《倾城狂妃:邪王宠妻请节制》作者:长安月 有乐中文网VIP2018-03-04完结 她,丞相千金,云都第一才女,一朝重生,斗天,斗地,斗智,斗恨,素手挑乾坤,且看仇人在脚下跪地求饶,不够!剥皮,挖心,火焚,誓要将你们踩进地狱。 他,东璃令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华盖弥彩,素有天下第一美男和天下手段第一,狠毒第一,狂魅第一之称,斗智,斗计,斗勇,翻云覆雨,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却宠她入骨。 “王爷,有人陷害王妃!”某侍卫道。 “杀了!”某王爷曰。 “王爷,有人诬赖王妃!”某侍卫又道。 “废了!”某男继续道。 某人准备翻墙时,落进一怀抱,尴尬一笑,“我就出去活动活动!” 作品标签:古言 宅斗 女强 宠文 权谋 正文 第一章 一缕孤魂 第一章 一缕孤魂 倾盆大雨,沁入骨髓的寒,仿佛血液深处翻涌的血液刹那间被冻结一般,冰破的痛,融化的冷,铮铮疼痛,腐蚀着人的心。 “姐姐,王府大牢的酷刑如何?”女子清淡的声音划破大牢的安静,谩笑的容颜自黑暗中渐渐清晰。 林锦茵微微睁开眼,一身红色镶金大氅反射着流光溢彩的光芒,撞进她眼中,一时间,平静如水的心瞬间翻腾起来,身子颤抖着,死死盯着居高临下的人,凛然的目光淬着寒光,忽然间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奋力起身挣扎着过去,“林汀兰,我要杀了你,给林府满门报仇!” 三天前她还是安庆王府高高在上的王妃,一夜之间,安庆王墨修城和林汀兰发现林渊谋反的罪证,林渊因罪入狱,燥极一时,风头正盛的林丞相府一夜之间跌下神坛,成为云都人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呵呵,敢骂我!给我好生招呼这个贱人!”林汀兰脸上尽是玩味的笑容,雪白的容颜下却藏着一颗蛇蝎心肠。 话音一落,便有侍卫拿着鞭子过来,似地狱中催魂夺命的黑白无常,高扬起手中的鞭子,空气中鞭子抽动的声音异常响亮,一声声,似夺命曲。 “天道轮回,你以为你躲得过报应吗!哈哈哈哈!” 林锦茵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痛苦借由大笑发泄出来,沾染了辣椒水的鞭子落在她身上,火辣辣的疼,她双手紧紧握成拳,双目流出血泪,满身血光,如同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林汀兰,即便我死,也会永远诅咒你和墨修城,永生永世,生生世世不得好死,林家的冤魂会在天上看着你们,我会化作厉鬼,夜夜纠缠于你,这就是你的下场!” 林汀兰笑颜退去,瞳孔一点点放大,似真的看见那般场景一般,忽的大叫一声,一掌挥了下去,却从袖子中拿出一把匕首,她本想留她的命好生折磨,如今看来,却是再也留不得了。 “林汀兰,你且等着报应就好!”林锦茵匍匐在地上,深吸一口气,指甲深深的钳进掌心。 林汀兰却珉唇一笑,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抽出袖子中的匕首,慢慢蹲了下去,“我的好姐姐,我好不好死就不劳你费心了,至于你,很快便不得好死。”说完面色一冷,似地狱中出来的恶魔一般,生生将林锦茵两只眼睛取了下来。 一声隐忍的闷哼,林锦茵疼的在地上翻滚,身下逶迤了一地的血迹,仍就咒骂道:“狗男女!” “来人,将她开膛破肚,挖心,丢出去喂狗!”林汀兰随意的将匕首丢在一边,嫌弃的用帕子擦干手上的血污。 脩然,林锦茵倾国倾城的容颜渐渐暗淡下去,旁边地上溅出醒目的红雾,女子破布一般的身子模糊一片,已然分不清哪里是哪里。 正文 第二章 重生归来 第二章 重生归来 一道刺眼的光芒从红阁窗栏外透进来,投进来的已是斑驳的光点,窗下一张绝美的容颜在生机勃然,香气氤氲的窗栏中,分外的醒目。 “小姐,您醒了?”胭脂一身穿绿裙,踩着一地光芒,和了几分清晨的清新空气,端了一方木盆,站在床榻前,“王爷在大厅里面等了好些时候了。” 秀眸缓开,清许的眸子中尽是诧异,猛然坐直了身子,她能看 见,身上也没伤,她竟重生了? 脑海中闪过凄惨的一幕幕,回忆疼痛,一颗心仿佛被人狠狠扎了几刀一般,生生让她绯红的脸变的煞白。 她竟真的重生了,回到她同墨修城大婚之前一个月的日子,很好,上天给了她一次机会,如今,正是她好好回报那对狗男主之际。 目光落在胭脂手中的两件衣裙上,忽而道:“拿广袖玲珑裙来。” “小姐,这裙子你从来舍不得穿……” “一件裙子而已,哪来这么多话!”林锦茵语气淡淡,不带一丝感情,广袖玲珑裙是她生辰墨修城赠给她的,前世她爱他如命,他送的东西从来都视若珍宝,只等两人大婚那日拿出来,如今却半分不值,更甚的却是讽刺。 换了衣裳,一路朝着大厅的方向而去,如今再见府中美景,竟恍若隔世一般。 一进去,余光便瞥见主位上端坐着的男子,眉眼如飞,薄唇轻珉,果真是玉颜好姿色。 心中脩然一股恨意,席卷全身,颤抖着,指甲钳进掌心,她却感觉不到疼痛,良久,定了定神色,径直走上前,看着端坐的周芳蔼,心中的冷意一点一点泛出来,爹不在,娘重病,如今这等大事竟落到她头上,福了福礼,“二娘!” “茵儿,你娘教给你的礼数都忘了不成,赶紧向王爷行礼?”周芳蔼笑眯眯的提醒,笑容却未及眼底。 林锦茵却像才反应过来一般,转身面赶向墨修城,勾了勾唇,欣长的睫羽垂下来,恰好将她眼中的讽刺遮住,朱唇轻启,淡淡道:“王爷应该不会怪罪茵儿吧?” 墨修城看着她一身湖蓝色长裙,粉面朱唇,身姿曼妙,竟同她往日的打扮截然不同,心中生出异样之感,一双狭长丹凤眼微微眯着,忽的绽出一抹爽朗的笑容,“你我婚事已近,往后便是夫妻一体,自不用这些俗礼约束。” 林锦茵冷冷一笑,目光深处尽是恨意,要的便是他这句话,抬眸,却没一点温顺,淡然道:“既染王爷都这般说了,那么茵儿也不好驳了王爷面子,以后这礼,茵儿便不行了,方显得亲切?” “茵儿,怎么和王爷说话的,身为大家闺秀,你的教养呢?如今越发放肆了。”周芳蔼明面训斥,实际上,却不动声色的暗讽李锦茵不懂规矩。 墨修城摆了摆手,目光深邃,林锦茵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恭顺有加,今日倒反常的很,态度疏远,不过她还有利用之处,俗礼而已,笑道:“二夫人严重了,以后茵儿的礼免了。” 正文 第三章 打狗震主 第三章 打狗震主 “姐姐,原来你在这里啊,让妹妹好找。”林汀兰带笑的声音传进来,待看见大厅中坐着的人,唇角慢慢扬起,目光流转,几分娇羞,几分沉醉,软糯的嗓子柔柔的道:“民女见过王爷。” 墨修城撑着手,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目光中多了一丝深意,忽的落在她手上戴着的一枚手镯上,客气道:“二小姐不必多礼。” 林锦茵冷眼旁观,如此难描难绘的场面,前世她真是瞎了,看不出来,才成就天雷勾地火的奸情,更加葬送了林府满门。 “王爷,汀儿被我贯坏了,礼数不周之处,还请王爷不要见惯,这孩子,一直都是端庄贤淑的。”周芳蔼宠溺道,有意无意将目光落在林锦茵身上。 林锦茵又何尝听不出她话中对自己的贬低之意,明明自己是主角,周芳蔼却恨不得将自己女儿推出去。 “二娘,昨夜风吹了一夜,茵儿头有些疼,先退下了。”林锦茵唇角带了讥讽。 周芳蔼巴不得林锦茵赶紧离开,好让自己女儿同安庆王单独相处,没看到她眼中的狡黠,点头便应了。 清芷院内,闺房中暗香浮动,幽远绵长,目光落在换下的裙子上,冷声道:“将衣裳拿去烧了。” 胭脂脸色脩然剧变,不说这是小姐最爱的裙子,单是衣裙是安庆王送的,却也万万烧不得,连忙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为何烧衣裙,可烧不得呀!” 林锦茵冷冷一笑,她甚至想杀了他,不过一件衣裙而已,烧了又何妨,从来,用仇恨淬炼出的坚冰,只能用鲜血融化,语气加重,冷冷道:“拿去荷花池旁的假山边烧了!那里人少!” 也是一个适合偷情的好地方, 胭脂不敢发问,点点头,抱着裙子很快消失。 胭脂前脚刚走,引嫣院中的夏婆子后脚便进来了,满脸堆笑,“刚熬好的药,大小姐快喝了吧。”说罢殷勤的将药放在桌子上。 林锦茵淡淡扫了她一眼,目光中逸出一抹阴冷,施施然坐了下去,似笑非笑,“屋子里没蜜饯了,劳烦嬷嬷去厨房拿些蜜饯来。” 若不是经历前世一场撕心裂肺的背叛,她也不知道林汀兰让夏婆子送过来的药竟有问题,会使女子肌理受伤,不适合怀孕。 夏婆子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却也少不得耐着性子柔声道:“老奴看着小姐将药喝完便去拿,这药凉了就不好了。” “怎么,如今连我也使唤不动你了么?”林锦茵目光一冷,是怕她不喝药吧! 夏婆子一怔,目光中漾出惊讶神色,大小姐性子向来温顺,如今怎的这般急言厉色,不过却也没放在心上,更何况当家的是二夫人,讪笑两声,继续道:“大小姐严重了,一件小事而已……” “小事?”林锦茵挑眉,脸上染了一层霜色,她人生的美,如今面带怒色,倒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之色,“嬷嬷年纪大了,连林府的规矩也记不得了不成?如今便敢忤逆我,在二娘那边又怎样偷奸耍滑,来人,带下去,家法伺候!” “大小姐,老奴是二夫人那边的人,即便做错了事……” “放肆,你是说我还管不得你了么?”林锦茵摸准了夏婆子会反抗,目光中透过一抹狠绝,厉声道:“来人!” “小姐这是怎么了?”素月正在外头整理花草,猛然听到声音,连忙进来。 “将这刁奴拖出去,行家法,一百鞭刑后关进柴房,好生反省。” 正文 第四章 偷情 第四章 偷情 噼里啪啦的棍棒声传来,夏嬷嬷刚叫唤一声却被林锦茵命人堵了嘴,只有哼哼声。 素月怯生生的看了林锦茵一眼,小姐性子向来柔弱,即便夏嬷嬷仗着二夫人的势欺压她们,小姐也从来不知道,她们更加不敢告诉小姐,如今小姐惩治她,心中自是畅快,只不过却觉得不对劲。 没多久,夏婆子昏死过去,又被水泼醒,最后被扔进了柴房。 林锦茵看着地上一滩殷红如红梅的血迹,冷哼一声,转身回了厢房。 素月连忙跟了上去,神色中明显有话要说,却直直的站着,沉默不言。 林锦茵抄了一本书,随意翻着,许久才道:“说吧!” “小姐,夏嬷嬷好歹也是二夫人身边的人,您这般处置,会不会……” “怎么,受她欺负还不够?”合上膝上的书卷,抬眸问道,璀璨的眸子漾着深邃的光芒。 素月明显一愣,她们一直以为,夏嬷嬷对她们做的那些事小姐不知道,原来竟一直看在眼中,如今,小姐严惩她,是为了替她们出气么? 一时间,晶莹的泪水溢满整个眼眶,林锦茵见她感动的模样,心中有异样的情绪升起,胭脂和素月,这两个丫鬟对她衷心耿耿,最后却落的不得好死的下场,素月被乱棍打死,胭脂护着她,在她面前活活被几个家丁玷污了清白,撞墙而死,这一世,她定会保护好她身边之人。 冷冷一笑如今,也该到了揭穿两人奸情之际了! “小月,我带你看戏去。”说罢冷冷一笑,径直出了房间,她身后珠帘摆动的声音异常清脆。 假山后,林汀兰整个人靠在墨秀城胸口,一双水眸中尽是柔情,似灵秀的春水一般,几乎漫上古岩,贝齿轻启,“王爷,您许久未来,汀儿以为,王爷另有新欢了呢。”说罢粉嫩的拳头落在墨修城胸膛上,却没用多少力量,更多的是娇嗔。 墨修城桃花眸子中漾出柔和之色,环住女子腰,“本王的汀儿这般美,本王如何舍得?” “云都人人都道姐姐才是第一美人,王爷又和姐姐有婚约……”林汀兰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水眸中漾出泪意。 “汀儿。”墨修城宠溺道,勾起她的下巴,落下一个吻,目光迷离,“若不是为了得到林府的支持,本王又怎会上门求娶,本王心目中的王妃,便永远只有汀儿一人。” “那王爷可要答应我一件事!”林汀兰挣脱开墨修城的怀抱,目光中尽是狡黠,只要得到林府的权力,还有林府的一大笔银子,那么那个贱人,留着又有什么用处? 墨修城一愣,忽的笑了,点了点林汀兰的鼻子,眼中情愫渐起,张嘴咬住林汀兰耳垂,半是宠溺半是满足,“本王答应你,待计划一成,便休了那女人。”只要定了婚期,他想要的自然也就得到了,未嫁先休,在云都,可是天大的笑话,恐怕,她老死深闺,都没人愿意娶她了。 “王爷好坏!”林汀兰魅语道,脸色微红,目中尽是得意。 正文 第五章 一同出嫁 第五章 一同出嫁 情渐浓,声渐起,假山后面断断续续的轻喘声,林锦茵又怎会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冷笑一声,袖子紧紧攥着的骨节分明,眸子中尽是深深的恨意,像水缸中溢满的水,随时都会流出来。 “小姐!”素月惊的几乎失声,她如何想到,小姐的未婚夫婿同二小姐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等事。 忽的,一抹紫色的影子飞出来,以翩然的姿势落在假山上,正是林汀兰身上的裙裾,目光一冷,一步步移过去,却似踩在刀尖上一般,她的心在流血。 墨修城动作缓了下来,充满情欲的眼眸一开,待看见旁边站着的人,脸色大变,“茵儿。” “王爷,这个时候,您叫那个贱人做什么?”林汀兰语气娇媚,经历云雨,整张脸红彤彤的,似绽放的玫瑰一般。 “茵儿,你听本王解释……”墨修城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不知方才的话她听去了多少。 林汀兰也从旖旎美梦中醒来,待看见林锦茵似笑非笑的脸色目光中尽是恐惧,连忙环着身子,似一头受了惊吓的小鹿,面色还带了潮红,咬唇道:“姐……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我倒不知道,妹妹和王爷,竟还有如此姻缘,只是青石板生硬又冰冷,妹妹就不怕寒了身子?”一把抓下假山上的衣裳,砸在林汀兰香肩半露的身子上,忽的转身,睨着墨修城,“王爷,我们的事还请上堂处理。”说完回过头,唇角却勾起了一抹冷笑。 众人移步到了大厅,刚回府的林渊听闻消息,气的面色涨成了猪肝色。下巴处的胡子一抖一抖,双手微颤,他怎料到,会出一桩丑事。 “王爷此番于理不合吧?”林渊语气中浓浓的不满意味,之前对于他的好印象荡然无存,公然在府中同他的二女儿偷情,他忽然有些后悔答应这门亲事了。 “爹,娘……” “你住嘴!”林渊怒斥,他一向行的正做的直,怎的生出这样的女儿,简直把他的老脸都丢尽了。 “老爷,兰儿年纪小,王爷又一表人才,仰慕他也不是没有理由……” “你还敢狡辩!”林渊一张脸黑的几乎可以下一场暴雨。 周芳蔼掌着管家权,看到林渊的脸色并没有心惊胆颤,而是继续开口。 “王爷和兰儿明明两情相悦,如果老爷心疼兰儿,不如让她出嫁。” 林锦茵不禁在心底嘲讽一笑。 “爹,事情既然如此,责备也无用,如今木已成舟,茵儿愿意她为侧妃,一同嫁进安庆王府。”说罢欣长浓密的睫羽垂下去,遮住眼中的寒意,一时间倒让人有一种错觉,她在哭泣。 此语一出,不仅林渊震惊,就连墨修城也觉得不可思议,一向爱慕自己的林锦茵竟不吵不闹,还主动替他纳侧妃? 林渊到底爱女,此番只会委屈了她,不禁柔声安慰,“茵儿,若你……” “爹,女儿同王爷的婚事如今人尽皆知,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传出去,不仅林府声誉受损,兰儿也没法见人了。”林锦茵颇识大体的道,心中却在冷笑。 “姐姐?”林汀兰没想到林锦茵竟答应的这般爽块,错愕的瞬间,却也觉得不甘心,当初事情没挑开,她才忍受她这么久,如今她同安庆王已有夫妻之实,林锦茵这块绊脚石也该踢开了,“爹,娘,兰儿和王爷真心相爱,如今兰儿已是王爷的人,兰儿恳请姐姐让位。” “胡闹!”林渊厉声责备,她横插一脚已是对不起茵儿,如今却提出如此过分的要求,目光中染了霜色。 “老爷,这样也好,也不至于委屈了茵儿。”周芳蔼在一旁劝到,若自己女儿能成为正妃,往后连带她脸上也有光彩。 “二娘的意思,是让我另择婿?”林锦茵讽刺道,如今,这母女而二人的真面目才露了出来。 “荒唐!”林渊一掌拍在桌子上,目光阴冷,看着墨修城,不满的道:“王爷,这事你怎么看?” “本王有错在先,就依茵儿。”说罢目光深邃的看着她,且将人娶回去,如何对待,却全凭他一人。 林锦茵权当看不见,心中却在冷笑,终于纠出这对狗男女,也不枉费她特意让胭脂跑到这里来烧衣裙。 正文 第六章 下聘迟到 第六章 下聘迟到 待这场闹剧结束之后,林锦茵冷笑一声,和着湖边吹过来的清冷气息,正欲离开,却看到自己手臂上青登登一抹绿光,顺着看过去,目光却冷了下来,“王爷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茵儿……” “若没有便快些回去准备吧,毕竟婚期不远了。”林锦茵毫不客气打断他的话,说完扯了衣袖,扬长而去。 三日后,林锦茵早早便起来,盛装打扮,却一直坐在窗子底下,看着庭前花开,黛眉微蹙,欣羽浓密,鼻尖挺巧,同人中一点弯成好看的弧度。 胭脂放下茶具,用手戳了戳素月,压低声音道:“小姐好像不开心!” “要是我我也不开心,二小姐和王爷也太过分了!要我说,待会过聘,小姐就不该去。”素月愤愤然,自从出了那件事,府里面都传开了,偏小姐像个没事人一般。 胭脂连忙捂住素月的嘴,小姐指不定多难过,这不是往她伤口上撒盐么。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差落进林锦茵耳中,却只是冷冷一笑,嘲笑么,还不知道到时候谁沦落为笑柄呢。 两个丫鬟愤愤不平,她也故意推延时辰,一个时辰前就该出现在大厅中的人,生生一个时辰后才到。 “抱歉,茵儿忘了时辰。”林锦茵对林渊行了礼,彬彬有礼的模样落在林渊眼中却多了几分委屈,到底是他教女无妨,又识人不明,委屈了她。 “茵儿莫不是不想让兰儿一同嫁进去,才姗姗来迟?”周芳蔼尖着嗓子,语气中尽是不快,一大早,所有人都来了,唯独她。 林锦茵清浅一笑,目光中透着促狭,迎上她的目光,“二娘,我若不想,便让人放出谣言,妹妹毁了清白,又毁了名声,恐怕......” “你……”林锦茵这个小贱人!竟然敢威胁她! “罢了,王爷还在呢,茵儿来了便好。”林渊朝周芳蔼投去一抹警告的眼神。 周芳蔼气的脸色铁青,连带林汀兰的好心情也被扰了,手中的帕子来来回回绞着,望着林渊委屈道:“爹,今儿个是兰儿大喜的日子……”言外之意,林要锦茵姗姗来迟根本就是故意的。 林渊手中的茶杯“砰”的一声砸下来,声音之大,足够让大厅中每个人都听清楚,“你还有完没完。” 林汀兰一愣,眼中噙着水雾,却一句话也不敢说,一双水眸死死盯着林锦茵,似要在她身上戳两个血窟窿。 “茵儿,这是本王和兰儿的庚帖,你是准王妃,便交由你保管。”墨修城目光灼灼,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意。 林锦茵不过淡淡瞥了一眼,红色的帖子衬的玉指格外醒目,随意置在桌子上,眼中迸发出一抹精光,微微一动,宽大的水袖扫过桌面,瞬间,庚帖颜色慢慢变深。 “林锦茵,你是故意的。”林汀兰脸色一变,夺步将庚帖收在手中,庚帖太薄,力道太大,无声之中,扯成两半,脸色登时白了,愣愣的看着手中不成形的东西,想哭却又尽力忍着。 林锦茵只差笑了出来,脸上却一副不知所云的模样,连忙起身,贴在林汀兰的耳边开口,“没错,我就是故意的!” “你!”林汀兰奋力甩开她的手,林锦茵一阵冷笑,顺势将庚帖扯的不成形,“哎呀,兰儿你怎的这般不小心,如今可还怎么要的成?” 正文 第七章 送上门的白痴 第七章 送上门的白痴 “既如此,这道程序便跳过吧!”墨修城俊颜阴沉,几乎可以滴出水,林茵锦明明故意让他难堪,偏偏他做错在前,如今也只能生受着。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林汀兰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若没有旁人,她定将林锦茵撕碎。 林锦茵颇为赞同的点点头,贝齿上下一碰,羽睫轻颤,冷冷道:“我是故意的,那么妹妹难道是无意的?”字字句句直指两人偷情之事。 林汀兰一愣,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许久接不上话。 “爹,看来妹妹并不欢迎我,茵儿便先告辞了。” 林渊心知委屈了她,让她发泄发泄也好,点点头,同意了。 待林锦茵离开,林渊怎么也待不下去,一件不光彩的事扶上台面本就不恰当,寒暄几句便也离开了。 周芳蔼母女气的直咬牙,待事情已过,特意去柴房将夏婆子拉了出来,气冲冲的去往清芷院。 “娘,您这次定要想法子将那贱人赶出去,最好爹将她送去乡下,女儿不愿做侧妃。”林汀兰一双水眸骤然变的干涸骇人,只恨不得将人远远打发了。 周芳蔼冷笑一声,惩治,自是要惩治的,若不惩治,以后谁还服她,更何况,那丫头似乎变的有些不一样了,避免夜长梦多,她也要将人除掉。 …… “茵儿,委屈你了,娘身子不争气,如今连帮你理论几句都不能,富贵门中少亲情,即便是姐妹,往后为了争宠,难免会争锋相对,娘病者这些年,若不是仗着背后家族,还有你爹的疼爱,恐……”说着,苍白无力的手抚上了林锦茵的手背,一遍遍摸着,忽的,眸子中生了几分凌厉,“娘这条命在奈何桥走了几遭,早已是半截黄土盖身子的人,若真的到那个时候,我便豁出这条命……” “娘……”林锦茵面色一变,林汀兰那贱人自有她收拾,更何况,她重生,便是要护着爱的人,连忙跪了下去,水眸中尽是绝然之色,“娘,若您真的这般,女儿即便嫁了出去,又怎会幸福,更何况,女儿心中自有办法,娘安心养好病,才是真理。” “你从小性子柔和,娘怕你受了委屈。”李涵涵终究放不下。 “娘放心,女儿已不是当初的性子了。” 话音一落,却是胭脂进来,附在林锦茵旁说了什么,林锦茵起身,一双眸子变的干涸骇人,“娘,待会无论发生什么,您都不要管。” 李涵涵不知所以,却还是点点头。 林锦茵勾起唇角,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么快便按捺不住了,正好,她正愁找人让娘安心,既是送上门的,哪有不好好利用的。 对胭脂使了个眼色,退到一边。 人未进来,声音倒先传进来了,“大娘,兰儿来拜见。”踩着一地阳光,待看见林锦茵主仆两人,猛然愣住,很快却又展颜,手中煲了许久的参鸡汤有些晃,不自然的道:“姐姐,你也在?” 正文 第八章 惩治刁奴 第八章 惩治刁奴 林锦茵似笑非笑,促狭道:“怎么,我不能来?” “不,妹妹不是这个意思。”林汀兰有些尴尬,她不是回去了么? “那你是何意思?”林锦茵不依不饶,倒让李涵涵愣住了,她真的生病太久,久到自己女儿何时有这般变化却也不知道,心中欣慰的同时,却也有些难受,本该是无忧无虑被她保护的年纪。 生在富贵之家,是庆幸,却也是悲哀。 “大娘,姐姐还在怪我,你快劝劝她。”林汀兰尴尬一笑,从她身侧绕过,将鸡汤放了下去,亲切的抓住李涵涵的手,完全不似作伪。 “妹妹可是抢了我的夫君,生气是人之常情,更何况,事发到现在,妹妹连一句道歉都未曾有?”林锦茵双目眯着,似认真,似玩笑,料到了林汀兰心中的诡计,她不就是想将此事告诉娘,让她生气吗? 娘一旦出事,周芳蔼便是名正言顺林府大夫人,而林汀兰这个庶出的女儿,也能扶正了,自己便成了没娘的孩子,即便日后嫁给墨修城,地位也是大不一样。 她们母女两的算盘,可真是打的精,可她们又怎么会想到,重生的她,早已经料到了这个结局,故而一出事,便亲口告知了,由自己女儿亲口说,总比居心叵测的人说好的多。 林汀兰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老不死的病秧子已经知道了,却这般镇定,似信非信道:“大娘,原来你知道了,兰儿难过了一整天,还担心您听了会担心呢,这不,巴巴的送来了参鸡汤。” “你也是无心的,男欢女爱,又有谁说的清楚。”李涵涵对二房再不满,却也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 “二娘,兰儿真的知错了。”说罢垂下头,目光中尽是愧疚之色,她的确知错了,错就错在没在之前送来的参鸡汤中下砒霜,好毒死她。 “大夫人,这汤二小姐熬了许久,您趁热喝了吧。”秋菊一双美目中漾出精光,喝吧,喝的越多越好,喝的越多,你离死也不远了。 林锦茵眨了眨眼,脸上笑的和煦,伸出手去接,却在触碰到碗沿之际,猛然往回缩,“哎呀,可烫死我了。”说着顺势推了秋菊一把,瞬间,鸡汤顺着秋菊整个身子泼去。 “小姐,您怎么样?”胭脂作势连忙过来,李涵涵也担心不已,只是记着她方才不让她插手的话,并没有过多的表态。 “你个刁奴,小姐金枝玉叶,哪经得起你这般烫,来人,拉出去?”胭脂作势喊着。 “二小姐救命,那鸡汤分明不烫啊?”秋菊一张脸变的煞白,每次为了能让老不死的赶紧喝下去,拿来的鸡汤都是事先放凉的。 林汀兰珉了珉唇,“姐姐……” “怎么,妹妹以为,我冤枉了她不成,冲撞了我是小,如今娘还在,拉出去,打三十大板,关进柴房。”林锦茵眼中漾过一抹绝然,眼中的阴鸷让人喘不上气,仅凭碗中的东西,三十大板都是轻的,不过她留着刁奴有用,暂时留她一条小命。 “大小姐,奴婢错了……饶命啊……”秋菊被人拖出去,心一下子慌到了极点,三十大板,不死也得数月下不了床。 李涵涵想说什么,最终没有开口,看向林锦茵的目光多了几分赞叹,几分心疼,她的女儿,终于懂的用简单有效的方式保护自己。 正文 第九章 缥缈道人 第九章 缥缈道人 “大娘,姐姐,兰儿管教不严,还请大娘责罚。”林汀兰跪了下去,心中的惊恐却一阵高过一阵,好在那贱奴只是将药洒了,否则查出里面的东西,那可是铁的证据。 李涵涵眯了眯眼,府中的虚情假意的话听的多了,此时心也麻木了,“下去吧!” 林汀兰点点头,退了出去。 “茵儿,娘心中既欢喜,又难过。”目光迷离,感叹一声,李涵涵如墨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更衬她苍白的脸色如雪一般。 若是可以,她多希望,世间的丑恶由她来挡。 林锦茵坐在床榻边,褪去眼中的凌厉,是对亲人的担忧,“娘,这世间,茵儿只有爹娘了,娘一定要好好活着,茵儿以后成了婚,有了孩子,还想让娘给她歌谣呢。” “茵儿也在!”林渊的声音适时响起,待看见地上的狼藉,正欲开口,却被林锦茵抢先,“毛手毛脚的,还不赶紧让人收拾了。” 起身,将位置让了出来,安静站在一边,看着爹娘,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的确是恍如隔世,前世到现在…… 慢着,前世,对了,她怎的这时候才想起来,前世,墨修城为了给林汀兰治病,专门寻来一个云游的道人,虽是道人,却医术颇精,她亲眼看见有起死回生之效,眼中漾过一抹惊喜,“爹,娘,前日女儿出门,听人说起有一位道人,医术高超,唤作什么缥缈道人,若能寻到此道人,或许娘的病便有救了。” “道听途说未必为真,娘这是命!”李涵涵缓缓道,她病了大半辈子,早已经不对自己的残体抱希望了,若不是生在富贵人家,每日好药伺候着,恐怕早已经去了。 林渊拧了拧眉头,摇头道:“近日我也听说了,却和茵儿说的一致,只是不知唤缥缈道人。”更何况,他已向皇上告了假,准备着手调查,如今女儿的话更让他深信不疑。 “即便有,那道人自称缥缈,行踪自然不定。”李涵涵眼中漾出一点光芒,很快却熄灭。 林渊握住她的手,眼中绽出一抹惊喜,“涵涵,这次,我们都不能放弃,明日,我便带你去寻医。”他妻妾众多,唯一爱的也不过面前这个女子罢了。只是久病床前无孝子,放在夫妻之间亦是一样的,这些年,到底亏欠了她,若能治好,自是极好的。 “可是……” “娘,如今,您的病才是最重要的。”林锦茵自然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劝道,娘记挂着的,不就是自己嫁给墨修城一事吗? 墨修城,前世你负我至此,今生,我定不会让你好过! 嫁么?到时候花轿上门,你便也尝尝痛苦难堪的滋味吧。 转眼间,一夜匆匆而过,林府大门聚集了许多人,皆是为林渊夫妇送行的。 “娘,爹也太偏心了。”林汀兰嘟囔着嘴,还欲说什么,便被周芳蔼瞪了一眼。 她心中虽然嫉妒,不过林渊和病秧子离开,却也是有好处的,李涵涵身子那般弱,最好死在半道上,即便不死,离开这些日子,也是机会让她把贱蹄子除掉。 正文 第十章 推下荷花池 第十章 推下荷花池 “爹,娘,你们一路保重。”林锦茵心中终究是不舍,此去,恐怕许久都不能见面了。 虽是盛夏,李涵涵却一身狐裘大氅,苍白的脸色见了风,更显几分羸弱,“茵儿,好生照顾自己。” “大娘,您身子弱,路上可得小心着些。”林汀兰巴巴的赶上来送行,眼中却恨不得李涵涵这老不死的赶紧滚蛋,爹一走,林府可不就是她们二房的天下了么。 “兰儿,在家可不许胡闹。”林渊叮嘱道,自出了那件事,他对她的印象改观许多。 周芳蔼将披风递过去,眼里眉梢都是笑,却未及眼底,“老爷,天色不早了,赶紧上路吧,姐姐身子弱,吹不得风,府中还有我呢。” 林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带着李涵涵上了马车,马车咿咿呀呀离去,林锦茵看了会,便也进去了。 今日天气甚好,路过荷花池边,花香馥郁,倒缓解了些离愁别绪。 “爹和大娘刚走,姐姐便思念他们了么?”林汀茵欢快的语气响起来,如今,她才是府中的主人,林锦茵,不过顶着一个大小姐的头衔,正好,爹走了,也是该时候,发泄发泄心中的怒火了。 说话间,不经意的靠近林锦茵身子,一双地滴溜溜的珠子快速的转着,旁边的丫头会意,一把抓住胭脂的手,将她拖了过去。 “扑通”一声,却是两人同时掉落荷花池,那丫鬟本是想要将人推下去,制造喙头,哪想到胭脂抓住她便不放。 林汀兰一愣,心中暗骂一声笨蛋之后,担忧道:“姐姐,怎么办,赶紧将她们救上来。”说着连拉带拽,将她拖到了荷花池旁边。 林锦茵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荷花池,心中冷笑,这般迫不及待,那好,她便送她一个大礼,目光落在脚边不远处的石子上,一计漫上心头。 忽的抓住林汀兰的身子,惊恐的道:“妹妹,你这是做什么?”一双水眸子尽是慌乱之色,柔弱无依的样子落在林汀兰眼中,多了几分得意。 “林锦茵,凭什么一出生你就比我尊贵,凭什么你为正,我却只能为侧,如今,你便好生下去,同那个贱丫鬟作伴吧,我会替你们烧香的。”说罢,抓住林锦茵的手忽的松开,她在荷花池边缘,根本不用推,她都能下去。 得意之间,却感觉自己身子向前一扑,待反应过发生什么,整个眼珠子中漾出不可置信的光芒,就那么一瞬,两人交换了一个位置。 林锦茵面色逸出一抹冰冷,手下并未留情,想推她下去,没那么简单,前世她为了讨墨修城开心,偷偷学了几招把式,这点,断然难过不住她。 “扑通”又一声,林汀兰以极其狼狈的姿态摔了进去,面部朝下,实在喝足了水。 未了,还不够,林锦茵俯身下去,将石子朝着她的方向仍了下去,不偏不倚,正好打中了她的后脑勺。 正文 第十一章 踹上一脚 第十一章 踹上一脚 林汀兰有苦不能言,只是惊恐的在池子中扑腾着,“姐……姐姐……救命……”呼唤几声,又落了下去,周围一圈圈涟漪荡开。 林锦茵冷冷看了她一眼,转而来到旁边,伸出白皙的手,脸上少见的担忧,“胭脂,快上来。” 胭脂口中呛了不少水,神智倒还清醒,努力爬到岸边,林汀兰的小丫头却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住她。 林锦茵目光一暗,人在危险时刻爆发出的本能是很可怕的,一手抓住栏杆,侧着身子,朝着那丫鬟踢过去窝心一脚,狗仗人势的东西,死不足惜。 得到解脱的胭脂连忙抓着林锦茵的手,出来的倒也顺利,“小……小姐……”跪坐在地上,吐了不少水出来,好歹捡回来一条命。 忽的,周围似有吵闹声,朝着这个方向,很快,府中人便会发现林汀兰落水,将胭脂扶起,两人匆匆赶往清芷院。 “小姐,这是怎么了?”素月看见胭脂一声狼狈,连忙将人接了过来。 “胭脂落了水,快去熬药。”林锦茵吩咐着,招呼了两个丫鬟,替胭脂换了衣裳,又看着她喝了药,才放心下来。 今日林汀兰敢公然推她下荷花池,明日,便有可能想办法要了自己命,这府中,真是越来越精彩了。 她将林汀兰推下水,周芳蔼爱女,她倒有一时间的安静,忽的想到什么,对素月道:“将从娘房中寻到的药渣子提过来。”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采从外头带些药回来,也好生查查,娘喝的药中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素月似懂非懂,却也没问。 回来之际,却见林锦茵换了一声男装,手中执一柄扇子,白面小生的模样,褪了几分秀气,多了几分英挺,一时间,却看呆了,“小姐,您这是要去哪?” “让人将张伯寻过来看看胭脂,素月,换了衣裳,我们走。”林锦茵吩咐着,以防万一,她们加害胭脂,张伯好歹是林府多年的老人,料周芳蔼暂时不敢如何。 两人从后门出去,待到了药铺,林锦锦刚欲进去,却听见有马车声,扭头一看,脸色却变了。 香车玉带,是墨修城去有凤来仪的专用车辆,目光中的恨意一点点泛出来,却不想,在这里见到了他。 对了,有凤来仪有一名女子,唤作翩然的,是墨修城安插进去为他打探虚实的,如今他倒提醒了她。 墨修城,若我掌握你的秘密,接下来,会不会很有趣呢? “素月,我们走!”唇边勾起一抹笑容,却冰冷无比。 “小姐,去……”哪儿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却见小姐走的方向,心中一惊,忙的将人拉住,“小姐,这里去不得。”小姐清清白白的身子,怎可以去花楼污了名声。 正文 第十二章 送上床的女人 第十二章 送上床的女人 “胭脂,记住,我们是去消遣的。”手中的扇子轻轻打在胭脂脑袋上,带了三分宠溺。 两人一进去,有凤来仪的妈妈便迎了出来,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忽的绽出招牌笑容,“公子第一次来吧,里面请。”说着涂满脂粉的身下靠过来。 胭脂伸出手,将老鸨和林锦茵分开,带了三分嫌弃,粗着嗓子道:“我家公子不喜别人亲近。” 老鸨一愣,误会了胭脂的意思,笑的风情万种,讨好般的道:“公子自然瞧不上我,这边请,我们有凤来仪有的是漂亮姑娘,保管公子您满意。”说着对身后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使了个眼神,瞬间,两人一左一右林锦茵围住。 进了屋子,里面却雅致,忽的见旁两个女子欲攀附上来,浓浓的脂粉味冲进鼻中,眉头一挑,目光似能发出冰针一般,直看的两位姑娘缩了手。 柳妈尴尬一笑,连忙让两人离开,端起桌子上的酒斟了一杯,“公子看中这里哪位姑娘,我都能替公子唤来。” “翩然姑娘!”林锦茵目不斜视,眼中带了一分狡黠,未了,接过错愕老鸨手中的酒,却不喝,向后一扬,洒了出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柳妈,带路吧!”说完将杯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放。 柳妈这才反应过来,干笑了笑,挡在林锦茵面前,“公子,翩然现在的确不方便,我们……” “柳妈妈!”林锦茵加重了语气,身上泛着骇人的气息,她本就长的绝美,如今厉色起来,更显得她高贵不可犯,“美人如玉,我为美人而来,柳妈妈莫非要让我扫兴而归?”说罢从袖子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 柳妈一看,两眼放光,光一枚可足足有五十两,看这公子的穿着打扮,却是不凡,连忙将银子收紧袖子中,一面赔笑,一变让了路,“公子这边请,如今翩然有一位贵客,事完了马上来陪公子,只不过翩然是我们……” 林锦茵对胭脂使了使眼神,胭脂立马甩出一袋银子,足足有百两,出手之际,着实心疼了一把,“柳妈妈可得催着人点。” “那是自然。”柳妈妈双眼放光,清点着手中的一大袋银子,有了银子什么规矩也不要了,每天只能接待一位客人?那还不是她说了算,有银子送上来,傻瓜才会不要! 因着有凤来仪的规矩,能进翩然房间的,就只有出钱者,胭脂自然进不去,林锦茵推门而入,却惊艳了一把,这屋子倒淡雅的多,丝毫不像红楼楚馆头牌房间该有的模样。 绕了一圈,却感觉床榻上有些微动,凛着眉头过去,还未看清楚,整个身子便被人打横抱起,紧接着,摔到床榻上。 林锦茵疼的龇牙咧嘴,却也没叫唤出来,警惕道:“你是谁?” “你是女人?”一阵饶有趣味的声音响起来,带着三分邪魅,三分慵懒,剩下的是冰冷,来自地狱一般的冰冷。 林锦茵皱了眉头,世界上竟有这般空灵的声音,而且还是男的,勉强稳定下情绪,一颗心突突的跳着,面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放开我!” “送上床的女人,我若拒绝,岂不是辜负了?”明明是调戏的言语,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异常冰冷。 正文 第十三章 白色的肚兜 第十三章 白色的肚兜 “公子,你误会了,我不是这里的人!”林锦茵漠然道,许是这人将自己认错了,连忙表明了身份,好尽快脱身。 男子剑眉一挑,薄唇轻珉,身上说不出的邪魅和狂傲,尤其他那一双桃花眼,几分沉醉,端的是摄人心魄,头一次遇见女人让他不反感,这人倒是不同,薄唇缓缓开,“只要是女人,无关是不是有凤来仪的。”再说,外面的女人不是更干净么? 林锦茵一愣,倒是没见过这样蛮不讲理又霸道的男人,动了东身子,却发现一双冰冷的手似从她身上长出来一般,面色一变,怒道:“公子请自重!” “自重?”男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忽然很期待她的身份,还是头一次有女人敢在他面前说自重,真是大胆,不过却有趣。 握住她的手一松,在她转身之际,却轻而易举的将她衣袍挑开。 林锦茵一愣,一股慌乱涌上心,偏偏不能自报身份,慌忙捂住外袍,掀唇骂了一句“无耻!” 抬眸之际,却愣住,眼前的男子不仅声音好听,还长了一副迷惑人的好皮囊,该死的是即便被他调戏,她的内心也不能忽视他真的很妖孽,除了云都神传已久的赫赫有名的摄政王墨陵景,恐怕无人能同他媲美。 不过那位传说中的摄政王她却没见过,身子一倾,慌忙便欲下榻。 “姑娘爬上了我的床便想离开恐怕没那么容易?”男子眯着一双桃花眼,眼中似一潭幽泉,深不见底。 这个女子,果然有趣! “无耻!”林锦茵毫不留情的骂出口,转身欲离开,手腕上传来一阵疼痛,紧接着整个人扑进他的怀抱中,周围青色帷幔缓缓落下,朦胧之间,她看见男子脸上一闪而过的杀意,却不是欲望。 这个男人很危险! “无耻,放开我!”两人身子紧紧贴着,林锦茵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身体是滚烫的,一种恶心愤怒之感涌上心头,似洁白的宣纸上落了一滴黑墨一般。 “姑娘竟认得在下名字,我们如此有缘,渡一夜春宵也不为过吧?”男子看出林锦茵眼中的嫌弃,眉头一紧,放眼云都,多少个女人想要爬上她的床,如今竟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嫌弃了。 偌大的手掌在林锦茵身上游走,半分不客气。 林锦茵脸色通红,却是被气的,和一个无耻之极的陌生人,她还生不出什么羞赧神色,面色一冷,抬脚踢了上去,好歹会些把式,但愿能唬人。 男子眼中漾出一抹诧异,勾唇一笑,轻而易举抓住她的玉足,林锦茵看过去,鞋子竟不知在何时掉落,罗袜褪了一半,露出光滑如婴儿般白皙柔嫩的肌肤。 林锦茵怒而起身,只听空气中一声裂帛声响,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身上的里衣就这般脱了下来,露出几从绣着绿竹的肚兜。 “白色的肚兜?” 正文 第十四章 一条狗 第十四章 一条狗 男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一双桃花眼中漾出危险的神色,香肩玉肌,暗香浮动,没想到这女子还是人间尤物。 窗外忽的响起脚步声,林锦茵正出唤出口,身子一侧,被男人压在身下,淡淡的龙涎香伴随着软滑冰冷的触感袭来,双眼蓦然睁大,被他擒住的双手握成拳头,微微颤抖。 “你……” “不想死就闭嘴!”男子警告的声音传来,带着喷薄而出的杀意。 林锦茵只觉得一阵冷意袭上自己后背,似一条小蛇在游走。 若她方才唤出声,这个男人真的会杀了她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静静听着窗外的声音,脚步声飘远,两人双双松了一口气。 回眸,林锦茵才发现两人的姿势无比暧昧,愤而将人一推,本以为很难,男子却顺势离开了她身子,“我们还会见面的。”男子唇边珉起一抹笑容,纵身一跃,在林锦茵的注视下消失无影。 “无耻小人。”林锦茵愤然道。 目光落在凌乱不堪的衣物上,慌忙将之穿好,趁着没人偷偷溜了出去。 “小……公子你怎么出来了?”素月不禁奇道。 林锦茵拉了她,方才两人在屋子里那般闹腾,若被翩然回来看到,指不定的闹出多大的事,今日机会已失,只待改日再来。 两人回府,夜幕降临,路过假山,远远看着清芷院中灯火通明,似地狱中的焰火一般,让她心跳了跳。 一股不好的念头油然上心,不好,胭脂。 一进屋子,便听见胭脂哽咽吃痛的声音,而她旁边的夏婆子,手中一根鞭子,一下下的朝着胭脂身上抽过去。 “住手!”林锦茵双目猩红,没想道周芳蔼没来,倒派了这么个刁奴,竟敢在她清芷院中公然打她的人,真当她是死的不成。 “小姐。”胭脂哭的委屈,唇角一抹殷红格外刺目。 “啪”的一声脆响,夏婆子脸上挨了一耳光,她本就因着上次林锦茵惩罚她一事怀恨在心,如今寻到机会,只恨不得将这个贱丫头打死。 脸上火辣辣的疼,目光中漾过一抹狠毒,还真把自己当成大小姐了,老爷不在,她什么都不是,眼一横,“大小姐此举未免不妥当,我可是二夫人身边的人。” “如今是怎么了,一条狗也敢来我清芷院放肆。”林锦茵目露凶光,敢动她的人,那么便也能承受的住她的怒火,“谁给你的权力,让你在清芷院打人?” “这刁奴将二小姐推落河花池,我是来替二夫人行家法的。”夏婆子趾高气扬,如今有人给她撑腰,连“老奴”也不自称了。 “放肆,林府何时轮到一条狗指手画脚,素月,夏婆子公然不敬,唤张伯将人拖下去。”袖子中的手紧紧攥起,引嫣院中的忍如今已全露了真面目,那好,那便看看,到底谁能治的了谁。 夏婆子眸光一暗,扭曲的脸上尽是阴鸷,小贱人,左一句狗右一句狗,咬牙,露了几分得意,“将张伯带进来给大小姐看看。” 正文 第十五章 栽赃陷害是个力气活 第十五章 栽赃陷害是个力气活 话音一落,林锦茵便看见张伯被两个家丁驾着,身上虽没有伤口,不过神色却恨痛苦,可想而知她不在之际都发生了什么。 心中的恨意一点点燃起来,他们不就是看张伯帮着自己,便想将他除去,有她在,没那么简单,睨了夏婆子一眼,“夏嬷嬷,如今这林府怎的规矩不尊,主仆颠倒,且不论我这丫头到底有没有推了二小姐,如今便是你这态度,也不合时宜吧,怎的,爹不在,你便想爬上来当主子不成?” 夏婆子一愣,心中倒有些不安,林锦茵怎变的伶牙俐齿,她虽想让她好看,却也要忌惮着几分,总不能让人抓住把柄,“老奴自然没有这个意思……” “夏嬷嬷,既然没这个意思那你在做甚,无凭无据,打了我的丫鬟,就连张伯也被你打了,是二娘授意你胡乱行刑,还是你这刁奴自作主张!”最后一句声严厉色。 “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众人看过去,却是周芳蔼带着几个丫鬟进来,夏婆子一看乐了,她惩治不了那个小贱人,还有二夫人,忙讨好般的过去,巴巴的看着她。 终于来了,林锦茵眼角漾过一抹狠鸷,忽的,神色却软了下来,欣长的睫羽垂下,遮住眼中的情绪,“二娘,之前茵儿便说夏婆子是刁奴,二娘不信,您看,如今我院里的丫鬟,还有张伯都被她打了,就连我,也没能幸免,不信二娘看我胳膊上。”说罢将袖子撩起来,果然,上面青了一块。 栽赃陷害可是个力气活,如今她也算明白了。 夏婆子脸色一变,她是打人了,可却没打林锦茵,这贱人,真是耍的好心机,忙道:“大小姐你别血口喷人……” “二娘,爹爹刚走,便发生这样的事,茵儿心中明白,知道二娘是疼我的,可是万一被外人知道,传出二娘虐待我的名声,那可就不好了。”林锦茵说的委屈,似从头到尾受伤的都是她一人。 周芳蔼恨恨的瞪了夏婆子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如今倒不好下手了,少不得装腔作势,厉声道:“夏嬷嬷,我让你问问二小姐落水一事,你怎的动起手来了?” “奴婢没有……” “夏嬷嬷,你可是记恨我当初惩罚你?”林锦茵似笑非笑,问,她话说的好听,不就是演戏么,她也不差,打了她的人,还想逍遥,绝对不可能,“二娘,兰儿落水一事绝对同胭脂无关,今日她受了风寒,清芷院的人都可以作证,倒是夏嬷嬷,平白诬陷二娘的名声,说是您让她打人的,这怎么可能呢。”林锦茵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眼波盈盈。 周芳蔼气的直咬牙,她如何不知道林锦茵如今在扮猪吃老虎,却也不能拉下面子,即便做戏,她也不能让别人看出来她故意针对林锦茵。 呼了一口气,咬牙道:“嬷嬷,大小姐说的可都是事实?”她相信夏婆子动手了,但绝对不信夏婆子敢打林锦茵,这一切,都是那个贱丫头捣鬼。 “奴婢是打人了,可……” “二娘,你也听到了!”林锦茵打断夏婆子的话,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目光一冷,对胭脂使了一个眼神,胭脂会意,委委屈屈的抱着旁边的素月哭了起来。 周芳蔼听的心烦,直想将她嘴堵住,如今失了大好的机会,若她在抓着兰儿落水一事,空落了口舌,目光一沉,冷冷道:“夏婆子对大小姐不尊,拖下去关进柴房。” 正文 第十六章 挡她路的人,便要除掉 第十六章 挡她路的人,便要除掉 打了她的人,关个柴房便完事了,没那么容易,黑白分明的眼重漾出水色,“二娘,这等刁奴,留着恐会污了二娘名声。” “大小姐……” “够了,茵儿说的对,打三十大板,拖下去。”周芳蔼不情不愿道,这笔账她且记下,日后定会加倍奉还。 如今看来,林锦茵这蹄子倒是变了不少,之前这般装腔作势的模样哪里是她能想出来的,攥了攥手中洁白的帕子,“茵儿,这事是二娘管教不力,冤枉了你们。” “二娘可要记得今日,万一哪天又有人冤枉茵儿了呢?”林锦茵促狭。 周芳蔼一愣,她那话明显冲她,偏生不好发作,目光一沉,带着她的人怒气冲冲离开了清芷院。 清芷院内渐渐安静下来,林锦茵唇角的笑容慢慢和缓下来,让人将屋子收拾了,又给胭脂上了药,自己却一言不发的坐在桌子旁边。 “小姐,都是奴婢的错,明知道她们故意找茬,却还是没忍住。”胭脂跪在地上,脸蛋微肿。 “她们总会寻出你的错处,张伯,你可有柴房钥匙?”林锦茵黛眉微蹙,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杀意。 张伯点点头,从腰间解了下来,“老爷走时让我协助二夫人,府中上下钥匙都有。” “很好,张伯,如今你也看到了,二娘成心让我不好过,我若不反击,爹还没回来,恐怕就已经被她整死了,如今有一件事,你可否帮我?”林锦茵干脆同他挑明,张伯心中还是护着大房,这一点,她很肯定。 果不其然,张伯欣然应下。 林锦茵一只手放置在桌面上,一下一下敲着,发出“咚咚”声,有意无意,钻进人心中,生出隐隐不安之心。 忽的,脑海一片清明,勾唇一笑,她本就生的美,这般一笑,反而给她平添了不少邪魅之气,“张伯,府中的家丁向来最听你的话,若他们在行刑之际,不小心将人打死了,也算不得罪过吧?” 她容忍夏婆子第一次,却不能容忍第二次,既然周芳蔼舍不得,那么她只能亲自动手,挡她路的人,她都会一一除掉。 张管家浑浊的眼眸一亮,大小姐这是要人死啊,这样的大小姐,似和以前不一样了,不过他心中却很欣慰,二房欺压大房已久,司马昭之心,忙点点头,“老奴明白,定会好好监视他们行刑。”说完消失在夜色中。 “小姐,以后恐怕二夫人再想找茬,都会顾忌着些了。”胭脂微肿的脸在烛光下格外清晰。 林锦茵端了一盏茶,茶香幽远,袅袅娜娜的白雾迷乱了她的容颜,凌厉,却似阳光穿透乌云一般透出来,“顾忌,恐怕接下来的日子,会变本加厉!” 以周芳蔼的性格,这一次吃了哑巴亏,定会讨回来,她倒不怕她在背后下刀子,只是担心她若不在,这两个丫头又会遭难。 正文 第十七章 天下第一美男子 第十七章 天下第一美男子 还未等周芳蔼母女报仇,云都便发生了一桩事,摄政王墨陵景归朝,消息一传出来,几乎人人都在谈论,就连林府的丫鬟休憩串院子的话题都是这位天下第一美男之称的人。 “小姐,这摄政王也不知是何许人物,今早奴婢出去一趟,街上都是谈论的声音。”胭脂笑着将手中一盒脂粉放下,眼中带着喜悦。 林锦茵一头乌黑的长发衬着红阁窗子外绿茵的叶子,更显似绸缎一般柔滑,掀唇,淡淡道:“这位王爷在云都可是神一般的传说,如今回来,云都自要掀起一阵春风。” “小姐,宫中下了帖子。”素月踩着一地阳光进来,一声粉色衣裳更显得面容娇柔。 林锦茵接过去,却是为了摄政王设的宴会,皇帝对于他,还真是看重。 “小姐,今晚宫中定会很热闹,小姐可要打扮的美艳一些,将那些小姐比下去。”胭脂心中欢喜,能入宫是多大的福分,更何况还是这样的宴会。 “寻几件素净的衣裙便可。”林锦茵淡淡道,妖娆牡丹看多了,清水芙蓉却也不失颜色。 很快便到了晚间,林府两辆马车载着两位小姐咿咿呀呀驶向了皇宫。 马车到了午门便停了下来,由宫中的太监宫女将人引进去。 篝筹交错,暗香浮影,四周侍卫花或清丽,或妩媚,尽绽好姿颜。 因着丫鬟不可入席,李锦茵一人无聊,摘了一颗葡萄站在荷池边,风影绰绰,女子似月宫仙子一般出尘。 “这不是云都第一大才女兼第一大美人林大小姐吗?”一女子着一身鹅黄色衣裙,极尽鲜艳姿态,目光中有透着傲然,又似有些嫉妒之意,缓缓挪步过来。 林锦茵施施然回了一个礼,脸上神色清淡,“多谢温小姐夸赞。” “素来闻林家姐妹感情甚好,如今怎只林大小姐一个人在?”此人乃护国大将军温远之女温益柔。 “即便夫妻尚不能如影随形,更何况是姐妹,温大小姐不也是一个人吗?”林锦茵不卑不亢回道,自己似没同温益柔有交集,只是记得她对墨修城有意,许是因着这个,来寻茬的。 “你……”温益柔面带急色,自己本欲挑衅,对方却没有回应,似一拳头打进棉花里,甚是无趣。 幽幽睨了一眼,冷哼一声,端着手中的琉璃杯转向另外一个地方。 “温小姐今日打扮的甚美,就连姐姐也被比下去了,你说是吧,姐姐!”她这一声姐姐耐人寻味,人人都知道云都第一美人是谁,如今这般说,明显在打林锦茵的脸。 林锦茵微微一笑,她倒会挑时辰出现,面上带了一份谦虚,“可不是嘛,光是温家小姐善舞一点,我便赶不上。” 对方越是低估自己,她便有更大的胜算将她们玩弄于鼓掌,这一点,她比谁都明白,往往措施不及的震惊,远比意料之中来的刺激。 正文 第十八章 挑拨离间是门技术活 第十八章 挑拨离间是门技术活 林汀兰眼中漾过一抹得意,云都第一美人又如何,还不是不会舞蹈,放眼东璃,哪一个不会一两支,今日宴会,少不得要表演些节目,这个丑,她出定了,今日,落水之仇,定会加倍报答! 魅眼带笑,幽有道:“姐姐也无需妄自菲薄,至少,温小姐舞挑的再好,云都第一美人的位置还不是你的。”不动声色挑拨两人关系。 “林汀兰,你什么意思?”温益柔自诩美貌不亚于林锦茵,心中早就窝了一把火,如今被林汀兰这般一挑衅,更是觉得,一个连跳舞都不会的女子,如何做的了云都第一美人的位置。 更何况,她还霸占着安庆王未来正妃的位置,想想都觉得可恨,“林锦茵,你敢同我比试比试么?我倒想看看,你有何能耐?” “温小姐,适才我都说了,我并不会跳舞,云都第一美人的称号实在难以担当,反是我这位妹妹,舞姿卓越,就连安庆王,都惊为天人呢!”林锦茵故意将“安庆王”三个字咬的很中,璀璨的眸子中漾过一抹算计。 果然,话音一落,温益柔眸光一暗,她最见不得哪个人比她优秀,偏偏还是林家的小姐,冷冷讽刺,“林二小姐不仅靠手段迷惑男人,原来还有真才实学。”话锋直指林汀兰和墨修城一事。 林汀兰最恨别人拿这事做文章,为何林锦茵就是名正言顺,她同安庆王在一起便成了见不得光的人,面部一扭曲,叉着腰,怒声道:“温益柔,我自是有正才实学,不像有些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二位快别吵了,都是一道参加宴会的姐妹,可别伤了和气。”林锦茵似笑非笑,眼中带了几分促狭,若不是经历前世,她也不知道温益柔对墨修城的心思,也不会想到用她挑拨两人之间的关系。 “谁和这个泼皮不要脸的人是姐妹,你道你做的丑事别人不知道?”温益容本就是一点就着的性子,如今更像点了火的炮仗。 一想到林汀兰这不要脸的靠着生米煮成熟饭成了侧妃,她心中便似吃了苍蝇一般,恶心的紧。 “你……”林汀兰一口气提在喉咙间,上不去也下不来,两人的吵闹已经引起越来越多的人围观,任由她再说下去,恐她的事便被抖了个净,面色涨红,身子微颤,一双如水的眸子干涸骇人,“贱人,你再说我撕烂你的嘴。” “温小姐,兰儿不是故意的,你有武艺在身,可千万不能动手啊。”林锦茵睫羽微颤,脸色微白,明眸中真真假假,在外人看来,却是善解人意的模样。 她不说还好,一说反而提醒了温益柔,护国大将军之女,算不上武艺高强,好歹也会花拳绣腿,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闺房小姐,绰绰有余。 林锦茵察言观色,见她要出手,不动声色后退一步,脚底一滑,推了身边的女子一把,那女子只顾着看热闹,身子一倾,将她面前正对着的林汀兰推了出去。 温益柔还没动手,倒见对方先扑过来了,得意的笑了两声,一个拳头挥过去,只听一声“惨叫”,紧接着,身子半蹲,一只腿扫出去。 “啊……” 正文 第十九章 登徒子 第十九章 登徒子 一声尖锐的叫声划破夜的长空,假山上空惊起几只鸟,林汀兰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何事,整个人朝着地面扑去,摔了个狗啃泥,“你……” “我什么我,人人都看见是你先动手的。”温益容环抱住身子,眼中尽是得意,衣袖上垂下来的彩袖在空中翩翩起舞,似翻飞的蝶翼。 林锦茵笑意盎然,目标达成,戏也看完了,退出了人群中。 捡了一个位置,不想引人注目,亦不想坐的太过偏僻,拈了一颗葡萄扔进嘴中,看着台上预热的舞蹈。 “摄政王到。”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 林锦茵一愣,挑眼看过去,只看见一身紫色金贵华服的男子缓步而来,浑身上下云纹缭绕,朦胧之间竟分不清上头用金色丝线绣的栩栩如生的蟒有几只足。 腰间一块玉佩垂下,为他整个人添了几分儒雅之色,如玉般雕琢的容颜似画卷中走出来一般,辅一出现,便夺去了所有人的颜色。 林锦茵抬头一愣,手中的葡萄落在桌面上,滚轮在地。 竟是他? 登徒子? 摄政王墨陵景? “臣弟见过皇兄。” 墨陵景并未行礼,皇帝却也没怪罪,反而一脸和蔼,“何时回的?” “今日!” 林锦茵嗤笑一声,感情昨日她在有凤来仪见到的是鬼不成,抬眸,却感觉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漏了一拍,连忙移开眼,过了一会,却又觉得她这动作毫无理由,她怕作甚,应该是他怕才是。 “听闻今日来了不少才子佳人,臣弟许久未闻丝竹声,皇兄可否满足一下臣弟?”依旧是清淡的话语,面色却带了几分邪魅。 皇帝自然答应,本就是为他准备的宴会,看了旁边的太监一眼,太监拍了拍手,当下便有舞姬踩着鼓点,袅娜着身子缓缓出来,身上薄纱如远山朦胧。 一曲舞毕,便是大臣之女献艺聊表忠心。 “公主先来吧。”皇帝将目光落在安平公主身上,皇室的女儿,自是要先露个脸的。 安平公主摆摆手,灵动的嗓子如黄鹂一般动人,“皇兄贯会拿我寻开心,各位大臣之女准备了许久,我可不想抢了风头。” 林汀兰早就准备好了在宴会上大出风头,按照规矩,她为庶,自是排在最后,如今正好,林锦茵不会舞,若让她献舞,介时出丑不说,让她在所有人面前失了面子才是正经,更何况,没有她,如何衬托自己的才华。 眼底划过一抹狠毒,盈盈上前,水袖一摆,“皇上,姐姐准备已久,不如让她先献一曲舞助助兴!” 温益柔冷笑一声,看来这对林家姐妹感情似乎没传言中的好,竟让自己不会跳舞的姐姐献舞,不过她倒乐意看,姐妹反目,从来就很有趣,连忙上前,“云都第一才女,不过一舞,自是不在话下,民女也觉得,推荐林大小姐合适。” 林锦茵冷冷一笑,这两人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皆想让她在宴会上出丑,心中冷笑,面上却故做一副谦虚的模样,“皇上,民女才疏学浅,当不起云都第一才女称号,对舞技,也是一知半解……” “姐姐,你快别推迟了。”林汀兰恨不得她出丑。 正文 第二十章 罚你弹断琴弦 第二十章 罚你弹断琴弦 “我……” “林渊千金,朕亦有耳闻,如此,便由你先来一支。”皇帝只当她是谦虚,笑道。 “是!”林锦茵淡淡应下。 语毕,全场人的目光皆落在她身上,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更有作壁上观冷眼相待的。 转身去换舞裙之际,却看见对面坐着的墨修城目光落在她身上,黛眉微蹙,甚是嫌弃的移开,前世,果真是她瞎了眼,他若爱自己,又怎会明知她不擅舞,却还是一言不发。 不过,重生一世,她已经不是当初的林锦茵! 慢慢过去,却感觉除了墨修城的目光,还有一道目光,炙热,审视,似有看穿人心的能力,略微转过头,两道目光相接,一愣,竟是墨陵景,那是一双怎样的眸子,第二次相见,她才发现,他真的生了一张近乎妖孽的脸,特别是那双眼桃花眼,竟有勾人魂魄的意味。 待林锦茵换了一身舞衣出来,林汀兰却自请为林锦茵伴奏。 林锦茵不过微微一笑,心中却似噙了一块寒冰,有冰融化的寒,伴奏么,不就是想让她出丑,好衬托她自己的才华。 试问,若她不会跳舞,而林汀兰却弹的一手好曲,世人会怎么想。 乐声起,伴着琴声,林锦茵曼妙的身子从天而落,周围彩练翩飞,一时间看呆了众人。 林汀兰不可置信的看着出尘绝艳的人,错愕的可以在嘴巴中塞下一枚鸭蛋,怎么可能,这个贱人明明不会跳舞。 待看见林锦茵足尖轻点,缓缓落地,适才发现自己琴音没有跟上,素手轻拢慢捻却有了主意。 周围称赞心渐起,林汀兰心中嫉妒更甚,手指迅速的滑过一抹音,再次落指却快乐起来。 林锦茵一愣,林汀兰这是想让她出丑,身子轻旋,跳跃,一个个行云流水的动作绽开,如梦如幻。 眉目间绽开一抹笑意,目光中尽是狡黠之色,既然你不留情,那么我也无需客气。 手中水袖旋转,似绝美昙花绽放一般,林汀兰几乎不敢置信,怎会有如此快的速度,如今被她牵着走,手指微颤,额头上浸出一层薄汗。 “崩”的一声,琴弦断裂,林锦茵眼中闪过一抹绝然,随后停下动作,安静的站在舞池中央。 “皇上恕罪,民女不是故意的。”林汀兰慌忙跪地认错,殿前失仪可是大罪。 欣长的睫毛遮住她眼中的恨意,双手颤抖着,林锦茵这个贱人,一直以为竟都在蒙骗自己,方才那一舞,若没有多年的功底,如何能达到。 皇帝眼中有不悦,却也不好发作,“城儿,两人都是你未过门的妃子,你看怎么办吧。” “父皇,茵儿舞姿过人,兰儿琴技高超,方才众人亦听见看见,断弦是偶然,若真的有错,亦不能完全怪兰儿一人,还请父皇饶恕她们二人。” 林锦茵一勾唇,眼中掩饰不住的嘲讽,难道还怪她了? “城儿这话有失公允,谁的错便是谁的,林小姐的错岂能怪到别人身上,既是为了本王的宴会,皇兄,可否让本王做主?” 墨陵景淡淡道,手中羊脂玉杯子一圈圈的转着,浑身上下掩饰不住的倾狂意味。 “自然,城儿,那便让你皇叔做主吧。” 墨修城拱拱手,看向林锦茵的目光复杂起来,皇叔一向出来名的不爱管事,即便有人死了也未必眨眼,难道是因为林锦茵? “扰了本王的兴致,那便罚你将剩下的几根弦全部弹断!” 正文 第二十一章 驱逐出席 第二十一章 驱逐出席 冰冷刺骨的声音从头顶上砸下,林汀兰脸上登时变的苍白,惊恐的看着墨陵景,似他是来自地狱里的恶魔。 “皇叔……” 墨陵景摆摆手,如宝石般闪亮的眸光中淬满了邪魅,薄唇微微上扬,虽带了笑,说出来的话却无比冰冷,“要么拉出去乱棍打死,要么便弹,本王不想废话!” 林锦茵有些错愕,却不是因为他的狠毒,有的时候,狠毒是为了避免自己受伤,可是他完全没理由掺和到这件事中,难道是为了她? 怎么可能,抛开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 “王爷……”林汀兰一双杏花水眸聚出恐惧,将琴弦弹断,那她一双手可不就得废了。 墨修城清了清嗓子,漠然的做在原位,事已至此,他无话可说,谁让林汀兰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动心思。 只是,茵儿明明不会舞…… “姐姐……”林汀兰求助无门,怯生生的喊了一句,如今明显摄政王在帮她,若她替自己求情,或许还可以。 “林二小姐莫非对本王的决断不满?”墨陵景潋滟生辉的桃花眼眯了眯,身上漾出狠绝之色。 林汀兰瑟缩着身子,慢慢移到琴旁边,纤细的手指抚上,似清风拂过杨柳,心中对林锦茵却恨极了,她大出风头不够,如今还连累自己出丑,还要将琴弦弹断。 半个时辰下来,林汀兰并未弹断一根弦,双手指头已红肿不止,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向墨陵景,却发现他根本没有让自己停下来的意思。 他不开口,就连皇上也没有说话,更被提其他人了。 “真是活该,懂琴的人都知道她故意给使绊子。”安平公主满脸痛快神色,断起桌子上的酒一饮而尽。 林锦茵见她豪爽直白的性子,却喜欢的紧,微微一笑,“让公主见笑了。”话音一落,却瞥见林汀兰手指有些不对劲,似有力量发不出来。 噙着笑意看着她,果然,惹上那尊大佛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不过正好,泻她心头之恨。 “崩”的一声,一根琴弦终于被弹断,与此同时,林汀兰十根手指鲜血淋漓,指尖微肿,似豆蔻一般饱满,忽的起身,跪在墨陵景面前,泪眼婆娑,“王爷,民女错了,民女再也不敢了。” 墨陵景手中微捏着酒杯,双目中尽是嘲讽,带着邪魅的声音似陈年的佳酿,软滑香醇,“哦,本王倒不知道你有何错,且说说?” 林汀兰一愣,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如今的光景,若她不认错,想来摄政王不会放过她,心中的恨一点点涌上来,伴着十指疼痛,嘤嘤道:“民女不该嫉妒姐姐舞技,故意使绊子让姐姐出丑,王爷,民女真的知错了。” 话音一落,周围响起窃窃私语声,林汀兰涨红了脸,恨不得钻进地缝里,今日之辱,来日,定当加倍奉还。 “父皇,兰儿是儿臣未过门的侧妃,如今出了这种事,是儿臣的疏忽,儿臣特请将她驱逐出席。”墨修城脸上挂不住。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两次 第二十二章 两次 话音一落,周围窃窃私语声似潮水般涌起来,被自己未婚夫婿驱赶,可是云都从未有过的先例,更是耻辱。 林汀兰目光一寒,身子瑟瑟发抖,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眼泪落下的瞬间,捂住脸跑了出去。 墨修城看了林锦茵一眼,朝皇帝行了一个礼,随后匆忙跑了出去。 这场宴会,以闹剧收场,离席之际,有爱嚼舌根的小姐窃窃私语,无非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什么安庆王当众抛下未来正妃去寻侧妃,什么难听的话都说的出来。 林锦茵只当听不见,马车摇摇晃晃,驶离了午门。 “小姐,方才二小姐出来之际脸色难看的像灶台。”胭脂揶揄道。 “她咎由自取!”林锦茵面色中漾出一抹狠绝。 忽然马车一顿,两人的身子因为惯性朝前倾,马声嘶鸣,伴着尘土飞扬,林锦茵刚刚探出去头,便看见面前一道狠绝的光芒自她眼前滑过,溅在车橼木上,透着月光,竟漾出十分诡异的颜色。 “小姐……”胭脂惊的失声而出,声音微颤,圆目怒瞪,紧紧抓着林锦茵的水袖。 “在车里等着。”抛下一句话,不顾胭脂的阻拦,径直下了马车,恍一下马车,便看见一个黑影自上而下,手中华持着的刀泛着凛然的杀意。 心中一惊,瞳孔中玉颜慢慢变深,千钧一发之际,却看见一身紫衣缓缓落下,素手一掬,翩然而落,只一瞬间,黑衣人直直倒地。 “砰”的一声,林锦茵看着倒下的人,清淡的目光中一闪而过的错愕,很快便镇定下来。 “本王第二次救了林小姐,林小姐难道不表达些什么吗?”墨陵景眯着一双桃花眼,浑身上下散发着邪魅之息。 两次? 方才是他救了她不错,可不是只有一次吗? 正思索间,身后一道凌厉的风袭过来,林锦茵如墨的发丝扬了扬,似海藻一般大片大片的绽放开。 墨陵景睨了一眼,肃杀之气席卷全身,大手一揽,握上林锦茵腰间之际却愣了一下,这女人看着瘦,手感却颇好,眸子中漾出一抹狡黠,衣袖一挥,从天而降的几个黑衣人纷纷倒地。 “有凤来仪,宫门,女人,有一天,本王会讨回来。” 墨陵景如墨般深邃的眸子漾出一抹邪魅笑容。 林锦茵一愣,有凤来仪那次也算? 心中漾出一抹怪异的感情,很快便被有凤来仪的羞辱回忆代替,冷冷将他推开,讥讽道:“这些人是冲着王爷来的吧?” “太过聪明了可不好?” 墨陵景微微一笑,如诗如画的容颜华冠风月。 “民女只是阐述事实而已,如今刺客已被王爷绞杀,也就没有民女什么事了,若王爷没有别的事,民女先回去了。”说罢便欲离开。 “林锦茵?” 墨陵景一脸玩味的看着她,似将她看成自己的宠物一般,这个女人的确不简单,不仅腹黑,心狠手辣,而且遇事从容不迫,若他没看错,方才他杀了黑衣人之际,这个女人眼中竟有痛快之色,若放在自己身上倒不足为奇,可一个久居闺阁的弱女子,实在有趣。 正文 第二十三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第二十三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安庆王未过门的王妃?本王的侄媳妇?”墨陵景腰间的玉佩轻晃着,一步步朝林锦茵靠近。 “皇叔!” 一阵清缓的声音传过来,伴着男子身上清幽的龙涎香之气,和墨陵景身上的如出一辙。 林锦茵清淡如水的目光瞬间变的冰冷,微微福了福身子,语气清缓,“民女先告辞!” “茵儿!”墨修城上前几步,伸出手,欲抓住她袖子,却蓦然停在半空中,“你在怪本王吗?” 林锦茵咬牙,压下心中蚀骨的寒意,面上三分疏远,三分嘲讽,“安庆王这话从何说起。” “你还是怪了本王。” “王爷请止步!”林锦茵看着他上前的身子,目光中漾出冰冷,“我们虽有婚约,不过却未行礼拜堂,事间万物变换,说不定下一刻,便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是何意?”如今墨修城已经认定面前的这个林锦茵并不是他记忆中的林锦茵,至少,她不会再用那般痴迷的目光看着他,亦不会整日纠缠于他。 更别提吃醋,以前只将她当成棋子,这些天渐渐认识到她的另外一面,他心中却有了异样的感觉。 林茵锦回过身子,却瞥见在一边看戏的墨陵景,心中说不出是何感觉,只是冷笑,“天色不晚了,若两位王爷没有别的事,民女便先告退了。”说完决然转身。 因着车夫受牵连,墨陵景大发善心,拨了一个侍卫护送,回到家中,已是半夜。 林锦茵躺在床榻上,却有些无法入眠,如今林汀兰受到了教训,也该轮到墨修城了。 “啊……”林锦茵一声惨叫,从梦中醒过来,双目中尽是恐惧,浑身颤抖,后背上浸出冷汗,无助的抱着身子。 “小姐,你怎么了?”胭脂在门外拍着门,语气中掩饰不住的担忧。 抬眼看了红阁门一眼,缓缓移下,打开之际,刺眼的阳光洒进来,照在她身上,暖洋洋的,却照不进她心中那一虞冰冷。 “小姐,三姨娘来了。”素月提着裙子赶过来,待看见林锦茵的模样不禁吓了一跳,移进门中,拿了一件披风,“小姐又作噩梦了,可当心着点,才出一身冷汗可别着凉了。” 林锦茵拢了拢耳边的话,却见紫藤架下走来几人,却是很少和她来往的三姨娘。 “茵丫头,今儿个起这么早?”三姨娘戏子出身,故而走路说话带了一股风尘气,让人不免徒生反感。 林锦茵没多少耐心陪她周旋,三姨娘向来都是墙头草,虽没实际伤害人,可暗中推波助澜之事做了不少,倒比直接杀人还可恨,带了几分晨起的慵懒之气,“三姨娘有何事直说吧!” 三姨娘风情万种的样子似面前的人是林渊一般,婉转一笑,“这不是昨晚在茵丫头这里丢了一块玉佩嘛。”一只手搭在桌子上,一双似狐狸一般狡猾的眸子四处张望着。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关门打狗 第二十四章 关门打狗 “怎么回事?”林锦茵蹙眉道。 “小姐……” “茵丫头,昨天姨娘做了桂花糕,送去引嫣院,见兰丫头回来了,没曾想你没回来,还落了个玉佩,我估摸着,是哪个丫鬟不长眼,拿了玉佩。”说着若有若无的看着胭脂。 “三姨娘的意思是奴婢拿了不成?”胭脂眉头一皱,目光中尽是不满,她虽是一个丫鬟,不过小姐待她极好,吃穿用度从不会缺了她的,月例也比寻常的丫鬟足足多了一倍,又怎么会拿她的玉佩。 三姨娘亦不是省油的灯,又自小在穷苦环境中长大,故而遇事少了几分端庄和润之气,多了几分市场井泼妇的刁钻,一双犀利的眸子眯着,不满的道:“你的意思我还冤枉了你不成?” “姨娘,你说胭脂拿了你玉佩,可有何证据,没有证据便是诬赖,我清芷院还轮不到你做主。”林锦茵忽的明白过来玉娇来的意图是什么,显然是找她麻烦了,背后指使之人很显然。 三姨娘猛的站起来,一张浓妆艳抹的脸上尽是愤然之色,“茵丫头,我好歹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说话的?” “三姨娘既知是长辈,那便有点长辈的样子,别动不动便怀疑我清芷院的人,姨娘能确定,玉佩不是落在引嫣院或者青玉阁?”林锦茵讥讽,语气中有强烈的不满。 玉绕一愣,涂脂抹粉的脸上漾了些愤恨,厉声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今日说什么我都要在清芷院找找。喜儿,将大小姐院子里里外外搜一遍。” “我看谁敢?”林锦茵睨了玉绕一眼,眼中尽是怒火,前世她性子软弱,被人欺负了还替人说话,这一世,她不会再受一点委屈。 “反了,喜儿,去将二夫人请来。”玉娆得意的睨了林锦茵一眼,眼中尽是幸灾乐祸的神色。 喜儿“哎”了一声,一只脚在门内,一支脚在门外,便被胭脂拦下了。 林锦茵抬睫眸,颇有深意的看了胭脂一眼,胭脂当下会意,抓着喜儿的手,将之狠狠拖进来。 “姨娘!” “放开她!”玉绕哪里想到林锦茵如今胆子这么大,以前和自己大声说话都会局促不安的女子,如今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么? “胭脂,素月,关门,打狗!” “是!” 一人关门,一人将喜儿狠狠的甩在地上,胭脂卷起徐袖子,重重的朝着喜儿甩下,素月更狠,手持门插,朝喜儿打下去。 玉绕气的浑身发抖,作势便要起身,“二姐,茵丫头鬼上身了,要打死人了。”一边说着欲往外跑。 “姨娘救命……”喜儿口中浸出鲜血,可怜巴巴的看着玉绕。 玉绕见她被打的不成人形,心中一惊,目光中尽是不可置信,辅一搭上门,便感觉自己脖子后面的衣裳被人扯住,回头一看,却是素月,当下便怒了,“贱蹄子,也敢动主子……”话音还未落,白皙的脸上便挨了一把掌。 “素月,去请张伯来,三姨娘来清芷院闹事。”林锦茵甚是嫌弃的将擦完手的帕子扔出去,一脚踩上去。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两封信 第二十五章 两封信 素月明白过来,得意的笑了笑,瞬间不见了人影。 玉绕一屁股坐在地上,怎么也不相信自己明明想要栽赃陷害,却成了这副样子,惊恐的看着林锦茵将自己头发弄乱,衣裳扯破,又让素月那丫鬟将房间里能砸的全部砸了。 捂住嘴,指了指林锦茵,“你……你要……” “怎么回事?”外头传来说话声,正是张管家的,林锦茵对胭脂使了一个眼色,身子一虚,瞬间倒了下去。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胭脂三魂丢了七魄。 张管家进来之际,看到的便是如此情景,如今不在府中,林府暂且交给他,老爷前脚刚走,后脚便出事了。 慌忙蹲了下去,“小姐您没事吧?” “张……张伯,三姨娘一进来便砸屋子里的东西,还大打出手……”有气无力的说着,眼中朦上了一层水雾。 张伯一看,果然,一边整洁干净,一边凌乱受伤,立刻定了言,“三姨娘,老爷不在您就这般欺负大小姐?” 三姨娘一愣,气的笑不出,“管家,你瞎了,看不到谁欺负谁?”看来周芳蔼说的不错,茵丫头已经变成了一头狼,若不除,后患无穷。 “张伯……”林锦茵柔柔的唤了一声,语气中似有无限委屈。 张管家受过大夫人恩,对林锦茵也是将自己亲生女儿一般看待,起身,沟壑纵横的脸上尽是愤怒,“三姨娘,你真当我老眼昏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就不怕老爷回来找你麻烦?” “我不服,分明是这个贱丫头……”三姨娘叫喊着,作势便要冲上去打张伯,如今打都打了,她多加几个人又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还没挥下去,便被素月胭脂拉住了手,张伯也是气的不轻,三姨娘身为长辈,也太过分了,连忙跟着一道出去。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三姨娘架出去,回来之际,林锦茵已经淡定的坐在桌子旁边。 “小姐,老奴去唤大夫,胭脂,素月,照顾好小姐。”张管家说完这一句话便离开了。 胭脂待人离开之后才关上门,却跪了下去,衣裳凌乱,显然是出去之际被扯的,双手举起,将一块玉佩摊在手中。 “胭脂,真的是你拿的,那刚才我们岂不是?”话说了一般又恍惚觉得不对劲,脑海一阵清明,瞬间便明白过来。 林锦茵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又是那对母女煽风点火,想趁爹不在收拾了她?那好,走着瞧,到底谁收拾谁。 “胭脂,将玉佩用青竹帕子包裹好,遣个小厮送去安庆王府。”说着坐在桌子旁边,执笔,一封信很快写出来。 “小姐,这信……”胭脂惊讶的看着林锦茵手里面墨迹未干的两封信,一时间有些错愕,忽有些不明白小姐要干什么。 只不过她们是小姐丫鬟,小姐待她们亲如姐妹,自是对她没有二心。 林锦茵将信好生折好,一封交给了素月,一封让胭脂让街头的小孩交到林汀兰手中。 两人回来之际,林锦汀已经梳洗完毕,清新的容颜出水芙蓉一般娇嫩,如梦似幻的眉间点了一点红,集去清丽和妖艳于一体。 今晚,将会有一场好戏!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捉奸在床 第二十六章 捉奸在床 “小姐您要去哪儿?”两个丫头看着林锦茵的身影连忙跟了过去,待到了地方,两个丫鬟错愕的看着门匾上耀武扬威的四个字。 摄政王府? “小……”还未待她们开口询问,便看见林锦茵已经走上前。 “何人闯王府?” “民女林锦茵,求见王爷!”态度端的是恭敬。 两个侍卫相视一眼,禀报之后,却道摄政王并不在。 林锦茵抬眼看了一眼门匾,似见到他本人一般,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方才她来寻他看戏,担了十二分风险,如今猛然听到人不在,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却也想不出还有谁有那么大的权力和能力了。 回去之际,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林锦茵并没有回清芷院,反是一路去了引嫣院,算算这个时辰,两人该在里面,孤男寡女,又各自心怀鬼胎,如今她倒有些迫不及待的看他们天雷勾地火的情谊。 …… 摄政王府内。 墨陵景食纸和中指夹着一封信,玉指颜色几乎融进白色宣纸里,如诗如画的天颜上尽是深邃。 良久,薄唇缓开,抖了抖信,挑眉问身边之人,“你确定出自那丫头之手?” 莫形点头,“属下看的真切,另外还有一份信教给安庆王,属下怕打草惊蛇,誊抄了一份。”说着将另外一封信交了过去。 墨陵景眯着眼睛看了许久,忽将信凑到鼻子下闻了温闻,潋滟的眸子中生出些狡黠,这女人,的确不简单,脩然起身,将信收进怀中,大不朝门外而去,“走,看戏去!” 引嫣院内,一片安静悄悄,原来来来往往的院子不过一个丫头远远的守在外面,暗示着里面的不正常。 秋菊正靠在墙上打盹,猛然看见林锦茵,一个激灵站起身,正欲唤出口,便感觉脖子后面一阵吃痛,眼前一黑,直直倒了下去。 胭脂手中的木棒垂下来,“小姐,人死了没有?” 林锦茵甚是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大步而入,院子中的优昙花怒放,飘着若有若无的香气,一时间,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不远处厢房里点着一盏灯,并不亮,昏暗的灯光似一头叫嚣的恶狼一般,在黑夜中饮血。 待靠近,却听见里面短短续续之声传来,带着些娇喘,两个丫鬟脸色登的红了,这个声音,即便未经人事都明白。 林锦茵冷笑一声,偏头看了两人一眼,两人会意。 “不好了,来人啊,出事了。”两个丫鬟扯着嗓子打破了黑暗中的寂静,屋子里的人双双一愣,待听见门被砸砸开的声音,入眼却是林锦茵。 “茵……茵儿?”墨修城明显底气不足,目光中透着心虚,光着膀子,半遮半掩,说不出多诱人,而他旁边的林汀兰一张绯红的小脸白了几分,紧紧抓着被子,额上香汗淋漓,可想而知方才是怎样的销魂。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张管家携众奴仆,还有应声而来的周芳蔼看见如此景象恨不得一头撞死。 “娘……你……你们怎么来了?”林汀兰面色潮红,不知是情事所致还是因为羞愧。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知错不改的二小姐 第二十七章 知错不改的二小姐 “你……你……”周芳蔼气的说不出话,翻了翻白眼,几乎晕过去,一次便够了,哪曾想还有第二次。 “娘……”林汀兰担忧的唤了一声,目光中尽是委屈。 “兰儿,大婚在即,你怎可以再犯错?”林锦茵睁大了眼睛,痛心疾首,袖子只中的粉拳却紧紧握住。 “林相爷府上一直都是这般热闹吗?”一阵邪魅中带着慵懒的男声传过来,墨陵景适时出现,待看见屋内的光景,不禁也愣了一下,随后将目光转向林锦茵,似笑非笑道:“城儿艳福不浅?” “皇叔。”墨修城攥紧了拳头,方才欲望冲脑,如今却明白了,这是一场阴谋,可是始作俑者呢,是林锦茵还是墨陵景? 墨陵景淡淡扫了周围人一眼,目光中尽是睥睨天下的孤傲,“都起来吧。”随后瞥了床榻上的两人,目光中说不出的笑意,“城儿还是先将衣裳穿好,堂堂一国王爷,成什么样子。” 两人这才像反应过来一样,墨修城倒还好,只是可怜林汀兰,如今好使被人撞破不说,还要忍受这么多人异样的目光。 “慢着。”林锦茵上前一步,目光落在床榻边泣泪的蜡烛上,恍恍惚惚,竟似看见了自己的前世一般,目光冰冷,“虽说兰儿是王爷未过门的侧妃,可如今王爷和兰儿一而再再而三的苟且,将林府放在哪里?将我放在哪里?” “茵儿,本王不是……” “啪”的一声响,众人看过去,却是周芳蔼甩了林汀兰一巴掌,紧接着,一把将人拉下床榻,怒声道,“我怎么生出你这般不知廉耻的女儿?来人,将二小姐带下去,关进柴房!” 她真是气,就要嫁人了,什么不能克制点。 “二娘此举未免太过轻松?”林锦茵冷笑一声,心中何尝不知道,周芳蔼不过像作个样子平息此事,“如今张管家治家,爹又另我从旁协助,二娘一没问张伯,二没问我,无视家规,来人,将二娘带还是回去好生反省反省,以免被人说偏心自己女儿!” “你……” “二夫人还是先回去吧。”张管家适时发话,看向林锦茵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赞叹,相府后院不亚于后宫,若没些手段,只会落一个凄惨下场。 “大小姐,二小姐不尊家规,不如将之送去白云观潜心礼佛,待老爷回来再做定夺如何?” 林锦茵点头,目光中带着狠绝,悠悠道:“恐会污了白云寺耳目,倒不如由安庆王带回府上如何?”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人,目光中尽是狡黠。 林汀兰脸色一变,她好歹是相府千金,怎可以偷偷摸摸便入了安庆王府,怒声道:“林锦茵,我和王爷真心相爱,你算什么东西,你分明在嫉妒,你凭什么罚我?” “我算什么东西?”林锦茵慢慢靠近,脸上泛着杀意,墨修城一惊,连忙抓住她的手。 林锦茵一瞥,狠狠甩开他的手,一掌呼上了林汀兰的脸,“嫉妒,我嫉妒你婚前失贞还是恬不知耻勾引别人?张伯,将她拉下去,关进柴房,任何人不许探视!”话一冲出来,全场鸦雀无声,接被她身上凛然的恨意震慑。 “林锦茵,你个贱人……啊……”许是她骂的太难听,婆子用布堵住了她的嘴。 如今大房并不占理,他们又怎会反抗。 “王爷,接下来该算算我们之间的事了吧?”林锦茵转过身子,目光中的冰针似将人刺死。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你这是威胁 第二十八章 你这是威胁 墨修城一愣,随机反应过来,却只以为她的过激行为是因为自己同林汀兰的事,面上带了愧疚,“是本王对不住你……” “既知对不住,那王爷有什么补偿?” 一旁的墨陵景悠然的喝着茶,这丫头,果然够狠毒,若她真的嫁了墨修城,岂不是太可惜,不过如今看来,不用她出手,有的是人不想嫁。 “你想要什么,只要本王办的到!”墨修城压下心中的不快,和内心破土而出的异样。 “这个简单,我要你将婚前提前半个月如何?”林锦茵目光中闪过一抹狡黠。 众人一听皆愣住了,这是在撞见未婚夫君和自己妹妹勾搭后该有的反应吗? 连胭脂也觉得不可置信,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低声提醒,“小姐你气晕了么?”如今至少也该让王爷做一个保证,巩固地位,怎么是提前婚期,这不明摆着,小姐迫不及待想嫁给王爷嘛。 墨陵景手中动作一顿,清幽的眸光忽的变暗,重重将茶杯放下去,茶香四溢,顺着桌子流了下去。 “好,本王这就回去准备,给你一个永生难忘的婚礼。”墨修城勾唇一笑,和煦的眸子中泛着温暖得到笑意,一颗心却沉了下来,提前半个月,那么便是三日之后,三日,也该好好让她出丑,今日之事,不管同她有没有关系,都少不了她的推波助澜。 林锦茵,你不是爱慕本王吗?那么本王便让你尝尝,从云端跌落到泥潭中的感觉。 “皇叔,城儿先告辞了!”说完大步离开。 林锦茵看着他的背影,三日,三日过后,若你沦为京城笑柄,看谁还笑的出来。 “好了,都散了。”管家招呼着众人散开,一时间热闹非凡的引嫣院又一次陷入了安静。 林锦茵睨了主位上的人一眼,正欲离开,便被唤住了。 “张管家,本王有些单独对林大小姐说。”言外之意很明显。 虽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妥当,不过对方是手握大权的摄政王,连皇上都礼让,张管家识趣的退了出去。 “王爷有何事?” “茵儿脾气一向如此,难怪城儿上了林二小姐的床。” 墨陵景戏谑到。 林锦茵脸色一变,正欲来开,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回过头,却是墨陵景邪魅的眸子,咬牙道:“王爷想做什么?”她绝不信,令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有闲心挑逗她。 墨陵景眼重三分狂魅三分赞叹,“本王最近倒是想到一个下毒的好办法,将毒浸在墨汁中,写在纸上,茵儿觉得如何?” 林锦茵脸色一变,是无意还是有意,她给两人的信皆是用沾了合欢香的,此法即便武功高深的人都难以察觉,他是如何知道的。 墨陵景端详着她的神色,从袖子中将信掏出来,压在桌子上,薄唇缓开,“陷害妹妹,构陷王爷,不过若你替本王办一事,本王便可替你保密如何?” “你这是威胁!”在聪明人面前狡辩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更何况是墨陵景这样根本不需要证据便可致人死地的人。 正文 第二九章 流言四起 第二九章 流言四起 “承让!”墨陵景笑道,这女人胆子大到敢利用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王爷想让民女做什么?”林锦茵咬牙,与虎谋皮,虽有危险,成事机会也高,更何况,他们叔侄关系看起来并不是那般和谐,或许,她可以好好利用。 “时机成熟,本王自会告知。”说完起身离去,留下空气中淡淡的龙涎香气息。 林锦茵生平第一次感觉后背发凉,这算什么,万一他的要求很无礼呢,心中不免有些懊恼。 第二日,林锦茵方用过早膳,正欲出去,便传来温家小姐温益柔登门拜访的消息。 披了外袍,一路迎了出去,待看见在院子里趾高气扬的人,笑道:“温小姐今日怎的来了?” “林汀兰呢?”温益柔因着林锦茵在宴会上大出风头怀恨在心,此次又听闻了安庆王要提婚期迎娶林家姐妹之事,一颗爱慕安庆王的心再也忍不住。 “温小姐不知道啊?”林锦茵故弄玄虚,目光中尽是狡黠,贴在温益容颜耳中说了什么,温益柔脸色一变,“真的?” 林锦茵点点头,还欲说什么,却见温益柔匆匆离府。 “小姐和温小姐说了什么?”胭脂疑惑。 林锦茵冷笑,“不过一些该说的话。” 到了中午时分,云都城中流言四起,口口相传,几乎都在说昨晚林家大小姐将自己未婚夫婿和妹妹捉奸在床之事,一时间,原本热闹的云都城掀起了一阵狂热之风。 那些闺阁间的小姐妈子平日闲着无事,爱的就是这一口,什么林家二小姐恬不知耻各种话都说了出来,林锦茵自然成了受委屈的可怜之人,连带墨修城的好名声也败了一半。 “小姐,外头都传成那样了,你好有心思看书。”胭脂将林锦茵手中一本兵书拽下来,目光中尽是担忧之间色。 林锦茵抬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副赞同的模样,“是啊,是该看看我那好妹妹现在如何了。” “啊……” “还不快去!”素月过来推了她一把,胭脂这才反应过来,待胭脂出去,素月才小心翼翼的问出口,“小姐不想嫁给王爷对吗?” 林锦茵目光忽然变冷,却什么话都没说。 素月一咬唇跪了下去,“小姐,有些话奴婢憋在心中很久了,奴婢觉得,过去,小姐和王爷要好,可是总少了点什么,如今出了这么多事,王爷的态度却也不明确,若王爷真心爱小姐,昨夜又怎么会……会做出那样的事!” 林锦茵面色和缓了些,一双眸子中却含着恨意,看吧,连她身边的丫鬟都看出来了,前事真是她瞎了眼。 将人扶起来,淡淡道:“这些话可不能乱说,走吧,去看看兰儿。” 素月点点头跟着出去。 两人刚出院子,对面梨树下急速走来一抹倩影,正是林汀兰。 “林锦茵,是不是你在外面造谣,出我的丑?”林汀兰怒不可竭,那模样,似将对方吃了一般。 “妹妹说什么,我怎的不明白?”林锦茵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红唇白面,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波光闪动,衬的她整个人无辜极了。 林汀兰最见不得她这般模样,若不是她,外人怎会知道,看她不撕了她,冲上前,扬起手,正欲狠狠的挥下去,却发现下掌的瞬间,自己手却被人桎梏着。 正文 第三十章 大婚前夕 第三十章 大婚前夕 林锦茵目光中层层叠叠,似湖面落了雪一般,很快融化,留下蚀骨的冰冷,“林汀兰,我好歹是你长姐,如今且不说无凭无据,即便也,那也是你自作自受,婚前失贞,你既做的出来,便去承受。” “果然是你,你嫉妒我,嫉妒王爷心中有我。”林汀兰挣扎一番,却发现根本动不了。 “嫉妒?”林锦茵冷笑,目光中收了一出寸寸冰冷,忽的将力量灌注在手臂上,振臂一推,林汀兰身子毫无预兆的摔在地上,“林汀兰,你若想顺利嫁进安庆王府,这几日,便安安分分的,若做出什么事,别怪我这个作长姐的不念情分!素月,我不喜欢有人在清芷院门口鼓噪,给我清理出去。” “是。”素月应下,小姐早就该这样了。 “林锦茵!”林汀兰咬牙切齿,目露出凶光,很好,如今林锦茵胆子越发大了,心中不甘心,却也知道如今闹大了恐会影响婚期,回了引嫣院,却气的坐不住。 “小姐,喝茶!”秋菊嗫嚅着,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几分惧色。 林汀兰也不看,随手接过去,恍然碰到杯子外沿,热气腾腾的茶顺着白皙的手腕流下来,,通红一片,目光一变,阴鸷的眸子中怒火几乎喷出来,一抬手,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屋子里异常清楚。 “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秋菊连忙跪下去,捂着一边脸,虽委屈,却如何敢争辩。 林汀兰心中火气未消,大婚在即,对了,若大婚之日,传出林锦茵和别的男子通奸,应该会很有意思吧。 堂堂安庆王妃,不守妇德,正好,一举两得,将她除掉。 眸子中的冰冷一点点淬上来,一双杏花眸子中笑意越来越深。 …… 一晃三日很快便到,林府中朱门柳绿,到处一片喜气洋洋之色,红的灯笼,红的嫁衣,入眼之处一片灼然,却让林锦茵觉得无比讽刺。 “小姐,这是二小姐送过来的点心,说是增加福气的,让您也尝尝。”胭脂将一盘水晶糕放在林锦茵面前。 林锦茵不过瞥了一眼,水晶糕,她会那么好心,心底一阵冷意,抓起桌面上的眉黛细细的描着。 前世,她满心欢喜,极尽美丽与温柔,换来一场背叛,今生,她红粉罗裙,却不似当初那般傻。 微微抬起头,目光中漾过一抹算计,“是秋菊送来的么?” “是的!” “让她进来!”林锦茵神色淡淡,精致的妆容,倒为她添了几分凌厉之色。 待见秋菊进来,林锦茵食指和中指拈了一块点心,慢慢放进嘴中,完了,才笑道:“兰儿有心了,对了,这是王爷赏赐的凤钗,颜色太过艳丽,配兰儿是顶合适的,算是谢礼。” 秋菊目光略过盘子里缺了一块的点心,内心按捺不住的喜悦,“多谢大小姐。” 林锦茵点点头,含着笑,待见秋菊消失在院子中,眸子中转而染上一层冰冷,迅速起身,在盥洗盆边,俯着身子催吐。 “小姐这是何苦,明知有问题,却还是吃了下去。”素月看着心疼。 林锦茵冷笑一声,若不让秋菊亲眼看见,她如何相信,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边,一张脸白了几分,“凤钗可保万无一失?” “小姐放心,奴婢和胭脂反复试过多次。” 正文 第三十一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三十一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林锦茵这才点点头,在两个丫头的帮助下穿戴好,看着镜子中的雪颜,一身大红色的喜服,心中却没有半分喜悦。 “小姐,二小姐来了。”素月从外头进来,目光中带了几分深意。 终于来了,此番出嫁,她若不过来炫耀一番,恐不会安心上花轿,那便好,这一次,就别怪她狠毒。 “姐姐,你送兰儿的凤钗极好,配我的衣裳,正合适。”林汀兰略带酸涩的话伴着一阵馨香传进来,不就是出生比自己早了些日子么,居然连送来的首饰都不一样,不过林锦茵,很快,你便会成为下堂妇。 隐去心中的妒意,示意秋菊在外头守着,秋菊会意。 素月胭脂两个丫头也是机灵的,瞥了林锦茵一眼便退了出去,一时间,闺房中只剩下姐妹两人。 林锦茵起身,喜服坠地,大朵大朵的牡丹极尽盛姿,以最优美的姿势绽放,屋子中袅娜的香气一点点熏着,“妹妹送来的点心也是极不错的,如今吉时快到了,怎的过来了?” “姐姐,之前妹妹不懂事,自那日姐姐教导后幡然醒悟,这不过来赔礼了么,更何况,我们本就是姐妹,在一处,自是应该的。”笑容扬起,心重却打了如意算盘,若能让她婚前失贞,讨好几句又何妨,更何况,她吃了那点心,只等秋菊暗号,便有好戏看了。 林锦茵颇为赞同,坐在桌子旁边喝茶,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香炉上。 “小姐,您喜帕掉了。”秋菊进来,将一方用云线绣成的帕子送进来,随后,又退了出去。 林汀兰心中明白,这是她同秋菊的暗号,喜帕送进来,她为林锦茵准备好的人也到了,多亏了这场婚礼,她的人才这般顺利混进来。 笑意盈盈起身,目光中尽是狡黠和得意,林锦茵,这一次,便等着被休吧,帕子在手中攥紧,“姐姐,我适才忘记了,这方帕子拿错了,花轿快来了,妹妹回去换了。”说罢,便欲往外走。 “一方帕子而已,姐姐这里多的是,又何必多跑一趟。”林锦茵说着从旁边的黑底木盘中挑了一方叠的整齐的帕子,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林汀兰最见不得自己有好东西,果然,待她见了这方帕子之后,双目一亮,绣工独步天下,花样别具一格,更难得的却是绣花的线,是宫中裁制皇后娘娘凤袍才有的,想要占为己有的同时,心中又觉得不平衡。 伸出手,正欲攥起,林锦茵却快自己一步,只觉面上扑来一道微弱的风,和着些馨香,林汀兰整个人软绵棉的倒了下去。 林锦茵目光为冷,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人,对外面呼喊一声,素月进来了。 “小姐,都准备好了。” “好,这屋子里的一室香也点了些许时候了,那人呢,药性如何了?”林锦茵珉了珉唇,目光中漾出一抹杀意,她是多想亲手杀了地上的女子,可是,杀了她,太过简单,如今,也不是时候,那便让她好好尝尝被抛弃的滋味! 正文 第三十二章 不上花轿 第三十二章 不上花轿 “如今只要进屋子,药性便会发作。”素月恭敬道,心中对于小姐有条不紊的筹谋,更多的是敬佩。 “那好,将人带过去,来都来了,怎好意思让人空手而归。”林锦茵勾唇一笑,面上尽是邪魅。 待事情安排妥当,安庆王王府花骄也如约到来 林锦茵站在镜子面前,端详着自己的容颜,一双眸子,似从地狱中淬炼出来的一般。 喜婆唤过之后,林锦茵却未动,手中端了一杯清茶,茶叶翻卷,沁着馨香,掀唇,“素月,将寻常我看的那本书拿来。” “小姐,这个时候了,即便您不愿意……”更何况已经解决了二小姐,小姐嫁过去,也不至于太委屈,素月心中虽心疼,可是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有谁逃的过。 “是么?”林锦茵甚是无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知她和墨修城的婚约,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罢了。 手指划过一页,泛黄的古卷,却再也寻不到过去的只言片语,“素月,外头吵的很,将门关上。” 素月应下,待看见站在门口的喜婆,“啪”的一声,关了门。 那喜婆也是一愣,她迎过那么多新娘,却从来没有迎过这样的新娘,新郎官到了,却还关着门,犹豫了一会儿,却还是魅着笑容拍着门,“王妃,吉时到了。” 侧着耳朵听了听,里面却没多少动静,老眉一皱,提着裙子,跑了出去。 院门外,墨修城一身大红色喜服,脸上却没多少喜色,一双丹凤眼眯着,透着复杂之色,身下一匹腾云骢脖子上挂了红绸,同他整个人,呈现截然不同的气质。 “王爷,王妃屋里,没动静!”喜婆揣度着墨修城的态度,怯怯的道。 墨修城挑眼,眉头一点点蹙起来,目光透过院门,似要看到里面的光景一般,一张如玉俊颜上尽是冷色,“走,去引嫣院!” 林锦茵有耐心闹,他却没心情奉陪,他已经给了她足够多的宽容,如今却不自知,选择在大婚这天耍脾气。 “王爷,您现在离去,恐会遭人非议!”叶充劝道,心中不喜,表面功夫却还是要做的。 墨修城勒住缰绳的手松开,又握紧,却是少有的阴鸷,“再去唤!”他就不信,事到如今,她还能抗了这门婚事不成? 喜婆再次来到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好一阵,却也不见里面有声音,犹豫了一会,抬起手,正欲再次敲门,从远处,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起初喜婆以为听错了,没在意,回过头,那声却又起来了,这次她却听的清清楚楚,那声音疼痛中带了一抹畅快,似攀上高峰,随后又坠落下来之感。 这声音,分明就是…… 喜婆脸色一变,如今王妃拖延时间不上花轿便罢了,院子里头还发生了不干不净之事,倒真是头一次见。 林府中的人也忑大胆了,怀着一颗惴惴不安,又一探究竟的心,一阵娇媚的低唤传入耳中,“王爷……” 喜婆僵在原地,整张脸血色尽褪,里面的女子唤着王爷,这里又是王妃的院子,莫不是……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王妃竟公然在大婚之日干出这样的事,喜婆踉踉跄跄的跑了回去,哪顾的上看身后闺房中,一道凌厉的目光。 正文 第三十三章 疑似和人苟且 第三十三章 疑似和人苟且 墨修城看着喜婆一人,慌慌张张的模样,心中不烦更甚,面色一凛,“何事慌张?” “回……回……王爷……老奴看见……王妃和男子行……”瞥了墨修城一眼,“苟且”两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混账,王妃也是你能随便诬陷的。” 叶充怒声道,这话岂是能乱说的。 喜婆吓的脸色发白,“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目光中三分惊恐,五分慌乱,合成八分的震惊,“老奴不敢撒谎,王爷进去一看便知。” “王爷!”叶充忧心忡忡的看着墨修城,却怎么也不敢相信,会出这样的事。 墨修城一双眸子浸满了寒冰,紧紧攥住缰绳的手骨节分明,利落翻身下马,一言不发进了清芷院。 林锦茵,若你胆敢做出什么让本王蒙羞,本王不介意当场结果了你! 待进了院子,却空无一人,新婚之内,新娘院子中竟然冷清异常,不免让人浮想联翩。 墨修城冷冷的扫了一眼院子,目光中汹涌着浓雾,“王妃,吉时到了,出来吧!” “嗯……” 话音一落,一声细微的声音传进耳中,墨修城和叶充都是习武之人,听声辩位的功夫自是小菜一碟,待两人走到门口,声音骤起,却是难以描述的魅,还有沉醉的朦拢。 墨修城灼亮的眸子瞬间黯淡下来,似流星划过天际,绚烂之后,是无边无际的黑夜,林锦茵,你好大的胆子。 “王爷,怎么办?” 叶充自是臊的面红耳赤,堂堂安庆王王妃,大婚之日竟……若传出去,偏又是这个时候,若传出去,王爷的脸面朝哪里放。 墨修城眼底暗如幽潭,轻掀唇,“杀!” 他绝不能让一个女人给他扣上一定耻辱的帽子,如今发生这种事,即便林渊回来,也没什么好说的。 “王爷!”一声柔柔婉转的声音响起,细听,便会发现没多少真心。 墨修城一愣,转头,待看见一声大红喜服的女子站在身后,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林锦茵在这,那么里面的人是…… “茵儿!”周芳蔼从后门匆匆进来,待看见站在院子里的两人,猛然僵住身子安平王怎的自己进来了,如今询问的话倒不好问出来。 兰儿那死丫头,不在闺房中好生等着上花轿,却没影了,而她身边的贴身丫鬟却在假山边发现,发现之际,人是晕过去的,她是个精明的,不用猜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二娘怎的过来了,妹妹呢?”林锦茵吐气如兰,白皙的脸蛋,衬着朱红色的唇,是反差美。 周芳蔼心中有火发不出来,气的直哆嗦,这小蹄子,还装,兰儿不在引嫣院,便是在她这里,她只觉得,鼻孔呼出的气都是带着火星子的,烧的她生疼,冷冷道:“兰儿说,她来看你了。” 正文 第三十四章 红杏出墙(一) 第三十四章 红杏出墙(一) 林锦茵疑惑的扭头,红唇中洁白贝齿异显眼,嘴唇上下一碰,疑惑道:“素月,你们可曾见过兰儿?” 素月摇摇头,五官清爽的脸上尽是无辜之色,“小姐忘了,奴婢和胭脂一直在里面伺候小姐,未曾离开房间半步,又上哪看见二小姐?” 言外之意,即便林汀兰真的在清芷院中,发生了什么事,也同她们没关系。 “既然你出来了,便先上花轿,本王会差人寻兰儿,二夫人不必担心,总不过在院子里。”墨修城紧握着的手渐渐放开,他心中,还是想将林锦茵留下,毕竟,林渊手中的权力,不容小觑。 “如今兰儿不知所踪,我这个做姐姐的自不能安心上花轿,二娘,兰儿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怎的她不见了你会不知道?”林锦茵问道,装好人,又不是不会,更何况,待会,可又一场好戏要看,她岂能白白错过精彩时刻。 只是,光是他们几个看,未免也太没意思了,好事,便要一起分享,也不枉费她那好妹妹苦心孤诣设计她一番。 缓缓提了裙子,做在梨树下石凳上,浑身上下散发出冷凛的光芒,幽远而又迷离,“素月,既然二娘说了,兰儿在院子里,那便唤人进来,好好寻个遍,可别误了吉时。”话音一落,瞥了旁边的墨修城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对了,清芷院人手不够,将外面的人也唤进来。” “是。” 待素月将人唤进来,却足足比原本清芷院多了两倍不止,林锦茵甚是满意的点头,这些人,怎么着,也能将消息传出去了。 手指若有若无的在桌面上轻扣着,落在墨修城眼中,却多了一点深意,他实在看不懂这个女子,哪里变了? “二夫人,大小姐,二小姐……二小姐……” “支支吾吾作什么,兰儿呢,还不赶紧带过来。”周芳蔼一看丫鬟一张苦瓜脸,便生了几分不耐烦,耽误了时辰,可是不吉利的。 那丫鬟看了几人一眼,连忙跪了下去,眼中尽是惧意,“二小姐就在那边屋子里。” 墨修城顺着丫鬟手指的方向,神色一变,那不是…… 脑海中飞快的转过什么念头,神色复杂的瞥了林锦茵一眼,拔腿便过去。 周芳蔼哪想到发生了什么,一心让自己女儿进王府,待到了房间门口,看见里面旖旎景象,竟似木偶一般,一张老脸恨不得撕下来,狠狠藏妥。 林锦茵站在两人身后,将两人脸上神色尽收眼底,可真是痛快,忽的,含笑的水眸变的干涸吓人,玉手捂住嘴,失声一唤,“来人,快将这人拖出来。” 林汀兰似还没有醒悟过来,撑着手,目光迷离,眼中带媚,浑身上下斑斑点点,极尽迤逦姿态。 男子抬头,便看见门口站着的人,登时吓的脸色惨白,“王爷夫人饶命,饶命……” “来人,将这人拖下去,乱棍打死。”周芳蔼一口老血几乎喷出来,目光中噙着怒火,丢人丢到家了,如今大婚之际公然和男子…… “娘……啊……”林汀兰迷离的目光渐变清明,恍然明白过来发生了何事,一张带了媚抬的脸如宣纸一般白,慌忙抓着旁边凌乱的衣裳裹住自己暴露的身子,待瞥见身上斑斑点点之物,眼中一片死寂,“快将这人拖出去!” “混账东西!”周芳蔼怒不可竭,一巴掌呼过去,心中却明白,自己女儿再糊涂,也不会用自己幸福开玩笑,更不可能同别人苟且。 正文 第三十五章 红杏出墙(二) 第三十五章 红杏出墙(二) “娘,王爷,我是被陷害的,你们一定要为我做主。”林汀兰自知大事不妙,如今她已然同别的男子……况在大婚之日,便是给墨修尘戴了一顶奇绿的帽子,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忍受,更何况是堂堂王爷。 墨修城眸子中翻涌着滔天的怒火,一张脸阴沉的几乎可以滴下雨滴,狠狠一甩袖子,转身离开。 “王爷……王爷……兰儿是被冤枉的……”林汀兰神色慌乱,若墨修城不要她,那么她这辈子铁定嫁不出去,更别论会不会沦落为京城的笑柄了。 “你给我回来。”周芳蔼看着自己女儿衣裳不整,发丝凌乱,一把抓回来,厉声斥责,“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如今最重要的是王爷娶不娶你,跟我回去换衣裳。” “二娘,妹妹可是在大婚之日红杏出墙,任何一个人都忍受不了吧?”林锦茵眼中漾过揶揄,害人者,人必害之。 “林锦茵,你个贱人,都是你……” “住口,先回去!”事态从急,不论事情真相到底如何,如今最重要的事墨修城的态度,只要他还愿意娶,那事情便有转机。 按住林汀兰的身子,便欲将人带出去,林汀拉却在看见门口堵着的一堆人之际顿了脚步,眼中神态怯怯,她终是女子,丑事被撞破,如同她被人剥光衣裳,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多的是难堪和耻辱。 朱唇上的殷红在嘴边胡乱的晕开,身子往后一缩,林汀兰语气中尽是哭腔,“娘,我不出去!” “现在知道丢人?做事怎的不长长脑子,茵儿,汀儿可是在你的院子里出事的,身为长姐,你就不解释什么吗?”这事绝对同林锦茵脱不了干系,兰儿若是嫁不出去,她也别想当王妃! 林锦茵笔挺的鼻子下贝唇一启,“如今我屋子中还有一套嫁衣,绣娘绣坏了一朵花,正好给妹妹应应急。”故意答非所问,没凭没据的,即便有,她就不信,如今这般时候,她还顾的上寻? 过了今天,若婚礼不成,林汀兰可就成了没人要的荡妇! “茵儿,你该知道,二娘不是这个意思,如今你妹妹被人污了清白,你敢说和你没一点关系?”她脑子还算清楚,只要林锦茵承认了同她有关系,这事便又缓和的机会,即便没有,也必须要有。 “娘,王爷会不会不要女儿了?”林汀兰心中始终还是担心,安平王妃是她一生所求,她绝对不能便宜了那个贱人。 周芳蔼目光阴暗,将林汀兰扶出去,门外府中的,前来迎亲的,皆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们。 一个女子最美好的时候,被钉在耻辱柱上,该是何等滋味。 够吗? 怎么能够呢,换抱着双手,“二娘,这外面的人是越来越多了,若再不出去,恐怕妹妹,就要沦为笑柄了。” 周芳蔼恨恨剜了她一眼,只恨不得将面前的人掐死,以泄心头之恨。 正文 第三十六章 退婚 第三十六章 退婚 回到闺房,换了衣裳,却不见喜婆的人前来催促,林汀兰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沉到了谷底,“娘,王爷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眼中泪水瑟然而下,忽的,落在林锦茵身上,似发疯一般扑过去,目光中尽是恨意,“都是你,一定是你害的!” 林锦茵挑眉,看着林汀兰攥着自己喜服的地方有些皱,蹙眉,将她手推开,似笑非笑,“素月,将方才你在外面说的话在说一遍!” “奴婢和胭脂一直在里面伺候小姐,未曾离开房间半步,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自是不知道的。”素月不卑不亢道,真是活该,谁让二小姐先陷害她家小姐的。 “你……” “吉时很快就过了,与其在这里争论谁的过失,倒不如想想办法该如何让王爷娶了兰儿,毕竟,若王爷不娶,兰儿可就一辈子嫁不出去,二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礼?”林锦茵懒懒道,绿帽子是要戴的,亲也是要成的,眼看着家中就要少一个碍眼的,哪能不嫁呢? 林汀兰还想说什么,却被周芳蔼拉住了,林锦茵说的不无道理,无论查出来如何,兰儿和男子苟合是事实,如今最重要的是让兰儿嫁过去。 不过林锦茵这个小贱人,如今狡猾的很,她会这般好心? “二娘若不信我,那便自己想办法,不过,安平王是何人?会让自己头上绿的发光?”林锦茵继续道,这一点,周芳蔼倒是多虑了,“素月,扶我上花轿!” “等等!”周芳蔼将人唤住,目光中几分警告,“若你胆敢玩花样,你也别想嫁出去。” “二娘说的哪里话,茵儿哪敢呢?”盈盈一笑,转身的瞬间,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 出了院门,却见墨修城阴沉着一张脸端坐在腾云骢上,面上几乎可以下一场狂风暴雨,林锦茵微微一笑,果然,看着他戴了绿帽子,心中就是痛快,“王爷这是怎么了?” 林锦茵明知故问,忽的,似又反应过来了一般,恍然大悟道:“王爷,妹妹在里面换喜服,稍后便出来。” 叶允对林锦茵的反应很不满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不是成心揭王爷的短嘛,不满道:“王妃,林府二小姐德行有亏,我们安庆王府可接受不了这样的人。”言外之意很明显,想退婚。 林锦茵倒也不急,看着周围切切私语的来客,今日,这亲成不成,可由不得你,“王爷难道要因为这个,就未婚先休么?” “王妃,二小姐做出这样的事,王爷不处置她,已经是仁德了。”叶允实在不明白,这林府二位小姐不是向来不合吗?如今怎的倒演了姐妹情深的戏码。 “王爷,若说起来,这事也不是妹妹一人的错,王爷和妹妹可是早已有夫妻之实,如今只因妹妹被人欺负,王爷本该安慰疼惜,如今却将人弃如敝履,难道,之前的柔情似水,都是假的不成?”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中尽似无辜之色。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墨修城极度不快的声音从头顶处响起。 正文 第三十七章 不娶也得娶 第三十七章 不娶也得娶 林锦茵眨眨眼,脸色清冷,心中却恨不得将面前的人凌迟,乳白色泛着光芒的指甲嵌刻进掌心,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却丝毫不觉得痛。 上前一步,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晃,“王爷,你该不会不想对兰儿负责吧?” “她咎由自取,这等荡妇,本王如何能负责?”墨修城心中酝酿了一团火,只差一点,便喷发出来,若不是林锦茵还有点作用,他怎么可能屈尊将纡侯在这里,眉目一扬,丹凤眼中尽是不耐之色,“扶王妃上花轿。” “王爷,兰儿如今虽受辱,不过很大程度上却也是王爷所致,若不是王爷不爱惜兰儿名声,让别人误会兰儿是随便之人,又怎么会趁机玷污了兰儿,如今王爷说不娶便不娶,未免太过儿戏,王爷将林府放在哪里?” “原来是这样啊,那出这样的事也不能全怪道林家二小姐头上。” “是啊,林家二小姐说起来也是受害人,可怜啊。” “你们……”叶允看着调转阵营的众人,惊的说不出话,如今是林家二小姐在大婚上红杏出墙,怎的倒成了他家王爷的不是了。 林锦茵见颇有效果,继续道:“方才,兰儿在屋内有轻生的念头,王爷就忍心这样一条无辜生命因你而死吗?”她人本就长的美,如今这般殷殷祈求,倒让众人觉得事情没那么严重了。 大抵富贵人家,看上青楼女子,娶回去当妾也是常事,林家二小姐虽失了贞,比起她们,也算不得什么。 墨修城气的几乎将马肚子夹爆,目光中深深浅浅的泛着危险的光芒,很好,林锦茵,这一招逼婚,可真是用的好,他不娶,也得娶! 叶允眼中尽是担忧,面对林锦茵的态度差了好几分,“王爷……” “来人,去将侧妃娘娘唤出来!”墨修城将“侧妃”咬的特别重,一双黑白分明的目光似乎可以喷出火花。 今日之辱,将来,他一定会奉还,林锦茵,本王会让这场婚礼,成为你毕生难忘的噩梦! 林汀兰出来之际,心中难以抑制的激动,她本以为,自己不能嫁给安平王,却没想到,林锦茵竟能说服王爷。 只是出来之际,难免少不得被人指指点点,为了王妃之位,她也忍了。 “王妃,可以上花轿了吧?”墨修城极度不满意,连带语气,也冰冷许多,明明是大之日,却像死了人一般,如丧考批! 林锦茵盈盈一笑,却不上花轿,反是指着林府祠堂,语气清脆如山间溪流一般,干净的似能渗进人心中,“自古出嫁都要拜别父母,如今爹和娘都不在家中,不知王爷和众人,可否随我一道过去林府祠堂?”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向林家先人下跪 第三十八章 向林家先人下跪 林汀兰嗔怪一声,林锦茵这贱人,好不容易王爷肯重新接受她了,还要搞这些劳什子东西,“姐姐,吉时已经到了。” “祭拜林家先祖是必有的过程,妹妹如今莫不是昏了头了?”林锦茵丝毫不客气,冷冷道。 林锦茵被她冰冷摄人的目光吓住,一句话说不出。 众人移步到林府祠堂,林锦茵玉手攥上裙摆,恭敬的磕了三个头,林汀兰见了,也少不得一一跟着做,只不过心中却巴不得赶紧入安平王府。 “王妃这下可以上花轿了吧?”再耗下去,墨修城不难保证,他会不会当众失控。 林锦茵忽的转身,透过大红盖头,看向墨修城的方向,嘴角漾出一抹笑容,“安庆王殿下,东璃以孝治天下,如今红裳加身,安庆王殿下是否按照规矩,朝林府先祖跪地扣首呢?” “林锦茵!”墨修城如玉一般的俊颜上漾出一抹蕴怒,一双丹凤眼中淋漓着汹涌的杀意,他堂堂安庆王,怎可以向臣子下跪,更何况还是已故臣子。 “王妃,本王怎能林家先祖下跪!” “林家先祖?”林锦茵眯着眼,再次将头上喜盖扯下,慢慢逼近,每一步,都似踩在刀尖上一般,“看来王爷并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 “姐姐,王爷金贵之躯,哪能随便说跪就跪,还是算了,莫要误了吉时。”若眼神能杀人,林汀兰的眼神早就已经将林锦茵杀了千遍万遍了。 “哦?”林锦茵语调上扬,五分邪魅,七分漠然,合成十二分的恨,“王爷难道想被人冠上不孝的名声不成?还是,王爷娶我们姐妹,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自古长幼有序,尊卑有别,王爷尊贵之躯,如何能跪?”叶允一颗心突突直跳,忽然担心,若王妃进了安平王府,指不定还要闹出多大的事。 “错!”林锦茵声音一冷,潋滟生辉的眸子中几分冰冷,“你只说了尊卑,那么长幼呢?孝道呢,照着王爷的意思,您不用遵循,日后奴婢侍卫见到你,也不必行礼了不成?” 她人本就生的美,如今厉声发问,倒真的将在场的众人震慑住了。 “王爷,如今怎么办?”叶允向来颇有主意,如今面对林锦茵的一连发问,也没了法子。 墨修城脸色难看的很,如今被林锦茵摆了一道,偏偏还不能辩解,就在众人都在猜测他会如何做之际,忽的,只见墨修城径直入了林家祠堂,掀开前袍,袍子上的云纹衬着他阴沉的脸,语愈发难看。 紧紧攥着拳头,隐隐发抖,林锦茵,待你进了安庆王府,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单膝跪地之际,所有人都震惊了,堂堂东璃国王爷,竟向臣子下跪。 林锦茵唇角一弯,这是你欠林府的,如今,不过还了万分之一而已!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奉旨休夫(一) 第三十九章 奉旨休夫(一) “王妃,如今可以上花轿了吧?”墨修城迅速起身,一双眸子几乎可以喷出火来。 林锦茵点点头,在喜婆的牵引下上了花轿,两顶花轿一前一后,出了相府,一路吹吹打打,可是热闹。 林锦茵微素手微掀,却见酒楼上一张邪魅的俊颜正盯着她,微微蹙眉,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泛出来。 “王府到,新娘下轿。” 鞭炮声响起,伴着锣鼓喧天之声,林锦茵瞥见一直肥硕之手攥住了帘子,冷眸淡淡收回,坐在轿子里一动不动。 她为正,林汀兰为侧妃,她不下轿,林汀兰自然不能下,喜婆脸上的笑意僵住,低声提醒,“王妃,该下轿了!” 林锦茵盖头微掀,头上凤钗晃动,后头的人已是按捺不住。 “王爷呢,让他过来迎我下轿。”林锦茵不阴不阳道,她声音不大,却很清脆,以至于外头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墨修城目光一冷,攥紧袖口的手指泛白,却耐着性子移到花轿旁,接过喜婆手中的帘子,冷声道:“王妃下轿吧!” 待她嫁进来,他倒要看看,她如何逃的过自己的折磨。 “只有你一个吗?”林锦茵半掀喜盖,手中一张喜帕衬的她手如雪一般,眼波流动,明明是简单的一句话,从她最里说出来,却格外冰冷。 墨修城脸色一沉,“什么意思?” 林锦茵盈盈一笑,却似乎琼花玉碎一般冰冷,“王爷和妹妹暗通款曲,暗结珠胎,对不起我在先,怎么,如今让王爷和妹妹赔礼道歉却也不肯么?王爷礼义廉耻是如何学的?” “你别太过分!”墨修城压根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发难,如今周围窃窃私语声已起,若依了她,只会让懵懂无知的人坐实他负心薄情之名,若不依,她这厢咄咄逼人,实在难看! “林锦茵,你弄什么幺蛾子,要嫁便嫁,不嫁便回去,耽搁了吉时,你担当的起吗?”林汀兰在也忍不住,劈头盖脸便骂了出来,只恨不得王爷因此休了她,自己便成为名正言顺的王妃。 “原来王爷早就做好了打算?”林锦茵冷冷讽刺,墨修城要利用她控制林府,又怎么会轻易让自己离开。 果然,话音一落,墨修城如玉般雕刻的容颜上一闪而过一丝狠毒,喜袍一挥,“啪”的一声响,林汀兰妆容皎好的面容上五个手掌印跃然入目。 “王……” “还不赶紧向王妃赔礼道歉?”墨修城怒斥道,一双喷火的眸子似滴出血来,新大婚当天被正妃如此侮辱,即便放在寻常人家也是不能忍受的,更何况还是堂堂王爷,如此,墨修城更加坐实了对不起林锦茵之事。 林汀兰万分不情愿,却也向林锦茵跪地认错,睫毛覆盖的双目下,尽是蚀骨的恨。 “可以下去了吧?” “王爷,我不嫁了!” 话语一出,周围都是抽气声。 墨修城看着似枯叶落地的翩然盖头,一双拳头紧紧捏起,“林锦茵,你可知本王完全有能力办了林府!” 正文 第四十章 奉旨休夫(二) 第四十章 奉旨休夫(二) 他忍她多时,如今再也忍不住了,如今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来人,将王妃带进去!” “慢着!”说罢从袖子中掏出宣纸,摊在众人面前,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是林汀兰给墨修城的传信之言,上面言辞露骨,提及她之际,更似隔世仇人一般,“看清楚了吧,王爷,你说,如今我还嫁的成你吗?” 周围窃窃私语,皆是对两人的鄙夷,却摄于墨修城的威严,不敢大声而已。 “原本我以为佳偶天成,没曾想黄粱一梦,如今我林锦茵在这里离誓,生生世世,同安庆王墨修城无任何关系。”说罢跳下马车,便要绝尘而去。 “你以为本王不敢杀你吗?”墨修城微眯着的眸子中漾出杀意,既不能控制,那便杀之,好在还有一个林汀兰。 林茵锦看着指在她面前的长剑,心中寒冷到了极点,终于露出真面目了么? “将王妃拿下!” “慢着……” 声音自人群深处传过来,众人望过去,却是摄政王,纷纷避让跪地。 墨陵景今日一声玄色衣裳,袖口处点缀了一圈红色璎珞,更衬的整个人张狂不羁,路过林锦茵身边之际,瞥了她一眼,嘴角上扬,来到墨修城身边,懒懒道:“大婚见血,恐怕没这个道理!” “皇叔,茵儿实在太无礼了。”墨修城行了个礼,解释道,对于墨陵景的出现却很不满意。 “哦,本王今日来是履行承若的,林小姐,可记得本王上次说要为你讨一道圣旨。”说着从宽大袖子中拿出来,交到她手中。 林锦茵不知所云,却还是接了过去,待打开,上面除了皇帝的印玺却什么都没有,疑惑的抬头,恍然间却明白了什么,将食指放入嘴中咬了一个口子,鲜血似蔷薇一般绽开。 略一沉思,低头飞快的在圣旨上写着什么。 “皇叔此举是否不妥当?”墨修城强忍中心中的不快,冷冷道。 墨陵景睨了他一眼,薄唇轻掀,“本王做事,何用你置喙!” 墨修城一噎,却见地上的红影手指落下的字,整张脸大变,而一旁的墨陵景却盯着林锦茵殷红的手指若有所思。 “王爷,接旨吧!”林锦茵起身,素手一挑,凤冠自她头上飞落,砸在地上,琼花玉碎。 “王妃,别闹了!” 林锦茵冷笑一声,目光中尽是恨意,虽知墨陵景帮她定不怀好意,不过当下对付墨修城要紧,索性圣旨是他赐的,即便皇帝要怪,也怪不到她头上,“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安平王墨修城,不仁不义,暗结珠胎在先,拔剑行凶在后,实乃不成良缘,特有林府林锦茵,特请休夫,钦此!安庆王,接旨吧!” 她要休夫,而不是被休! 墨修城一双眸子几乎喷出火,周围的人吓的大气也不敢出,这是怎么情况,林家大小姐竟休了安庆王,可是奇耻大辱啊。 “王爷,抗旨可要杀头的!”林锦茵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在叫嚣着,重生以来,今日是她最畅快的一天。 “儿臣接旨!”“咚”的一声,膝盖砸在大理寺板上的声音异常清晰,墨修城全身笼罩了一层冰冷,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那么,民女在此恭祝安庆王和安庆王妃永结同心,福寿永康。”说完将圣旨从他头山砸下去,头也回的离开。 走出这一步,她同安庆王府便彻底决裂了,从今以后,她誓必要将曾经伤害过她挫骨扬灰。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大婚失宠 第四十一章 大婚失宠 “小姐,等等我们!”两个丫鬟慌忙跟了上去。 消息很快传开,人人都知道林府大小姐新婚当天奉旨休夫之事,一时间,安庆王名声扫地。 安庆王府内,墨修城气的将喜房中的酒碟全部砸下去,满地狼藉,一双眸子通红,似发狂的恶狼。 “王爷,此事要不要禀报皇上?” “你当父皇什么都不知道,若非如此,墨陵景如何讨来圣旨?”紧紧捏着拳头,如今皇叔回来,父皇一门心思都在太子身上,唯恐他身上的光芒掩盖住太子的光芒。 林家世代为官,林渊颇受父皇器重,再加上信任皇叔,如今,自己倒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王爷?” “滚!” 林汀兰一愣,刚探进一个头便遭到如此严厉对待,委屈的泪水潺潺而下,紧攥着手中的帕子,却不甘心自己的新婚之夜变成了这般模样。 一双杏花秋水般的眸子噙着泪水,楚楚可怜的模样,慢慢蹭到墨修城身边,俯下身子,想要安慰一下他,整个身子却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林汀兰整个人砸在柱子上,头上的金钗飞出来,一地琼花玉乱。 林汀兰雪颜刹那间变的奇白,眼中尽是不可置信,抚着胸口,痛苦道:“殿下,兰儿做错什么了?” “做错什么?”墨修城一脸杀气,目光中似一望无际的湖面,融了许多雪,有融化的冷,双目猩红,“林汀兰,你红杏出墙,和其他男子苟合,给本王丢尽了脸面,如今,还有脸面面对本王?” “王爷,我不是故意的,都是林锦茵那个贱人陷害我的……” “够了!”墨修城面色一冷,一把掀开林汀兰抓住他衣摆的手上,手中用力,林汀兰整个身子如断了线的木偶一般,瘫坐在地上。 “来人,将这贱人拉出去。”他实在气极了,正主没娶到,倒娶了这么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明日,恐怕这件事会传的满城风雨,眸子收进,一拳砸在旁边的桌子上。 桌面晃了晃,登时,“砰”的一声巨响,碎成两截。 “王爷……王爷……”林汀兰声音越来越弱,最终丢进一个空旷的院子里,院子中却没有一点大婚的样子,冷冷清清的,不,这不是喜房。 待反应过来,汀到关门的声音,连忙扑过去,抓住门,整个身子无力的垂了下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失宠了,大婚第一天,本该是洞房花烛,等她的却是一座冰冷的院子。 目光落在院子四处,空荡荡的,偶有风起,衬的她整个身影异常孤单,似生了几分恐惧之意。 林锦茵,都是你,让人毁了她清白,毁了婚礼,亦让她成为云都的笑柄。 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第二日,林汀兰被一阵开门声惊醒,睁开眼之际,身上落了许多落叶,猛然反应过来,急忙起身。 “小姐。”却是同她以前嫁过来的秋菊,林汀兰眼中漾过一抹欣喜,正欲问什么,却撇见秋菊身后紧紧跟着的人。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回门挑衅 第四十二章 回门挑衅 来人一身对襟簇新的短褂,给人精明而又果断之感,发丝梳的一丝不苟,双目似鹰勾一般,仿佛能看透人心。 待瞥见来人腰间挂着的腰牌,脸色一变,后退一步,踉跄着险些摔倒。 “我是容嬷嬷,特来取侧妃娘娘贞洁帕的!”一开嗓,便是冰凉而又讽刺的话语,眸子中尽是鄙夷,一个大婚之日便同别的男子苟合,能是什么好货色。 贞洁帕? 林汀兰瞳孔放大,她的事恐怕已经传遍了云都,宫中不会不知道,双腿一软,砸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异常刺耳,“嬷嬷,我是被人陷害的,我没有背叛王爷,嬷嬷,求求你,在娘娘面前多美言几句!” “既知道,就该安分守己,做出一些不干不净之事,你的情况,我会如实禀报,另外,你也不必入宫请安了,这里,挺适合你!”容嬷嬷实在没多少耐心,抛下一番话,扬长而去。 “容嬷嬷!”林汀兰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越走越远的人却没有回头,似从没听到她的声音一般。 “小姐……” “滚!”林汀兰双手锤下去,双目中尽是嗜血的恨意,她恨,好恨,这一切,都是拜林锦茵所赐,猩红的目光抬了抬,冷冷开口,“站住!” 秋菊连忙回过身,跪了下去。 “你去,同王爷说,就说我已知错,自请去祠堂念经认错!”林汀兰面无表情,这样,三日之后她才能顺利的回去,才能好好收拾林锦茵那个贱人。 秋菊愣了一下,点头连忙跑了出去,身后踩碎一地的落叶。 三日后,林汀兰顺利的求的回门的机会,只不过,却颇为寒酸,当初她带了秋菊出来,如今便只将她带回去。 清芷院中,林锦茵一早便听到了消息,周芳蔼来回折腾,她不想知道都难。 只是还没等她出去,人却进来了。 “姐姐这是才起么?”林汀兰趾高气扬,虽在安庆王府受尽委屈,却也没有表现分毫,一身华丽的制服闪耀着明媚的光芒。 “兰儿今日回门,我几乎忘了!”林锦茵含笑,却未及眼底,若她没有猜错,墨修城在经历了那样的耻辱后,断不会再对她有旧情,恐怕看见她,便会想起自己头上那道奇绿的帽子。 “放肆,见到侧妃娘娘,还不赶紧行礼?”旁边的秋菊厉声道,虽没有实权,气势却要有的。 素月等人正欲行礼,便被林锦茵阻止了,水眸噙着笑,笑容背后含着霜,幽幽道:“怎的只有妹妹一人,妹夫呢?” 妹妹,妹夫,同王爷,侧妃的意思便差多了。 林汀兰不是听不出来,如今她虽不受宠,好歹也挂着侧妃的头衔,还会怕她不成,对旁边的秋菊使了使眼神,秋菊会意,立马过去,扣住素月的手,朝后背别过去,高声道:“大胆奴婢,见到侧妃娘娘还不跪?” “妹妹一回来,便欺负娘家人,可是忘了林府的规矩不成?”说罢,冷冷的扫了一眼秋菊,凛然道:“放开她!”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家宴 第四十三章 家宴 秋菊一惊,还未见过大小姐这般冰冷的目光,正欲松开,却瞥见林汀兰警告的目光,复又将人紧紧抓起。 “林锦茵,你别和我假惺惺的,如今我是侧妃,你什么都不是,我让你跪,你敢不跪吗?”这次回来,她是报仇的,林锦茵,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林锦茵浅笑,背后的芙蓉花衬着她的绝美容颜,为她增了几分瑰色。 忽的,眸光一变,灼亮的光芒渐渐被黑暗所取代,一把将秋菊拉来,呼下一巴掌,厉声道:“狗仗人势的东西,如今竟敢欺负到本小姐头上?” 怕么,她甚至不怕墨修城,又怎么会怕一个小小的丫头。 “林锦茵,你放肆,你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林汀兰气的喷火,不过短短几日,这贱人怎的变的这般厉害,偏偏如今她手中没有权力治她。 “你尽可以将你那好王爷找来,当初,红口白牙说的清清楚楚,我不用向他行礼,而你,一个小小的不受宠的侧妃,也配让我给你行礼。”眸中的阴暗一点点加深,一把将人拉住,贴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事,如今,若你不收敛,你的下场,只会比现在更惨。” “贱人!”林汀兰眸光一聚,高举起手,一巴掌挥下去,落掌的瞬间,却错愕,她打的人,不知何时变成了秋菊,她的力道极大,一掌下去,秋菊悠悠的昏了过去。 “我……你……” “胭脂,素月,将这两人给我赶出去,以后,恶狗和这两人,不得入清芷院!”她也不指望,她态度好点,林汀兰便不会加害她,既然结果都是一样的,总该让自己过的舒服一些。 “是!”两人应下。 一时间,院子里尽是林汀兰的尖叫声,她如何能忍,竟被林锦茵这个贱人赶了出去。 踢了一脚地上昏迷过去的人,淬了一口,便要上去砸门,举起手,却停住了,不行,她不能这般进去,如今林锦茵已不是过去的林锦茵,正好,她这次归宁,可以在家中小住几日,这几次,她一定要结果了这个贱人! “小姐,您这般对二小姐,二夫人会不会?”素月终究有些担心,二夫人不是省油的灯,如今二小姐回来了,恐又生出什么怪心思。 “会,怎么不会。”若这两人能安分,便不会有她如今滔天的恨,既然如今林汀兰回来了,那么,也是时候好生收拾她了。 晚间,林府为了林汀兰办了一个小小的宴会,不过家人聚在一起,只不过,这场宴会却非同寻常。 “今天兰丫头归宁,我便献丑,为你们来一段!”三姨娘是戏子出身,到哪儿也不忘她的老本行。 话音一落,只见她起身,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声音婉转动听,如黄鹂一般,当年妙音娘子的称号,可是不是白来的。 周芳蔼扫了一眼入戏的林锦茵,眼中一闪而过一抹狠毒,举起面前的酒杯,笑意盈盈道:“茵儿,二娘为之前的不是向你道歉。” 要想除掉这个贱人,必须先要让她放松警惕。 林锦茵亦举起酒杯,却不饮,唇角微微上扬,眉目中却是凛然之色,“二娘,这酒本该我敬您,哪能让您敬我,不过事不凑巧,今日,我来了月事,这酒,不如由妹妹代考吧,我们姐妹一心,谁喝都是一样的!”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做媒 第四十四章 做媒 话音一落,周芳蔼和林汀兰同时白了脸,为了今晚对付林锦茵,她们特意在酒中下了轻微的迷药,只等她喝下去,困顿劳累,她们借机将她送回去,如此一来,回去的路途中,就可以将人除掉。 周芳蔼尴尬一笑,将手中的酒杯放了下去,“既然茵丫头喝不了,那么便不喝了,来人,将酒撤下去!” “娘,女儿特意了禀报过王爷,这次回来,可以小住些日子,正好,明日陪女儿上逛逛!”林汀兰只恨不得在那杯酒强塞进林锦茵嘴里,什么月事来了,难道她月事什么时候自己不知道? 只不过如今她也不能真的去检查,好好的一个机会,就这样没了,整个人心情顿时不好起来。 周芳蔼带着精光的眸子睨了林锦茵一眼,笑道:“娘要料理林府之事,哪有那么多时间陪你,这样,你们姐妹之前诸多误会,这次娘做主,你们姐妹二人一同出去逛逛!” 她就不信,林锦茵这贱人事事都能料到。 林锦茵淡淡一笑,算是应下了。 “茵儿,老爷和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二娘为你挑选了一门亲事,对方门第好,家世好,家中的公子更是有才华之人,明日你们逛完街,正好去见见,二娘已经为你约好了人!”周芳蔼和蔼可亲道,满脸堆笑。 若能将她嫁出去,那么再好不过了,更何况,那李家的公子,她若嫁过去,有她受的。 心中这般想,面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蓝色水袖下的手掌上指甲险些被掐断。 三姨娘也是个见风使舵的人,连忙道:“茵丫头也是该找个好人家了,二姐,对方是哪家公子?” “李家!” “李家?”三姨娘一双眼珠子险些掉出来,她没听错吧,李家?那李公子可是出了名的街头浪子,成日出入楚馆红楼不说,见到颇有姿色的女子,便会抢回去,若不从,往往都是朝死里打,为此,在他手中犯了不少人命。 林锦茵付端起茶,似不懂一般,颇为期待道:“那位李公子,人品如何?” “二娘挑的人,人品哪能错,茵儿若嫁过去,定会举案齐眉!”周芳蔼笑的花枝招展,嫁吧,嫁过去,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碍眼的东西。 林锦茵含笑应下,水眸明媚如天上星辰,李家李公子,可是臭名昭著,故而,已经到了婚配年纪,却还没能娶到一妻半妾的。 周芳蔼待她还真是“好”! 整个宴会,大抵都是周芳蔼母女在说话,其余人似成了陪衬,不过好在宴会进行的也不是很久。 回到清芷院,时辰尚早,林锦茵也没有睡意,玉指纤白,拉了一床小被子,躺在窗下软榻上看兵书,如葱的十指印着黄卷,格外协调。 素月拨了波橘黄色的灯芯,跳跃的灯芯透出她的担忧,“小姐,明日你真的要去同李公子见面么?”李公子可是洪水猛兽,小姐嫁过去,可不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么。 林锦茵珉唇一笑,合上书卷,欣长的睫毛微微卷曲,似画笔精心雕琢出来的一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可怕的!” 素月还想说什么,却看见林锦茵又低头看起了书,最终什么都没说。 第二日,林锦茵起床之际,桌子上却准备了许多东西,辣椒粉,鞭炮,还有一把精巧的匕首,以及绣花针,凝眉,疑惑道:“这是做什么?” “小姐还是将这些东西带在身上,以免被欺负了!”素月一边说着,一边将东西收拾好,整个过程,却被呛的说不出话。 “罢了,还没伤到别人,自己倒被伤到了,就那把匕首吧!”匕首轻巧,不容易被发现。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干不净的山鸡 第四十五章 干不净的山鸡 按照约定的地点,在林府大门等着,只不过却没有共用一辆马车,林汀兰用的马车是林渊平时出入宫中的,而林锦茵的,自是要简陋许多。 素月心中颇不服气,见自家小姐没吭声,也只好跟着上去了。 马车咿咿呀呀,在一家首饰铺停了下来,两人还未进去,店家掌柜便听到了声音,笑意盈盈的迎接。 即便林汀兰名声再臭,好歹如今也是安平王府的侧妃不是,有钱有权,他还不得讨好一番,弓着身子,谄媚道:“娘娘,大小姐里面请!” 这一声娘娘唤的林汀兰舒服极了,端足了架子,掌柜的自己巴不得林汀兰高兴,更加卖力的介绍起他的东西。 林锦茵坐在一旁,安静的喝着茶,目光若有若无得落在对面的迎客楼上,想来,那位李公子也该来了。 唇角慢慢勾起一抹笑容,起身,裙角轻摆,袅娜似花中翩翩起舞的蝴蝶,上前几步,淡淡道:“兰儿,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去后院方便一下!” 林汀兰一听,黛眉一皱,甚是嫌弃,却还是点点头。 林锦茵淡淡一笑,到连接后院和前店的门口,脸上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小姐,已经打听好了,二夫人给李家塞进不少银子,若李家公子看上,就说……就是今日便可以将你带你!”素月咬咬牙,心中对二夫人更加怨恨,这不明摆着想让小姐下不来台。 若小姐被李公子带走,名声便毁了,往后,可还怎么嫁人? 林锦茵冷笑,她早就料到周芳蔼不会这么好心,是嫌自己碍眼,想要除之而后快吗? 再次来到前店,林汀兰早就已经挑好,见她出来,脸上浮出虚假的笑容,“李公子已经到了,我们快过去吧,免得让人家久等了!” “呦,这云都还真是小,到哪都能遇见你们姐妹!”一阵清脆的女声传过来,却是温益柔。 林汀兰生怕同她说多了,她会将李家公子是什么德行说出来,到时候,她苦心孤诣的计划可就泡汤了,忙拉着林锦绣,催促道:“姐姐,我们走吧!” “站着!”温益柔对林家姐妹颇不满意,都是什么货色,一个大婚之日休夫,一个大婚之日和男人苟且,果然,这等货色才能凑成姐妹,真是可怜了安庆王,袅娜着步子,环抱着手,来到两人面前,高傲道:“你们这是要哪儿啊?” “我们去哪,和你有何关系,让开!”林汀兰厉声道,若不是今日她有事,她定要好生教训她一番。 “林汀兰,你以为你飞上枝头就是凤凰了,还不是一只山鸡,一只不干不净的山鸡!”温益柔向来自视高人一等, “你……”林汀兰脸登时红了,目光中带着愤怒,冲过去,指着温益柔的鼻子,怒气冲冲,“你骂谁呢?” “谁是山鸡我就骂谁!” “我撕烂了你的嘴!”林汀兰最恨别人这般骂她,火中烧了一一团火,冲上去,一把揪住温益柔的衣裳, 温益柔自然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又有武功在身,反手抓住林汀兰的胳膊,狠狠将其抓住,摔在地上。 得意一笑,正欲离开,却感觉脚被人抓住了,抬眼一看,整个人重心不稳,直直摔了下去。 “小姐,别打了!” “小姐,快起来!” “哎呀,二位祖宗,我这里可不是打架的地方啊!”掌柜的哪里想到自己好好开门做生意,会有人上门砸场子,这两位生意都是一等一的,他哪里敢惹她们。 “素月,我们走!”林锦茵话语轻快,温益柔真是送上门来帮助她的,如此一来,她也不用费心思去设计林汀兰,鲜橙多的机会等着她。 “小姐去哪儿?”素月连忙追了出去,脑袋一时间转不过来,待看见林锦茵要上迎客楼,吓的脸色惨白,连忙将人拉住,“小姐您不能去啊,那李家二公子可是出了名的纨绔公子!” 小姐这如花似玉的,可不是送上去糟蹋了么。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假扮林汀兰 第四十六章 假扮林汀兰 林锦茵回过头,轻拍了拍素月手背,阳光落在她身上,为她渡上一层金黄色的暖光,“李家公子可曾见过我?” 素月摇摇头,未出阁的女子,怎可能随便让外人见了容颜。 林锦茵弯唇一笑,“那他可见过兰儿?” 素月再次摇头。 林锦茵满意一笑,食指弯曲,轻敲了敲素月脑袋,径直进了迎客楼。 素月一脸疑惑,恍然间明白什么,小姐……小姐这是要……对,李公子哪分的轻哪个是林府大小姐,哪个是林府二小姐。 按照店小二的指示,林锦茵径直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别致的厢房,果然,里面有一位长相阴柔的男子,正在喝着茶,便是李公子无疑了。 李公子一见林锦茵,手上的动作僵住,口中喝进去的茶水顺着唇角流了出来,眼中掩饰不住的惊艳,美,实在是美,他阅女无数,也没见过这般人间尤物。 正欲开口,却恍然觉得不对劲,低头看了看桌子,脸上浮出一层不自然,却很快消失,“小生见小姐容貌,惊为天人,失礼,失礼了!” “放肆,这是我家娘娘!”素月肃然道。 李公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对林锦茵行礼,心中却在叹息,这般美貌的女子,怎的就是成了别人的人,实在可惜。 “公子不必客气,此番我来,本就是为了促成你的婚事,具体的,娘都和你说了吧?”说罢,端坐下去,一只手放在桌面上,有意无意轻叩着,身上说不出的高贵清冷气质。 李公子根本不觉有它,点点头,“是,不过这样真的好吗?好歹她是林家大小姐,又是娘娘姐姐!”男子眼中有疑惑,却不深,从来深宅内院中的争斗就很寻常。 “如何不好,如今就有一个机会,看见对面那家首饰铺了么,她就在里面,穿一身粉色衣裙,你赶过去,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事成之后,人就是你的了!”既然林汀兰和周芳蔼要设计陷害她,那么她还有什么好手下留情的。 林汀兰,若是你被人掳回府,坏了名声,不知墨修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李公子连忙点头,道过谢之后飞奔下去,什么礼义廉耻都抛到后面,都说林家大小姐美貌第一,如今就连二小姐都那般动人,她又差到哪里去。 “小姐,会不会出事?”素月心中始终担心,怕连累到小姐。 林锦茵唇角噙着笑,如今墨修城完全没将她放在眼中,怕什么,更何况,谁能证明,事情是她干的,“走,看热闹去!” 李公子一路来到收拾铺,便看见地上打的不可开交的两人,一时间愣住了,他没想到,竟是这般模样。 看了许久,也未看清楚两人的容颜,只记得林锦茵告诉她说是身穿粉红色衣裳的女子,对,如今正是英雄救美之际,一把将林汀兰拉了出来,护在身后,“别打了!” “关你何事?”温益柔大火蹦上来,一巴掌将李公子挥到一边,还来一个救人的,等等,这人是谁? “放肆,这可是林家小姐,你敢胡乱动手?”李公子了怒声道,这女人,下手可真狠,若不是旁边围观的人太多,恐怕他早就动手了。 林汀兰一见有人帮她,以为是周芳蔼派来的,上前,趾高气扬的道:“温益柔,你敢再动也一下试试,我让他把你打成猪头信不信?” “你……”温益柔气的直跺脚,她不过会点拳脚功夫,若真的打起来,恐怕不是两人的功夫,厉声道:“你是何人?” “在下李子龙,是林小姐未婚夫婿!”李子龙听林汀兰一番话,以为她同意了,洋洋得意。 “什么?”温益柔似没听清楚一般,指了指两人,不确定道:“你方才说,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正文 第四十七章 错认未婚妻 第四十七章 错认未婚妻 “林小姐,是在下未过门的妻子!” “你……胡说八道!”林汀兰简直气疯了,娘从哪里找来的帮手,这般不靠谱,这么多人看着,她堂堂安庆王妃,这脸要往哪里放。 李子龙只道林汀兰是害羞,索性林家二夫人已经发话了,将人带回去,任由他怎么处置,这般香喷喷的美人,他怎么可能错过,一把林汀兰搂在怀中,指着林汀兰道:“她是我的女人,你们谁敢欺负她,便是同我过不去!” 站在人群中的林锦茵几乎笑出声来,这李公子未免有些太着急了,不过若不是周芳蔼的授意,他如何敢这般大胆。 一想到自己被她们这般设计,恨不得将她们碎尸万断。 “林汀兰,你个不要脸的贱人,大婚第一日就和其他男人苟且,如今还藏了奸夫。”温益柔笑的得意,连上天都在帮她,似她这等不要脸的女人,如何配做王爷的妃子。 “你是谁,滚开!”林汀兰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劲,不对,李子龙,李公子,瞳孔蓦然放大,“你怎么在这?” 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对头,手掌扬起,朝着李子龙挥了下去,“你个登徒子,认错人了吧!” 李子龙被打懵了,却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方才那个女人说自己是侧妃,可是她浑身上下的打扮,从哪看都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而面前这个,似乎才是真的侧妃,吓了一跳,后退一步,尴尬道:“在下认错人了,告辞!” “站住!”温益柔难得抓住林汀兰的把柄,更何况两人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哪能放过这个机会,正好,让皇上将林汀兰这个不要脸的荡妇休了。 “小姐,我真的认错人了!”李子龙叫苦不迭,怪只怪,林家大小姐太狡猾。 “李公子一句认错人了就想走,没那么简单吧,大家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方才你可是抱着兰儿的,温小姐,你觉得这事能这么算了吗?”林锦茵适时出现,添了一把火。 温益柔睨了林汀兰一眼,大好的的机会,怎么能放过,不过林锦茵这般上心作甚,难道想重新嫁给王爷? 罢了,即便她想嫁,王爷也未必娶她。 待林锦茵等人来到皇宫,温益柔将此事禀报了皇帝,皇帝气的直瞪眼。 “林汀兰,你不守妇道,偷人不说,还闹的满城风雨,简直把我们皇家的脸面都丢尽了!”皇帝向来看中皇家面子,上次一事,若不是顾着林渊的面子,他早就让将人给休了。 “父皇,臣媳是冤枉的,是她,她一心想要陷害于我,这次的事,也是她一手策划好的!”林汀兰指着林锦茵厉声道,她总算明白了,何故李子龙会认错人,定是她说了什么。 “皇上,民女冤枉!”林锦茵神色淡然,同林汀兰的激烈情绪形成强烈的对比,她这般淡然,彬彬有礼的模样,反让人对她生出几分好感。 “父皇,您别听这个贱人的……” “够了!”皇帝一拍桌子,看向林汀兰的眼中多了几分嫌弃,难怪林家大小姐不愿意和她共侍一夫,这等品行低贱的女子,如何做的了侧妃,“注意你的身份,一口一个贱人,成何体统!” 林汀兰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抽噎声。 “林锦茵,林汀兰说你陷害于她,这事可和你有关?”皇帝将目光再次投向她。 林锦茵将手平举,语气清缓利落,“皇上,民女根本不认识这位公子,今日第一次见面,又怎么会陷害妹妹,再者,陷害人,总该有动机,民女又有何动机去陷害。” “父皇,她嫉妒我……” “你别说话了!”皇帝眼中尽是警告,目光落在李子龙身上,带了几分威严,“你说说,情况如何?” 正文 第四十八章 越闹越大 第四十八章 越闹越大 “皇上,是林家二夫人说,为草民介绍林家大小姐认识,草民认错了人,误将侧妃娘娘认成了林家大小姐,实在该死,望皇上饶命!”说完连连磕头,他若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即便林家小姐长成天仙似的,他也不敢动。 “父皇,臣媳是被冤枉的!” “皇上,话虽这般说,不过侧妃娘娘若不是行为举止不检点,又怎么会引来这种祸事,更何况,李公子不认得林大小姐,又如何会认错人,想来,其中一定有人在暗中搞鬼!”温益柔说吧,将目光投在林锦茵身上,其目的很明显。 皇帝亦不是傻的,眼中漾过深意,一双眸子似能将人看穿一般,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息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李子龙最终抵抗不住皇帝这般眼神,声音中有了哭腔,身子发抖,“皇……皇上,林大小姐冒充侧妃娘娘,草民这才认错了人,冒犯了娘娘,还请皇上饶命啊!” 话音一落,林锦茵便感觉到皇帝带着杀意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心中一惊,按照前世她对这位皇帝的认知,若真的落实了罪名,他定不是放过自己。 向前几步,冷静道:“皇上,民女冤枉!” “皇上,臣句句属实,不敢撒谎啊!”李子龙心中叫苦不迭,他何苦卷进她们姐妹这场争斗中,若他不为自己辩解,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皇帝扫了众人一眼,目光中的冰冷越来越甚,几乎能够将人融化,起身,一身紫色玄金镶金龙的华服闪耀着明媚的光芒,一双玉面锦缎玉织金鞋印入林锦茵眼帘,声音自头顶砸下,“陷害侧妃,居心叵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皇上,民女没有,一来,民女并没有理由去陷害自己妹妹,二来,民女只知道二娘为我安排了亲事,却不知安排的对象是一个纨绔之弟,当民女得知,便起了回府的心思,哪还会同李公子见面,皇上若不信,大可以传人来问问,这位李公子,在云都可是有名的很!”不卑不亢,如今没有有力的证据,她自是不担心皇帝将她如何,只不过伴君如伴虎,需得小心应付。 皇帝不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林锦茵,她倒是很镇定,不慌不乱,相比于李子龙,他更愿意相信,毕竟,一个肯放弃安庆王妃位置的女人,品行能差到哪去。 反倒是林汀兰,劣迹斑斑,出于嫉妒,演了一场戏,也不是不无可能。 挥了挥袖子,旁边站着的夏公公点点头,当下便让一个小公公打听消息,不过半个时辰,收到的消息,却让皇帝黑了脸。 “李子龙!”皇帝起身,脸上尽是阴霾,一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你做的事,还要朕一一数给你听吗?” “皇……” “拉下去,斩了!”皇帝怒火冲天,没想到竟查出这么多事,强抢民女,仗势欺人,简直不能容忍。 “皇上,饶命啊,皇上……” 李子龙的声音越来越远,林汀兰看着他挣扎的模样,心中的恐惧一点点升腾起,她实在怕极了,怕皇上这样杀了她,“父皇,臣媳真的同他没什么!” “够了,林锦茵,如今李子龙已死,朕也信你是冤枉的,至于侧妃,也是受害者,你们终究是姐妹,大事化小,小时化无如何?” “是!”林锦茵谢恩,如今看来,这位皇帝是想保留几分皇室的颜面,不想让林汀兰的事继续扩大,也是,再怎么说,墨修城都是他的儿子,儿子面子上不好过,他这个当爹,恐怕也难堪。 温益柔错愕的看着,这事就这样完了? 林家姐妹没受到责备不说,皇上还将当事人砍了,心中颇不服气,“皇上,这样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正文 第四十九章 让城儿给你道歉 第四十九章 让城儿给你道歉 “嗯!”皇帝摸了摸下巴,“的确不公平,林锦茵,上次一事,是城儿对不住你,你要退婚也实属正常,朕待会便让人将他唤进来,好生训斥一番,让他登门赔礼道歉,你们两人的婚事,还是继续。” 当初出了林汀兰一事,他就觉得自己没管教好皇子,委屈了林家大小姐,如今林渊不在,他这个当皇上的,也总不能让人说他公私不分。 更何况林锦茵比起林汀兰,温文尔雅,端庄有礼,的确是王妃的不二人选。 “父皇……”林汀兰怎么也没想到,皇帝不仅不怪罪这个贱人,还让王爷重新娶她,那么她努力了这么久,还有什么用? 温益柔亦是被这个消息震惊的说不出话,林汀兰劣迹斑斑,根本不足为患,林锦茵可就不一样了,这样一来,她还有什么机会。 “皇上,民女和安庆王无缘,自是难成姻缘!”这皇帝莫不是糊涂了,上次赐她空白圣旨,让她休了墨修城,如今却又要让他赔礼道歉重新娶自己。 好不容易摆脱的麻烦,她可不想再惹上。 皇帝不以为然,以为只是她的推脱之词,爽朗的笑了,“这次朕定不会再让城儿欺负了你,林汀兰,你德行有亏,回府闭门思过一个月。”最后一句话,语气却冰冷许多。 “是!”多说无益,若她在拒绝,恐怕皇帝便要怒了,罢了,总不过如今墨修城也不会想娶她,想个法子,让他自动退了这门亲事。 出了宫,素月早就牵了马车在宫门口等着,林锦茵正欲上马车,却被温益柔唤住了。 “林锦茵,没想到你心思这般深,竟还是要嫁给王爷!”温益柔半是讽刺,半是不甘。 说起来,她也忒笨了,经她这般一闹,即便做了王妃又如何,还不是不受宠。 林锦茵淡淡一笑,迎上温益柔不屑的目光,“若温小姐能想到法子让我不嫁给安庆王,我倒要烧高香将你供着你!” “此话当真?”温益柔似抓住了什么,眸子中跳跃着期盼的火光。 林锦茵搭上素月的手放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忽的,勾唇一笑,却带了几分惋惜,“温小姐觉得,我第一次休了王爷是开玩笑?” 她若真的想嫁,爱护都来不及,又怎会让他出那般丑。 话音一落,径直上了马车,俯身之际,顿了一下,微微侧头,唇角含笑,两边的长发垂到胸前,迎风招展,为她增添了几分清冷之意。 温益柔看着林锦茵渐渐远去的马车,若真如她说的这般,或许,她可以想想办法,阻止他们这门亲事。 “小姐,今日真是好险,还好小姐平安出来了!”素月拍了拍胸脯,大有劫后重生之感, 林锦茵冷笑一声,眉眼似噙了冰块,几乎将马车中的恐怕冻僵,“皇上下了旨,让墨修城登门道歉,重新提亲迎娶!” “啊?”素月错愕,嘴巴张的老大,几乎可以塞的下一枚鸭蛋。 皇上让王爷重新迎娶小姐,那不是将小姐往火坑里推嘛,连忙抓住林锦茵的手腕,急切道:“小姐好不容易摆脱,这可如何是好?” 之前她也以为小姐成为王妃会好,经历了这么多事,安庆王是什么样的人她大致了解,小姐怎么可以再嫁过去。 “别担心,我估摸着,明日他便会登门拜访,介时看我眼色行事!”林锦茵淡淡,似她摊上的根本不是自己的终身大事,反是无足轻重之事。 第二日,果不然,一大早,便传来了风声,墨修城登门拜访,还带了许多东西,满满当当,拉了两大马车。 据胭脂禀报说,周芳蔼看见那两车东西,鼻子都快气歪了,她女儿回门,也不见墨修城带东西过来。 正文 第五十章 不长眼的狗 第五十章 不长眼的狗 “小姐,来了!”素月匆匆跑进来,踩碎一地阳光,双颊红扑扑的,额头上浸出了汗水。 “来便来,还劳你这般辛苦,快进去换件衣裳,洗把脸!”林锦茵面色不变。 “可是……” “你们都进去,换了衣裳再出来!”林锦茵浅笑,料墨修城也不敢贸然闯进来,就让他好生等着吧。 清芷院外,墨修城一脸不快,“可曾禀报过了?” “禀报了。”叶允回答,按理说清芷院的丫鬟也该将消息告诉林大小姐,怎么到现在,连个脚步声都没听到。 上门,敲了敲,却没反应,院子里面静悄悄的,似没人一般。 墨修城眸光渐深,脸色似蒙上一层灰,一双丹凤眼眯成一条缝,乍一看,似剑一般锋利,薄唇轻挑,“确定里面有人?” “方才属下亲眼看见林小姐身边服侍的丫鬟进去了!” 墨修城挑眉,看了看叶允,“再去敲,直到有人出来为止。” 叶允领命,敲了半天,依旧没有声音,偶尔有风吹过叶子的莎莎声。 墨修城整个人身上笼罩了一团雾气,若不是她还有点利用价值,又碍于父皇的威严,他堂堂安庆王,如何来这里受气。 紧紧攥着袖口,忽的,“撕拉”一阵声响,针脚细密的袖口被扯成两截,断口处还有细线随风飘荡,手一扬,袖子一扫,“砰”的一声,朱红色的院门轰趴倒地。 墨修城一路进去,却看见女子坐在梨花树下,影影绰绰的光点打在她身上,为她渡上一层柔和的光芒。 一身浅蓝色的衣裙,袖口镶了浅色的花朵,慵懒的靠在软榻上,竟然他觉得……很美好! 正了正神色,咳嗽一声,试图唤起她的注意力,真当他是不存在的么,他人已经站在她面前,她却没有反应。 很好,林锦茵,你胆子越发大了,待将你娶到手,看本王如何折磨你! “茵儿!”冰冷的声音似从地狱中传出来。 林锦茵一愣,眼底闪过一抹恨意,眨了眨眼,欣长的睫毛垂下来,抬头,却换了淡然之色,“王爷何时进来的,我却没看见!” 还真讲他当成空气了,寻了一个位置,不满的坐下,招呼着手下人将东西抬进来,满满当当的摆了一个院子。 林锦茵挑眉,直起身子,却为行礼,反是带了几分不满,“王爷这是做甚?” “上次之事,是本王不对,本王诚心赔罪,这些,算是一些补偿!”语气不阴不阳,听在人耳中,却不怎么舒服。 林锦茵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起身,来到堆成小山的东西面前,指着道:“这些,都是给我的?” “正是!”墨修城极度不悦,心中却嗤之以鼻,一看就是没见过好东西的,贪婪的本质完全暴露。 林锦茵满意的点点头,正欲打开盒子,却瞥见她被砸坏的院门,登时怒了,冰冷道:“哪只不长眼的狗砸了本小姐门!” 话音一落,墨修城带来的人皆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林锦茵,门是他们王爷砸的,林家大小姐竟然敢骂他们王爷是狗。 叶允看向自自家王爷,那脸色,俨然一个黑面阎罗,他真担心,王爷会大开杀戒。 “门,是本王砸的!” 林锦茵一愣,忍住笑意,转身,脸上却尽是不尽不实的笑意,“原来是王爷,王爷有所不知,外头养了一只狗,专门爱拱我这门,也不知是怎么了,民女一时误会,以为这门是那不长眼的狗拱的,真是失礼,失礼!” 狗? 他怎的从不知道林府养了狗,很明显,林锦茵指桑骂槐,变着花样在骂自己是狗,偏偏还不能生气,一生气,岂不是自认了自己是狗。 墨修城,如今不过是不给你面子,你便如此气,前世,你可知你给我带来的是何等的灾难,等着吧,她会一点点将她所经历的,加倍还回去! “小姐,这门怎么坏了,哪个不长眼的下人,这府中的下人,也该好好管教管教了!”胭脂不明所以,过来便看见倒地的门,气道。 下人? 很好,他的身份从狗变成了下人,如今连一个丫鬟,也敢欺负到他头上了,林锦茵他不能动,一个下人,他还不能动不成,整欲开口,便被林锦茵抢了先。 “胭脂,怎么说话的,这门是王爷砸的!”林锦茵责备道,语气中却没有半分责备的意味,细听,似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胭脂脸色一变,连忙跪了下去,妈呀,她哪知道王爷这般没礼貌,“王爷,奴婢不知,还请王爷恕罪!” “起来吧!”咬牙一字一句道,这丫头既已知错赔礼,他若揪着不放,反落人口实,“茵儿,你去看看这些东西,可喜欢!” “既然如此,那民女便不客气了,胭脂素月,将东西打开看看!”林锦茵含笑,送上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主仆三人当着墨修城的面一件件的将东西拆开,堆在一边。 “王爷!”叶允错愕,即便要收,也该等王爷走了才打开看,如此迫不及待的模样,不禁对她看轻了几分,这位林家大小姐不仅骄横无礼,还贪的无厌,看她那眼珠子,都快眼掉粘到东西上,哪里是京城第一才女,改成京城第一贪女还差不多。 真想不通,皇上为何要将这等女子塞给王爷,除了姿色过人,找不到一处另人喜欢的地方。 “小姐,全部拆完了!”素月锤了锤腰,这么多东西,可是个力气活。 林锦茵甚是满意的点点头,忽的转身,目光中几分狡黠,“王爷,这些东西都是送给我的?” “自然!” “好!”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转过身,摸着下巴看了一会,到处指了一通,将东西分成两堆。 墨修城眸光渐渐变深,这人贪得无厌,眼光却是好的,她分出来的有一堆,根本不值钱,不过是他拿来滥竽充数的,若不识货,根本看不出来。 这女人,有点意思! 欣赏未深,林锦茵接下来的一通话若让他恨不得将来面前的人掐死。 “素月胭脂,将这丢堆东西全砸了!”以为她分不出好坏,辨不出真假,便用一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糊弄她,墨修城,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正文 第五十一章 王爷变猪头 第五十一章 王爷变猪头 “小姐!”素月和胭脂面面相觑,她们自认不得东西是假的,根本不值钱,一时间有些为难,小姐既然收了,为何还要砸了。 “砸了!”林锦茵声音加重,话音一落,素月和胭脂便拿了棒子,乒乓声发出来,衬着环境异常诡异。 林锦茵完全不将他放在眼中,目光阴鸷,“放肆!”当着他的面,便砸他的东西,当他王爷之位是摆设的吗,“林锦茵,你可知罪?” “王爷糊涂了吧,我有何罪?”林锦茵耸耸肩,现在反悔,晚了,红口白牙,难道他想反悔说这些东西不是他的不成,只要他敢说,她就有办法让皇上治他的罪。 “王爷之物,岂是你能砸的!”叶允气的不轻,实在太放肆了,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做安庆王妃。 林锦茵黛眉一皱,白皙的脸上一双潋滟生辉的眸子中尽是无辜之色,环视了一圈周围,轻拍了拍耳朵,“素月胭脂,我耳朵不好,方才王爷是说这些东西都是我的嘛!” “是,小姐,王爷说东西都送给小姐!”素月一本正经的回答,真是活该,谁让他之前对不住小姐,如今还想欺负侮辱小姐。 墨修城气的几乎将一口银牙咬碎,心中有气,却怎么也发不出来,他的确说过,若因此治了她的罪,岂不是自己打脸么。 林锦茵看着他的模样,心中的快感一点点加深,王爷又如何,如今还不是给她赔礼道歉。 皇上既然下令,她违抗不了,可墨修城不一样,他能违抗。 扫了扫衣袖,肩膀处的落叶翩然飞落下来,“胭脂素月,找人将东西搬进去!” “既然你收了东西,那么之前的事也便一笔勾销了,本王……” “等等!”林锦茵转过身,白皙的面容上多了几分凌厉,挑眉冷冷道:“王爷砸了我的门,我收点东西也不过分吧?” 墨修城眉头抖了三抖,他没听错吧,这女人,居然要用他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来抵她一扇一文不值的门。 “堂堂王爷,该不会砸坏了我门,想抵赖吧!” 林锦茵环抱着双手,想仗着自己是王爷,就在她院子里作威作福,门都没有。 “这门不过几两银子,你可知,我那些东西可是价值连城的,你确定要用那些东西抵你的门?”若不是还有求于她,他几乎破口骂了出来,一扇破门而已,他还没放在眼里。 林锦茵今日明摆着故意刁难他,很好,咬咬牙,一字一句道:“要如何,你才肯不计前嫌?” “这样吧,一万两黄金,王爷拿的出手,我便不计前嫌,如何?”林锦茵干脆狮子大开口,墨修城虽为王爷,却也没有这么多,更何况是一万两黄金,再者,他手底下养着军队,更是不可能拿出来。 “林小姐,你别太过分,王爷今日能来,已经是给足你面子了!”叶允气到,一万两黄金,这女的怎么不去抢,果然见钱眼开。 林锦茵拍了拍手,将头发别到耳后,仰头,露出光洁的脖子,似笑非笑,“既然拿不出,王爷便请回吧!” “你可是要抗了圣旨?”墨修城不信将父皇拿出来,还压不住她,该死的女人,一万两黄金,岂不是要让安庆王府喝西北风,更何况父皇本就忌惮他,他若真的拿了一万两黄金出来,岂不是揽祸上身。 这女人,不娶也罢,眸子中的火光一点点燃起,沉声道:“叶允,将东西拿回来!” “是!” 林锦茵一愣,倒没想到墨修城这般不要脸,送出去的东西还带抢回去的,连忙招呼着素月胭脂两个丫头进去,讽刺道:“王爷就是这样赔礼道歉的?”一边说着,一边攥起早就放在柱子边的长竹竿,对着旁边的树一挑。 叶允抬头,便见一个黑乎乎的一团东西落下来,却没细细看是何物,手中剑一扒,剑光冲天之际,生生将落下的东西劈成两半。 说时迟,那时快,素月胭脂两个丫鬟从房间中出来,一人手中端了一个罐子,林锦茵接过去,径直朝他们砸了过去。 蜜蜂声,侍卫的叫喊声,甚至吃惊声好,混在一起,为首的几个侍卫,包括叶允身上淋满了蜂蜜,随着他们到处乱窜,没几个人身上是干净的,就连墨修城衣裳袖子上都沾了不少。 林锦茵! 墨修城咬牙,竟然放蜜蜂咬他,偏偏他们被蜂群包围,不能向前。 “小姐这招真是痛快!”胭脂只差拍手叫好了,从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王爷,送出去的东西,还想要回来。 “王爷,我们快走,这蜜蜂有毒,被它蛰了可麻烦不少!”叶允脸上尽是包,却还在为墨修城护着。 墨修城目光死死的瞪着得意洋洋的女人,只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耽搁了这么一会,大群的蜜蜂朝他们涌过去,众人见势不好,连滚带爬的出了清芷院。 就连墨修城也没能幸免,脸上,身上,满满都蜜蜂蛰的包,又疼又痒,却也不能抓。 低吼一声,眸光几乎喷火,众人踉踉跄跄,出了清芷院。 清芷院内,主扑三人的笑声越来越远。 “这……茵儿,发生了何事?”周芳蔼差了人过来打听消息,消息没打听出来,倒被蜜蜂给蛰了,免不得过来看看情况,这个小贱人,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林锦茵笑容止于脸上,难怪呢,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墨修城前来赔礼道歉,她作为他的岳母,哪能不过来看一眼,裙摆袅娜,似涟漪一般,“二娘,你怎么来了?” “二娘这不是关心你来了嘛,你同王爷的事如何了?王爷可有说什么?还有方才王爷不是搬了东西进来嘛?”一连串的问题,一边问,一边伸长了脖子,似在看屋子里有什么东西。 林锦茵哪能不知她的想法,她不就是生怕自己答应下来,挡了林汀兰的路嘛,盈盈一笑,“王爷什么都没说!” “怎么可能?”周芳蔼才不信,什么都没说,会待将这么长时间,而且地方这般狼狈,定是发生了何事,“茵儿,你也知道,现在你爹不在家中,许多地方都要用银子,若王爷送你什么……” 正文 第五十二章 乱点鸳鸯谱 第五十二章 乱点鸳鸯谱 “喏,二娘身后的就是!”送走了一个,又来一个,还好意思舔着脸问她要东西来了,林府什么情况,真当她瞎了不成,爹不过是告假,又不是辞官。 周芳蔼回头一看,果然,地上一堆被砸坏的东西,很明显就是方才王爷送来的东西,顿生了火气,气的牙之痒痒,她是何意思,讽刺她么,“茵儿,你怎可胡乱砸王爷东西,这可是大逆不道,方才那蜜蜂,是你放出来的吧?” “蜜蜂可是一直长在树上的,它要掉下来,谁拦的住,下次,下次我一定让二娘接住,这样就不会伤到人了,哎呀,胭脂,我怎么听见方才出去的蜜蜂又回来了!”林锦茵眸子中是冷笑。 果然,话音一落,周芳蔼脸色大变,一想到一群蜂蜜追着她跑的情景,浑身鸡皮疙瘩也起来了,抖了抖身子,慌忙离开了清芷院,只要这两人婚事不成,她就有机会收拾了她。 皇宫中,皇帝知道墨修城将婚事搞砸,气的直抽气,“来人,将那个逆子给朕带过来,朕倒要看看,他要做什么?” “皇上,若王爷真的娶了林小姐,太子殿下……”旁边的公公提醒着。 皇帝一愣,陷入了深思! 待墨修城进宫,却是被抬进来的,他浑身上下,混乱之中,手底下的侍卫身上的蜂蜜蹭到他衣裳上,他也没幸免,浑身上下蛰的不成样子。 皇帝见他一张脸肿的不成样子,亦吓了一跳,火气消了一些,“这是怎么了?” “父皇,儿臣手底下的侍卫不小心将林府树上的蜜蜂罐捅了下来,便成这样了!”墨修城咬牙切齿道,他怎么能说出实情,若被人知道,他堂堂安庆王,身怀武功,却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女子设计成这般模样,他脸往哪里放。 皇帝见他的伤口,实在渗人的慌,他这儿子,要模样有模样,如今和猪头一般,心中软了些许,也不想追究林府之事了,索性当初他也思量不周,夏公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扬了扬眉,“你同林小姐八字不合,就别勉强了,既是皇家对不住她,那么朕便让促成她同太子的婚事,太子妃之位,林家小姐还是当的起的!” “父皇!”墨修城一惊,林锦茵那贱人嫁不嫁给他都不要紧,要紧的是若嫁了太子,无非助长了太子的力量,对于他,却是不好的消息。 “你有伤在身,好生下去休息,来人,让太子备礼去林府拜访!”皇帝打断了他的话,面上毫无表情。 墨修城灼亮的眸子一点点暗淡下去,隐在袖子中的手隐隐颤抖,又是太子,明明是他的人,如今倒让太子占了好,父皇,你未免也太偏心了吧。 俯身拜下去,目光中却带了杀意。 出了宫,一路上墨修城的心情都不大好,忽的,抬头让人停下来,双目跳跃着怒火。 “王爷!”叶允掀开马车车帘,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为了保护墨修城,他被蛰了不少下。 墨修城紧紧捏着拳头,目光中尽是喷薄的恨意,忽的,俯身欲在叶允耳边说什么,却扯到自己伤口,顿时疼的龇牙咧嘴,抽了一口气,话音落下,叶允眼中一闪而过的震惊,随后点点头。 “城儿这是怎么了,一头包?”一阵慵懒闲散,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传过来,墨修城一愣,听出声音的主人,连忙下了马车,恭敬行礼,“皇叔!” 怎么在这个时候遇见他就,而且是自己这样狼狈之际。 墨陵景挑眉,饶有趣味的看着墨修城一众人,眼中慢慢漾出的潋滟灯光似霞光万丈一般,夺去世间所有的光彩,“这是怎么了?” “不小心被蜜蜂蛰了一下,如今已无大碍!”墨修城虽不喜墨陵景,不过碍于他的身份,少不得要对他恭恭敬敬,对了,他差点忘记了,他是太子身边有力的支撑,看来想要除掉太子,需要花费些时候。 墨陵景点点头,颇有深意的看了他许久,转身回了马车,墨修城的人少不得恭恭敬敬的将路让开。 墨陵景的马车不缓不慢,待离开了墨修城等人的视线,莫形才开口,“王爷,安庆王的伤是在林府受的。” “林府?”墨陵景眸光一亮,饶有趣味道,林府能让墨修城弄成这般模样的,也就是只有一个人! 清芷院内,林锦茵本以为送走了墨修城,可以安静半日,不曾想一口茶还没喝,便传来了摄政王和太子殿下入府的消息。 心中不仅疑惑,爹不在家中,这两人该不会来寻她吧。 果然,刚出了房间,才到院子中,便看见那两位大神进了院子,原本并不是很小的院子因着他们的到来,显得异常拥挤。 “民女拜见王爷,拜见太子殿下!”心中虽有些不悦,表面功夫却要做足。 太子侧着身子看了许久,却也没看清楚低着头的林锦茵是何模样,碍于墨陵景在一旁,也不好太明目张胆,父皇让他娶,他也得先看看人长的合不合他心意不是。 再说,皇兄以前的女人,从心里,他就不怎么想来。 虚扶了扶,复又将手背在背后,正色道:“起来吧!” 林锦茵起身,退到一边,恭敬而有礼,“王爷,太子,这边请!” “皇叔,你看!”太子墨祈轩眼中迸发出耀眼的光芒,没想到这林大小姐长的如此动人,心中不免有些欢喜。 林锦茵黛眉一皱,东璃太子从来都是风花雪月,说的好听点是活泼,难听点,便是顽劣,如今这副模样,让她生出了几分嫌弃。 墨陵景目光一直落在林锦茵身上,待看见她嫌弃的模样,唇角不过一弯,回眸,警告似得看了一眼墨祈轩,顿时,墨祈轩尴尬一笑,恢复了方才的正经模样。 两人的到来,让清芷园的奴婢顿时紧张不少,特别是对于这位赫赫有名的摄政王,胭脂手一抖,险些将茶打翻。 “你下去。”墨祈轩爽快道,接过胭脂手中的茶壶,准备倒水,却看见对面人看着他的奇怪眼神,恍然间想起自己是太子,不是奴婢,干笑两声,忙将茶壶放了下来。 正文 第五十三章 三姨娘有喜了 第五十三章 三姨娘有喜了 林锦茵只当没看见,心中却在揶揄,这太子这般模样,倒不知是真的性情这般,还是故意扮猪吃老虎的,前世,她同太子没有接触,今生怎的偏偏有了交集。 起身,拢起袖子一角,为两人倒了茶,淡淡道:“不知道王爷和太子到来,有何事?” “父皇下旨,将你许配给本太子做太子妃,你意下如何?”墨祈轩笑的明朗,似院子里阳光一般。 林锦茵一惊,手中的茶泼了一些出来,手指尖上几滴晶莹的水珠格外显眼,对上墨陵景凌厉的目光,连忙将手放下来,起身跪了下去,“太子殿下千金之躯,民女不敢高攀!” 墨陵景揶揄,不敢高攀,敢在大婚之日公然休了安庆王,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薄唇轻掀,冷凛的气息随着他话一起出来,“林小姐是不肯么?” 林锦茵抬头,感情他之前给自己空白圣旨,帮助她休了墨修城,打的是这般主意不成? 还未待她开口解释,话题却被墨祈轩抢了过去,“本太子也不想娶你,不过话说回来,你倒是长的挺好看的,有时间,多进宫来玩!” 林锦茵心中奇怪,这两人到底是干什么来了,按照皇上旨意让她嫁给太子爷?这模样也不像,珉了珉唇,淡淡道:“多谢太子殿下夸奖!” “事实如此,罢了,父皇若问你,你便说是本太子嫌你长的丑,不要你,皇叔,我们走吧!”墨祈轩朗朗一笑,起身拍了拍发皱的衣裳,大摇大摆的出了清芷院。 “小姐,他们来做什么!”胭脂看的一头雾水。 林锦茵摇摇头,这两人来的奇怪,更何况开头都不小,松了一口气,好在今天这一关,她顺利过了。 扶了扶额,今日一连两场,如今免不得头有些疼,微微挑眉,转身进了屋子,倒了一壶她经常喝的武夷山红茶,端在手中,恍然想起什么。 前世,她便有经常头痛的症状,这一世症状少了许多,她也没怎么在意,今日疼起来,才想起,让素月瞒着府中人,从外面请了一个大夫进来。 “大夫,我一劳累,便觉头疼,需喝这武夷山红茶方能缓解,这是何故。”林锦茵蹙眉,她一直以为,是这茶缓解了她头疼的症状,今日忽然疼起来,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大夫摇摇头,眯着眼把了许久的脉,又尝了一口茶,这才道:“小姐头疼的症状是茶引起的,被小姐误解,小姐一直喝着,才会持续。” 林锦茵一惊,倒是她大意了,定睛问道:“大夫,可是这茶有何问题?” 大夫拧眉,环视了一下屋子,忽的,目光落在屋子里落地的一盆凤仙花上,原来是因着这个,“小姐不识药理,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小姐喝了茶,在闻此花香,虽然清淡,久而久之,便会有头痛之症。” “多谢大夫,素月,送大夫出去!”竟是这般,这花的确是她自己搬进来的,不过这茶,却是三姨娘送进各个院子里的,当初检查过没问题,她便没有在意,哪曾想,人家的眼睛,早就盯在她闺房中。 凤仙花和武夷山红茶,谁能想到! 冷笑一声,让人搬了花,朝着沁雅苑过去。 玉娆最是喜爱花,因此,沁雅苑中亦种了不少花,只到门口,便闻的花香扑鼻,果然不辜负它这个名字。 院子里有咿咿呀呀的女声传来,玉娆虽嫁了进来,每天总爱在院子里吊吊嗓子,自家功夫倒是一点也没耽搁。 “姨娘好雅致,改天也教教我!”林锦茵含笑入院,两边的花开灿烂。 玉娆一顿,一见是林锦茵,脸上带来找笑意,忙迎过来,“茵丫头来了,快进来,姨娘这是改不掉了,茵丫头不比姨娘,学这些劳什子东西做什么?” 林锦茵掀袍,坐了下去,“祸福相依,保不准哪天,我便要靠这样的营生过活,姨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玉娆一愣,眼中闪过一抹不自然,却很快消失,起身为林锦茵倒着茶,待看见身后胭脂手中端着的凤仙花,顿了一下,连杯子中的茶水溢了出来都不自知。 林锦茵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的模样,唇瓣一勾,轻敲了敲桌面,“姨娘看什么这般入神,茶满了都不知道!” 睨了一眼胭脂,示意她将凤仙花放下去,才道:“姨娘,我这花之前开的甚好,近几日却有些不大精神,我想姨娘是个养花高手,便抱了过来,姨娘不会怪罪吧?” “哪能呢,喜儿,快将花收下来!” “姨娘,看你脸色不好,请个大夫看看吧?” 还未待玉娆开口说话,胭脂一溜烟便不见了人影。 玉娆愣了一下,慌忙将手缩回来,让人收拾了桌子,才尴尬道:“这些日子有些不舒服,总提不起精神来,也不知怎么了!”说罢做势撑着脑袋,一副难受的样子。 林锦茵揶揄,方才还能吊嗓子,如今这副模样,倒让她更加确定,是她故意陷害于她。 说起来,她这一招实在是高明,即便被发现了,也拿不出证据证明,一个唱戏的戏子,又怎么会知道事物之间相生相克的道理,并且以此来害人呢。 左右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胭脂便将人请来了,还是昨晚那个大夫,大夫把了许久的脉,浑浊的目光一亮,面上漾着欣喜,“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女人已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身孕! 林锦茵是请大夫揭穿武夷山红茶和凤仙花一事,没想到却诊出三姨娘有了孩子。 “大夫,我最近觉得头晕,打不起精神,可是真的怀了孩子?”玉娆眼中迸发出灼亮的光芒,以前只道自己没有孩子,过一天算一天,府中的事虽参与,不过总归没多大心思,如今倒好,有了孩子,她便有了盼头,“大夫,可能诊是男是女?” 若能生个男孩,她在府中的地位便大有不同了,甚至可能同大房平起平坐。 “夫人,这个在老夫范围之外,不过夫人胎像不稳,老夫开着调理的药,夫人好生调理着!”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巫蛊之术 第五十四章 巫蛊之术 “多谢大夫,喜儿,快拿银子和大夫拿药!”玉娆喜不自胜,眼里眉稍都是欣喜。 林锦茵说不出是何感觉,倒不是针对她腹中的孩子,既是爹的孩子,她也不会对她如何,只不过她若仗着孩子为虎作伥,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待大夫离去,林锦茵便也要离开,却被玉娆阻止了,“茵丫头,姨娘求你一件事!” 林锦茵蹙眉,静静听她的下文。 “你也知道,姨娘表面上看同你二娘和睦,可是私底下的斗争却少不了,如今姨娘好不容易有了孩子,还请以帮我保密,不要让你二娘知道,否则……” 不用她说,林锦茵也知道后果,若被周芳蔼知道,她定会千方百计打掉玉娆肚子里的孩子,点点头,这孩子,是爹爹的孩子,她也希望她能平安出生,目光落在方才送进来的一盆凤仙花上,女人清冷,“姨娘,你同我说实话,你可知凤仙花和武夷山红茶混在一起的后果?” 玉娆脸色一白,后退了一步,当林锦茵将凤仙花抱进来之际,她便猜到了,抚着肚子,似下了决心一般,点点头,“是我故意给你送了武夷山红茶,可我起初并不知,后来,无意间听你二娘说起,才知道,茵丫头,姨娘糊涂,你帮帮姨娘好不好?”玉兰妩媚的脸上带着泪痕,朝着林锦茵跪了下去。 “你起来,我不告诉二娘就是了!”林锦茵心中泛着冷意,她今日本就是来收拾她的,如今怀了爹的孩子,倒让她不能下手,罢了,只要她不捣乱,她会让她安安生生,将孩子生下来。 喜儿回来之际,看见玉娆坐在地上,吓了一跳,忙将人扶起来,玉娆却没动,心中一惊,“夫人,您别吓奴婢!” “喜儿,去,将我床底下的小木人拿出来!”玉娆面无表情,目光涣散。 喜儿点点头,连忙过去,待将东西拿出来,却吓了一大跳,夫人好好的,怎么自己皱自己,出来之际,语气却带了腔,“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呀?” 夫人如今有了孩子,万事都得避着点。 玉娆脸色惨白,一双狐狸眼中尽是狠毒之色,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一把将喜儿拉过来,在她耳边窃窃私语什么,喜儿点点头,抱着小木人出了沁雅苑。 …… “你看的可真切?”正准备睡下去的林锦茵凝眉,白日里才发现玉娆怀孕一事,夜里,便有了风声,玉娆啊玉娆,你最该防的,是周芳蔼。 “咣当”一声,拔了头上的簪子扔在妆台上,如墨的长发倾斜下来,既然她先下手,就别怪她不客气了,“撤掉院子里所有的人,让她埋!” 只有让敌人认为她们成功了,失败时,才会跌的更痛,更何况,她还想看看玉娆到底想做什么。 直到一个时辰过后,素月才从院子里一颗梨树下挖出来,却是一个小木人,上头刻着玉娆的生辰八字,背后还扎了许多针,姨娘,为了陷害我,你连巫蛊之术也拿了出来。 “小姐,怎么办?”巫蛊之术在东璃是大忌,这一招,倒是狠毒,目光落在屋子里一坛女人红上,眸子中漾过精光,对上素月的眸子,素月点点头,将酒抱了出去。 林锦茵看着桌子上的小木人身上,目光一点点变的冰冷,姨娘,为着你肚子里爹的孩子,我本欲放你一马,不过如今看来,是你自己找死! 一连几日,府中都算安静,是日,玉娆却突然提议去她院子里看花,林锦茵料到她会有此一举,却没想到来的比她预料中的晚了几日。 路过梨树旁,看着树根下一处地方,那里,已被叶子厚厚覆盖,什么都看不出来。 到了沁雅苑,周芳蔼和玉娆早已经聊了起来,见她过去,两人眼神交换,态度无比殷勤。 “这些日子瞧你脸色不好,可要当心着些!”周芳蔼颇为体贴道,颇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玉娆柔声应下,忽的,眉头一皱,整个身子扑在桌面上,桌面上的东西被她扫落一地。 周芳蔼脸色大变,急忙起身便去查看,“这是怎么了?” 喜儿亦吓的不轻,脸色三分白,三分青,急道:“奴婢也不知,只是这些日子,夫人一只都会这样的的情况,持续一会,便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会不会,会不会是中邪了?” 周芳蔼一愣,这话颇对她心,甚是同意的点点头,“我看这样子挺像,茵儿,你看看,会是如何?” 林锦茵一笑,中邪,也真亏她们想的出来,点点头,皱眉道:“这府中怕是有不干净的东西,二娘,可要请个风水师来看看?” 她倒要看看,这两人这场戏是如何演下去的。 周芳蔼巴不得她这般说,将玉娆控制住,便让家丁连忙去请,不过一盏茶的时辰,大师便被请上了扶。 一盏茶的时间,从林府到主街上的也要这么久,这大师还真是快,感情是飞过来的,林锦茵心中揶揄。 大师在院子中设了坛,有拿出一炳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忽的,睁开眼,似看见了什么一般,喝了一口碗中的水,将水喷在剑上,顿时,那剑便变了颜色,大师手一指,严肃到,“夫人,东南方向有异物!” “还请大师救命!”玉娆症状缓解了一些,脸色却依旧苍白。 林锦茵一笑,东南方向,明摆着是她清芷院的方向,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众人跟着大师一路过去,进了清芷院的方向,林锦茵走在前面,自是看不见身后周芳蔼和玉娆狡黠的目光。 大师半眯着眼,来到梨树下面,停住了脚步,睁开眼,手中的桃木剑适时断成两截,“夫人,此地,有大凶之物!” “大师,你可别胡言乱语,这是我家小姐的院子,怎么会有不干不净的东西!”素月不满道,妖言惑众。 大师瞥了一眼白滢倾,故作正经道:“在下拜天地之法,修皓月之光,如今开了天眼,这树下,有不凶恶之物,重撞了夫人,才会让夫人头痛不止。” 正文 第五十五章 日子不对 第五十五章 日子不对 “你胡言乱语!” “放肆,茵儿,你如何解释?”周芳蔼面色一沉,心中却异常得意,总算找到将这个贱人除掉的机会了。 这一次,她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如今知道害怕,晚了。 林锦茵摇头,解释,“二娘,姨娘,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模样落在周芳蔼和玉娆眼中,却让她们畸形的心理得到更加满足,她越是害怕,她们便觉得越是痛快,“来人,将这里挖了,我倒要看看,里面是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二娘,我说没有便是没有,你们凭什么挖?”林锦茵目光冰冷,这两人如今算是沆瀣一气,一同对付她将么? 周芳蔼又怎么放过大好的机会,生生唤了孔武有力的婆子,那样子,若林锦茵不从,便要将她叩押了一般。 果然,最毒妇人心,冷声道:“若这树下没有不干不净之物,该当如何?” “那我和二姐便向你磕头赔礼道歉!”玉娆甚是得意,没有,怎么可能,林锦茵啊林锦茵,你怎么也没想到,我们来了一招嫁祸吧。 “好!”等的就是她这句话,磕头道歉,她很期待,那样的场景,睨了两人一眼,环绕着手,安静的站在一旁,全身上下说不出的高贵清冷。 一时间,几个婆子撅着身子在梨树下挖了起来,素月见整齐的院子被她们拱的满地都是泥巴,颇为不满,这是猪吗,下手这般没轻没重。 挖了一会儿,一个婆子感觉到泥巴下有一个坚硬之物,面露欣喜,颤抖的声音,“夫人,有东西,有东西!”几人三五除二,将东西抬了出来。 “东西,就在里面!”玉饶厉声道,如今,看林锦茵还有什么好说的,走过去,甚是得意的将酒塞拔掉,看也不看,摸了进去,一阵冰凉的感觉传过来,似水一般,一愣,喜儿搞什么,将小木人泡进酒里去了,那上头的生辰八字可不就坏了。 “姨娘,你这是做什么,这是我前些日子埋的酒,我听人说,将酒埋在梨花树下,酒便会沾上梨花的醇香,我想着,姨娘怀了爹爹的孩子不过一个月,到那个时候,也该可以拿出来了。”林锦茵解释,目光清远,一副纯洁无害的样子。 这下震惊的不仅仅只有玉娆,还有周芳蔼,等等,她听见了什么,玉娆这贱人竟怀了老爷的孩子,难怪她会主动找她去对付林锦茵,竟在这里等她来了。 一怒,心中揣了一从火,烧的她心口生疼,厉声道:“玉娆,你说说,怎么回事?” “我……我哪知道,茵丫头,你胡说八道什么,姨娘好好的,何时怀孕了!”玉娆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似乎在隐藏着什么,朱红色的唇暗淡了一些,了目光中尽是压抑的光芒。 周芳蔼皱眉,看了她许久,忽的一步步上上,玉娆脸色大变,捂住肚子往后退,眼中尽是惊恐,“你说,你怀孕多久了?” 林锦茵思绪飞转,一个月前,娘病重,爹爹除了在娘身边,便是在书房,再者,就是在二娘那里,二娘掌家,对于爹的情况,自是比自己清楚。 若不是她提醒,她甚至忽略着这一点,一个月,府中闹成那般模样,爹又有何心情…… 心中一惊,难道…… 难怪玉娆苦苦哀求自己不要将此事告知周芳蔼,难怪她后脚刚离开,她便迫不及待的想要用罪毒之求除了她,甚至不惜赌上自己,竟不光光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她一直不能对外人道的秘密。 “夫人,小姐,银子我不要了,先行告辞!”那大师是个机灵的,一听便知道他来错了地方,从来大户人家的秘密都是听不得了,还是先走为快。 林锦绣目光好冷,这等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留着有何用,厉声道:“来人,将此等骗子送进官府!” 话音一落,便有几个强壮的家丁将人叩了,扭送出去。 “妹妹,你不打算说说,还是要我帮你说?”周芳蔼厉声道,差一点,便被这个贱人骗了,先是怀了不干不净的种,再者,隐瞒怀孕的事实,想借自己之手,除掉林锦茵,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她了,真是玩的一手的好心机。 玉娆脸色苍白,似宣纸一般,没有半点血色,双膝一软,径直跪了下去,“茵儿,你帮姨娘说句话,姨娘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老爷的!” “姨娘,既然是,那你害怕什么?”林锦茵冷言,这等下作之人,实在不值得同情,为了争宠上位,竟连这种事都做的出来,亏爹一直觉得薄待了她。 “啪”的一声脆响,周芳蔼一巴掌呼下,落在只有呼吸声的四周,格外清晰,“来人,将着贱人拖下去,关进柴房!” “周芳蔼,你敢!”玉娆忽的起身,一把将围在她身边的两个奴婢推开,目光中尽是殷红,忽的,唇角珉出一抹嘲笑,冷冷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干净的货色,你女儿大婚之日公然和男子猴苟且,你当娘的,能好到哪去,如今没凭没据,你若敢动我,我便敢跟你拼了。”说罢,从头上将簪子拔下来,对着周芳蔼。 “你……”周芳蔼气的说不出话,火从心起,蹭蹭的直往头顶上冒,恨不得上去一脚将她肚子里的孽种踢死。 “你若要治我,便将兰丫头拉回来,如此,我才服,否则,我玉娆宁愿同归于尽,也不会让你好生活着。”她话说的狠,又在理,是以,一时间周芳蔼竟不敢让人上前去。 “姨娘,孩子是不是爹的,你心用有数,该如何做,你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吧!”林锦茵冷冷道,若让一个不干不净的人住下去,肚子里还怀了不知是谁的种的孩子,她万万不能答应。 要么,连人带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滚出林府,从此死生不再往来,要么,将肚子里的孩子除了,以戴罪之身留下来,等爹爹回来处置。 她可不是圣女白莲花,断不会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让爹爹名声受辱。 既然敢做,便要有承担的后果。 正文 第五十六章 不是爹的孩子就要除掉 第五十六章 不是爹的孩子就要除掉 周芳蔼颇为不满的看了林锦茵一眼,不过如今,她也找不到最好的办法,玉娆本就出生卑贱,若离开林府,她这把年纪,可不再外面活活饿死,“去,熬一碗堕胎药!” 玉娆眼神一惧,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去,她肚子中孩子,的确不是林渊的,她只是想通过孩子上位,偏偏阴差阳错,被林锦茵撞见自己怀孕,连个准备也没有,这一家子人,她算是看透了。 再怎么说,这孩子,也是她的,是她的孩子啊。 今日之仇,来日,她一定加倍报答。 待丫鬟将堕胎药端过来,玉娆看着氤氲的一碗药,眼中的泪水几乎落下,呆呆了看了许久,忽的笑了,一把抢过丫鬟手中的药,一饮而尽。 周芳蔼见她将药饮下,冷哼一声,带着她的人离开了清芷院,偷鸡不成,惹了一声腥,真是晦气。 一滴泪自玉娆脸上落下,接着,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没多久,乳白色的石头上,渐渐绽出了花朵,妖娆似大红的月季一般。 “夫人,你别吓奴婢,夫人!”喜儿哭成了泪儿,她怎会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让人把她们送回去!”林锦绣不冷不热的道,咎由自取,如今,也算受了报应了,直希望玉娆经过这件事能安分些,否则,即便是爹的小妾又如何,她照样不会放过。 “小姐,这次若不是发现的早,这会子,遭殃的该是我们!”素月心有余悸,这林府,到处都是陷阱。 林锦茵面上浮起一抹笑容,却是冰冷的,“从今以后,让院子里的都打起点精神,我这里不养闲人,若连本分都做不好,也别待了!” 有的时候,往往都是因为丫鬟们的疏忽,才会导致一些不必要的事。 算算日子,爹和娘已经走了一月有些日子,期间虽送回来信,却也寥寥数语,大多都是宽慰的话,娘的病,她知道没那么容易好。 思及此,心中便不能平,正好五月十五是个万事皆宜的好日子,林锦茵早早让丫鬟准备好了东西,准备去一趟白马寺。 十五一早,天气甚好,因是为父母祈福,带的东西不免多了些,除了过乘坐的那边,其余东西满满当当的拉了一车,东西多一些,不仅仅能显心意,也能让自己心安。 去的路途还算顺利,拜过了佛,见过主持,才在寺中一个小和尚的安排中到了厢房。 “小姐,这床有些硬了,奴婢让人给你换换!”胭脂摸了一会儿,皱眉道。 “你这丫头,当这是府中,这间厢房已算是甚好的了,好了,我出去走走,你们别跟着了!”好不容易摆脱了勾心斗角,也是时候好生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气。 一路顺着后门,上了山,山中景色别致,不禁多看了两眼,她没走远,怕迷路,待回去之际,却听闻身后树影微动,似有什么不对劲。 朝后看了看,却什么都没有,许是风吹,林中多异动,也是正常。 提步,却发现自己脚被什么东西牵绊住一般,心中一惊,凝眉看去,却是一只血手,一颗心几乎跳出来,面上却无半分异常,“你是何人!” “救……”那人说了一个字,便沉沉的昏了过去。 林锦茵看了看周围,只有风吹树叶沙沙声,并没有其他异常,这才大着胆子蹲下身,待将人翻过去,看清男子容颜,却惊了一跳。 墨祈轩? 他怎会伤成这般模样,还在这里出现,罢了,总逃不过皇室内部肮脏的争斗,如今伤的半死不活,都是咎由自取,皇室的争斗,无论哪一方,她都不站。 如今他身后追杀他的人尚不知踪迹,贸然将他救了,恐引火烧身,她不想淌这趟浑水,利落起身,看着裙摆上一个殷红的手印,皱了皱眉头,转身,却又感觉自己脚被绊住了。 “你这女人……怎的……见死不救,本太子身份高贵,你竟……装作看不到!”墨祈轩不知何时又醒了过来。 林锦绣眉头一皱,眼中满是不快,“太子殿下,你没事吧?” 墨祈轩抬了抬眼,目光中三分玩笑,三分闲散,依旧是之前见过的不正经的模样,“你看本太子,像没事的样子吗?” 林锦茵一噎,她想问的是,他不是昏了过去么?怎么这么快醒,如今明目张胆的扔下去,若他活着回去,找她算账,治她知道罪名,倒麻烦的紧,心中不禁暗暗后悔,白马寺这么多别致的景色,怎的来到后山了。 甚是不情愿的将人扶起来,环视了一圈四周,正欲将他带进白马寺,却被他阻止了,“寺中有他们的人,不能进!” 林锦茵白了他一眼,果然是个麻烦,如今不回白马寺,她也没地方去,对了,方才到白马寺之际,因着来上香的香客太多,以至于她们的马车还在外头院子里,还未被小和尚牵进去,如今也只能碰碰运气了。 凝眉看着他,“还能走么?” “本太子腿好好的,怎就不能走了,不过男女授受不亲,你确定要这般扶着本太子?”墨祈轩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眼中存了三分戏谑。 林锦茵一愣,她认得有交道的三人,墨陵景冷峻,墨修城可憎,而他,行事做风,哪有半分太子的模样,倒似个纨绔的臭小子,冷声道:“不想死就给我闭嘴!” “看来皇叔说你天不怕地不怕,却是真的!”幽幽的声音响起。 林锦茵蹙眉,墨陵景? 他哪一点看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了,强忍住心中的不快,将人扶了过去。 后门到前门的路并不算很长,不过她既要避开耳目,又要随时担心她身边的人会不会昏过去,如果他真的昏过去,她才不会花心思将他带回去。 “好了,这里是安全的,你安心养伤!”林锦茵揉了揉肩膀,准备离开。 墨祈轩眼疾手快,方才这女人就想将自己抛下去不管,如今若让她走了,恐怕追杀他的人没多久就会赶上来了,一把拉住她的袖子,满是血迹的手印上五根鲜红的掌印,“你不能走,现在就下山!”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小姐杀人了 第五十七章 小姐杀人了 林锦茵甚是嫌弃的看着他,直到他很自觉的将手移开,“即便要走,我也要唤我两个丫头!” “不过两个丫头而已,管她们作甚?”墨祈轩脸色呈现不一样的煞白,浑身上下的伤口若在不止血,恐怕他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林锦茵眸子暗了暗,转身跳下了马车,一把将帘子拉下来,两个丫头而已,在她心中,是肯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忠义之人。 待两个丫鬟看见马车里的人,吓的脸色苍白,懵了一阵,很快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主仆几人赶忙下了山。 按照林锦茵的计划,本要在白马寺过一夜,如今马车不过走了一半,天色却黑了下来。 素月和胭脂终究没有在这样漆黑幽深的晚上在林子中走过,听着远处传出一声声的呼叫声,全身汗毛立了起来,“小……小姐,这里不会有狼吧?” “有本太子在,怕什么!” 林锦茵白了她一眼,自身难保都还大言不惭,这里,最需要担心的就是他了,掀了掀帘子,想看看到哪了,放下帘子的一瞬间,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车夫…… 怀着心中的疑惑,再次掀了帘子,不过一眼,却看的很清楚,清淡的月色下,车夫侧脸一道狰狞的伤疤呈现在她眼前,心中一惊。 到底追杀墨祈轩的是何人,竟能够伸不知鬼不觉的换了她的车夫。 “小……” 林锦茵摇摇头,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墨祈轩看懂了,眼中褪了几分闲诞,从袖子中了抽出一炳匕首,交到林锦茵手中。 意思很明显,让她杀了外面的人。 两个丫鬟着急的不成,却也不能说,只能干瞪眼。 林锦茵看着手中的匕首,她倒不是怕杀人,她只是不确定能不能一击毙命,毕竟,若外面的人不死,恐怕死的就是她们的人。 心中暗暗后悔自己的鲁莽,睨了墨祈轩一眼,却见他眼中有鼓舞,有期盼,不过更多的,却是不可置信,将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中是最愚蠢的一件事,墨祈轩犯了错,她却不会。 慢慢抚身匕首,匕首清冷的目光异常明显,和林锦茵一双灼亮的相互照应,她承认,这一刻她是害怕的,但,不得不做。 掀了帘子,状若无意道:“还有多久到林府?” 那车夫侧了侧身子,正准备回答,便感觉后背心口处一阵疼痛,低下头,心口处一股殷红的血液潺潺流下,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又一波剧烈的疼痛袭过来,身子受到冲击,直直飞下马车。 “小姐……”胭脂和素月惊恐的看着林锦茵,她们小姐,竟然杀人了。 “你们谁会赶马车?”林锦茵平静道,脸上完全看不出来刚刚杀过人的样子,那模样,仿佛似踩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墨祈轩目光灼灼,皇叔一语成谶,这女人,真的有胆大包天,寻常女子哪敢面不改色的杀人,杀了人还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两个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人你推我攘,跑了出去。 “看够了没?”林锦茵将匕首扔回去,掏出帕子,将手上的血迹擦干净,没事人一般靠在车壁上。 墨祈轩忽觉得这女子特有意思,“喂,你就不好奇谁人追杀本太子?” 林锦茵兴趣缺缺,“我还想多活两年!” 墨祈轩一愣,忽的,传出爽朗的笑声,有些秘密,不知道,总比知道的好。 直到后半夜,几人才到了林府,马车一路进了清芷院,林锦茵遣散了所有的丫鬟,才将墨祈轩带了下去。 “素月,胭脂,好生守住,不许让人入我闺房!”清芷院中所说最安全的地方,该属她的房间了,如今这位麻烦太子受了重伤,也只能暂时先带进去。 待将人扶坐下来,林锦茵一身素白衣裳早已经血迹斑斑,凌乱的不成样子,理了理头发,清冷道:“我会让素月胭脂服侍你!” “你去哪儿?” 林锦茵挑眉,一副看白痴的模样看着墨祈轩,直到对方不好意思,才捡了衣裙出去。 回来之际,手中却多了一套林渊的衣裳,好在娘房间中有,也不至于了太难寻。 “素月,胭脂,服侍太子换衣裳!” 小……小姐!”两人脸色通红,她们从小服侍的是小姐,哪里服侍过男子,更何况还是太子殿下,如此更不敢。 林锦茵似才想起来一般,淡淡道:“那就让他自己穿!” “喂,我说你这女人有没有良心,本太子都……”伤字还未出口,主仆三人便将门砸上,消失在他面前。 墨祈轩看着手中的衣裳,愤愤然道:“自己穿便自己穿,本太子有手有脚!” 安庆王府书房中,满地狼藉,墨修城一脸阴沉,俊逸的容颜上几乎可以下一场狂风暴雨,整个人,泛着凛然的杀气。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叶允进来,脸色同样不好看,几乎同外面漆黑的夜色一般,“王爷,查到了!”说完,抬眼看了墨修城,眼中有欲言又止的为难。 “说!”墨修城一腔怒火,抓着太师椅的边缘,指尖清白,泛着白光。 “被林小姐救走了!”叶允脸色难看了几分,语气略显低沉。 话音落罢,墨修城一双丹凤眼中漾出腾腾的杀意,抚着椅子边缘,反复擦着,竟是那个贱人将他救了,很好,他筹谋了这么久,眼看着就要成功,如今功亏一篑,手中用力,椅子边缘瞬间成粉末。 起身,目光清冷,欲往外走。 “王爷,如今恐怕太子的人已经出动,王爷应该避嫌。”叶允劝道,云都有实力的皇子,总不过就那么几个,若真的要查,又循着蛛丝马迹,定会寻到,如今王爷最好的办法,是在府中按兵不动。 墨修城在空中打下一拳,就差一点,忽的,眸光一暗,对着叶允耳边说了什么,叶允点点头,消失在黑暗中。 林锦茵将自己的床让给了墨祈轩,自己睡着软榻,才发觉自己真的带回来一个麻烦,她身材娇小,这般躺一整夜,也觉甚是不舒服,重生一世,她早已不是为了别人委屈自己的人。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大小姐私藏男人 第五十八章 大小姐私藏男人 锤了锤背,一阵嘈杂声入耳,眉头一皱,一双白皙的手在红阁窗子边格外明显,听了一会儿,声音似从院门处传过来,回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还在睡着。 起身朝外面走去,刚到院子里,周芳蔼便带着一群人进来。 “二娘这么早来这,可是有何急事?”林锦茵面色不善,昨晚她将墨祁轩带回来一事,她应该不知道才对。 周芳蔼冷笑一声,“将大小姐院子围了,我倒要看看,我们冰清玉洁的大小姐在她院子中,藏了什么样的男子!” 她是如何知道的,心中一惊,面上却没有一点反应,似笑非笑,“二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 “有人看见有陌生男子在你房中过夜,林府家规,难道都忘了吗?给我搜,定要将那野男人给我找出来!”周芳蔼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实际上,她才不管林锦茵有没有真的偷人,她要的,只是结果,一个能够让她治她罪的结果。 “慢着!”林锦茵冷眼,且不论她是如何知道的,如今,墨祁轩在自己闺房一事绝对不能透露出去,“二娘无凭无据,凭什么搜我院子!” “茵儿,你该不会是不敢让她们找吧,或者,人就在你的闺房里,来人,进去看看!”林锦茵越是不让她搜屋,她越是笃定屋子里藏了野男人,目光中透着狠毒,这小蹄子,终于栽到她手中了。 周芳蔼旁边的丫鬟木瑾说着便要进去,被素月拦了下来,木瑾是周芳蔼身边跟着的老人,哪能不知她的心思,面色一狠,朝着素月清秀的脸蛋挥了下去,恨恨道:“不长眼的蹄子,也不看看谁的命令!” 素月一个踉跄,若不是有胭脂扶着,早就磕在地面上了。 素月脸上五个鲜红的手掌心跃然入目,林锦茵恨恨瞪着木瑾,一步步上前,看着她,若目光能杀人,面前的人早就死了,开嗓,语气脆冷,“素月,方才她如何打你的,你便如何打回去!” “茵儿……” “二娘,若你们从我房间中找到了人,再行处置,我绝无怨言,不过木瑾犯错在先,二娘是想徇私舞弊不成!”一句话,堵住了周芳蔼所有的话。 木瑾也算跟着周芳蔼多年,在林家一众丫鬟中,是最年长的,也是最有声望的人,她收拾素月天经地义,素月打她,便是天理不容,“大小姐,您这奴婢目中无人……啊……” “你这样,将我当成主子不成,素月!”林锦茵瞪大着眼睛,敢欺负她的人,她定不会放过。 素月点点头,心中虽然害怕,不过有小姐给她撑腰,胆子也大了起来,方才木瑾打她那一巴掌可用了不少力,紧了紧手,几乎使出浑身的力量朝着她的脸挥过去。 下手的瞬间,她也愣住了,原来收拾欺负自己人的感觉,这般畅快。 木瑾脸色微肿,目露凶光,却也不敢言语。 “茵儿,现在可以进去搜了吧!”周芳蔼气的喘不上气,再这样下去,她都要怀疑自己要少活几年。 林锦茵看了一眼房间,如今却躲不过了,她倒不怕,即便被发现,里面的人是太子爷,周芳蔼的哑巴亏吃定了,她担心的是,若真的将人从她房间中搜出来,追杀太子的背后之人,会盯上她。 这种敌在暗,她在明的感觉让她很不爽。 睨了虎视眈眈的众人一眼,悠悠让开了路,木瑾冷哼一声,转身的瞬间,落在素月身上的目光异常冰冷。 院子里安静如斯,直到木瑾出来,周芳蔼脸上的笑容几乎溢出来,得意洋洋道:“人呢?” 木瑾抬了抬眼,看向林锦茵的目光异常怪异,咬牙,“二夫人,里面……没人!” “怎么可能,明明收到王爷的消息,林锦茵藏了个男子在闺房……”急切中,恍然惊觉自己说漏了什么,连忙捂住嘴。 竟是如此,看来,白马寺追杀墨祁轩的人,便是墨修城无疑了? 不过,墨祁轩不是还未醒么,怎会没人? “这般热闹,本太子真是赶上了好时候啊!”爽朗的声音传进来,人未到,声先至。 墨祁轩? 不仅仅是林锦茵震惊,就连她身边的两个丫头也吓了一跳,这太子何时出了院子,还有这身衣裳…… “参见太子殿下!”众人齐齐拜了下去,心思各异。 墨祁轩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反复扫着,忽的,似看见什么,目光落在林锦茵身上之际,逸出一抹笑容,“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周芳蔼顺着墨祁轩的目光看了什么,上前几步,半是恭敬,半是谄媚,全然不见方才的嚣张跋扈,“太子殿下今日怎的有空来林府了?” 墨祁轩剑眉一挑,面上带笑,“怎么,本太子闲来无事,过来找找林家大小姐也不成?” 周芳蔼听出他话中有不满的成分,连忙低了低身子,目光中尽是谄媚,“哪能呢,太子殿下,这边请!” 墨祁轩摆摆手,一副看戏的神色,似笑非笑,“你们继续,方才,本太子怎的听见林大小姐做了什么事?” 林锦茵淡淡一笑,这太子,到底是来帮她的,还是纯粹看热闹的,不过他如今出现在这里,的确帮了她一个大忙,周芳蔼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她,这一次,定不会让她好过。 上前一步,一身素色的衣裳衬的她面如桃花,冷冷挑眉,“二娘,你说我藏了野男人,诬陷于我,如今可怎么算!” 周芳蔼尴尬的笑笑,心中叫苦不迭,却也不敢埋怨,王爷送来的消息怎会有误,定是这贱人将人藏了起来,“茵儿,二娘不该听人胡乱猜测……” “二娘听人胡乱猜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上次姨娘一事,二娘记得,还差我些东西没还么了?”字字句句,直只未曾向她道歉磕头。 周芳蔼脸有尴尬之色,且不论她是长辈,又是林府的当家主母,就这两点,就实在不能向她下跪,否则,她面子朝哪放。 正文 第五十九章 一点利息 第五十九章 一点利息 “怎的,二娘莫不是想赖账?”林锦茵咄咄逼人,倒不是她不给面子,只是周芳蔼实在欺人太甚。 周芳蔼一声翠绿色的衣裳,衬着她的脸亦是绿色的,想怒,又怒不出来的样子落在林锦茵眼中,格外生动。 “茵儿,不过一句玩笑话,又何必当真?”如今她落了势,又碍于太子殿下在,实在嚣张不起来,这浪蹄子,终有一天,她会好生收拾她。 林锦茵睨了她一眼,黑白分明的目光晶晶亮亮,忽的厉身,“玩笑?二娘,不如我也诬陷你一个私会男人的罪名?” “茵儿,话不可这般说。”周芳蔼脸色铁青,她这把年纪,传出去还要不要做人了。 “那么二娘便将答应给我行的礼还了,否则,我定是不依的。”说罢,挑衅似的看了一眼她。 周芳蔼进退为难,这小蹄子这般逼她,她若真的下跪磕头,那才叫真的没面子,一咬牙,冷冷道:“木瑾!” 木瑾会意,二夫人这是要让她代替行礼,心中万分不情愿,却还是径直跪了下去,夫人的颜面,总是重过她的。 “咚”的一声,膝盖砸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格外清晰,木瑾长长睫毛下,遮住的是恨意,一下,两下,磕了三个头,正欲起身,却觉肩上一阵力量,不重,却压抑的很,抬眼睛,对上一双凌厉的眸子,心中似落了冰雪一般,冷的生疼。 “既是代为行礼,总归要让我满意才行,继续。”林锦茵似笑非笑,木瑾是周芳蔼身边的得力助手,若不好好教训一番,怎么对的起她做的那些事。 周芳蔼脸色变的异常难看,宽大水袖中的手脆声声的响,很好,如今她欺负木瑾,便是给她难堪,这般打脸,总归要还回去的。 木瑾眼含怨怼,不情不愿的一个个磕着头,旁边,墨祁轩看戏一般,只觉得这女人甚是有趣。 没多久,地上浸出一抹殷红的血迹,斑斑点点,似早开的芙蓉花,众人看着心惊,却也不敢吭声,心中对于林锦茵的想法,又冠上了狠毒之色。 “出血了,不过似还不够,二娘,不如您先回去,待我心中舒坦了,在将木瑾送回去,你看如何?”该看的看了,该听的也听了,她这院子,挤太多人,反觉空气污浊。 周芳蔼今日实在大大失了颜面,如今巴不得回去,也罢,索性这丫头也不敢将木瑾弄死,转身冷冷离去。 “素月,胭脂,好生看着她,什么时候,昏过去,再将人拐抬回去,对了,记得谁的血,用谁的衣裳擦干净,可别脏了我的院子。”说完便要回屋子。 两个丫头应下,早该吐口气了。 墨祁轩见她要走,一把将人拉住,朝外过去。 待到了林府大门,林锦茵一把将人甩开,几分愤怒,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冷冷道:“太子殿下这是做什么?” “你救了本太子,自是要感谢你一番,你这女人,方才挺果断,如今怎的啰嗦。”说话间,又将她拉了起来。 林锦茵自知拗不过,也得罪不得,跟着他一道去了,待看见一座气派的院落,朱红色的门匾上,笔走龙蛇的写着的几个大字,下意识的不想进。 里面的人,心思太重,城府太深,若不能为自己所用,所掌握,她不会擅自去触碰,转身离开之际,莫形却出来了,“太子殿下,王爷等了您许久!” 这般一折腾,她倒不好不进去了,若说摄政王府,上回不过瞥见一角,亦是匆匆,如今看来,可以用四个字形容,无与伦比! 一路进去,至花园中一个亭子里,便见墨陵景一身月白色的衣裳,腰间束着的一条玉带为他添了几分儒雅之气,若不看他脸,倒真可以用温润如玉来形容,只不过有些人的气质,即便一身白衣翩然的样子,也抵挡不住浑身的王者霸气。 “民女见过王爷!” “哎,你怎的不对本太子这般恭敬?”墨祁轩笑道,存了故意的心思。 林锦茵瞪了他一眼,冷不防对上墨陵景颇具深意的眸子,心中一惊,似有些东西被他看穿一般。 “赐座。”不带一丝感情的话。 林锦茵寻座坐下,墨祁轩的声音却又起来,带了几分炫耀的意思,“皇叔,你可能想到,这次是她救了我。” 林锦茵心中暗骂,这太子殿下怎的什么都往外说,静静观察着墨陵景的模样,没有惊讶,想必,早就已经知道了。 清脆一声,墨陵景手中的白玉茶杯放下,一双手骨节分明,好看的紧,“林小姐好胆量!” “若不是太子殿下在,民女也不敢!” “不敢?”墨陵景扬眉,忽觉得有些好笑,还有她不敢的事? 林锦茵并不看对方神色,如今她算有些清楚,墨祁轩和摄政王成一派,墨修城又成一派,虽说他们的目的几乎一致,可她对于这位王爷的印象实在不好,更何况,现在交了底,太早,寻思着,找了一个理由,便要回去。 墨陵景皱了皱眉头,淡淡道:“林小姐,你既救了太子,本王自要给你些好处!” “不用了!”能给她什么好处,杀了墨修城么,他做的到吗? “既然林小姐不用,那么本王便向林小姐讨一个条件。”墨陵景继续道,眼中有几分深意。 条件,是了,上次欠了他一个条件,归根结底,条件的由来却让她很不舒服,转身,用同样清淡的话语道:“王爷请讲?” 墨陵景睨了她一眼,将一封信放在桌子上,又推到她面前,潋滟生辉的眸子中尽是深意,“替本王送一封信!” “王爷确定只是送一封信?”林锦茵有些不敢相信,以为他会让她办些为难之事,只不过墨陵景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恨不得从未说过这番话。 只见对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忽的,唇角微勾,“本王这个条件暂且放着,这个,不过是一点利息!” 利息! 林锦茵咬牙,他还真的敢说,一把抓起桌子上的信,一字一句问道:“送去何处?” 正文 第六十章 挽霞郡主 第六十章 挽霞郡主 “有凤来仪!”墨陵景饶有趣味的看着她,“可还记得上次你投怀送抱之处?” 林锦茵一愣,脸色有些不自然,一封信被她攥的有些皱,登徒子,他还真敢提那日之事。 “什么投怀送抱?”墨祁轩一脸好奇,他似乎,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林锦茵白了他一眼,强行压下心中的怒气,罢,墨陵景是一个连皇帝都让着三分之人,她还不想惹上这个麻烦,转身潇洒离开,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皇叔,你可是从来不让人近你身?”墨祁轩浑身打量着他,曾记得,当初挽霞郡主不过不小心触到他袖子,他差点让人将人家拖出去砍了。 墨陵景睨了他一眼,眸子中尽是深意,“怎的,伤这么快便好了?” “不过都是些皮外伤而已!”墨祁轩笑道,更何况,即便没好,他也如何在屋子里待的住。 林锦茵寻了地方换了一身男装,这才朝有凤来仪而去,墨陵景让她送信,却是送给翩然,他们两个莫非…… 不对,墨陵景绝对不是那种被美色迷惑不知轻重的毛头小心,战场厮杀过的人,往往警惕心胜过常人,他到底知不知道,翩然是墨修城的人? 一路沉思,完全没看见迎面而来的车马,赶马的车夫也没想到林锦茵不避不让,怕撞着她,连忙勒了缰绳,马一惊,前蹄朝天,嘶鸣一声,声音之大,颇有振聋发聩之效。 周围的人纷纷避让,林锦茵发现,却已经来不及了,用手挡了挡,待马稳稳停下来,适才准备道个歉。 还未等她开口,一阵劈头盖脸的责备如雨点般涌过来。 “你是何人,不要命了么,敢冲撞本郡主的马车,来人,将她砍了!”一女子一身红色束身装,手中持同样颜色的鞭子,那鞭子随着她说话之声挥动,是个美丽的女子,不过这话,却太过凌厉。 等等…… 郡主? 东璃国一共有两位郡主,一位云霞郡主,已经嫁人,一位挽霞郡主,远在边塞,如今这女子少女模样,打扮颇有几分外邦风格,想来,是挽霞郡主无疑了。 双手抱拳,不卑不亢道:“在下冲撞了郡主,是在下的不是,在此向郡主赔礼道歉,不过郡主若因此便将在下砍头,恐会落人口实。” 这郡主性子,实在蛮横! “你说什么?”挽霞郡主目光一聚,除了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尽是不满神色,手中鞭子一挥,便朝着林锦茵而去,林锦茵看见了,身子一侧,虽然避开了,但手臂处还是被伤了一些,身上蓝白相见的衣裳裂开,底下绽了些殷红。 心中一冷,怒道:“这是云都,即便太子殿下,亦不敢随便伤人,在下有错在先,已向公主赔礼道歉,公主不过惊了马,并未受一点伤害,如今出手伤人,是仗谁的势?” “怎么能仗势欺人呢?” “是啊是啊,太不像话了。” …… 周围的指责声响起,都是帮着林锦茵的。 挽霞面前三分红,三分轻,从未受过这样难堪,怒声道:“你下贱之身,怎比我高贵之躯,来人,将这恶人带回去严惩!” “郡主,我们初回来,还是不要惹不必要的麻烦了,王爷还在等着呢!”紫烟在一边劝道。 挽霞愤愤的看了林锦茵一眼,周身完全是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冷哼一声,厉声道:“今日暂且放过你,改日你若在冒犯,本郡主抄你满门!”说罢转身进了马车。 抄她满门,就连墨修城也不敢如此放言,这位公郡主胆子也太大了,好啊,她倒想看看,最后谁会胜出。 手臂微疼,罢了,如今还是送信要紧,拧了拧眉头,一路进了有凤来仪,因着上次,红妈妈对她格外客气,招呼着送了她进去。 翩然闲暇,见她进来,不过一愣,又低头,摆弄着指甲,描红的指甲小巧可爱,衬的她肌肤如雪一般,“如今可还不到时候,公子这般迫不及待?” 虽是轻浮的语言,却没有多少揶揄之色,反像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林锦茵并不想多说话,将信放在桌子上,淡淡道:“受人之命,姑娘既收到,我便告辞了?” “等等!”翩然掀唇,起身,落在她受伤的手臂上,凝眉,“挽霞郡主回来了?” 林锦茵一愣,这女人光看她伤口,便有此结论,却是实在不简单,心中对于她更加警惕了三分,疏远道:“我还有事,先行告辞!” “林小姐,这信是给你的,你不看看么?”翩然话笑轻语,知对方定然不信,也不着急,从抽屉中拿了一个瓷瓶,解释道:“小姐不必诧异,林家大小姐美名远扬,我认得,也不奇怪,只不过小姐这伤口,需要好生包扎,方不会留疤,王爷那边有上好的药膏!”说着,意味深长的笑了。 待翩然将药水涂抹上去,宣纸上却显了出来字迹,不过却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翩然轻笑,转身从一个盒子里掏出一块帕子,交到林锦茵手上。 林锦茵低头一看,却是她之前在有凤来仪丢的帕子,心中不禁奇怪,墨陵景这般麻烦,竟只为了还她帕子? 一路回去,心中却有些不安,似落进了一个陷阱之中,又似,被人利用了,可她实在想不出来,整个过程哪里不对,对了,帕子。 掏出来看了许久,阳光下,阴暗处,水中,诸多地方都试过了,却也没发现有何不妥的。 不,不对,墨陵景不是一个无聊之人,她定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即便弄不清楚,探探口风,也好过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一路进去,惊奇的是,摄政王府的侍卫竟没有拦她,待到了花园,早已不见墨祁轩的身影,这个时候,她倒希望他在,他那般鼓噪,或许可以套出些端倪。 “回来了!”墨陵景也不抬头,淡淡道,若不是花园中只有她一人,她甚至怀疑这话不是对她说的,语气轻缓的,似夫妻之间的闲话。 正文 第六十一章 皇室的恶趣味 第六十一章 皇室的恶趣味 念头一现,却又觉得可笑,这是什么破比喻! 将帕子放在桌子上,上头几株翠竹格外显眼,目光清淡,“王爷,这是何意?” 墨修城挑眸,目光落在她手臂上,那里一处殷红,似绽放的红梅,眸光暗了暗,语气有些低沉,“你遇见挽霞了?” “还请王爷告知,这是何意?”林锦茵不甘心,若不是别有目的,那就是故意戏耍。 墨陵景灼亮的眸子渡上一层灰,忽的起身,林锦茵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双脚离地,两边的风景不断往后移,伴随着一阵男子身上若有若无的龙涎香的气息,一并撞进来,“王爷,男女授受不亲,请放开!” 她才不认为,墨陵景真会这般好心,担心她受伤,如今又拿她寻开心,一如,上次有凤来仪那一场尴尬的接触! 墨陵景没有理会,只是走着。 “王爷,我伤的是手,不是脚!”冷冷提醒,莫名其妙的接触,让她生了几分地抵触心理。 “闭嘴!”简单的两个字,干净利落,不带一点感情,让人听不出喜怒。 林锦茵还想说什么,却感觉自己已然落了地,她不是一个矫情的女子,即便和男子亲密接触,心中叶只有愤怒和不满,没有娇羞,没有爱,哪里来的娇羞,“王爷这是何意?” 墨陵景睨了她一眼,似觉得她话太多,也没有理会,翻出一个小瓷瓶,递了过去,淡淡道:“挽霞手中持的鞭子,不是俗物,好生上着药,方不会留疤!” 这算什么,先给你一颗糖,再给你一巴掌吗?他们皇室的恶趣味,实在恭维不来,一把抓起药,转身便要离开。 方转过身,门“砰”的一声巨响,在她面前合上,回身,墨陵景袖子微摆,脸上波澜不惊,心中存了火,果真无耻二字才最配他,迅速拔了塞子,将药粉洒了上去,恨恨一掷,白玉一般的瓷瓶和桌子碰撞之声异常清脆。 “我可以走了吧!”她回来就是一个错误,这人,根本不能用常理来推断。 墨陵景面上绽出一抹邪魅的笑容,如诗如画的容颜有几分不真实,“我们做一个交易如何?” “没兴趣!”林锦茵断然拒绝,之前答应的条件如此无礼,而他的交易也不会好到哪去,至少,他不会做赔本的买卖,她便说不准了,无论哪方面,自己都低了一等,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她很不喜欢。 墨陵景似早就料到她会拒绝,也不恼,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不得不说,她一身男装,倒有几分英气。 “王爷日理万机,我便不打扰了,告辞!”说罢打开门,径直出去。 “景哥哥!”刚出去,一阵银铃般的声音传过来,四目相对之间,两人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错愕,不过深浅而已。 “你怎么在这儿?” 林锦茵并不想理会,径直过去,忽的,耳边一阵风声,伴着鞭子在空中飞扬的脆响,林锦茵心中一惊,忙侧身避开。 挽霞的变鞭子颇有准头,饶是她速度再快,头上束发的簪子还是被她挑了下来,三千青丝落下,看呆了挽霞。 怎的是何女人,而且生的,似比她美,脑海中几个念头呼啸而过,又一鞭子甩过去。 林锦茵并不会武功,不过学了皮毛而已,哪里招架的住,本以为鞭子会结结实实落在她身上,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你在做什么?” 墨陵景? 挽霞一愣,待见墨陵景揽着林锦茵的腰,吃惊的几乎可以在口中塞下一个鸡蛋,景哥哥从不让人近身,如今……如今却搂着女子的腰,这般亲密。 眸子一红,愤愤的将鞭子收回来,不断的跺脚,“景哥哥,就是这女人,冲撞了我,如今还恬不知耻的想要勾引你!” “挽霞郡主方从边塞归来,不懂云都规矩不要紧,不过一味仗势欺人,蛮横不讲理,和街上混混有何差别,郡主以为呢?”林锦茵冷言,郡主又如何,公主尚且不敢这般,她竟这般猖狂。 “你……”挽霞气的面色通红,这女人,实在太可恶,扬起鞭子,正欲挥出去,却被墨陵景冷声斥责,“挽霞,你过分了!” “景哥哥,她想勾引你……” “莫形,将挽霞郡主送回去!”不待她说要,墨陵景出声制止,若细细看,还能看见他眸中跳跃的一丝不快。 挽霞脸上带了哭腔,离开之际,一双眸子似能在林锦茵身上剜出两个血窟窿。 这算什么,莫名其妙树了一个敌人,而且还是这般蛮横不讲理。 “你倒是会招惹是非?” 林锦茵一愣,对上墨陵景的眸子,那眸子,幽深如潭水,仿佛带了蛊惑人心的意味,只一眼,便让人沉沦,心中莫名有些异样,将人推开,“王爷莫不是眼神不好,我不过冲撞了郡主马车,郡主方才如此生气,绝大部分是王爷的缘故吧?” 傻子都能看的出来,挽霞郡主误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将她当成了假想敌,翻了翻眼,果然,一摊上这个登徒子,就没什么好事,不快的道:“劳烦王爷替我解释一番,免得郡主心中一直视我为敌人!” “和本王扯上关系,就这般不情愿?”墨陵景心中有些不快,眼中蒙了一层雾气。 林锦茵很想点头说是,她又不是整天闲着没事干,到处去招惹是非,强压下心中的不快,冷冷道:“民女身份低微,攀不上王爷的高枝!” “你是这样认为的?”墨陵景的全然不信,这腹黑的女人,心中恐怕对自己不屑一顾。 林锦茵实在不明白,似他这样的人,为何有时间同她在这里讨论这些没意义的话题,后退一步,轻而易举的拉出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疏远道:“民女怎么认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爷的利息,民女已经还清了,民女记性不好,劳烦王爷记心上,告辞!”说罢转身离去。 墨陵景看着她的背影,一双狭长的桃花眼逸出深沉,果然有趣,一个不让他排斥的女人! 挽霞回了府中,心中怎的也咽不下这口气,待下人打听消息回来,查明了林锦茵的身份,更是恨的牙痒痒。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和亲一事 第六十二章 和亲一事 不成,景哥哥今日那番样子,若留这女人在云都,定是祸害。 “郡主,如今苍傲国和东璃国正修好,不如,向皇上进言,将她送去和亲,这样,就不怕她威胁郡主了。” 和亲,将那狐狸精远远的送过去,听闻苍傲国人最是野蛮,对,就这么办,想了法子,匆匆进了宫。 “你这丫头,朕还没给你办宴会,你怎的就自己跑进来了,长途跋涉,也不好生歇着!”皇帝含笑,。 “皇上,你还说呢,挽霞这次回来,可是被人欺负了。”娇滴滴撒娇的模样让人生了几分疼惜的模样。 皇帝心情似乎很好,指着她,同旁边的公公调侃,“你听听,就她这脾气,连安平都得让她三分,还有谁敢欺负她!” “皇上!”挽霞撒娇,脸颊飞红,“您再这般说,挽霞都嫁不出去了!” “挽霞郡主文武双全,这云都的男儿,你随便看上哪个,朕都给你指婚!”皇帝放言,对于没有威胁的后辈,他总是很宽容。 挽霞脸上殷红更甚,眸子中闪过一抹狡黠,“皇上,挽霞此次前来是求您一件事的,今日挽霞在遇上偶遇林家大小姐,发现其谈吐见识颇得体,如今苍傲国有心归属,前来和亲,挽霞不愿意安平姐姐过去送苦,倒不如,留了安平姐姐,让她代为和亲如何?” 皇帝一愣,褪了笑意,这事也是他心中的一个结,苍傲国如今和亲,他膝下未成婚的,也就只有安平一人,可那是他的掌中宝,实在舍不得,如今经挽霞这般一提醒,觉得也不失一个好办法。 上次欲给太子赐婚,太子却拒绝了,若让林家那丫头去,一来,免了安平万里之苦,二来,林家丫头嫁过去,身份亦不会太低,也算荣耀。 这几日,因着和亲一事,安平几乎闹的自尽,也算了了他的一桩心事。 点点头,“夏公公……” “皇上,由挽霞去宣旨可好?”挽霞兴奋道,成了,狐狸精,不久你就要远嫁苍傲,看你怎么还勾引我的景哥哥。 拿到圣旨,一路上,挽霞一颗心欢喜的几乎跳跃出来,这就是得罪她的下场,不自量力,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生的一股子狐媚样,满身骚气,也敢和她抢。 进了林府,在下人的带领下直接进了清芷院,不得不说,这狐狸精品味还不错,不过这院子同她人一般,透着一股子骚气,就连她身边的丫鬟,也长的勾引男人的模样。 扬了扬眼,身后的长发随风轻舞,“你们小姐呢,还不赶快出来接旨?” 素月和胭脂对视一眼,却不认得眼前的女子到底是谁,素月胆子大,瞥问了一句,“敢问小姐……” “大胆,这位是挽霞郡主,特来宣旨的,你们小姐呢,还不速去出来侯着!”紫烟厉声道。 两个一惊,挽霞公主,正欲起身去唤,林锦茵自己出来了,见了挽霞手中的圣旨,唇角漾出一抹冷笑,这么快便来了,盈盈跪下,“民女接旨!” 挽霞趾高气扬的看着她,若不是如今看在她快要去苍傲国和亲的份上,她早就几鞭子抽下去。 这等摄人心魄的狐狸精,就该好生收拾。 环住手,幸灾乐祸道:“本郡主特意向皇上请旨,让你去苍傲国和亲,安平姐姐金枝玉叶,哪受的了那份苦,本郡主看你身体强壮,挨了鞭子也没事,去了那里,你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怎么样,本郡主对你可好?” 让你勾引我景哥哥,就是要把你送去和亲,一辈子也回不来,最好受尽折磨,死在苍傲国才好。 林锦茵一惊,脸色微白,纤细的手指攥在明黄色的圣旨上格外白皙,似玉一般透明的白。 和亲? 她如何不知道,是挽霞一手促成的。 “小姐,和亲……” “民女接旨!”林锦茵打断素月的话,不冷不热道。 挽霞一愣,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大闹一场吗?她还等着她大闹一场,自己趁机好好修理她一番,最好是闹到皇上那,以最快的速度将她送出去。 “如此荣耀,民女多谢郡主抬爱!”林锦茵迎上挽霞的目光,笑意盈盈道,想让她抗旨,她再处罚自己么,做梦! 横竖如今她都不可能抗了这旨,还不如先接下来,和亲,她怎么可能去,她这一走,她的仇谁来报。 “无趣!”挽霞看了许久,愤愤吐出两字,转身离开,索性已定,看她到时候怎么哭。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是啊,小姐,皇上怎么能下令让您去和亲呢,如今老爷夫人也不再家!” “胭脂素月,从今日起,准备和亲一事,不得有差错!”林锦茵起身,冷冷吩咐,这世间仗势欺人的事太多,如今她虽接了圣旨,却不代表她一定要去和亲。 转身进屋,翻飞的裙摆浮了满院的暗香。 林锦茵要和亲的消息很快传出去,一时间,看热闹的,不怀好意的,心怀不轨的,都来了,周芳蔼那嘴,几乎没有合拢过,千算万算,万万没算到,和亲一招,就能将这贱人远远打发了,实在是解气。 林汀兰听闻消息,第一次时间赶回了林府,周芳蔼忙将人拉到了内室。 “兰儿,这些日子你可收敛着点,总不过那个小贱人很快就走了!”周芳蔼笑的阴险。 林汀兰眼中抑制不住的兴奋,“娘,女儿知道,这些日子,即便装样子,女儿也会装,总不过让她顺顺当当的去和亲,才是稳妥!” 周芳蔼甚是满意,欣然的点点头,等李涵涵那个贱人回来,听到这个消息,只怕气的一口血吐出来。 宫中的赏花宴如约而至,同往常一般,邀请了各家小姐,于林锦茵而言,不过是一群人,凑在一起看一堆名花,实在没什么可看的,却不知为何有人这般热衷。 是日,宫中御花园聚了许多人,林锦茵照往常一样,一个人安静的捡了个位置,吃着葡萄,忽的,面前一道粉色的身影,抬头,却是安平公主。 起身欲拜拜下去,便被对方阻止了,“你……你别拜我了,若不是我,你也不会选为和亲的人选!”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拖她下水 第六十三章 拖她下水 自己不愿意的,强加别人,心中始终有些过意不去。 林锦茵对于这位公主的印象并不深,如今看起来,她眼中的愧疚倒不少,皇宫中能养出这样天真的公主,倒真是稀奇,不过却不知,这天真能维持多久,欠了欠身,淡淡道:“公主严重了,能为国分忧,是民女之荣幸!” “你不怨我便安心了。”安平公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林锦茵冷笑,既知别人不愿意,心中亦觉得愧疚,何故又要强加给别人,如今却来诉说愧疚,是为了求一个心安,还是让她心安。 正欲坐下,温益柔一张放大的精致容颜在她面前呈现,“林锦茵,这下看你还怎么猖狂,远嫁苍傲,从此以后,再没有好过来的机会,这就是你的下场,活该!” “好歹怎么说,如今我的身份也是送去的和亲公主,你若再出言不逊,休怪我不客气!”林锦茵冷冷道,这些日子,她已经听够了这样的风言风语。 温益柔一愣,脸上绽出笑容,似狂,似癫,眸中尽是狠毒之色,“和亲公主,你也配?若不是公主不愿意,你觉得,这样的事会轮到你头上,林锦茵,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想抬高身价,你不是什么都不怕吗?怎的,如今怂了,不愿意嫁,你倒是反抗一个给我看看?” 她话说的难听,声音却不高,是以,只有两人听见。 “皇上驾到!” 两人瞪了一眼,同时移开,一同跪了下去,很好,她还在想,选谁合适,如今,倒送上来一个现成的。 温益柔,你不是猖狂的很吗?若将和亲之位让给你,你还会笑的出来吗? “平身吧,林家丫头呢,可来了!”皇帝淡然道,趁着千秋宴,再众人面前将和亲一事落实了,安慰一番,他心中的大石头方能落下。 林锦茵起身,欣长的睫毛下隐着寒霜,几乎能将周围的恐怕冻僵,上前,侧身,拜了下去,不卑不亢,“民女参见皇上!” “起来吧,去了苍傲国,从今以后,身份便不一样了,可曾给你父亲写了信?就这般让你去和亲,朕心中,总有些愧对林渊!” “写了,不过爹和娘路途不定,上次家书中的地址恐有错漏,回信,尚且需要些日子!”若真的觉得愧疚,又怎会让她去,从来,统治者的快乐,都是建立在别人的不情愿之上的。 而她,早已不是为了别人,能够牺牲自己的人,皇帝又如何,她不愿意嫁,总归有的是法子。 皇帝点点头,侧着身子询问,“你可有何心愿?”总归是替公主和亲,面子上,怎么也得做的足了,才能让天下人挑不出错,说他徇私。 林锦茵淡淡一笑,皇帝既然问了,她怎么可能不好好利用这次机会,侧头,目光落在温益柔身上,凌厉的目光中带着狡黠,“皇上,方才民女同温家小姐谈话,温家小姐言辞之中对和亲一事颇为向往,也愿意表示对东璃的衷心,愿意一道嫁去苍傲,以为皇上分忧!” “你个贱人,胡言乱语什么,我何时说过要嫁去苍傲那鬼地方的话了,你……”说了一半,却发现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着她,尤其皇帝一双愠怒的眸子,吓的她膝盖发软。 “咚”的一声,膝盖砸在地上,也顾不得疼不疼,“皇上,民女失言,请皇上饶命!” 她不过挑衅了几句,哪想到林锦茵这贱人竟将她拖下水,苍傲,那可适合蛮荒之地,常年积雪,哪里是人能待的。 “温益柔,你方才说什么?”皇帝脸色异常难看,苍傲是什么地方,谁不心知肚明,如今被她捅了这层窗户纸,倒让人以为,他身为一国之君,偏向自己女儿,反将大臣之女送去虎狼之地。 温益柔抬了抬眼,吓的浑身发抖,“我……我……” “皇上,温家小姐定不是故意的,还请皇上恕罪!”挽霞郡主上前替她说情,板上钉钉的事,林锦茵这个狐狸精竟还敢拖人下水,绝对不能让她成功,否则,景哥哥又会被她迷惑。 皇帝睨了挽霞一眼,脸色也未见缓和多少,如今看着模样,反像是他们一众人,联合起来欺负林锦茵一般,今日人数众多,若传出去,实在有损他的英明,“你下去,朕问的是温家小姐!” “皇上……” “下去!”皇帝眸光一暗,脸上尽是不快的神色,身子微侧,一双眸子中漾出危险之色,似只要温益柔说出什么不妥的话,就会治她罪一般,“方才,你说什么?” 温益柔一惧,如锦这模样,皇上明显听到了她方才的话,这样问,是想从她嘴里听到另外一个答案吧,“民……民女……是说,能够去和亲,是莫大的荣誉,一辈子也难求的。” 语带哭腔,什么狗屁荣誉,就是去受苦的,林锦茵,我和你不共戴天。 皇帝对她的话甚是满意,欣慰的点头,语气悠扬,“那就这样,温家小姐同林家小姐一样,两人一同去和亲。” “皇上。”温益柔一惊委屈的泪水一滴滴落下,她不过是讽刺了那个贱人几句,如此,便葬送了自己的一辈子,苍傲国是什么地方,虎狼之地,头一歪,身子一侧,整个人倒在地上,昏似过去。 皇帝一愣,侧着身子,半眯着眼,“温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回皇上,温小姐一听说要去和亲,太激动了,以至于造成昏厥。”林锦茵淡淡道,温益柔,害人终害己的感觉如何? 如今,她的第一步计划已经完成,即便到时候自己出了什么叉子,不能完成和亲,还有温益柔顶着。 皇帝点点头,颇为赞同,“来人,将温小姐好生带下去,不能出任何差错。” 一旁看着的挽霞郡主鼻子都快气歪了,皇帝眼神是有问题么,哪一点看的出来温益柔很高兴,分明是被气晕过去的。 这场千秋宴有人欢喜有人愁,温家乱成一团。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寻死不嫁 第六十四章 寻死不嫁 “滚。” “出去,我不嫁。” 一阵阵声音,伴随着房间中的东西被砸出来,院子里的地面上一面狼藉,早已不见往日整洁的模样。 温远过来之际,看见的便是这副模样,刚迈进去一步,里面一只鎏金花瓶飞了出来,差一点,便砸上了温远的脑袋。 温远身后一堆丫鬟婆子吓的够呛。 “柔儿,莫要闹了。”温远沉声,若传到皇上耳中,落一个大不敬之罪,温家可就危险了。 “爹,女儿不嫁,女儿宁死也不愿意嫁去苍傲。”温益柔一张小脸哭的皱巴巴的,一双眸子中噙满泪水。 温远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又知自己女儿一门心思在安庆王身上,又怎么会舍得她远嫁呢,可皇命难为,如今和亲的东西都送上府中,他也没有办法,“听说苍傲国太子也是一表人才……” “我就是不嫁,即便让我过去做皇后我都不嫁。”温雪容厉声道。 “柔儿……”温远厉声,目光中俨然有了怒气,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嫁,也得嫁。 “爹!”温益柔目光涣散,里面隐隐藏着恨意,忽的,从袖子中掏出一把匕首,对准自己脖子,殷红的脖子上顿时划出一条血痕,“你们若逼我,我就死了算了,反正我去了苍傲国也是死,还不如死在家中,还有人为我收尸。” “快把刀下!”温远吓了个半死,他的掌上明珠啊,若出了点意外,让他如何交代,“柔儿,听爹的话,将刀子放下。” “老爷,王爷来了,在大厅中等您。”管家急忙禀报。 安庆王? 他来干什么? 温益柔亦是一愣,不,她不能放弃,她不能嫁到苍傲国,她此生唯一的心愿便是嫁给安庆王做王妃。 “爹,女儿宁死也不愿意嫁。” 温远看着自己女儿坚定的样子,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如今,也只能这样了,看向温益柔的脸色和缓了些,柔声劝慰道:“女儿,乖,把刀子放下,如今王爷来了,爹一定想办法,让你免了这门亲事。” 温益柔目光中绽出光芒,手中匕首滑落,管家连忙进去将匕首捡起来,“爹,你说的是真的么?” 皇命,真的可以违吗? 温远点点头,如今即便没路,他也要为自己的女儿开出一条路,吩咐好人照顾温益柔,带着管家匆匆赶往大厅。 “王爷到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温远恭敬道。 墨修城一身紫色华服,手中一盏茶氤氲,衬的他脸上有些不清晰,目光中透着狡黠,“温将军多礼了,怎么,可是温小姐对和亲一事不满?” 温远一愣,他正思衬要如何开口,王爷却先提了出来,顺着他的话,点点头,一副为难的样子,“柔儿年纪毕竟小,家国之事,看的不透彻,都是臣教女无妨,实在惭愧。” “温小姐若远嫁苍傲,倒才是可惜,本王可听说,苍傲那位太子,可是出了名的好色,在他手中的女子,非死即残!”说罢,悠悠的饮了一口茶,闲适的模样,似乎根本不是在谈论和亲这样严肃之事。 温远一愣,他哪能没听过,只不过心中抱着侥幸,好歹一国太子,名声在外,为人,也总不该真如此,如今汀墨修城如此说,心中不免担心。 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对管家使了一个眼神,主仆两人跪了下去,“王爷,老臣就这么一个女儿,实在……实在不忍……”语带哭腔,极尽悲伤之态。 墨修城淡淡一笑,起身将温远扶起,拨动着手上的玉扳指,一双丹凤眼中尽是算计,他从来不做没有利益可图之事,更何况,是背上大逆不道罪名的,“本王有一个办法,却不知,将军肯不肯?” “只要能救柔儿,老臣就算舍了这条名又如何?”温远似一个溺水之人,看见了远处杨帆的船一般,不过他忘记了,有的时候,很多东西,比性命更加重要。 墨修城唇角往上,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既如此,本王日后需要将军,还请将军莫要推辞。”温远手中有掌管着重兵,若能为之所用,自是事半功倍。 温远思量,老眼瞬间清明,他一介武夫,王爷看重的,不过尔尔,罢了,只要能救自己女儿,敛神,“王爷,小女心中一直爱慕王爷,若能……” 话说了一半,在场的人心中都清楚,口头的承若,终有一天会发生变数,实在的利益关系,或者可以说,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才能让彼此都放心。 墨修城丹凤眼中漾出光芒,如今没能得到林府支持,先将温远笼络过来,是唯一的办法,一口将剩下的茶饮尽,意味深长道:“将军府上的茶味道不错。”说罢,扬袖离去。 “老爷,王爷这是何意?”管家有些不敢确定。 温远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与虎谋皮,稍有不慎,性命就不保了,“无利不赶早,他答应了,日后温府恐怕没有安宁之日了。” 清芷院中,素月从梨树下匆匆进了闺房,脸色微红,带了几分兴奋,“小姐真是料事如神,果然,温小姐在府中大闹。” 林锦茵没有多少神色,预料中的事,继续问道:“可还有什么发现?” “安平王去了一趟温府,半个时辰后出府。” “看的可真?”林锦茵直起身姿,目光变的深邃。 素月点点头,“错不了小姐,派去的那人反复确认了好几遍。” 墨修城,如今从林府捞不到好处,这么快,便寻找下一个目标了么,看来,接下来的几天,云都将有好戏看了。 “小姐高兴什么?”素月疑惑,眼看着苍傲国的人快来了,皇帝今日下令,让太子前去接人,人一来,和亲一事就板上钉钉了,小姐却一点都不愁。 “该来的总会来,素月,去将兵书拿过来。”林锦茵淡淡到,她倒不是不急,只是没有由头,总得静静等着,她相信,温益柔定然不会让她失望的。 清芷院的黄昏,阳光影影绰绰的洒下来,多了一丝迷蒙,少了一份清亮,总让人有人不真实。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太子入狱 第六十五章 太子入狱 林锦茵用过晚膳,一直靠在软塌上看兵书,直到听见匆忙的脚步声传进,才舍得抬起头,恍然间看见来人,忙将手中的书塞到软垫子下,拜了下去,“公公!” “唉!”夏公公手中一道明晃晃的圣旨,脸色却有些难看,“也是可怜你这丫头了,皇上为你赐了好几次婚,都没成,说起来,苍傲国太子也是命不好,眼看着就到了云都,哪曾想人被杀了。”说罢摇摇头,一副惋惜的样子。 “那么我家小姐是不是就不用和亲了?”胭脂眼重迸出火花,比起稳重,她活泼的性子少了素月几分。 素月扯了扯她袖子,胭脂这才像发现什么一般,吐了吐舌头,退到一边。 林锦茵淡淡一笑,“公公莫怪罪,这丫头说话一直都是这么直来直去的。” “哪里哪里,老奴还要去通知温家,小姐好生歇着。”公公一脸和善。 “公公慢走!”林锦茵柔声道,待见人的身影消失,才陷入深思中,苍傲国太子被杀,绝不是偶然。 墨修城? 为了得到温远的帮助,同好温府,从而杀了苍傲国来的和亲太子,保全温益柔,是这样的吗? 皇宫中,皇帝正大发雷霆,墨修城从宫外而来,见跪在地上的太子,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很快消失,“父皇!” 皇帝转过身,目光中尽是蕴怒,似山雨欲来之前的天色一般,阴沉的吓人,“你来了!” “父皇,儿臣过去只之际,苍傲国太子已经死亡,儿臣真的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墨祁轩辩解,他实在冤枉,瘫上这档子事,好好的,谁知道那太子就死了,偏偏早不死,晚不死,在他过去之际似,如今虽没有证据,倒是他的嫌疑,洗脱不了。 皇帝显然怒极了,一掌拍下去,桌子瞬间缺了一个角,脸上乌云密布,冷冷道:“休得狡辩,当初朕给过你机会,你不好生珍惜,如今做出这等事……” “父皇,儿臣在您心中就是这样一个人?”墨祁轩震惊,他若真心想娶林家那丫鬟,又怎么会错过机会,又怎么会在不珍惜后对人下黑手,如此不光彩的行为,岂是他能做出来的。 皇帝正在气头上,眼看着墨祁轩顶撞于他,火气更甚,“放肆!” “皇上,已经查清楚了。”温远适时赶到,看了墨修城一眼,径直跪了下去,“在旁边林子中,发现疑似暗卫的痕迹。” “你听听!”皇帝气的不轻,一口气上不来,苍傲国太子一死,苍傲国是势必寻麻烦,东璃虽然国盛,却也不想因着这样一件事起兵。 “父皇,有暗卫的不只太子府!” 温远瞥了太子一眼,双手将令牌献上,皇帝接过去,目光一冷,狠狠将令牌砸在墨祁轩身上,“你还不承认?” “父皇,太子定不是故意为之。” “什么叫不是故意为之,墨修城,你将话说清楚!”明摆着落井下石。 “反了,反了,来人,将太子压入天牢,废太子之位。”皇帝胡子微微抖,若死的是个普通人还好,偏偏是苍傲国太子。 “皇上息怒!” “父皇不可!” 两人力谏,心中却各怀心思,命令一下,不过半个时辰,云都上下都传遍了,太子一废,恐再无翻身之地,如今剩下的几个皇子中,无论是才学,还是资质,都属安平王,几乎人人都在盛传,下一任太子,将落在安平王府。 而安平王似也有意彰显他的同情心,自太子入了天牢,隔三差五派人送东西进去,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消息传进清芷院,倒让她吃惊一把,原本她的计划,将温益容拖下水,温益柔笃定不会甘心,她也可以趁机脱身,免除去苍傲之苦,却完全没想到,出了太子这么一档子事。 前后事情一联系,苍傲国太子一死,一来,温益容便可不用和亲,墨修城自然有了机会,如今一箭双雕,不是他暗中操作,还有几个人有这样的心思。 不过却实在冤枉了墨祁轩,莫名其妙背了黑锅,打入天牢不说,太子之位只怕也保不住了,忽的,生出一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之感,却又很快消失,上次白马寺救他一命,两两相低,如今,也算两清了,皇宫多是非,他若不能靠自己的力量出来,恐怕侥幸存活,也不能长久。 “小姐,温家小姐送来了帖子,说要邀请小姐一同游湖。”素月将一方精致的帖子呈上来,林锦茵打开一看,果然是她的风格,一个帖子,却也奢侈的过分。 来到约定的地点,温益柔早就等候,一声红色的大氅,倒和林锦茵身上的鹤氅形成强烈的对比,一红一白,一夏一冬。 “温小姐人逢喜事,人也格外生动了些!”林锦茵似笑非笑。 温益柔最见不得她这般模样,睨了她一眼,很快将目光移开,冷冷道:“你别假惺惺的让人恶心,林锦茵,你就是个克星,专门克人的,如今,不仅仅太子被你克丢了太子之位,还进了天牢,就连苍傲国太子也死了。” 林锦茵蹙了蹙眉头,她实在不喜欢别人这般说自己,虽没什么损失,可听在耳中就是格外不舒服,眯着眼,眸子中漾出冰冷之色,“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克星,总有一天,你会克死你身边所有的人,包括你爹娘。”索性早就撕破了脸皮,如今也不用和她客气那么多。 林锦茵一怔,前世的记忆纷踏而来,伴随着温益柔口口声声说她会克死爹娘的话,血液深处的恨意弥漫,双眼充血,似一头发怒的豹子。 温益柔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压下心中的慌乱,“你看什么看?” 话音一落,突然感觉一道身影朝着自己冲过来,肩上一阵疼痛,整个身子朝后倒,“咚” 的一声,四脚朝天,翻锦荷花池中。 两人带的丫鬟皆侯在外面,哪里看的见里面发生的情况,这池子可不比御花园中的池子,却是有一人深。 “救……我……我……不会水。”断断续续的声音传过来,林锦茵只是冷漠的看着,仿佛等待索命的无常一般,纹丝不动。 正文 第六十六章 惊恐裸奔 第六十六章 惊恐裸奔 温益柔此时才真的觉得怕了,林锦茵这贱人,竟真的想要将她杀了,努力抓住岸边垂下来的一颗杂草,一点一点移动着身子,“来……人……” 救她的人没到,却看见林锦茵蹲在岸边,手中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格外明亮,温益柔惊恐的瞪大了眼,她要杀她。 林锦茵勾唇一笑,脸上漾出死意,靠近杂草,正欲割下之际,却听见身后的声音。 “小姐!” 利落将刀子收进袖子中,该为抓住温益柔的手,顷刻之间,换了一副容颜,惊恐道:“来人,救命啊!” 听心过来之际,看见温益柔落水,吓的脸色一白,“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快上来。” 待费劲力气,将人拉上来,温益容一副惊恐的模样,方才,林锦茵那贱人竟想杀了她。 “你家小姐这副样子,如何回去,你去寻几件衣裳过来。”林锦茵淡淡吩咐。 温益柔一惊,想起方才的惊恐,后背似爬上一条小蛇,紧紧抓住听心的胳膊,咽了咽口水,“你不能走。” “小姐你怎么了?”听心见自家小姐有些不对劲,心中不免着急。 “传言池中有冤死的鬼怪,若人不小心落湖,被鬼怪看上,便会想要将这人命索去,好换一个轮回,如今你家小姐的模样,我看着倒想撞了邪,你若不赶紧去,晚了,你家小姐得了失心疯,或者出什么事,你可承担的起?”林锦茵蛊惑,世人对于这等怪力乱神的现象总是忌讳,她重生一世,自是不怕。 听心一听,难怪小姐神色有些异常,想必就是这个原因了,忙将温益柔紧紧抓着她的手剥开,急切道:“小姐您等着,奴婢这就去寻衣裳带你回去。” “你回来!”温益柔气的跺脚,忽的反应过来,连忙离开池子边,警惕的看着林锦茵,怒声道:“你休要胡言乱语,你当我不知道,那些不过是你的杜撰之词,你想杀我!” “温益柔,你真是被水鬼缠上了吧,胡言乱语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做。”林锦茵冷笑,她活了两世的人,难道还斗不过一个白痴的人。 温益柔擦了擦眼前的水,心中直发冷,“是你,将我推进去,又想杀我,林锦茵,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温小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什么都挺不懂,我推你,我一直站在这里,未曾动一下,莫非,你遇见水鬼了不成?”说罢惊恐的看了看四周,忽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温益柔,双眼中尽是惊恐。 温益柔本就有些迷糊,如今看她的模样,却跟真的一般,心中信了几分,关于水鬼的是传闻,她也是听过的,心中的恐怖一点点上升,却又不敢往后看。 林锦茵暗笑,就这般智商,也想和她斗在,真是可笑极了,指着她身后,惊恐道:“你是何人,快些放开温小姐。” “啊……”温益柔大叫一声,似乎真的有人从后背抓住自己一般,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带着哭腔,“你快让她离开。” 林锦茵一笑,环住手臂,眼中尽中绝然之色,“她说,她没有衣裳,她很冷。” “我给,我都给!”温益柔害怕极了,哪里还顾的上分辨真假,更看不见林锦茵眸子里的狡黠。 很快,温益柔便将浑身上下的衣裳剥了个精光,浑身上下赤裸着,大好的春光一片片绽放。 林锦茵唇角的笑更深,今日,她是杀不成了,不过,却也不糊那么容易放过他,墨祁轩,我可是连你的一起讨回来了,若你真的不幸死在天牢,也怪不得我! 慢慢凑过去,长发翩然,小小的贝齿半开,衬着朱红色的唇,格外明媚,“她说,她不喜欢你在这,要你滚!” “我走,我走,我马上就走!”温益柔哪里还顾的上礼义廉耻,起身,一丝不挂的跑了出去。 “小姐……”听心寻了干净的衣裳回来,入目的就是自家小姐裸奔的模样,一双眼珠子惊的几乎落在地上,“小……小姐,你怎么的没穿衣裳?” 恍然间反应过来,一把抓着温益柔,便要将衣裳往她身上套,哪知温益柔根本不听,反将她一巴掌打开,朝前方跑了过去。 “你家小姐中邪了,还不赶快去追。”林锦茵提醒。 听心点点头,对林锦茵的话深信不疑,若不是中邪,怎么可能会做出裸奔之事来,慌忙跟着跑了过去。 “小姐,温小姐……”素月心中暗暗佩服,按照小姐的吩咐,她一直候着,什么都不管,不问,不说,虽说小姐的手段有些狠毒,不过比起以往,小姐总算学会保护自己看了。 “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林锦茵面上漾出一抹嘲讽。 素月连忙摇头,解释道:“小姐适为了自保,就像当初,奴婢和胭脂什么都没做,二夫人身边的夏婆子却看我们不顺眼,若不是小姐,恐怕我们早就死了。”有的时候,狠毒,只是为了活着而已。 林锦茵深有感触,拍了怕素月手臂,“走吧,今天的戏,应该会很精彩。” 两人朝着主街过去,街道上早就已经聚集了一群人。 “你看这人是不是失心疯啊?” “是啊,光天化日之,怎的连件衣裳都不穿?” “你看,这女的身材可真不错。” “是啊,啧啧,可惜了,是个疯子。” “疯子又如何,这样才好。” “你们……你们走开……”听心将衣裳披在温益柔身上,却被她扔掉,如此几次,她只能用自己的身子护着自家小姐,眼看着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羞死人了,怎么会有这种女的?” 周围男男女女,男的竞相谈论她的身材,有些胆子大的女子还会看上两眼,有些胆子小的,早就红了脸,却又不愿意错过这么精彩的场面。 云都城中有女子当街裸走,可是从未有过的奇事,一传十,十传白,温益柔周围,已被围的水泄不通。 正文 第六十七章 人是你杀的吧 第六十七章 人是你杀的吧 林锦茵在人群中冷眼看着,心中的快感一阵强过一阵,待时间差不多了,剥开人群,便要去扶她,“温小姐,快跟我们回去。” “林小姐,我们小姐受了惊吓,如今神志不清,怎么也不肯穿衣裳。”听心可怜巴巴,不过出来这么一会,便发生了这样的事,回去老爷一定打断她的腿。 林锦茵看着温益柔的模样,也是,这么精彩的时刻,正主却神志不清,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行呢,好东西,要一起分享,贴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什么,忽的,温益柔瞳孔放大。 方才,她听到了什么,她似乎听见,没有水鬼,一切都是假的,脑子从混沌中清明,林锦茵你个贱人,竟敢骗我。 怒声,起身便要一巴掌打下去,却感觉到旁边人异样的目光,手僵在半空中,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忽的,感觉身上一阵清凉,低头一看,脸色绯红,似熟透了的虾一般,从外红到里,羞的连心都是红的。 尖叫一声,连忙捂住下身,却又觉得不对,捂住上身,却又不够,最后索性蹲下身子,捂住脸,大叫起来。 “我们都看光了,现在才知道害羞。”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爆出这么一句,听心反应过来,也管不得林小姐到底和小姐说了什么,总之小姐正常了,忙将衣裳裹在她身上,“小姐,我们快走。” 温益容点点头,艰难起身,在人群指指点点中一路回了府,今日,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林锦茵欲杀自己在前,设计蒙骗自己裸奔在后,无论哪一桩,都很不得让她将她撕碎。 “去,找几个人,将那个小贱人卖到妓院。”温益柔气的差点将压咬碎,一想到今天她的身子被云都那么多下贱的人看见,就恨不得一个个将他们眼珠子抠出来。 听心一愣,愣愣的站着,她这般模样,更让温益柔上火,一巴掌,狠狠甩下去,那丫头嘴角浸出了血迹,却也不敢吭声。 “林锦茵,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温益柔眸子喷火,忽的想到一个人,她一个人的力量不能对付,那么,就在加一个人,匆匆收拾了一番,朝着安平王府过去。 偌大的永安殿中,林汀兰百无聊赖,忽的见到温益柔,眸光一亮,眼中掩饰不住的嘲讽,“你怎么来了?” “林汀兰,你以为你进了安庆王府,成了侧妃,就高枕无忧了?我可是听说,王爷从未进过你的寝殿。”冷笑两声,一个不洁的女人,还妄想攀上高枝,在她看来,不过是一只狼狈的山鸡。 “你也别得意,你以为王爷真的会娶你?”林汀兰不是不知道墨修城去了温府一事,可是如今她若在去闹,只会让他更加反感,适才,才会选择忍耐。 温益柔对听心招了招手,让她在外面等着,带人出去,才悠悠道:“你我都是真心爱慕王爷,立场,理应一致,我们联合起来,除掉林锦茵如何?” 等将林锦茵收拾完,再反过来收拾林汀兰,反正,这个女人早就没有价值了,王爷也不可能接受一个背叛他他的女人。 林汀兰目光微动,一双杏花眸子尽是算计,忽的,绽开一抹微笑,亲切的挽起温益柔的手,道:“如今,我便有一计,你听听看如何?”说罢贴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温益柔一愣,果然越是亲姐妹,越容不得对方,一扬衣袖,点头应了下来。 挽霞因着和亲一事泡汤,心中始终怀疑,好生生的,苍傲国太子怎的就被杀了,而且还是被太子杀的,心中存了几分不信,该不会是谁人暗中帮了林锦茵那个贱人吧。 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她也要除掉,手中的鞭子一下一下朝着池子中挥去,扬起白色的水花,阳光下,波光粼粼,甚是好看。 忽的,水花中似出现林锦茵那张妖魅的脸,心情差到了极点,狠狠一鞭子挥了下去,“紫烟!” “郡主!” “去查一下,苍傲国太子入云都那日有哪些人不在云都。”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暗中帮助那个小贱人。 紫烟一愣,看挽霞脸色不似开玩笑,忙规劝道:“郡主,王爷明确吩咐过,让郡主不能参与东璃政事!” 挽霞将手中的鞭子一扬,厉声道:“本郡主对东璃政事不敢兴趣。” “郡主若想知道什么,大可以去问摄政王,何必去趟这淌浑水呢?”紫烟心中时刻记得王爷的话,不能露出一点不臣之心。 挽霞目光一冷,若不是景哥哥被那个狐狸精迷惑,她才不去费这个力,“还不快去。” 紫烟拗不过,只好调集了人去查,不过一个时辰,消息便传了回来,苍傲国太子失踪那日,太子和安庆王不在京中,太子那性子,她了解的很,让他逗鸟画画还行,若说杀人,恐会觉得煞风景,莫不是安庆王? 忽的想到回云都,京中的传闻,林家两位小姐和安庆王的关系,莫不是因着这个。 抽出手中的鞭子,管他是不是,一问那个狐狸精便知,风风火火的进了林府,闯进了清芷院,高声道:“林锦茵,你给我出来。”话音一落,手中的鞭子早已经瞄准一个要跑的家丁,手中用力,将人卷过来,似墩子一般踩着,持鞭的一只手搭在高踩的脚上,一副高高在上额模样。 “郡主大大驾光临,莫不是来欺负我这院中人的?”林锦茵揶揄,实在看不惯她趾高气扬的模样。 若说这位郡主,不过是因着其父早点间同皇帝打了几场仗。立了宫,封了王,听说为人处世低调的很,却不知,如何教导出这般飞扬跋扈的女儿。 挽霞扬起一张精致的脸,一脚将家丁踹开,甩着手中的鞭子,似在暗示什么,靠近林锦茵,高傲道:“苍傲国太子是你让人杀的吧?” 林锦茵一愣,随机笑了,玉唇半开,殷红的唇,白皙的面,格外和谐,“郡主未免太抬举我了。” 正文 第六十八章 替林锦茵教训了安平王 第六十八章 替林锦茵教训了安平王 话虽这般说,心中却有了想法,这郡主,莫不是知道了什么,才会怀疑到她身上,嫣然一笑,自嘲道:“郡主看我柔弱的模样,敢杀人吗?” “本郡主又没说是你杀的,或许,你请了谁帮你杀的!”这只狐狸精,现在都这般淡定,看来这事八成和她跑不了关系,或许选幸运的话,她还可以查出凶手,让皇上记她一功,让景哥哥记她一功。 “哦?”林锦茵挑眉,故作疑惑,“郡主以为,我让谁杀的?” “还不就是……”话说一半,猛然停住,这女人该不会在套她的话好传信给墨修城吧,狡黠一笑,双手背在身后,一下一下的晃着,“本郡主怀疑你何尝傲国太子遇害有关,走,随我见皇上去。”说着便要将人拉出去。 林锦茵皱了皱眉,将她手推开,冷声道:“郡主这可是诬陷。” “诬陷,狐狸精,本郡主查的一清二楚,苍傲国太子出事那日,只有太子和安庆王离开云都,太子没理由帮你杀人,安庆王可是你的旧情人,又是妹夫,你们两人早就串通好了对不对?”索性这女人也跑不了了,待将她除了,看她如何还能勾引景哥哥。 林锦茵心思一动,果然是他,墨修城,你怎么也没想道到,会是挽霞郡主暗中查你吧,或许,墨祁选的冤屈可以让这个傻郡主帮忙洗干净。 深深浅浅的眸子中尽是算计,好整以暇的看着挽霞,挑衅道:“好啊,你若有能力,大可去皇上面上告发,若没有能力,便滚出我的清芷院,你虽是郡主,却也没有私自拿人的权力。” “你……等着。”挽霞咬牙,她就不信,她调查的这些还不足够将林锦茵除掉的,查出了安庆王,这个狐狸精的末日还会远吗? 林锦茵看着挽霞消失在院子里,才俯身在素月耳边说了什么,墨修城,若你在挽霞赶到之际匆匆进宫,未得皇上传召,皇上会不会以为,你在他身边安排了人。 即便不能治罪,恐怕皇上对于她的信任也会降了许多。 挽霞进宫,将自己所调查的,所猜测的都说了一通,果然,刚说完没多久,墨修城匆匆赶来,待看见皇帝蒙了一层迷雾的眸子,恍然反应过来中了圈套。 连忙跪了下去,“父皇?” “你倒是来的快!”皇帝颇为不满,本来对于挽霞的话半信半疑,如今看见墨修城出现,剩下的疑早就抛到后脑勺了,若不是心虚,怎会这般巧。 “皇上,轩儿从小在皇上身边长大,他性子如何,皇上应该了解,此番定是被人陷害,若非如此,又怎会做出那般愚蠢之事。”皇后伺机替自己儿子说话,她求了几天,没想到上天给她送来一个挽霞。 皇帝面色不善,冷声道:“你先起来,太子一事,朕自会查清楚。”话音一顿,转而看向墨修城,语气似从冰天雪地中传过来一般,冻的人生疼,“城儿,苍傲国太子被杀那日,你在哪儿?” “儿臣自然在王府中。墨修城回答,他和挽霞一向没有交集,怎的今日,却是她来揭发自己,难道是……皇叔? 皇帝撑在龙椅边缘上,对他的话却不信,起身,一双眸子几乎贴在他身上,“有何为证?” “儿臣府中众人,皆可以为儿臣证明。” “他们是你的人,自然为你说话,你说,你是不是受了林锦茵迷惑,不想她嫁给苍傲国太子,才会帮她杀人?”挽霞恨不得下一刻他就承认,好治林锦茵的罪。 墨修城神色怪异的看了她一眼,眼中有隐忍的杀意,却还是忍住,没有任何表情,“郡主这话从何说起,云都人人都知道,本王同林大小姐八字不合,大婚之日,她讨了圣旨,拒不嫁进王府……” “什么,她竟将你休了?”挽霞咂舌,没想到这安平王这般脓包,竟能被一个女儿休了,那该是怎样的奇耻大辱,恍然间觉得有些不对劲,既然这样,安庆王就不可能帮助林锦茵,林锦茵既能当众休了他,心中定不会喜欢他,那么如今她告发了安庆王,岂不是正中她的下怀? 她这是替林锦茵教训了安平王? 不对不对,她闯祸了,如此一来,安庆王必然记恨她,由此记恨爹,那么…… “皇上……我……我……” “郡主莫怕,有皇上在,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皇后敏锐的察觉出挽霞的不对劲,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出岔子。 挽霞尴尬的笑了笑,心中却将林锦茵骂个半死,该死的狐狸精,竟敢变着花样算计她,“皇上……其实我也没有查的很清楚……” “郡主当皇宫是玩闹的地方吗?”皇后厉声道,对于挽霞的态度很不满意,也顾不得她是为了什么转变态度。 皇帝眼中亦有不满,睨了一眼一直站在旁边的夏公公,使了个眼神,夏公公会意,当下便退了下去。 墨修城看着夏公公的背影,心中有一瞬间的不安,“父皇,太子是儿臣皇弟,儿臣又怎么会忍心加害他?” 皇帝没说话,目光中明显不信,对于这个儿子,他越优秀,他心中便越忌惮。 挽霞心中亦是后悔的要死,待夏公公回来,却将太子待了过来。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天牢几天,墨祁轩身影有些消瘦,昔日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凹陷下去,看的皇后一阵心疼。 皇帝刻意不去看自己儿子的模样,眼睛别向外处,语气淡淡,“你将那日之事好生说来。” “父皇,儿臣那日赶到之际,人已经死了,父皇若不信,大可以去查查东宫中进去暗卫,儿臣绝对没有要东苍傲国太子之心。”这事他实在冤枉的紧。 “城儿,你觉得太子之言,属实与否?”皇帝一双锋利的眸子落在墨修城身上,表面问话,实则探虚实。 墨修城一双丹凤眼中漾出不满之色,太子一出现,父皇的态度明显偏向他,温自己,不过是想找一个理由让太子下罢了,“父皇,太子恭顺良谨,断不是会做出这等事之人。”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勾引王爷的人都得死 第六十九章 勾引王爷的人都得死 皇帝颇有同感的点点头,“既然如此,这个案子便交给太子去查,太子,你如今为戴罪之身,形事需谨慎,如有困难,让城儿助你你,你们兄弟,务必将这个案子查的水落石出。” 如今苍傲国那边总算有了个交代,即便太子真的杀了又如何,死一个外邦太子,根本没什么,只要不引起战争,其他的,根本不在话下。 墨修宸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虽说父皇没治他的罪,不过借着他的手将太子从天牢中放出来一事让他很不爽。 龙生九子,即便做不到一碗水端平,也不必偏心的这般厉害。 墨修城回到王府,几乎气的将书房中新添置的东西砸了,紧紧捏着磨方,直到手中传来疼痛才将东西放下。 “王爷,该用晚膳了。”一个身穿绿色衣裙的丫鬟提着一个食盒进来,眉眼生的极为清秀,一双白皙如玉一般的手脆生生的显眼,墨修城眸子深了深,声音有些沙哑,“会不会跳舞?” 他实在郁闷的紧,若不找点乐子排遣一下,心中窝着的一股火如何发泄的出来。 丫鬟一愣,手中的盘子有些不稳,抬眼看了一眼,急忙跪了下去,“会!”大抵能够选进王府的,哪一个不是精通六艺,只不过分工不同。 “给本王跳一段,跳的好,本王重重有赏!”墨修城端坐在太师椅上,狭长的眸子半眯着。 丫鬟应下,哪敢问王爷为何不唤舞姬,不过王爷长的可这好看,将木盘放在一边。脸色微红,跳了起来。 舞姿柔弱,身材纤细,含羞半露的模样倒和那些舞姬不同,墨修城心情好了许多,目不转睛的盯着。 “王……”林汀兰一进来,看见的便是如此模样,心中瞬间升腾起一从火,这些日子,好不容易她可以自由在府中,本想借着机会好好表现一番,不曾想,一进来便看见这个贱丫头勾引王爷的模样。 贱人,敢勾引她的人,简直活腻了。 墨修城好兴致因着她的到来完全被打断,眸光一暗,挥了挥手,让人下去,不耐烦道:“你来做什么?” 林听兰心中划过一抹惆怅,她本该享受着王妃的生活,却被林锦茵一手破坏,心中恨的牙痒痒,面上却一副懂事的模样,“王爷,爹不在府中,娘的寿宴无人操办,兰儿想回府小住些日子,一来可以帮帮娘,二来尽尽孝道。” 实际上,她是嫌在王府被约束,动手不方便,在林府,好整死那个贱人。 墨修城本就不在意她在哪里,只是不要成日在他面前晃便可,“本王诸事缠身,这次二夫人寿宴就不去了,你去挑些礼物,算是本王的一点心意。”林府那边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万一哪天指不定就用上了。 “谢王爷。”林汀兰眼中闪过一抹惆怅,她多想让王爷陪她风风光光的回去。 离开书房之际,目光瞥在院子一处,冷冷对身边的秋菊道:“去将方才那个贱丫头带过来。” 敢明目张胆的勾引王爷,简直不要脸。 她回府有些日子,怎么能让这些狐媚子勾搭上王爷,一个低贱的丫鬟,也妄图想要爬上主子的床,真是可笑。 “侧……侧妃娘娘!”丫鬟吓的瑟瑟发抖,连着说话的声音都不自主的发颤。 林汀兰眸子一暗,将她下巴挑起,冷冷道:“你叫我什么?” 丫鬟一惊,眼中尽是惊恐,几乎哭出来,断断续续道:“王妃!” “既知道本宫是谁,便安分守己,莫要做一些自己不该拥有之事。”林汀兰叮嘱,一双眸子却审视着丫鬟的脸,她以前怎的没发现,这丫鬟长的又几分姿色,难怪竟想迷惑王爷。 “娘娘,是王爷让奴婢跳舞的,奴婢一心服侍,不敢生出什么非分之想。”丫鬟察觉出林汀兰的嫉妒,连忙解释。 林汀兰可不管她有何心思,哪一个奴婢不想上位,伸出手,睨了秋菊一眼,“拿来。” 秋菊会意,将一把锋利的刀递过去,刀身凌厉,泛着冰冷的光芒,倒影丫鬟惊恐的脸色,异常清晰。 “娘娘,娘娘饶命,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了。” “不敢?”林汀兰冷冷道,她可不信这些临时之言,更何况,墨修城如今厌恶她,万一她不在,他真的宠幸于她,再让她怀个一男半女的,可不是就骑在自己头上了,目光一冷,手中用力,狠狠朝着丫鬟的脸划去。 “娘娘,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娘娘饶顾奴婢。”丫鬟一下一下的磕着头,底下浸出一摊血。 林汀兰如石头一般坚硬的心却没有丝毫动摇,勾引王爷的人,都得死。 一声惨叫惊起了院子里的乌鸦,落叶飘了飘,归于沉寂。 待将丫鬟的脸划的面目全非,林汀兰才满意的起身,“走,回府。” 秋菊点点头,咽了咽口水,连忙跟着去了。 虽说林渊夫妇不在府中,不过周芳蔼的生辰宴办的同往常一般,该来的,该请的一个没落下,就连李涵涵娘家亲戚也来了。 府中花影绰约,人影攒动,好不热闹。 “小姐,表小姐来了,您可要过去看看?”素月询问,夫人离家许久,小姐见到她们,应该会觉得比较亲切吧。 林锦茵神色淡漠,兴趣缺缺,倒不是她不想去,只不过她想见的人没来,倒来了些无关紧要的,几个年轻女孩子聚在一起的话题无非就是那些,她实在不想过去。 “小姐若是想念外祖夫人,改日得了空,奴婢陪小姐回去一趟。”素月替她挽了一个发髻,今日周芳蔼寿宴,即便不情愿,身为林府大小姐,总归是要露个面的。 “外祖母如今日子过的清闲,待以后再去看吧。”林锦茵起身,将架子上一件水蓝色的衣裳披上,并不是她不愿意去,她害怕自己一去,扰了外祖母清闲,那些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人会下手。 来到宴会上,只见周芳蔼和林汀兰两人端坐在主位上,那模样,俨然两人是林府的主人,而她却什么都不是。 正文 第七十章 表姐李念云 第七十章 表姐李念云 “二娘。”林锦茵上前,淡淡唤了一声,随后落在林汀兰坐着的位置上,那个位置,该是她的,如今喧宾夺主,她倒笑的猖狂,盈盈一笑,“兰儿,你坐错位置了。” “姐姐这话可错了,如今我是王爷侧妃,自是要坐主位的。”说罢,林汀兰杏花眸子中漾出一抹得意。 “你是客,我是主,林府主客有别,难道安庆王府没有规矩不成,还是妹妹在府中,根本没有遵循规矩?”林锦茵揶揄,她这话一语双关,一来,暗讽林汀兰没有教养,二来,暗指她不受宠的事实。 林汀兰最听不得别人将她不受宠一事拿出来说,更何况是林锦茵,脸涨成了猪肝色,怒声斥责道:“这里也是我家,凭什么我是客。” 林锦茵淡淡一笑,洁白的贝齿上下一碰,目光中尽是狡黠,“二娘,兰儿何时离了王府,难道,是王爷……” 自古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即便在亲,终究也只能算的上曾经的家,林锦茵如此一言,引得众人猜测纷纷,皆在揣测,林汀兰是不是被安庆王休了。 周芳蔼脸色难看的紧,如今那贱人占着礼,少不得对林汀兰使了个眼神,她的事闹的满城风雨,若在被翻出来,难堪的只会是她们母女。 起身,一声描金绣着大朵牡丹的深色衣袍反射着潋滟光彩,亲切道:“是我这个当娘的疏忽了,女儿回来,总想着说些体己话,一时间忘记,兰儿,快将位置让出来。” 林汀兰颇不满意,她算什么东西,连给自己提鞋都不配,甚不情愿的起身,一张脸扭曲着。 “不用了,一个位置而已。”林锦茵似笑非笑。 话音一落,几乎将周芳蔼母女气个半死,小眼瞪老眼,一个位置而已,那她方才咄咄逼人在这里是拿她们取乐子么? 一口气上不来,若不是周芳蔼身体好,一场寿宴估计要变成丧宴了,哼了许久的气,不去理会林锦茵,转而去招呼其他客人。 “小姐方才让他们那般下不了台,待会行事可得小心。”素月在一旁提醒,活该,谁让她们总仗着老爷夫人不在就欺负大小姐的,若不是大小姐出头,恐怕客人都以为这个家是她们两人的。 “茵儿。”李念云一身绯红色连衣裙,衬的整个人楚楚动人。 “表小姐。”素月行了个礼,恭敬的退到一边。 林锦茵淡淡一笑,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何时来的,都不过来看看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那边的呢。” 李念云面色有些不自然,低头浅浅笑,“表姐怎会忘记,只不果今日是二夫人寿宴,总要先送些礼过去,对了,祖母让我给你带了些东西,我已经让人搬到你院子去了。” “祖母身体可好?”两人坐了下去,就着点心谈着话,宴会上总少不了戏班子,咿咿呀呀的唱了许久,林锦茵也没听进去,不过寻了一把小剪子,在旁边修剪着花枝,偶尔抬眼看看。 李念云珉了珉唇,有些话到嘴边,却有说不出,欲言又止的焦躁,让她额上起了细细的汗水。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么?”林锦茵状若无意,余光却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薄薄的一层汗,似美人出浴微熏的模样,惹人疼的很。 李念云犹豫再三,才将噙在嘴边的话说出来,“茵儿,祖母想让我同你们住一段日子。” 林锦茵一愣,祖母向来最爱她,都是让她陪伴左右,怎的突然让来云都,而且挑娘不在之际,这不像她的办事风格。 心中虽然有疑惑,却也没说出来,手中一枝芙蓉落在掌心,鲜艳的模样,忍不住让她多看了两眼,“表姐若愿意,我还求之不得呢,素月。” “小姐。” “将清芷院侧房收拾出来,让表小姐先将就一晚上。” “不用了。”李念云眼中的不自然之色更深,目光忽闪忽闪,给人几分不真实之感,咬唇,不知是灯光的原因,还是本身的原因,她的脸色,竟有些殷红,“我有住的地方。” 也是,李府在云都的亲戚,也不仅仅是林府,旁枝也不少。 “我住引嫣院。” 林锦茵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的看着她,却见她低了头,似带了几分羞赧,几分愧疚,楚楚动人的模样,却似被强迫了一般。 “你……” “小姐,不好了,二小姐方献礼,说丢了一颗夜明珠,指名是我们清芷院干的。”胭脂急忙忙过来。 林锦茵起身,她背后的李念云脸上愧意更深。 “兰儿,听说你东西掉了?”林锦茵开嗓,她行的正,做的直,自然不怕。 林汀兰从身后将盒子抱过来,白色软毛铺成的盒子里空空如也,“姐姐,我怀疑你院里的人偷拿了我给娘的夜明珠。” “话不可乱说,若你有证据,大可以拿出来。”林锦茵厉声道,好端端的,夜明珠怎会不见,分明是演了一场栽赃的戏码。 林汀兰抱着盒子,忽的,往胭脂手中一放,指趾高气扬,“就是她,方才秋菊可是亲眼见到她带了东西回去。” 胭脂摆摆手,急忙道:“不,不是的,那是表小姐带来给小姐的礼物。” 林锦茵转身,对上李念云的眸子,对方却很快移开,似被看穿心事一般,忽的想到方才她的反常,心中一阵冰冷,再没什么比以为值得信任的人背叛更加让人难受的事了。 表姐,是你吗? “胭脂在我身边多年,人品如何,我最清楚不过,不可能是她。”林锦茵淡然,面色无半点表情。 “是不是一搜便知,现在这么多人在场,你敢不敢带我们去院子里看看?”李汀兰步步紧逼,她毁了自己一切,若不让她也尝尝被众人唾骂鄙视的滋味,如何甘心。 林锦茵睨了她一眼,却不理她,反而径直走到李念云身边,女子依旧不敢看着她。 一股无名之火从心中喷出来,因着娘的缘故,她觉得她们很亲切,方才收拾房间给她,亦是将她当成了亲人,若她不在意,怎可能让人住进她的清芷院,朱唇掀开,冷冷道:“你今日,是要去清芷院还是引嫣院?”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夜明珠失窃 第七十一章 夜明珠失窃 人都有犯错之际,她可以容忍一次,也可以给她机会。 李念云抬头,又迅速别开目光,手中的帕子上几道褶皱,“我答应了二夫人,去引嫣院住。”声音之轻,如从天边传来。 很好,她倒不知,是何缘故,让李念云弃了她这个表妹,转而投向同她没有半点关系的周芳蔼母女,漠然转身,侧头,冷冷道:“这是你自己选择的。” 是以,到时候发生了什么,她都不会手下留情。 要么是敌人,要么是朋友,要么置身事外,她既选择了一条路,就要承担的起,一扬袖子,衣角翩飞,朝着清芷院过去。 院子里摆整齐的摆了许多东西,却是李念云送进来的,林锦茵只是静静的看着林汀兰的人翻着东西,脸上始终如冰一般寒。 “小姐,奴婢真的没有拿夜明珠。”胭脂语带哭腔,小姐不说话的模样实在让她害怕,由此,会错了意。 “你若真是这样的人,我也不会留你到现在。”林锦茵冷冷道:“方才同你一道送东西进来的,还有何人?” “彩月。”胭脂想了一会如实道。 “说这么多作甚,秋菊,赶紧找找,看看有没有本宫的夜明珠。”林汀兰看了一眼李念云,目光中尽是狡黠。 秋菊得意的应了一声,翻东西的声音大了起来,似黑夜中老鼠悉悉索索之声。 忽的,秋菊怪叫一声,一道明媚的光线夺去了月亮的清辉,伴随着众人吃惊的声音,林汀兰得意的嘴巴都要翘道天上去了,一把将夜明珠抢过去,“林锦茵,人赃俱获,你还不承认?”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看她怎么办。 周芳蔼趁机添油加醋,一副严目的模样,“茵儿,身为林家大小姐,你怎可以怂恿丫鬟做出这种事?” 林锦茵冷笑,如今倒知道她是林府大小姐了,方才她们可是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中。 “我们小姐不会偷拿你的夜明珠。”素月护主,见不得别人诬赖林锦茵。 “不要脸的贱蹄子,拿了东西还想抵赖。”林汀兰上前,欲一巴掌扇过去,她气好久了,手落下,却没有落在素月脸上,反被林锦茵死死桎梏住,正欲开口责骂,却感觉身子一颤,整个人朝身后扑去,若不是有秋菊接着,恐怕她早就狼狈的摔在地上了。 不过她手中的夜明珠就没这么好运了,顺着她的动作滚落下去,忽的,在众人的错愕中,夜明珠从中间开裂成两截,瞬间失去光彩。 “你……” “二娘,东西在我这里就是我拿的不成?”林锦茵说完看着李念云,言外之意很明显,东西既是她送进来的,那么就有可能是她动的手脚。 李念云面色更加红了三分,犹豫了许久,最后站出来,柔柔的看了林锦茵一眼,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如何说起,珉唇,手中的帕子来来回回绞着,“是我让人送进来的,可是送进来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茵儿的院子,岂是我们能够随便待的。” 她这句话一听没什么,待细细品会发现包含的信息量大了,不能不让人怀疑。 林锦茵不过冷冷一笑,睨了李念云一眼,失望,失落,“此事有疑点,有人故意栽赃,彩月,你将东西送进来,多了颗夜明珠,你应该清楚吧?” 送进来的东西都会清点,她不信,彩月和胭脂这般马虎。 胭脂点点头,忙道:“是,小姐,就是她清点的,因着东西多,奴婢还想请点一番,彩月说她已经点过两遍,就不用点了。”如今想想,就是那个时候出的问题。 “彩月,你真的没发现什么?”林锦茵语气阴冷,似走廊上挂这的风铃,风吹过来,有风的冷,风铃声的脆。 彩月弱弱的看了一眼李念云,最后摇摇头,跪了下去,一口咬定她什么都不知道。 林锦茵早就算到了,既是栽赃,又怎么会那么容易承认,将目光移到李念云身上,一步步靠近,唇角珉出一抹笑容,“表姐,你可还记得,小的时候你来林府,娘是如何待你的。” 果然,又是一朵白莲花! 李念云一愣,似想到什么,脸色一阵红,一阵青。 林汀兰却似发现什么一般,连忙将李念云拉过去,厉声道:“你休要胡言乱语让人替你背黑锅!” 林锦茵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在李念云送进来的东西旁边看着什么。 周芳蔼心中那个得意,无凭无据,她根本没办法查出来,就让他慢慢折腾吧。 忽的,林锦茵转身,目光中带了几分精光,看着彩月,似笑非笑,“素月,去端一盆水来。” 林汀兰得意到了极点,若是一盆水能找到凶手,那还要官府干嘛,眼睛斜视,“林锦茵,你怎么折腾都洗刷不了你是小偷的事实,还是乖乖承认的好。” 她以为,自己还像之前那么笨,留下证据让她来查,装腔作势,吓唬谁呢。 待素月将水端过来,林锦茵却让胭脂和彩月站了过来。安静的打量着她们。 璀璨的眸子一片潋滟,几分真,几分假,迷迷蒙蒙,更多的是似是而非,“胭脂,这些日子你为我做点心弄坏了手,玫瑰乳油可有用着?” 胭脂一愣,她怎的不明白小姐在说什么,嘴巴张大,方想“啊”一声,却看见小姐背后素月朝她使眼神,恍然间明白了些什么,连忙点头,小姐哪能不知道呢,这般问定是有目的的,点点头,“一天三次,没有间断。” 林锦茵满意的点点头,转而看向彩月,将她手拿起,真是一双巧手,不过可惜了,忽的眸子一暗,冷声道:“你手中不过擦了点水粉吧?” “是。” 彩月自然不知道她是何意思,只能如实回答。 林锦茵点点头,将她手放下,目光清冷,转而看向众人,“各位该知道玫瑰乳油,此物不熔于水,若将手放进水中,水上定会飘起一层,有些小姐也作沐浴之时用,该很清楚吧?”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大凶之物 第七十二章 大凶之物 林汀兰心中有些不安,林锦茵又想整什么。 “方才,大家听的的清清楚楚,我这丫头没有动过,连清点都是彩月一手办的,自然不会接触,如今,夜明珠盒子就在这里,我且将它放进去,看有没有东西浮出来,如何?” “茵儿,光凭你一句话,也不能证明胭脂手上就有玫瑰乳油。”李念云脸色苍白,声音小,却足够让在场的人都听清楚。 林锦茵点点头,忽的珉唇一笑,似春风唤醒沉睡的梨树,绽放出万千多雪白姿态一般,衣袖渐飞,卷成欲飞的蝴蝶的模样,“胭脂,你可敢一试?若没有,跺一只手下来?” 胭脂脸色一白,眼中尽是恐惧,她手上根本没有…… “彩月,你呢?”彩月目光一惊,眼中的恐惧更甚,夜明珠就是她放的,若这样,到时候他就死定了。剁手,想想都觉得可怕。 脑海中出现了那样的场面,面色一变,直直跪了下去,带着哭腔,“大小姐饶命,是小姐让奴婢放的。” 话音一落,震惊的不仅仅只有林汀兰,该死的贱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就是一只手吗,怕什么? 李念云脸色惨白,身影微动,她能感受到旁人指指点点的目光。 “表姐难道不想解释一番?” “贱丫头,自己做的还来诬陷主子,你说说,到底是谁让你做的?”林汀兰气不过,一脚踹了过去。 那丫鬟反应过来,跪在地上,只一味的说是她自己做的,同李念云无关。 倒也是个衷心的丫鬟,不过跟错了人。 心中的寒意越来越重,自己母亲娘家的姐妹竟然和别人一同陷害她,真是寒心,“表姐你说呢?” “我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会害你,你说,你为何这般做。”李念云声音中带了哭腔,眼中虽有不忍,却也没办法,为了她自己,她不能帮这丫头说话。 彩月抬头看了看,目光中几分深沉,最后俯身在地,“没有原因。” “陷害主子的贱丫头,拉下去关进柴房。 “慢着!”林锦茵冷冷道,哪有这么简单,她给过李念云机会,她却一条路走到黑,如今出事,也怪不得她了,唇角微扬,“将人给我拖下去,跺去双手,丢出去喂狗。” 李念云猛然抬头,惊恐的看着她,眼中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林锦茵淡淡一笑,忽略地上丫鬟惊恐欲昏过去的模样,高声道:“以后,谁若是敢陷害栽脏本小姐,这就是下场。” 亲情又如何,往往在背后插你一刀之人就是她们。 彩月的哭喊声越来越远,几乎人人都在议论林府大小姐雷厉的手段。 宴会继续,没有多久,有恢复了方才的欢声笑语,不过死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丫鬟而已,根本不会被众人放在眼中,纸醉金迷的背后,是人心的冷漠。 胭脂吓了个半死,如今心有余悸,“小姐,奴婢真的以为这只手要保不住了。” “有我在,不过以后做事警惕着些。”林锦茵淡淡道,她手下从来不养无用之人,胭脂单纯,容易受骗。若不是她有一份衷心之心,她也不会将她留在身边。 “飘零尘世,浮游无依, 今有邪祟,快快显行, 人生有世,黄泉忘川, 终归渺渺,何处无埃!” 清晰的老者声音传进来,带着铃铛的清脆声,众人屏息,方才她们看了一处好戏,不知道接下来还要发生什么。 林汀兰看了周芳蔼一眼,眼神交换之中有阴谋“去看看怎么回事?” 秋菊恭敬而去,待回来之际,身边却多了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老者眼睛眯和,一只手中拿了铃铛,另一只手摸着自己下巴,似在冥思什么。 众人见他的模样,又联想到他口中之言,对于他的身份更加好奇。 素月蹙眉,眼睛中有疑惑,“府中戒备森严,他是如何进来的?” 林锦茵淡淡瞥了一眼,“人为之,有何难。”说罢端起桌子上的茶,就着点心,慢条斯的用着,茶香四溢,点心酥甜,正合她胃口。 周芳蔼见到老者,眼中明显有惊艳,连忙下去,多了几分平常没有的客气,柔声道:“敢问道长如何称呼,从何处来,又往何处去?” 老者慢慢张开眼,目不斜视,对周芳蔼行了个礼,“在下乃是云游的道人,从缥缈峰而来,只为寻有缘人,度一个缘分,路经此地,发现此地黑雾缭绕,为凶之兆,特而进来。” 老者话音一落,周芳蔼面上染上几分着急之色,就连周围的人都开始不安起来,生怕不好的东西会染到他们身上。 老者环视了一下周围,淡淡道:“各位无需害怕,有贫道在此,可保你们平安。” 林锦茵失笑,从来怪力乱神,都是子虚乌有,这些人竟然蠢到相信,难不成,这道人说你现在死,你便会马上死了不成? “道长,今日是我娘寿辰,若有大凶之物,对娘可有什么影响?”林汀兰着急道。 道人掐了掐手指,点点头,意味深长道:“看来此物是常在府上,同夫人命数相克,若不去除,恐会影响夫人命数。” “道长快救救我娘。”林汀兰着急道,眼中一抹不易察觉的狠绝。 道长应下,四处查看了一番,眉头却皱了起来,忽的,从袖子中摸出来一道符,在空中燃烧,顿时,周围看热闹的人皆吓了一跳,纷纷往后退。 周芳蔼脸色亦不好看,咽了咽口水,凑过去,却又似害怕一般,将身子往后移,“如何了道长?” “贵府,有不详之人,在消耗夫人命数,若不寻出来,夫人性命忧矣。”道人高深莫测道。 周芳蔼吓了个半死,身子一晃,整个人朝后仰去,若不是有林汀拉扶着,恐怕早就摔在了地上。 “娘,你怎么了,娘你别吓我。”林汀兰着急,“道长,你快点救救我娘,她到底怎么了。” 道人伸手,在周芳蔼人中处掐了一下,周芳蔼这才慢慢回过神来,“扑通”一声便朝道然跪了下去,“道长救命!”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大打出手 第七十三章 大打出手 “本道和夫人有缘,自会救助。” “小姐,人昏过去不是掐掐人中就好了吗?”胭脂一脸疑惑。 素月扯了扯她衣裳,提醒道:“估计有人又要折腾事情,胭脂,小心着点。” 连她身边的丫鬟都知道,周芳蔼,为了陷害,你可谓无所不用其极,连道长都请来了,好啊,刚才的气出的不畅快,正好,让她通通气。 道人应了周芳蔼的请求,在院子中开坛做法,众人看着道人有模有样,心中不免信了几分,皆在想等林府事一完,要不要请回去看看风水。 道人口中念念有词,双目紧闭,忽上的睁开眼,将手中一个罗盘似的东西放在手中,随着上面针的方向过去。 道人走到哪,众人便跟道哪,有时候道人突然停下来,她们心中都免不了小小的担心一把,生怕指着自己。 忽的,针却停了下来,众人看着指的方向,不禁抽了一口气,吃惊,窃喜,什么样的情绪都有。 林锦茵将一颗葡萄扔进嘴中,白皙的指腹一下一下的抹着唇角,直到干净,起身,脸上没有一点惧怕之色,睨了道人手中的东西一眼,蹙眉:“道长该不会想说,我不详之人,和二娘犯冲吧?” 这般老套害人的路数,宫中早就用剩下了,周芳蔼好真是长本事了。 道人恭敬的对他行了一个礼,“林大小姐还真是聪明。” 林锦茵一笑,她似乎从没有告诉过他,她是林家大小姐,有意思,这场游戏倒有点好玩。 坐回原位,一只手放在桌面上,一下一下的敲着,目光清淡,“道长是如何算出来的?” “天机不可泄露。”道人故作神秘。 林锦茵嗤笑,狗屁的天际不可泄露,感情他方才说的不是人话,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眼神一冷,在众人的注视下将茶朝着道人泼了过去。 “林锦茵你疯了,竟敢对道长不敬,道长,快做法将她收了。”林汀兰厉声道。 “不知道道长可否算的出来,方才我要用茶水泼你呢?”林锦茵似笑非笑,说她说不详之人,他才是不详之人,他全家都是。 道人脸色蕴怒,最终却淡然一笑,“自然,小姐心中有气,本道受着,待小姐气消了,老道方为小姐做法。” 等她气消了么? 还,那就怪不得她了,“素月胭脂,本小姐被指为不详之人,既然这位道长说等我气消了,那好去,你们两个给我打,本小姐现在极度不舒服,火大的很。” 话音一落,两个丫鬟也不客气,旁边有什么东西全部用上了。 道人一惊,没想到林家大小姐真的会动手,谁不知道他放才的话是个客套之语,如今想要收回去却来不及了。 “让你污蔑我家小姐,打死你。”胭脂将手中一壶茶狠狠砸了下去,敢说她家小姐是不详之人。 “快住手。”周芳蔼气的不轻,完全没有预料到林锦茵会这般做。 “二娘,道长说的话怎么能不听,道长可是说了,要等我气消了才能做法。”林锦茵似笑非笑,还不忘记在旁边殷勤的给两个丫鬟递东西。 周芳蔼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贱人,敢扣字眼。 起初道人还能忍着,最后实在忍不了了,直喊救命,狼狈的模样哪里像一个道人。 敢说她是不详之人,打他都是轻的,林锦茵手中拿了一方的凳子,上手,狠狠砸了下去,顿时哀嚎声传出来,“小姐别打了。” “道长,这怎么能成呢,本小姐气不消,你如何做法?你不是普度众生,乐于助人么,你也帮帮我。”说着,再次抬起凳子,狠狠朝着他砸下去。 两个丫鬟也不示弱,,能使多大劲便使多大劲,将道人揍的鼻青脸肿。 “夫人,在打下去,恐怕……”木瑾提醒眼中尽是狠毒。 “茵儿,你够了没有。”周芳蔼气极了,这么多人看着,偏偏她又不能出一点差错,过去拉住林锦茵的手,忽的,身子一滑,整个人朝着道人扑了过去。 道人哎呦一声,眼看着周芳蔼压在他身上,几乎将他肠子都压了出来,这女人怎的这般重。 两个丫鬟顿了一下,虽说二夫人经常欺负他们,不过明目张胆的打人却是不敢的,犹豫之间,看见林锦茵鼓励的眼神,反正有大小姐撑腰,只当看不见,抬手又噼里啪啦的打了下去。 “林锦茵,你反了不成,敢打我娘,快住手。”林汀兰尖叫着跑过去,忽觉到衣袖被人一扯,惊恐间,整个身子也倒了下去,最下的道人闷哼一声,心肺都要压出来了,不过总比挨打好,那几个丫头下手是实在重的很。 “你……” “小姐……”秋菊惊恐的跑过来,就连木瑾也加入进来,想要将周芳蔼和林汀兰拉出来。 “胭脂素月,我气没消,为了二娘能够长命百岁,给我狠狠的打。”林锦茵吩咐,活动了一下手腕,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寿宴有如何,这么多人又如何,她倒看看,谁敢插手,哪个不长眼的要是敢说一句话,她一起打。 “这林家大小姐是不是疯了?” “下手这儿本狠,会不会打死人呀?” “管那么多干什么,听闻林家大房二房素来不合,原来是真的呀,我们看戏就成。” 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传进李念云耳中,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素月和胭脂原本没多大火气,如今加了三个人,一下子想起以前她们是如何对待她们的,撕咬揍踢,几乎能用的上的全部用上了。 林锦茵打坏了两个凳子,还不解气,如今正好,痛快让她打个够。 “来人,拿桌子来。”拢了拢耳边凌乱的头发,这一打,果然浑身都顺畅了。 旁边站着的几个丫鬟家丁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帮谁、 林锦茵面色一冷,“你们难道想看二娘命不长久吗,还不快去。” “我看谁敢……”去字还没说出来,周芳蔼嘴边结结实实的被揍了一拳,嘴巴一歪,疼的说不出话。 “林锦茵,你疯了?”林汀兰胡乱挥着手,也不知道打到了谁,秋菊和木瑾也好不到哪里去,在救她们主子之际,被推到地上。 正文 第七十四章 有病得治 第七十四章 有病得治 待丫鬟将桌子抬过来,林锦茵讽刺一笑,同素抬了过去,扣在木瑾和秋菊身上,木瑾手脚力气大,将人控制住就好办了。 “都是一家人,你们别打了。”李念云心中害怕,却也不敢加进去,只能在一旁边劝着,哪知别人根本没听到她说的话。 “林锦茵,你个贱人,我跟你拼了。”林汀兰打喊着,刚直起身子,肚子就被踢上结结实实的一脚,接着,有人使劲的抓着她的头发,狠狠甩了她两巴掌。 “啊……”惨叫声一声比一声高,底下的道人虽没有被打到,但是却也受伤不了,上面的人一动,他便遭殃,手上的铃铛不见了,衣裳被扯烂了,忽的,从怀中掉出什么东西,道人一急,想要伸手去拿,却被人一脚踢开, 外头包裹着的布散开,却是一大笔银子,道人登时慌了。 “修道之人不是不需要银两吗?”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顿时,众人不淡定了,纷纷猜测银子的来历,有人说是自己的,有人说是他收了别人的银子。 有人将捡了一锭银子,似发现了什么一般,惊叫,“你们看,银子下面有林府的标志。” 话音一落,事情突然明了,原来根本不是什么的得道高人,只是一个收了银子替人办事的江湖骗子。 林锦茵见时机差不多,让人住手。 “这是我给道长的银子,道长做法,怎么好意思什么都不给。” “二娘,您这话不对吧,众人可是都看着,这道人才进来,可还没做法呢?”林锦茵揭露她的谎言。 周芳蔼被打的青一阵白一阵的脸顿时变的铁黑,该死的林锦茵。 “放肆,娘先给银子不成,你个不详之人,休要妖言惑众?”林汀兰嘴肿的老高,含糊不清的道。 林锦茵似笑非笑,清亮的眸子中尽是狡黠,“这么说,你们承认这人是花银子请来的咯?” “你……娘,快点把她赶出去……啊……” 周芳蔼气的半死,她怎的就生出这么一个蠢货,如今事情水落石出,往后她的面子往哪里放。 “夫人,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做了,事情变成这样,不能怪我,银子我不要了,我先走了。”道人狼狈着,恐怖的看了一眼林锦茵,在待下去,恐怕他要被打死了了。 “二娘,你怎么可以联合外人来陷害我?”林锦茵眼中掩饰不住的冰冷,也不枉费方才痛揍了她们一顿。 周芳蔼看着众人指指点点,脸色青一阵红一阵,该死的小贱人,将她脸都丢尽了,忽的,一把将林汀兰攥过去,挥手又是一巴掌,厉声道:“你怎的陷害你姐姐。” 好你个林锦茵,敢打老娘,简直活腻了! 女儿啊,为娘对不住你了,反正你名声也还不到哪去,再臭一点也没关系,她一把年纪,可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林汀兰被打了懵了,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目光中尽是委屈,娘这是要拿她当垫背,不成,娘名声在臭也嫁人了,衣食无忧,好歹还有个林府,她名声再差一点,王爷该更加嫌弃她了,张嘴就要反驳,却被周芳蔼一般捂住,“来人,兰儿失心疯犯了,赶紧带下去。”说罢,让人将她抓了,用布将她嘴捂住。 失心疯? 娘竟然说她失心疯,心中一恨,却只能发出嘤嘤声。 “二娘,我听人说,治失心疯,要将人放进铁笼子里面,然后,将铁笼子放进井水中,浸泡一晚上,就会痊愈。” “二小姐可不能耽误了病情,奴婢这就去准备。”素月狡黠一笑,连忙跑了。 下井? 林汀兰又气又怕,林锦茵这不是明摆着要她死,哪有这样治病的,这个季节的井水最是冰冷,剧烈额扭动着身子,“娘,救我!” 不过她嘴巴被捂住,根本听汀不清楚说了什么。 林锦茵侧身过去,认真的看了一会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二娘,兰儿说她要只治。” “贱人!” “要治啊?” “贱人!” “现在就要治啊?”林锦茵一双清澈明媚的大眼睛眨巴着,尽是无辜。 “小姐,来了来了。”素月生怕出什么岔子,让人以最快的速度将铁笼子搬了过来。 林汀兰惊恐的看着,挣扎着,殊不知她越闹,落在别人眼中就是有失心疯的,忽的,挣开丫鬟的手,朝着林锦茵扑过去。 林锦茵轻轻一闪,便避开了,看着摔在地上的女子,似笑非笑,“兰儿,你有病,得治!” “娘,不是……” 话还未说全,周芳蔼一把将她吐出来的布重新塞了进去,女儿,为了娘的名声,只能委屈你了,放心,娘一定会为你报仇。 “快,还不将人关进去。”周芳蔼无比痛心,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将林锦茵这个贱人浸进去。 待将笼子抬到井般,和漆黑冰冷的井让人心中发颤。 “你们小心着点,别掉进去了。”周芳蔼生怕有什么差错,这可是她唯一的女儿,还要靠着她飞黄腾达呢。 林锦茵抱手,面色清冷,林汀兰,滋味该不错吧,你就慢慢享受吧,欠我的,总要一点点还的,“再下去点,水不够,兰儿的病不会好。” “嗯……嗯……” 林锦茵用手环住耳朵,耳边翠路色的坠子轻轻摇晃,衬的她脖颈异常白皙,“哦,你说这样很舒服,听见没有,再放下去点。” 林听兰眼睛一翻,昏死过去。 人群散去,这场宴会以将林汀兰沉入井中结束,许久没有这样活动筋骨,今日大打出手,现在闲下来,身上不免有些酸疼。 胭脂替她敲着肩,素月替她捏着肩,林锦茵双眼半眯着,慵懒的躺着。 “小姐,今日可是出了一口恶气,您没瞧见二夫人那要吃人的样子,活像一头饿了许久的狼。”胭脂欣喜道。 秀眸缓开,拉了拉衣裳,眸光清冷,似寒冰冻住的冰面一般,没有半分温暖,唇角微挑,“今日她们吃了那么多亏,自不会罢休,这几日警惕着点。” “表小姐怎么办?” 李念云? 哼,既然她选择了,那么往后也怪不得她。 正文 第七十五章 毁容 第七十五章 毁容 夜里下了一场雨,雨打芭蕉的声音异常明显,偶有惊雷,林锦茵睡眠向来浅浅,欠身下榻,却瞥见院子中似有火点,这么大的雨,即便将人从井中救出来,恐怕也是受了不少罪。 翻了个身继续睡下,恶梦未除,终究睡不安稳。 一夜大雨过后,引嫣院中也忙碌了一天,据说将林汀兰从井中带上去之际,人就发了高烧。 这般折腾还不死,真是命大,不过也好,她的恨还没发泄完,怎能就让她这般容易死去。 带着人进了引嫣院,一进去便感觉到一阵凌厉的目光,似要将她杀死。 “二娘,兰儿没事吧。” “夫人,小姐怒火攻心,如今又受到风寒,身体极弱,需要好生照顾。”大夫是个老人,一眼便看出开人是在水中浸泡了一夜,看向周芳蔼的目光有些变了,做娘的这般狠毒啊? 周芳蔼起身谢过大夫,待将人送出去,却换上衣服伤心欲绝的模样,忽的,身影一晃,眼看着就要倒下去。 木瑾连忙将人扶住,脸上尽是担忧,“夫人,你怎样了?” 周芳蔼摇头,故做坚持,眼中尽是悲凄,“如今我这身子,让表小姐一个人照顾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林锦茵瞥了一眼一直在旁边安静站着的李念云,目光中有深意,“二娘,若你不嫌弃,我便同表姐一起照顾。” “真的,那太好了?”周芳蔼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 林锦茵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周芳蔼会那么放心,让她照顾林汀兰,恐怕早就设好了局等着她来钻,她怎么放心可能让她照顾林汀兰。 既是能够收拾敌人的机会,她又怎么能错过。 周芳蔼离开之后,房间中除了李念云便是她们主仆三人,林锦茵也没闲着,安静坐在一边看书,慵懒的模样根本不似照顾病人。 “茵儿。”李念云最终还是忍不住,起身同她说话。 林锦茵并未抬头,食指和中指夹着书,翻过一页,并不打算理会。 李念云低了低头,双手紧紧捏着,手心中尽是汗水,“那件事,你能不能,能不能别告诉祖母?她年纪大了,恐会受不了。”自从亲眼目睹自己这个表妹狠毒的模样,她心中便慌的很。 哪有女子这般狠毒,简直太可怕了! 林锦茵勾唇一笑,面上尽是嘲讽,将书放到桌面上,灼亮的目光紧紧锁着她,“哪件事?” 李念云一愣,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来她是真的没想起来,还是故意装傻,茵儿,好像变了许多,“我……”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凭什么答应你,不过李念云,你若还认我这个表妹,今日便回去吧。”趁着好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趁着她还可以找理由放过她。 “咳咳……” 李念云回头一看,连忙将人扶起来,喂了些水,殷勤的模样似她们才是姐妹一般。 待起身,李念云却拿来了一件披风,“才下过雨,穿上吧,我去端药。”说完匆匆离却去。 林锦茵看着她的模样,见胭脂已经将披风拿起,眸光一紧,将她手打开,披风一落,落在地上,“上次一事,还不长记性?” 胭脂自知鲁莽,退了几步。 林锦茵看那件披风,却觉得陌生的很在,料子一般,林汀兰爱奢华,不可能是她的,而李念云则更不可能,祖母待她极好,她在李府,吃穿用度不比自己差。 平白冒出一件披风,实在怪异的很,起身,拿帕子包住手,将披风盖在林汀兰身上。 许久,却也没见反应,或许是她多心了,刚将书攥起,却见林汀兰脸色呈现不一样的红晕,似有小颗粒的疹子一般,密密麻麻,异常恐怖。 是披风的作用,那上面,有不干净的东西。 素月下意识捂住了嘴,不敢想象,若小姐真的披上披风,后果会如何。 李念云适时进来,待看见林汀兰身上的披风,再看见她脸上的疹子,错愕的回头看着林锦茵,“你……来人……” “李念云,害人终害己。”林锦茵冷言,对于她,失望透顶。 周芳蔼等人再次赶来之际,看见的便是这副模样,大惊失色,恶狠狠的瞪了林锦茵一眼,赶忙让请了大夫。 “你们怎么可以把有时疫病人的衣裳给她穿?”大夫劈头盖脸骂了下来,周芳蔼心头有鬼,自然不坑声。 李念云安静的站在一边,脸色难看的紧,因着林汀兰染上的病传染性极强,众人退了个干干净净,林锦茵也落的清闲。 正想着法子如何将李念云除去之际,院门一个满脸疹子的人影冲了进来,“林锦茵,我要杀了你。” 李汀兰一醒来便看见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新仇旧恨一并上来,哪里忍得住浑身的火气,攥了刀子便杀了过来。 贱人,不杀了她,怎么借解恨! “小姐……”两个丫鬟护在她面前,却被她推开,待林汀兰冲过来,微微侧身,随后利落回身,紧紧抓住她攥刀的手,林汀兰在病重,如何是她的对手,手中刀子差一点掉下。 “贱人……”不能动手,那便上脚,林锦茵眼手快,率先一脚踢过去,林汀兰整个身子晕晕乎乎的,晃了晃,倒了下去。 忽的,一阵剧烈的疼痛袭过来,本来离她脸很远的刀子不知何时来到她脸边,入眼入一阵殷红,晕了过去。 “二小姐。”李念云赶到之际吓了一跳,那刀子整齐的划了林汀兰一半侧脸,如今鲜血盖在她脸上,尽是无比恐怖。 “胭脂素月,我这院子不欢迎狼心狗肺的狗,给我通通扔出去。” “林锦茵,她好歹是你妹妹,你怎的这般恨……”毒字还未说出来,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林锦茵失笑,看来没有自知之明的人还真是多,朱唇缓开,“李念云,最不配说这话的人就是你,你若识相,便赶紧滚出林府,否则,你的下场只会更惨。” 她现在不动她,并不代表就放过了她,她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让李念云输的心服口服,失去所有希望,看不见前路的机会。 正文 第七十六章 表姐变妹妹 第七十六章 表姐变妹妹 害过她的人,如果简简单单让让她们死去,岂不是太过于便宜她们了。 李念云脸色发白,直到离去,也未能缓和过来。 引嫣园中,林汀兰苏醒,待看见镜子中自己丑陋的模样,失声痛哭,“娘,你去杀了那个贱人,你快去。” 如今她变成这个样子,如何出去见人,王爷怎么还会要她。 “若不是你太鲁莽,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周芳蔼也没办法,谁让自己女儿提刀去杀人,如今这样子看来兰儿已经没希望了,毕竟哪个男人会要一个毁容的女人,幸运一点,在王府度过自己一生也不错。 “娘,你不帮我?”林汀兰震惊,神色凌乱。 周芳蔼心烦意乱,如今她要怎么帮,拍了拍林汀兰肩膀,忽又似想起什么一般,急忙将手缩回来,“娘一定会为你报仇。” 不收拾掉小贱人,她寝食难安。 对在照顾林汀兰的李念云招了招手,两人来到外面走廊上,走廊外面缠绕的绿色藤蔓蔓延上来,绿茵的颜色,格外好看。 “云儿,你来林府也有些日子了,如今的情况你也了解。”周芳蔼眼中华闪着精光,目光中尽是狡黠。 自己女儿既靠不住,那么她总要找点什么靠的住的,比如,面前这个女子。 李念云珉了珉唇,心中明白了什么,却有些不明白,目光中带着疑惑,“可我是大夫人的侄女。” “如果你想,我便收你为义女,以后引嫣院就是你的地方,我便是你的义母,岂不是更亲?”周芳蔼亲切的拉着李念云的手,这孩子性子好,容易受摆布,更何况有一颗想要往上爬的心,在没有比她更为合适的。 “可是二小姐……”李念云有些犹豫,林汀兰那火爆脾气,还不将她吃了。 周芳蔼抚了抚她手,正欲说什么,却瞥见角落一抹衣角,一个身影冲出来,一把揪住李念云,呼了下去,“贱人,是林锦茵让你来的吧?” 当她是死的么,敢和她抢娘? “兰儿,这是你义妹,不得无礼。” “义妹?”林汀兰冷笑,目光中尽是狠绝,如今认为她没有利用价值,想要将她一脚踢开了么。 周芳蔼安慰了李念云几声,忙将林汀兰拉进去,厉声道:“你干什么?” 林汀兰冷冷一笑,脸上的伤疤异常狰狞,她干什么,她还没问,娘却先来质问她了,目光一点点冷下去,“娘是觉得女儿没有利用价值,便想认个义女吗?” 周芳蔼心事被揭穿,却也没有觉得难堪,一把将林汀兰拉到镜子面前,狠狠按在桌子上,“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 镜子中的女子满脸疹子,虽说好了许多,不过却骇人的很,疹子能好,脸上的划痕却怎么也消不掉。 “好待你和王爷也是夫妻了,成婚之前就圆了房,肚子不争气,一男半女也没有,如今连容貌也失去了,你不拿点手断出来,拿什么挽回王爷的心。” 这话似乎说到林汀兰心中去了,是啊,如今的她要什么没什么,还靠什么让王爷回心转,眸光一点点暗淡下去,似一扫而过的流星一般。 林锦茵,都是她,造成了今天的局面,手段,算计,林锦茵的确比她更高一筹,不过,以后,她不过在那般傻了,她不要输,她要赢! 松开紧紧抓住住周芳蔼的手,目光中尽是狠毒。 周芳蔼被她的模样吓到了,晃了晃手,“兰儿?”她女儿不会是受了刺激,精神不正常了吧,心中一慌,便要去唤大夫。 “娘,你放心,终有一日,我会让那个贱人付出该有的代价。”说罢径直出了房间,直到看着她出了院子,周芳蔼也未能反映过来。 “义母,二姐没事吧?” “没事,许是受了刺激。”周芳蔼语气中带了些疲惫。 宫中一年一度的宫猎到来,皇帝自然少不了大办一次,为着热闹,也请了不少夫人小姐在列,周芳蔼早早就准备好。 “大姐。”李念云看见林锦茵出来,犹豫再三,还是这样唤了。 林锦茵只觉得可笑,自己表姐摇身一变,竟变成了周芳蔼的义女,自己名义上的义妹,睨了她一眼,并没有理会的打算,径直上了马车。 “大姐,山上冷,这件衣裳你拿着吧。”李念云不死心。 胭脂将其一把推开,嫌弃的道:“上次可就是因为你的披风,让我家小姐差点染上疹子,你可拿远点吧。”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李念云脸色有些尴尬,看着马车渐渐远去,眼中的光芒一点点暗淡下去。 这次参与人数众多,是以,宫猎的地点,没有在皇家围场,反而在城外十里外的山上。 林锦茵刚下马车,便看见下了马的墨修城,心中一冷,便欲绕开, “茵儿!”墨修城今日一声银白色的铠甲,更衬的他整个人温润如玉,说不出的气质,若不是林锦茵知道她的真面目,或许就真的被他骗了过去。 实际上,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神色淡淡,“王爷有何贵干?” 墨修城眯着眼,想从她脸上看出以往一点影子,却怎么也找不到,深情淡淡,气质高冷,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正欲开口,却被赶来的挽霞郡主打断了。 “呦,老情人叙旧呢?”翻身下马,看见林锦茵杀人的眸子,心中一惊,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而已,怕她作甚? 眉头一扬,将马上的鞭子取下来,攥在手心,飞扬跋扈的模样显露无疑,今日景哥哥也会来,正好,算着时间,也快了。 若让这贱女人出丑,景哥哥看见她的模样,自然不会再痴迷,“林锦茵,我们比试赛马如何?” “大姐不会骑马,郡主就别为难她了,还是我代劳吧!”李念云适时出现,娇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可怜。 挽霞睨了他一眼,目光中尽是不屑,“林家什么时候多了个三小姐?” 李念云脸色一红,轻声道:“郡主,民女是娘的义女。 “郡主,茵儿的确不会骑马,这场比赛便算了。”墨修城因这上次的事,对挽霞并没有多少好感,如今又见她过来胡乱插嘴,已是不满到了极点。 正文 第七十七章 脑袋割下来当球踢 第七十七章 脑袋割下来当球踢 挽霞扬了扬手中的鞭子,在空中翻出一圈花,挑衅道;“莫不是林大小姐怕了,连这种小事都要让人代劳,不过本郡主看这位三小姐,柔柔弱弱的,恐怕连马都上不了,人家都能站出来,林锦茵,你没胆?” 料她也不会骑马,最好摔死她,被马踩死才好。 “那好,我若赢了如何?”林锦茵扬眉,虽说她不屑争这些,不过被人这般挑衅,却也实在不舒服的很。 挽霞疑惑的看着她,忽的像听见什么笑话一般,“你若能赢,本郡主头摘下来,给你当球踢。” “一言为定!”林锦茵目光中跳跃中光芒。 挽霞一愣,若不是知道林家姐妹都不会骑马,如今看她的样子,她倒真的以为她会赢,赢她?笑话! “郡主难道不提个条件么?”林锦茵心中暗讽。 挽霞嗤笑一声,利落的翻身上马,“本郡主一定能赢。”而且,是全方位实力碾压。 不过问题来了,林锦茵没有马,如此一来,倒成了难题。 “茵儿,骑本王马吧!”他倒要看看,林锦茵是如何赢的,到底,这女人过去对他隐藏了多少东西,每一次见面,他都发现这女人身上又吸引人的东西,若没有那些恩怨,恐怕他可以考虑,重新接纳她。 林锦茵瞥了一眼,目光中带着不屑,她嫌脏。 “什么事这么热闹,大老远就听见你们的声音,皇兄,你也在。”人未至,声先至,向来都是墨祁轩的作风。 挽霞早已经看见两人,心中欢喜,忙跳下马,欢快道,“景哥哥!” 墨祁轩咳嗽一声,眼中带着笑意,“郡主,你收敛些。”这口都要喷道他脸上来了。 林锦茵睫毛一落,这登徒子怎的也来了,不是脾气古怪,不喜人近身么,怎的哪里人多往哪里钻,欠身一拜,“见过王爷,太子殿下。” “景哥哥,我要同林小姐比骑马,正好你们来了,作个见证。”挽霞亲切道,这次让你在景哥哥面前出尽洋相,看你还怎么勾引景哥哥。 墨祁轩眉头一扬,目光中尽是疑惑,“挽霞,林小姐不会骑马?” 挽霞才管她会不会,不会最好,让马把她摔死,嘟囔着,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太子殿下说的什么话,林小姐可是亲口答应的。” 林锦茵暗笑,这位郡主还真是单纯的可爱,难道答应好的还会怕她反悔不成,“郡主放心,不过方才郡主说了,若我赢,你的脑袋割下来给我当球踢一言还算不算数?” 挽霞一愣,这林锦茵是听不懂她说的话吗?她那话不过随口一句,她却当真了,不过料她也赢不了,更何况景哥哥还看着呢,气势不能丢,“算数。” “好,不知王爷可否为我做个见证?”林锦茵看着墨陵景,这里若说谁的话最管用,那便是他了。 “好!”墨陵景淡淡开口,薄唇微润,说不出的蛊惑人心。 林锦茵别过脑袋,一个男人,长的这般妖孽,定不是人,忽的,从袖子中将一方着墨竹的洁白方帕拿出来,铺开,扬眉,“那便立个字据吧,以免到时候王爷为难。” “林锦茵,你以为你会赢我?”真是笑话,还郑重其事的立字据。 “林小姐适担心本王偏袒?”墨陵景一双桃花眼中似笑非笑的深意,这女人,胆子泼天的大,要他作了见证,居然还敢不信任他。 林锦茵笑笑,信任这东西,口头上的,她从来不信,捏在手中的,才是实在。 墨祁轩玩味的看,提醒道:“这里可没笔。” “简单。”话音一落,从袖子中掏出一抹精致的匕首,素月一看,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忙道:“小姐我来吧。” 林锦茵摇头,怎么能用她的人的血,环视了一圈,最后站在墨修城面前,对就是这个男人,如今站在他面前,她还能感觉到身体中呼啸的恨意,若可以,她定会将手中的剑送进他心脏中。 珉了珉唇,开嗓,却发现心痛的几乎说不出来话,“王爷,待会我要比试,我那两个丫头粗鄙,上不得台面,由你代劳如何?”说话间,双手将匕首奉上。 墨修城心中不快,心中却生了恨意,丫鬟粗鄙,他堂堂王爷就能随便割血不成? “城儿,这里就你合适,动手吧。”墨陵景饶有趣味,这丫头实在有趣的紧,而且,这场比赛挽霞不一定会赢,果然,有她在的地方,总会有好戏看。 “是。”墨修城接过匕首,手起刀落,飞快写好,眼中却染了蕴怒,方才对她升起的那一点点好感荡然无存,抬手,将帕子递过去,却发现李你进茵竟在认真的读,心中一股无名之火升起,难道她以为,他堂堂安庆王,会出尔反尔,在上面作手脚不成? 白纸黑字,不对,白帕红字,忽的,将墨修城手中的匕首抢过来,拇指沾了一点血,在帕子上盖了一个印,这一举动,气的墨修城差一点吐血。 “郡主,盖个章吧?”林锦茵将帕子递过去,璀璨的目光中看不出一点狡猾的成分。 挽霞甚是嫌弃的睫过去,学着林锦茵的样子,用墨修城的血同样盖了个章。 林锦茵这才心满意足的让素月收好,目光一转,看向墨祁轩,似笑非笑,“太子殿下可否将马借我一用?” 墨祁轩做出一个自便的动作,反正他无所谓,只要能热闹,林锦茵走过去,甚是满意的点点头,果然是好马,正欲上去,却听见一阵清缓的声音,似从天边传来,“太子马不适合你,莫形,去牵本王马。” 挽霞一愣,景哥哥当真被这女人迷住了,连自己爱马都让给这个女人,目光中尽是嫉妒,“景哥哥,我要骑你的马。” 说罢便朝着墨陵景的马过去,还未到面前,那马却似觉得不舒服一般,喷了几口气,嘶鸣一声,高高扬起马蹄,挽霞一惊,若不是她会武,早就被马掀了下去。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比试 第七十八章 比试 林锦茵皱眉。这登徒子的马怎的同他一般,莫不是都不让人近身,那么她过去,岂不是一样的结局。 “这马还是让给你吧。”挽霞赶紧翻身上自己的马,景哥哥这是在帮她吗? 最好还没等她上马,就踩死她,把她脸踩扁。 “小姐!”素月胭脂担心,摄政王的马自不是凡物,怎会是别人轻易能骑的。 “皇叔!”墨祁轩亦担心,林家大小姐可没挽霞那样的好武功,别还没上马,就被踩死了。 林锦茵恨恨的看了墨陵景一眼,登徒子,却还是慢慢走向了那马。 待离马两三步的距离,林锦茵停了下来,想要观察它的情况,没想到那马突然抬起头,心中一惊,却见那马又低下头。 动物什么的,最通人性,既是好马,也应该是灵马,慢慢移过去,用仅一人一马听见的声音道:“我不过是想保全自己,不被别人欺负,待会,你乖乖听我话,别将我甩下来?” 那马扬起头,似听懂了一般,林锦茵一喜,这马果然通人性,它眼中情绪很平和,抓住缰绳,却感觉身后数道凌厉的光芒,顿觉不对劲。 恍然间想到什么,回过头,拉住缰绳得手慢慢松了下来,以不标准的姿态握着,“郡主,我不太会骑马,您稍等片刻。” “皇皇皇皇……叔……”墨祁轩吃惊,这马性子烈,连他都招架不住,这女人竟然这般轻易就接近了? 简直没天理! 墨陵景睨了他一眼,转过头看向林锦茵的目光尽是深邃,他不过试探,这女人居然能够毫发无损的接近,她方才的样子,分明会骑马,却偏偏装作不会,实在有意思。 挽霞心中嫉妒越起,才不管林锦茵会不会骑马,利落翻身,朝前奔了上去,鞭子的声音在空气中异常清脆。 林锦茵淡淡一笑,恢复清冷面容,一身水蓝色的衣裳随着她上马的动作翩飞,三千青丝翻卷,似花间蝴蝶翩翩起舞,又似误落凡尘的女子。 两匹马一前一后,一个骄阳似火,一个冷若冰霜,成为两道优美的风景线。 当林锦茵的马赶上挽霞之际,她吃惊的目光中尽是错愕。 这……怎么可能? 忽的,一个蓝色的身影划过,却已经超过了她,这个贱人,明明会骑马,而且骑的很好,却故意卖弄,如今她倒出彩了,自己却成为她的陪衬。 心中尽是不甘,紧紧握住的鞭子狠狠挥了出去,打在林锦茵身下的马上,马受惊,骤然停住脚步,整个身子往后仰。 林锦茵虽然看见了,不过却没武功,不可能从马上跳跃,只能紧紧的抓住缰绳。 千钧一发之际,耳边一阵男子呼吸声,带着男子身上龙涎香气息,一并传过来,让她莫名安心。 整个身子被人抱着,看着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墨陵景,竟是他救了她。 是担心她吗? 不对,他担心的应该是这匹马吧,总而言之,无论因为什么原因,他救了她,她记在心中。 “怎么,感动了?”墨陵景眼中尽是邪魅之光,不得不说,上天给了这女人一副好身材,明明看着那般瘦,腰间却很柔软温暖,竟让他舍不得放手。 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近这个女人,他真是疯了。 “王爷救了民女,民女自然感动。”林锦茵咬压,他是专门来煞风景的么,心中好不容易升起来的一点好感消失无踪,他戏弄自己贯了,不过看笑话而已。 目光落在腰间,黛眉微蹙,饱满圆润秀唇缓开,“王爷可以放开我了吧?” 墨陵景眼中有不满,这女人胆大包天,他才不信她会感动,将人抱住,翻身下马,动作一起呵成,落地的瞬间,将人松开,动作快的让人看不清楚。 挽霞气的的半死,贱人贱人,骑个马还不忘记勾引景哥哥,手中的鞭子捏的直响,锐不是景哥哥在场,她早就一鞭子打了上去。 “小姐,您没事吧?”素月胭脂惊讶加惊吓,几乎吓个半死。 林锦茵摇头,脸色有些苍白,受惊却是真的。 “你输了。”挽霞趾高气扬。 还真是什么都敢说,林锦茵不得不佩服挽霞变黑为白的能力,将素月手中的帕子拿出来,捏在手心,本就苍白的脸经阳光一塞,几乎近雪色,“郡主用卑鄙手段,怎么能算赢,这一场,当算郡主输。” 挽霞猛然抬头,狭长眸子中似能喷出火,“比赛各凭本事,又不能规定本郡主不能用手段,赢了就是赢了。” “郡主若输不起,说一声,我也不是那种小气之人,何必要这般耍赖,好歹,也是身份尊贵之人,让人知道了,岂不是说郡主仗势欺人?”林锦茵不愠不火,一通话却极具杀伤力。 挽霞一扬鞭子,带看见墨陵景的目光,愤愤道:“那好,此局不算,在比一局如何?” “比什么?” “你既会骑马,本郡主便去向皇上请旨,一同加入狩猎,一天时间,谁打了猎物多,谁就取胜如何?” 介时林子中情况不定,她在派几个侍卫,收拾了她,让她有命去,没命回来。 “好,不过郡主,你可记得,若我赢了,记得将你脑袋割下来,当球踢。”林锦茵似笑非笑。 两人定了约定,各自回去换了衣裳。 皇帝知道,却也没拦着,不过是女孩子间的玩闹,也乐意看一场好戏。 林锦茵第一次穿铠甲,虽有些不习惯,却也觉得比裙装舒服多了,一声银白色铠甲,一袭红色的披风衬的她整个人肌肤如玉,身后手法自然束起垂落,轻轻摇摆,竟有别样的英姿。 墨陵景懒懒的坐着,看着她的目光清淡,握住杯子的手却寸寸收紧。 “既准备好了,那么便开始吧。”皇帝吩咐,两人对视一眼,皆从旁边侍卫手中接过弓弩。 说起她的骑射,都是前世入了宫之后为了能够陪墨修城苦心学的,当初一次次坠马,双手擦破,却不成想,如今却派上了用场。 正文 第七十九章 突然出现的墨陵景 第七十九章 突然出现的墨陵景 林子早就检查过了,不会有毒虫猛兽,每隔不远之地,都会侍卫,以备不时之需。 两人进了林子之后分道扬镳,林锦茵骑着马走了许久,却也不见猎物的踪影,不行,这马声音太大,还没待她靠近,猎物便跑了。 翻身下马,看了看身后,早已不见营帐,心中警惕了三分,若有人要杀她,如今正是大好的计划,看着面前标记的方向,将之移到另外一边,自己朝着正确的方向过去。 往前,林子却稀疏了许多,忽的,不远处树下有一只雪白的兔子,那兔子尾巴轻动,耳朵竖着,却没有发现林锦茵。 慢慢将弓箭拿了出来,瞄准,却感觉有些不对劲,似有一种感觉,她仿佛成了被人的猎物一般,余光警惕的看着周围,那兔子也像发现什么一般,探了探脑袋,不见了踪影。 不对,周围有杀气。 慢慢转过身,忽的,耳边一阵呼啸而来的箭朝着她飞过来,林锦茵身影一踉跄,整个后背撞在树干上,而飞来的箭,离她的脑袋只不过半寸的距离。 是谁,想要杀她? 连忙收了箭,朝前面奔过去,如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只是对方似没有要她命的意思,每次射出的箭,都刚刚好偏一点,竟像有意将她赶到什么地方一般。 不知走了多久,身后的力量似消失了一般,林锦茵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正欲观察在之地,却看见一双晶亮耳朵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待看清楚眼前的东西,眼中一惊,目光中尽是惊恐,竟是一只吊睛白虎。 环绕了一圈,她已经出了范围,她的猜测并没有错,竟想用这样的办法将她杀死,对方的心思,可真是狠毒。 “吼”的一声,林锦茵心中一颤,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可如今要如何?跑么? 她怎么可能跑的过面前凶残的老虎,恐怕刚抬步就会被撕成几瓣。 怎么办? 掌心满是汗,后背发凉,下一刻,她惊恐的看着面前的老虎朝着她扑过来,将手中的箭往上扬,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如约而至。 “女人,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来人冷言,不过林锦茵还是从里面听出了揶揄的意味。 只见她手一扬,那只老虎似受到了巨大的力量,只巨大的身体朝后倒去。 墨陵景? 林锦茵吃惊,并不是因为突然出现的墨陵景救了自己,而是他的武功,她甚至没看清楚他用的是什么招式,那只老虎便死了。 再一次验证她之前的想法,他的确是个可怕的人。 “多……”谢字未出自己便被旁边的人拦腰抱住,脚尖轻点,两人飞身上树。 “人呢?” “方才还在这里。” “蠢货,没看见这只死老虎,定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救了她。” 林锦茵只觉腰间一阵疼痛,在树下的人说不长眼之际,墨陵景明显怒了一下,原来他还会生气,倒是难得。 几人说了会话,便朝着反方向追过去,林锦茵索性坐在树干上,走了那么久,方才又和老虎对峙,她早就累了,“王爷并不是专门来救民女的吧。” 不可一世的摄政王,会担心她一个普通人的性命,要么就是这王爷脑子出了问题,要么就是别有目的,放在他身上,她更加愿意相信后者。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墨陵景睨着她胡乱晃动的两条腿,目光变的深邃。 林锦茵正欲说什么,却感觉到预估强大的杀气朝着他们涌过来,似千军万马呼啸一般。 心中忽然明白什么,他的出现,应该同这些人脱不了关系吧,可是他来干什么,送死?还是待着无聊,出来活动活动? “女人,知道太多,往往死的越快。”墨陵景惊觉于她敏锐的观察力和细腻的心思,这女人,若是个男子,恐怕心思不亚于自己。 远处的声音越来越大,忽的,从他们身后涌出一大批人来,林锦茵错愕,这些人,是他带来的? 不对,早就隐藏在这里的,他门要干嘛? 她似乎觉得自己进去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又似乎,成了别人利用的工具,迷惑之间,更觉得面前的男子城府之深。 负责此次安全的是墨修城,他自不会希望发生什么事让皇上对他的信心丧失,可除了他,那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墨陵景的人,又想做什么? 偷天换日? 脑海中一个念头恍过,对上墨陵景的眸子,却触到;杀意,同有凤来仪那晚上的一模一样。 “女人,有时候太过聪明可不好。”墨陵景将她的情绪尽收眼底,这女人,的确聪明。 “王爷在说什么民女不懂,天快黑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这个时候,装傻是最好的办法。 墨陵景只觉得好笑,眼中几分玩味,“怎么,你就想这个样子回去?” 的确,两手空空,回去自然是输的,眼中透过一抹狡黠,贝齿轻露,“既然王爷乐意帮忙,民女感激不尽!” “你想让本王帮你作弊?”墨陵锦俨然一副公正的模样,邪魅的眸子中潋滟生辉,看的林锦茵心头一颤。 该死的墨陵景,莫不是因为他,挽霞何至于这般针对自己,所像一不做二不休,挑眉,“王爷最好帮我,否则,今日之事,难保哪天我睡觉说梦话际跪说出去了,您也知道,这种事,一向控住不住。” “你威胁本王?”墨陵景璀璨的眸子中尽是深意,忽的,将手放在林锦茵肩上,慢慢移到她脖子下,语气冷淡,“你就不怕,本王杀了你?” “王爷若真的要杀我,又怎么会救我,直接让我死岂不是更好!”她虽然摸不透对方,不过心中有一种奇怪的念头,墨陵景,不会杀她。 墨陵景勾唇一笑,尽展邪媚,周身的芳华足可以让周围的一切黯然失色,薄唇微扬,几分疏狂,几分睥睨,“或许,本王就喜欢救你再杀呢?” 林锦茵,“……” “王爷,准备好了!”莫形突然出现,在他旁边的地面上,整整一地的猎物,山鸡,梅花鹿,兔子。 林锦茵微愣,口口声声说要杀她,如今却将猎物为她准备好了?这位摄政王的思路还真是不能用常理来推断。 正文 第八十章 毒蛇 第八十章 毒蛇 一只手抓住旁边的树枝,另外一只手攀住旁边的树干,身影一侧,稳稳落在地上,抬头之际,对上墨陵景的目光,却发现他以极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多谢王爷!”林锦茵微微一笑,捡起地上的猎物,却发现两只手根本不够拿,瞥了一眼莫形身后的马,二话不说,将猎物系上马,翻身山上去,在莫形的注视下离开。 “王……王爷……我们的猎物……”莫形目光中带有错愕,林家大小姐光明正大的抢了她们的猎物,却发现自家王爷完全没有生气的模样,反而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恍然想起王爷吩咐的话,让他们射杀猎物之际用普通的箭,瞬间明白了什么。 林锦茵收获满满,回去之际,挽霞正好回来,待她看见林锦茵马上的猎物,脸一下子变的黢黑。 这……怎么可能。 一定是她看花眼了,林锦茵那贱人估计射两箭手就残了,这么多的猎物,连她都做不到。 “皇上,她作弊!” “郡主总是这样么,输了就说别人作弊?”林锦茵蹙眉,虽说猎物不是她打的,不过谁让墨陵景那般殷勤,她不接受,可就浪费了。 挽霞又急又气,一把将林锦茵马上的猎物扯下来,细细查看,却发现猎物身上的伤口都是用普通的箭射的,怎么会这样。 “挽霞,看来,你遇到对手了!”小女孩之间的争斗,只要无伤大雅,他也懒得去管背后是如何的。 挽霞面色一沉,愤愤的将猎物扔在地上,脸色似蒙了一层雾,“我输了,你说怎么办吧!” “自是履行我们的约定!”林锦茵毫不相让,她退一步,只能让对方以为她软弱可欺。 挽霞眼中有恐惧,帕子上写的清清楚楚,可是将自己脑袋割下来给她当球踢却是不可能的,她如何想到,这个贱人居然真的会赢。 “郡主既然输了,那么便向林小姐赔礼道歉如何?”墨陵景出现,一步步上台,浑身难掩高贵的气质。 林锦茵一愣,墨陵景不是不知道约定的内容,却帮挽霞,对了,她几乎忘了,挽霞如何飞扬跋扈也是个郡主,若帕子的内容被皇帝知道了,落一个藐视皇威的罪名,她也洗不清。 日后有的是机会讲她脑袋割下来,对于盛气凌人的挽霞,让她赔礼道歉已是要她半条命,对墨陵景投以一抹感激的微笑,淡淡道:“民女全听王爷做主。” 不动声色将所有的麻烦推到他身上,才是明智之举,无论郡主向一个千金小姐赔礼道歉合不合理,都是摄政王的主意,同她无关。 “对不起,之前是我鲁莽了,险些误伤了你!”挽霞颇不情愿,该死的贱人,笑的那般灿烂,定是在勾引景哥哥。 “郡主客气了!”林锦茵颇识大体道。 挽霞狠狠的剜了她一眼,结束了一天的行程,正欲进帐篷,却听见后面有人唤她。 “郡主!” 挽霞转过深,却是李念云,目光中露出一抹鄙夷,甚是不耐烦道:“林家三小姐这是做什么?”在她看来,认义母,攀高枝的行为,简直不要脸,果然,林锦茵的下贱都是有迹可循的。 李念云脸色微红,却还是鼓起了勇气,盈盈拜了拜,“郡主不喜欢大姐,民女有法子,或许可以帮郡主!” 她若想在林府站稳脚跟,就必须将林锦茵除掉,如今她没有这个能力,面前的女子却行。 挽霞目光渐,更多的却是不信任,打量了她许久,方才开嗓,语气三分鄙夷,三分嘲讽,“你和她是一家人,会这般好心?” 李念云微微一笑,侧着身子,在挽霞耳边说了什么,挽霞眸光一亮,深深浅浅的眸子中尽是笑意。 林锦茵换了身衣裳,询问了明日的事宜,主仆三人回到帐篷,疲倦了一天,自是想早早的休息了。 “小姐床边的蜡烛怎的灭了?”素月疑惑,伸手便将袖子中的火折子拿出来,欲点上去。 “别动!”林锦茵厉声,将将吓了素月一跳。 帐篷中并没有风进来,亦没有外人,不可能会无缘无故,是以,林锦茵觉得不对劲,应该有人趁着她们出乎之际了进来过。 “小……小姐……有蛇……”胭脂惊恐着,后退了数步,发现地上一条黑色的蛇吐着信子钻进了床下。 林锦茵一愣,欲上前,却被胭脂素月两人拉住,“别上去小姐。” 恐房间中不仅仅一条蛇,而且,那模样分明有毒。 “拿根棍子过来!”林锦茵吩咐,声音脆冷,接过素月手中的棍子,将床榻上的纹花被子挑开。 “小姐……”素月和胭脂同时抽气,目光中尽是惊恐。 小姐床榻上,一窝密密麻麻的蛇蜷缩着身子,扭动中,恶心,又骇人。 不敢想象,若小姐坐在床榻上,会是什么情形。 林锦茵头皮一阵发麻,不过出门一刻钟的时辰,那些人竟下了那些的手脚,若不是她睡前有看书的习惯,那么也不会在床榻边点一盏蜡烛,自然,也不会发现屋子里的端倪。 她不是不认得,床榻里的蛇绝大部分都是剧毒的,以此方法取她的性命,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目光一冷,这一次,她一定不会放过她们,耳边坠子剧烈的摇晃着,“素月,去请太医,记住,不得声张!胭脂,寻两个可靠的人进来!” 既然她们想让她死,那么就一定会暗中观察,只要见到素月去请太医,定会以为她被毒蛇咬了。 两个丫鬟点点头,待将东西收拾完整,林锦茵看着床榻上凌乱的痕迹,只觉后背一阵发凉。 “小姐,太太医来了!”素月掀开轿子,略带深意的眸子看着她。 “林小姐!” 林锦茵从软榻上起身,睨了不远处的床榻一眼,薄唇缓开,“太医,我并无大碍,只不过有一事相求!” 太医一愣,目光中有疑惑,他久居宫中,这样的话听了无数次,对于林锦茵的印象,瞬间差了几分。 “太医不必惊讶,有人问你,你只需道我中了蛇毒,无药可救便可!”林锦茵似笑非笑,眼中凛然的光芒令人惊颤。 正文 第八十一章 李念云之死 第八十一章 李念云之死 太医一双眸子中漾出怪异,摸了摸胡子,正色道:“林小姐,医者……” “医者仁心,还是医着有德?”林锦茵不缓不慢慢,抬眸瞥向太医,唇角上扬,一抹讽刺自话中带出来,“太医久居宫中,若没有点手段和保身之法,恐活不了这么久,如今是嫌我身份低微?不肯帮助么?” 太医老眼中聚出一抹奇亮的光束,没想到林小姐看似柔柔弱弱,说出的来的话却似刀刃一般锋利,她所言不虚,也罢,不过是一件简单之事,并未让他帮衬着害人,“好。老夫答应了。” “多谢!”林锦茵轻轻点头,示意素月将人送出去。 太医走了一半,便被突然出现的挽霞和李念云截住了,“太医,您这是从哪里出来?” “回郡主,林家大小姐中了蛇毒,老臣方从她哪里出来。”太医在脑子里面过了一便林锦茵的话,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挽霞眼中闪过一抹窃喜,抑制不住激动的激动,眉目绽开,“那她人呢?可有死了?” 带看见太医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她之际,挽霞忙收敛了笑意,正色道:“本郡主的意思是说她如今可还好?” 太医摇摇头,颇为叹息,挽霞心中欢喜更甚方才,匆匆忙忙拉了李念云,前往林锦茵所在的帐篷一探究竟。 待进去之际,眼中的笑容止住,瞳孔睁开,目光中尽是不可置信,殷红的唇瓣仿佛染上一层霜,“你……你怎么?” “郡主这是怎么了,看见我这么吃惊?” 林锦茵似笑非笑,慢慢直起身子,犀利的目光似能透过她的表面看见她的内心一般。 挽霞急忙摇摇头,疑惑道:“没……我们走。” 两人转身,刚到帐篷门口便被素月和胭脂拦截住了,挽霞转过身,目光中颇为不满意,咬牙道:“你这是做什么?” 林锦茵失笑,欣长且微卷曲的睫毛垂下,遮去眼中所有的光芒,“不让你走啊,这都看不出来?” 挽霞只觉得她的目光异常恐怖,似来自地狱中的一般,让她后背发凉,似一条冰冷的蛇爬了上去一般,毛骨悚然,“你放肆,敢拦截本郡主的路。” “我就放肆了。”林锦茵冷声。 话音一落,素月胭脂两个丫鬟从袖子中各拿了一把匕首,那模样,似要将她杀了一般。 挽霞目光中染上恐惧,慌乱的后退,忽的觉得她害怕的毫无理由,定了定神,跋扈道:“放肆,你们找死。”说罢便欲抽出腰间的鞭子。 两个丫鬟眼尖,冲过去将挽霞死死抱住,绕是挽霞力气再打,也抵不住两个丫鬟的合力。 “郡主,你看看这是什么?”林锦茵笑着掀开桌子上的东西,透明的琉璃罐里,尽是盘曲蠕动的蛇,密密麻麻,让人一阵恶心。 挽霞和李念云目光同时睁大,这个贱人竟然发现了。 林锦茵对着两个丫鬟使了个眼神,两人会意,将挽霞和李念云同时推了过去,林锦茵则在这一刻移到方才她们所在的位置,说时迟,那时快,两个丫鬟不知拿出什么东西,将主仆三人旁边围了起。 挽霞一看,竟是硫磺,眼中的恐惧更甚。 “砰”的一声巨响,林锦茵将琉璃罐子奋力砸向两人,目光的清冷和琉璃罐反射出来的光芒,几乎能将人刺穿。 “啊……”尖锐的叫声响起,两人惊恐,却又没地方可逃,蛇以极快的速度蔓延,两人慌忙爬上了床榻,那些蛇却似长了眼睛一般,纷纷朝着她们赶过去。 “来人,快来人……”挽霞哪见过这般场景,眼中带了哭腔,李念云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张清秀的脸上尽是恐惧,腿一软,险些跪下去。 林锦茵看着两人的模样,心中的快意一阵高过一阵,既然她们不给她留活路,那么她也不会客气。 “林锦茵,你敢让毒舌咬我,本郡主出去定要杀了你。”挽霞一把将李念云抓住,挡在前面。 林锦茵冷笑,“郡主听说过一句话吗?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 “你个贱人,是你这好妹妹出的主意,和我无关,我若死了,爹和皇上都不会放过你的,方才我进来,可是又好多人都看见了。”挽霞失声大叫。 李念云,真的是她,唇角噙出一抹冷笑,对身边的素月使了个眼神,素月当即拿了火把进来。 挽霞眼中的恐惧更甚,恍的,鞭子一扬,勾住了帐篷,李念云似看见了希望一般,连忙抱着抓住挽霞,挽霞眸光一暗,这帐篷的历练管根本承受不住两个人的,一个贱人而已,死了便死了,脚下用力一瞪,李念云整个人超床榻上正在去倒去,而床榻上的那些蛇正在吐着信子。 “郡主救我!”李念云眼中尽是恐惧,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挽霞借助她的力量腾空飞起之际,眼睁睁的看着蛇爬上李念云的全身,啃咬纠缠着,那是她必生都难以忘记的恐怖模样。 待落地,整个人似被抽走了所有的灵魂一般,脸色接近透明,玉皇瞥待床榻上,入眼处一阵殷红,素色床榻上一滴滴的滴着血迹,暗红色。 忽的,女子白皙的胳膊垂下,很快,却被蜂拥而上的蛇缠住,心中一阵恶心,惊慌,对上旁边林锦茵的目光,却发现她根本没有一点惧色,似还在笑。 身子猛然后退,慌忙跑了出去。 “小姐?” “让她走!” 林锦茵冷声,这一次,暂且放过她,下一次,就没那么好运了。 眸子中的深意一点点加深,手一杨,将手中的火把仍在床榻上,火势蔓延,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火苗跳跃,印着无数的异声,十分诡异。 两个丫鬟眼重皆有恐惧,却还是忍住了。 李念云,让你死在自己设的诡计下,你也该安心了,转身,离开帐篷。 火是从里面烧起的,待帐篷上,被人发现之际,里面的东西已经烧的差不多了,事先,她已在床榻下苍了不少助燃之物,不该留下的,什么都不会留。 “就是她,她放火烧死了李念云。”怀恨而来的挽霞将众人带来。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天龙孪凤杯 第八十二章 天龙孪凤杯 林锦茵一愣,心中生了寒意,看来这次的教训还不够,蹲下身子抹了地上的灰烬,慢条斯理的抹在脸上衣服上,抬手,将头上的发簪拔掉,弄乱,随后又引了一小从火,睨了身边的两个丫鬟一眼,两人会意,忙跟着做。 挽霞看见的,便是林锦茵浑身狼狈,带着丫鬟逃跑出来的模样。 “救……救命……”身子一软,也不看前面是何人,总之,只要她装成一副受害人的模样就对了。 “她……你们不要被她蒙骗,方才她想杀我,李念云被她杀了,她是装的。”挽霞从来没有见过女人,似她这般可怕的。 “我……没有……”头一歪,不堪其重的倒了过去,墨陵景皱着眉头,看着往自己身上蹭的女人,衣裳上几个手掌印跃然入目,他向来最爱干净,如今竟能忍受这脏兮兮的女人。 目光落在她脸上,却发现不过是些污渍,根本没有受伤,这个女人,实际上受的伤远远比她所变现出来的要少,或许,根本就没有受伤。 “林锦茵,你没事吧?”墨祁轩看着她的模样,不禁有些担心。 “太子殿下,帐篷起火,表小姐在里面,未能救出来,小姐……小姐受了惊吓。”素月解释,说着便哭了起,顺便抹了一把脸上,顿时,算不上很脏的脸凌乱起。 “你们,你们别被她给骗了。”若不是挽霞见过她杀人不眨眼的恐怖模样,也不敢相信,这女人不能留,否则有一天她的下场会很惨。 林锦茵微微睁开眼,有气无力道:“我和郡主无冤无仇,郡主即便为着白日的事,也不该如此陷害我。”说完象征性的咳嗽两声,却感觉上头一道凌厉的目光盯着自己,抬眼,却发现墨陵景饶有趣味的看着她。 黛眉微微蹙,怎么是他? 心中顿起几分嫌弃,思索着怎样才能不动声色的离开。 “林小姐没事吧?”墨陵景唇角上扬,几分不悦,若他没看错,这个女人方才是在嫌弃他? “景哥哥,你放开她!”挽霞咬牙,不要脸的狐狸精,她才不信她会害怕。 “够了,挽霞,林小姐在怎么说也是个弱女子,如今自己表姐被烧死,无能无力,自是要害怕的。”墨祁轩实在听不下去,出声阻止。 挽霞一愣,她是弱女子? 她真想让两人将她方才人如何对付她们的情景重现一遍,连蛇都不怕的女子,会是弱女子? “王爷,我来扶着小姐便好。”素月赶忙将人接过去,这场大火,终究信了林锦茵的不小心之言,以误碰到了烛台定论。 重新落了帐篷,待人离开,林锦茵一改方才柔弱的模样,目光中尽是凌厉之色。 “还好太子和王爷看不出来。”素月松了一口气。 林锦茵接过她手中的帕子,擦了擦,“太子未必看的出来,不过摄政王,心中却有数。” 只要有心,不难发现帐篷中的东西,不过他却没有揭穿她,她也不会傻乎乎的跑去自己承认,索性,不过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有时候,人心还真是冷漠。 第二日,山上开了一层雾,几步之外辨不清楚方向,是以,狩猎的项目便停止了,用了早膳,许是皇帝嫌山中无聊,召集了人过大帐,只说是个小小的赏景宴。 林锦茵过去之际,人来了不少,寻到自己的位置,做着吃些瓜果打发时间, “林锦茵。”温益柔的位置正好在她旁边,“听说,你昨天将自己表姐烧毁死了?” “温小姐可被乱说话,当心我那表姐回来寻你!”林锦茵似笑非笑,直指那日她因水鬼受了惊吓一事。 温益柔脸色一黑,目光中尽是不快,愤愤然撩裙坐了下去,恨的牙根直痒痒,她定要想个法子除掉她。 忽的,目落在桌子上一套精致的茶具上,茶杯外镶嵌的一条龙栩栩如生,是他高贵身份的象征。 眼中笑意更甚,招了招手,当下,听心会意,带着一眼的狡黠,匆匆离开了宴会。 待人坐满,太小太监上了茶,皇帝出现在众人面前,今日的皇帝,一身闲适华服,虽普通,却依然说不出雍容华贵。 宴会比宫中随意多了,林锦茵刚抬起茶杯,手上却漏了不少水,竟是茶杯杯身裂开了。 旁边的小太监接收到听心的神色,殷勤上前,恭敬道 :“林小姐,是奴才失误,奴才立马给小姐换一套!” 说罢连忙将她桌子面前的茶具换了下去,换上一套崭新的。 林锦茵点头,这套茶具倒挺别致,精巧中不失大气,倒比方才那套合她心意。 旁边的温益柔暗笑,全身的毛孔都透着畅快,林锦茵,你死定了! 一撩裙摆,走到中间,笑意盈盈道:“皇上,爹爹命人打造了一套茶具,如今山雾朦胧,也算应景,民女今日特在身上,献给皇上!” “温大将军什么时候也爱这些文雅之物了,献上来看看!”皇帝颇为满意,若不是好东西,大臣也断不敢献上来。 温益柔目光中尽是得意,转身去接听心手中的盒子之际,落在林锦茵身上的眼神,尽是狠毒。 “皇上,便是此物。”温益柔跪地,双手将盒子举起,解释,“此茶称为天龙孪凤杯,出自平县巧匠之手。” “是那个被世人称为云都第一瓷神造瓷之人之手么?”皇帝来了兴趣,他手下的东西,可是千金难求,不过此人脾气古怪,从来不肯轻易为人打造。 温益柔点头,“爹机缘巧合,得到一个承诺,特意为皇上打了一套茶杯,以表忠心!”从来拍皇帝的马屁就没有错,此时他越高兴,待会,就会越生气。 夏公公将盒子接过去,摆在皇帝面前,弓着身子,待将盒子打来之际,脸色一变。 皇帝的笑颜止在脸上,似冰雪肆虐一般,迅速冷却,“温益柔,你好大的胆子!” 在场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皆不明白,温家小姐送了什么东西让皇帝这般震怒。 “皇上!” 正文 第八十三章 陷害未成反砸脚 第八十三章 陷害未成反砸脚 “还不快跪下!”夏公公出声提醒,温益柔虽早就预料到,还是被吓了一跳,撑在地上的手握成半圈形,语气轻颤,“皇上,民女……民女不知所犯何罪?” “夏公公,给她看!”皇帝一脸震怒,简直就是藐视皇权。 夏公公将东西扔在地上,“温小姐,这就是你送给皇上的东西?”哪里出自大师之手,分明是一堆破烂,而且上头的茶渍,分明是用过的。 温益柔吃惊的看着盒子里的茶具,脸上尽是惊恐,摇头,耳边的坠子脆响,“皇上,这不是民女要送给皇上的东西,听心,怎么回事?” 听心忙上,跪在地上,待看见盒子里的东西,亦是一惊,几分恐惧,几分担忧,却有些不真实,“皇上,奴婢……奴婢不知,奴婢让小李公公帮奴婢拿的!” 李公公一听,连忙跪了下去,额上冷汗直冒,“奴才本欲去拿,遇见林小姐身边的胭脂姑娘知道,她便自告奋勇要帮奴才拿,奴才觉得,奴才一个阉人,进去温小姐帐篷不合适,便应了,如今看见盒子里的茶具,方才想起,林小姐茶具开裂,奴才便帮她换了一套,正是这套!” 林锦茵一愣,瞥了一要桌子上的茶具,心中几分了然,恐怕温益柔早就串通好了,给她下圈套,欠身跪了下去,“皇上,民女茶具的确坏了,李公公替民女换了一套,其他之言,民女并不知!” “皇上,就是那套,林锦茵桌子上用的茶具便是民女要送给皇上的!”温益柔心中甚是得意,面上却似才看见一般,林锦茵,这一次,你死定了。 皇帝扫了众人一眼,冷冷道:“林家小姐桌子上的茶具是怎么回事?”若不知道便算了,如今此时被拿出来说,还是呈给他之物,却被一个小小的女子用了,岂不是对他的轻视。 “奴才……奴才不知。” “皇上,林家小姐素来与我不和,如今看来,事情显而易见,她定是知晓民女要送皇上天龙鸾凤杯,故而想出此办法陷害民女,皇上,若不是如此,茶具怎会成了她用过的?” “我又不是温小姐肚子里的蛔虫,如何知晓温小姐要送皇上东西!”林锦茵冷冷道,言外之意,既不知道,便也没有陷害一说。 温益柔眼神一聚,如今她还死鸭子嘴硬,“你要陷害于我,总会有法子!” “皇上,温小姐端庄贤淑,定是林小姐陷害于她,如此藐视皇上天威,定要好生处置!”挽霞恨不得有人跳出来,如今她还没动手,温益柔倒帮个忙,只要能治死林锦茵,她就帮谁。 “堂堂郡主,莫非喜欢胡乱猜测,给人加莫须有罪名!”林锦茵讽刺,这两人还真是无时无法刻不再。 “你……” “都给朕安静!”皇帝冷声道,眼中极度不愉快,吵吵闹闹的,吵的他头疼,皱了皱眉,冷淡道:“林锦茵,若不是你蓄意陷害,你用的茶具怎么会跑到温益柔盒子里?” 皇帝对于温益柔的话信了三分,反是林锦茵,无论出什么事,每次她都在场,不得不让他反感,若不是没有自律己身,怎会引来祸端。 “民女不同意皇上的看法!”林锦茵不卑不亢,不是她做的,休要再她身上泼脏水,皇上也不成。 皇帝眯着眼,似乎没有听清楚她说的话,目光一点点冷下去,浑身上下掩饰不住的杀意,“你说什么?” 林锦茵抬头,直视皇帝目光,坦荡和淡然交织,“皇上,试问,民女若真的想陷害温小姐,又怎么会留下这么多破绽,难道民女是活腻了不成,,到底是谁陷害谁,相信皇上圣明,自会为民女主持公道!” 想凭一套破茶具便想置她于死地,未免也太小看她看。 “皇上,你别听这个贱人的,就是她。”温益柔急道,没想到她这般伶牙俐齿,道真是小看她了。 “皇上觉得,似这样出口便伤人的人,会做不出此等陷害之事?”林锦茵反问,“温益柔,我且问你,我是如何陷害你的?,” 温益后手心冒出冷汗,白皙的面容浮了一层薄汗,咬唇,“你使计将坏的茶杯换了!” “说不出来是么,那我告诉你,我的茶杯坏了,李公公替我换上,那时,你要送给皇上的茶杯就已经在我桌子上了,你还不明白?”林锦茵挑眉,真是同猪一般蠢,要陷害,也不想点高明点的办法,如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忒没意思了。 “自然是你设计的,将茶杯换了!”温益柔厉声道。 话信一落,周围却传出了窃窃私语的声音,有鄙夷,有震惊。 一直在旁观察的墨陵景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唇角漾出一抹嘲讽,真是和猪一般蠢。 “温小姐,按你所说时间,茶具是在我坏了茶杯之后换的,那么那个时候,温小姐赠给皇上的茶具还在你手中,那么请问,我桌子上的茶具从何而来,另外,我同温小姐位置相近,温小姐当时看不出来,怎的如今一眼便看出来了,难道,温小姐眼睛是长在后脑勺,都不会看么?”林锦茵毫不留情的讽刺,当真没意思,和这样的蠢猪瘫上。 温益柔恍然大悟,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只顾着陷害她,哪里往深的方面想,如今听她一点出,自己竟同跳梁小丑一般。 “来人,将李公公和这奴婢拖下去,斩了,温益柔,你好大的胆子,陷害别人,藐视龙颜,念在你父衷心耿耿的份上,罚你在外面下跪反省!” “皇上,民女不是故意的,皇上……”温益柔被两个太监拖着,脸上尽是惊恐之色。 挽霞愤愤的坐回去,一脸的鄙夷,蠢猪,连个陷害也不会,活该挖坑给自己跳。 因也闹了这么一出,皇帝的好心情完全被破坏,再没有待下去的耐心,冷冷的甩了甩袖子,离开了。 皇帝离开,众人自有散去,于他们而言,倒看了一场戏。 出去之际,天空中已然下起了蒙蒙细雨,除了站岗的侍卫,再没其他多余的人。 温益柔便是这天地之间一个突出的存在,没有皇帝的命令,即便天上要下刀子,她也要跪。 正文 第八十四章 滚回去 第八十四章 滚回去 林锦茵撑了一把伞,独自出来探望,待见她被雨淋湿的全身衣裳紧贴在身上,不禁称赞,“温小姐真是好身材!” “贱人,你给我滚!”温益柔气的咬牙,恨不得一巴掌将她甩死。 林锦茵不恼不怒,反而蹲下身子,任由一身的长发垂落在身后,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子,将伞移了移,浅笑,“天气这般凉,你火气这般大,我是来给你清火的,怎么能够滚呢?再说,滚,这个动作,我不太明白,要不,你示范示范?” “你……”温益柔一双眸子几乎喷火,不知是因为天气缘故,还是因为生气,身上颤抖,“林锦茵,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里。” “那可说不准了!”林锦茵邪魅一笑,目光中尽是狡黠,忽的从袖子中拿出一包东西,摊开,却是银针,对上温益柔疑惑的眸子,笑道:“我死不死,你是看不到了,不过,现在,你可以好好感受感受,今日我得了好东西,不过不知道效果,便想着你方才陷害于我,不过我这人,以德抱怨,跟太医学了几招,据说能缓解你膝盖的疼痛,我们来试试!” 说话间,拔出来一根,忽又想起什么,眨巴着大眼睛,“对了,我手不稳,你可别叫啊,皇上在里面休息,到时候,惹怒了圣颜,万一砍了你,我可救不了你!” 话音一落,手中的针已经扎了下去,却并不是扎在穴位上。 一阵疼痛袭来,温益柔疼的直抽气,却也不敢叫出来,眼眶红了一圈,“林锦茵,你个贱人,敢用针扎我,我定……啊……” “怎么办,扎错了!”林锦茵似笑非笑,手下动作不减,将针扎进去半分,她这根针扎的却大有来头,扎下去,能够让人手脚无力,动弹不得,却又能感受到疼痛。 “林锦茵,我若被你扎死,我爹不会放过你的!”酸疼的感觉袭来,她只恨不得掐死她,却发现自己双手提不起一点力气。 林锦茵点点头,认真的看着手中的针,挑了一根出来,眼底带着绝然,“你死了,谁知道是我扎的,不过你放心,我还没玩够,你怎么能死,记得你对我做过什么吗?一件件数清楚,你做了多少件,我便扎你多少针,如果我心情不好,扎的不开心,或许,多扎几针也说不定!” 一件,两件,三件,四件,五件……不对不对,比这个多,温柔的心中一阵惊恐,一件事扎一针,恍惚间,又一阵疼痛袭来,“林锦茵,你这般……啊……” “你还是好好考虑,我可不喜欢别人说我半句不好,你求我,或许我可以考虑少扎你几针,你也知道,银针这个东西,即便扎一百下,也未必能够看的出来!”唇角微扬起,下跪,太便宜她了,若不好好惩治她一下,哪能消的了她心头之恨。 两人你来我往,林锦茵已将身上所有的针都扎了上去,就在温柔的以为她要离开之际,却看见她伸手,拔了几根下来,银白色的针身上,淬着一层殷红的血迹。 “你这个态度,我很不满意,反正你一个人也挺孤单,我便陪陪你如何?”说罢,作势便要扎下去。 “不,不要!”温益柔惊恐着,再扎下去,她不死也残废了,该死的林锦茵,你最好别落在我手中,“林小姐,我错了,是我的错,我不敢了,求求你!” “这还差不多!”林锦茵微微一笑,将剩下的银针拔了出来,温益柔身子一晃,脑袋差点砸下去。 林锦茵起身,将银针收进袖子中,神色淡淡,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皓齿微露,“方才我去向皇上求了个恩德,皇上说,我高兴了,便可以让你起来!” “你……”温益柔觉得,她已经出离了愤怒,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再跪下去,她这双腿就要残了,态度一软,语气放柔,“林小姐,我真的知道错了!” “那好,你可以回去!” 温柔的心中一喜,正欲起身,肩膀上却多了一只有力的手,对上林锦茵的眸子,心中一阵恐惧。 “回去可以,不过方才我听你说滚,我还没见过,你便示范示范,记住,可要滚回去,若你敢起身,我便向皇上说,你死不悔改,你知道结果的!”折磨敌人最好的方式,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还有肉体上的,这是她前时经过一场撕心裂肺的背叛得出的结论。 温益柔眼中恐惧更深,愤怒,交织着耻辱,慢慢蜷缩着身子,当身体贴在地面上,冰冷的地面还是让她忍不住轻颤,林锦茵,你不得好死! 薄纱衣裳被雨水打湿,一点点的滚过去,余光触碰到林锦茵好整以暇的眸子,气的几乎发疯。 陷害她裸奔,让她被皇上斥责,失了面子,如今还这般羞辱她,这个仇,她一定会报。 第二日,天气终于放晴,雨水清洗过后,大地一片生机勃勃,到场都是盈翠的绿意。 皇帝烦闷了一夜,如今雨水一过,自不忘记此行的目的,让人没有想到的事,一向不喜参与这些事的墨陵景竟也破天荒的参与。 按照皇帝的分组,在场的一共分为三组,墨陵景和林锦茵一组,墨修城和温益柔一组,墨祁轩和挽霞郡主一组。 其余人的公子小姐,分别按照家世高低组合,林锦茵接到分组名单之际,轻笑出来,这皇帝这样分组,莫不是怕她见了墨修成和墨祈轩尴尬? 若被那位郡主知道,指不定又会闹腾出什么事。 “林锦茵,你给本郡主滚出来!”营帐外面响起怒气冲冲的声音,正是挽霞郡主。 素月担忧的看了一眼外面,脸色有些苍白,“小姐,挽霞郡主该不会是为了名单来的吧?” “这不是很明显么,走,出去会会她。”林锦茵放下帖子,掀帘,挽霞打扮同之前没什么两样,依旧一身红色束腰短裙,腰间用一根同样颜色的带着束着,上当点缀了一个亮片,衬的整个人越发明媚起来。 正文 第八十五章 本王喜欢什么样的 第八十五章 本王喜欢什么样的 挽霞一见林锦茵出来,立马将别在腰间的鞭子攥在手中,自从亲眼看见这女人将李念云活活烧死,她心中对于她便多了几分忌惮。 这女人的营帐,她是绝对不会进的,天知道她还藏着什么恶心又可怕的东西,扬起鞭子,下巴微抬,“林锦茵,你用了什么手段,让皇上将你和景哥哥分为一组?” 照理说,再怎么轮,也轮不到这个女人和景哥哥一组,她的景哥哥是什么人,那可是玉树凌风,英俊潇洒,这样的男人,只能配她,别人,连她的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和景哥哥在一组,简直就是对景哥哥的玷污。 “郡主,你莫不是还未睡醒?”林锦茵揶揄,这郡主脑袋是被驴踢了么,分组可是皇上分的,她不去找皇上理论,反而跑来她这里。 若可以,她倒宁愿和那个傻太子分为一组,至少能轻松许多。 挽霞面色一边,指着她,怒气冲冲道:“若不是你,皇上怎会不同意我和景哥哥一组,勾引了景哥哥,还要勾引皇上,林锦茵,你还要不要脸,莫不是你要将这里所有的男人都勾引了不成?” 挽霞性子火爆,在气头上之际,往往说话不经过大脑。 身后的紫烟一听郡主说了皇上,吓的连忙扯了扯她的衣裳,郡主莫不是真的气糊涂了,别人便算了,皇上岂是随意说的,这不明摆着在骂皇上糊涂了么。 挽霞浑然不觉紫烟的暗示,挑眉,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你要如何,才不纠缠景哥哥?” 既然动粗不行,就来细的,她就不信,这女人软硬不吃,她不就是爱慕虚荣,贪恋景哥哥的王妃位置,还有那点银子嘛,别的没有,银子,不再话下。 林锦茵蹙眉,颇有些不理解这郡主的脑回路,她总共和那登徒子不过见了几面,如今竟被打上纠缠的名号了,“郡主,我在说一遍,我和摄政王并没有半点关系,无论他是景哥哥也好,墨哥哥也好,和我通通没有关系,你在我这里闹,倒不如好好花点心思,如何讨摄政王欢心,若我没理解错,摄政王应该不喜欢你这个样子。” “那你说说,本王喜欢什么样的?”三分揶揄,三分促狭,三分意味不明。 在场的人同时一愣,却见一身墨色衣裳挪了过来,连忙行礼,“参见王爷!” “景哥哥!”挽霞面上飞红,似初春绽开的桃花一般,衬的她可爱多了,待离墨陵景两步的距离,似想到什么一般,停了下来,满怀期待的看着他。 墨陵景不过淡淡瞥了挽霞一眼,半分没有理睬她的意思,反是饶有趣味的看着林锦茵,璀璨如星辰的眸子似能穿过人表面,看到人的内心一般。 林锦茵微微抬头,这王爷,怪毛病还不少,行礼已有一会儿了,却不让人起来。 “都起来吧!”墨陵景似能看出她的心思。 “谢王爷。”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倒挺及时。 “景哥哥,我要和你一个组!”皇上不同意,索性直接同墨陵景开口,他们自小的情分在,景哥哥也不好拒绝。 墨陵景俊眉一皱,深邃如海的目光中似有不快,衣袖翻飞,淡然道:“太子性子活泼,你和他一组,却是合适的紧!” “景哥哥,我……我想和你一组!”挽霞眼眶红了一圈,似被人欺负了一般,只不过却碍于墨陵景的威严,不敢哭出来。 墨陵景俊眉又紧了三分,挑眉看向林锦茵,“紫烟,送郡主回去!” 挽霞一愣,终究不敢多言语,生怕自己在景哥哥心目中的好印象会被破坏,委屈了一一阵,赌气般的离去。 “民女也先告退了。”留下来,也没什么话题,更何况她还要准备狩猎用的东西,她可不指望,她同墨陵景一组,他会善心大发,替她妥善备好。 墨陵景眼中闪过一丝不快,“等等!” 待林锦茵停下脚步,转过身,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才道:“你方才说,本王不喜挽霞那样的女子,那么你以为,本王喜欢的是什么样类型的?” 林锦茵一惊,怎么绕来绕去,还是绕到这个话题上了,这王爷,是太闲了,故意找她来消遣的不成,正了正神色,认真道:“王爷心思,民女不敢揣测!” 墨陵景向前一步,拉近两人之间的拒绝,两人之间仅有半步,“哦?你的意思,不敢揣测,那便是知道喽?” 林锦茵一愣,这王爷脑子是不是不正常,听不出她的话外之音么,心中虽有些不耐烦,却还是耐着性子,“民女的意思,民女并不知晓。” 这样说,够明白了吧。 墨陵景唇角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忽的看见自己竟离林锦茵这般近,眉头皱了起来,敛了敛神色,后退两步,“既然如此,本王会慢慢让你知道,走吧!” “去哪儿?”林锦茵抬头,她自问自己心思算的上深沉,却实在摸不透他在想什么,他就像,大雨过后,山间萦绕的迷雾一般,看的见,摸不着。 “明日比赛,你同本王一组,难道不用去替本王收拾一下东西么?”墨陵景理所应当道,目光中尽是狡黠。 林锦茵愣在原地,感情这登徒子是来让她干活的,他们两人是分为一组,可他们不是伙伴关系么,如今听他话中的意思,自己反成了丫鬟奴婢? 素明心疼她家小姐,忙道:“王爷若需要人手,奴婢过去帮忙。” 墨陵景睨了她一眼,似是才看见他一般,一双桃花眼绽出一抹光芒,瞬间,周围的一切黯然失色,唯有他在熠熠生辉,“本王从不废话!”说罢负手向五来的方向离去。 “小姐!”素月有些担心,生怕她家小姐被欺负了。 林锦茵咬牙,薄怒,“你好生准备着,我去去便来!” 墨陵景从不轻易让别人近身,若素月跟着去,恐会生变。 一人在前,一人在后,林锦茵自看不见,墨陵景微微上扬的唇角,而他的这幅模样落在营帐外站岗的侍卫眼中,却是惊讶的很。 正文 第八十六章 被嫌弃的太子殿下 第八十六章 被嫌弃的太子殿下 他们看见了什么,王爷竟然……竟然带了一个女子回来,而且,那模样,怎么看,都是青春正好的毛头小子才干出来的事。 莫形亦震惊的一把,瞥到自家王爷带着警告的目光,咳嗽一声,恭敬的行了礼。 这位林小姐倒是个人才,竟能让他们家王爷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了禁忌。 不过也好,王爷常年也接触不到几个女人,在这样下去,他都要怀疑王爷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自然,作为王爷的贴身侍卫,他不能这般想。 林锦茵跟着墨陵景一路进去,待看见他的营帐,才惊觉他的生活,果然,骨子里养出来的富贵,走到哪都高人一等。 “王爷有哪些是需要民女帮忙做的!”林锦茵开门见山,只想赶紧完事,好回去准备准备。 墨陵景掀袍坐下,饶有趣味的看着她,似要在她脸上看出一朵花,“本王有些热了!” 什么? 热了? 这算什么事? 脑子里呼啸而过许多念头,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热了便要脱衣裳,脱衣裳自然要人伺候,感情这王爷要她替他更衣? 她自问自己一个普通小姐,比不得郡主公主王爷什么的身份尊贵,却也没到这个地步,更何况,她还不想死的那么早,身子一欠,颇为懂事道:“民女这就去唤莫形进来。” 墨陵景眉头一皱,看着转身的女子,她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他随便放出话,东璃想要为他更衣的人从城东排到城西,又从城西排到城东,人数加起来,可绕东璃一圈了,这女人,竟然敢拒绝这样的美差? 挑了挑眉,一双桃花眼中尽是不满,语气冰冷,敛去周身的邪魅,“站住!”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林锦茵继续装傻,同他几次照面的经验告诉她,绝对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耍聪明,至少现在不成。 “替本王更衣!”墨陵景自然站起身,张开双臂。 林锦茵皱眉,不是不喜别人近身么? 起身,待绕到墨陵景背后,目光中却多了几分冰冷,前世今生,这般帮人更衣还是第一次。 “林小姐莫不是觉得替本王更衣委屈了?”墨陵景问道,三分促狭,七分揶揄,两分玩弄,合成十二分的故意。 林锦茵点头,嘴上的反应却相反,“怎么会呢,能为王爷更衣,是民女的荣幸。” “既是荣幸,那么这些日子,本王的起居,便由你照顾了!”目光灼灼,看着她清澈不染一点杂质的眸子,明明心思不亚于他,眸子却这般干净。 林锦茵一愣,手中墨色的袍子几乎滑下去,她没听错吧,堂堂摄政王,竟让她照顾她的起居? “皇叔,你……你们……”墨祈轩钻进来,看见林锦茵手中的衣裳,眼中尽是错愕,他从来不近女色的皇叔,竟……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又脱了衣裳,两人莫不是…… 眼中蹦出一抹火光,上前就要抓住墨陵景,却在看见对方警告的目光之际停了手,“皇叔,你终于开窍了?” 不出意外,林大小姐估计很快就会成为他皇婶了。 “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免礼,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不用这般客气。”墨祈轩笑的合不拢嘴,本就没什么太子的架子,如今这般一笑,便更让人感觉不靠谱。 一家人? 这太子莫不是还没从赐婚的梦中出来,果然,他们皇室中的人,一个个难以琢磨,“王爷,既然太子来了,民女便先告退了!” “不必,你去沏茶,沏完茶将床铺了!”墨陵景也不管她到底愿不愿意,发号施令。 “是!”心中不情愿,不过却也没有反驳,她面对墨陵景一贯的原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皇叔,你看她娇滴滴的模样,哪会干这些事,还是……”本太子来吧几个字没有说出来,便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中有警告的意味,摸着鼻子尴尬的笑了,半起的身子坐了下去, “开玩笑,本太子怎么可能会干那些粗活!” 林锦茵只当自己听不见,白皙的手握在梅花杯子上,手指纤细,梅花冷艳,说不出的相得益彰。 “还是林小姐沏的茶好喝。”墨祈轩笑道。 自己沏的茶还好喝?这太子莫不是脑袋进水了?她故意放多了茶叶,加少了水,他从哪品出来的,淡淡微笑,“太子殿下喜欢就好!” 墨陵竟让她沏茶,她才不会安安分分真给他沏茶,明明有那么多服侍之人,偏让她来,这不是故意找茬么? 她这人就是这样,别人欺负了她,她便要还回去,并且,加倍还回去! 墨祈轩扯开嘴一笑,晶莹的眸子似阳光灿烂一般,林锦茵一愣,这目光,像极了三月春晖,却是温暖的,“不然林小姐也去本太子营帐中帮我沏茶叠被吧!” 墨陵景眉头一挑,微带了几分不满,“你若没事干,便回去准备明日事宜吧,天色,也不晚了!”说罢抬眸看向他。 墨祈轩等着林锦茵的答案,哪顾的上自己皇叔并不是很友好的眼神,得不到答案,继续追问,“林小姐可否答应?” 林锦茵微微一笑,心中却将墨祈轩浑身上下问候了个遍,这叔侄两人是不是脑子里一半是水一半是面粉,随便一晃,就成浆糊了,放着好好的宫女不用,偏偏喜欢和她过不去,“太子殿下身份高贵,民女恐服侍不了。” “没事,本太子可以让人教你。”林锦茵有意思的很,若将她带进去东宫,他也没那么无聊,这般一想,真是个绝妙的想法。 想到如此,墨祈轩便欲起身,准备将人带回去,好生调教着。 “太子!” 淡淡的声音传过来,虽然没多少情绪,不过墨祈轩却已经感觉出对方的不友好,寻常,他不会这般叫自己,恍然想到什么,恨不得一巴掌将自己拍死,差点忘了,皇叔这千年的老铁树开花,自己似乎,是多余的。 正了正神色,对墨祈轩行了一个礼,面无表情,“皇叔,轩儿想起,还有些事未料理,先下去了。” 墨陵景点点头,肩上发丝微动,喝茶的唇角微微上扬。 墨祈轩出去之后,两边的侍卫印入眼帘,清了清嗓子,“你们都下去。” 正文 第八十七章 服侍本王沐浴 第八十七章 服侍本王沐浴 “太子殿下不可,这……” “莫形,皇叔今晚要成就好事,这么多人在外成何体统。”墨祈轩眼中漾出几分狡黠,一把将莫形拽了过来,贴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瞬间,莫形脸涨成了红色。 不可置信的盯着墨祈轩,这这这,打他跟着王爷就没见过王爷接触过哪个女子,如今虽然让林小姐接触,可总共不过几面,王爷竟迫不及待…… 也太惊悚了! “莫形,你操心太过,按照本太子说的,快去准备,若误了时辰,皇叔怪罪下来,你知道什么后果。”墨祈轩心中早笑出了花,皇叔这么多年,是该开开荤了。 直到墨祈轩离开,莫形还没反应过来,思来想去,权衡利弊,这都是对男人有好处之事,毕竟王爷这么多年不让人近身,除了性子,会不会有那方面的问题。 墨陵景本就话少,林锦茵也不是鼓噪的人,墨祈轩一走,反而沉默了下来,一直到莫形进来,“王爷,太子殿下吩咐做了些了羹汤送进来。” “去打些热水进来,本王要沐浴!”墨陵景面色没有表情。 “民女便先退下了。”林锦茵松了一口气,好在这王爷怪毛病多,他沐浴她就可以回去了。 还未起身,便听见一句从头顶传下来的话,几乎恨不得让林锦茵将他掐死。 “服侍本王沐浴!” 莫形身子一抖,什么,他听到了什么,王爷要要林小姐服侍他沐浴。 猛然想起太子殿下和自己说的话,心中一阵雀跃,太好了,王爷终于开窍了,不过两人沐浴……王爷可真会玩! 那场面,想想都劲爆,他突然有些后悔,为何不在羹汤里多放点料,忍住满心的欢喜,“王爷,属下马上就去。”王爷要办事,自然要以最快的速度。 “孤男寡女,王爷这般做,有些不合适。”林锦茵提醒,她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墨陵景不可能听不明白。 墨陵景剑眉一挑,潋滟生辉的桃花眼中尽是揶揄,三分疏狂,三分邪魅,让他整个人的气质,近乎妖一般,“服侍本王沐浴,是你的荣幸,去准备吧!” 这个女人,倒真敢拒绝,欲情故纵,还是性子如此,心中不禁生了几分好奇。 荣幸,真是天大的荣幸,王爷又如何,连皇帝都忌惮三分的摄政王又如何,若今日真的伺候他,她即便有千张嘴,也说不清了,“王爷若是非要让人来服侍,倒不如请挽霞郡主,她若是知道是这等美差,自会乐意,郡主千金之躯,才配的上服侍王爷。” 登徒子,简直恬不知耻! “王爷,水来了!”莫形招呼着人将水抬了进去,待将一切准备好,才出了营帐。 水气缭绕,飘浮在两人中间,朦朦胧胧,有些不真实。 “本王不喜废话,若你做不到,明日,你便会和安庆王一组。”墨祈轩唇角上扬,不得不说,这女人胆子还真是大,将黑色木盘中的羹汤推了过去,淡淡道:“把它吃了!” 滚蛋,竟敢威胁她! 袖子中的手寸寸收紧,果然他们叔侄,都不是什么好鸟,也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她忍,不就是服侍沐浴,有什么难的。 一把将桌子上的羹汤端起,服侍之前,她也要填饱肚子顺畅将羹汤喝完,冷言,“王爷沐浴吧!” “林小姐就不怕,本王在里面下毒么?” 林锦茵一愣,随即笑了,“王爷若想杀我,不用这般拐弯抹角!”不过墨陵景的羹汤,味道的确不怎么样,似有些苦涩,有些怪味,似乎,还有些腥气。 墨陵景勾唇,却也不理她,随手脱了身上外袍,扔进林锦茵手中,径直入屏风后面。 “不是要服侍么,站在那里怎么服侍?” 墨陵景的声音淡淡,似从天边传来,听不出任何情绪。 林锦茵犹豫,目光瞥见桌面上放着的匕首,将之收进袖子中,有凤来仪的一幕历历在目,他若敢胡来,她不介意让他后半辈子都不能碰女人。 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待看见浑身湿透,只有一层薄薄的里衣的男子,还是不自然的别过了目光,真是妖孽! “愣着干什么,过来!”墨陵景俊眸半开,伴着层层叠叠的雾气,一双桃花眼中的情绪有些看不清。 林锦茵过去,脸色有些微红,并不是因为羞赧,没有爱,哪来的羞赧,只有尴尬,可她的脸,的的确确是红了,而且,以一种极为不正常的形式,丹田处有些难受,鼓鼓涨涨的。 墨陵景似是看出她的不对劲,眉目一挑,这女人,平日胆子大的很,有凤来仪那般暧昧也未见她羞赧,怎的如今倒害羞起来了。 “王爷,民女有些不舒服,民女唤莫形进来服侍。”林锦茵凛了凛神色,怎么回事,她难受的紧,却又说不出所以然,体内似有一股力量喷薄而出,忽的想到什么,这症状…… 心中一惊,刚才那碗味道奇怪的羹汤,身子一晃,双腿没有半分力量,扶着浴桶,整个人滑了下去。 该死的墨陵景,竟有这样的恶趣味,给她下了药。 羹汤中,绝对有令人冲动的药物。 “咣当”一声,袖子中的匕首落在地上,清脆的声音在营帐中显得格外清晰。 墨陵景眉目一挑,落在地上的匕首上,潋滟的眸子中尽是深邃,若是他没猜错,这女人,是想要杀她。 “解药!”一阵难耐的燥热感袭来,林锦茵也顾不得对方身份,只不过开嗓,却异常软糯,同她之前清冷的气质形成鲜明的对比。 墨陵景挑眉,见她难描难绘的模样,眸子中几乎能滴下水来,莫形胆子越发大了,敢在他的羹汤中下半刻醉,“你中了半刻醉!” 半刻醉? “春药的一种,药性极大,非人力,不能解!”墨陵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甚少见到她喜怒形于色的模样,如今一见,却觉得比之前的顺眼多了。 人力? 林锦茵咬牙,他不是不碰女人的么,怎么还会让自己手下准备这种东西,勉强直起身子,目光一片殷红,“王爷用这种手段,也不怕别人耻笑。”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半刻醉 第八十八章 半刻醉 墨陵景眉头一扬,这女人将他当成什么了,不满道:“本王若想对你做什么,需要这些东西?” 莫形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给他下药! “王爷,民女现在……可以走了吧?”额上淬了一层细汗,似沐浴而出的模样,多了几分动人。 她就不信,随行那么多太医,没一个能解半刻醉。 话音一落,墨陵景欣长的睫毛颤了颤,她竟要走?他已经明确告诉她非人力不能解,难不成要去找别的男人给她解? 按照她的脾气,不是不可能,一想到她这般样子被别人看见,心中似落进一颗石子,荡开层层叠叠的涟漪,起身,一阵水珠落下。 “别碰我!”林锦茵心生抗拒,声音却异常柔弱,扶着浴桶起身,还未抬脚,身子一晃,一阵天旋地转,周围场景变幻,珠帘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异常清脆,身下一阵柔软,反应过来,唇瓣上传来一针清凉之感,男子龙涎香的日子扑鼻而来。 心漏了一拍,莫不是他要给解毒? 不,即便自己随便找个人解了,也不想同他扯上关系,这男人,就是一个坑,跳进去,就会粉身碎骨的坑,摸索着袖子中的匕首,却不知在何时不翼而飞了。 感觉到她要做什么,一从火自心底蔓延,这个女人,中了半刻醉居然还能想起匕首,将她双手擒住,举过头顶,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让他肯接触的女子,无论精神还是身体,都要满足。 “混蛋!”含糊不清的吐出两个字,却被人一一咬碎,在这样下去,他还没对她做什么,自己就要主动了,体内的欲望一点点啃噬着她的理智,拒绝的动作落在墨陵景眼中,更多的是欲拒还迎。 “求本王,本王便帮你解了药!”墨陵景撑起身子,眼中尽是狡黠。 混蛋! 一掌拍过去,却没多大的力量,身体中的灼热碰上他的清冷,似干涸的幼苗寻到了甘露,不,她不能被他迷惑,他是一个魔鬼,慌忙将手缩回去,却看见方才的匕首在他手中攥着。 匕首,对,或许匕首能救她。 一把将匕首抢过来,握住匕首的手微微颤抖,正欲刺下去,手上一阵疼痛,匕首飞出。 “你在嫌弃本王?”墨陵景皱眉,这女人可知道,她现在被多少女人羡慕着,想要上他床的女人,可以派排东璃一圈。 而她,宁愿用自残的方式唤回理智,也不愿意接触自己,她不过一个柔弱女子罢了,靠着耐力忍受了这么久,还能想到这个法子,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了。 “民女……只是觉得身份卑微,不敢玷污了王爷。”朱唇缓开,因着药物的作用,滴血一般的殷红,几分妖娆,几分魅惑,让他心头一紧。 他向来自制力甚好,方才起了心思吻她,却也没多少情欲,如今看着她这幅样子,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蔓延,喉咙有规律的上下一摆,在身下人的错愕下将她抱起,抱进浴桶里。 “你……”水早已经凉透,全身的毛孔似乎都张开了,这可是他方才沐浴过的水! “本王可是又救了你一次,记住,本王会一一讨回来。”搭上她的脉搏,面色一沉,不仅仅有半刻醉,还有什么别的东西,莫形,敢操心到他头上,是这几日,自己太好说话了么? “你会……医术?”罢了,先解了要紧,思绪回过来一些,他若想对自己做什么,早就做了,根本不需要这般麻烦。 “本王无所不能!” 林锦茵一愣,还真是……狂妄,身体中的欲望似减少了很多,却是他在为自己调节,一股清冷的气息渡进身体中,似春风拂面,几乎让她失声唤了出来。 意识渐渐模糊,昏昏沉沉中,似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抱起,这种安心感觉已经许久没有过了,情不自禁将身子靠近一些。 墨陵景身子一震,眉头渐渐舒展开,她还是睡着比较可爱。 莫形在外面等了许久,并没有听见里面有什么声音,他没有偷听的习惯,不过总要确认才放心,探了探脑袋,他也是为了王爷以后的幸福生活,余光瞥见一片衣角,猛然吓了一跳,慌忙跪了下去,“王……王爷!” “除了半刻醉还有什么?” 莫形一愣,看王爷的模样,衣冠楚楚,神色自然,难道这么快? “是不是云都的日子太好过了,都让你忘了自己是谁了。”墨陵景骤然加重了语气,眼底氤氲着怒气。 莫形抬眼,又迅速垂下了眸子,“王爷,属下知错!” 王爷到底有没有……难道王爷多年不接触女人,已经…… 恍然间想起方才的问题,连忙回道:“还……还有鹿血,还……还有……壮……壮……壮阳之物!” 他万万不敢说出那东西是何物,否则王爷还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墨陵景脸色一黑,果然,云都的日子真是太好过了,面色阴冷,“可还有剩的!” 莫形错愕,王爷这是不够,还想要不成,心中一喜,“有,属下这就给王爷端去!” “嗯!”墨陵景若有所思,脑海中浮现林锦茵强忍的模样,灼亮的眸子瞬间暗淡下来,“还剩多少,你全部喝了!” 啊? “王……王爷……” “有意见?”墨陵景挑眉,似笑非笑。 “没,没有!”他哪敢有意见,即便王爷让他死,他还不得遵从,全部喝了,锅里面足足还剩三碗的量,心中生出生无可恋的无力感,果然太子的话,从来就不能信。 回到帐篷之际,床榻上的人还未醒来,站在床榻前,看了许久,身后一阵风吹进来,发丝微乱,眉头一皱,迅速闪身到屏风后面,同时,营帐中的蜡烛几乎熄灭。 隐进来一个黑衣人,手中持刀,黑衣人一步步朝着床榻方向过去,待看见床榻上之人,愣了一下。 林锦茵睡的昏昏沉沉,睁开眼之际,明显惊了一跳,“你是何人?” 屏风微动,墨陵景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醒。 正文 第八十九章 本王想要你 第八十九章 本王想要你 黑衣人并不言语,举起手中的刀,朝着林锦茵砍了下去,林锦茵一惊,慌忙就要躲闪,黑暗中,只听见“咣当”一声,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正好落在刀上,黑衣人一惊,再顾不得林锦茵,纵身一跃,消失不见。 林锦茵还未从方才的情况里回过神,忽的看见面前一道白衣身影,猛的抬头,却是墨陵景。 方才,是有人来刺杀他? 他却将人放跑了? 上次在林中莫名其妙出现的大批侍卫,还有今日他的怪异,他若将人杀了,或许她就没有这般疑惑了。 “醒了?” “多谢王爷出手相救!”虽然十分不情愿向他道谢,可他是王爷,她忍,“可是王爷救不怕,放虎归山?” “这世上,还没有本王怕的东西!”难以掩饰的王者气息在他周围氤氲。 林锦茵索性不说话,论狂妄,他自认天下第二,没人认天下第一! 墨陵景勾唇,对她的谢意显然表示怀疑,衣袖翩然,靠在旁边的软榻上,“林小姐,我们做一个交易如何?” “王爷,民女不过普通女子,实在没有能力,和王爷做交易。”林锦茵淡淡,袖子中的手却紧紧捏起,她绝对不信,那碗羹汤是个意外,还有他对自己无礼之事。 墨陵景双手交叉,右手食指一下一下的扣着,如雪一般的容颜上看不出神色,“若没有记错,林小姐的那位表妹,是因人蓄意纵火而死,并不是意外,不过奇怪的是,营帐里还有许多被烧焦的蛇的尸体。” 林锦茵心中一惊,很显然,他知道是自己做的,如今他将事情拿出来说,是想和自己合作,若她不答应,难保他会做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事。 “红颜薄命,若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民女也不会让她进去。”脸色生出几分悲伤之色,却未及眼底,既他没有明说,那么她也得配合他演一场好戏,“王爷若有什么要求,民女自会尽全力。” 墨陵景皱眉,这女人变脸倒是变的快,当他知道她设计杀了李念云,却不觉得错愕,似她这般腹黑,若她不死,倒让他看轻了,“上次本王和你提过,如今也该是履行之际,你和城儿,关系如何?” 墨修城? 若真有关系,也是仇人的关系,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染了几分殷红,浑身的血液冲上顶,一字一句道:“不知妹夫,算不算关系。” 妹夫? 而不是以前的情人,有趣! “王爷到底想让民女做什么?”林锦茵索性开门见山的问。 “本王需要一位王妃。”墨陵景掀唇,目光中尽是试探,他需要有一个聪明的女子,作他的左右手,而面前这个人,就很不错,大胆,细心, 林锦茵微微蹙眉,他想要王妃还不简单,放眼云都,哪个女人不想进摄政王府,“王爷不如贴个告示,或者让皇上下榜,不出一个时辰,摄政王府自会门庭若市,环肥燕瘦,王爷想要多少要多少。” “本王不喜欢愚不可及的。”若他想要,随手一勾,要多少有多少,不过他向来不喜无用之人,摄政王府银子再多,也不养那些女人。 他的意思,难道是想让自己…… 不,怎么可能,肯定是自己想多了,以他目中无人的样子,定看不上自己,“民女自会帮王爷物色几个何时的人选。” “本王想要你。”墨陵景微眯着眼,“做我的王妃!” 林锦茵一愣,墨陵景莫不是方才沐浴脑子进水了,隐去目光中的不满,耐心和性子道:“挽霞郡主一心爱慕王爷,王爷何必舍近求远。” “你拒绝本王?”墨陵景挑眉,若不是因着方才半刻醉一事,或许,他会认为林锦茵用的是欲拒还迎的手段,在那样情况下都能坚守本心的,的确不是为了权贵,他突然觉得,她拒绝的样子,甚是动人,“林小姐,总有一天,你会求本王,本王不逼你。” 另外一边,墨修城气的在营帐中将茶杯摔了,巨大的声响,生生将下面跪着的黑衣人吓了一跳,却又不敢言语。 “王爷,会不会……” “你确定看清楚了?”墨修城一脸肃然,似一头豹子一般,几乎能将人吃下去,墨蓝色的华服衬的他的玉颜蒙上了一层雾气。 “看清楚了,林小姐睡在摄政王床榻上。” “那个贱人!”墨修城气的一把将太师椅一角拧了下来,难怪对自己的态度突然就冷了下来,难怪无论如何也不接受自己,竟是早就打好了主意,知道墨陵景要回来,想爬上他的床,成为摄政王妃。 “王爷,若真的如此,林渊恐怕……”叶允有些担心。 “哼,墨陵景那般性子,她想要作摄政王妃,简直异想天开,走,看看那个贱人到底怎么勾引他的。”墨修城一甩袖子,目光中喷薄着怒火。 “皇叔!”墨修城进去,看见林锦茵,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狠色,随即又消失不见,惊讶道:“茵儿,你怎么在这?” “王爷这意思,我就不能在这儿?”林锦茵恢复漠然,语气清冷,似一道透明的冰面,虽然看得见,却是触骨的冰冷。 墨修城一噎,这个女人,很好,都爬到墨陵景床上了,现在装成一副清高的样子,还不把他放在眼中,一股火气压不下。 墨陵景唇角微微上扬,薄唇缓开,“城儿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明日出猎,父皇让我准备弓弩的分发,城儿知道皇叔用的弓弩都是特制的,怕底下人有纰漏,特意过来看看。”墨修城恭敬道。 “本王之事,向来不需要别人操心,看来莫形这几日实在太闲了。”语气微扬,一双桃花眸潋滟生辉。 墨修城将身子躬了躬,垂眸的瞬间,一抹狠色漾出,“是城儿僭越了,既然皇叔这边没问题,那么城儿就先下去,皇叔,夜已深,茵儿也该回去了。” 一为试验,二,连他自己心中也不明白,为何看见皇叔和林锦茵在一起,心中会这般不舒服,自己曾经的女人,即便不要,也不能和别的男人有关系。 正文 第九十章 断然拒绝 第九十章 断然拒绝 要么嫁他,要么孤独一生。 林锦茵蹙眉,他恐怕是害怕自己和墨陵景有什么关系,从而影响他的计划,墨修城,前世你如何待我的,今生,我定加倍奉还! 浅浅一笑,却似冬日的冰块一般,脆和冷借由话语传递,“多谢安庆王提醒,不过王爷方才说,他还有些事和我商量,若安庆王无事,便可以先行回去了。”大好的资源,浪费岂不是可耻,更何况她笃定,墨陵景绝对会站在她这一边。 墨修城脸色一黑,竟然敢用墨陵景压自己,如今从墨陵景那里问不出什么话,只有通过她,忍下心中的不快,扯出一抹极度难看的笑容,“皇叔,能否让我和茵儿单独说几句话?” 墨陵景点头,玉手似雪一般颜色,青脆的杯子衬出一个影子,骨节分明的模样,倒好看的紧。 两人出了营帐,墨修城目光一直落在林锦茵身上,半分不移,“茵儿,你可是对倾心皇叔?” 林锦茵挑眸,清冷道:“我倾心谁,好像不再在王爷的管辖范围之内吧?” 墨修城听出她话语中疏远和揶揄的意味,心中更加确定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茵儿,我们之间真的就这样的么,如果我不计前嫌,向你道歉,我们……” “王爷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笑话,不计前嫌,他也配! “林锦茵,你别不知好歹,你觉得,现在还有人敢娶你么?”谁敢娶林锦茵,就是和安庆王府作对,“皇叔眼界甚高,即便你使用狐媚手段,你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处。” 林锦茵微微蹙眉,一副天真的模样,拖着下巴,似在考虑他说的话,“经你一提醒,我适才才想起,摄政王方才可是要我做他的王妃,如今想想,做他的女人,似乎也不错。” 什么? 墨修城目光一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就这么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人往高处走,王爷说的这是什么话,不过提醒王爷一句,若我真的成为摄政王妃,你得喊我一声婶婶,晨昏省定每日三次自是不能少。”说罢将他手甩开,神色中尽是嫌弃。 “男人三妻四妾自是正常,林锦茵,就因为本王和林汀兰之间的事,你就要这般报复我么?”他们两人,绝对不能在一起。 林锦茵眸光渐渐聚拢,冷笑,清冷的气息比周围的空气都要冷上几分,“报复?王爷是小看了我,还是高看了自己,摄政王风度翩然,华盖弥彩,世人难敌,有眼睛的人都会选他,即便嫁了还可以和离,更何况,我们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王爷凭什么干涉我的事。” “你……” “王爷若么没事,我就先告辞了。”说罢转身进了墨陵景的营帐。 林锦茵,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指甲嵌进掌心,留下一抹暗红。 一进营帐,墨陵景灼然犀利的眸子撞进她的眼帘,他应该没听见她说的话,好歹一个王爷,不至于无聊到那种地步吧,福了福礼,有些心虚,“王爷若没事,民女就先退下了。” 直起身子,转身,还未抬脚,眼前掠过一抹白色影子。 “风度翩然?” 林锦茵一愣! “华盖弥彩?” 林锦茵一惊! “世人难敌?” 林锦茵一怔! “做本王的女人?” 林锦茵脸色微变,他全部听见了,心中发虚,脸色却未见多少波澜,不咸不淡,“王爷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么也该知道,民女说这些话,不过是权宜之计。” 墨陵锦挑眉,眸光暗淡了些,“利用本王,林锦茵,你觉得,你有几条命?” 心中一惊,对上他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却没有杀气,紧紧捏着袖子,后退一步,“王爷不是说过,不会逼迫民女么?” 她并不是不可以答应,重生一世,对于爱情的渴望,已如死灰,若能利用他达到报仇的计划,自是再好不过,只是,她必须要弄清楚面前是龙潭还是虎穴。 “本王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考虑,你记住,本王最不缺的是女人,少你一个,对本王来说根本没损失,这场交易,对你来说却不一样,你得感谢本王。”很好,敢用他说过的话堵他,这女人,够聪明,也够狡猾。 感谢? 她真想拿个镜子让这位狂妄自大的王爷看看自己,她是愁嫁么?即便没有他,她也能照样办的成自己的是,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福了福身,再次提出回去,破天荒的,他竟答应了。 只是,一夜无眠。 第二日一早,起身,瞥见桌面上放置整齐的衣裳,心一点点沉了下来。 出去之际,人已经来了大半,墨陵景一身雪白色的铠甲,身后一从火红的披风,随风飘荡,薄唇紧珉,这样的男子,最是凉薄,也最动人心魄。 “林小姐,请上马。”莫行将一匹枣红色的马牵过来,马身量小了许多,一看就是专门为了她备的,“多谢王爷。”林锦茵翻山上去,她才不会觉得他那般好心,恐怕是担心自己像上次一般坠马,怕拖他后腿。 “景哥哥。”挽霞依旧一身火红色的衣裳,依旧趾高气扬的模样,待看见林际茵身下骑的马,脸色一变,目光中染了几分蕴怒,“你怎么……” “出发!”墨陵景淡淡吐出两个字,似完全没有听见挽霞说的话一般。 “郡主,您怎么了?”紫烟将马牵过来。 “贱人,贱人,竟然蛊惑景哥哥将惊帆给她骑。”挽霞气的直跺脚,谁不知那惊帆和景哥哥剩下骑的绝尘是一对。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那贱人的诡计得逞,“你去,换上本郡主的衣裳,和太子殿下一起去。” “郡主,不行啊,奴……” “闭嘴!”挽霞怒不可及,哪有时间听她的废话,一把将身上的披风扯下来,塞进紫烟怀中,她得找些人帮忙,将林锦茵除掉,“去,找些人挖个坑,摔死那个狐狸精,再放些毒虫,不,别放了,就让她摔死算了。”一想起李念云全身爬满蛇的模样,她就觉得毛骨悚然。 紫烟还欲说什么,待看见她凛然的神色,只好照办。 两人都没有看见,不远处有一个身影一直在注视着她们。 正文 第九十一章 黄雀在后 第九十一章 黄雀在后 “王爷,查清楚了。”叶允禀报,“郡主让手下的人在摄政王和林小姐必经之地挖了坑。” 墨修城嗤笑一声,讽刺随着语言发出来,“上不得台面的把戏,既然郡主给了我们这个机会,就不要错过,去,好生伺候伺候他们。”这一次,他一定要将他们除掉。 上一次,他可是还记得挽霞送给他的大礼,正好,好好的回馈给她。 林锦茵,墨陵景,无论哪一个,都是他的死对头! “王爷,会不会……”摄政王的实力不容小觑,一旦发生意外,恐怕…… 墨修城微微眯起双眼,眸子中的光线一点点暗淡下去,似角落中失去光泽的珍珠一般, “即便有风险,也要去做,这一次,是大好的机会。” 他墨陵景再强能够如何,暗箭难防,他就不信,他一点机会也没有。 “王爷,那林小姐怎么办?” “不能为本王所用,便是废棋,留之何用!”目光中尽是狠毒,林锦茵,你要死,可怪不得本王。 淅淅沥沥一场雨过后,林子中空气清新了不少,叶子盈翠欲滴,鸟儿歌喉婉转,倒是个散心的好地方。 “林大人似乎不会骑马吧!”墨陵景幽幽问道,言外之意,林锦茵会骑马,有些不正常。 骑马么? 林锦茵脸色有些难看,前世之世,如今想起来,更多的是讽刺,掀唇,淡淡道:“喜欢而已。” “喜欢?”墨陵景挑眉,“莫不是为了什么人学的吧?” “王爷想象力还真是丰富。”林锦茵忍下心中的恨意,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很正常,勒住缰绳的手不自觉收紧。 “王爷,前面不能过马。”莫形探路回来。 “下马!”火红色的披风飘摇,似大朵大朵的曼陀罗,美丽中不乏妖娆,待下马,瞥见还在马上没有下来的林锦茵,举步过去。 林锦茵沉浸在对墨修城的恨之中,一阵龙涎香气息扑鼻而来,整个人落进了墨陵景的怀抱,“王爷……”落地之际,心中的错愕未减,“多谢王爷,其实,民女能自己下去。” “你未下马,不就是等本王将来你抱下去么?”这女人,实在不识好歹。 “林锦茵,你……”该死的贱人,还好她有先见之明,让紫烟去应付太子,她若不过来,指不定这女人还得做出什么勾搭景哥哥的事。 “郡主。”林锦茵不卑不亢,还真是阴魂不散。 “景哥哥,你从不让人近身,为何偏偏待她不同,连惊帆也送了她。”挽霞委屈巴巴的看着,晶莹的眸子中水光点点。 惊帆? 什么东西? 墨陵景似乎没送过什么东西给她,难道是那匹马? “郡主误会了,这马只是暂时借给林小姐骑的。”莫行出来解释。 “这么一说,林小姐,本王将这匹马送出你如何?”墨陵景似想起什么一般,挑眉问道。 林锦茵一愣,墨陵景这不是成心让挽霞郡主更恨她了么,不过说起来,这马的确不错,既然人家赠送,哪有拒绝的道理,好东西不接受是可耻的行为,“多谢王爷赠马。” “景哥哥……我……”这算什么,促成景哥哥将马送给那个贱人,狐狸精,真是狐狸精,手中紧紧攥着鞭子,真想抽几鞭子上去,“林锦茵,我有话单独和你说。” 贱人,不把你摔进坑里摔死,本郡主将名字倒着写。 林锦茵心中知晓,单独说话是假,有什么阴谋诡计才是真,瞥了一眼墨陵景,一同随挽霞过去。 “郡主有什么话不妨直……”话还未说完,一阵光点透过树叶,衬着挽霞的手如玉颜一般,“郡主,得饶人处且饶人。”恼羞成怒了么,竟然想打她。 挽霞面色一冷,将手缩回来,目光狠狠的看着她,“贱人,惊帆是景哥哥送给本郡主的,你还给本郡主?” “郡主莫不是耳朵不好使,王爷说的清清楚楚,那马送了我,郡主若想要,不如再向王爷要一匹。”她实在不想和挽霞多做纠缠,脑子不好用的人,收拾起来没有什么快感。 说完便要离开,手臂上一阵力量,顺着看过去,一脸嚣张跋扈的脸印入眼帘,“你不能走。” “郡主还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林锦茵,你记住本郡主不会这样放过你的。”有些心虚,目光中闪烁着不确定的光芒,待会摔死你,让景哥哥看看你是如何出丑的,看你还怎么勾引男人。 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将手放在肚子上,目光中尽是痛苦之色,“本郡主肚子不舒服,你陪我过去方便。”晶莹的眸子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郡主这肚子倒是疼的及时。”林锦茵揶揄。 “你敢不去?”挽霞厉声道。 林锦茵珉了珉唇,“郡主不舒服,我自是要陪着一起去的,不过,郡主可别耍什么花样。” 随着挽霞一路过去,倒离的不远,林锦茵不是不知道她心中的花花肠子,墨陵景在等着,她倒不怕挽霞对她如何,她还没那个胆子敢在林子中安排人。 “郡主若好了,我们就回去吧,省的王爷担心。”说话间,目光不断的看着周围。 挽霞瞥了一眼侧方,态度和缓了许多,“我好了,那个刚才那条路不好走,我们重新换一条,就走这条吧。”说罢指着侧面的一条不起眼的路。 林锦茵看过去,也没拒绝,她倒不担心,挽霞的脑子,还没有到不动声色就就能自己解决的地步,就当打猎之前的热身。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带路。”挽霞按捺住心虚和激动,前面就是挖的陷阱,摔死你。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因着还有水汽,地上落叶发出沉重的沙沙声。 “林锦茵,你别以为你能勾引景哥哥,你倒是走快点啊,磨磨蹭蹭的。”挽霞手中的鞭子不停的晃着,目光中尽是喜色。 林锦茵也不搭话,抬了脚,正欲踩下去,却在空中停了下来。 挽霞睁大了眼,眼睁睁的看着林锦茵停在半空中的脚,差一点,就差一点,这个狐狸精就要摔进去陷进里面了,厉声道:“你怎么不走了,快走啊?” 正文 第九十二章 误落陷进 第九十二章 误落陷进 她真想上去一把将她推进去,给她个痛快。 林锦茵勾唇,将脚收回来,“郡主这般着急做什么,莫不是心中有鬼?” 挽霞一愣,贱人,还挺警惕,事到如今,她必须要摔进去,“景哥哥在等我,你快点带路。” “既是怕王爷等急了,郡主怎么离这么远,我等等郡主一起如何?”殷红的唇,露出两小瓣白皙的贝齿,似花蕊中嫩白的芽,动人的紧。 “你……一个低贱之人,岂能和本郡主一起走。”挽霞有些心虚,莫不是她看出什么端倪了,不可能啊,若不是她提前知道,她也看不出来这里有陷进。 “你们都在这里,让本太子好找。”爽朗的声音自林中传来,似一缕阳光,穿透黑暗雾霾,带着温暖和希望,林锦茵也奇怪,为何每次一见到太子,会生出这样的感觉。 皇室中人,即便再干净,骨子里流淌着的都是算计。 “太子?”挽霞满脸震惊,她好不容易将太子甩开,他倒好,竟找来了,不对,现在的重点是陷进,脸色一变,便看见太子已经从陷进对面过来了。 “太子殿下别过来。”林锦茵出声阻止。 “本……啊……”笑嘻嘻的太子一脸无所谓,也未听出林锦茵话中警告的意味,一脚踩空,整个人摔了下去,一阵杀猪般的叫声顺着怒气一起发出来,“谁挖的坑!” 挽霞脸色变的异常难看,功亏一篑,这太子好生生的出现做什么,连忙过去,站在洞边,“太子,你还好吧?” 好在没让人放毒虫毒物,否则太子有个三长两短,她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对上林锦茵的眸子,一阵心虚,怒声道:“你看什么看,你好生看着太子,我去寻景哥哥。”说罢转身离开。 林锦茵冷笑,给她设的陷进,却被太子误闯了进去,蹲下身子,拨了拨上方的落叶,“太子殿下,你可还还好?” “本太子……好像被蛇……咬了!”虚弱的声音传出来,不似作假。 林锦茵一怔,她几乎忘了,挽霞那般恨自己,给自己准备的陷进里放些毒蛇自是不奇怪,“太子殿下,你可带着药物?” “没……” “你别说话了。”林锦茵语调快速,这太子怎么可能会带着,如今不清楚毒蛇毒性,若他出了什么问题,自己岂不是背上一个谋杀太子的罪名,她可不指望挽霞会帮她作证。 “你……你不会又见死不救吧?”墨祁轩断断续续的声音发出来,白马寺茵相遇,如今还心有余悸。 “闭嘴!”林锦茵厉声道,她前世世欠他的么,每次都要摊上这样的事。 “林小姐,你先走,去找皇叔,若来得及,或许还能救本太子一命,来不及,就当是本太子行善积德,也算帮你了。” 林锦茵翻了翻眼,这太子还真是傻,如今即便她想置身事外,却也是不能够的,寻了根藤蔓,扔了下去,“快上来!” “林小姐还是个大善人。”墨祁轩喋喋不休,却没有接住藤蔓,反是咳嗽几声,忽的似想起什么一般,眸子收紧,欲挪动身子,却发现根本动不了,“不对,有埋伏,你快走!” 当林锦茵将藤蔓扔下去,她便发现了不对劲,洞口处明显许多脚印,起身之际,远处长箭破空的声音传过来,心中一惊,躲避之际,长箭还是擦过了她的手臂,身子一晃,整个人落了下去。 “啊……” 杀猪般的叫声再次响起,墨祁轩昏昏沉沉的的意识受到撞击,精神大起,“你……不是喊你走……”不仅不走,还以这样的方式下来,定睛,却发现有些不对劲,“你受伤了?” 林锦茵白了他一眼,不然她即便要救他,也不是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出现。 艰难的从他身上爬起,瞥见对面不远处已经死亡的蛇还有诸多毒虫,眸光一紧,“可还坚持的住?” “每次遇见你……本太子……似乎颇倒霉……”墨祁轩有些无奈。 林锦茵皱眉,这话应该换她来说吧,他一出现,事情就会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辅一起身,忽的,空中透下来的光线似乎暗淡了一些,竟是飞进来的箭矢。 “小心!”墨祁轩一把将人推开,手中扯下的袖子不断的挥舞着,密密麻麻,一波过后,整个人似失去了所有力量一般,跪在地上,唇瓣呈现暗红色。 不,不是挽霞,她没有这样的脑子,她若想杀自己,根本不会采取这样的方式,俯身下去,将人扶靠在洞壁上,顿了一会,将他脚腕处的袍子掀了起来。 墨祁轩一愣,这女人,上次可是见死不救,如今竟能冒着生命危险救他,神色从未有过的认真,意识到她要做什么,连忙阻止,“你可知这样你会有危险。” “有危险,总比等死好。”她可不指望挽霞真的会找人来救他们,若墨祁轩死了,她也只有死路一条,帮他吸出蛇毒,还有生机,值。 俯身下去,见到他脚上的伤口之际,还是惊了一跳,俯身下去,浓烈的血腥气冲进来,一阵恶心。 墨祁轩看着她,这个女子,看似冷漠绝情,可是内心,其实也是善良的吧?他忽然有些期待皇叔和她之间的事。 林锦茵也不知毒可清干净了,灼亮目光中的光芒一点点涣散,似有人不断的在她耳边催眠着,让她入睡。 身子一晃,整个人瘫了下去,墨祁轩将人接住,心中有什么东西渐渐聚拢。 还未想出办法如何离开这洞,便听见外面似有脚步声,而且人数众多,墨祁轩一惊,瞥了一眼怀中的女子,自己误打误撞进来的,外面的目标不会是他。 林锦茵? 他们想要杀的是林锦茵? 出动了这么多人,设了陷进,放了毒蛇还不够,一个柔弱女子,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这般追杀? “确定人已经在里面了么?” “确定,属下亲眼看见,进去了就没出来过,估计现在已经中毒了,主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全部杀了 第九十三章 全部杀了 “不,不能打草惊蛇,放毒,只要里面的人死。”墨修城一身银白色铠甲,一双眼睛中尽是狠毒,若不是挽霞那个蠢货从中挑拨,或许连墨陵景也在里面。 林锦茵,是你无情在先,黄泉之下,休要怪本王不客气。 皇兄? 墨祁轩心中一惊,皇兄的声音他如何听不出来,可是他为何要杀林锦茵? 思衬之间,一阵低沉的声音传过来,似寒冰中淬炼而出一般,“若没记错,城儿的地盘,似乎不再这?” 众人转过身,不可置信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墨陵景,墨修城脸色一变,目光中尽是恐惧,他还是低估了墨陵景,慌忙跪了下去,“皇叔!” “皇叔,我们在里面,快来救我们。”墨祁轩心中大喜,再待下去,恐怕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 墨陵景瞥了一眼莫形,莫形会意,当下便让人将墨修城的人全部围住。 “皇叔,林小姐中了蛇毒。” 墨陵景眉头一皱,看向挽霞的目光尽是深意,虽没说什么话,那目光,却比打骂都难受。 轻点脚尖,火红色的披风似迎风招展,落进洞口,看见墨祁轩怀中的女子,本就拧起的眉头更拧了三分,俯身下去,将人抱在坏中,目光中尽是冰冷。 墨祁轩眼睁睁的看着出去的两人,似有些不对劲,“皇叔,还有……”我字没有说出来,便感觉一道凌厉的目光射过来,皇叔莫不是吃醋了? 难道皇叔真的喜欢上那个腹黑的丫头了? “皇叔,茵儿怎么样了?”墨修城一脸担忧,这女人,还真是命硬,这样都杀不死她。 “景哥哥,你将她交给安庆王就行了。”挽霞目光中尽是嫉妒,狐狸精,活该,如今受了这么重的伤。 待莫行将墨祁轩带出来之际,墨修城脸色巨变,“太子?”墨祁轩竟然在里面,那么方才他说的话岂不是……心中有些忐忑,“太子方才……” “皇兄是想问我有没有听见什么吧?”墨祁轩讥讽,一个柔弱女子还是他曾经爱过的女人,他竟下的了手。 墨修城脸色一变,墨祁轩真的听见了,袖子中的手捏的嘎嘎作响,忽的珉出一抹笑容,“本王收到有人要害茵儿的消息便一路赶过来,好在来得及。” “皇兄莫不是弄错了吧?”墨祁轩脸色难看的紧。 “叶允,将人带过来。”墨修城正色,好在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紫烟?”挽霞目光中尽是惊恐,“你怎么会在这儿?” “郡主,你挖了坑设计陷害茵儿,放了毒蛇,布置了箭,难道就不解释一番?”墨修城冷冷道,猪一般的愚蠢,也想要害人? 什么? 放毒蛇? 布箭? 她何曾做过,一甩鞭子,眉目上扬,“你胡说八道?” “郡主该不会忘记了自己对紫烟说过的话,要不要,让这丫头在说一遍?”墨修城不屑的目光扬起,和他斗,还嫩了点,即便太子听见又如何,仅凭他一人之言,还能治自己罪名不成? “你……” “郡主,言多必失!”墨修城警告。 “郡主,奴婢对不住您?”紫烟脸色异常难看,若不是因为她受到了安庆王的威胁,又怎么会背叛郡主。 话音一落,挽霞脸色一变,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高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朝着紫烟甩了下去,“你个贱人!” 鞭子的脆响阵阵,紫烟身子一晃,整个人倒在地上,白皙的小脸上一道殷红的鞭伤,“郡主,奴婢知错!” “景哥哥,是我挖的坑没错,可是里面的毒蛇毒虫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有……” “够了,莫形,挽霞品行不端,将人送回云都,禁足一个月。”墨陵景皱着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完话,目光复杂的瞥了一眼墨修城,纵身一跃,飞身上马,离开了。 回到营帐,墨祁轩才将自己的疑惑说出来,“皇叔,今日之事您为何……” 以皇叔的能力,将今日之事查清楚根本不费力,挽霞是有错,可显而易见,皇兄在背后利用了她。 “莫行,送太子回去!”墨陵景神色淡淡。 墨祁轩错愕,皇叔今日是怎么了? 待营帐中的人出去之际,眉头才一点点挑了起来,看向床榻上安静的女子,心中有一根弦似被挑动了一般。 他自问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王爷,送回去了!”莫形回来复命,心中依然疑惑,却不敢问出口。 “将影卫派出去,今日墨修城所有参与行动之人一个不留!”墨陵景敛神,语句中有风送寒冰的脆和冷,浑下敛了一股杀意。 莫行一愣,跟着王爷这么久,还从未看见王爷这般……可怕,似地狱中出来索命阎罗,将所有参与的人都杀了,那场景,简直是一场灾难。 “怎的?半刻醉还未醒?” 莫行头皮一麻,听出墨陵景语气中中不满的意味,想要问的话堵在喉咙间,王爷该不会是冲冠一怒为红颜,表面上风轻云淡,内心中已经波涛汹涌了吧,双手指尖交叉,恭敬道:“属下立刻去办!” 莫行离开,营帐的帘子飘了飘,渐渐归于沉寂,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气,抽出床榻下的暗阁,里面五颜六色的瓶子反射着盈脆的光芒。 宁愿自己受伤,救了太子,虽说她的办法在当时是最有效的,也是唯一的办法,可是落进他心中,却有些不自在。 聪明的让人心疼! 从一个青色的瓷瓶中倒出来一颗白色的药丸,喂进她嘴中之后,才将她手臂上的衣裳剪开,眉头一皱,伤口不深,对于纵横沙场的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可她是个柔弱的女子,能坚持那么久,已是奇迹。 “疼……”林锦茵呓语一声,黛眉拧成了一团,脸色没有半点光泽,即便这样,也半分不减容貌,反为她增添了几分柔弱之美。 这女人,倒是麻烦! 慢慢将药粉洒上去,手下动作一点点减轻。 “爹,娘……不要……”似是做了一个噩梦,似是伤口太疼,林锦茵断断续续说着话,语气中尽是惊恐,忽的大叫一声,从床榻上直起身子,整个人迷离而又无措,似迷失了方向的小鹿。 正文 第九十四章 狗咬狗 第九十四章 狗咬狗 反应过来,对上墨陵景璀璨的眸子,却愣了一下,恍然想起自己为墨祁轩吸出了毒,掀唇,“太子殿下没事吧?”若他有事,皇帝自不会那般容易放过她。 墨陵景眸子一深,将手中的瓷瓶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清脆的声音异常明显,似在宣泄什么,“你倒爱多管闲事!” 林锦茵直起身子,目光环绕一周,这里是他的营帐,垂下睫毛,不接他的话,淡淡道:“王爷救命之恩,民女没齿难忘。” “既然没齿难忘,不如以身相许如何?”墨陵景神色淡淡,看不出是脸上神色,转过身的瞬间,目光中光芒闪烁。 林锦茵聪明的不搭话,和墨陵景相处,就是要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因着林子中太子误落陷阱一事,皇帝所有的好心情被打乱,发了一通火之后,浩浩荡荡的回了云都。 林锦茵因祸得福,回去路上,和墨陵景同行,倒也省去了许多奔波的麻烦。 “小姐,这次摄政王将您送回来,你可没见到,二夫人那脸色,恨不得将眼珠子挖下来粘在王爷身上。”胭脂兴致勃勃,小姐受到王爷重视,连她们也跟着沾光。 “茵丫头回来也不过去打声招呼。”周芳蔼的声音的从外面传进来,踩着阳光,几分刻薄,几分嫉妒,几分不怀好意。 说来就来,林锦茵放下手中氤氲的药,却没起身,看见周芳蔼进来,不过点了点头,“二娘,茵儿身子不大好,就不和你行礼了。” 周芳蔼见她清高的模样就来气,不过如今摄政王对她特殊,面子上也是要给几分的,待寻出她的错处,看她如何教训她,面上几分浮夸的笑容,“茵儿好生将养着便是。” “夫人,不好了。”木槿急匆匆的跑进来,看向林锦茵的目光中一丝深意,“念云小姐,死了!” 周芳蔼一愣,接着脸色大变,起身,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急道:“怎么回事?” 木槿不言语,只是看着林锦茵,目光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周芳蔼明白她神色中的意思,笑容止在脸上,冷冷道:“茵儿,这么大的事,你怎的不说一声?” 林锦茵抬眸,语气浅浅,白皙的肌肤如雪,“大事?一个外人而已,算什么大事?” “夫人,奴婢听说,是她设计杀害了念云小姐。”木槿冷言,夫人好不容易新培养起来的棋子,就这般被除掉了,实在可恨。 “林锦茵,念云好歹是你表姐,你怎的这般歹毒?”周芳蔼厉声道,难怪,跟着皇上出去的大部分都回来了,李念云怎的迟迟未归,她本欲过来打探点消息,不曾想,竟是这样的噩耗。 “二娘哪只眼睛看见是我杀的?”林锦茵迎上她的眸子,一片纯洁无害。 “凭你这般冷漠的样子,不是你还有谁,真是反了,林家怎的养出这等冷血之人,木槿,将大小姐押去祠堂,看她招不招。”周芳蔼厉声道,心中无不痛惜,大好的棋子,就这样被毁了,她才不管李念云为何而死,只要让这小贱人认了罪,李念云也算死的值了。 素月脸色一变,连忙护在林锦茵面前,“二夫人可不能无缘无故冤枉了小姐。” 木瑾因着上次宴会上的事,对这丫头耿耿于怀,此时有大好的机会,如何不好好利用,一把抓住素月的头发,将人往地下砸。 胭脂一惊,连忙大叫,“杀人了,二夫人纵容手下丫鬟杀人了。” 周芳蔼脸色一变,贱丫鬟,一把将胭脂揪过来,狠狠朝着桌子上砸过去,“大胆奴婢,反了天了。” “二娘,这里是清芷院,你最好将我丫鬟放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她前脚才回来,周芳蔼后脚就上门找麻烦,真当她是软柿子,任意揉捏不成,起身,抄起桌子上的茶壶,朝木槿身上浇下去,木槿吃痛,将素月放开,素月也是个机灵的,得了空,一把推过去,木槿摔了个四脚朝天。 林锦茵对素月使了一个眼神,素月会意,接过她手中的茶壶,狠狠朝着周芳蔼背后砸下去,周芳蔼吃痛,心中似烧了火,直往脑袋上冲,若不教训这些小浪蹄子,她如何咽下去这口气? 转过身子便是一巴掌,木槿刚刚起身,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脸上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怒火从生,方才素月用水浇她,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如今竟敢打她,抬手,用尽手臂力量,挥了下去,“贱人,你反了天了。” 周芳蔼正好转过身,挨了一巴掌,脸上吃痛,整个身子朝地上扑过去。 木槿力气极大,周芳蔼几乎觉得自己半边牙齿都要被打飞出去,口中一阵腥甜,眼前冒金星。 “夫……夫人……” 林锦茵蹙眉,目光中掩饰不住的揶揄,“木槿,你怎的可以打二娘?” “木槿,你反了不成?”周芳蔼只觉得如果周围有火星子,那么她整个人都可以燃烧了。 “木槿,你还不赶紧扶二夫人起来。”素月笑的合不拢嘴,让她们狗咬狗,小姐这招实在是妙。 “夫人,奴婢知错,是这个小贱人。”木槿连忙将周芳蔼扶起来,委屈道,心中气结,这贱人,总有一天,她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周芳蔼回过神,也反应了过来,木槿是跟着她许多年的老人了,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好你个林锦茵,竟敢使坏,正欲说话,嘴边一阵疼痛,牙齿似有松动之感,狠狠剜了一眼木槿,捂着半边嘴,厉声道:“来人,将林锦茵和她两个丫鬟给我关去祠堂。” 这一次若不好好将这贱人治死,她就不姓周。 话音一落,立刻进来些家丁,素月神色一惧,方才只有二夫人两人,她们还应付的过来,如今进来这些五大三粗的家丁,她们如何是对手,“小姐,怎么办?” “还不赶紧将她们给我带过去。”素月的担心落进周芳蔼眼中,让她更加得意了三分,面部表情扭曲,完全看不出平常娴静的模样。 “放肆!” 众人一惊,转过身子,看着出现的人,脸上神色各异。 正文 第九十五章 公主赠药 第九十五章 公主赠药 周芳蔼看见进来的人,连忙跪了下去,双手并拢,“民妇参见公主殿下。” 林锦茵倒没想到这个时候来的是安平,她们之间,一直都没有交集,迎了出去,神色淡淡,“民女参见公主。” 安平进来之际,双方正在屋子里闹着,是以,屋子里发生的一切她还是知道的,她自幼在宫中长大,母亲是当今的皇后娘娘,自没人敢苛待她。 不过和她一起长大的那些公主就不一样,成为各宫妃子争斗的牺牲品或者武器,她内心明白,不过实在因为被保护的太好,始终没有亲自体会过,水袖轻飘,一身长发倾斜,“你们先下去吧。” 周芳蔼恨恨的瞥了一眼林锦茵,今日可是大好的机会,若不能收拾她,将来在想要找机会就没那么简单了,公主身份虽然高贵,不过却也没权利管一个臣子的家事。 想到这里,大着胆子,“公主殿下,林锦茵有杀人嫌疑,臣妇要按照家规,将人带到祠堂问话。”她话说的委婉,入了祠堂,要打要骂还不是她说了算。 安平皱了皱眉头,对周芳蔼的态度说不出来的不快,黛眉微蹙,“林二夫人,若你说的是李念云一事,那么大可以放心,她不是林小姐杀的。” 林锦茵蹙眉,安平公主挑选这个时候来,又替她说话,到底是何原因。 周芳蔼抬头,面上露出一抹笑容,耐着性子,“公主……” “你别说话了,本公主虽然因病没去,可太子哥哥却明白,你若还抓着不放,那就是对太子哥哥的不敬。” 周芳蔼脸色一变,这死丫头,出去一趟怎的结识了这么多的人,大好的机会被放走,实在让人不舒服,却也少不得耐着性子,“既然如今,是臣妇女弄错了,茵儿,二娘没弄清楚,你不会生二娘气吧?” 林锦茵嗤笑,看着周芳蔼有火发不出的样子实在痛快,这笔账且先记下,如今身子还未大好,她还不至于累了自己去教训人。 周芳蔼离开后,安平这才将自己来的目的说了出来,原来竟是墨祁轩为了感谢她的救命之恩,特意让安平帮他送一些上好的良药过来。 “有劳公主费心了。”林锦茵神色依旧淡淡,似结了冰面的湖水,吹不起半点涟漪。 公主见她神色恹恹,以为她身子未愈,也没在意,随手从身边婢女手中取过来一盒东西,盒子是用上好的金丝楠木制成,上头刻了栩栩如生的牡丹,又用金笔勾勒描绘,实在精致。 “出宫的路上遇见皇兄,他让我将这盒药膏送给你,这药可使伤疤变淡,我们女孩子家,身上留下伤疤总是难看的。”安平说着将盒子放进林锦茵手心,她们之间不过才打过几次照面,话都说不上许多,可是她却十分喜欢她。 皇兄? 能让安平称的上皇兄的,也就只有墨修城一人了,他这般好心,会送自己药膏,唇角漾出一抹笑容,不暖,似冬日寒冰的光芒,“敢问公主殿下是在哪里遇见安庆王的?” “德妃娘娘被宫中的猫抓伤了,皇兄正好从德妃娘娘宫中出来,我们便遇上了。”安平并未听出她话中的试探。 德妃娘娘! 那可是个狠角色,前世,她可是一手将后宫的女子都除掉,就连皇后也不是她的对手,若这公主知道德妃的心思,还会不会唤的这般亲切,打开盒子,一股馨香传出来,气味倒是独特,沾了一点用在手上,凑到鼻子边闻了闻,眼中绽出光芒,“多谢公主,民女甚是喜欢。” “你喜欢便好,时辰也不早了,我也要回宫,太子哥哥说你骑术不错,等你伤好了,本公主要和你比试一场。”安平清澈的眸子似山间的清泉一把,不染一点尘埃。 “茵儿恭送公主,素月!”林锦茵淡淡一笑,待人离开,迅速到盥洗盆边将手上的东西洗干净。 “小姐,您这是?”素月进来便看见林锦茵如此模样。 林锦茵冷笑一声,墨修城怎会这般好心,给她磨平疤痕的良药,若真是良药,何故借公主的手送进来。 素月反应过来,心中一阵阵后怕,“小姐,奴婢去请个大夫过来看。” “不必。”有的是人替她试药,如今便有一个现成的,只是送过去,还需要费点心思,眸光一暗,心生一计,“素月,你去将今日安平公主看望过我之事透露给温府,重点强调送药舒痕的药膏一事,明白吗?” 温益柔,且等着,有一个大礼要送给你。 素月点头,高门贵府中向来不缺长舌丫鬟,将消息传进去,却是再简单不过。 因着身子未大好,林锦茵贪睡,直到巳时才醒,白皙的一双手在青色的莲花帐子中格外清晰,胭脂笑着将帐子拢了起来,“小姐甚少睡这般长。” 林锦茵直起身子,是啊,许久没这般安睡过,倒也真亏了墨祁轩送过来的药,在胭脂的服侍下刚洗漱好,外面便传来了温益柔的声音。 “小姐,来了。”素月进来,目光中带着深意,按照小姐吩咐,并没有人阻止她。 温益柔对墨修城倒是上心,坐在桌子旁边吃着送进来的百合粥,一副闲淡的模样。 “林锦茵!”温益柔心中存了一从火,却又不能发作,进来看见她懒洋洋的模样,更是生气,“昨天公主是不是给你送来了舒痕的药膏?” 林锦茵抬眸,腹指一下下的擦着唇角,眼带狡黠,“林小姐如何知道?” “交出来。”温益柔伸出手,正好她正愁拿什么东西去讨好德妃娘娘,如今现成的就有了,公主之物,这个贱丫头哪配使用。 “公主送给我的东西,我为何要给你?”林锦茵含笑,“你看,我手上的伤疤可是消的差不多了呢?” “你……”温益柔气的不轻,偏偏她又不能去质问公主,只能跑来这里撒野,“你今日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 “哦?原本我是打算给你的,不过如今看你这态度,让我好生不爽,不然,你求我,我便给你如何?”林锦衣将药膏从袖子中将盒子拿出来,温益柔一看,两眼放光,这样的好东西,她怎么可能白白便宜了贱人。 正文 第九十六章 借刀杀人 第九十六章 借刀杀人 “林锦茵,你到底给不给?”温益柔怒声道,即便今日抢也要将它抢过来,就在她想着用什么样的办法之际,林锦茵却开口了。 “用你手上的镯子来换如何?” 温益柔咬唇,这镯子虽不是传家之宝,不过却也是她顶喜欢的,罢了,如今德妃奶奶姑娘被猫抓了,她若取得舒痕的药膏,讨了娘娘开心,王妃之位就不远了。 忍痛将镯子褪了下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目光中尽是不满,“给我!”总有一天,她会讨回来的。 温益柔得了药膏,没有一刻停留,似要去奔赴什么约会一般。 “小姐您为何要她的镯子?”素月有些不明白,小姐向来不会用他人之物,难不成,小姐又什么计划。 林锦茵勾唇一笑,目光中尽是冰冷,“很快,你们就知道了。”不用点东西交换,怎能让她放心使用。 温益柔得了药膏,她身边的丫鬟却有些不明白,“小姐,您若真的想要,和公主要一些不就成了,为何药跑来受气,还丢了镯子?” “你懂什么,如今德妃娘娘被宫中养的猫儿抓伤了手,虽然宫中不乏好药,由我送过去,总归是一片心意。”否则她怎么可能让那贱人那般猖狂,“回去好生收拾出一个盒子,这样才显心意。” 如今林汀兰毁容,正是她的好机会,她要在她脸恢复之前得到德妃娘娘的喜爱,那么正妃之位,唾手可得。 两人收拾好,进了宫。 “温小姐,娘娘心情不好,您还是改天来吧。”竹君是德妃身边的老人,在宫中多年,对于温益柔的用意哪有不明白的,只是这样无关痛痒的问候,实在对娘娘没多大帮助, “还请姑姑通报一身,益柔这次来是送药膏的,次药膏对于疤痕颇有效果,还请娘娘试试。”温益柔将药膏呈上。 竹君接过去,如今娘娘正为了手上疤痕烦恼,打开盒子,一股清香传出来,气味倒是好闻,看了许久,点点头,倒是好东西,“进去吧。” 温益柔心中欢喜,果然公主的东西就是好,且不论公主有没有给娘娘送,自己送来就是一片心意,更何况,她怕娘娘看出来,特意在里面加了些香粉,冲散了原来的香气。 进了德钦殿,德妃正慵懒的靠在软塌上,香炉里熏着香气,荡人心魄,“民女参见娘娘。” 德妃开眼,“起来吧。” “谢娘娘。” “娘娘,这是温小姐送进来的舒痕的药膏,奴婢看着东西的确是好,娘娘可否一试?”竹君将东西呈递上去。 德妃一眼便看出是好东西,接过去,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眼中露出赞许,“东西倒好,可不知效果,温小姐可曾用过?” “不瞒娘娘,前些日子,民女不小心破了手,便是用此物治好的,娘娘您看,民女的手光洁如初。”她何时用过,只是笃定公主送的东西定是好的,更何况那个贱人那般着急,若不是为了抹平身上的疤痕,又怎会如此? 抬头看了一眼德妃的神色,知道成功了一半,心中更加欢喜,“民女听闻娘娘被猫抓伤,心中着急,顾不得什么,这药膏珍贵,只有一瓶,还望娘娘别嫌弃是民女用过的。”说罢垂下头,似是愧疚。 德妃见她这般模样,哪有不明白的,对竹君使了个眼神,君竹当下便将人扶了起来。 正好,她正愁如何将疤痕消了,总不能成日顶着疤,平白碍眼,既是她用过的,她也没什么顾忌,抹了一些在手上,清凉的感觉倒是舒服的紧,连带伤口上的灼热感也消失了些。 果然是极好的药! “温小姐有心了,皇上赏了些本宫簪子,本宫看着和你衣裳甚搭,竹君,将簪子拿过来,给温小姐挑挑。”德妃虽然年过三十,保养的好,脸上未见沧桑。 温益柔心中一喜,德妃娘娘这是认同了她,以后再加把力,正妃的位置也就不远了,盈盈一笑,颇为乖巧道:“多谢娘娘赏赐。” 君竹出来,黑色的雕花木盘中整齐的摆着各式各样的簪子,光彩琉璃,皇宫中的东西当真是极好的。 一枚手镯换这么多赏赐,值了。 “啊……”德妃脸上的笑容止住,抓着手,灼热的感觉让她不禁唤出了声,君竹一惊,过去之际却见本不过一道小小的伤疤,如今却有扩大之势,更何况,伤疤周围的皮肤似被烧焦了一般,眼神一变,“来人!” 温益柔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到,手中的簪子落在地上,硕大的珍珠裂成两半。 “将她拿下。”君竹厉声道,敢如此谋害娘娘,简直不要命。 “不,不是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温益柔惊恐的看着,怎么可能,她亲眼看见林锦茵手光洁如初,“娘娘,不是我!” 太医匆匆进来,待看见德妃的手亦是吓了一跳,一张老脸变的苍白,宫中谁不知道,德妃娘娘爱美是出了名的,颤颤巍巍的搭上去,又检查了药膏,脸色比方才之际白了三分。 “娘娘如何?” 太医连忙跪下来,端着盒子的手颤抖,“此物药膏里面有大量的麝香成分,还有能使伤口溃烂的里兰。” 温益柔脸色一白,什么? 怎么会是这样? 君竹狠狠的剜了一眼温益柔,“太医,赶紧想法子。” “治不好本宫的手,本宫要你们太医院陪葬。”德妃气的发抖,如今伤成这般,好让她怎么出去见人? 太医应下,一阵手忙脚乱的处理,待将手上面残余的药膏清除之后,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如今德妃手伤成这般,太医也只能尽量想办法,“娘娘手已五大碍,只是这伤疤,若没有好药,恐怕会留疤。” “那就赶紧回去配药。”竹君厉声道。 太医吓的不轻,出去之后一颗心还在发抖。 “来人,将她给本宫拉出去,杖毙!”德妃气的不轻,一双眸子中尽是喷薄的恨意,若不是她,她的手怎会到如此地步,以后,她如何侍奉皇上左右。 正文 第九十七章 狭路相逢 第九十七章 狭路相逢 “娘娘饶命,民女不知,娘娘饶命啊。”温益柔适才明白过来,定是林锦茵陷害了自己,心中的恐惧一阵高过一阵,她这是将自己往死路上逼,“娘娘,民女定是被人陷害了。” “你还狡辩!”德妃怒声道:“你不是说,你用过这药膏,君竹,好好给她涂上去,看她招不招。” “是!” 温益柔心中一惊,涂上药膏,那她岂不是…… 身子一踉跄,朝后仰去,不断的向后退,“娘娘饶命,民女真的不知道会是这样。”之前话说的太满,如今她哪里敢说出根本没有用过药膏,否则就多了一条罪名。 君竹一步步逼紧,正欲将药膏抹上去,墨修城便进来了,“母妃!”待看见地上跪着的人,神色中闪过一抹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王爷救我!”温益柔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朝着墨修城扑了过去,满眶泪水,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她巴结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害德妃娘娘。 “王爷,这女人拿了一盒药膏,欲图毒害娘娘,实在该死。”竹君说着,将手中的药膏递了过去。 墨修城看了许久,将药膏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脸色骤变,连忙从怀中掏出瓷瓶,将里面的东西喂到德妃口中,“母妃,可否将温益柔交给儿臣处置?” 德妃娘娘心中疑惑,却也是见过了宫中大风大浪的人,虽不明白全部,心中也知道,此事没那么简单,点点头,同意了。 墨修城一路将人带了出去,到花园中,一巴掌甩了过去,温益柔被打的有些懵,委屈的泪水一颗跟着一颗。 “蠢货。”他一手的计划全被她破坏,目光中淬了一层寒冰,蔓延至全身,“你还不说药膏从哪里来?” “是……是从林锦茵手中抢过来的。”温益柔柔弱弱道,她哪里知道王爷送给她的是这种药,她还以为…… 好你个林锦茵,竟敢这般利用我! 连忙跪了下去,目光中尽是惊恐,“王爷,民女真的不知,民女只是一心想要讨好德妃娘娘,都是林锦茵那个贱人,都是她利用了我。” 墨修城眸光一暗,林锦茵,本王迟早有一天会收拾了你。 清芷院中,林锦茵穿戴好,带了素月一同进宫看望安平公主,安平对于她的到来很是兴奋,上上下下招呼着,那模样,反倒是她是公主,安平成了她一般。 “林小姐,你能来我很高兴,父皇下令让太子哥哥养伤,我在宫中可是无聊了。”安平目光中跳跃着灵动的火光,清澈见底的眸子,没有半分算计。 皇后生的这两个孩子,一个天真烂漫,一个胸无城府,真不知道离了皇后和皇帝的保护伞,会是什么样子,朱唇缓开,“公主客气了,此次来是来谢公主增药之恩。” 安平脸色微红,“不必客气,其实还是多亏了太子哥哥和皇兄,只是奇怪的是,皇兄既然有药,为何不送一些给德妃娘娘,昨日温小姐送了药进来,似是出了什么问题,德妃娘娘发了好一通火。” 林锦茵眸光一亮,她来宫中本就是想通过公主之口探听消息,如今不用她开口,安平倒将什么都说了出来,“公主,宫中忌言,有些话,不该公主说。” 安平吐了吐舌头,倒了杯茶喝着,“母后总这般说我,我不过一个公主,自是没人会害我的。” 一个无权无势,靠的只有皇帝的宠爱,的确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不过却有可能成为别人权力下的牺牲品。 这次,若墨修城计划周祥一点,便可以将药膏一事通过她用到公主之上,继而,延续到太子,甚至皇后,牵一发而动全身,后果不堪设想。 “公主,往后替人带东西这种事,还是少做为好,若遇见心怀叵测之人,公主可知皇后娘娘会如何?”林锦茵继续提醒。 安平一愣,目光中有疑惑,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也不愿意想,如今经她一提醒,倒明白了许多,半是疑惑,半是不解,“林小姐,你是不是在提醒我什么?” 林锦茵轻笑,这公主虽天真,却还不笨,“公主蕙质兰心,不过入世未深,有些事,还是多听皇后娘娘意见。” “可……” “茵儿和安平都在。”墨修城一身朝服,显然是刚刚下朝。 真是狭路相逢,心中凛了寒意,对安平福了一个礼,“公主,民女先告辞。” 正欲离开,手臂上一阵力量,顺着看过去,心中一冷,他的触碰,只会让她从心里感觉到恶心,后退一步,冰冷道:“安庆王这是做什么?” “本王有话单独和你说。”墨修城脸色并不好看。 安平看着两人,她只知两人之前的关系,心中想当然的以为是为了感情之事,尴尬一笑,“皇兄,安平想起来还要去太子哥哥那里看看,就先走了。” 安平带着宫女离开,就只剩林锦茵和墨修尘,还有她带来的丫鬟素月。 墨修城睨了素月一眼,“你先下去。” “小姐……” “退下吧!”她倒要看看,墨修城能把她如何? 墨修城看着素月的身影远去,才开口,“你利用温益柔害我母妃,你可知,是杀头之罪?” 林锦茵冷笑,是他用药暗算自己在先,她还没去找他算账,他倒先来兴师问罪,珉唇一笑,“王爷说的我怎么听不懂?” “林锦茵,你别挑战本王的耐性,你知道,那药膏是做什么的。”墨修城压着怒火,这个女人,竟然将心思打到母妃身上,他倒是小看她了,此人不除,终成祸患。 “既然王爷说到这个地步,那么我也明确的告诉王爷,王爷若有证据,大可以去林府拿我,我自在林府恭候王爷大驾,若你没有证据,便不要像一只疯狗一般胡乱咬人。”索性她也不怕他。 这事若捅开了,牵扯甚大,她笃定,他不敢如何。 “你骂本王是狗?”墨修城眯着危险的眸子,“林锦茵,你若是想通欲擒故纵的办法报复本王,本王劝你还是省省。” 林锦茵几乎笑出声,迎上他的眸子,似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王爷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欲擒故纵,王爷还不配。” 正文 第九十八章 公主生辰宴会 第九十八章 公主生辰宴会 他以为她是什么,天上的神?或者是世人眼中温瑞如玉的安庆王?真是可笑,她只恨不得将他牙齿一颗颗拔下来碾碎。 “你说本王不配?”墨修尘眯着眸子,这女人还真是大胆,如今,她更加笃定她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力,报复的越厉害,就证明她对自己已经爱到骨子里,“林锦茵,你还爱着本王对不对?否则,你怎么会对林汀兰下手,对温益柔下手,你吃醋了!” 林锦茵哭笑不得,这人脑袋进水了不成? 他从哪里看出来她爱他,唇边尽是嘲讽,眉梢一扬,“若王爷认为,教训一些狗,是爱王爷那么王爷大可以这样认为,只是我想告诉王爷一句话,至始至终,我都没有将你放在眼中,你的存在,连我遇见的乞丐都不如,哦,不,说乞丐还抬举了王爷。” “林锦茵,你可知本王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命?”墨修城气的几乎发疯,骂他狗,骂他连乞丐都不如,可是看见她冰冷的眸子,忽的,想要杀了她的心思弱了许多,她越是恨他,他就觉得越有意思,杀了她太简单,他要留着她的命,好好折磨。 勾唇一笑,玉颜璀璨,“林锦茵,终有一天,你会跪在地上求本王娶你。”以此,来弥补他男性的尊严。 “那么王爷就等着吧。”说罢出了花园。 墨修城看着她的背景,眸光一点点收紧,林锦茵,这次本王放你一马,终有一天,你会臣服在本王脚下。 “王爷,林小姐对您如此不敬,为何不治她的罪?”叶允出现。 墨修城唇角漾起一抹笑容,他现在觉得,这样的人,杀了太可惜,“有的时候,狩猎并不是为了享受猎杀动物的快感。”看着别人惊恐,臣服,才是真正的快感。 “小姐。”素月迎过来。 “走吧!”林锦茵脸色并不好看,看来以后还要和墨修城作一番斗争,她倒不是怕,只是一想到前世之事,再看见今日他的嘴脸,一阵恶心。 日子过着,公主生辰也到了,安平公主是皇后和皇帝的心头宝,这场宴会自少不了奢华。 “小姐,安平公主的宴会你可去?”素月在一旁询问。 “皇后亲自下的帖子,推辞不了,素月,我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自从皇宫回来,她的心究没安稳过,有时候夜里会梦见前世之事,梦见自己鲜血淋漓。 素月一惊,心中担忧,脸上却没多大的表现,“小姐,总归还有我和胭脂陪着你呢。” “你去准备公主的礼物吧。”林锦茵神色恹恹,她甚少有这样不安的感觉,冥冥之中,似提醒她发生着什么,却又不知道会验证在什么上。 一恍,安平公主的生辰到来,林锦茵换了衣裳,由素月和胭脂连个丫鬟陪着入宫,皇后爱女,这次宴会自是办在了皇后的昭仁宫中,进去之际,时辰尚早,不见皇后和皇帝,倒是安平和墨祁轩倒来了。 林锦茵还未过去打招呼,眼前晃过一个人影,却是温益柔。 “林锦茵,你没想到我会没事吧?”温益柔满脸怒气,让她失去了德妃娘娘的宠爱,也几乎失去了王爷,真是该死。 林际茵倒不掩饰,“想到了,温小姐还得感谢我手下留情。” “你……你信不信我将这事说出来。”这个贱人,事到如今还敢猖狂。 林锦茵皱眉,看了一眼周围,到处欢声笑语,笑意爬上眼,“温小姐若不能保证将我揭发,让人治我的罪,就省省吧,今日可是安平公主的生辰,若被你搅了,你觉的,皇上和皇后能饶你?” 温益柔气的不轻,偏偏她说的是事实,她的确没有把握将事情说清楚。 林锦茵睨了她一眼,朝着安平过去,“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公主殿下。” “你这般郑重其事的行礼,本太子还有些不习惯。”墨祁轩笑靥如花,似乎从来不知道愁字何写。 “公主,这是我的一份心意。”说罢将准备好的礼物递了上去,墨祁轩眸光一亮,一把抢了过去,“安平,我先替你看看。” “太子哥哥,你还给我。”安平微怒。 “林小姐,你这送的是什么?”墨祁轩打开愣了一下,别人都送珍珠宝贝,再者,也是夜明珠,她送了一壶酒? “今日公主受到的礼物多为珍贵,我若和她们送成一样的,公主看着没意思,我送着也别扭,这坛雪山玉碎,是爹给我做及笈礼用的,总共两坛,一直埋在清芷院的梨树下,带着梨树的清香,今日特意挖了一坛送给公主。”和安平相处不过几次,心中对她却颇有好感。 墨祁轩一听,双眼放光,酒可是他的最爱,而且是这般珍贵的酒,他定要尝尝是什么味道,“安平,这酒送我如何?” “不成,太子哥哥,你还给我。”安平一听酒的由来,自是不肯,两人打打闹闹之间,皇帝和皇后来了。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众人齐身跪了下去。 “父皇母后。”安平一把抢墨祁轩手中的酒,眼中带笑,朝着两人跑了过去,“你们怎么才来,儿臣都等好一会了。” “你这丫头,恐怕我们不来,你更高兴。”皇后点出安平的心思,说话间,瞥了一眼跪着的林锦茵。 “母后将儿臣说成什么人了。”安平眼中含笑,同两人过去。 “林小姐,还未当面谢过你的救命之恩,我两,也算同生共死了吧?”墨祁轩靠近,目光中带了几分狡黠。 林锦茵蹙眉,“太子殿下有话便说。” “既然你能救我性命,那么待会可否帮我一个忙?”墨祁轩眉眼带笑,似阳光和煦,让人说不出的温暖。 “太子殿下还需要我帮忙?”林锦茵并不为他的外表迷惑,这太子素爱胡闹,指不定会让她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墨祁轩招了招手,示意林锦茵靠近,等了半天,也未见她靠近,索性自己凑了过去,“皇叔受伤了,待会你将我带出去,我去看看皇叔。” 墨陵景竟会受伤? 对于墨祁轩的话林锦茵半个字都不信,从来只有他让人受伤的份,还没人伤的了他。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太子中毒 第九十九章 太子中毒 墨祁轩有些无奈,一把将林锦茵扯过,贴在她耳朵旁边,这一幕却落进了皇后眼中,“你看,今日是安平生辰,就连皇兄都来了,可却未见皇叔,我真的没骗你。” 林锦茵对上他的眸子,清澈见底,同安平的一般,心中信了半分,“你若想出去,可光明正大的出去,何必偷偷摸摸?” “皇叔受伤一事,只我知道,我如何向父皇说?”墨祁轩有些无奈,林锦茵也太小心了。 “那太子又如何知道?”林锦茵狐疑,墨祁轩口中的话真真假假,之前安平说他被下了禁足令,莫不是想要借这个机会偷偷摸摸的出去? 墨祁轩还欲说什么,便被皇后叫了过去。 “母后。” “方才同你说话的,便是林家小姐?”皇后一身华服,雍容华贵,人却生的和气。 “是啊,若不是她救了儿臣,儿臣哪有命回来。”墨祁轩回答,隐去了诸多细节。 皇后点点头,眼中有深意,瞥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确定他听不见才道:“轩儿,若你喜欢那个丫头,母后可以为你做主。”能够舍命救了太子的女子,品行自是好的。 墨祁轩一愣,连忙摇头,“母后你误会了,儿臣不过觉得她好玩。”若他真的喜欢林锦茵,早在父皇赐婚之际就答应了,更何况如今皇叔明显属意她,他可不想坏人姻缘。 皇后只当他不好意思,也没理会,“你这性子,可别欺负了人家。” “我能欺负的了她?她不欺负我就不错了。”墨祁轩小声低估,年纪比他还小,心思却让人捉摸不透。 “什么?”皇后皱眉。 墨启轩笑笑,“母后您就别操心儿臣之事了,儿臣先退下了。” 宴会开始,按照皇宫的惯例,歌舞先行。 安平觉得没意思,寻了林锦茵同她并肩坐下,墨祁轩哪受的了世家小姐的殷勤,推辞一番,也在两人身边坐了下去。 一时间,无数道凌厉的目光朝着林锦茵射来,羡慕,嫉妒,还有愤愤不平。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你们若再不回去,恐怕待会我便成了筛子。” 墨祁轩一愣,随即笑了起,这女子,虽说她不笑,但是说出来的话颇有意思,忍不住让人心情好起来,“有本太子在,她们不敢将你如何。” 林锦茵哭笑不得,这太子是故意的么,听不出来她话中驱赶的意思。 “公主,这是林小姐送的雪山玉碎。”宫女端着酒过来,微微抬眸,目光落在林锦茵身上的一瞬,尽是复杂。 “清意去哪儿了?”安平皱眉,怎的是个不认识的宫女前来服侍。 “清意姐姐肚子忽然不舒服,便让奴婢先过来伺候。”说着,给旁边的墨祁轩也倒了一杯,因着林锦茵的杯子里是满的,宫女便下去了。 林锦茵看着那宫女,微微一笑,还未待开口说什么,墨祁轩仰头便将酒喝了下去,“林小姐的及笈酒,果然美妙。” “我也来尝尝。” 林锦茵一愣,身子一侧,正好撞倒安平身上,安平手中的酒杯不稳,洒了一地,“公主恕罪。” “无妨,好在没脏了裙子,只是林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林锦茵素来稳妥,如今这般毛躁,倒让她心生疑惑。 “无事。”林锦茵脸色微变,这太子爱酒也不必如此之快,“太子殿下没事吧,可否唤太医过来看看?” “本太子好……”话说一半,面色一白,身子倒在桌子上,桌上东西掉落,噼里啪啦的声音异常清脆,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到了。 “太子哥哥!”安平一惊,起身连忙将人抱住。 “快,请太医。”皇后大惊,额上浸了一层冷汗。 “皇上,皇后娘娘,民女有一事,如今想想,和太子有关,不知当不当说。”温益柔睨了林锦茵一眼,目光中尽是得意,林锦茵,毒害太子公主,这下,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辩解。 皇帝一听,脸色大变,“说!” “民女方才看见林小姐往酒里面加了什么东西,如今想起来,正是刚才为太子和公主倒酒宫女手中的酒。” “林小姐,你……”安平猛然想起方才林锦茵怪异的动作,脑海中联想起什么,双目不可置信的睁大,“是你在给我的雪山玉碎里面下了东西,为什么?” 安平此话一出,无异于给林锦茵定了罪,温益柔心中一喜,如今看她还有什么话说,连忙跪了下去,“皇上,娘娘,林小姐实在太可恶了。” “林锦茵,太子和公主喝的酒可是你送的?”皇后方才对她的好印象淡然无存,竟在大庭广众下谋害公主和太子,简直活腻了。 “是民女送的……” “来人,将林锦茵押入大牢。”皇后慈祥的面容上尽是愤怒,打断她定然话。 “皇上,皇后娘娘,酒是民女送的,可是民女没有谋害太子和公主。”林锦茵语气清淡,听不出半分害怕的意味。 “林锦茵,事到如今,你还行抵赖。” “太医来了。” 众人忙将路让开,太医把了许久的脉,查了杯子中的东西,惊恐道:“回皇上娘娘,酒里面有轻微的毒素,好在毒性不重,太子性命并没有大碍。” “林锦茵,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承认?”温益柔恨不得皇上当下就将她关进去牢房中。 “林锦茵,你谋害太子,证据确凿,如今还有什么话好说?”皇帝震怒,“砰”的一声,手中的杯子被砸了下去,发出清脆的声音。 众人甚少见到皇帝这般模样,个个心中都在期待着接下来的时刻,看戏者,落井下石者,不在少数。 “皇上圣明,若民女真的想加害公主和太子,又怎么会这么蠢,在自己带过来的酒中下毒?”林锦茵不卑不亢,温益柔,即便我给你一个机会,以你的智商,却也不是我的对手,那么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话音一落,皇帝和皇后目光中有深意,这样的事在宫中司空见惯,他们很自然就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 “皇上,皇后娘娘,你们可别听她胡说八道。”温益柔柔见两人皆有犹豫,心中一惊,大好的机会,只要皇上和皇后下令,林锦茵必死无疑。 正文 第一百章 借力使力 第一百章 借力使力 安平看了林锦茵许久,实在看不清她心中想什么,自己太简单,对方就像一团迷雾一般,犹豫一会,道:“父皇,母后,或许林小姐是被陷害的。” 林锦茵一愣,对上安平的眸子,那眼中的疑惑让她清楚的知道,安平对于这事看的不清,可是在这样的时候她却选择帮自己说话,心中有什么东西慢慢聚拢,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皇帝眯着眼,如今的情况,林锦茵镇定自若,反是温益柔显出不一般的热情,两者相比之下,他更相信林锦茵的话。 “民女和温小姐素来不合,被人陷害,也是有的,还请皇上明鉴,还民女一个清白。”向来帝王的心思,深不见底,越显而易见的东西,反而越是怀疑。 温益柔脸色一变,连忙跪了下去,这一次,她可不会再那般蠢,被林锦茵拉下水,“林锦茵,你不要胡乱泼脏水,有德妃娘娘为我作证。” 众人的注意力成功的转移到德妃身上,皇后脸色难看,“妹妹可能为她作证?” 德妃脸色有些难看,目光中几分尴尬,果然扶不上台面,难怪会被人利用,恭敬道:“本宫方才一直在看歌舞,哪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后宫之中,不动声色,才是最好的生存方式。 温益柔万万没想到德妃竟然不帮她作证,关于在林锦茵酒中下毒一事,还是她提醒自己的,也是她让自己身边的丫鬟做的,不行,林锦茵今日必须要死,“德妃娘娘,方才明明是……” “放肆!”德妃肃然,狠狠剜了一眼温益柔,怎的,如今还想将自己拖下水不成? 目光寸寸收紧,凌厉道:“温小姐莫不是喝多了酒,在这里胡言乱语,温小姐话已经说到这个分上了,若本宫不将这件事查清楚,倒让人以为本宫居心叵测,来人,将温小姐身边的丫鬟带上来。” 竹君是个伶俐的,哪会不知德妃的意思,两人合计加害林锦茵不成,眼见着事情败露,娘娘这是要舍了这枚棋子。 林锦茵眼底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如果不是温益柔太笨,这事恐怕没那么容易解决,她将德妃娘娘说出来,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德妃娘娘都不会容下她了。 试问,若真的证明了自己的罪,那么温益柔说的话都是真的,德妃,就跑不掉觊觎太子之位的嫌疑,在加上一个墨修城,皇上想不多想都难。 待将人带来,是个新丫头,那丫头吓的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的发抖。 “你可认得这酒壶?”竹君将林锦茵送进来的酒壶放在丫鬟面前,丫鬟一看,脸色发白,“见……见过。” “你个贱奴,竟然胡言乱语,你……” “一口一个贱字,成什么样子。”皇后怒斥,事情到这个地步,她心中不是不知道德妃参与了其中,只看她极力瞥清的模样,便让她不舒服。 她自不会怀疑到林锦姨娘身上,一个还未及笄的女孩子,心思再重,能将这一切算的滴水不透?更难得的是每个人的反应,所以,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此事,和德妃脱不了关系,想让自己儿子上位,她还嫩了点。 “还不赶快招来。”皇帝心情差到了极点,好好的宴会,被弄的乌烟瘴气。 丫鬟抬头,猛然落下,带着哭腔的声音发出来,“是小姐让我在酒中下了毒的。” “住口!”温益柔眸光一紧,这贱人,早知道在行事之后就该杀了她灭口,“皇上,皇后娘娘,定是林锦茵陷害我的,德妃娘娘,你帮我求求情。” 殊不知,她越是求德妃,德妃只会越生气,“皇上,此等心肠歹毒之人若在留下,恐怕……” “娘娘,我是冤枉的,是她……” “来人,搜她身。”皇帝一双眸子几乎喷火,浑身上下杀意明显。 当宫女从她身上搜出来一包白色的粉末,确定里面之物和酒中的毒一般无二之际,温益柔脸上的神色可以用震惊来形容。 她再傻,也傻不到将罪证留在身上的道理,中途,她的衣裳被竹君打湿,去了一趟德钦宫。 一时间,什么都明白了,指着德妃,厉声道:“是你……” “皇上,臣妾看温小姐脑子糊涂了。”愚不可及的棋子,原本还想让她嫁进去王府,如今看来,这样的女人进去,只会添麻烦。 “温益柔大逆不道,手下丫鬟杖毙,念温远护国有功,罪不及父,温益柔杖刑五十,贬为庶民,充妓!” 充妓? 温益柔面前似出现了那样的惨像,翻了翻眼,昏死过去。 “林小姐,你快起来。”安平连忙过去将人扶了起来,心中有些愧疚,她好心将自己及笄酒送来给她,被人陷害不说,她方才,几乎怀疑她,欣长的睫毛微动,眼中有不自然,低声道:“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林锦茵一愣,说不出什么感觉,安平是真的单纯,单纯到即便她借了她的手,却还相信她,若她知道背后的肮脏呢,会不会对人世间充满绝望。 因着温益柔一事,宴会中途停止,众人也提前出宫。 上了马车,回过身,看着宫中的方向,林锦茵感觉似经历了一个轮回那般漫长,方才生死一线,她并不害怕,因为她拿捏准了一切。 利用温益柔之手给德妃送药膏,不仅仅是为了陷害,还要布局,一个让德妃入局的局,今日之事,若没有德妃,很难这般顺利。 “小姐,奴婢听到消息,几乎吓的半死。”素月放下帘子,轻声道。 林锦茵合上眸子,终究是过去了,“以后此事不得再提。” 差一分,都会将太子命葬送,她是冒险了,好在提前做了准备,在酒中加了解药,她料定温益柔只敢用普通的毒药,否则,她真的欠墨祁轩一条命。 马车一路吱吱呀呀,行到半路,却停了下来,素月刚刚探出一个头,还未看清外面的情况,眼前一片迷蒙,整个人昏了过去。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被套路 第一百零一章 被套路 林锦茵一惊,掀开帘子,车夫已经消失,慢慢将袖子中的匕首抽了出来,移到马车车门旁边,一个人影闪过,手一扬,下刀,却被人擒拿住了。 “杀我一次不够,还想第二次?”来人语气并不和善,带着微怒。 墨祁轩? 林锦茵一愣,手一松,他醒的倒是快。 墨起轩冷笑一声,也不管林锦茵同不同意,径直爬上了马车,毫不客气的坐下。 “参见太子殿下。”林锦茵神色恢复,依旧一副冷淡的模样。 墨祁轩再忍不住,握住林锦茵的手腕,径直在她袖子中掏什么,林锦茵并未阻止,知道他突然出来在这里,心中自然知道了什么,他不傻,只是不喜欢争斗。 “林锦茵,你怎么解释?”墨祁轩将香囊中的药倒在手子心,目光灼灼,“你可知,我将你当成朋友,甚至……你就这般利用我?” “太子既然知道了,那么也不难猜出我的目的,利用是真的,只不过反抗也是真的,无论今日是不是太子,温益柔还是会陷害我,我做的,不过保全自身而已,太子并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应该明白,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林锦茵并不隐瞒,墨祁轩若想告发她,现在也不会在这。 果然,墨祁轩眸子淡了三分,是啊,第一次见面她就想见死不救,他有什么好生气的,这女人,不是一贯的没心没肺么。 松了口气,环抱着双手,心中消了几分气,脸色却没缓和,“你欠本太子一条命,外加一个人情。” 林锦茵觉得好笑,墨祁轩莫不是为了这句话才闹那么一出,点头应下,“我记住了。” “下次你做什么,可别搭上本太子,若不是本太子这次福大命大,早就栽了。”墨祁轩甚是后怕的道。 “太子这不忌口的毛病也该改改了,若不是太子太过心急,又怎么会中毒。”林锦茵毫不客气的揭穿他的面目,和墨祁轩相处,总归是轻松的。 只是这样的人,到底是太过复杂,还是太过简单。 墨祁轩看了她一眼,食指和拇指环成圈,发出清脆的声音,当下便有一个侍卫从天而降,“太子殿下。” “让你准备的马呢?” “早已备好。” 墨祁轩甚是满意的点点头,出了马车,却见林锦茵没有动,回过身将人拉出来,对侍卫道:“你将这小丫鬟带回去,告诉她,她们家小姐本太子带走了。”说罢挽上林锦茵腰,飞身上马。 林锦茵蹙眉,“你要带我去哪?” “自是去找皇叔。”墨祁轩爽朗的声音传来,风扬起两人的衣裳,扫落一地的落叶。 墨陵景? 她可不想去见他,墨祁轩去找人,搭上她算怎么回事,“太子殿下还是放我下去。” “林锦茵,你说你有没有良心,本太子刚刚差点被你弄死,如今你随本太子一回怎么了?”墨祁轩话说的委屈。 “太子可是心甘情愿配合我演戏,如今倒怪起我来了。”酒中她早就放了解药,分量控制的刚好,不过她忽略的墨祁轩的武功,他能在这么快时间内出来,自然酒中残余的那单毒也困不住他。 明知道被利用,还帮助她,不是有更大的阴谋,就是太简单,从两人相处的这些日子,她更加愿意相信是后者。 到了摄政王府,两人一路畅通无阻,墨祁轩甚是奇怪的看着林锦茵,“本太子能够畅通无阻的进入皇叔府邸不去怪,可是你……” 皇叔待林锦茵果然不一般。 “太子殿下威明远扬,我跟着太子殿下,他们不敢阻拦,也是常情。”林锦茵淡淡。 “怎么什么好话从你嘴中说出来都变了味了。”墨祁轩颇不满意,拽着林锦茵的袖子一路进了寝殿,“皇叔,我来了。” 墨陵景正坐靠在软塌上,浑身只着一件中衣,发丝自然垂下,滴着水,很显然,才沐浴出来,目光落在墨祁轩拽着林锦茵袖子的手上,眸光一暗,“你倒是会挑时辰。” “皇叔身体不适,轩儿哪敢怠慢,马不停蹄的出来,路上遇见林小姐,非要和我来看看皇叔,这不就一起来了么。”墨祁轩连忙松手。 林茵锦一愣,明明是他死乞白赖的求自己来,这太子怎的尽说胡话,对墨陵景福了福礼,“参见王爷。” “你很担心本王?”墨陵见似笑非笑。 “不是。”林锦茵如实道。 “你不担心本王?”墨陵景语气中有些不满。 “不是。”林锦茵只觉得自己长这么大,还未回答过如此艰难的问题,不过她是谁,她可是林锦茵,很快,便找到了应对之策,“民女听太子殿下说王爷身体有恙,想着王爷于民女有救命之恩,于是随着太子殿下过来,换成其他女子,也会这般做的。” 言外之意,她的关心,只是客套的关心。 “皇叔,我可没诓你,今日累了一天了,莫形,带本太子下去休息。”墨祁轩给莫形使了一个眼神。 莫形会意,感情太子顺道做了一次红娘,连忙点头,恭敬的对墨陵景行了一个礼,退了出去,两人出去,还不忘将门关上。 气氛有些微妙,林锦茵率先打破了安静,“既然王爷无事,民女先回去了。” “上次的问题,你考虑的如何了?”墨陵景并不打算让她走,扬起面孔,烛光下,似有些苍白。 难道他真的受伤了? 不,不可能,放眼整个东璃,恐怕还没人有哪个能力,“王爷,一个月时间还未到。” “若你答应,何须一个月,若你不答应,现在便可明确。本王不喜欢这样不清不楚。不过本王又一句话要提醒林小姐,本王不喜看上的东西,不喜落到别人手中,无论人也好,东西也好。”说罢,直起身子,璀璨的目光中流光溢彩,“今日,你必须给本王一个答复。”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锲约 第一百零二章 锲约 林锦茵对上他的眸子,这一世,对于情爱她在已经不抱幻想,若可以,即便利用了婚事又何妨,这样一想,嫁给谁都是一样的。 更何况面前的人是摄政王,若嫁了她,对于她报仇一事,只有好处,珉唇,袖子中的手收紧,“若我答应,王爷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墨陵景一双桃花眼泛着笑意,似姹紫嫣红开遍,夺去周围所有的光彩。 门外偷看的墨祁轩惊了一把,咽了咽口水,不可置信的看着莫行,压低声音,“你看见了吗?” 莫行亦咽了咽口水,“看见了。” 王爷竟然笑了,这都不奇怪,奇怪的事,笑的这般灿烂,莫行跟了他这么久,还从未见王爷露出过这种笑容。 “太惊悚了,莫行,陪本太子练剑去。”墨祁轩一把将给莫行拉了过来,再偷听下去,皇叔估计要怒了。 寝殿中,林锦茵一一数了条件,墨陵景也不插话,只是安静的听着,偶尔抬了抬眸。 “就这么多。” “倒茶!”墨陵景直起身子,目光清淡,提笔,迅速在宣纸上写着什么,身后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轻摆,说不出的飘逸。 林锦茵将一杯茶递过去,墨陵景手一顿,抬眸看着她,犀利的目光似能看到她心底,掀唇,带着蛊惑的声音缓缓道:“说了这么久,不渴么?” 林锦茵一愣,心中闪过一抹怪异的神色,将茶放下,凑过去,宣纸上罗列着的竟是她方才说的条件,一字不差,微愣,他这是都答应了? 墨陵景似看出了她的心思,将笔指在第一条上,神色中带了几分促狭,“本王,不喜身材平平之人。” 林锦茵顺着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胸前,没由来一阵发窘,却也没有过多的表示,“如此甚好,王爷提自己的条件吧。” 真是登徒子,虽说她身材是瘦弱些,不过该有的该长的都不少,如今竟被他嫌弃了,这样牙好,省的她费心思。 “本王只有一个条件。”几分霸气,几分邪魅,勾勒出他整个人的气质,林锦茵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的确有骄傲的资本。 他就像,照亮世界的一束光,只要他出现,就足够让周围的一切黯然失色。 “那好,王爷请写上您的名字。”林锦茵不是没有错愕,心中有些她不安,不过,她能肯定的是,墨陵景不会杀她,至少现在不会,只要命还在,其他一切,她都可以应付。 墨陵景并不言语,忽的,轻撩袖子,桌子上的匕首落在他手中,在林锦茵还未看清她动作之际,一滴血落了下去,“如此,茵儿可满意?” 林锦茵颤了颤,突如其来的亲密叫法让她不习惯,却也没有纠正,锲约一结下,他们之间的关系便完全变了。 既然对方以血为盟,她自也要如此,伸出手,落进掌心的却是青玉狼毫,虽有疑惑,却也没过多的询问,快速写下自己名字,“王爷,我们之间虽是锲约,不过外人却不知,还请王爷等待些日子,等爹娘回来,及笄礼一过,民女自会履行承若。” 爹娘出去这么久,如今也该回来了吧。 墨陵景见她神色中有落寞,心中闪过一抹怪异之感,“只是自然,天色已晚,本王送茵儿回去。” “不用了,方才来之际,太子骑了马过来,民女可自行回去。”林锦茵淡淡,虽是夜晚,来往的人不在少数,她可不想成为明日云都小姐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墨陵景皱眉,目光微暗,扯了件衣裳披着,抓了林锦茵的手朝外走去,“本王送你回去。” 两人行至花园中,正在练剑的墨祁轩看见两人,连忙过去,目光落在林锦茵手腕上,尽是暧昧,“皇叔,你们这是去哪儿,我马就在外面,你们要不要……” “看来太子精力很旺盛,莫行,好好陪太子练剑,练到天亮。”墨陵面色不改。 墨祁轩一愣,他又说错什么了?难道是方才拽了林锦茵的袖子?不对,方才皇叔没生气,如今不可能生气,看向莫行,莫行亦是一脸茫然。 为何太子每次来,倒霉的总是他。 林锦茵被带出去,早有人准备了绝尘,墨陵景话不多,打横将人抱上了马,脚尖轻点,稳稳落在她身后,“坐好。” 马飞奔出去,两边的风景不断的往后移,林锦茵如墨的长发飞扬,缠绕在墨陵将脖子间,女子身上独特的馨香传进来,眸子中的光芒一点点被点起。 “王爷,你走错路了。”林锦茵微微偏头,提醒,白皙的肌肤衬着殷红的唇,说不出的动人心魄。 墨陵景心中生了一股一样,唇角带笑,吻了上去,柔软中带着温暖,竟让他舍不得离开。 林锦茵一怔,将忍推开,转过头,耳后根却红了,“王爷,请你自重。” 不是不碰女人么?如今算怎么回事? 墨陵将心情甚好,“茵儿莫不是害羞了?” “墨陵景,你胡说八道什么?”林锦茵怒道,早知道,她就再加上几条,真真将她当成什么了? 墨陵景挑眉,眉头慢慢舒展开,并没有因为她的无礼而生气,反而觉得他的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甚是动听。 就是要这样,激发她真实的情绪,才有趣,不是么? “王爷,以后这样的事,民女不希望再发生,王爷也不希望我们之间除了锲约还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吧?”她的人生中除了报仇,绝无非其他。 听到她又恢复默然的模样,脸色暗了一些,禁锢在她腰间的手寸寸收紧,“本王说过,本王对乳臭未干的丫头不敢兴趣。” “那样最好。”林锦茵压下心中的火气,若换成墨祁轩,她早就动手了,可是这人是墨陵景,阴晴不定的墨陵景,在没有抓住他把柄之际,她忍。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用一辈子来还 第一百零三章 用一辈子来还 绝尘的速度飞快,停下之际,却是云都赫赫有名的念湖,念湖名字的由来,有一个凄美的故事,只不过时间不对,人不对,实在生不出多少伤春悲秋的情绪,靠在树干上,神色一如既往的清淡,“王爷该不会是想在这里赏景吧?” “为何不行?”墨陵景挑眉,衣裳渐飞,即便没有刻意的装扮,却也胜人万千。 “既如此,民女就不奉陪了,王爷慢慢看。”说罢,直起身子便要回去。 还未跨出一步,一阵风扬着发丝吹来,带着凌厉之势,墨陵将目光微合,旋转,将人抱住,轻而易举的避开了飞来的箭。 他们不过兴起出来,竟被人盯上了,以墨陵景的实力,若身后有人跟踪,自是不难发现, 如今看来,他似是不知道。 “嗖嗖”两声,长箭破空而来,墨陵景出来的急,并未携带剑,只是扯下衣袍一角,将箭隔开,“找死!” “你知道是何人?”林锦茵蹙眉。 “你和太子一路来,就没发现蹊跷?”墨陵景挑眉,目光中掩饰不住的杀意,这些人实在大胆,敢动他的人,简直是活腻了。 竟是跟着她和太子的么?她不过会些花拳绣腿,对付些娇柔小姐不在话下,可若是杀手,自不能似墨陵景一般辨别出来,看来方才他并不是故意不将她带回去,而是发现了身后跟着的人,故意来这里引他们现身。 想要杀她? 到底是谁? 思衬之间,周围涌现大量的黑衣人,墨陵景勾唇一笑,倒还真有不怕死的,目光一点点冷下去,将真气灌注在手臂上,掌心发出的瞬间,一片惨叫声。 林锦茵冷笑,派来杀她的人也忑没头脑了,挑墨陵景在的时候出手,可不是自找死路么,他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 黑衣人似没有想到墨陵景武功这般高,面面相觑,皆不敢下一步的动作。 头上落叶瑟瑟飞舞,似哀悼,似惋惜。 “识相的,将你身边的女子交出来,我们饶你不死。”见证了方才墨陵景仅仅用一招便杀了那么多人,余下的人,心中不是没有害怕,贪生怕死,从来都是人的本性,而这样的本性放在生死关头,体现的更为明显。 “敢如此挑衅摄政王,你们还是头一批,说吧,谁派你们来的,说了,或许我还可以考录放你们一马。”林锦茵脸上尽是冰冷,现成的资源,不用岂不是浪费。 黑衣人明显一怔,摄政王? 面前这个男人竟是摄政王? 难怪,不废吹灰之力就能杀了这么多人,目光中的惊恐一阵高过一阵,对于摄政王墨陵景的名声,不言语地狱中的阎罗。 林锦茵看出了他们的害怕,果然,这男人还是有点实力,“给你们两条路,要么说,给你们一个痛快,要么不说,下场,可不是你们能承受的,你们应该听说过摄政王的手段吧?” 墨陵景眸子中有赞赏,这女人,竟会利用他的身份达到自己的目的,偏偏,他却一点都不生气,莫名,还有点欣喜。 聪明,狡猾,毒辣,阴险,腹黑,果然,他的眼光没有错,掀唇,用无比冰冷的声音道:“看来,你们很想一眼坠入地狱搬的感觉,正好,本王闲来无事,倒可以好生陪陪你们?” 话音一落,余下的几个黑衣人眼中呈现不同程度的恐惧,他们方才并未看清楚,如今月上柳稍,男子绝世的风采,如何认不出,放眼云都,在也找不出第二人有这样气质的。 方才说话之人膝盖一软,许是害怕,许是站不住,跪了下,他这一归,其余人亦跪了下去,“王爷,我们说,我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并不知道背后之人是谁啊?还请王爷小姐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们小的一般见识,绕了我们。” “是啊,饶了我们吧。” 齐刷刷的一派人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很快,青石板上浮出一层暗红,血腥气随风飘荡。 墨陵景挑眉,语气清缓随意,似两人的关系已是夫妻,“茵儿,你说要如何处置?” 林锦茵压下心中的别扭,看向地上苦苦求饶的几个黑衣人,心中没有半分悲悯,她可不是圣母,对方可是追了她一路,没由来将人放了,珉唇,杀意从心底涌现,“都杀了吧。” 话音一落,几个黑衣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没想到这样冰冷的话竟从一个绝美女子口中说出来。 “茵儿说杀,那就杀。”不愧是他另眼相看的,果狠辣,袖风一扬,一阵风凌厉而过,几个黑衣人不约而同睁大看眼,似看到什么惊之物,忽的,一个个身子似断了线的风筝,倒在地上。 如此血腥的杀人场面,林锦茵眼中却未见一丝的恐惧,甚至还有快感,墨陵景不禁好奇,这个女人的度在哪。 眉梢一扬,低沉却不失悦耳的嗓音道,“毁尸灭迹如何?” “正合我意。”林锦茵回答,他杀人灭口,那么她便负责毁尸灭迹,摸索了一番,却也未寻到火折子,蹙眉道:“你可带了东西。” 这女人,竟要当初对付李念云的那一套拿出来,将火折子拿了出来,只见她娴熟的将火点了,迎着风,在借助着陵硝的作用,念湖旁边扬起冲天的火光,这是一场惨案,她却看的津津有味。 “看来,这种事茵儿没少做?”墨陵景半是揶揄,半是试探,这女人,果然和他一般。 林锦茵蹙眉,什么叫和他一样,他们之间还是有本质的区别,“事情办完,该回去了吧?” “今日本王又救了你,茵儿,照这样下去,恐怕你得用一辈子来还了?”墨陵景语气清淡,端详着她。 一辈子? 林锦茵心漏了一拍,她在想什么?怎么会将墨陵景口中的一辈子理解成那种关系,拢了拢发间的头发,淡淡道:“王爷想怎么做?” “今晚风光极好,陪本王赏景。”墨陵景声音在耳边响起,等她反应过来,两人已掠身在念湖上方。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夜不归宿 第一百零四章 夜不归宿 林锦茵蹙眉,方才经历了那一场嗜杀,这人还能生出看景的心,果然承受能力非常人所能理解。 念湖湖心算是一个小小的水上岛屿,岛屿上坐落着亭台楼阁,白日里有不少文人墨客划船前来,吟诗作句,夜幕降临,早已不见人的踪迹。 倒是个好地方,林锦茵上去,湖光水色,在烛光的照耀下神秘而又迷离,若是日见,恐又是另外一种光景。 “茵儿似乎很喜欢这里?”墨陵景做在旁边的石凳上,夜色为他渡上一层昏暗的光晕,却掩饰不住他的天人姿颜。 “算不上喜欢。”林锦茵兴趣缺缺,前世的记忆纷踏而来,清淡的眸子渐渐染上一层恨意,即便这里美成人间仙境,她也生不出喜欢,只是单纯的感慨而已。 前世偶有幸上来过一次,那个时候,她就在想,若能和墨修城上来一次,也不枉此生,如今回忆,却是讽刺的很。 两人并没有说太多的话,林锦茵也难得得了空隙,夜风袭来,倒让她有些疲倦。 墨陵景扭过头之际,却看见倚在栏杆边熟睡的女子,绝美的侧颜,细看,却郁结着解不开的愁容。 心似平静的湖水,投进了一颗石子,荡着涟漪,起身,身后衣袍翻飞,伸手点了她的睡穴。 第二日,林锦茵被晨光唤醒,迷离之际,身边似有什么东西。 “醒了?” 林锦茵一愣,起身,自己竟靠着他睡了一整晚?以他的脾气,竟甘愿当她的枕头,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不去想其中微妙的变化,恢复原来的神色,“王爷,民女该回去了。” 一夜未归,不知道府中还得闹出多大的事。 墨陵景哪是和她看景,分明就是故意增加她的麻烦。 告别了墨陵景之后,一路回府,刚进清芷院,素月和胭脂两人担忧的声音传出来,“小姐,您这一晚上去哪里了?” “是啊,小姐,我和胭脂担心了一晚上,生怕出什么事,去求二夫人,可是二夫人竟说她身子不畅,抽不出寻小姐的人手。” 定是昨晚墨祁轩的人将素月带回来,却未和她解释,两人目光中皆有不同程度的血丝,发丝微乱,定是寻了自己一夜,心中微暖,“我没事,进去吧。” 周芳蔼的态度她早就料到了,她巴不得自己死在外面,又怎么可能会派人手去寻她。 不到半日,云都便有凤言风语传了出来,几乎人人都在谈论林锦茵夜不归宿一事,一传十,十传百,原本的夜不归宿,被人讹传了好几个版本,有和情郎私会的,又被采花贼掳走的,有自己行为不检点和男子出去私会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素月进来之际,林锦茵躺在贵妃榻上看书,神色未见波动,将手中的燕窝粥放了下去,“小姐,你怎么还在看书,外面都传遍了。” 素月虽然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按照小姐的性子,她这般淡定,定是没事的。 “是啊,外面人人都在说,小姐您说到底是谁传出去的。”胭脂拖着下巴,目光中尽是担忧。 林锦茵将手中的书放下,轻笑,“除了巴不得我消失的二娘,还能有谁。”以周芳蔼的性子,自不会满足单纯的放出风声,恐怕不出多就,就会来了。 “小姐,二夫人来了。”素月撇见院门口走过来的人。 “来的正好,素月,出去迎迎。”林锦茵挑眉,眼中掩饰不住的狡黠。 素月虽然心中有疑惑,但还是出去了。 “茵儿,昨夜你去哪儿了?”周芳蔼一紧门板劈头盖脸的问,做足了戏,也是她出场的时候了,神色担忧,带了些愤怒,“你可知外面的风言风语都传成什么样了?” 这死丫头不是大半夜的失踪了么?怎么不死在外面,如今她林家大小姐的名声可是臭了,看她怎么办。 一个女孩子,夜不归宿,想想,都让人深思。 “还不是多亏了二娘,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林锦茵迎上她的眸子,目光中午饭半点温暖。 周芳蔼一愣,倒没想到她回事这种反应,拢了拢鬓边的头发,脸上似有疲倦,“茵儿,你说的什么话,昨夜二娘担心了你一整晚,你身为林府大小姐,自当以身作则,怎能夜不归宿?让别人看了笑话?” “夫人,如今世道不安静,奴婢听说,李员外家的小姐夜间出去,便歹人污了清白,最后含羞自尽。”木槿适时在一旁边加料。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素月厉声道,二夫人这不明显说小姐已经失了清白,本来外头的声音就已经够难听了。 “我看二娘昨日睡的似不错。”精神饱满,哪里像担心了一晚上的人。 “茵儿,二念知道你受了委屈,二娘不会和你计较,二娘这就找人给你证明清白,也好堵主外面的风言风语。”周芳蔼笑的浮夸,死丫头,是你自己找死,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如今你栽在我手中,我定会让你好好尝尝,被人唾弃的滋味。 眼神一抬,面上不忍,心中早乐开了花,“木槿,去找个婆子过来,给大小姐验一下清白。” “二夫人,大小姐千金之躯,岂是那些人能够触碰的,更何况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二夫人这不是成心让风言风语流出去么?”素月着急。 “你们小姐都不说话,你个死丫头插什么嘴,木槿,快去找。”周芳蔼催促,即便林锦茵没发生什么,光是请人验明正身就足够让人看清。 无风不起浪,外头的人想象力可丰富着呢,人一进林府,林锦茵就在也别想有好名声。 真是痛快,如今新账旧账一并算算清楚。 婆子进来,看见周芳蔼,拜了下去,“夫人好。” 木槿颇有深意的点点头,这一次,即便林锦茵真的是清白的,他们也能将结果颠倒一番,“夫人,这是张婆婆。” “这是林府大小姐,今日请你来,你也知道为了何事,事关重要,还请张婆婆不要说出去。”周芳蔼煞有忌事的叮嘱。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不干净的东西就要除掉(一) 第一百零五章 不干净的东西就要除掉(一) 张婆婆点头,“小人知道。” “那好,茵儿,你和张婆婆去内室。”周芳蔼催促。 林锦茵蹙眉,木槿手脚倒利索,这么快就将人找来了,坐在软塌上未动,“二娘,我可从未说过我要验明正身。” 周芳蔼眸光一紧,死丫头,事到如今可由不得她,不过还是少不得耐着性子,“茵儿,这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林府名声。” “可是,我怕有人居心叵测,故意陷害我,二娘,若真的这样,岂不是雪上加霜?”林锦茵浅笑,璀璨的眸子中似下了一场雪。 “你……你放心,张婆婆在这方面的名声可是出了名的好。”周芳蔼继续诱导,她可没那么多耐心,若实在不行,她不介意让人强行将她拖进去,总归打着为了林府的喙头,即便传出去,也不会落一个苛待她的名声。 林锦茵似看出了她的想法,起身,坐在桌子面前,搅拌着燕窝粥,“二娘,我不信她,不如让你身边的木槿试一下?” 木槿脸色一变,她虽未嫁人,不过却不是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只不过府中人并不知晓,她可是二夫人身边有头有脸的丫鬟,传出去可怎么做人。 “茵儿,还是让你身边的两个丫鬟试试吧。”周芳蔼爱面子,身边的丫鬟如何能检查,岂不是打她的脸。 “胭脂和素月可是干干净净的女子,二娘若想让人帮我检查,便依着我,一个丫鬟而已,同我一道检查,也算是给她长了脸,不是么?”林锦茵将粥送进去嘴中,果然,有戏看,就连燕窝粥也格外香甜。 木槿气的恨不得将她掐死,林锦茵分明故意找茬,偏偏他有不能说什么。 周芳蔼思衬一会,罢了,索性张婆婆是自己人,即便检查出什么,她们也能将黑的说成白的,更何况,根本就不可能检查出什么,攥了手中耳朵帕子,“木槿,你先进去和张婆婆检查一番。” “夫人。”女子被质疑清白可是大事,如今还要接受检查,岂不是平白让人给自己泼脏水,林锦茵,你记着,咬唇,随着张婆婆一起进了内室。 出来之际,林锦茵已经将一碗燕窝粥吃完了,又喝了些茶,珠帘脆响,张婆婆出来,神色是欢喜的,“夫人,木槿姑娘是完壁之身。” 完壁么? 她记得,木槿又一个相好的,早已经不是完璧了,如今黑的说成白的,她是傻了么?还会让张婆婆给她检查。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殷红的唇缓开,“素月,再去请一个婆子过来。” “茵儿,你莫不是信不过二娘?”周芳蔼怒道。 “这不是很明显么?”说罢,起身在素月耳旁说了什么,素月一愣,点头出去了。 “你和那丫头说了什么?”周芳蔼一看见她镇定自若的模样就来气,林锦茵可比她病秧子母亲强多了,少不得多长几个心眼。 “二夫人,您还是稍安勿躁吧,小姐不过让素月去请个婆子过来,夫人莫不是心虚?”胭脂冷冷讽刺,二夫人还有完没完,见缝插针,似苍蝇一般,整日嗡嗡嗡的,吵的人心烦。 “你……”罢了,即便请来又如何,只要她肯让婆子验明正身,无论清白与否,在外人眼中,她都是不干净的了,试问,有哪里清白女子会让人来查自己,更何况堂堂林府大小姐。 素月回来,对上林锦茵的目光,点点头,侧开身子,将婆子带了进来,“小姐,这是城东的夏婆婆。” “夫人好,小姐好。” “夏婆婆,麻烦你为这位姑娘检查一番,看她是否还是完璧之身?”林锦茵看着木槿。 周芳蔼脸色一变,脑子里嗡的一声,似炸开一个雷,好你个林锦茵,竟然这般无视她,“木槿,进去检查。”待会,有她好看的。 木槿脸色白了三分,似在害怕什么,后退一步,“夫……夫人,奴婢……” “有我在,没人敢给你胡乱检查,进去。”木槿是她身边的人,是不是完璧,她还不知道?林锦茵想从上面做文章,真真打错了算盘。 木槿还想说什么,触到周芳蔼志在必得的眸子,到嘴边的话压了下来。 林锦茵看着进去的两人,唇角微微上扬,府中不干净的东西,也是该时候除掉了,素手覆在桌面上,一下下敲着,“素月,怎的不给二娘拿个椅子,莫不要让人觉得,二娘只是林府一个管事的。” 她话说的有深意,周芳蔼面色一紧,恨不得上去给她两巴掌,一屁股坐了下去,抬起素月给她倒的茶,送进嘴中,烫的几乎吐出来。 “夫人,小姐,木槿姑娘并不是完璧之身。”夏婆子出来,后面跟着的木槿脸色惨白。 不是完璧之身? 笑话,她的人她还不了解,笃定是下婆子收了林锦茵的银子,厉声道:“茵儿,你带来的人可不怎么靠谱。” “二娘若指的的木槿一事,那可真真冤枉了我,素月,将人带进来。”林锦茵狡黠一笑,木槿自以为自己在外面做的事无人知道,殊不知,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素月将人到门口,却是一个男子,木槿脸色一白,险些晕死过去,怎么会是他,还未来的及开口,男子接下来的话恨不得让木槿钻进地缝中。 “木槿,是不是我俩的事夫人同意了?等了这么多年,我终于等到了,夫人好,大小姐好。”男子笑着,露出洁白的门牙。 周芳蔼脸色一变,目光中尽是不可置信? 这男人认识木槿? 而且从两人的话中可以得知,两人关系不一般,木槿竟隐瞒了自己这么久? 好你个木槿,真真是她瞎了眼,看错了人,心中生了怒意,一巴掌甩了下去,“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难怪方才检查她那般害怕,难怪夏婆子检查出来会不是完璧之身,她本以为是林锦茵这个小贱人在暗中使坏,如今看来,都是真的。 “夫人!” 木槿脸色一变,跪了下去。 “到底怎么回事?”周芳蔼厉声,事到如今,已经不是单纯的失贞那么简单了。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不干净的东西就要除掉(二) 第一百零六章 不干净的东西就要除掉(二) 进来的男子一看周芳蔼如此态度,心中明白几分,“夫人,木槿是我孩子的娘。” 孩子? 周芳蔼一双愤怒的眸子几乎喷火,狠狠攥着袖子,唇瓣直发抖,“木槿,你还不说?” 木槿吓的不轻,心中虽然奇怪李贵为何出现在这里,不过如今也忙不得追究原因,“夫人,他叫李贵,是奴婢的丈夫。”说完迅速低下了头。 即便主子待自己再好,她总要做个打算,更何况似周芳蔼这样的性子,忠心是真,为自己谋后路也是真。 林锦茵笑的灿烂,真真是一场极好的戏,“二娘,木槿有了丈夫,有了孩子,这些事难道你都不知道么?” 周芳蔼脸色惨白,她是真的不知道,这是无论在何时揭开也好,再难堪,也不至于似现在这般,她口口声声说的完璧的丫鬟,竟背着她做出这样的事。 浑身气的发抖,一张脸阴沉着,蒙了一层乌云,几乎能滴下去水,袖子一撩,抬手狠狠打下去,没打到木槿,却打到了李贵脸上。 五个鲜红的手掌印格外清楚,李贵眼中有惧色,“夫人,木槿虽是您的丫鬟,可是府中也没规定丫鬟不能婚配。” “你们联合起来欺骗我还是我的错了?”周芳蔼厉声道,木槿的欺骗无疑于给了她重重一击,这可是她最信任的人啊。 木槿料到她会生气,更何况还是这样的时候,平白让林锦茵那个贱人看了笑话,将李贵推了出去,转身朝着她贵下,“夫人,奴婢并不是有意隐瞒的,奴婢只是怕夫人多心。” 她的确怕,她怕周芳蔼知道后不会似以前一般信任她。 “夫人,小姐,若没事,我们便先告辞了。”两个婆子行礼道,林府之事,她们也不好管。 李锦茵眉眼含笑,“胭脂,送两位婆婆出去。”转头看着周芳蔼,只见她双眼充血,浑身颤抖,掀唇道:“二娘,木槿可是隐瞒了你许多年,照这样看来,或许还有许多你不知道的事。” 以周芳蔼眼中容不得沙子的性子,定会将木槿的事问的清清楚楚。 果然,林锦茵的话似火点一般,轻而易举就点燃了周芳蔼的火气,“你说,你还瞒着我做了些什么?” “夫人,您不要听信了别人,奴婢跟着您这么久,您还不知道奴婢?”木槿急急解释,看来是林锦茵这贱人将李贵找来的,她隐瞒的这般好,没想到败在她手中了。 “说!” “夫人,奴婢只是将您赏赐的东西拿出去贴补家用,还有,夫人平时不用的一些首饰,布料,还有……” “二娘,如此这般刁奴,欺上瞒下,完全不将你放在眼里。”林锦茵在一旁边拱火,除掉周芳蔼的第一步,就是要将木槿除掉。 木槿脸色一白,正欲说什么,便被周芳蔼阻止了,“来人,将木槿给我赶出林府。” 这样的奴婢,不要也罢! 说完气冲冲的离开了清芷院,完全忘记了她来清芷院的初衷,木槿离开,是被人轰出去的,夫妻两人极其狼狈。 “小姐,木槿在门口都跪了一个时辰了。”胭脂含笑,真是痛快,谁让她平时总是欺负她们。 林锦茵喝着茶,哪够呢,眉目一挑,起身出去,到了林府大门,果然木槿还在那里跪着,而李贵早就不见了人影,“木槿,你可想过你也有今日?” 木槿抬头,目光中尽是恨意,“大小姐,您故意将李贵带过来。” “我自是故意的,不然,怎么能赶你出府,话说回来,你还得感谢我,若不是我善心大发,如今你还有命和我在这里说话?”她的目的是断了周芳蔼的手,至于木槿以后,没了银子,有的是让她头疼的东西。 “胭脂,唤几个家丁,好生将门口清扫清扫,林府门口,可不能有脏东西,我回来,不想再看见不相干的人。”说罢径直下去。 素月连忙跟了上去,“小姐,我们这是去哪?” “去燕子楼,看看新进的美人。”林锦茵掀唇,浑身上下尽是冷凛的气息。 她的仇人,伤害她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燕子楼不同于有凤来仪,有风来仪可对任何人开放,燕子楼却只是服务于官员,虽然听着是高级了些,不过性质却是一样的。 更何况有些官员癖好异常,燕子楼许多女子轻则受伤,重则死亡,也是常有的事。 “小姐,我们就这样进去?”素月看着两人一身的女装,有些为难,到底是风月场所,如今又有那么多风言风语,小姐总要忌讳着些的。 林锦茵倒不以为意,认得她是林府大小姐的人也不是很多,两人从侧门进去,院子里空空荡荡,只有在干活的粗使奴婢。 “姐姐,请问温小姐的房间在哪?”素月过去询问。 那女婢起身,看了两人一眼,目光中尽是怪异,似是在说哪家干干净净的大小姐会跑来这些地方,该不会是闹事的吧,心中生了几分警惕,“这位小姐,这里不是女子来的地方,还请小姐赶紧回去吧。” “燕子楼多为女子,为何女子不能入,这位小姐姐,我们并不是来闹事的,燕子楼新来的女子温益柔是我之前的好友,如今她落了难,我心中余心不忍,自是要来看看才放心。”林锦茵说罢对素月使了个眼神,素月会意,从袖子中拿了包银子出来塞进她手中。 拿奴婢一看银子的分量不少,双眼放光,又见她真的不似来闹事的,点头应下,将水瓢放了下去,在围裙上擦了擦水,看了四周一言,确定没人才道:“我带你们去你们可别闹事,否则出了事我可没办法。” “这是自然。” 两人跟着丫鬟一路过去,燕子楼分为前后两楼,前楼自是风月场所,后楼才是姑娘们的住所,而丫鬟将她们带过去的却是一件柴房。 素月看着奇怪,狐疑道:“她不是应该在后楼么?” “谁让她第一夜接客就将人打了的,青姨将她关在这里,你们赶紧进去,我在外面替你们看着人,不要太久。”奴婢将门打开,吩咐好了才出去。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斗袍女子 第一百零七章 斗袍女子 林锦茵和素月一路进去,两边摆满了柴火,到处都是结的蜘蛛网,待到了门口,透过门,看见里面的人。 “温小姐,好久不见,你似乎,过的不怎么样。”林锦茵掏了一块帕子,凑在鼻子下,这里灰尘颇多,让人不舒服。 蜷缩在角落里的温益柔浑身一震,似听见什么可怕的声音一般,目光中尽是惊恐,不可置信的转过头面,待看见林锦茵,一双眸子睁大,几乎落在地上。 竟是她? 林锦茵! “你滚!”恨意借由着大叫发泄出来,一看见林锦茵,她就想起自己在燕子楼屈辱的时刻,“你个贱人,我杀了你。” 林锦茵见她起身,却也不着急,反倒是素月心中有些着急,“小姐。” 林锦锦微笑,待她扑过来之际一把将人抓住,手中的力量一寸寸收紧,“温益柔,你最好安分点,不然,我不介意提前送你上西天。” 之所以留着她的命,不过是为了让她痛苦,只有敌人痛苦,她才能觉得快乐。 “林锦茵,你会不得好死。”温益柔双目通红,正是因为她,自己没了清白,如今甚至连爹都不认她,任由她在燕子楼自生自灭,还有她的王妃梦,全都破碎了。 “温益柔,我会不会好死你看不见了,不过你,你看看你如今的模样,成为人尽可夫的妓子,感觉如何?”林锦茵失笑,温益柔不是她前世的仇人,若不是她屡次三番置她于死地,她不会连条活路也不给她。 妓子? 温益柔似想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身子不断后退,拉扯着身上的衣裳,脏,浑身上下都好脏。 她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温家大小姐了,即便爹有心,没有皇上的命令,也无能无力,眼中的泪水一串串落下去,眼底一片决然,“我不要……不要过来……你走开……” 温益柔抱着身子,无助的说着什么。 “小姐!”素月心中有些害怕,小姐变的不只是一点点,对付人的手段,还有算计的心思,以及心肠都硬了许多,似一块冰一般。 可是这样的小姐,却让她觉得欣慰,小姐虽有老爷夫人的爱护,可周围暗潮汹涌,若不会如此,遭殃的早晚都是小姐。 林锦茵见她模样,似有疯癫,也不管她是真疯还是假疯,入了这个地方,她也活不长了,今日她来,不过想让她最后仅存的一点尊严瓦解,如今目的达成,再没有留下来的理由,袖风微摆,“我们走。” 两人从后门出去,没看见对面不远处一身黑色斗袍的人,阳光一身黑色的斗袍,似从地狱来的恶魔一般。 替林锦茵带路的奴婢收了银子,喜不自胜,转身却看见一身斗袍的人,一愣,今日不速之客还真是多。 “方才那位小姐去了何处,带路!”一只手伸出来,手上一枚金灿灿的镯子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将一袋银子送了过去。 那奴婢一愣,出手比方才的小姐都大放,两眼放光,今日这两笔银子,即便她在燕子楼后院一辈子洗衣裳也赚不来,连忙接过去,“姑娘这边请。” 黑色斗袍的人一愣,没有说话,跟着她一路过去。 待进了柴房,那奴婢还是像方才一般,在门口望风。 温益柔神智恢复了些,以为是林锦茵,厉声道:“你滚! “许久不见,温小姐怎么到烟花之地了?” 温益柔一愣,这声音,抬头,却只见一身黑色斗袍,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是何人,心中生了几分警惕,“你是谁?” 斗袍下的人似乎并不想和她谈论这个问题,隐在斗袍下的唇珉出一抹冰冷的笑容,开门见山道:“你恨林锦茵!” 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温益柔心中疑惑更甚,“你到底是谁?” 想要千方百计让她死的,除了林锦茵,她在想不出别人,恍然间想到宫中的一切,她和德妃娘娘密谋在太子喝的酒中下毒,难道是她想要自己的命? 思及此,眼中一阵惊恐,急忙往后退,“你别过来,这里是燕子楼,只要我一喊救会有人进来。” “你不用怕,我不会对你如何,相反,我是来帮助你的。”斗袍下的人声音中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恨意。 帮她? 如今她这般模样,除了等死,别无她法,若让她在燕子楼苟且偷生,做一辈子下贱的妓子,还不如死了算了,面前的人既说要帮她,或许,可以一试,“你如何帮我?” 斗袍下的人一笑,讽刺溢在唇边,“温小姐就是这样和人合作的?”什么都不付出,便想要回报,简直可笑愚蠢,不过好生利用,倒是一颗好棋子。 温益柔神色一动,听出她话中的意思,起身,“我什么都没有,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我只要你听我话,帮我做事。” “你能将我带出燕子楼?”温益柔试探,她想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做梦都想。 “今晚,自会有人将你带出去,不过,你要记得,我帮你报仇,带你出去,你就是我的人,你若生了背叛的心思,我有的是手段,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温益柔应下,如今还有什么比报仇重要,林锦茵将她害成这个样子,她怎能甘心。 只要能让那个贱人死,她做什么都愿意。 “那好,记住你说的话。”斗袍下的人说完,转身出了柴房。 温益柔一愣,看着她的背影异常熟悉,却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到底是谁,和她一样恨林锦茵,又能将她从这里带出去,就连爹都没有办法。 心中忐忑不安,一直到了晚上,月上柳梢头,周围静悄悄一片,都还没有看见人来,温益柔一颗心浮起又沉了下去。 直到后半夜,外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似蚂蚁从草地下经过。 面前一黑,月亮的华光被遮住,温益柔一惊,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柴房中的陌生男子,吓了一跳,缩在角落中,才看清男子肩上背了一个麻袋。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燕子楼失火 第一百零八章 燕子楼失火 温益柔心中不是没有害怕,却还是忍住了,“你……你是……” 对方瞄了她一眼,将里面的人拽出来,正是白日里带路的奴婢,如今人不知是昏睡过去还是死了。 “你是来救我出去的么?”温益柔再次问了一遍,一颗心忍不住跳着。 “温小姐,动手吧!”男子将一把匕首扔在温益柔脚下,语气中说不出的冰冷。 温益柔吓了一跳,瑟缩着往后退,脸色一片惨白,是让她……杀人? 男子见她畏惧的模样,眼中有讽刺,“温小姐若不动手,如何让她代替你?” 温益柔恍然间明白过来,对方将她救出去,燕子楼很快便会发现自己不见了,让人代替自己,是最好的办法,蹲下身子,将匕首举起,目光落在女子脸上。 毁了她脸,毁了,没人知道她是谁,双手颤抖,合上眼,朝着女子脸划了过去,手上一阵阵温热的液体刺激着她的神经。 手下的动作一下比一下重,似两人有深仇大恨一般。 过了许久,停下来,借着月光,看见地上一片模糊,女子的眼珠子被自己挑在地上,吓的双腿一软,几乎跪了下去。 “可……可以了吗?”强忍住心中的恐惧和恶心,问道,话音一落,整个身子垂了下去,匕首落在地上清脆的声音异常明显。 男子似乎非常满意他的杰作,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抓住温益柔的瞬间火光飞溅,瞬间,柴房里烧了起来。 温益柔惊恐的看着,直到出了燕子楼也未能反映过来,很显然,地方想让她双手沾血。 “主子,人带到了。”男子对着马车里的人道。 “很好,将人带上来。”里面传出的声音正是白日里温益柔听见的声音,上了马车,整个身子都是颤抖的,女子面部迷糊的模样一直在自己眼前挥之不去。 “死一个奴婢,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难怪林锦茵轻而易举设计,就让你进了燕子楼。”斗袍下的人冷冷讽刺。 “姑娘?小姐,我们这是去哪儿?”温益柔不确认她的身份,自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 斗袍下的人也不在意,也没有回答她说的话。 马车一路行驶,却进了一个别苑,温益柔认不出来,自是不知道这里是何处。 跟着斗袍女子一路进去,在丫鬟的服侍下换了衣裳,用过东西,一颗心才安稳下来,“小姐,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不急!”斗袍下的女子手中端了一盏茶,却不见她喝,“以后,你就是这里的主人,记住,今晚过后,世上在没有温益柔,有的只是怀玉姑娘。” 怀玉姑娘,怎的这名字异常熟悉? 改名换姓她明白,只要能活着就好,可是接下来斗袍女子的话却将她打进另外一个地狱。 “以后,你的身份是怀玉姑娘,听香楼的怀玉姑娘。” 听香楼? 温益柔脸色一白,听香楼是什么地方她不是不明白,目光一点点冷下去,朝着斗袍女子跪了下去,“小姐,我不想……” “不想以身侍人是么?” 温益柔点点头,好歹她也是温家大小姐,如今落了难;可是心中始终有尊严,她怎么能在那些男人身下承欢。 斗篷下的女子一笑,神色中尽是嘲讽,事到如今还敢挑三拣四,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听香楼可比燕子楼好多了,你在燕子楼,可没有选择人的资本,若你不愿意,我有的是办法将你送回去。” 温益柔一惊,她再也不愿意回燕子楼,一想到满身是酒气的男人朝着她身上扑过去,整个人似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听香楼虽然算是风月场所,不过好在这院子是她一个人的,对于怀玉姑娘的名声也是听说过,此人清高,入的了她眼的男子甚少,比起燕子楼,的确好太多,“只要能报仇,我做什么都愿意。” 斗袍下的女子勾唇一笑,抬起桌子上的茶水,一饮而尽之后起身离去。 第二日,关于燕子楼柴房忽然起火一事传的沸沸扬扬,青姨不敢隐瞒,虽说温益柔如今是庶民,不过温家那边,总归要有一个交代。 温远收到消息之际,先是一愣,后面终究没什么表示,即便心中再疼痛,如今自己女儿流露风尘,怎么也是一件令家族蒙羞的事,如今人死了,反是解脱。 听到这个消息之际,林锦茵正在街上,路边的混沌摊子上的人绘声绘色的说着,将手中的泥人放了下去,坐在邻桌。 “小姐,要点什么?” “两碗馄饨。”林锦茵重点并不在馄饨上,素月看出她的心思,安静的坐在一边。 “你说奇怪了,好端端的,柴房怎么会失火?” “你不知道,柴房里关的是谁,那可是温府大小姐,哪一个千金小姐受得了这样的屈辱,自尽也是有的。” “这么说来,那位温家小姐也是个烈性女子。” …… 林锦茵蹙眉,本来还想指望从里面听出什么重要信息,倒是她多想了,以讹传讹,往往会掩盖了事实的真相,温益柔是想死,不过以她对自己的恨意,她怎会这么容易寻短见。 押了一锭银子,起身离开。 “小姐,您的混沌!” “小姐,我们是去燕子楼么?”昨夜她和小姐才去看过人,当夜就起火,将温益柔烧死,未免也太凑巧了吧。 两人一路过去,却碰见了墨祁轩。 “林小姐,我两还真是有缘分,大街上都能遇见。”墨祁轩依旧一副不羁的模样。 林锦茵看他的阵势,却不像出来玩的,挑眉道:“你出来查燕子楼失火一案的?” 墨祁轩神色中有赞叹,“你不去当捕快真是太可惜了,刚好,本太子对这些事不感兴趣,如今遇见你,你便行行好,帮本太子一个忙。” 林锦茵巴不得他这般说,大好的机会,能让她很自然进去燕子楼调查,不被人怀疑,心中这般想,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此等大案,民女才疏学浅,恐不能为太子殿下分忧。”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死者的身份 第一百零九章 死者的身份 墨祁轩挑眉,从马上翻身下来,一脸狐疑的盯着林锦茵,似看怪物一般,将手伸出来,覆在她额间,被素月打开了,“太子殿下,男女授受不亲,我家小姐还未出阁呢。” “你就别担心了,你家小姐可是自个悄悄的就把婚事解决了,不会嫁不出去。”不过说来也怪,这个丫头何时对自己这般客气过。 民女? 还自谦? 听在他耳中甚是不舒服,清了清嗓子,靠近林际茵,求助一般的语气,“看在你很快就成为我皇婶的份,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父皇让他查此事,殊不知,他多想将此事推了,出来一趟是有趣,不过查案子无聊的紧。 林锦茵正了正神色,想不到墨陵景那般性子还是个大嘴巴,该不会将锲约一事也说了吧,压下心中的不快,“太子殿下,你若在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帮忙了。” 墨祁轩眸光一亮,拉着林锦茵的手臂便往燕子楼的方向过去。 素月一愣,这太子怎么老爱动手,“小姐!”这么多人看着呢。 “太子殿下还是先将我放开。”林锦茵不满,还真是死性不改。 墨祁轩讪笑,将她手臂放开,似是害怕自己再无礼,索性将手背在身后,倒有几分威严。 青姨早就等候着,见墨祁轩,连忙带着燕子楼一众人跪了下去,“参见太子殿下。” “都起来吧。”墨祁轩皱眉,看着这么多女人,不禁有些头疼,她们身上是什么味,熏的他头疼,如今倒有些明白皇叔为何不爱和女人接触,果然是香气四溢,人过留香,皱眉,“查案子你让这么多人出来干嘛,都回去。” 青姨点头,对后面的一众女子使了个眼神,众人立即散了去,目光落在林锦茵身上,有些疑惑,“这位是?” “这是本太子的女军师,走吧,去看看。” 青姨点头,将人带了过去。 到了柴房,正如传的一般,烧的一干二净,到处都是废墟,地上还有残留的余烟。 “火是何时烧起来的。”林锦茵正色。 青姨愣了一下,道:“后半夜。” 后半夜? 正是夜深安静之际,即便失火了,发现也需要时间。 “可有找到什么线索?”墨祁轩皱眉,象征性的问了一句,有林锦茵在,他可以松一口气了,皇叔看上的人自是不会错。 “温小姐的尸体烧的面目全非,李三,找几个人抬过来。”青姨吩咐,转身看着林锦茵,有些犹豫,“林小姐若是害怕……” “你只管放心,本太子这位女军师可是胜过男子。”墨祁轩语气中透着得意,她若是害怕,太阳真的从西边出来了。 待将尸体抬上来,果然如青姨说的一般,面目全非,林锦茵看着白布下露出的一只手,她记得,日间看过温益柔,她手腕上可是戴着镯子的,如今却不见,拧眉,“你们可曾从尸体上拿了什么东西?” “不曾!” 没拿过? 心中存了疑惑,上前蹲下身子,便被墨祁轩拉了起来,“你一个女孩子家,要做什么只管吩咐。” 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吧,别人看见尸体都是害怕的,她倒好,还要去触碰,真不怕出什么事? 林锦茵知道墨祁轩误会了,掀唇,“那便请人看看,尸体上可有什么首饰之类的东西?” 温益柔两只手上都有镯子,不可能这般凑巧,两只镯子都落了。 “你发现了什么?”墨祁轩蹙眉。 “温益柔虽然落了难,不过终归是燕子楼里的人,无论身份如何,身上总少不了一两件首饰,如今她身上却没有。” 经林锦茵一说,青姨想了起来,点头,“军师说的不错,她手上的确有镯子,不过从废墟终归将人带出来之际,她手上却没有什么东西。” “你们可曾查过周围,还有什么发现?” “并未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青姨,萍儿那丫头呢,怎么找都找不到。”一位女子过来,抱着一堆衣裳,一身的脂粉气让人难受的紧。 瞥见她手中的衣裳,恍然间想起昨日见到的那奴婢,似乎也是个洗衣丫头,“青姨,可否将院子中洗衣裳的奴婢都唤来。” 青姨虽不解她要做什么,去还是去了。 一共九个人,唯独不见女子口中的萍儿。 “青姨可否将萍儿的画像描出来。”林锦茵似发觉了什么东西一般,那奴婢不可能无缘无故失踪,莫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画像很快出来,正是昨日两人看见的丫头,林锦茵当下便请求去她所在的屋子里查看,昨日她给了不少银子,一个低等的奴婢,得到那么多银子定是要好生藏起来的,或许,可以从中发现什么。 “小姐,您在怀疑什么?”素月也觉得事情有蹊跷。 林际茵故意落了步子,低声道:“或许,我们都被骗了,昨夜在大火中死的人并不是温益柔。” 素月一惊,不敢想象背后隐藏着什么,许多问题蔓延上来,她终不似林锦茵那般观察细致。 果然,在她床榻下翻出了一袋银子,藏的颇深,一个无权无势的丫鬟,若是逃跑了,不可能不带着银子,能让她舍了一大笔银子的情况,她遇见了什么人,被带走了,或者,方才白布下的尸体就是她。 温益柔,是我太低估了你,还是有人暗中相助? “你可是想到什么了?”墨祁轩凑过来,他的心思一直不在案子上,自然也不似林锦茵一般看出这么多端倪。 林锦茵摇摇头,“没什么,是我多心了,青姨,仵作来过可有验出什么?” “尸体被烧的太厉害了,什么都验不出来。”本以为是一笔生意,哪知道发生这样的事,如此一来,燕子楼少不得要关门许久。 林锦茵心中有疑惑,不过却不想让人知道各种原因,没有验出来正好,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对墨祁轩道,“殿下,我并未查出什么特别的,或许,这就是一场寻常的火灾。”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竟然是她 第一百一十章 竟然是她 墨祁轩并没有往深处想,大抵,谁会害一个已经失去所有的人呢,甚是同意的点点头,“本太子被父皇派过来,无非也是想看看昨夜的情况,既然如此,本太子也该回去复命,林小姐,不然,你同本太子回宫?” 林锦茵见墨祁轩笑的灿烂,顿觉无力,这太子到底是出来干嘛的,对其福了福礼,“殿下,我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哎……”墨祁轩看着她的背影,真是无趣,陪他进宫又如何,东宫那个地方,实在让人喘不上气来。 一路回去,林锦茵都在想白天的事。 “小姐,您是不是怀疑死的人不是温小姐?”素月倒了一杯茶送过去,低声询问。 林锦茵点头,不是怀疑,如今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死的人不是她,罢了,还是去看看。 到了夜间,林锦茵和素月换了夜行服,胭脂看着一身黑的两人,目光中有担忧,“小……小姐,你们真要去啊?”那可是乱葬岗,专门放死人的,想想都渗的慌。 “温益柔一事有蹊跷,我必须去查清楚,素月,走。”林锦茵面无惧色,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几个死人,有什么好怕的,应该是死人怕她才对。 到了乱葬岗,素月才明白什么叫恐惧,月黑风高,周围一片漆黑,偶尔还有不知名的动物的鸣叫,牵动着人的感官。 素月终究害怕,紧紧抓着林锦茵的胳膊,不断的看着四周,生怕有什么东西会突然跑出来,“小……小姐!” “一些死人而已,又不会活过来,你在上面等我,我下去看看,别怕,有我呢。”林锦茵拍了拍她的手背。 素月点头,但看见林锦茵已经下去了,惊恐的看了一下周围,只觉得无边无际的黑暗几乎要将她吞没,连忙跟了下去。 乱葬岗,顾名思义,就是堆放死人的地方,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世家奴婢,或者监牢中处死的刑犯,层层叠叠的尸体堆放在一起,借着惨淡的月光,别提多声渗人了。 两人一路过去,期间才到了许多尸体,有的是脚,有的是手,几乎吓的素月唤出声来,紧紧捂住嘴,才不至于叫唤出来。 林锦茵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害怕,不过如今却也不是安慰之际,借着月光,寻到了白日丢过来的尸体,尸体早已经辨别不出容貌,“素月,那看看,这具尸体,是不是和我们白日里见到的奴婢很像?” “是有些像。”虽然被烧的面目全非,不过骨架还在,温小姐的骨架似要比她小很多,思衬间,便看见林锦茵伸手过去,惊的连忙将她拉了起来,“小姐不可。” “你拿些棍子之类的,我想看看她手。”那丫鬟身份低微,被人打骂是常有的事,或许可以看出什么来。 素月应下,寻了递过去,只见林锦茵将她手挑了起来,被烧焦的一处,却有一处颜色偏深。 “小姐,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素月惊恐的抓住林锦茵的手臂。 林锦茵起初以为只不过是她害怕所致,细细一听,才发现真的有声音朝她们这边过来,连忙拉了素月,藏了过去。 等待并不漫长,惨白的月光下,一个黑影出现,两人眼中都有错愕,只见那黑衣人环视了一下周围,这才将尸体抗了起来。 素月几乎惊的叫出声来,黑衣人动作极快,前后不到半柱香的时辰,就带着尸体消失了。 “小姐,他……” “不用求证了,被烧死的人,不是温益柔!”林锦茵笃定,试问,若是她,那人也不用费尽心思将尸体带走,恐怕是为了不被人发现,背后,有什么更深的阴谋。 “小姐,会不会是温家将人救了出去?” “不是没有可能。”林锦茵淡然,满天过海,只是温远一介武将,若没有别人为他出谋划策,断然不会想出这般缜密的计划。 听香楼中,温益柔正惬意的躺在软塌上,这些日子那位神秘的女子没来,偌大的院子,就她和几个奴婢,倒也过的自在。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温益柔睨了一眼,连忙起身,“小姐!” 来人还是一身斗篷,看不清面容,“这些日子过的如何?” “小姐垂爱,过的很好。”温益柔一直好奇她的身份,只是始终不敢问出口。 斗袍女子点点头,坐在桌子旁边,“既是如此,也该办点事了。”她养着温益柔,可不是白吃白喝的。 温益柔一愣,只是静静的听着她接下来的话。 “一个月后,就是林锦茵的及笄礼,那日,我会将请帖给你,你去林府献艺,记住,不能让人看出你的身份,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林锦茵! 她终于等到了,目光中顿生恨意,若不是她,她还是高高在上的温家大小姐,如何在这听香楼,过着不见天日的日子。 斗袍下的女子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冷笑一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一次,只是让你去露个脸,不是让你去报仇,明白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既然我救了你的命,给你新的身份,你就是我的人,做什么,得听从我的安排,放心,我比你更恨林锦茵。” 温益柔一愣,她能感觉的道来自斗袍下的恐怖阴森,她的确恨林锦茵,那么她的身份呢? 猜测之间,便看见斗袍下的女子已经起身,连忙过去,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你……你到底是谁?” 斗袍下的女子似是早就知道了她会问,也不着急,唇勾起一抹冷笑,缓缓将头上的帽子拿了下来,女子脸上,一道伤疤格外明显。 转过身,当温益柔看见斗袍下的容颜,惊的几乎说不出来话,后退一步,瘫坐在软塌上,怎么会是她? “怎么,很惊讶!”女子勾唇一笑,面上尽是狠毒。 温益柔摇摇头,她早该想到的,她早该想到是她的,如今看见人,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要走丫鬟 第一百一十一章 要走丫鬟 “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么就按照我的命令做,记住,可千万别出什么差错。”斗袍下的女子勾唇一笑,抬手将帽子戴了上去,消失在温益柔面前。 日子渐渐过去,林锦茵收到林渊的来信,不日即将抵达云都,周芳蔼却在这几日病倒了,况且颇为慷慨的将管家权让了出来。 不仅仅府中的人奇怪,就连胭脂素月两个丫鬟都觉得不可思议。 “二夫人这一病,小姐可受累了,成日在府中。”胭脂颇为心疼林锦茵。 林锦茵缓缓一笑,旁边桌子上的茶氤氲着馨香,薄薄的一层水雾,衬的她整个人的容颜柔和了许多,“你当她是真的病了。” “小姐的意思,二夫人是装的?”胭脂震惊,她没有素月一点就透的心思,故而许多时候,都是在房内服侍。 “是不是真的,很快就知道了。”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到这个时候病,免不得让人猜疑。 午后,玉娇却来了,自出了孩子一事,玉娇便不很不出她的沁雅院,这些日子不是吃斋就是念佛。 “三娘怎的来了?”林锦茵起身迎了上去,脸上虽在笑着,却没多少真实的成分。 玉娆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看见桌子上摆放着的东西,恍然明白什么,“茵丫头,老爷这不是要回来了么?我……我……” “三娘是为了上次一事吧?”林锦茵目光中透着狡黠,玉娆害怕被爹赶出去,这一点她很明白,似她这般年纪,青春不再,离了林府,便真的是死路一条。 玉娆点点头,目光闪烁,“茵丫头,以前是姨娘的错,老爷虽然待我好,可是……”说罢,攥了手中的帕子在眼角擦拭起。 林锦茵蹙眉,爹房中之事她不便听,打断玉娆的话,“三姨娘放心,我也不是非要抓住你不放,大抵,你也算看着我长大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心中的清楚的很,不过二娘那边,你需得好生和她解释。” “你二娘那边我解释了,只要茵丫头你护着我,给我一条活路,三娘就能留下来了。”说罢又低下头嘤嘤哭泣起来。 林锦茵实在听不得她这般哭哭啼啼的模样,寻了个理由,便要将她送出去。 玉娆却没走,反而将一张帖子拿了出来,“茵丫头,这是护国夫人送来的,你二娘也有,邀我们去泡温泉,离镜山的温泉可是出了名的,你同我们一道去,算是我向你赔罪了。” 林锦神色上出现了一抹奇怪的微笑,不暖,似冬日的针一般,刺痛人柔嫩的肌肤,“三娘,护国夫人邀请你们去的,我去恐怕不合适。” “你是林家的大小姐,哪有不合适的,更何况这次去的人不在少数,就连公主殿下也在列,大好的机会,茵儿可不能不去。”玉娆生怕她不答应,将公主都搬了出来。 林锦茵思衬一会,应了下来,玉娆这才离开。 护国夫人邀请泡温泉,帖子都下到了沁雅院,却不见送来清芷院,如此不合规矩的做法,不似护国公府能够做出来的,心中生了疑惑,黛眉微皱,似一块华锦,起了皱纹一般,“素月,你去打听一下,护国宫府的帖子下了几份,有哪些人。” 她总觉得,玉娆在这个时候献殷勤有些不合适,待素月出去之后,才朝着引嫣院的方向过去。 周芳蔼自从失去了木槿,新物色了几个年轻丫鬟,一进门,丫鬟便将她截了下来,“大小姐,夫人身子不舒服。” 林锦茵挑眉,不悦道:“我自是知二娘不舒服才来探望,引嫣院何时轮到你一个丫鬟指手画脚了,让开。” 那丫鬟一愣,目光中有惧色,却还是不打算让她进去,“大小姐,奴婢去通报一声。”说完飞快的转过去。 “站住!”林锦茵厉声道,这丫鬟不会这般大胆,定然是受了周芳蔼的命令,既然被她撞见了,哪有不笑纳的道理,“怎的,我进二娘院子,都要通报不成?” 真是反了天了,她最近是不是太好说话了,连个丫鬟都敢这般放肆? 那丫鬟一听,连忙跪了下去,目光中尽是惊恐,“大小姐,奴婢……” “胭脂,似这等眼中没有主子的丫鬟,留在林府做什么,按家规处置了,赶出去。”林锦茵厉声道。 “大小姐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丫鬟浑身发抖,跪在地上磕着头。 “什么事这般吵?”周芳蔼出来,看见地上跪着的丫鬟,瞬间明白了什么,脸色白了三分,“茵儿,你这是做什么?” “二娘莫不是给院子中的丫鬟下了什么命令,怎的这丫鬟见我来死活不让我进去?”林锦茵明明在笑,却让人从心底感觉到冰冷。 周芳蔼抖了三抖,压下眼底的阴鸷,“二娘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终归是新进来的丫鬟不懂事,二娘如今手中没几个机灵的人,不如陈趁着这几日,将胭脂给我使使,也好过去了离镜山让人笑话,丢了林府脸面。” 胭脂一听脸色变了,周芳蔼可不是什么好人,她若在她手中,哪还有什么好日子过,更何况上次宴会她还打过她,急切道:“小姐……” “既然二娘开口,那么我也不好拒绝,不如之前后,我们之前有点误会,若是胭脂不小心出了什么事,外人认为,二娘借着借丫鬟的名头报仇可就不好了。”周芳蔼想干嘛,让胭脂过去? 周芳蔼面色暗了暗,死丫头,将她后路全堵了,话又说的滴水不透,虽然她很想开口骂人,不过现在只能忍耐,拍了拍林锦茵的手臂,笑道,“二娘怎么可能会做那样的事,总归不过让她帮忙帮忙调教一下新来的丫鬟。” 林锦茵点头,对方既然乐于做戏,那么她也会好生配合,“胭脂,可不能让二娘失望了。” “是,小姐。”胭脂心中虽然万分不情愿,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小姐的命令,她总是要听从的。 素月回来,听到胭脂被要走之际,吓了一跳,“小姐,胭脂单纯,莫不要出什么事?” “如今,她还不敢对胭脂如何,待过两日,你去要人。”她倒要看看,周芳蔼算盘里打是事什么。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周芳蔼找茬 第一百一十二章 周芳蔼找茬 日子也算过的安静,胭脂过去几日也没出什么问题,反而是安平在宫中闲的无聊,出宫寻了林锦茵。 比起第一次来的拘束,这一次倒放开了许多,连性子都活泼了不少,“茵儿,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安平笑的灿烂,炯炯有神的眼中彩霞流动,不染一点尘埃,的确是单纯的性子。 林锦茵看着她,忽的想起前世她的悲惨,“公主这般年纪,也该寻个意中人了吧?” 安平一听,一张笑脸红了下来,将手中的点心放下去,“你不许取笑我。” 终究女孩子遇见这种事都是羞赧的,林锦茵看她这副样子,倒像有了意中人,起了心思,“公主莫不是有了如意郎君?” 话音一落,安平脸色更红,微微别过身子,点点头,咬唇,什么都不说。 “哪家的公子如此幸运,被公主看上了。”林锦茵调笑。 “护国宫公子。”安平声音低低,连耳后跟都是红的,耳边的坠子不断的摇晃。 护国公公子? 李澈? 前世她略有耳闻,此人温文尔雅,学识颇高,待人接物更是彬彬有礼,若不是在云都一直被墨修城的名声压着,也不至于不被人知道。 安平眼光倒是不错,嫁给他,总比不远万里被当成棋子和亲的好,起身替她倒了杯茶,“公主既然喜欢,何不禀告皇上皇后,选他作了驸马?” 安平脸上的笑容止住,露出了几分愁绪,拖着下巴,叹了一口气,“他都不知道我倾心于他,若是父皇下了旨意,他不愿意怎么办?” 林锦茵一愣,安平倒是肯为人考虑,大多皇室中人,掌握着绝大多数人的生死,何时将对方的感受放在心上,诚如安平,城如墨祁轩,都是赤子心肠,忽然间想起护国夫人邀众人去泡温泉,淡淡一笑,“公主这次去莫不是为了接近李公子的。” 安平被道中心思,脸色似渡上了一层光霞,“好在护国夫人邀约了林府女眷,不然我还得想法子将你带在我身边,茵儿,我在宫中也没什么朋友,如今能够想到的就只有你一人了。” “公主是说,邀请了林府女眷?”林锦茵蹙眉,玉娆说过的话在自己脑海中过了一遍,原来如此,玉娆到底想做什么? “茵儿,我们出去走走吧,许久未出宫。”安平眼中带了几分狡黠,似小孩子一般的欢喜。 “小姐,出事了。”素月急匆匆的进来,看见安平,顿了一下。 “说吧。” “二夫人今日让胭脂帮忙煮药,胭脂不知何故,将药洒了,如今正跪在引嫣院里受罚呢。” 素月急切道,她一听到消息便赶了过来,生怕晚一些会出什么事。 “走,看看去。”林锦茵神色变的肃然,胭脂在自己身边从未出过错,没道理一过去就出现这么大的失误。 “清意,我们过去看看。”安平起身跟了过去。 进入引嫣院,胭脂正跪在院子里面,一身青色的衣裳上好几处暗色,见到林锦茵,眼中的泪水一颗颗往下落,“小姐。” “快起来。”素月揽上胭脂的手臂,还没有将人扶起,周芳蔼便出来了,“茵儿来了。” “二娘就是这样欺负我引嫣院的人的?”语气冰冷,满满都是讽刺,衬着一声淡色的衣裳,似从冰雪仙子一般。 周芳蔼瞪了胭脂一眼,心中尽是不快,“茵儿这话说的,二娘不过让她帮忙熬药,她倒好,心中存了火,将滚烫的药洒在我身上,这不是故意是什么?” 她实在看林锦茵身边的两个丫鬟不顺眼,几次三番爬在她头上,再不好好教训,真当她是死的不成。 若不是老爷快回来了,不想在府中多生事端,今日这丫头怎么可能只是跪着这般简单。 “二夫人,胭脂不可能是故意的。”素月解释,即便她心中有不满,也不会做的这般明显。 话音一落,周芳蔼脸色一变,将手中的帕子朝着素月脸上扔了过去,“你个贱蹄子是在说我诬陷她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难道不是吗?”林锦茵将胭脂拉了起,护在身后,一脸冰冷,周芳蔼是存了欺负她身边人的心思,那好,她也不会客气,本以为她有什么更加高深的计谋,如今看来,倒是高估了她。 “茵儿,今日这丫头必须跪着。”说的不成,索性让身边的丫鬟去将胭脂抓过来,林锦茵眸光一紧,一掌呼了下去,过来的丫鬟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你……” “二娘,此事只有你知道,我可未见分毫,至于胭脂是不是故意的,仅听信你的一面之辞,你觉得,我会信么?”欺负她的人,那么就要加倍还回来,唇角上扬,“不然这样吧,重新让胭脂熬碗药,让她亲手奉给你,算是赔礼道歉如何?” 赔礼道歉,好,介时要是不合她的心意在治她的罪不迟,更何况,到时候,她便用药泼死这个小贱人。 脸上漾起主母风范般的笑容,“既然如此,我也不是一个苛待下人的人,若她诚心,我自不会计较。” “胭脂,还不赶快去。”话对胭脂说,目光却落在周发芳蔼身上,胭脂身上可是有不少的药渍,既然她睁眼说瞎话,那么就别怪她不客气了,或许,离镜山泡温泉,是一个除掉她的好机会,既能神不知鬼不觉,又不会脏了院子。 胭脂虽然疑惑,但还是去了。 周芳蔼趾高气扬的睨了胭脂离开的方向,转身进了屋子。 安平适时进来,神色中带了几分疑惑,“发生何事了?” “公主,待会有一场好戏。”林锦茵面色带了几分狡黠,衬的她整个人的面容更加精致,似一只狐狸一般。 众人进去,周芳蔼看见安平,脸色一白,这小贱人怎么勾搭上公主了,该不会是请来的帮手吧? 心中疑惑,少不得也要行礼,“民妇参见公主殿下。” “不必客气,起来吧。”安平倒也不注意这些俗礼,坐在一边安静的看着。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恶惩周芳蔼 第一百一十三章 恶惩周芳蔼 胭脂端了药进来,抬眼看了林锦茵一眼,对于方才之事,心有戚戚,“小姐,药来了。” “二娘,既是我身边的丫鬟办事不力,那么这次就由我来吧,就算是给二娘赔礼道歉了。”林锦茵含笑说着,起身将胭脂手中的人药端了过来,胭脂一愣,虽有疑惑,却也没说什么。 林锦茵亲自给她奉药,好啊,烫不死那丫鬟,正好烫死她,一看见她和李涵涵长得一模一样的眼睛,就恨不得将它挖下来。 珉了珉唇,笑到,“那二娘就却之不恭了。” 林锦茵将药端过去,余光时刻看着她的手,送过去,四目相对之间,周芳蔼脸色微变,尴尬蔓延,讪讪将手收回去,“茵儿,二娘手心有汗,好在你警惕。” 死丫头,她都将手伸了过去,她竟然没将药松开,是算到自己故意会松手么? 看来,得另外想法子! 林锦茵心中却在冷笑,脸上虽在笑,不过笑的不真实,似有一层薄薄的迷雾遮盖,想借手滑,造成故意将药泼在自己身上的失误,真是好计策,她就是这样对待胭脂的吧,既然如此,那么,新账旧账一起算。 将药送了过去,五指似葱白,浅粉色的蔻丹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二娘,药快凉了,快喝了吧。” 周芳蔼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接过去,覆上碗沿,却感觉到对面一股力量在和她抗衡,眉头一蹙,紧了紧手,却感觉碗对面一阵松动,有力量快速的撤开。 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整晚药倒了下来,深蓝色的华服上顿时氤氲一片,灼热之感袭了上来,猛然起身,疼痛的几乎跳了起来,使劲的抖着衣袍。 “二娘你怎么不接药啊,素月,快唤拿水过来。”林锦茵面露担忧。 安平在旁边看着,她看出来林锦茵是故意松手的烫了林家二夫人的,不过却也没说话。 素月将水端过来,林锦茵迎上她的目光,看出她眼中的深意,接过去,朝着周芳蔼扑了上去。 “你做什么?”周芳蔼浑身湿透,发鬓凌乱,金灿灿的发簪松垮垮的别着。 “二娘,茵儿听说被烫伤了,可以这样治,茵儿不懂医,也不知二娘到底伤到了哪,想出了这么个笨法子,二娘可不要怪罪茵儿才是。”林锦茵说的委屈,似出水葡萄一般晶莹的眸子中尽是担忧。 “你……”周芳蔼气的不轻,身子剧烈的颤抖着,身下一片水泽,死丫头,明明就是故意的,当她不知道,偏偏被她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二娘,你没事吧,胭脂素月,还不赶紧看看二娘伤再哪了,你们可小心着点,可别碰到了哪里。”林锦茵狡黠一笑,明面上是关心,实际上在提醒。 言外之意是,你们检查时可以尽量制造意外,将人弄死弄伤再好不过了。 两个丫鬟哪里听不出林锦茵的话外之言,当下便过去将周芳蔼袍子掀开,素月故意趁着掀袍子之际,狠狠在周芳蔼腿上拧了一把,胭脂有样学样,索性用欣长的指甲挖进去。 周芳蔼脸色骤变,拧成了一块抹布,这两个贱丫头哪里是给她看伤情,分明就是谋杀,伸手便要将两人推来,素月余光落在地上,伸出一条腿,周芳蔼绊了一脚,整个人扑向前去。 “砰”的一声,周芬蔼整个人趴在地上,四脚朝天,别提多狼狈了。 安平眼角抖了三抖,目光中尽是震惊,茵儿平时斯斯文文的,动起手来,可一点也不含糊。 “夫人!”丫鬟进来看见周芳蔼的模样,吓的脸色大变,刚欲进来,便被林锦茵凌厉的眼神呵斥住了,“没看见二娘摔了么,还不赶紧请大夫去。” 丫鬟一听,觉得大小姐的话甚是有道理,可别摔出什么事来,否则二夫人还不得扒了她们皮。 周芳蔼眼睁睁的看着丫鬟被她支走,心中恨到了极点,死丫头,公主还在呢,如今让她出了这么大的丑。 支撑着身子,正欲起身,只听见手肘关节“咔嚓”一声,支起的身子砸在地上,而她的后背上,压了一大坨东西。 “二娘,对不住啊,茵儿本是要扶你起来的,衣裙太长,却摔了。”林锦茵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这一“摔”,周芳蔼即便不断腰,也该断了手了。 “小姐,赶紧起来。”两个丫鬟配合着,却没人肯去扶周芳蔼。 周芳蔼只觉得浑身的火气往上冲,死丫头,什么裙子太长,分明就是故意的,她好不容易找到报复的办法,不过烫了那丫鬟,就被她这般对待,简直可恨。 “小姐,您怎么了?”素月看着摇摇欲坠的林锦茵,双目紧闭,睫毛微微颤,也不是知小姐是故意演戏,还是真的有什么事,吓的半死,胭脂也是一愣。 “快送茵儿回去。”安平急到,也不管地上趴着的周芳蔼了。 周芳蔼见众人离开,忽的才想起来什么,扯着嗓子道,“来人啊,来人。” 喊了半天,也没见人进来,心中怒火更甚,欲支起身子,一震疼痛袭来,她几乎忘记了,刚才骨头的闷响,死丫头,竟敢这般对她,“来人,都给老娘死出来!” 索性怎么解气怎么吼,院子里的丫鬟听见“老娘”两个字,吓的花容失色,平日里二夫人就算在生气也不会骂这般难的话,连忙放下扫把进来,一进来,连忙蹲下身子,“夫人,您怎么躺地上了?” 这丫鬟不过一个扫地的,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贴身伺候的几个在素月扶着林锦茵出去之际,被她支走了。 丫鬟触碰的方向正是周芳蔼受伤的手肘,登时痛的直抽气,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贱蹄子,你是不是林锦茵派来的?” “夫人,奴婢是小香啊?”院子里扫地的小香。 周芳蔼看了她许久,似才想起是自己院子里的人,没好气道:“快将我扶起来。”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偶遇墨陵景 第一百一十四章 偶遇墨陵景 大夫赶过来,周芳蔼已在丫鬟的服侍下换了一身衣裳,总不会太狼狈。 屋子里的香炉中安静燃着香,缥缈清淡,却没办法抚平周芳蔼身上的怒火,一身华服,面色冰冷,“大夫,你快给我看看我这手臂,还有这腰!” 大夫点头,抬了抬周芳蔼的手臂,疼的让周芳蔼几乎一脚将面前的大夫踹出去,“大夫,轻点!” 若不是知道他是经常在林府看病的,她几乎以为是林锦茵派来谋杀她的。 大夫点点头,神色严峻,“夫人手脱臼了。” “可严重?” “接上静养着日子就好了,至于夫人的腰,老朽开几味外敷的药,夫人切记,这些日子不宜有剧烈活动。”大夫一边开着药方一边叮嘱。 剧烈运动? 泡温泉算不算? 后日便是护国夫人请众人去离镜山泡温泉的日子,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不能错过,移了移身子,疼的龇牙咧嘴,“大夫,你看我这样子,后日可能出行?” “二夫人还是好生休养,切莫有剧烈活动。” 好生休养,她若是错过了这次,哪还有下次的机会,眼看着老爷就要回来了,也不知道李涵涵那个贱人的病有没有好了,老爷送回来的信中只字未提,最好是死在半路上。 离镜山一行可有大计划,不能不去,更何况还是一个巴结护国夫人的好机会,蹙眉,“大夫有什么法子让我赶紧好了?” “二夫人,伤筋动骨一百天,哪那么容易就好的。”大夫甚是不明白,伤成这样子还要去哪里。 “你尽管开药,能止痛就成。”事到如今,她也顾不得许多了,不把那个贱人除掉,她寝食难安。 大夫虽有不解,不过高墙深远里面的事他也不想懂。 “二姐,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了?”玉娆进来看见周芳蔼半躺在床上的模样,一脸错愕,早上不是还好好的么,怎的如今变成这样了,忽的想到什么,正欲开口,瞥见旁边的大夫停了下来。 那大夫也是明白的,看的出来两人有话说,带了东西离开了。 玉娆见大夫出去了,方才开嗓,“二姐,可是茵丫头将你弄成这般模样的?” 周芳蔼目光一冷,蚀骨的恨意喷薄而出,恨不得将人咬死,“除了那个死丫头,还有谁。” “她比李涵涵可聪明太多了,二姐,如今公主来了,恐怕之前我向她示好故意藏了帖子邀约她出离镜山的事都曝光了?”玉娆心有担心,毕竟林锦茵已经不是那个柔柔弱弱的女孩了,她的心思,连她过了大半岁月都看不清。 “哼,还怕了她不成,这一次,让她死在离镜山上。”周芳蔼目露凶光。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她上钩。 玉娆并没有待很久,两人谈了会子话,便离开了。 “夫人,您真的要帮助二夫人一起对付大小姐?”喜儿心中有些担忧,大小姐可不是吃素的。 玉娆冷冷一笑,帮助? 与其说她为帮助周芳蔼,倒不如说是帮助自己,以林锦茵现在的心思,凭借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是对手,她必须要有一个帮手。 至于周芳蔼,失去了女儿,还有得力助手木槿,就像断了翅膀的老鹰,即便有一飞冲天的决心,却也只能在地上瞎扑腾。 清芷院中,两个丫鬟将人扶了回来,林锦茵却突然清醒。似没事人一般,素月松了一口气,小姐装的还真是像。 反是安平,几分疑惑,几分迷茫,努了努嘴,终于还是说了出来,“茵儿,二夫人虽然做错了,可是她毕竟是你二娘,你今日这般做,会不会,她会不会报复?” “公主觉得,凭她的能力,能伤到我?”林锦茵笑着,现在也是该让周芳蔼的人生谢幕了,争斗了这么久,她不想在继续这个游戏,即便要玩,也该换个人,比如,从燕子楼失踪的温益柔,比如,隐藏在背后的玉娆。 渣要换着打,这样才有趣,不是么。 “那好,既是如此,你该陪我出去了。”安平笑着拉过她的手。 “安平,你果然在这里。”一阵爽朗的声音传来,带了几分活泼,两人同时转过去,却是墨祁轩。 林锦茵蹙眉,似乎最近见到他的机会特别多,当太子总是这么闲么?他都不需要辅助皇上处理政务? 心中这般想着,还是拜了下去,“太子殿下!” “起来吧,皇叔送你的惊帆可还在?”墨起轩神秘兮兮的靠近。 林锦茵点头,既是送她的东西,自是在的,挑眉,“你要骑?” “哪能,上次看你马术颇好,不知道投壶之术如何?” 林锦茵眉头紧了三分,“这和惊帆有什么关系?”这位太子清奇的脑回路,果然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 墨祁轩不以为然,拉了两人去牵了惊帆,到了门口,门口早就已经停了一匹马。 “安平,上马。”墨祁轩将人扶了上去,一个利落的翻身,稳稳坐在她身后,扭头却看见林锦茵未动,不禁蹙眉,“你倒是快上来,城外林中举办了投壶大赛。” 原来如此! 林锦茵轻笑,也罢,趁着她心情好,翻身上去,持了鞭子,两匹马在管道上的身影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出了官道,人少了许多,林锦茵也没顾着什么,索性加快了速度,惊帆的脚力极好,远远将两人抛在了身后。 风声潇潇,衣袖翩然,似翻飞的蝶翼一般,出尘的不似人间富贵花。 “你的马术倒比你的剑术精彩不少,若是林大人知道,恐会欣慰。” 一声声音似从天边传来,林锦茵一愣,这声音异常熟悉,偏头,却是墨陵景,他不知何时出现,她竟没发觉,勒了缰绳,行了个礼,“王爷!” “茵儿今日心情看起来不错,莫不是因为偶遇了本王?”墨陵景今日心情似也好不少,眉眼带笑,似繁华盛开的模样,姹紫嫣红开遍,璀璨的让人睁不开眼。 “能偶上王爷,自是民女之荣幸。”林锦茵不着痕迹的拍了一次马屁,索性两人以后是合作关系,总不能太生分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赌注 第一百一十五章 赌注 莫陵景何尝听不出她话中不尽不实的意思,恐怕她感觉到的不是荣幸,驾了马,不缓不慢的朝前走着,林锦茵也只好跟在他身后。 城外的风景自是难得一见,和煦的风,暖阳融融,吹的一颗心都醉了。 “王爷日理万机,怎的有功夫出来?”林锦茵扯着话题。 “今日晴空甚好,又有美人相伴,本王自是不能错过如此好风景。”墨陵景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栩栩如生。 “皇叔,你也来了。” 墨祁轩栽着安平从后面跑过来,脸上带了兴奋的意味,“皇叔,莫不是你和林小姐约好了吧?” 林锦茵瞪了她一眼,这太子怎的抓到什么说什么,也不顾及一下自己身份,淡淡道:“太子殿下还是赶紧去吧,以殿下的速度,恐怕投壶比赛早已经进行了。” 墨祁轩脸色一变,似是看见了投壶的精彩场景,勒了缰绳,就要奔过去,安平喘了一口气,抓住她手,“太子哥哥,我不和你一道了,你放我下来,我同茵儿一起过去。” 太子哥哥骑术可是一点没进步,颠的她将肠子都要出来了,早知道,就自己骑马来了。 墨祁轩看了两人一眼,安平明显不知道他们的牵扯,咳嗽一声,“林小姐,可否将你身下的惊帆借安平一骑。” “可是茵儿没了惊帆……”话说到一半,恍然间明白什么,暧昧的笑了,从马上下来,“多谢茵儿。” 皇叔竟然和茵儿…… 皇叔这棵万年的铁树竟开花了,如今茵儿和皇兄的婚约解除了,若真的如此倒是一番好姻缘。 林锦茵下了马,墨祁轩分明就是故意的,安平则是小孩子心态,只不过她也不好多说,罢了,索性投壶去不去无所谓。 思衬之间,身子离开地面,稳稳坐在了马上。 “王爷每次都这般让人般猝不及防么?”林锦茵有些不满,投壶比赛,自少不了王公贵族,他们这般模样,倒让人误会。 “茵儿莫不是怕人知道你同本王的关系?”墨陵景蹙眉,多少女人巴不得和他有关系,她倒好,手覆在她腰间的力量一寸寸收紧,似是惩罚。 夹了夹马肚子,飞扬出去,身后一地的尘土。 待到了投壶场地,众人看见两人同乘一马过来,皆露出了不同程度的惊讶。 “参见王爷!” 墨修城尚在其列,从两人出现,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该死的女人,是想用这样发的办法刺激他么? 很好,不得不说,这女人有手段,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上前,“茵儿,你和皇叔同乘一骑有些不妥,回去之际,还是和我一道吧。” 墨陵景蹙了蹙眉,灼亮眸子中的光芒暗淡了一些,“城儿觉得,有何不妥?” 墨修城一愣,倒没想到他会这搬问,抬眸,又垂了下去,“男女授受不亲不亲……” “安庆王的意思,我和王爷授受不亲,和你,便授受能亲了?”林锦茵反驳,“安庆王莫不是记性不好,我们如今,可是半点关系没有,安庆王若真的闲的无聊,大可以多关心关心王妃,我可是记得,王妃脸有损伤,不知如今,可好全了?” 一句话,将墨修城话堵的死死的,既强调了大婚之日,林锦茵抗婚休夫一事,又不着痕迹的将林汀兰和他的丑事温习了一番,场面有些尴尬。 墨修城一双眸子几乎喷发火,却又碍于墨陵景在场不好发作。 “投壶比赛快开始了,请太子殿下投第一支。”一男子出来打破了尴尬的局面,看向林锦茵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意。 墨祁轩会意,虽他不喜墨修城,不过如今也不好闹的太僵,带着安平过去。 场面缓和下来,众人缄默的不去提墨修城一事,只是心中皆在好奇,堂堂摄政王,向来可是不近女色,如今和林府大小姐同骑一骑不说,还开口帮其说话,一时间,两人的关系被众人猜了个遍。 “素闻林家小姐乃云都第一才女,不知投壶技术如何?”方才解了尴尬的男子道。 安平一愣,看着林茵锦,又看看男子,面色又几分娇羞,“李公子,茵儿即便会,场上不过两个女子。” “公主殿下误会了,在下的意思不过是想让林小姐露一手,以满足大家的好奇心。”说话人正是李澈。 林锦茵抬眸,难怪让公主这般迷恋,果然生了一副好皮囊,只不过不知道可否当的起外界对他的评价,淡淡一笑,“民女手法生疏,还是让公主来吧。” “你要是不会就明说,不要拉着安平当你的垫脚石。”一道凌厉的声音传过来,却是被禁了足的挽霞。 听说,她在府中诚心认错,皇帝这才赦免了她,如今一见,还是原来的样子,半分未变。 “景哥哥,你不是说不来了么,怎的如今来了?”挽霞态度柔和了许多,语气中说不出的委屈。 “想来,便来了。”墨陵景神色淡淡,似风吹过浮冰一般,掀不起半点涟漪。 挽霞心中憋了一肚子话,怎奈被墨陵景一句话堵的什么都说不出来,都是林锦茵这个贱人,到处勾引人,真是狐狸精,今日,她一定要好好教训她,扬眉,“林锦茵,你敢不敢和我比试?” “民女技术不好,恐怕折辱了郡主。” “莫不是不敢?来这里的人可是都会,你若不会,来这里作甚,莫不是存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她话说的难听,林锦茵本不想和她争,毕竟才出来,若是不小心再犯了错禁了足,那么接下来的日子她可是无聊了,渣要一起虐,才畅快不是,“既然郡主如此说,那就却之不恭了。” “不如我们来下注吧,本太子赌林小姐赢。”墨祁轩眼中带了狡黠。 “我赌茵儿赢。” “我赌郡主。” …… 每个人都下了注,唯独还剩墨陵景,他的一票可是关键的,即便他押的那人输了,有他在背后撑着,也不至于输了太难看。 “景哥哥!”挽霞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墨陵景转头,对上林锦茵清明的眸子,唇角勾出一抹笑容,“自是本王未来的王妃赢!”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隐藏实力 第一百一十六章 隐藏实力 话音一落,场面鸦雀无声。 未来的王妃? 这……是向来不近女色的墨陵景说出来的话么? 猜忌,迷惑,甚至不明就里。 挽霞一愣,随机心中乐开了花,景哥哥终于看见她的一片真心,要将她纳魏正妃了么?脸色微红,她就知道,景哥哥只是一时间被林锦茵那个狐狸精迷惑,他心中爱着的女子还是她。 墨祁轩微微一笑,“你们也别猜了,很快,林家大小姐就成为本太子皇婶。” 话音一落,挽霞一张绯红的脸变的煞白,太子说了什么? 林锦茵成为他的皇婶,那么…… 心中一急,眼中漾出了泪水,冲到墨祁轩面前,厉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墨祁轩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恍然明白什么,似乎挽霞一直爱慕着皇叔来着,尴尬一笑,这皇叔看上谁,也不是他能决定的,朝着他吼什么? 墨修城脸色亦不好看,该死的女人,竟然真的妄图想要当摄政王妃,做梦,“皇叔,太子说的可是真的?” “城儿何时觉得,本王说的话不算话?”一双桃花眸子潋滟生辉,墨陵景将林锦茵揽进怀中,目光中尽是宠溺,“本王和茵儿两情相悦,她自是本王未来的王妃,开始吧。” 众人倒抽了一口气,当初挽霞不小心触碰到墨陵景衣袖之际,差点被他断了一只手的事他们都知道,如今却看见他抱了林锦茵。 真是比晴天霹雳还惊恐的消息。 “景哥哥,她到底有什么好的!”挽霞气的脸色发绿,手中的鞭子捏的紧紧的,心中的嫉妒一浪高过一浪,恨不得将林锦茵拽出来,自己扑进墨陵景怀中。 “本王不想多废话,既然要比试,那就开始吧。”墨陵景目光没有离开林锦茵。 林锦茵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要烧干了,众人凌厉的目光一道道,生生要从她身上看出来花来,若眼神能杀人,挽霞的目光已经将她杀了,“还请王爷收敛点,民女还想多活几年。” 墨陵景勾唇,身后衣袍飞扬,浑身上下掩饰不住的风华,“由本王在,茵儿什么都不用怕。” 林锦茵白了他一眼,如今倒好,回了云都,不出一日,今日之事恐传的沸沸扬扬,墨陵景这不是明摆着替她招黑么。 将人推开,安静的站在一边,脸上神色亦淡淡,“郡主不是要比试么?开始吧?” “好!”今日她一定要让她输,敢和她强抢景哥哥,真是不要脸。 按照规定,比试共分为三场,第一场,自是比试投壶,投的多的人胜。 第二场,蒙眼投壶,还是同上一场一般,投进多的人胜。 第三场,是挽霞提出来的射箭比试,放一只兔子,谁射中,便算谁赢。 在场的人谁不知道,挽霞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无论是马术还是射箭,都不逊色,林锦茵即便会,也不会是挽霞的对手,这一场比试,可想而知。 “太子殿下,会不会,有些不公平。”李澈看着林锦茵,目光中多了几分担忧。 墨祁轩微微一笑,拍了拍李澈的肩膀,自信道:“本太子这小婶子,向来能化腐朽为神奇,你赌她赢,算你有眼光,好了,好生照看好安平,本太子过去看看。” 安平一愣,脸色微红,“李公子。” 李澈心思并不在安平身上,问候一声便看着比试。 比试开始,挽霞先行,投壶向来是世家子弟玩乐的游戏,双方进行比试自是常事,不过今日却有了不一样的含义,众人不免有些期待。 “林锦茵,你可记得,若你输了,答应本郡主三个条件?”挽霞目光中尽是得意,就凭她这副柔弱的身子骨,也想赢她?真当她边塞这几年是白待的。 拿了十只箭,得意一笑,对准,第一根进去,不偏不倚,周围发出喝彩声。 果然不愧是挽霞郡主,林锦茵只是淡淡的看着,不说话,亦不发表意见,忽的想到什么,扭头对墨陵景道:“若是民女输了……” “本王的女人,不会输!” 林锦茵一愣,好吧,当她什么都没说。 接二连三,挽霞将手中的十支箭全部投了进去,如此一来,林锦茵即便全部投了进去,也不过是个平手。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落在林锦茵身上,皆想看她如何赢。 “林锦茵,若你怕了,大可以认输,也不是什么丢脸之事,莫不要到时候输的太难看,本郡主可不会手下留情。”挽霞甚是得意,和她比,真是不自量力。 林锦茵淡淡一笑,“多谢郡主提醒,不过即便是输,民女也想比试一番。”说罢接过箭,心中却有了打算。 挽霞不是笃定她会输么?那好,第一场,她就遂了她的心愿,一个人爬的越高,跌下来才会越痛,她也想看看墨陵景的反应。 拿了手中的箭看了许久,目光中尽是疑惑,忽的转身,“这箭如何握的?” 话音一出,那些押林锦茵赢的人脸色一黑,一个连箭都不会握的人,要想她赢,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李澈方想过去,却看见墨陵景已经过去了,神色一暗,有什么东西渐渐涣散。 “箭是这样握的。”墨陵景环住她的身子,攥着她的手,神色中尽是认真。 男子身上淡淡的龙涎香的气息传进来,林锦茵只觉得心中有一种异样之感,她不过随口一说,这人竟当真了。 挽霞在一边看的眼珠子几乎都落了下来,狐狸精,真是狐狸精,投个壶都不忘勾引景哥哥。 “王爷,放手,民女已经会了。”林锦茵蹙眉,墨陵景绝对是故意的。 墨陵景也不纠缠,将手放开,安静站在一边,那眼神,似是一个痴心的男子,苦苦等待自己心上人一般。 林锦茵瞥了他一眼,目光落在前方,冰冷许多,攥了箭,微微出力,箭刚好落在外面。 人群中响起一阵唏嘘声,这样的水平,敢和郡主比试,这不是找死么? 林锦茵也不在意,攥了第二个根箭,这一次,力量过大,已经偏离,人群中有低低的笑声,若不是碍于墨陵景的面子,恐怕早有人迫不及待要看第二场比试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误入林中 第一百一十七章 误入林中 林锦茵似也觉得自己投不进,将手中箭胡乱的抛了出去,竟然还是一支没进,众人眼珠子都要惊下来了,投壶的距离并不是很远,一支不进,将一把箭抛进去,机会总会大些。 耸了耸肩,“我输了。” “林锦茵,还比么?”挽霞抱着双手,她早就知道,她不是自己的对手,却没想到一支箭都没投进,简直笑死人了。 墨祁轩靠近林锦茵身边,低声道:“小婶子,你是故意的吧?”他怎的怀疑她是故意的。 小婶子? 林锦茵蹙眉,果然是叔侄两人,爱好都一模一样。 “郡主,开始第二场吧。”林锦茵神色未变。 挽霞轻笑,真是不自量力,“好,既然林小姐想比,那就开始第二场。”接过侍卫手中的布条,将之蒙在了脸上,即便不能全部投进去,也能进去一半,林锦茵,你输定了。 攥了一根箭,顿了一会儿,摸索着第一次的力量,将箭扔了出去,细听,没有声音,面色一暗,开始第二支箭,却还是没有声音。 挽霞心中有些着急,罢了,如今做重要的是赢,只要赢了,就可以让林锦茵那个贱人离开景哥哥身边,将剩下的所有箭握在手中,一起扔了出去。 “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挽霞心中一喜,解开黑布,果然投了进去,虽然只是进了三支,不过已经很难得了,要知道,方才同样的办法,林锦茵可是一支箭都进不去,更被说蒙着眼了。 “林锦茵,你可看好了,本郡主投进去三支,你投四支,才算赢。”挽霞面露狠绝。 “茵儿……”安平有些担忧,看了看身边的李澈,脸色亦不好看,“李公子觉得,茵儿会赢么?” “在下并不清楚。”李澈如实回答。 “皇叔,你就不担心小婶子?”墨祁轩凑到墨陵景身边。 墨陵锦扬眉,“她不会输。”若没看错,刚才林锦茵是在隐藏自己的实力。 瞥见林锦茵手上的黑布,三步并做两步,接过去,对上林锦茵微愣的眸子,并不言语,侧身将她头发拢起,覆上布条。 “王爷这是做什么?”林锦衣并不认为他会这般好心。 墨陵景凑到她耳朵边,“本王的女人,不许别人惦记。”说罢,目光扫了一眼李澈。 一旁的墨修城一双黑曜石的眸子几乎喷火,林锦茵和墨陵景有多亲密,对他的讽刺就越大,一个将他休了的女人,大庭广众之下和别的男子不清不楚,似是在他头上戴了一顶奇绿的帽子,他似觉得,那绿意快要冒尖了。 林际茵站安静的站着,手中的箭一寸寸收紧,忽的松了下来,唇角漾出一抹笑容,却比寻常更加好,她眼睛生的极其好看,如今蒙了脸,倒让她无官更加清晰的展现,果然不负云都第一美人的称号。 女子最美的时候,就是美而不自知,如今林锦茵就是这般模样,殊不知落在挽霞眼中却是她勾引男人的手段,“林锦茵,你别磨磨蹭蹭的,赶快开始吧。” 林锦茵微抬手,攥了一支箭,方才她已经量好距离,微微一笑,抬手,清脆的一声,箭准确无误的落了进去。 怎么可能? 不,一定是偶然,睁开眼都投不进,蒙上眼怎么会进去。 接着,第二支,第三支,第四只,一直到最后一支,如今已经不是偶然那般简单了,挽霞手中的鞭子几乎捏断,贱人,故意隐藏实力让她出丑。 忽的,一声脆响,最后一支箭准确无误的落了进去,周围发出赞叹声。 蒙眼投壶,即便换成在场的男子也未必赢的这般精彩。 林锦茵将黑布扯了下来,“郡主,可要比第三场?” “你……当然要比,林锦茵,你别太得意了。”挽霞气冲冲的道,恨不得将人咬死。 第三场比试难度增加,射活物可是难多了,更何况兔子生性警惕,稍微有风吹草动,就会受惊。 比试开始,两人一同上了马,林锦茵马术尚可,箭术却一般,上次一同去围猎,墨陵景便知道了。 “皇叔,小婶子那箭术你也是知道的,你倒是赶紧想想办法。”墨祁轩喋喋不休,自看了两人比赛,一张嘴巴就再没有停下来过。 墨陵景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淡,“茵儿箭术不好,不代表她会输!” 墨祁轩不以为然,完全忘记了自己信誓旦旦的说着林锦茵能够化腐朽为神奇。 两人骑马,齐头并进,谁都没有落后谁,挽霞看着面前的兔子,最后一场,不管林锦茵会不会输,她都做好准备,完全将她赢的机会掐断,这样,自己自然会胜出。 狂扬着手中的鞭子,目光中的狠毒一寸胜过一寸,兔子受了惊吓,撒开四条小短腿,奋力跑着,忽的转了一个弯,两人同时勒住缰绳,调转了方向,却是朝着林子的方向。 墨修城眸光一暗,如今她们进了林子,就是他的机会,绝不能让林锦茵和墨陵景在一起,上了马,“林中不安全,我过去看看。” 墨陵景神色一暗,飞身上马,亦消失在众人面前。 李澈犹豫了一会儿,再也按捺不住,翻身上马。 “李……” “安平,我们也过去看看,其余人原地等候。”墨祁轩一个命令下来,其余人想要跟过去看的,皆打消失了念头。 绝尘和腾云骢都是数一数二的好马,后面几人自然跟不上。 林锦茵和挽霞进了林子,兔子一个转身,不见了踪影,两人便也停了下来。 “你下去找找,看看兔子会在哪里。”挽霞趾高气扬的发号施令。 “若我找到兔子,岂不是算我赢?”林锦茵揶揄,挽霞分明想陷害她,却说的冠冕堂皇,倒是好笑。 她倒不担心,如今两人进了林子,其余人即便是为着挽霞的安危,也自不会放任她们不管的,“郡主有这个闲工夫,倒还不如好生看看,莫不要输了比赛,脸上无光。” “林锦茵,你以为你能赢的了比赛,如今四下无人,你不觉得,即便我将你杀了,也没人知道么?”说罢,将手中的鞭子扬了起来。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挽霞坠崖 第一百一十八章 挽霞坠崖 “郡主若找不到好的办法将我杀了,就不要白费心思了,不要落一个善妒的名声。”林锦茵嗤笑。 “你……”挽霞气结,该死的贱人,她倒提醒她了,不动声色的杀人,对了,她可以假装让她马受惊,她不会武功,摔下去肯定死了。 目光一冷,还未来得及将手中的鞭子扬起来,身下的马高高扬起了前蹄,整个人朝上而去,心中一惊,连忙勒住缰绳,慌乱之间,看见林锦茵手上的鞭子,面色一变,厉声道:“林锦茵,你个贱人,敢……谋害我,啊……” 话音一落,整个人随着马的动作落了下来,还未来的及作出什么动作,整个人和马一道冲了出去。 “啊……” 一阵惊慌,惊起了树上的一群鸟。 宁楚若唇上扬起一抹冷笑,一双眸子中尽是寒霜,这一次,即便不死,也该落的半身不遂了吧,目光落在地上的鞭子上,翻身下马,将鞭子捡了起来,从袖子中将匕首取出来,对上鞭子,却听见远处有马蹄声。 面色一变,迅速将自己手臂划伤,鲜血落在浅色衣裙上,似绽放的一支红梅,伤口看着骇人,实际上却只是皮外伤,瘫坐在地上,不动声色的将发簪取了下来,折成两截,胡乱扔在地上,造成一种被挽霞打断的假象。 墨陵景和墨修城赶来之际,看见的变是她这般模样,两人脸色一变,墨修城正欲上前,却看见墨陵景已经将人扶了起来。 “发生何事?” “我们一同来到这里,我并不知发生了何事,挽相爱忽然向我发难,我知道,她定然不是故意的,挽霞的马似是受了惊吓,如今不见了人影。”林锦茵解释,却说的不明不白,有的是人帮她还原,她并不着急。 墨陵景对上她手臂上的伤,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待瞥见旁边的匕首,上头的血迹似一根针一般,刺进他心中,若没有猜错,这个女人身上的伤口应是自己弄的,对自己都下的了手,真是…… “发生何事?”李澈赶到,看见林茵身上的伤,一愣,“莫不是郡主……” “小婶子,怎么了?”墨祁轩和安平赶到,看见林锦茵身上的血,脸色异常难看。 “挽霞性子霸道,莫不是她将你伤成这般模样,她人呢?”虽是猜测的语气,心中却信了,林中只有两人,更何况挽霞一直看茵儿不顺眼,以她的性子,做出这样的事自是不奇怪。 “安平公主,挽霞惊了马,恐会出事,你们快寻人。”林锦茵有气无力,目光中尽量是担忧,只是未及眼底。 安平连忙点头,拉起墨祁轩便上了马,待看见站在原地没动的李澈和墨修城,不禁道:“皇兄,李公子,你们也一起去吧!” 两人顿了一下,这才翻身上马。 林锦茵看着四人远去的背影,目光一寸寸加深,忽的,唇边漾出一抹笑容,异常冰冷。 “你将挽霞如何了?”墨陵景神色清淡,目光中尽是探究,“死了,还是伤了?” 林锦茵一愣,这男人,倒是瞒不过他,索性也不怕他知道,起身,淡淡道:“王爷既然知道了,那么我也不隐瞒,是我设计了挽霞郡主,不过我并不认为我有错,我们就像是草原上饥肠辘辘的狼,我不出手,她就会将我杀了,王爷要是想治我的罪,少不得要花费些功夫,寻些证据。” “本王杀人,从来不需要证据。”墨陵景眼中泛出危险的光芒,这女人,倒是比他还要狠几分,陷害的手法也高明,目光落在她手臂上,眸光一暗,将人拉了过来。 林锦锦一愣,方才还满眼杀意,现在却在给她清理伤口,这男人,莫不是没听见她方才的话? “王爷……” “以后即便要陷害,也不要让自己受伤,这是最愚蠢的办法,你既是本王未来的王妃,有些权力可以提早使用。”说着从自己袍子上扯下一条布,细心替她缠绕起来。 这是在教她如何陷害人么? 不过既然他已经开口,自己岂有不笑纳的道理,将手伸出来,盈白的手上沾染了些灰尘,格外显眼。 墨陵轩看了许久,眉头慢慢拧起来,忽的,将她手攥过去,掏出袖子中的帕子,细细擦着。 “王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林锦茵有些不自然,“我是说,王爷既要我提前使用权力,那么我总该有些信物作为凭证,否则我有事找你,一进王府就会被拦了下来。”她时间可是宝贵的很,不想和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 “摄政王府的人不敢拦你。” “什么?”许是墨陵景声音太小,许是风太大,林锦茵有些没听清,问话之间,自己手上却多了一枚玉佩。 “好生保管好。”墨陵景叮嘱。 林锦茵攥着看了许久,墨陵景的东西成色还真是不错,有了这个,她办许多事都方便,连进出安平王府,也没人敢拦。 忽的想起皇帝对他的态度,迎上他的目光,“王爷,你的玉佩,能够使用的范围是多大?” “你想要多大的权力?”这个女人倒是贪心,不过,对他的胃口,将玉佩翻了个面,上头一个“景”字笔走龙蛇,“即便是皇宫,也可以自由进入,这个权力,够不够?” “够。”林锦茵将玉佩收起,王爷就是王爷,出手就是大方,连忙将玉佩收进怀中,“对谢王爷。” “你很喜欢本王送的玉佩?”墨陵景眸光一开,话语中有淡淡试探。 林锦茵点头,笑靥如花,“喜欢!”这般有用的人东西,怎么能不喜欢。 “皇叔,不好了!”墨祁轩风尘扑扑赶过来,目光中尽是惊恐,林锦茵认识他这么久,还未见过他这般样子,心中猜测了几分。 “皇叔,在坡上发现了挽霞的马,不过却不见人,估计是掉下了悬崖,皇兄已经赶回去找人了,安平和李澈守在那里。”墨祁轩急急说到。 掉落悬崖,真是个好消息,挽霞,这种滋味应该不错吧,“王爷,我们过去看看吧。”人都摔下去了,这样精彩的场面她怎么能错过。 墨陵景看着她担忧的神色,若不了解她,恐怕真的以为她真心实意为挽霞担忧,这个女人,真真比狐狸还狡猾,落在她手中,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怒咬墨修城 第一百一十九章 怒咬墨修城 过去之际,只见挽霞骑的马瘫躺在地上,马肚子上,甚至马腿上都有多处擦伤,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况。 “茵儿,好在惊马的不是你。”安平眼睛红了一圈,茵儿不会武功,若真的摔下去,哪还有命上来。 林锦茵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目光看向悬崖边却多了几分冰冷。 很快,墨修城便将侍卫带了过来,寒风呼啸的悬崖上,众人衣角飞扬。 墨修城看了许久,最后走到墨陵景旁边,恭敬道:“皇叔,城儿可否单独和茵儿说几句话。”有些事,他并不相信。 墨陵景眉头缓缓皱起,看向墨修城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冰冷,薄唇轻掀,“茵儿,不是你唤的。” 墨修城一愣,明白他的意思,袖子里的手狠狠攥起,一口银牙几乎被咬碎,“城儿有些话,想单独和皇婶说。” 墨陵景点头,这个称呼,果然无比动听。 两人远离了人群,墨修城才恢复一贯的神色,“茵儿,你告诉本王,挽霞的坠崖,是你设计的吧?” 林锦茵嗤笑,看向他的目光尽是讽刺,“安庆王是高看了我,还是小看了挽霞,我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挽霞可是胜过男子,王爷这般说,我真是冤枉死了。” 她也不指望墨修城会信她,如今有墨陵景给她当后盾,至于墨修城,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知道又如何,他也得拿出证据。 墨修城一噎,目光中汹涌着愤怒,该死的贱人,事到如今还不承认,挽霞的马术怎么可能会惊马,即便惊了,也不至于落下去,缓了缓神色,冷冷道:“你不承认没关系,茵儿,如今你已经成功的引起了本王的注意,很好,本王已经后悔娶了林汀兰,如今你也该收手了吧,只要你愿意,安庆王妃的位置是你的,如何?” 林锦茵只觉得好笑,上次在宫中她话说的步太清楚,还是他没听明白,以至于他这样误会,自己看起来,很像要嫁进安庆王府的模样么? 敛了敛耳边的头发,“王爷是不是记性不好,我现在,可是你的皇婶!” “你们还未成婚,林锦茵,事到如今,你也可以收手了,再玩下去,就没意思了,欲擒故纵,也要适可而止,你赢了,本王如今已经被你深深的吸引。”墨修城在此表明他的观点。 这女人越是不将他放在眼中,越是忽略他,他内心对于她的渴望就越来越强,强大到想将她占为己有。 忽略掉内心异样的感觉,他这样做,是为了他男性的尊严,他要征服她! 林锦茵蹙眉,墨修尘如今是脑子进水了么,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墨修城,你记好,且不论我是你的皇婶,即便这世上只有你一个男子,我也不会嫁你。” “林锦茵,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皇叔真的喜欢你么?”墨修城一双眸子几乎喷火,若不是碍于许多方面,他甚至想用强的。 “王爷和我两情相悦,这点就不劳王爷费心了,王爷还是管好自己的人。”说罢欲离开,忽的似想到什么一般,转过身,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尽是笑意,“对了,王爷还未向我行礼呢?” 果然,为难墨修城,看着他敢怒不敢动手的样子,真是畅快。 墨修城脸色一黑,行礼,这女人还真敢说,骨节嘎嘎直响,他几乎都以为要断了,“茵儿,该行礼的人是你吧。” 林锦茵勾唇一笑,从怀中将玉佩拿出来,阳光底下,玉佩上一个“景”字异常明显,墨修城脸色一变,墨陵景居然将这块玉佩给了她。 震惊,不可置信,甚至愤怒,很好,这个贱女人,能让皇叔将这块玉佩拿出来,一股强大的愤怒冲上脑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厉声道:“说,你到底对皇叔用了什么狐媚手段,牺牲了色相,还是什么,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他的力气极大,林锦茵被他拽的生疼,伤口处隐隐作痛,“墨修城,你最好放开我,否则,我要你好看!” 她对他百般容忍,可不是让他骂自己的,她可不是软柿子,随意任人揉捏,目光一冷,朝着墨修城的脚狠狠踩了下去。 墨修城吃痛,却还是没有放开她,是狗皮膏药么,这样都下不去。 “王爷听说过茅厕里有一种虫么?” “林锦茵,你敢骂本王!”墨修城几乎喷血,之前被她羞辱的愤怒袭来,以及得不到的不甘心,今日,他要让林锦茵知道,谁才是最适合她的人,“本王倒要看看,你手臂上的守宫砂可还在,莫不是为了勾引皇叔,这等事也做的出来。” 说罢就要去揭林锦茵的袖子,林锦茵脸色一变,墨修城果然是疯了,一股恶心冲上来,眸光一暗,既然他无情,就别怪她不客气了,低下头,准确无误的咬住他的手,狠狠用力。 墨修城吃痛,却也没有将人放开,“林锦茵,你敢咬本王!” 咬都是轻的,若可以,她定让他将她前世所感受过的也经历一遍,不,不够,怎么能够,她要让他这辈子,感受到的是最恐怖的东西,将一个人送上云端,在狠狠的摔下来,踩进泥土中,才是最好的报复方式。 口中有腥甜,知道墨修城的手已经出了血,不过却没有松开,既然他找死,自己不介意先让他尝尝利息。 全身的恨意涌上来,她从没有觉得,自己的恨意似今天这般高涨。 “林锦茵,你个贱人。”墨修城没想到她会咬的这般用力,手上的肉几乎被她咬了下来,厉声呵斥一声,另外一只手发力,将她整个人推了出去。 林锦茵肩上一阵疼痛,以为会摔下去,没想到扑进一个温暖的环抱,一愣,抬眸,对上来人清亮的眸子,她似乎听见了宿命的声音。 “城儿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皇婶的?”话音中明明不带怒意,却让人觉得那声音似从地狱中传出来一般,毛骨悚然。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墨修城受辱 第一百二十章 墨修城受辱 墨修城脸色变的异常难看,手上鲜血淋漓,“皇叔,我和皇婶之间,有点误会!” 墨陵景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一双冰冷的眸子被些许额发遮住,浑身上下隐着一股杀气,冰冷而又骇人。 白皙的面容,衬着殷红的唇,妖艳的不可方物,就这样撞进他眼帘,心头一颤,有什么东西被挑动,抬手,骨节分明的手覆在她唇上,腹指一下一下的擦着她的唇,她的唇很软,却没有半分温度。 “皇叔……” “城儿放肆了。”墨陵景并不看他。 墨修城脸色一白,连忙跪了下去,低头的瞬间,隐去一身的杀气,“皇叔听我解释!” “茵儿,你说,要怎么处理!” 林锦茵一愣,他在问她意见,不是问过程,而是问如何处理,摆明了是想借助她的手处置墨修城,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能不好好利用起来。 眼中一闪而过的狠色,看向墨修城,神色却缓和了下来,璀璨的眸子中漾出水雾,抓着墨陵景的衣裳,将头靠了上去,演戏么,谁不会,她就是让墨修城看见她们这副样子,最好气死,“王爷,安庆王不说青红皂白就说我勾引你,还说,你待我好,是我用了狐媚手段,他还要……还要检查我的守宫砂,我不愿意,他便……” 接下来的话不用说,是个人都能知道怎么回事。 墨修城脸色一白,贱人,竟敢这般诋毁他。 “茵儿说的,可是真的?”墨陵景神色一暗,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墨修城心中一惊,甚少见到皇叔这般模样,看来是真的生气了,连忙解释,“皇叔,并不是……” “本王只问你,茵儿说的,可是真的!” “是,可是皇叔……” “王爷,不但如此,安庆王还口口声声逼迫于我,口中之语甚是难听,我一个弱女子,情急之下只好咬了他,王爷也看见了,安庆王方才的模样,分明是想杀了我。”说罢,攥了墨陵景的衣裳擦着泪水。 墨修城气的不轻,虽然她说的可是真的,可是这个贱女人在故意诱导,让墨陵景误会,“皇叔……” “够了!”墨陵景的目光从林锦茵脸上移开,敢动他的女人,简直找死,揽住林锦茵腰的手紧了紧,似在宣泄什么,“既是你放肆了,那么茵儿原谅你,这事,才算完。” 林锦茵忽然觉得墨陵景这颗大树甚是好靠,至高无上的权力,最值得称赞的,他能够在外人面前维护她,拥有这两点,他其他的小毛病根本算不上问题,“王爷,今日我受了这般奇耻大辱,自是要安庆王做个表示的。” “如何处理,茵儿说算。”墨陵景掀唇,那模样怎么看都是一个宠妻过度的行为。 林锦茵勾唇一笑,尽然如此,那么她就不客气了,“既然如此,安庆王先向我磕三个头,就算是赔礼道歉了。” 先? 她说的居然是先? 慢着,他堂堂安庆王,向一个女子磕头,简直可笑,眉目一扬,“皇叔!” “城儿莫不是不愿意?”墨陵景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墨修城一愣,今日皇叔铁了心要护着这个贱女子,罢了,如今他的实力还不足和墨陵景抗衡,袖子中的手紧紧掐着,伤口处的血一滴滴的落下,染红了半边袖子,掀袍,单膝跪了下去,看了林锦茵一眼,终有一天,他会让她求自己,另外一只脚亦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 今日之辱,来日定当加倍奉还。 林锦茵甚是满意的点头,拖着下巴,粉鼻秀挺,衬着唇刹是可爱,眼中一片无辜,“我可未见你的诚意,不然这样吧,你写一封告示,贴在云都,就说,你以后绝对不在骚扰我,若违誓言,将头割下来,给我打球踢如何?” 墨陵景唇边漾出一抹笑容,这女人,整人的办法倒是千奇百怪,不过此法对弈墨修城,的确是重创。 “你……”墨修城气的说不出话,刚才怎么布多用几分力将她一掌劈死,他堂堂安庆玩,怎么能受这种屈辱,咬牙,一字一句道:“皇叔,皇婶此举,是不是有些过了?” “安庆王觉得过了?”林锦茵挑眉,忽的拉着墨陵景的袖子,轻轻晃动,眼中尽是笑意,“王爷,你答应过我的,要为我做主,我一个柔弱女子被他这般伤害,传出去可怎么做人。” 墨修城简直气到原地爆炸,弱女子,也真亏她说的出来。 墨陵景好从未见过林锦茵撒娇的模样,心中有异样之感,看着她柔嫩的唇,有一种欲望汹涌而出,“茵儿说怎样,便是怎样。” 林锦茵颤了颤,若不是知道他逢场作戏,她绝对会怀疑,说出这等甜到掉牙的话的人是不是墨陵景,偏头,“这样吧,张贴出去便算了,你写了,交给我就成,你赶紧写吧,正好,别浪费了手上的血迹,毕竟,作为你的皇婶,还是要爱护小辈。” 墨修城简直觉得今日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扯下袍子一角,在摊在地上写了起来,每写一笔,他都觉得自己的呼吸要停止了。 待写完,自己还未看上一眼,便被林锦茵抽了过去。 “不错,安庆王这字丑是丑了点,不过倒还能辨别出来,不过要是别人不知道是你写的怎么办?”林锦茵蹙眉,好你个墨修城,故意将字写丑了,想翻脸不认,她岂是那般好糊弄的,蹲下身子,将他袖子中的刻印拿了出来,又在他手上蹭够了血,盖上去,才心满意足。 起身,瞥见墨修城几乎发狂的眸子,微微一笑,将刻印扔了下去,正好扔在地上,清脆的声音传来,刻印顿时裂成两半。 连忙捂住嘴,做出一副吃惊的模样,“哎呀,我受了惊吓,一时间拿不稳,一个刻印而已,安庆王不会怪罪我吧?”说着,在周围环视一圈,寻到了一快腐朽的树根,“不然,我将这个赔给你,我看你那刻印普通,这可是上好的树根,可以做三个,安庆王不用谢我,摔坏了你的东西,自是要还的。”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怎么不去抢 第一百二十一章 怎么不去抢 墨修城气的吐血,一块朽木,她也敢说,当他安庆王府的刻印是什么东西,随便拿个什么都可以充数,一把将树根扔在一边。 林锦茵眸光一暗,他不想要,她还非给不可,抱着手,似笑非笑,“王爷莫不是不接受?” “一块刻印而已,不用劳皇婶费心。”墨修城冷冷道。 林锦茵颇为赞同的点点头,俯身,“看来,安庆王府有点银子。” “堂堂安庆王府,自是不缺银子。”墨修城嗤笑,果然没见过世面。 林锦茵似抓住了什么重点,狡黠一笑,“早知道如此,安庆王何必向我磕头,这样吧,正好我缺银子,你给些银子,意思意思,这事就算了解了如何?” “皇婶想要,哪有不给的道理。”墨修城现在肯定,林锦茵故意让他出丑,区区一点银子,他还没放在眼里,“皇婶想要多少,尽管开口。” “十万两。” 什么? 墨陵景脸色一变,十万两,她怎么不去抢,脸色一下子变的异常难看。 林锦茵自是知道他的想法,以安庆王府现在的能力,拿了十万两,估计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兴奋作浪,正好,有些事她需要处理,等她解决完,在慢慢的收拾他,“一言为定,安庆王可别忘了,你若是忘了,万一我一个不小心,将你写的东西公之于众怎么办?好了,既然已经说好了,这里也没你什么事了,下去吧。” 轻快的语气,俨然墨修城成了她的下属一般,林锦茵看着他的背影,目光中丝毫不掩饰的恨意,墨修城,你以为是结束,错了,这才是开始。 转身之际,身子被人环住,一震,“王爷这是做什么?”墨陵景并没有用力,不过她却挣不开,是不愿意,还是不想,其中原因,她不想多作思。 “本王的女人,身上不许有其他男人的气息。”说罢,将人翻过去,低头,覆上她的唇。 林锦茵脑子里一片空白,墨陵景并不是第一次这般放肆,还未来得及将人推开,墨祁轩的声音传来。 “皇……”墨祁轩一双眼睁的奇大,阳光淡淡的,为他渡了一层光芒,暧昧一笑,笑容比阳光灿烂些,“你们继续!” “回来!”墨陵景蹙眉,语气有些沙哑,似被人扰了好事一般,“何事?” “皇叔,找到挽霞了,你们还是过去看看吧。”墨祁轩眼中的笑容止在脸上。 墨陵景瞥了身边的女子一眼,自然的牵了她的手,一并过去。 悬崖边有风萧索,吹的人心中凌乱,挽霞躺在担架上,浑身的衣裳烂了许多,手上,脸上尽是血污。 “皇叔,找到之际已经是这般模样了,已经检查过了,可能……可能挽霞再也站不起来了。”墨祁轩语气低沉。 安平在一旁边哭成了泪人,两人也算是从小认识,如今变成这般模样,哪有不难过的。 “将人带回去,好生请大夫看着。”墨陵景语气不愣不热,完全听不出里面的感情。 反是林锦茵,从看见挽霞开始,目光就没离开,墨祁轩的衣意思是,残了么?可真是痛快,以她那般火爆的脾气,若知道自己再也站不起来,恐怕会气的昏死过去,忽的,她很期待那样的场面,既然做,就要做到底。 信步过去,目光中几分深邃,转过身,面色上尽是担忧,“挽霞郡主情况未知,如今昏迷,若人能醒过来,进行简单的处理,或许对于她的病情会好许多。” “在下略懂一点医术,或许,能够帮到挽霞郡主。”李澈浑然不知林锦茵的心思。 林锦茵点头,将路让开,李澈检查了挽霞的情况,掐了会人中,又用不知名的手法,原本了无声息的挽霞有了反应。 “景哥哥。” 人未醒,倒是不忘自己心上人,林锦茵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墨陵景,若说黑心,自己可比不过这个男人,挽霞可是喜欢他这么久,他却能和自己联手。果然,令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的名声,不是白来的。 忽的有些为挽霞惋惜,若是喜欢了旁人,以她的身份,也算圆满了。 不过只是挽惜,对于不自量力的人,她从来不会手软。 “景哥哥……”挽霞睁开眼,目光中尽是迷离,渐渐清醒,待看见林锦茵,双目干涸的吓人,“就是她,景哥哥,你快杀了她,就是她害我坠崖的。” “郡主莫不是摔坏了脑袋,记不得方才发生了什么?”林锦茵嗤笑,果然让她提早醒是对的,如此重要的时刻,怎么能让她错过呢? “就是……你,你想要杀了我,我要杀了你。”说着整个人朝着林锦茵扑了过来,身子一侧,径直摔在了地上。 挽霞一愣,眼中的泪水止住,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她的腿……她的腿没了知觉,一定是自己感觉错了,撑着身子,欲起身,却发现根本站不起来,恐惧袭来,眼中的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 安平不忍心看,连忙过去将人抱住,“挽霞,你别动了,你现在哪里不舒服?” “安平,我腿是不是……”挽霞抓着她的袖子,不满血迹的脸变的煞白。 安平不忍让她难过,并没有回答,如此神色落进挽霞的目光中哪有不明白的,眸光一紧,奋力将安平推了出去,“你们都给我滚!” 李澈离安平最近,连忙将人扶了起来,“郡主,你怎可以将怒火发泄到公主身上?” “林锦茵,是你,是你设计让我坠崖,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景哥哥,你一定要帮我做主,景哥哥,她不是好人,你不能娶她,她会害死你的……” “郡主糊涂了,好生给郡主包扎,送回去,若有闪失,提头来见。”墨陵景沉声道。 林锦茵嗤笑一声,如今挽霞闹的越大,只会让人生生厌烦,俯身下去,贴再她耳边,“变成残废的感觉,如何?” 话音一落,快速直起身子,“郡主还是不要动气的好,如今郡主身受重伤,还是快些回去,说不定,还有机会站起来。”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写信 第一百二十二章 写信 “你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林锦茵蹙眉,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对她大呼小叫的,是伤的太轻了么? “郡主咎由自取,如今还在诬陷林小姐,这就是身为郡主的教养么?”李澈再也听不下去,厉声道。 挽霞一愣,狐狸精,竟将李澈也迷惑了,还想再说什么,脑袋一阵眩晕,嘴中一阵腥甜,身子一倾,吐出一口血,弱弱的看了众人一眼,昏死过去。 回了云都,众人各回了府,只剩下下林锦茵和李澈两人,离开之际,李澈将她唤住了。 “林小姐,你手上有伤,这瓶金疮药,是李府祖传的,你拿去用吧。”说罢,从袖子中拿了一个小小青色的瓷瓶。 林锦茵一愣,对上他的眸子,她重生一世,如何看不出李澈眼中的关心,只不过这样的关心于她是多余的,淡淡一笑,“不必了,王爷送了我许多,安平亦受了伤,李公子还是多多关心她吧。” 她话说的很清楚,李澈已经明白了吧。 李澈神色一暗,讪讪将手缩回,脸上浮出红晕,很浅,“林小姐可还记得小的时候,我们曾有一面之缘?” 小的时候? 林锦茵努力回想,记忆中却没寻到李澈的影子。 “林夫人寿宴那次,我和爹去林府,我失手打破了茶杯,被父亲教训,你出来,说是你打碎的,才免了我的一顿责罚。”回忆起往事,李澈脸上更红了三分。 林锦茵一愣,感情她和李澈还有这么一段缘分,似乎是有这么一件事,不过她压根没放在心上,李澈记得这般清楚,如今还煞有忌事的拿出来说,莫不是真的…… 扶了扶额,李澈记得谁不好,偏偏记得她,偏偏对方是个正人君子,又是安平心尖上的人,否则让人麻袋一套,打一顿扔了就完事,淡淡一笑,“当时年纪小,对于往事已经模糊了,过去之事,多说无益,李公子也不必放在心上,正好,我和王爷的婚事很快举办,介时还请李公子一定上府捧场,府中还有事,告辞!” 李澈什么脑袋,放着一个温柔可爱善良的公主不要,偏偏跑过来旁敲侧击,她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林……”李澈僵在空中的手垂了下来,她果然不记得了,也是,他几乎忘记了,她和摄政王,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南阳王府中。 挽霞的骂声一阵高过一阵,服侍的丫鬟被她处死了许多,太医跪在地上,若不是这些太医都是服侍皇上的,恐怕也难逃厄运。 “郡主的腿到底能不能治?”紫烟一脸愁容,郡主怎的出去一趟就成了残废,虽然她身份高贵,可是也没人愿意娶一个残废,更被说摄政王了。 几个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齐摇头,“郡主腿部骨头受到严厉的撞击,其他地点没有大的损伤已是万幸。”言外之意,郡主的腿没救了。 “臣听闻,有一个当世神医,唤作缥缈道人,医术精湛,有起死回生之妙。” “那害不赶紧将人请过来。”紫烟厉声道。 “既是神医,行踪自是不定,据说,还从未人寻到过他。”太医有些后悔说了缥缈道人,说了等于白说,更是刺激郡主。 果然,挽霞脸色一变,若她有力气,恐将身边的烛台砸了过去,双目充血,“滚,都给本郡主滚。” 一群庸医,连她腿伤都治不好! “郡主,太医说了,您不能动气。”紫烟跪了下来,尽是悲凄。 挽霞冷笑,不能动气,一想到她被林锦茵那个贱人害成这般模样,她就忍不住,狠狠抓住被子,一字一句道:“写信给父王,让他回来。” 只要父王回来,她的腿伤一定会治好,小小的一个林府,她南阳王府还不放在眼中。 紫烟起身,欲写信,却被挽霞唤住了,“拿纸笔,我自己写。” 紫烟一愣,将纸笔拿过去,待看见她写的内容,脸色一变,“郡主?”郡主怎么可以这样写。 完霞抬眸,猩红的脸上尽是狠毒,“若不是如此,父王怎么会以最快的速度回来。”她的腿,她不想成为废人。 林锦茵,且容你猖狂几日,待父王回来,有的是你哭的时候。 离镜山泡温泉之日很快来临,周芳蔼和玉娆早就收拾好,就等人来齐,去和护国宫府的人汇合。 今日来的人可都是赫赫有名的,若能拉近关系,以后的路便会顺畅许多。 “茵儿怎么还不来?”周芳蔼看了许久,也不见清芷院的人出来,不耐烦的道。 玉娆等的亦有些心急,探头看了看,也不见人,“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能出什么事,她不来便算了,我们先走,耽误了吉时,让护国夫人不高兴,我们可担待不起。”说着扇着手中的团扇,上了轿子。 两顶轿子一前一后离开,林锦茵才出现在门口,素月甚是不解,“小姐为何不和二夫人她们一道走?” “这样,才会让人觉得林家大小姐好欺负,不是么?”就连林府两个侧房,也不将她放在眼中,更别说那些踩低就高的人。 盈盈一笑,掀开帘子上了马车。 林锦茵过去之际,人已经到了大半,果然,众人对于林锦茵推迟到来的情况纷纷作了猜测,大抵得出一个结论,林家小姐空有虚名,真正做主的是林家二夫人,一时间,众人心中都有了自己盘算。 “茵儿,你终于来了。”安平微微一笑,亲切的拉过她的手。 “公主今日可比寻常用心许多。”林锦茵调笑,目光落在李澈身上,希望李澈明白安平的一番心意,切不要辜负了她。 上山之际,安平邀请了林锦茵一起坐她的马车,如此举动,一众人可是红了眼,不受重视的林家大小姐,竟然榜上了公主。 “挽霞也是可怜的紧,好生的一个人,如今……茵儿,她虽处处针对你,不过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了。”安平本就良善,看不到挽霞背后的残忍。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误解 第一百二十三章 误解 “我自不会放在心上,倒是公主,这次可是绝好的机会,公主可不要错过了。”林锦茵打趣。 安平脸色一红,却不似之前那般羞赧了,扯了扯林锦茵袖子,柔柔道:“你还说我,你和皇叔之事,你竟瞒我。”话语清脆,并没有一丝责备之意。 不过是锲约罢了,无关风月,不过她也不需要解释这么多,“不出三日,恐怕云都人都知道了。” “皇叔那般性子,之前我一直好奇,我将来的皇婶会是怎样一个人,原来近在眼前,茵儿,你和皇叔,甚是般配。”安平由衷的道,若真要寻一个词语,金风玉露,颇为恰当。 因大对数是女眷,行至半路,众人下马车休息。 林锦茵刚刚下马车,便看见一位公子模样打扮的人走过来,也没放心上,将安平扶了下来。 “公主殿下。” “你是……”安平一脸疑惑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那男子对于安平不认得他似乎甚是惊讶,“公主殿下,在下是护国府二公子,李治。” 竟是李治? 林锦茵虽没有照过面,不过却也知道一二,护国宫这位二公子可是出了名的纨绔,许多清清白白的女子都被他糟蹋了,如今他主动献殷勤,意图可想而知,挑眉,淡淡道:“这里是女眷所在之地,二公子还是回去吧。” 李治看了一眼林锦茵,本以为是个丫鬟,没曾想竟是林家大小姐,果然不愧是云都第一美人,“林小姐说的是,只不过天气炎热,我担心公主,是以送了些可口的点心,如今林小姐在,可以一起用些。” 说着让身后跟着的小厮送了上来,林锦茵并没有接,安平并不饿,故而也没接受。 李治有些尴尬,还欲说什么,李澈便过来,待看见李治,脸色微变,似隐忍着什么,“混账,这里是什么地方,还不赶紧下去。” “大哥,你这话说的就不对,大哥能来,我为何不能来?”李治眼中有阴鸷。 “庶出,和嫡出,能一样么?二公子还是回去吧。”林锦茵冷冷讽刺,一看见李治眼中的火光,平白让她生气。 李治脸色微变,想发作,却又不好发作,讪笑两声离开了。 看林锦茵见她离开才对李澈道:“李公子,你同我来,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 安平虽然疑惑,不过却也没有问。 两人行至河边树下,林锦茵才开门见山道:“令弟是何品行,相必你这个当大哥的应该很清楚吧?” 李澈眼神中有些不自然,毕竟是丑事,“林小姐放心,我定不会让他伤害于你。” 林锦茵蹙眉,李澈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方才,他向公主献殷勤,被我阻止了,又受了辱,定不会罢休,离镜山毕竟不是宫中,公主心性单纯,还请李公子好生照顾好她,莫不要出什么后悔莫及之事,若被我撞见他对公主心怀不轨,我不会像方才那般客气。” 敢伤害她身边的人,就要付出代价,若不是看在李澈为人诚恳有正直的份上,她是决计不会说出今日之话的。 该说的说完,她也该离开了,掠过李澈身旁,却感觉袖子一紧,对上李澈的眸子,只见他快速将手缩了回去,目光中有几分愧疚,“是我失礼了。” “李公子,我这样和你说,公主倾心于你,你的所做所为,不要让公主伤了心。” “我自是知道公主的心思,可是我高攀不上。”李澈急急道,似解释一般。 “你……你们……”安平过来,看见的,听见的便是如此模样,眼眶一红,转身跑了。 “李公子,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永远也不可能有改变,即便你头皮血流,其结果也是一样的,与其空守着一份不切实际的幻念,倒不如回过头看看身边的人。”说完离开,本就是错误的事,早些说清楚比较好。 上了马车,安平却没有理她,眼眶红了一圈,显然是哭过的。 林锦茵知道她误会了,索性任由她发泄,直道马车开了起来,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你……你竟不解释!”安平扯出一句话,从她上马,她就一直在等,可是她竟似无事人一般,没有半分反应。 林锦茵知她心中难过,如今肯和她说话,自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本就没有的事,公主让我如何解释。” 安平一愣,“可是你们……” “公主看到的事真的,听到的也是真的,只事因为我和他的认识比公主早。”林锦茵并不打算隐瞒,她心中坦荡,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对上安平疑惑的眸子,将小时候的事细细说了。 “可是……”安平本就不怎么相信他们会背叛自己,毕竟皇叔的风采,有哪个女子可以抵抗。 “公主,李澈的确是个好男子,不过他是公主的,和我没有半分关系,我左右不了他的想法,公主若因着这事可我生分了,我无话可说,不过公主身份高贵,难道就这般没自信么?”林锦茵知道安平已经信了她,虽说事情和她无关,却还是因她而起,心中不免有些不自然。 安平看了她一眼,将她手拉过去,嗔怪道:“你尽说好听的哄我,你也不必自贬身份,若真的如此,皇叔那般高傲的一人,怎么可能看的上你,罢了,我也不是小气的,即便李澈再喜欢你,你都是我的皇婶,我堂堂一国公主,拿下一个男子还不在话下。” 安平气的快,消的也快,林锦茵眉眼俱开,除了爹娘,安平是她重生以来唯一感觉到的温暖,“公主心性单纯,不可轻信他人,尤其是李治。” 安平点点头,靠在林锦茵身上,“知道了,我又不是傻的,倒是你,赶紧和皇叔成亲才是真,皇叔这些年都是一个人,算起来,从她十四岁离云都,到今天,已经整整八年未回来了。” “王爷为何不在云都?” “我也不知,当初皇叔离开之际,我还大哭了一场,母后和太子哥哥还笑话我。”安平轻笑。 “你们叔侄关系,倒是好。”林锦锦感叹,墨陵景身边能够接近的人,恐怕也只有这对兄妹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废了他(一) 第一百二十四章 废了他(一) 安平换了个姿势,“可不是么,当初皇叔母妃去世,他那般小,比太子哥哥大不了几岁,他一力承担了所有事,那个时候,我们日日夜夜在他身边,或许因为这样,皇叔才会待我和太子哥哥亲近些吧。” 守护之情,陪伴之恩,最难能可贵的感情,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过往。 “其实你别看皇叔平日里冷冰冰的,他若想待你好,自会用心。”安平生怕林锦茵不知道,一个劲的说着墨陵景的好。 他,是这样的人么? 似乎和她认识的不太一样,罢了,一场锲约而已,她要的,不过是为了报仇而已,抛开这一切,她还是她,他亦是他,不相干的两人。 离镜山气候温和,这里的温泉自成一绝,故而护国府便将地卖了下来,供给皇室所用,如今能得到护国宫府的邀约,自是无上的荣耀。 房间的分配自是按照身份的高低,不知李澈是故意还是无意,将安平和林锦茵的房间分在了一起,倒也省去了许多麻烦, 自从林锦茵在河边的一番话,李澈见到她都只是淡淡的问好,并不表露出多大的情绪。 “小姐,方才我路过大厅,二夫人正和其他人谈论药酒之事呢。”素月将一盘葡萄放下。 林锦茵摘了一颗放进嘴里,神色恹恹,“她腰伤未好,总是要用些东西,这些日子警惕着些。” “是,小姐吃会子东西休息一下吧。”素月看她精神不大好。 林锦茵正有此意,总不过吃了几颗葡萄便靠在窗子旁的软塌上睡了下去,素月见她睡着了,也不敢离的太远,一个人安静的在外面守着。 “姐姐,姐姐……” 微弱的声音传过来,素月转过头,却是一个眼生的丫鬟,眉眼极为清秀,似是在唤自己,指了指自己,那丫鬟点点头。 素月看了身后一眼,这才过去,“你有何事?” “奴婢是护国夫人身边的,因着天气炎热,怕有蛇虫,按照夫人要求,备了些驱虫之物,东西有些多,姐姐可否和我过去一趟?” 素月有些犹豫,若是公主殿下没有出去,她也不会大担心。公主的房间和小姐的房间不过一墙之隔,即便有什么事,她都能听见,“我家小姐如今睡着了,你将地点告诉我,我待会再去拿。” “待会就没有了,姐姐不是不知道那些夫人小姐,一看是护国宫的东西,无论什么,都是往多的拿,我们作为奴婢,自是不好说话,正好公主未在,你且将公主的一份也拿了。” 她说的也在理,大抵那些都是自私的,看见了哪还有给旁人留的道理,“可远?” “就在前方院子里。” 前方院子,不过几步的路,她快去快回也不会说什么事,应下,走了两步,脑袋后一阵疼痛,整个人昏了过去。 “办的很好,院子里确定只有她一人?”一男子出现,却是李治。 那丫鬟点点头,“公主殿下被夫人请走了,如今房间里就只有林小姐一人。” 李治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招了招手,里面可是云都第一美人,想想都刺激,“将这丫头拉下去,记住,可别让她死了。” 丫鬟点点头,唤了几个人,将昏迷的素月抬了下去。 李治来到窗子前,果然,林锦茵安静的躺在软塌上,果然是美人,肤如凝脂,可比他以往那些人强多了。 搓了搓手,目光中尽是猥琐之色,进门,将房间门关好,转过身,却看见软塌上的人已经醒了。 “出去!” “林小姐……” “没听懂么,出去!”林锦茵当下便明白过来,能让一个好色之徒来到她的房间,还是什么事,想来,素月定是被他支开了。 李治方才还有些耐心,如今见她的神色,也不想和她装什么谦谦公子,一撩额间的头发去,“林小姐,如今四下无人,你若识相,就乖乖的从了我。” “李治,我在给你一次机会,给我滚出去。”林锦茵厉声道,动心思都敢动到她头上来了,真当她是吃素的。 李治一笑,似听见什么笑话一般,离镜山庄可是他的地盘,他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一个柔弱女子罢了,逞点嘴上功夫,不过,她这泼辣的性子,他还真是喜欢,上前一步,林锦茵却躲开了,“欲拒还迎?小爷喜欢,你也别装什么贞洁烈女了,你妹妹可是大婚之日公然和男子苟合,你能好到哪里去?” 说罢,整个人扑了过去,林锦茵面色一冷,攥了桌子上的茶壶狠狠砸了下去,茶壶裂城两半,茶水顺着着李治的衣裳流了满地。 “好你个林锦茵,软的不吃,就别怪我霸王硬上弓了。”说罢将身上的衣裳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白色的中衣。 林锦茵倒也不是怕,只不过男女力量悬殊,她拿不准李治会不会武功,闪躲之际,碰到床沿,整个人坐了下去,指尖触碰到一个坚硬的物体,心中有了主意。 李治两眼放光,这般迫不及待,还做出来一副不愿意的模样,正欲脱衣裳,便被林锦茵阻止了。 “你要我答应也成,不过事成之后,我有何好处?”林锦茵浅笑。 李治看着她的模样早就神魂颠倒,如今一笑更是经不住,“我的宝贝,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说着便要扑过去。 “哎,别急呀,我话还未说完,你去将窗户关上。” 李治心中欢喜,以为林锦茵答应了,连忙巴巴的过去关窗户,离镜山庄的为了采光,窗户做的甚大,李治费了不少功夫。 转过身,眼中的笑容止在脸上,顺着女子的笑容往下看去,只见一股血顺着他白色的亵裤流了下来,“啊……你这个贱人!” 骂她是么? 林锦茵轻笑,手中用力,将匕首完全送了进去。 “怎样,这种感觉,恐怕毕生难忘吧?”林锦茵不慌不忙将刀子抽了出来,攥了帕子,慢条斯理的擦着。 “我杀了你!”李治欲扑过去,双腿间一阵疼痛,直直摔了下去,这个贱人,竟敢将他废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废了他(二 第一百二十五章 废了他(二 “李公子,方才我就和你说了,让你滚,你非不听,如今好了,弄成这般模样,这可如何是好?”林锦茵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李治眼中的恐惧加深,一手捂着伤处,一手看着林锦茵,恨恨道:“你这个贱人,你知道我是谁,你就等着,护国公府不是好惹的。” 这个女人简直胆大包天。 “二公子,你倒是去啊,去告诉大家,我是如何对你的,对了,到时候我可是死不承认的,大家为了证明你说的话的真实性,定然检查你的伤口,你说,若是被人知道你伤成这般模样,众人会怎么觉得?” 一般男子都不能忍受的事,更何况是堂堂护国公府,更何况,李治如今被自己废了,传扬出去,可是丑事一桩。 李治看尽万花,出了这种事,是一定会选择烂在心里的。 李治脸色一片青,一片紫,难看的要紧,“你……你个贱人。” 院子外面,忽的传过来一阵声音,是安平的声音。 林锦茵抬了抬眸,目光中深深浅浅尽是笑意,“二公子,接下来,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 李治心中一惊,有什么东西一点点破碎,他只觉得林锦茵很可怕,一股凉意从后背冒出来,钻心的冷,“你……你要做什么?” “你很快就知道了。”林锦茵勾唇一笑,素手轻抬,将肩上的衣裳扯了下来,露出洁白的里衣。 李治毕竟是风月场上的高手,如此模样岂有不明白的,眼神一变,“你,你竟然诬陷我?” 林锦茵目光瞬间冷了下来,诬陷,真亏他说的出口,举步朝外跑了出去,到门口之际,将头发扯乱,里衣也被扯的乱七遭,整个人半依在门框上,柔弱道:“来人啊,救命,李二公子非礼我。” 说罢整个人跌撞出去,正好扑在安平脚边,“公主……救我!” 安平心中一惊,看见她如此模样心中明白了几分,连忙将人扶了起来,着急道:“茵儿,你有没有事,清意,快去叫人来。” 林锦茵泪水一下子便落了下来,头发凌乱,衣裳不整,俨然被人欺负了的样子。 清意将人请来之际,看见的便是中这般模样,众人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护国宫夫人亦吓的不轻。 安平眼眶微红,“夫人还是进去看看吧!” 护国宫进去之际,只见李治整个人躺在血泊里面,不禁吓了一跳。 “娘,救我。” “到底怎么回事?” “夫人,茵儿好生生的在屋子里休息,二公子却做出这样的事,若不是我来的及时,恐怕……”安平心中有气,茵儿和她说之际,她心中存了几分侥幸,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这样的事。 “娘,不是这样的,是这个贱人陷害于我。”李治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这个贱人,以后他真的是个废人了,不能传宗接代不说,若被人知道了,还要忍受嘲笑。 护国夫人看了安平怀中的女子,自己儿子什么德行她自是知道的,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能自揭短处,平白认了罪,“林小姐,我儿子身子的伤是你弄的吧?” 林锦茵心中冷笑,脸上却尽是迷茫之色,紧紧攥着安平的衣裳,整个人似受到了惊吓一般,摇摇头,“我不知道。” “夫人,茵儿不过一个柔弱女子,又怎么会伤的了二公子,恐怕二公子此举是为了洗脱罪名,倒不如让人验一下二公子的伤势。”安平建议道。 李治一听,脸色一白,若是真的让人验了伤,他成为废人一事不就被所有人知道了吗?那他以后还如何在云都混下去,连忙抓住护国夫人的袖子,“娘,我不验,我不验。” “李治,你怎可以做出如此有伤风化之事。”李澈赶到,看见林锦茵如此模样,心头一窒,若不是他的失误,怎会发生这样的事。 “澈儿。”护国夫人对于李澈的行为很是不满。 “夫人,如今出了这种事,你若是包庇自己儿子,本公主也不会客气。” “公主,素月!”林锦茵低声提醒,只要寻到素月,李治想不认罪都不行。 安平会意,对李澈使了一个眼神,李澈当下就带着人去寻,果然,在一间柴房中寻到了被捆绑的素月,以及看守的丫鬟。 两人出现之际,李治眼神难看的紧,腿根一痛,几乎昏死过去。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李澈气的不轻,厉害声道, 那丫鬟弱弱的看了李治一眼,如今事情败露,她自然不敢不说,“是二公子,他让我们把林小姐身边的丫鬟支走,自己好……好进去行……行不轨之事。”一咬牙,索性全部说了出来。 李治面色一变,若不是如今疼痛难忍,他一定一脚将丫鬟废了,“你个贱奴,你胡说。” 丫鬟吓了一跳,就连忙对着李澈磕头,“大公子,奴婢没胡说,奴婢句句所言是真,二公子早就惦记着林小姐的美貌了,说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她不从都不行。” “李治,你还不承认。”李澈气的浑身发抖,林锦茵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一直是冰清玉洁的存在,不可亵渎,如今自己亲弟弟做出这样的事,如何能够容忍。 就连一心想要护着李治的护国夫人脸上也不好看,人证物在俱在,她也无话可说,“林小姐,此事是治儿的不对,我代表治儿向你赔罪,如今治儿也受伤了,你大人有大量,可看在护国公府的名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何?” “娘,这个贱人……” “啪”的一声,李治脸上五个鲜红的手掌印,“你还说,来人,将他给我带下去,禁足。” “娘,李治做出这样的事,岂是禁足就可以……” “林小姐。”护国夫人打断了李澈的话,很显然,是想和平化解,林锦茵心中不是不明白,如今李治也成了废人,她的气也出了,再闹下去,恐怕对自己不利,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受了些惊吓,不过好在没出什么事,夫人既然这般说,就化解吧。”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温泉池 第一百二十六章 温泉池 “林小姐真是个体贴的女子,来人,赶紧将林小姐屋子打扫干净,好生服侍着。”许是愧疚,许是为了作样子给众人看,护国夫人如此道。 众人离开,屋子里只剩下林锦茵,安平,还有李澈。 李澈站在床榻前,满脸的愧意,神色也暗淡许多,“林小姐,等过了这阵子,我定会让李治亲自上门致歉。” “大公子有心,我累了,你陪安平走走吧。”林锦茵轻拍了拍安平的手,说起来,她又利用了安平。 今日若没有她作为证人,事情恐不会这般顺利。 安平明白林锦茵想撮合她们,脸色微红,“那你好生休息,晚些时候我再来看你。” 两人离开之后,素月才上前,眼眶红了一圈,“小姐,都是奴婢大意了,若是小姐出了什么事,奴婢可如何是好。” “罢了,也不能怪你,李治还不是我的对手,即便以后他再有心思,恐怕也是有心无力了。” 素月一愣,有些不明白林锦茵的意思,有心无力,忽的想李治受伤的部位,瞳孔睁大,不可置信道:“小姐莫不是……莫不是……” 林锦茵微笑,点点头。 素月错愕的说不出话,小姐还真是……够狠,不过对于李治那样的无处之徒,就该那样,他糟蹋了那么多女子,也算是他的报应。 晚些时候,护国夫人差了人送了许多礼,又送了补品,所用之物一应俱全。 “茵儿,二娘听说你受了欺负,到底怎么回事?”周芳蔼急急忙忙赶过来,还是晚了,没看见精彩的戏。 林锦茵直起身子,周芳蔼哪是来担心她的,分明看她有没有失身吧,目光一暗,“二娘,你来了。” “可怜的茵儿,二娘听说消息,可是着急的不行,那位李二公子的名声可是出了名的不好,快让二娘看看,到底如何了?”说着就要去掀她的袖子。 虽然护国夫人下令不许讨论此事,不过嚼舌根的人还是不在少数,不在明面上谈,就在暗地里谈,不过传到她耳中已经是另外一个版本。 千算万算,没算到会出现一个李治,可真是解恨,最好生米煮成熟饭,让她成为云都的笑柄。 “二娘,我没事,不过受了点惊吓。”林锦茵睫毛微颤,睁脱了她手。 周芳蔼眼珠子在眼眶中打转,没事? 没事干嘛遮遮掩掩的,莫不是已经不是姑娘了,害怕人看见,正好,有一场好戏等着她,还可以顺便试探一番,到时候,林锦茵可就成为云都的笑柄。 将林锦茵的手拉过来,面色尽是和缓,“今日你受了惊吓,不过天气还不错,晚些时候,二娘给你准备池子,你过去泡泡,也算压压惊,去去晦气,你没事,二娘就放心了。” “多谢二娘,我一定去。”林锦茵笑的灿烂。 周芳蔼看见她的笑容心中莫名不舒服,林锦茵,今晚就是你的死期,正好,她还缺一个由头,介时,即便她出了什么事,众人都只会认为她是含羞自尽的。 周芳蔼离开之际,素月看了她许久,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才对林锦茵道:“小姐,二夫人一看就没安好心。” “你之前说,她带了药酒?”恍然想起一件事。 素月点头,可不是嘛,那药酒中泡了些蝎子,毒蛇什么的,看着可吓人了。 林锦茵若有所思,到了晚间时候,按照约定过去了,温泉池除了服侍的丫鬟,就三个人,林锦茵,周芳蔼,还有玉娆。 “茵丫头,这温泉颇好,素月,赶紧给茵丫头更衣。”玉娆殷勤的道,对上周芳蔼的目光中多了一份狡黠。 两人心照不宣,纷纷下了池子,林锦茵也没拒绝,着一件中衣下去,离镜山的温泉果然名不虚传,倒是舒服的紧,不过和她们两人在一起,倒是煞风景。 “你们也别在这里服侍了,下去端着茶水上来。”周芳蔼吩咐。 素月看了一眼林锦茵,看出她话中的意思,点点头,下去了。 “茵丫头,二公子实在不像话,不过他毕竟是护国府的,你也多担待些,如今你的年龄也到了婚配的年纪,既然二公子这般喜欢你,你们之前又闹出了这么一出,不如顺水推舟,成全了这门婚事如何?”玉娆似笑非笑,目光中隐了深意。 林锦茵面色一冷,她们并不是知道李治的名声,如今却想要将自己推给他,不是明摆着想要让自己进虎穴么? 淡淡一笑,身边云雾缭绕,将她白皙的面容熏的微红,“三娘若是喜欢,何不自己嫁了。” 玉娆一愣,随机尴尬的笑了起来,“茵丫头怎么开起我的玩笑来了,姨娘都一把年纪了,好了,我去拿些点心。”说罢爬了上去。 温泉池子里就只有林锦茵和周芳蔼,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周芳蔼也借口去寻人,离开了温泉池。 是以,池子里就剩林锦茵一人,等了一会,也没见两人回来,反倒是素月回来了,待她将手中的果盘放了下去,面色一白,惊叫起来,“小姐……” “嘘……”林锦茵转过去,池子旁边爬了蛇,看那蛇身上的颜色,便是带毒的,原来如此,唇角上扬,将素月拉了下来,巨大的落水声发出来,素月下来之际,看见有些蛇下了温泉池,吓的面色发白。 “快将东西拿出来。”林锦茵提醒。 素月点头,方才想起出来之际小姐让她带了许多硫磺出来,如今想想,小姐早就算到,连忙拿了出来,将硫磺洒了一些进温泉池中,又在两声身上涂了许多。 饶是这样,素月心中还是不放心,目光一直盯着游下来的蛇身上,生怕咬到两人。 “素月,叫,叫的越惨越好。”林锦茵低声吩咐。 素月点头,她本就害怕,如今更是卖力的叫了出来,语气中尽是惊恐。 “够了,趴下。”林锦茵吩咐着,她倒是要看看,周芳蔼和玉娆还有什么诡计,她们不仁,就别怪她不义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有人死了,有人疯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有人死了,有人疯了 素月点头,按照林锦茵的吩咐趴在水池边,整个人似被蛇咬了之后瘫痪的模样。 周芳蔼并和玉娆并没有走远,躲在暗处观察着,只等林锦茵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冲出去,如今透过朦胧的雾气,见两个人已经呈现瘫痪的状态,心中乐的,两人商量着就要出去。 慢慢靠近温泉池边,周芳蔼俯身下去,还未来的及看清楚里面的人如何,整个身子倾了下去,“扑通”一声,水花四溅,待反应过来,自己脖子上已经架了一把明晃晃的刀。 周芳蔼脸色煞白,目光中尽是惊恐,不自然的笑笑,却异常难看,“茵……茵儿,你这是干嘛?” “茵丫头,你怎么可以让素月将刀子架在你你二娘脖子上。”玉娆亦吓的不轻,思衬着就要离开。 林锦茵笑笑,从池子里出来,目光中尽是狡黠,玉娆看见她的模样,一颗心似被悬挂在悬崖边,后退一步,“茵丫头,你要干什么,你可别乱来。” 林锦茵如今的模样,甚是恐怖,转过什么正欲离开之际,后面衣裳被人拉住了。 “三娘,你要去哪呀,这温泉可是舒服了,难道不下去好生泡泡么?”林锦茵冷笑,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将她杀了,这两人未免太小看了她。 手中力量加大,将人拽了下去,玉娆整个人扑进温泉池中,直起身子的瞬间,手中抓了一个软绵棉的东西,定睛一看,却是一条蛇,几乎吓的半死,连忙将蛇扔了,向后缩着就要出去。 林锦茵对素月使了一个眼神,素月会意,一般将周芳蔼推了过去,两人相撞,玉娆身子又一次扑进了温泉池中,说时迟,那时快,素月和林锦茵飞快的爬起来,拿了旁边放着的挑杆,将周围爬着,却又不敢接近温泉池的蛇全部挑了进去。 周芳蔼和玉娆吓的半死,却又不敢上来。 “茵丫头,这事可不怪我,都是周芳蔼,是她要害你,和我无关,你放了我好不好。”玉娆苦苦哀求。 林锦茵蹙眉,蹲下去,好整以暇的看着两人,拖住腮,“好啊,那你证明给我看啊?” “你要干什么?林锦茵,我告诉你,这里是离镜山庄,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周芳蔼厉声道,玉娆这个贱人,就知道她靠不住。 “三娘,你若能用这把匕首杀了周芳蔼,那么或许我可以考虑放了你。”说罢,将手中的匕首扔了进去。 周芳蔼脸色大变,挣扎着就要去抢匕首,玉娆也不甘示弱,狠狠一脚踹了过去,正中周芳蔼心口,俯身,在池子中将匕首攥在手心。 “你个贱人,你敢杀我。”周芳蔼目光中倒影着匕首的影子,不断的往后退。 人在最绝望之际,总能激发出最恐怖的一面,诚如玉娆,一步步朝前,忽的,一把拽住周芳蔼,目光中的狠毒,足可以将周围的一切冰冻。 “三妹,你我在林府这么久,总归是有感情的,你放了我,别听林锦茵那个小贱人唆使。”周芳蔼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以玉娆对自己的恨,她绝对相信她会杀了她。 玉娆冷笑,“妹妹,周芳蔼,你也配。”说罢手一用力,整把刀子没入周芳蔼身体中。 瞬间,温泉池染红了一片,似绽开的大朵大朵的妖娆花朵,周芳中蔼指着玉娆看了许久,最终断了气。 “茵丫头,我杀了她,我可以出去了吧。”玉娆目光中跳跃着火光。 林锦茵轻笑,放她出来,好给她机会报仇么?她是傻么? 看了身后的素月一眼,接过她手中的罐子,“三娘可知道你,当初李念云是怎么死的?” “怎……怎么死的?”玉娆气息不稳定。 “是被毒蛇咬死的,她和你们一样,在我床上放满了毒蛇,不过最后,落进床榻上的人却是她,她是被蛇咬死的,尸骨无存,三娘还没感受过那样的情景吧?” 玉娆脸色煞白,忽的似想起什么一般,她们亦是用这样的办法的,抬眼,却看见林锦茵手中攥了一条蛇。 “若将这条蛇做成蛇羹如何?一定会很好吃,素月,记下,待会给三娘做一碗。”林锦茵似笑非笑,浑身的气质冰冷而骇人。 玉娆吓的不轻,她甚至不敢靠近,林际茵竟然徒手抓了起来,简直丧心病狂,后退一步,“茵儿,三娘知错了,三娘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放了三娘好不好?” “三娘这话从何说起,既然你不喜欢吃蛇羹,那么喝点血吧,这蛇血可是好东西。”说罢,竟将蛇头活生生的拧了下来,一股鲜血冒出来,林锦茵却似完全没有感觉一般,手中用力,将蛇头扔了进去。 玉娆脸色一白,瑟缩着往后,看了许久,抬眼,目光中一片混浊,“好多蛇,蛇,有蛇……” “小姐,她……”素月疑惑的看着她,莫不是疯了? 林锦茵将手中的蛇扔进去,只见玉娆将之捡起,看了许久,似见鬼一般,整个身子痉挛起来,大叫一声,将手中的蛇扔的老远,蜷缩在一个角落中。 “小姐,她会不会是装的?” “不会,一个人的眼睛不会骗人。”若是装的,她的目光不会这般不明朗,疯了,也算为她做的一切抵了,“走!” 两人将衣裳换了,又将自己带来的东西细细处置了,才寻了个地方躲起来,按照周芳蔼的一贯脾气,定会让人过来。 方才她让素月拿的蛇其实不过一条普通的菜花蛇,根本没有毒,也不具备攻击力,两人心虚,才会分辨不清楚。 当她听素月说,周芳蔼用了许多药酒,心中就已经明白了,两世为人,周芳蔼讨厌什么,喜欢什么她如何不明白。 她的确经过布局,一步步,让她们以为自己入了局,其实真正入局的,却是她们。 “快走吧,林家二夫人可是等了好一阵子了,说是看戏,也不知是什么戏。”不远处护国夫人的声音传来,其身后还跟了许多人。 果然来了,若被咬的是她,如今她们过来看见的就是她的惨状。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人是你杀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人是你杀的 众人来到温泉池边,将挂在周围的帘子掀开,待看见一池子里的水都染红了,一个个眼中都是震惊。 “啊……”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唤出了这么一声,众人紧绷着的弦几乎断开,护国夫人好歹见过世面,很快便镇定了下来,“来人,去看看怎么回事。” “夫……夫人,人好像死了。”丫鬟惊恐道。 似是不满丫鬟的咋咋呼呼,护国夫人瞪了她一眼,“我是让你去看看林府三夫人。” 那丫鬟点点头,一颗心悬着,刚过去,想要推一推人,却看见池子里面的蛇,脸色大变,“蛇……有蛇……” 她这么一喊,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几乎所有人都在疯狂的找着自己身下,生怕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蛇,有蛇!”玉娆一脸认真,看向人的目光却异常涣散。 “三夫人,到底发生了何事,二夫人之死可是和你有关?”护国夫人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接二连三的出事,还真让她吃不消。 玉娆似没听见一般,目光中尽是迷茫,依旧说着她们听不懂的话。 “夫人,她……不会疯了吧?” “都在这呢,好生热闹。”林茵锦笑意盈盈的过来,仿佛无事人一般个,待看见池子里的人,整个人一惊,“二娘!” “林小姐别过去,二夫人已经故去了,如今三夫人似已疯癫,池子里还有脏东西。”有人将林锦茵拦了下来。 “二娘,三娘,怎么会这样?”林锦茵脸上尽是愁容,就连身边的素月跟着她也学了不少,小姐一哭,她就在旁边抹眼泪。 护国宫夫人面上尽是愧色,之前才出了自己儿子非礼林家小姐一事,如今好好地人突然死了,况且都出在林家人身上,连忙过去将人扶了起来,“你们快将三夫人带回去,剩下的事交给大公子。” 众人将玉娆带进了屋子里,她的神色却和方才相差不了多少,忽的,看见护国夫人衣裳上垂下来的穗子,目光一点点冷下去,双目充血,扑了过去,“杀了你个贱人,杀了你。” 林锦茵一愣,倒也没有想到她会喊出这样的话,连忙过去,“三娘,你别闹了,你看清楚,我是谁?” 玉娆一愣,掐住护国宫夫人的手忽的松开,众人趁着机会,连忙将人拉开,玉娆却似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发丝凌乱,“蛇,好多蛇,好可怕。” 护国公夫人心有余悸,果然是疯了,“林小姐,若是不出差错,林家二夫人应该是三夫人下的手,若你信的过我们,此时就交给护国公府去办。” 林锦茵抹了一把眼泪,“有护国公夫人为我作主,我自是放心的。” “素来世家中的妾室哪里少的了争风吃醋,莫不是因了此,三夫人将二夫人杀了,自己却被吓疯了?”有人如此猜测。 林锦茵冷笑,她巴不得她们这样想,周芳蔼和玉娆两人争风吃醋,于是上演了这么一出,两人相互陷害,落的如此下场,这样的结局,才堪称完美,不是么? 周芳蔼一死,玉娆一疯,林府中再也没有能够威胁到她和娘的人。 众人寒暄了一阵,见没有什么事,便都告别了。 “林小姐,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大抵都是她们命中注定的,我已经让澈儿去调查,若有结果,会通知你,你有何要求,只管和澈儿说。” “多谢夫人。”林锦茵客气道。 护国夫人说完,便也离开了,只有玉娆一人独自在房间中,整个人似一个孩童一般,对所有的事情感兴趣。 “小姐,三夫人这么办?” “走吧,回去吧,若是李澈聪明些,晚些时候,或许会来寻我。”李锦茵笑道,目光中尽是冰冷,她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害过她的人,她不会手软,至于玉娆,人已风,比起周芳蔼,她倒是幸运许多。 晚些时候,李澈真的来了,林锦茵听到消息,不过淡淡一笑,安平的眼光倒是不错,起身,坐在桌子旁边,安静的喝茶。 李澈进来,看见她如此淡然,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目光中带了深意,站了一会儿,一字不说。 林锦茵自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她也恭候多时,“素月,去看看公主睡了没有,送些点心过去。” 素月知道小姐是要支开她,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你可以说了。”林锦茵面色未改,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淡,似结了冰的湖面,吹不起半点涟漪。 “林府二夫人的死,可是和你有关?”李澈并不是傻子,别人看不出来,并不代表他看不出来,不过在这看出来的背后,多的是不知道的心思,若不是他够细心,或许怎么也发现不了。 即便如今有了些端倪,他也没有证据,所以唯一的,他只能来找她。 林锦茵轻笑,抬起眸子,清淡的茶香氤氲满室,让人沉醉,忽的掀唇一笑,“李公子为何有此一言?” “我没有证据,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一种直觉罢了。”李澈老实道。 林锦茵掀唇,目光清明,并没有半分端倪,“只是一种直觉,李公子就怀疑我?” 若换成别人,李澈再着手调查之际,就已经死了,她留着他,不仅仅是因为他为人正直,是安宁的心爱之人,而且,她需要他给自己作证。 离镜山温泉一事事大事小,完全看调查者如何调查。 李澈一愣,心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的消失,忽的目光一冷,“真的是你!”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林锦茵转过身,脸上表情似笑非笑,“李公子如今知道了,那么接下来会怎么做,是告发我?还是将事情公诸于众?” 李澈一愣,他只是想确认,接下来的压根没有想好,心中一痛,似美好的东西幻灭,“林小姐,你不是这样的人,为何?” “李澈,你以为,你对我很了解,你以为,你眼睛看见的都是正确的?”林锦茵逼问,这个世界上并不缺所谓的正义之士,缺的反而是用心看事情本质的人,“不错,是我杀的,李澈,你大可以去寻找证据。”林锦茵不卑不亢。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李治的报复 第一百二十九章 李治的报复 “为什么?”李澈痛心,他眼中的林锦茵是多么冰清玉洁,似仙女一般,如今也这般算计,他勘察过现场,完全没有一点蛛丝马迹,若不是他的推断,他或许永远也想不到会是她。 拥有这般城府的人,又怎么会是简单之人呢? “李澈,这个世界并不是你看见的这般干净,诚如李治,他背后做了多少该死之事,你们不是不明白,可是因着他的身份,你们包庇,可是我做不到,伤害我的人,我若不将她除了,死的就是我,如果你不能做到查清楚一切,就不要自诩什么正义之士。”林锦茵冷冷道。 李澈恍然明白了什么,他从小在护国公长大,爹爹妻妾之间的算计不是不明白。 脸上三分愧疚,三分羞赧,他从来不觉得那些人是良善之辈,也不觉得,她们的死可惜,如今反是他看不清了,“林小姐,是我唐突了,这事,我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不过是两人之间相互算计死于阴谋之下,是咎由自取罢了。” 林锦茵知道自己的一番话起了作用,她本就不怕,即便这事真的捅出去了,无凭无据,她们也不能将她如何,更何况是林府的家事,外人在热心,不过看场戏罢了。 李澈离开,素月进来,松了一口气,“小姐,奴婢在外面担心死了。” 林锦茵轻笑,看着桌子上已经凉透了的茶,淡淡道:“他不过寻找一个理由罢了。” “茵儿。” 说话之间,安平探进了一个脑袋,笑嘻嘻的看着她,进来之际,目光落在桌字上满满一杯茶上,笑而不语。 林锦茵只觉得好笑,“李澈方才来过了,是问二娘一事。” 安平坐下,拖着下巴,“我又不是问他的,对了,方才护国夫人那里来了消息,我们明日离府,如今二夫人死了,要我说,就是一件好事,省得她老是打心思算计你。” “公主这什么话都往外说的性子也该改改了。”林锦茵轻笑。 安平甚是不在意,“我也只在你面前这般这样,在外人面前,我这公主的架子还得有。”说罢两人都笑了起来。 当天晚上,安平非要和林锦茵一起睡,美名其曰自己一个人睡无趣,其实林锦茵心中哪有不明白的,无非就是因着白日之事,担心自己害怕。 “茵儿,宁大人和宁夫人也该回来了吧?”安平打着哈欠,还未听到答案,便沉沉睡了过去,林锦茵看见她一只手臂放在外面,替她拢了拢被子,看着莲花帐子,却没有半分睡意。 复仇计划进行到现在,林府中已经干净了,剩下的,就只有林汀兰,还有失踪的温益柔以及墨修城,伤害她的,她要一个个除掉。 想了许久,直到后半夜,才睡过去。 第二日离开之际,两人照常还是一同乘坐着马车,中途休息之际,安平因着要方便,林锦茵便陪着她去了。 “茵儿,你走远些,我……我不好意思。” 林锦茵轻笑,和安平在一起,浑身都放松了下来,就好像从黑暗的室内换到了室外一般。 轻靠在树干上,目极远去,一片落叶正好落在她的肩头,伸手接了下去,却感觉接二连三的叶子落了下来。 心中一惊,一股不好预感传遍全身,还未反应过来,安平一声惊叫打破了她所有的思路。 “啊……茵儿。” 一声惊恐,安平一路跌过来,扑进林锦茵怀中,惊恐的指着刚才过来的方向。 “怎么,还想跑?”几个黑衣男子将两人围了起来,方才林锦茵靠着的树上,亦有人。 “茵儿!” “别怕。”林锦茵安慰着安平,快速扫了一眼周围的黑衣人,冷冷道:“你们可知道,谋杀公主是死罪?” “公主我们自是不敢得罪,我们要的人只有你,林大小姐。”一个黑衣人语带三份轻佻。 林锦茵一愣,却是冲着她来的,离镜山一行中,她得罪的人就只有李治,别人即便再看不惯她,也断断不会用此办法,“好,你们放了公主。” “茵儿,不要。”安平眼眶红了一圈,茵儿落进他们手中,哪还有好的,将人护在身后,厉声道:“你们大胆,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将我们放了,否则我让父皇砍了你们。” 谁知黑衣人却完全不怕,嗤笑一声,似听见什么笑话一般,“公主殿下,我们自是害怕皇上,不过如今你得乖乖听我们的,赶紧走。” “我不会走的。”安平厉声道。 “公主,你放心,我不会有事,你赶紧走,去找李澈。”如今能够帮助他们的,恐怕也只有李澈一人了。 安平犹豫着,被林锦茵一把推了出去,眸光中隐藏着杀意,“你们最好确保公主无事,否则即便皇上杀不了你们,摄政王也会杀了你们。” 皇帝的威严不够,那么墨陵景的威严应该够了吧。 果然,话音一落,几人眼中尽是不同程度的恐惧,安平还欲说什么,待看见林锦茵目光中传递的意思,点点头,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开,茵儿,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林大小姐,和我们走一趟吧?”没了安平,他们自然没有了忌惮,不过一个千小姐而已,即便死了,也没人在意。 “李治如今胆子变这么大了么,敢让你们来劫持,或者他受的伤还不够重?”林锦茵冷冷讽刺,想要抓她,可还没那么容易,她怀中有墨陵景送的玉佩,再不济,可以将玉佩拿出来,只是这样未免太便宜了他们,她也不想让安平看见自己残忍的一面。 她是一张白纸,如今还不到滴墨之际,勾唇一笑,浑身上下凛然着冰冷之气,“识相的,赶紧滚!” “林大小姐,到了这个地步,还敢如此猖狂,我们哥几个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就是二公子派来的,你断了他的命根子,他让我们好生伺候伺候你。”黑衣人话说的难听。 “看来,李治的教训还不够,如今我话已经放在这里,若你们惜命,就赶紧滚蛋。”林锦茵冷冷道。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买凶杀人 第一百三十章 买凶杀人 看来她给李治的教训还是太少了,以至于让他有机会对付自己,既然如此,她也不会客气,正欲将怀中的玉佩拿出来之际,一阵风从头顶掠过,带着凌厉之势。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 一个男子一身黑衣,站在林锦茵面前,目光中的冰冷不亚于数九寒天的冰雪。 围住林锦茵的几个黑衣人一愣,从哪冒出来的小子? “笑话,该滚的是你,兄弟们,别废话,都给我上。”黑衣人脸上浮现狠色,如今公主也回去了,又来了个来路不明之人,他们要在最快的时辰内解决。 手中剑一凛,朝着林锦茵身前的男子刺过去,那男子却未动,似是没看见一般,黑衣人以为自己成功了,心中暗想对方这般的功夫也敢学别人英雄救美之际,看见自己的剑生生绕了一个方向,扎进自己胸膛。 这,怎么可能? 林锦茵亦惊讶,来人武功倒是高,不过看这手法,却不该是李澈身边的人,李澈所武功中规中矩,此人的武功却带了些邪气,倒有点像墨陵景身边的人。 怪事,好端端的,怎的想起那个登徒子来了。 安静的站在一边,看着来人将黑人人一个个解决,不得不说,他的武功的确好,李治派来的这些人完全不是对手。 待留了最后一个,男子却停了下来,一脚踢在黑衣人脚下,将他脸上的布解开,转身便朝着林锦茵跪了下来,“属下来迟,让王妃受惊,还请王妃恕罪。” 王妃? 林锦茵一愣,恍然间明白了什么,如此称呼,也就只有墨陵景的人,虽猜了个大概,还是问了出来,“你是王爷身边的人?” “是,王妃,王爷特意派我来保护王妃安全。” 林锦茵扶额,墨陵景怎么管理属下的,如今她们可是还未成亲,“你唤我林小姐便好。” “王妃就是王妃,不能改变。”男子面上没有多少神色,说完起身将黑衣人拉了过来,“如何处置,还请王妃示下。” “林小姐饶命,小的也是奉了二公子的命,实属无奈。”黑衣人此时才感觉到害怕,不断的磕头。 林锦茵面色一冷,人都欺负到她头上了,她也要放人,可不是她一贯的风格,冷冷道:“杀了。” “林……”还未的及说一句话,地上跪着的人闷哼一声,倒地没了呼吸。 “你们王爷何时派你过来的?”林锦茵问道,对方有武功,自己没发现也是正常,看不出来,墨陵景那个家伙还有点良心,即便是为锲约,却也让她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男子瞥了林锦茵身后一眼,身影一掠而过,转眼见便不见了人影。 “哎?”林锦茵蹙眉,还未回答她的问题呢?这人倒是臭毛病?不愧是墨陵景身边的人,脾气和他一般臭。 “茵儿!”远处的声音慢慢靠近,待安平看见地上死的人,一愣,指着他们不可置信道:“茵……茵儿,莫不是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若我有那样的能力,早就和公主一道离开了,又何必让公主回去般救兵。”林锦茵轻笑,也难怪公主会误会,那人待在自己多长时间了,竟自己都不知道。 李澈眼中有劫后重生的惊喜,“林小姐你没事就好了,可是这些人?” “方才有个侠士路过刚好救了我,我正欲感谢,人却不见了,你们便来了。”林锦茵解释,她也不算撒谎,不过是隐藏了他的身份。 李澈点头,是啊,莫不然怎会如此,“检查尸体,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用检查了。”林锦茵淡淡道,她知道,若李澈一检查,李治买凶一事定会藏不住,他可是送了自己一份大礼,自己若不好好回赠他,如何对得起苦心孤诣设局的他。 李澈一愣,点点头,目光落在解开黑布的黑衣人身上,瞬间什么都明白了,眼中有惊恐,有错愕,亦有震惊,看着林锦茵平静的眸子,他忽然不确定,林锦茵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林锦茵自是看了出来李澈知道了,衣袖翩飞,“大公子,有些事若没有十足的证据,就让他沉寂下去,终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你们在说什么,这次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安平疑惑,怎么茵儿最后说的那句话,她一个字也听不懂。 林锦茵挽上她的胳膊,“我们先回去吧,这事交给大公子便好。” 安平点头,看向李澈的目光多了几分担忧,看了许久,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两人离开,李澈气的几乎将手中的剑折断,李治,又是他,他到底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吩咐人将现场处置好,朝着李治所在的马车过去,一把掀开帘子,李治正躺在里面的软塌上吃多东西,看见他来,不过淡淡的抬了一眼。 李澈气的不轻,钻进马车,一把将他手中的苹果抢了下去,一拳砸了过去,“李治,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能一直隐瞒下去吗?” 李治一愣,唇边有殷红的血迹,眼中有压抑的愤怒,忽然间明白什么,嘴上却不承认,“哥,你又发什么疯?” “你让人去伤害林小姐,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救了那个贱人?”李治忽然起身,李澈好歹是他亲哥,怎的胳膊肘老是往外拐,该死的女人,又一次被她逃了,一把抓起身边果盘里面的苹果,狠狠扔了出去。 “李治,我告诉你,林小姐虽然不追究,不过我却不会这样算了。”李澈警告,真是将护国公府的脸都丢尽了。 李治目光一点点变的冰冷,“李澈,你是我哥还是她哥?”哪有自己哥哥帮着外人来害自己弟弟的,“哦,你喜欢那个女人,我告诉你,有我在一天,那个女人就别想进门,即便进来了,我也会弄死她。” “李治……”李澈厉声道,脸色微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因为李治的话,一把抓住李治的衣裳,警告道:“回去之后,你好生给我上门道歉,求得林小姐原谅,否则我不介意将你这些日子的所做所为告诉爹。”说罢,一拳挥下,转身离开。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回府 第一百三十一章 回府 李治起身,擦了擦唇边的血迹,敢打他?李澈,你可不要仗着你是我哥我就会放过你,护国公府只有一个继承人,那就是他。 既然你喜欢那个女人,就去地下喜欢吧! “二公子!”马车外响起一阵男人的声音,不高,却足够让里面的人听清楚。 李治掀开帘子,看见外面的人,一脸阴鸷,“我已经知道了,一帮废物,连个娘们都收拾不了。” “二公子,如今要不要?”男子说着,对着马车里面的人,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治目光一冷,方才在李澈那里受到了气完全发了出来,一脚将人踢了出去,“蠢货,如今已经打草惊蛇,更何况李澈定会派人,在去不是自投罗网吗,先回云都。” 林锦茵,你等着,断根之仇,不共戴天。 日暮时分,众人终于回到了云都,安平生怕林锦茵再出什么事,又心疼她带着一个神志不清的夫人,便和李澈一道将人送了回去。 “好了,送到这里吧,李公子,公主便交给你了。”林锦茵看了一眼天色,若不是已经晚了,她还真想将安平留下来,之前她来之际,府中不干净,如今该出的都除了,心境自是不一样。 “我一定会将公主平安送进府中的。” “安平,皇叔说,你一定在这,果不其然。”爽朗的声音传来,墨祁轩和墨陵景两人一同出现在三人视线中。 “皇叔,太子哥哥,你们怎么来了?”安平心中欢喜。 墨祁轩暧昧的看了一眼林锦茵,笑道:“我嘛,自是来接你回去的,至于皇叔,自然有他想看之人。” “参见王爷,参见太子殿下。” “见过太子,见过太子殿下。”李澈亦拜了下去,忽然间,他觉得自己是多余的,自己随着公主一道过来,若说完全没有私心是不可能的,“既然太子殿下来了,草民就先告辞。” “哎!”墨祁轩瞥见安平一脸失落,将人唤住,“本太子还有些事,李澈,你就代替我将安平送回去,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是!” “茵儿,那我就先回去了?”安平双颊绯红,带了几分调皮,看向另外两人,却多了几分正经,“皇叔,太子哥哥,那我就先回去了。” “王爷和太子可要进去坐坐?”这两人感情还真是好,见到一个,另一个也会出现。 “听说,你把护国府二公子废了?”墨祁轩一脸好奇,他这个皇婶还真不是好惹的,谁都知道,那位二公子出来名的花心,如今将他命根子废了,真是够狠。 墨陵景目光一暗,一身玄色的衣袍上的金蟒栩栩如生,“你话太多了。” 林锦茵也没搭话,将路让开,李治一事知道的人不多,墨祁轩却知道了,很快就明白了,恐怕从自己上离镜山开始,墨陵景的人就开始跟着她了,被人窥探的感觉很不好受,更何况对方是他,自己对于他的事可是一知半解,他倒好,不动声色,就调查的一清二楚。 进去,两人一贯的坏脾气,直朝着她院子而去,清芷院的丫鬟见是两人,只有行礼的份,哪里敢阻拦。 “小姐。” “你们下去吧。”林锦茵知墨陵景的脾气,不让人近身,如今倒好,自己从小姐变成了丫鬟,替两人倒了茶送过去,安静的坐在对面,“王爷是何时将人安插在我身边的!” “挽霞受伤开始。”墨陵景也没有隐瞒,淡淡道。 林锦茵一愣,这么说,自己这些日子做的事,他都一清二楚,心中生了些怒意,换成旁人,也受不了自己如此被监视吧,“王爷……” “本王对你何时用饭,何时休息之事不敢兴趣。”墨陵景抬起茶,饮了一口,皱着的眉头展开,言外之意,他管的,只是一些重要之事,比如,有没有人对她暗生情愫,比如,她被谁陷害,比如,谁在月下思念她。 “如此甚好,不过还是要多谢王爷救命之恩。”林锦茵不忘记将人奉承一番,对付墨陵景最好的办法,就是拍马屁。 “很快就是一家人,不用谢,茵儿此行,有何收获?” “皇叔,小婶子,好歹你们也顾忌顾忌我。”墨祁轩一脸哀怨,这两人,成心当他不存在么? 墨陵景看了他一眼,幽幽道:“你什么时候不是多余的了?” 墨祁轩一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林锦茵轻笑,“太子殿下可要吃些东西,我去给你端?” 好字没说完,墨祁轩瞥见墨陵景的目光,生生将“呀”字咽了下去,如今皇叔有了小婶子,可是越来越不将他放在心中了,“我还是比较好奇,你是如何将李治那小子废了的,听说他武功不错,你没有吃亏吧?” “我不过将计就计,他便信了。”林锦茵知道瞒不过两人,索性便说了,话音一落,便感觉身上一道凌厉的目光。 转过头,看见墨陵景冰冷的眸子,不解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莫离!” 蜡烛闪了闪,一道黑影掠进来,跪在墨陵景面前,“王爷!” “你可知错?”墨陵景面无表情。 莫离一愣,恍然间明白了什么,将头低的更甚,“属下知错。” “下去领五十鞭刑。” “等等。”林锦茵有些转不过弯,墨陵景是在自己说了如何废了李治之后将人唤出来惩罚,莫不是和自己有何关系? 墨陵景这人心思难猜的很,她可不指望能从她嘴里问出什么,看向墨祁轩,目光灼灼,“怎么回事?” 她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墨离瞥了林锦茵一眼,“属下领罚。”说罢身影一晃,不见了人影。 墨祁轩讪讪的笑了两声,并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小婶子,你这丫鬟的手艺可是比你的好太多了。” 林锦茵知道他在扯开话题,罢了,如今墨陵景在这里,她也不指望从他嘴里问出什么。 “他可曾将你如何?”墨陵景神色不明,细听,语气中带了几分怒火。 墨祁轩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林锦茵,目光中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平时那般聪明,怎么到现在就想不明白,皇叔明摆着在生气啊。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入住摄政王府 第一百三十二章 入住摄政王府 林锦茵只是觉得奇怪,墨陵景不是那种明知故问的人,难道他真的不知道? 恍然间想起方才被惩罚的莫离,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敢确定,难道莫离没将细节告诉他?所以他才生气?可是即便如此,他也犯不着生气,莫不是…… 眼神一变,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聚拢,又快速的散开,墨陵景,是因为她生气?或者可以说,是因为她方才说,自己将计就计? 究其生气的原因,却是她不敢深究的东西,即便有,也不可能发生在他们身上,浅笑,“王爷不必担心,民女自是不会做有损王爷面子之事。” 比起感情,这个,更能让人信服。 墨陵景并没有说话,手中的茶幽远飘香,忽的,将杯字放在桌面上,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以后,似这种事,莫离会为你解决。” 什么? 林锦茵一愣,这人还是害怕自己做了出格之事吧?罢了罢了,是谁让他是王爷,点点头,应了下去。 “小婶子,我们来这么久,可是连口热汤都没有喝上。”墨祁轩敲击桌子,表示不满。 “是我失误了,素月胭脂去备膳。”林锦茵对着门口,这两人感情来蹭吃的。 待将饭菜端上来,两个丫鬟退了下去,就连添饭布菜都是林锦茵亲自做的,待将一块红烧肉夹紧墨陵景的碗中,墨祁轩一愣,连忙提醒,“皇叔从不吃那个。” 林锦茵反应过来,伸手就要去夹,只见墨陵景将菜夹起,放在口中细细嚼着,两人面面相觑。 墨祁轩看的眼珠子都要落出来了,果然爱情的力量胜过一切,他怎么莫名的觉得自己是多余的,默默吃了一碗饭,寻了个理由出去散步,屋子里只剩下两人。 “茵儿这次去离镜山庄可有想本王?” 墨陵景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林锦茵口中的饭菜几乎喷了出来,定了定神,怎么可能会想,他们之间又不是那种关系,淡淡一笑,不动声色的扯开话题,“这些菜可合王爷胃口。” “若是将这些菜换成你,更合本王胃口。”墨陵景瞥了她一眼,继续吃自己的饭。 林锦茵聪明的没有接话,这王爷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了。 还未等林锦茵缓过神,墨陵景便做了一个让她觉得惊恐的决定。 “二夫人已死,三夫人疯了,如今府上就你一人,难免有宵小盯着,林大人和林夫人回来之前,你随本王一同搬过去摄政王府。”墨陵景语气中带了几分难以察觉的狡黠。 搬进摄政王府? 林锦茵连忙将手中的碗放下去,认真解释,“多谢王爷的好意,只不过搬过去多有不便,在说清芷院我住的很习惯……” “你总要慢慢习惯王府的生活,提早适应也是一件好事,来人!”同样将碗放下去,看着进来的胭脂素月两人,“将茵儿的东西收拾好,交给莫行。” 两个丫鬟傻了眼,收拾东西?收拾什么?小姐要去哪? 林锦茵看着两个丫鬟一脸疑惑的模样,解释道:“王爷邀请我去王府小住,快去吧。” 两个丫鬟一愣,先是震惊,后是惊喜,小姐和摄政王…… 林锦茵默默的喝着水,都说墨陵景霸道,如今算真正的体验了一把,明日,林家大小姐入住摄政王府一事就会传的沸沸扬扬,果然,和墨陵景在一起,从来就不能不高调。 收好了东西,跟着墨陵景上了马车,墨祁轩刚上爬上去,正欲钻进去,瞥见墨陵景的目光,干笑一声,“天气有些热,本太子还是骑马。”皇叔要和小婶子培养敢情,也不能这般赤裸裸的?可怜他长这么大,还没摸过女孩子手呢。 紧了紧身子,看着赶车的莫行,“皇叔说了,赶快回府。”啧啧,夜晚的天气,还真是冷。 一路进了摄政王府,林锦茵被安排在了扶云殿,院子临水,一到晚上便会有波光散发出来,带着醉人的意味,时辰刚刚好,可以看见美景。 “皇叔,你也太偏心了,为何给我的院子就是不起眼的一个?”墨祁轩看着扶云殿直感叹,恐怕也只有他这位小婶子不知道扶云殿是除了皇叔住的院子外最大的一处。 “本王未来的王妃,所住之地自然不能太含糊,莫行,将东西送进去。”墨陵景吩咐,他倒不是真的担心林锦茵一个人住在林府不安全,只是既然她注定是自己的人,那么为何不早点行驶自己的权力。 墨陵景并没有待很长时间,反是莫行按照他的吩咐,带了一种奴婢来伺候,林锦茵并不喜欢身边很多人,只让她们在外面。 从进府,胭脂和素月就掩饰不住的欣喜,胭脂单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小姐,王爷待你可真好,您不知道,您去离镜山的这些日子,可有人说你要嫁给王爷?” “是啊。”林锦茵并没有掩饰。 两个丫鬟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良久,素月才问道:“小姐,您何时和王爷……” 小姐竟然在她们眼皮子底下不动声色的和王爷私定了终生?要知道摄政王可是许多女子做梦都想嫁的对象。 林锦茵看两人的神色,不禁觉得好笑,“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们快下去吧。”说罢起身就要往外面过去。 素月一愣,“小姐您要去哪?” “有些事,要和王爷确认。”丢下一句话,径直离了扶云殿。 问了丫鬟一路过去,路也不是很难,待到了墨陵景的诸玉殿,外面守着的侍卫竟没有拦她,莫行出来,看见林锦茵,神色中多了几分恭敬,“林小姐,王爷在书房。” “那我明日再来。”林锦茵也不多话,大抵书房这样的重地,她也不指望墨陵景会让她进。 “林小姐请随属下来。”莫行将路让开。 林锦茵瞥了他一眼,一路跟着过去,待到书房门口,莫行停住了脚步,“王爷就在里面,林小姐进去便是。”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上门要债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上门要债 林锦茵推门而去入,墨陵景正坐在对门的位置看着什么东西,见她进来,神色未变,似是已经知道了一般,林锦茵正欲行礼,他便开口了,“坐吧。” “王爷,此次来,民女是有一事请求。”其实她自己也能做,不过如今大好的资源放在这里,不用白不用。 墨陵陵抬眸,认真的看了她一眼,又别了目光,“何事?” “我想请王爷的人帮我在云都散播关于李治的消息。”林锦茵知道他听的明白,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用太累,自己稍微提点,对方就知道自己意思。 墨陵景唇瓣扬起,一身的绵软华服将他整个人的气质衬托无余,多了几分温润,少了几分凌厉,“本王有何好处?” 这女人倒是和他想法如出一辙,他前脚才让人去放了消息出去,她后脚便来了,将手中的书卷放下,两手并拢,一双桃花眼潋滟生辉。 “王爷想要什么大可以明说?”敢情他早就知道自己要来求他,在这里等着她,果然,似他这种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这一点,倒是和她一样。 “本王要你明日一起去一趟安庆王府。”墨陵景挑眉,目光中藏了几分深意。 安庆王府? 心中的恨意冉冉升上来,如今提起来,还是不能以平常心对待,“好。” 墨陵景挑眉,目光中存了几分试探,“你似乎不情愿?” “王爷严重了。”林锦茵语气冷了几分,或许,明日可以借着墨陵景的权力好好的杀杀墨修城的威风,“王爷若没事,民女就先告辞了。” 说罢起身,欲离开之际,手腕便被人拽住了,林锦茵蹙眉,却什么都没有说。 “摄政王府许多地方景致不错,本王带你去看看。”墨陵景抬脚走了出去,在林锦茵看不见的地方,眉目一点点舒开。 一路上,墨陵景牵着林锦茵的模样落在府中一众人的眼中,几乎同一时刻,人人都认定了林锦茵的身份,能被王爷牵着,还这般招摇的除了他们未来王妃,还能是谁。 “以后你若是无聊,可以多来走走,若是累了,可以去书房中看看书卷,书房中藏书颇多,够你看一辈子了。”墨陵景解释。 林锦茵安静听着,有些不置可否。 一辈子,她可待不了一辈子,待报完仇,便也该离开了。 整个过程,林锦茵都在安静的听着,偶尔回答一下,她从来没听过墨陵景说过这么多的话,似乎,他家常的样子,比对外的样子招人喜欢多了。 第二日,两人一道入了安庆王府,可把里面的人惊了一跳,叶允连忙拜了下去,“参见王爷。” “嗯。”墨陵景淡淡的点头,眼睛却不看人,似乎跪在他面前的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叶允看着两人的背影,如今王爷正在书房中,可时他偏偏不能阻止摄政王,对旁边的侍卫使了眼色,那侍卫会意,抄了小路去禀报墨修城。 两人刚刚进了墨修城所在的院子,人便迎了下来,待看见林锦茵一声素白衣裳,干净的似一朵雪莲,心中生了异样的感觉,“皇叔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城儿贵人多忘事,本王终日闲散,便来了,城儿欠了本王的银子,今日可能给了?”墨陵景淡淡,目光中多了几分狡黠。 墨修城一愣,他何时欠了墨陵景……不对,他的确欠了银子,可是欠的是林锦茵的,如今两人公然上府讨要银子,两人的关系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么? 心中莫名有些怒火,似自己很重要却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东西被人看上,向自己讨要,自己方才想起他的重要性,可是如今话已出口,来不及了。 “银子?”林锦茵品着话中的意思,反应过来,墨陵景分明就是打着她的名义,来向墨修城讨那十万两银子来了,这人居然瞒的一丝不露,自己连准备的时辰都没有。 那可是十万两,可以活一辈子了,莫不是墨陵景想要私吞? 墨陵景似没有看见林锦茵的神色,扬眉一笑,刹那间夺去所有光彩,“城儿莫不是真的忘记了?” 墨修城脸色微变,他倒不是忘记了,他只是想拖延些日子,拖着拖着,就可以让此事消磨掉,倒不曾想,这两人竟亲自上门要债来了。 不自然的笑笑,“皇叔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城儿自是不敢忘记,十万两银子一定会奉上。” 墨陵景甚是满意的点点头,很自然的牵起林锦茵的手,目光中一片宠溺,“茵儿,今日就在安庆王府喝点茶,等城儿将银子凑齐,本王在带你回府。” “是。”林锦茵咬牙,墨陵景明摆着要将她银子吞了,如今她还能怎么办,只有先让墨修城吐血,出了这口气才好,“不过王爷,昨夜第一天入住王府,睡的有些不好,若是可以,茵儿想早点回去休息。” “你住进王府了?”墨修城骤然提高了音量,这个贱人,到底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将皇叔迷成这般模样,以前怎的没看见她这般待自己过。 林锦茵冷笑,如今他还有什么资格管自己的事,心中虽恨,面上半分没有表示,“怎的,有何不妥么?” 墨修城思绪恢复,是他太激动了,他也不知,看见一向对自己态度清冷的林锦茵对自己皇叔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态度,心中会这般不舒服,似堵了一块石头一般,“不是,皇叔,城儿为你们高兴。” “好了,快去凑银子吧,本王带着茵儿在你花园中逛逛。”说罢牵着林锦茵的手朝着花园过去。 墨修城几乎气的吐血,袖子中的手掌几乎掐出了血迹。 “王爷,十万两……” “还不快去,将银庄里面的银子都提出来。”墨修城脸色阴沉的几乎滴下水,人都上门了,他还要什么拖延的办法,可是他惊奇的发现,自己对于林锦茵的感觉,完全不亚于拿十万两银子。 果然是被气疯了。 安庆王府花园中,林锦茵不动声色将自己手缩了回来,“多谢王爷今日为民女讨银子。”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流言 第一百三十四章 流言 “本就是分内之事,何来谢字。”墨陵景将双手背在身后,两边的头发自然垂在胸前,衬的他整个人的气质更加俊逸,比花园中的花还要惊艳三分。 好一个分内之事,虽让两人签订了锲约,不过一码归一码,这银子可是她的,“王爷莫不是想和民女抢这银子吧?”索性将话说开。 墨陵景勾唇一笑,她倒是不笨,“夫妻之间,何来抢字,不过是暂时借用罢了,茵儿不会这般小气,就连区区十万两银子都不肯借给本王吧?” “摄政王府会缺这点银子?”林锦茵狐疑,墨陵景实在狡猾的很,莫不是挖了坑给她挑吧? 墨陵景蹙眉,将手伸出来,落在林锦茵肩膀上,将她肩膀上的一片落叶取了下来,“淡淡道:“自然是不缺,不过本王缺银子,待你嫁进王府,本王自会如数归还。”没看出来,他未来的王妃还是个小财迷。 这么短的时间,他拿来看的不成?林锦茵蹙眉。 “王爷,那边已经好了。”莫行过来禀报,他在一边可是听的清清楚楚,王爷的性子自己自然明白,也明白王爷说的话是何意思,可是王妃不同,果然,偷听墙角是要受到惩罚的,如今他只恨不得告诉王妃,好王爷借那笔银子是为了娶王妃过门的。 过去之际,大厅里摆了足足十大箱子,林锦茵也不客气,上前将箱子一一打开,数了半天,勾唇一笑,“莫行,找几个人好生点点。” 墨修城脸色一黑,这女人莫不是怀疑他短了她的银子? 林锦茵看着他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中的快感一阵阵加强,“王爷不要误会,我是怕万一少了银子,传出去有人说王爷小气就不好了。”十万两银子,这么快的速度便准备好,看来,她应该多要点的。 莫行寻了人,一箱箱的清点着,林锦茵在一旁自得的喝着茶,偶尔瞥一眼一脸黑气的墨修城。 没了银子,她倒是要看看,墨修城如何养他手地下那帮人的。 “林小姐,清点好了,一共十万两,一分不少。” “好,将银子运回去王府。”林锦茵甚是满意,成功的敲诈了一笔。 “城儿辛苦了。”墨陵景象征性的问候一声,眼中藏不住的笑意,和墨修城一脸黑气的面容形成强烈的对比。 墨修城浑身的毛孔都在叫嚣着,十万两,林锦茵,墨陵景,终有一日,他会加倍讨回。 出了安全王府,林锦茵只觉得一身的轻松,墨陵景却没有将她带回去,反是将人带上了酒楼,两人一进去,掌柜的连忙迎了出来。 光看墨陵景这身衣裳也知道怎么回事,一路上了厢房,掌柜的殷勤道:“不知道王爷到来,有失远迎,小人这就将旁边的客人送走。” “不必了,还是照常,远山云雾,店中的菜各来一份。” “是!” 林锦茵看着他的模样,却是一副常来的样子,看来,他们这位摄政王也并非像传说中的一样不食人间烟火。 林锦茵起身开了窗,这家酒楼后院中的景致倒是不错,忽的想到什么,迎上墨陵景的目光,“王爷来吃饭可带了银子?” “本王吃饭从来不带银子。” 也对,他堂堂王爷,自是什么都不用管,可是如今莫行送了银子回去,她不就成为他的跟班了么,她可是半分银子都没有。 这家酒楼出了名的贵,即便有,她也不可能拿出来,这人刚刚才讹了她十万两。 “你来这里吃饭,不用给银子的吧?” “本王的样子,似是吃饭不给银子的么?”墨陵锦蹙眉,他是王爷,可不是强盗土匪。 林锦茵在心中直点头,像,浑身都像。 掌柜的亲自将茶送了进来,“王爷,还是和往常一样,听听消息么?” 墨陵景点头,抬起茶壶,将茶杯仔细烫了,过了一遍水,才倒了一杯给林锦茵,“这茶清淡幽远,回味甘甜,你会喜欢。” “王爷,这几日只要一桩大事,护国公府二公子被人断了根一事在云都传的沸沸扬扬,许多人甚至还想检查验验,前日李二公子一日没出府,他那般躲着,流言传的更甚。” 这人是带她来听戏的? 不对,她和墨陵景说让他帮忙不过昨日之事,这掌柜的说的却是前日,墨陵景竟然在这之前就将事办好了。 让自己入府,去安庆王府要银子,又带自己来酒楼,听见关于李治一事,这男人早就已经算好了,才会这般有条不紊,他的心思,倒是细腻。 心中有一股一样之感,似有人拿着火把试图融化她心中的坚冰,抬了茶杯,一眼不发,安静的听着。 待掌柜的下去,林锦茵才发问,“王爷,你早就已经算计好,却让我去求你,你也太不厚道了吧?”她似乎发现,和他相处的时间越长,自己的胆子越大,她能断定的是,墨陵景不会生气,即便生气,也不会杀她。 “茵儿倒是聪明,待会,还会有一场好戏。” 林锦茵对上他狡黠的目光,忽然间明白了,如今流言四起,李治身为一个男人,即便真的成为废人,也不会让人在别后说三道四,流言至今日,他若是在不出来澄清,云都人人都会认为,他真的被废了命根子。 而这个酒楼,在云都颇有远名,从墨陵景经常进出就可见一般,李治若要澄清,自然会来这里。 若来了这里,他就更澄不清了,因为自己绝对不会让他有翻盘的的机会,既然有胆子找人欺负自己,那么就要有胆子承受。 目光中带了几分狡黠,忽的,楼下一阵热闹声,却是众人打趣李治的声音。 来了! 林锦茵唇角微微弯,与此同时,厢房门口却被人打开,进来的却是翩然,还有身后跟这上菜的小二。 “翩然见过王爷,见过林小姐。”柔缓的语气,让人心中一颤。 “免礼!” 翩然怎么来了,看这神色,这两人竟是约好的,心中莫名有些怪异,很快便消失不见,“翩然姑娘站着甚是乏累,坐吧。”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翩然是他的人 第一百三十五章 翩然是他的人 翩然看着林锦茵,嫣然一笑,却没有坐下去,“多谢林小姐好意。” 林锦茵知道她是害怕墨陵景的威严,目光落在他身上,却见他开口,“茵儿让你坐,你便坐下吧。” “是!”翩然看向林锦茵的目光异常暧昧。 楼下的喧闹声一直传了上来,似就在对面。 “掌柜的,给本公子找最好的厢房。” 是李治飞扬跋扈的声音,透着不耐烦之色,如今他还敢如此猖狂。 “二公子请息怒,今日客人多,最好的几间都已经有人了,还请而二公子……” “废什么话,赶紧的,让人将房间给小爷我腾出来。”李治甚是不耐烦。 翩然将头偏了偏,秀眉微蹙,目光中似有不满,“这位李二公子好生鼓噪,王爷,民女出去看看。” 墨陵景点头,翩然起身便出去了。 林锦茵看着翩然空了的位置,目光中的深意一点点加深,翩然可是墨修城的人,他到底知不知道,如今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可不能因了一个翩然,引火烧身,拖着下巴,试探道:“王爷和翩然姑娘,何时认识的?” “许久了!”墨陵景给了一个模糊的答案,在林锦茵听来等于什么都没说。 抬了筷子夹了点菜,几分随意,“王爷的身份,还是少接触翩然姑娘的好。” “啪”的一声脆响,墨陵景将手中的筷子放了下去,饶有趣味的看着她,一双桃花眼中的光芒比阳光还要璀璨上几分,唇角带笑,“茵儿莫不是醋了?” 林锦茵一愣,她对天发誓,她说这句话绝对没有半点私心,都是秉承着担心他被骗的原则,“王爷不要误会,只是翩然身份特殊,若是被人利用或者早已经是什么人手下的人,对于王爷来说,是危险的存在。” 这么说,他应该明白了吧,她是为了他们的合作,并不是为了私人感情,若她不是墨修城的人,墨陵景爱怎么和她相处她都管不着。 “她是本王的人!”墨陵景语气中有压抑的成分,这个女人,竟然这般急于和自己瞥清关系。 这下轮到林锦茵吃惊,难怪,第一次会在有凤来仪翩然的房间碰见他,原来竟是如此,她只是知其一不知其二。 墨修城若是知道自己苦心孤诣培养的人竟是墨陵景的人,恐怕得气吐血。 厢房外面,翩然出去拜年看见李治和掌柜吵闹,上前劝道:“李二公子在这里这般有些不太合适吧?” 李治看了她一眼,竟是有凤来仪的翩然,之前自己几次登门拜访,都被这个小贱人拒绝了,如今出现在这里,美貌是美貌,不过此时的他对女子的姿色已经没有要求,“掌柜的,你不会说里面有重要客人,一个红楼楚馆的女子,也算的上重要之客?” 李治话中尽是轻蔑。 翩然也不恼,只是淡淡的笑着,示意掌柜的将此事交给她,掌柜的哪里不答应,寒暄了几句溜之大吉,“我身份自是低微,入不得这些场所,不过里面的人,还请公子不要贸然打扰里面之人,否则公子一定会后悔的。” 李治冷笑一声,似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小爷我长这么大,还没怕过谁,今日小爷就要定这间厢房了。” “公子,这房间……”李治手下带着的随从有些犹豫,他依稀记得,这间房是谁专用的,到底是谁,怎么的一时间想不起来了,脑海中闪过一道光,猛然记得一个人,眼中尽是惊恐,这屋子可是进不得。 还未来得及阻止,李治推门而入,待看见里面的人,整个人呆住了,怎么回事摄……摄政王? 连忙跪了下去,瑟瑟发抖,“王爷在上,草民该死,冲撞了王爷。” “李公子,我可是提醒过你,不能进来,你非要进。”翩然进来,语气轻柔。 “草民不知王爷在里面,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李治心中尽是后悔,该死的掌柜的,竟然没有说里面之人是谁,若是惹怒了这尊大佛,将护国公府满门抄斩都是有可能的。 林锦茵嗤笑,果然是拜高踩低的主,他在外面对翩然的侮辱性话语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以前以为她是墨修城的人,对她有几分芥蒂,如今弄清楚是他们的人,哪有让别人欺负了的道理,当他们是死的不成? 起身,看着李治,“翩然姑娘,方才我可是听见李儿公子出言不逊,你倒是好生心宽。” 翩然是个伶俐的人,哪里不知道林锦茵的意思,攥了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似哀怨,似哭腔,“民女出生风尘,这般话语,已是习惯了。” “不不不,翩然姑娘,是我冒失了。”李治连忙赔礼道歉,翩然能够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他和王爷关系不一般,只不过林锦茵这个贱人,流言蜚语定是她让人传出去的。 “外头都在传李二公子如今……”翩然故意将话一顿,声音提高,浅笑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二公子可是有好些日子没来有凤来仪了,我那些姐妹可是想念的紧呢?” 李治脸色一白,该死的婊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只是脸上少不得要和颜悦色,“翩然姑娘说笑了。” 林锦茵绝对不会直接揭穿,除非她不要脸面了。 “是吗?”林锦茵似笑非笑,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他就要让李治成为云都的笑柄,“只是流言太多,我竟信以为真了,不如,二公子澄清一番如何?” “不……不用了吧?”李治心中恨的直咬牙,该死的贱人,将他废了不说,如今还在这里惺惺作态,真是该死。 “既然茵儿说澄清,李二公子就澄清一下,本王,也十分好奇。”墨陵景似笑非笑,握住茶杯的手放在桌面上,异常沉重。 墨陵景倒是够义气,每次都会在关键时候帮她,眼珠子转了一圈,认真道:“这样吧,本小姐平常最爱做的事就是助人为乐,翩然姑娘,还请你将外面的人都喊过来,说是李公子要证明自己,如此一来,就当我行善积德吧。”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惩罚 第一百三十六章 惩罚 “好。”翩然微微一笑,这位林小姐,设计人的办法倒是让人猝不及防,不过李治这样的败类,的确应该好好惩罚。 “你……”李治气的几乎吐血,若不是有模陵景在场,他一定狠狠将林锦茵这个贱人收拾一顿,一想到在离镜山庄的事,腿部就隐隐作痛。 不过半柱香的时辰,来看热闹的人将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李二公子这几日的事可是传的沸沸扬扬,他们当然想看到是真是假,不过有墨陵景在里面,是断然不敢进去的。 李治一见这么多人,面色一白,怎么样,他不同意,难道这些人还能将他强扒了不成? 目光中带了几分阴鸷,“既然你们来了,我在这里澄清,流言所说的,是无稽之谈。” “本太子可不是这样听说的。” 众人转过身,看见墨祁轩背着手站在后面,正欲行礼,便被他阻止了。 大摇大摆的进了厢房,皇叔和小婶子两人也太不够意思了,这般好玩的事竟然不叫他,“李治,正好,本太子带了人来,你若是心中没鬼,便虽然检查一番,也好证明流言的真假。” 李治脸黑了又青,青了又黑,难看的几乎可以下一场暴雨,“谣言止于智者,太子和王爷不会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言吧?” “谣言止于智者,不过如果是事实……”墨祁轩笑的明媚,皇叔明摆着在给小婶子报离镜山之仇呢,他岂能不配合。 “是啊,李公子,如今传成这般,李公子又不敢证明,莫不是真的似谣言中传的那般?”门口有人提出了质疑。 李治恨很的看着周围的人,这些人巴不得看自己的笑话,若是今日听了他们的建议,往后一辈子,他都别想抬起头来。 墨祁轩对上林锦茵的目光,看见她眼中隐藏的狡黠,点点头,“本太子助人为乐,来人,将李公子带下去,好生检查一番。” “是!” “不,太子殿下,草民不去,太子殿下……”李治惊恐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听不见,众人一看,哪有不跟过去看热闹的,一时间,厢房反而清静下来。 “王爷,太子,林小姐,如今事情已解决,翩然就先告辞了,林小姐,我看你身上衣裳穿的素净,这根白玉兰簪子甚配你的衣裳。”说着为林锦茵别了上去。 林锦茵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翩然断然不会无端给自己一根簪子,莫不是簪子有什么玄机,对上墨陵景的目光,却看不出什么。 “太子,李公子如今被众人围住了。” “如此甚好,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皇叔,接下来你要如何处置他?”墨祁轩甚是满意。 “谣言成真,还用本王出手么?”墨陵景勾唇一笑,动心思动到自己女人身上,就要有胆子承受他的怒火。 林锦茵一口气终于出来,李治也算恶有恶报,经过今日之事,李治恐怕永远要忍受别人一样的目光,比起死亡,这样的方式,更能折磨人。 墨陵景喝了一口茶,起身便要离开,林锦茵连忙跟上,“太子殿下,劳烦你帮忙付银子,我们未带银两。” 墨祁轩一愣,这算什么事?热闹看了一半,茶一口未喝,这大桌子的菜一口未尝,看着身边的人,“赶紧付银子去。” “太……太子,小的哪里有银子。”太子也没说要来就酒楼啊。 两人面面相觑,如今正主跑了,倒将他们留了下来,心中莫名有些烦躁,“本太子像是吃饭不给银子的人么?告诉掌柜的,这笔银子记在本太子头上,让他改日去东宫要。”说罢出了厢房。 小跟班脸色难看,这还不是吃饭不给银子,哪个掌柜吃饱了撑的敢要债要到东宫。 马车驶出甚远,林锦茵忽的想起方才翩然给自己的簪子,抬手便取了下来,仔细看过之后竟然发现白玉兰花竟是可以打开的,清脆的一声,花裂成两半,中间有一张小纸条。 林锦茵取了出来,自己的猜测没错,翩然通过这样的方式向墨陵景传递消息,“王爷,翩然姑娘给你的东西。” “嗯!”墨陵景接过去,直接将纸条摊开,半分也不忌讳,林锦茵清楚的看见上面写了一行字:行动取消! 什么意思? 难道他们有什么行动,还是…… 对了,墨修城,上一世,他记得墨修城扩张自己的势力,难道指的是他,如今自己狠狠敲了他一笔,他要疏通关系自然拿不出银子。 墨陵景见她从眉头紧皱到慢慢舒展,眼中一片清明,多了几分赞赏,“你倒是聪明。” “是王爷计划的好。”林锦茵由衷的道,墨陵景做事看似无意,却是早就有了盘算,今日一事,少了之前哪一步,都不会成功。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真的很危险。 到了门口,素月和胭脂早就等着了,见两人下了马车,迎了上去,“参见王爷。” “起来吧!” “谢王爷。”素月道过谢,将袖子中的一封信交到林锦茵手中,双眼中有着欣喜,“小姐,老爷夫人回来了。” 林锦茵连忙将信接过来,果然,按照信上的时间推算,就是今日,爹娘走了那么久,终于回来了。 转身,正欲和墨陵景说什么,他却先开口了,“坐本王的马车回去。” “多谢王爷。”话音一落转身爬上了马车。 “莫行,东西可准备好了?”墨陵景嘴角微扬,倒比他预料中的快了很多。 “早就准备好了,是现在要送过去吗?”王爷等这一天等了许久,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了。 墨陵景回过身,眸子中逸出华彩,“一个时辰后,随本王一道送过去。” 林锦茵一路赶回就去,果然,门口停了一辆马车,正是爹娘的,心中涌出一抹温暖,爹娘的归程可比上次信中的快了许多。 下了马车,心中隐隐有着期待,径直进去,待到大厅之际,果然,熟悉的身影,“爹,娘,你们回来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上门求娶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上门求娶 林渊和李涵涵亦看见她,走了这么久,他们最担心的就是林锦茵,李涵涵起身,目光中尽是慈祥之色,“茵儿,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女儿不委屈,爹娘回来就好。”林锦茵轻笑,如今府中再没有人能后伤害娘了。 “姨娘不要跑!”院子里有声音传过来,众人看过去,竟是玉娆发丝凌乱,跑进了大厅,待看见宁渊和李涵涵两人,一愣,“你们是谁?” “茵儿,这?”宁渊和李涵涵目光中尽是错愕,玉娆这样子怎么看都是疯了。 林锦茵心中一沉,她的出现倒是时候,离镜山一事怎么也得和爹娘有个交代,跪了下去,“爹,娘,前些日子,护国夫人邀我们一同去离镜山泡温泉,那日,二娘和三娘去了,当我们过去之际,看见的便是二娘满身是血的模样,旁边是已经疯了的三娘,池子……池子中,还有许多毒蛇。都是茵儿不好,出了这样的事。” “蛇,都是蛇,杀人了,杀人了。”玉娆似看见什么可怕的事物一般,尖叫着跑了出去。 “茵儿没事就好,出了这样的事,只能怪她们行事不断。”宁渊颇为痛心,府中的争斗他不是不知道,经自己女儿这么一说,理所应当的认为是两人争风吃醋引起的,俯身将林锦茵扶了起来,“这些日子可苦了你了。” “爹,女儿没什么,只是如今三娘变成这般模样,茵儿心中……” “唉……如今你三娘这副样子,待在府中也不像话,爹会找一个院子,让人好生照顾她,你有时间,多过去陪陪你三娘。” “是!”林锦茵应下,爹虽然没有给玉娆相应的爱,可是对于她的关心一点也不少,若不是她已经疯了,她定会将以前做过的丑事抖落出来。 宁渊因着要去处理玉娆的事,先离开了。 李涵涵看了素月胭脂一眼,“你们将马车上的东西带进来吧。” 林锦茵知道娘故意将两人支开,也不吭声,和娘之间,没什么好隐瞒的,两人行至里屋,李涵涵才开口,“茵儿,你老实告诉娘,你二娘和三娘……” “娘,是女儿设计的。”林锦茵并不打算隐瞒,“二娘和三娘将女儿约出去,想设计用毒蛇将女儿杀死,在伪造城女儿自尽的模样,女儿将计就计。” 李涵涵眼中有震惊,不过很快便消失了,她和两人相处了大半辈子,两人的心思自是知道,自己离开后,一直担心自己女儿,拉林锦茵的手,心中尽是疼惜,“都是娘身子不争气,不能保护你,让你面对这么多的丑恶。” “娘,一切都过去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我们了。”林锦茵感慨,将头靠过去,“女儿见您气色好了许多。” “我和你爹走了许多地方,虽然没有遇见缥缈道人,不过却也遇见一位神医,倒是个年轻公子,之前我和你爹还质疑他的医术,如今虽没有完全好,却也没有性命之忧,剩下的,慢慢调理着,总会好的。”李涵涵脸上漾出红晕,不似之前的惨白。 “夫人,小姐,王爷来了,正在大厅和老爷议事呢。”素月进来,看相林锦茵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欣喜。 王爷待小姐可是真的好,小姐前脚才后来,王爷后脚就来了,况且还带了那么多东西。 两人出去之际,看见大厅中摆放之物,一愣。 “民妇参见王爷。”李涵涵拜了下去,余光看见自己女儿站着未动,扯了扯她袖子。 “宁夫人不必客气,本王今日来,是为了求娶林家大小姐,这些是聘礼,小小心意,还请宁大人宁夫人莫要嫌弃。”墨陵景倒是比寻常少了几分清冷。 林锦茵一愣,墨陵景也太着急了吧,爹娘才回来,就将聘礼抬了进来,不说她没准备,就连爹娘也吃惊不少。 更何况,他的东西,谁敢嫌弃。 宁渊还未反应过来,事情太突然,他甚至来不及问自己女儿,“王爷,会不会太快了,臣方回府,什么都来不及准备。” 墨陵景倒是不在意,“宁大人不需要准备什么,成亲之事一并由本王处理,另外,本王也会派人来宁府帮忙,正好,三日后便是林小姐及笄礼,介时,可一同将婚事定了。” 等等! 林锦茵扶额,墨陵景这番话,怎么听都是计划了许久,他竟瞒着她?真是黑心。 宁渊被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对面的人可是摄政王,对方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还能拒绝吗? “茵儿,你和王爷……”李涵涵终究爱女,若是自己女儿不喜欢…… 墨陵景淡淡一笑,目光中漾出璀璨的光芒,“宁大人和宁夫人方回来,还不知道,本王和茵儿两情相阅,在云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林锦茵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若不是碍于爹娘,只想过去一把将人掐死。 “原来如此,茵儿,你也不说一声,那就全听王爷吩咐。”宁渊心中还是欢喜的,之前给茵儿定了安庆王府,却出了那些事,若是嫁他人,恐会委屈了自己女儿,他也舍不得,摄政王脾气是怪了些,不过两人相互欢喜,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茵儿,这么大的事,你怎的一点也不说。” “爹,娘,女儿这不是来不及说嘛。”林锦茵解释。 李涵涵甚少看见自己女儿这般模样,以为是羞赧,心中更加断定两人之间有情,以她过来人的经验,若能嫁得喜欢之人再好不过了。 “既然如此,本王就先告辞了。” 宁渊连忙起身,“王爷若不嫌弃,今晚留下来一道用膳,如今内子病也好了,加上茵儿之事,也算双喜临门。” 墨陵景看了林锦茵一眼,探花眼尽是笑意,道:“既如此,本王就却之不恭了。” 宁渊心中有受宠若惊之感,“王爷,这边请。” 林锦茵叹了一口气,好好的家宴,加上他算怎么回事? “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怎的不说一声,娘几乎吓个半死。”李涵涵嗔怪。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留宿清芷院 第一百三十八章 留宿清芷院 林锦茵轻笑,挽过李涵涵的手,目光中尽是失而复得的欣喜,这一世,她终于能够保护家人了,“娘,女儿这不是来不及告诉您嘛。” “你这孩子。”李涵涵笑着拍着她的手,“摄政王威名在外,人品自不会差到哪里去,你嫁过去,娘也不担心了,不过你二娘的事,如今我们回来了,总是要办一下的,你是林府大小姐,也不必守孝,只是……” “娘,女儿不信这些。”林锦茵自然知道娘担心什么,红事白事撞在了一起,在娘看来,自然是不吉利的,重生一世,她倒不忌讳这些,她命由她不由别人。 到了晚宴之际,因着墨陵景的加入,气氛紧张了许多,李涵涵和宁渊都有些拘束,反是林锦茵,相比之下轻松许多。 宁渊见她一副似墨陵景不存在的样子,眉头一挑,带了几分威严,“茵儿,赶紧给王爷倒茶。” “是,爹!”如今倒似墨陵景成了爹的儿子,自己是外人,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递过去,也没看人,“王爷,请用茶。” 将茶递过去之际,手上一阵温暖,似比茶杯中的水还要烫伤几分,连忙将手缩过来,杯子里的茶泼了些许出来,林锦茵拧眉,这人就是故意的。 “茵儿,你今日是怎么了,冒冒失失的。”宁渊语气中有些责备的意思。 墨陵景轻笑,“无碍!” 宁渊看两人的模样,倒也似刚刚热恋的模样,心中哪有不欢喜的,举起手中的杯子,“王爷,臣斗胆以茶代酒,敬王爷一杯。” 墨陵景亦举起杯子,杯盏轻碰,发出清脆之声,似一曲悠扬的曲调。 月上柳梢头,林锦茵起身给墨陵景倒了一杯茶,目光中几分提醒,“时辰也不晚了,王爷不用回去处理公事么?” 李涵涵和宁渊哪里听不出来林锦茵话语中的驱赶意味,两人脸色都有些不自然,不过都不好说出口,宁渊瞪了林锦茵一眼,笑道:“小女说话向来这般,还请王爷不要见怪。” 墨陵景轻笑,和林锦茵相处这些日子,他如何不知道她的性子,恐怕如今是想要他赶他走,他堂堂摄政王,竟被自己未来的王妃这般嫌弃,怎么想心中都不舒服,“本王的确有些事要办,不过却没有今日之事重要。” 言外之意,他还不走。 林锦茵低头喝茶,罢了,不走便不走吧,他不走,她走行吧,自己离开,墨陵景和爹娘没什么可谈的,应该也会走了。 自己的爹娘,刚刚舟车劳顿回来,他不心疼,她可是心疼的紧,起身,淡然道:“爹,娘,茵儿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正好,本王有些不胜酒力。”墨陵景亦道。 宁渊一听,哪有不明白的道理,王爷这是不想和他们两人待呢,连忙吩咐人,“快来人,赶紧收拾了房间,让王爷休息休息。” 林锦茵恨很的看着他,墨陵景会不胜酒力?她可是一点不信,况且既然不胜酒力,就回府,在林府算怎么回事,“爹,林府自是比不上王府,怎能委屈了王爷,还是送王爷回府为妥当。” 宁渊眉头在一次蹙起,今日茵儿是怎么回事,王爷分明是不想回去,这不明摆着赶人么,声音微严,“茵儿,你清芷院还有许多空房间,好生收拾了让王爷歇着。” 堂堂一个王爷,住客房忒不成样子,其他院子又不干净,如今最合适的也就只有清芷院了。 林锦茵一愣,“爹,女儿……” “茵儿,还不赶紧带着王爷过去。”李涵涵催促。 林锦茵看着自己父母,越看越像觉得自己是捡来的,余光瞥了一眼墨陵景,将这人留下来可是麻烦的紧,又不让别人服侍,自己倒成了他的小丫鬟,“王爷,请。” 墨陵景唇交掩饰不住的喜意,“宁大人,宁夫人,本王先告辞。” 说罢跟着林锦茵朝着清芷院的方向过去,一路上,林锦茵都没有好脸色,到了桥上之际,转身,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王爷,您好好的王府不住,为何偏要赖在林府。” 赖,对,她用了赖字,说完才觉得不合适,不过说了就说了,她林锦茵也不是敢说不敢认之辈,自从两人从王爷和民女的关系变成合作关系以后,她就不怕他了,反而胆子越来越大。 “茵儿,你我既然婚期已近,自然要好生亲近亲近。”墨陵景桃花眸子微微眯起,令人心神一荡。 亲近个鬼,林锦茵并没有回答他,罢了,索性不过今晚而已,转身举步之际,脚下踩了一颗石子,那石子出奇的滑,她没有防备,整个人朝后面跌过去。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上方是一张俊颜,林锦茵心漏了一拍,两人比这个亲近的行为都有过,只是现在,似有些异样之感。 直起身子,面色有几分不自然,“多谢!” 墨陵景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看了地上的石子许久,牵过林锦茵的手往前走。 一路上,许久是方才的尴尬还未消除,林锦茵都没有说话,进了清芷院,胭脂素月看着牵手进来的两人,目光中的错愕一阵甚过一阵。 “将旁边的侧房打扫干净。”林锦茵将自己手抽出,忽觉得空气烦闷的紧。 “是!” “不用了。”墨陵景瞥了林锦茵一眼,径直朝着主屋过去,林锦茵一愣,连忙跑过去挡在门口,“王爷,民女平时习惯不好,屋子里乱糟糟的,王爷还是这边请。” 爹哪是交给她一个王爷,分明是给她一个祖宗,还是一个心怀不轨,有些不良记录的祖宗。 墨陵景眉眼俱笑,转而看着在一旁发愣的胭脂素月两人,语气微冷,“你们便是这般服侍茵儿的?” 两个丫鬟被他灼然的目光盯的心慌,连忙跪了下去,“王爷恕罪,奴婢们一直都是认真照顾小姐,就连屋子也不敢马虎。” 话落,林锦茵几乎想拿一块板砖一脑袋将墨陵景拍死,心中不满到了极致,脸上依旧笑着,“王爷请进。”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林汀兰回府 第一百三十九章 林汀兰回府 该死的墨陵景,竟然用逼迫她的丫鬟使她就烦这一招,好,那么她就好生伺候伺候他。 进屋,将茶壶端了出来,“素月,赶紧给王爷沏壶茶去。”对上素月的目光,使了个眼神。 素月应下,在此回来之际,将用油纸包裹着的一包什么东西塞进林锦茵手中,林锦茵笑笑,转身进去。 一只手将油纸包着的东西藏了一些在指甲中,盈盈一笑,脸上尽是无辜之色,“王爷渴了吧,喝点茶吧。” 素白的一双手,透在青色的杯盏上,刹是好看。 墨陵景接过去,动作顿了一下,却还是喝了下去。 林锦茵笑笑,不敢下毒,她还不敢用点其他的,小厨房里的盐巴,味道好的很。 “这茶……” “这茶虽比不上王爷习惯喝的那种,不过却也是极好的,王爷觉着,味道如何?”林锦茵甚是解气,登堂入室,占了她的院子不说,如今还赖在她房间中不出去,哪里是个王爷,简直是个泼皮无赖。 墨陵景点头,深邃的眸子里漾开一圈一圈的涟漪,“茶是极好的,不过本王如今有些乏了,服侍本王更衣就寝。” 林锦茵一愣,更衣,还真拿她当成了丫鬟,“王爷有手有脚,不用我来吧。” “照茵儿这把说辞,以后生孩子,也是本王一人之事,王妃不用出力?”墨陵近乎揶揄,一双眸子中开出一朵朵花。 生孩子? 墨陵景这脑袋里成天想什么,一字一句认真道:“王爷即便以后有小世子,自然也和我无关,出力这种事就轮不到我身上了。” “本王的王妃,自是要为本王生孩子。”墨陵景理所应当道,这女人,倒是对他嫌弃的紧。 “墨陵景,锲约里并没有说我要给你生孩子。”林锦茵有些怒了,她只想报仇,不想其他。 墨陵景眉头蹙起,忽的从怀中将锲约拿出来,摊开在她面前,认真道:“茵儿,白纸黑字,可是清清楚楚。” 林锦茵瞥了一眼,忽的将锲约一把抢下来,指着末尾最后一条,“墨陵景,你倒是好生和我说说,这个必须履行王妃该有的义务是何意思?” 她怎能想到,墨陵景竟敢耍阴谋,锲约缔结了,是能够随意更改的么? 墨陵景似是看出了她的不情愿,也不恼,“王妃的义务,自是服侍本王,当然,其中有一项,不能直呼本王其名。” 林锦茵只恨不得将他揍一顿,直呼其名怎么了,她以后就是要天天直呼其名,“墨陵景,你虽是王爷,却也不能这般欺负人,这份锲约,我不承认。”说罢三五除二,将锲约撕的一干二净。 墨陵景似是早就预料到会是此结局,坐在旁边软塌上,神色淡淡,“茵儿,履行王妃的义务,你就那般不愿意么?” “我觉得我们之间,除了锲约,什么关系也不要有,王爷也不会喜欢上我,我也不会喜欢上王爷,何必增添麻烦,往后,人前,我们作恩爱夫妻,人后,我还是我,你还是你,如何?”林锦茵提出自己的条件,她可不会白白放过墨陵景这颗大树。 “好!”墨陵景垂下头,不知在看什么,林锦茵,终有一天,本王会让你心甘情愿的留在摄政王府。 夜色一点点暗了下去,高台上的蜡烛“砰”的一声,绽开一朵银花,林锦茵拿了剪子,倾着身子,目光中是少有的温和,眸子倒印着蜡烛的火苗,为她整个人添了几分璀璨之气,似年节时的焰火,似炎热夏季中的一场雨,心漏了一拍,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 “你若不睡,我便先去睡了。”林锦茵珉珉唇,将剪子放了下去,打着哈欠,目光中几分疲倦,径直掠过他面前,躺了下去,背对着他。 实际上她并没有多少倦意,只是不想委屈了自己,明明有房间,却偏偏和自己占一处地方,她可不会让给他。 墨陵景摇摇头,躺在软塌上,看着床榻上的女子。 第二日一早,起来之际屋子里就只有她一人,她记得自己睡的时候被子是整齐的叠放在里面的,是他给自己盖上的么? “小姐,您醒了。”素月端着水进来。 “墨陵景呢?”带了些慵懒的气息,浑然看不见素月错愕的目光,她家小姐才一日,就已经和王爷亲密到这种地步了么? 连忙回道:“王爷一大早便回去了,小姐,今日是二夫人出殡的日子,小姐赶紧换了衣裳吧。” 几乎将这事忘了,虽然周芳蔼的尸体就地葬在了离镜山,不过她作为林家的一份子,爹自是要将她牵回来的,人死了便死了,她也不会无聊到和一具尸体过不去的地步。 只是今日这般重要的日子,许久未见的林汀兰应该会出现吧,自她脸被毁,似一有月余未见,她倒是安分了些日子。 不过以她对林汀兰的了解,她自是不会善罢甘休。 走到盥洗架边,浅浅洗了脸,便听见胭脂的的声音,“二小姐,大小姐才醒,您在外稍等会。” 说来便来,林锦茵擦干了手,简单拢了个发髻,这才开门出去。 “姐姐!”林汀兰一身素衣,看见林锦茵,拜了下去,倒让清芷院众人吃惊不少。 林锦茵端详着她,似是清瘦了许多,一身素衣,耳边别了一朵白花,倒是和以往浓装艳抹的模样不大一样,挑眉,“妹妹可是王妃,怎能向我行礼。” “姐姐很快便是摄政王妃,自然是该行礼的,姐姐,以前之事,都是汀儿不懂事,如今娘去世,汀儿才幡然醒悟,一想起以前对姐姐的所做所为,心中悔恨不已,今日借着娘出殡的日子,特来向姐姐请罪。”说罢,俯身下去,眸子中隐去一片的恨意。 赔罪? 林锦茵冷笑,若是她真的知道自己的错,就不会有前世那般的痛苦,林汀兰,别以为你掉几滴眼泪,我就得信你。 不过既然对方爱演戏,自己岂有不配合的道理,拾阶而下,“汀儿能这般想,姐姐也放心了,不过看你的脸,可是没有恢复好?”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苦肉计 第一百四十章 苦肉计 林汀兰一愣,脸色微变,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这个贱人还有脸提自己的脸,若不是她,自己堂堂安庆王妃,用的着天天遮遮掩掩的,目光中透过一抹狠绝,“多谢姐姐关系,如今已经大好了。爹和大娘在等着,汀儿先过去了。” 林锦茵应下,看着她的背影,目光中尽是深意。 素月甚是奇怪的看着林汀兰的背影,“小姐,这是二小姐么?”在林府也没见她这般乖巧,怎么二夫人不在了,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林锦茵冷笑一声,不过一些迷惑人心的手段了,恐怕后面还有更精彩的戏等着她呢。 带了两个丫鬟,刚近大厅,便看见林汀兰跪在爹娘面前认错,一副浪子回头的模样。 到底是自己生的女儿,而且如今没了娘,宁渊心一软,对于她之前的种种事,也不大计较了,“如今看到你们姐妹和睦,爹就放心了。” “爹,大娘,以前都是汀儿不对,如今娘故去,女儿方才知道亲情的可贵。”林汀兰边说边哭了起来,那模样,任凭谁看了,都会觉得她有悔过之心。 李涵涵将人扶起来,“好了,哭了这么会子,你身子也不大好,赶紧让人带你回去歇息,正好,你娘的一些东西,你若是喜欢,就带回去,留个念想。” 林汀兰点头,起身回了引嫣院。 一路进去,好景依然,变的只是人罢了。 “小姐,她们对您未免也太敷衍了。”秋菊目光中带了几分狠毒。 林汀兰面部表情扭曲,岂止是敷衍,不过很快,林锦茵,甚至整个林府,都会付出代价。她不是不知道娘为何而死,玉娆那个欺软怕硬的,哪里有胆子杀的了娘,世人受她的蒙骗,她可不会。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而她那个爹如何待她的,甚至没有怀疑娘的死因,任凭了林锦茵几句话就被骗的团团转了,亲爹又如何,还不是心中没有她,既然如此,也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进了周芳蔼生前的房间,看着里面熟悉的摆设,还是和自己离开之际一模一样,一股悲伤从心中涌上来。 娘,你怎么忍心丢下女儿一个人走,你这一走,所有的战斗都要由女儿一个人去。 思绪飘飞,控制不住情绪,失声痛哭起来,一旁的秋菊看着难过,“小姐,您不要这样,奴婢看着心疼,您还有奴婢呢,奴婢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林汀兰抬眼,将眼泪抹干,“秋菊,如今最重要的是让爹和李涵涵那个贱人觉得我是真心悔过的,有了他们的同情,许多事,才会顺利。” 秋菊忙点头,“奴婢明白,可是小姐,我们要怎么做?” 林汀兰的目光落在桌面上一方剪子上,心中有了主意,眸子中尽是冰冷,“你去,就说我一时间想不开,伤心之余,便要自尽。” 秋菊一愣,瞬间明白了林汀兰的意思,小姐毕竟是老爷的女儿,老爷骨子里还是信的,可是若李涵涵不信,吹上几天的枕边风,小姐的努力都会白费了。 连忙跑了出去,撞动珠帘一阵脆响。 林汀兰手中持了剪子,冰冷雪白的剪子上清晰的倒影出自己的五官,还有那一条伤疤,林锦茵,你就等着,家破人亡。 秋菊几乎失跌进大厅中的,眼中尽是担忧,“老爷,夫人,不好了,二小姐回了引嫣院,看见二夫人以前的旧物,心中难受,觉得自己对不住二夫人,便想要自尽谢罪,奴婢怎么拦都拦不住。” 宁渊大惊失色,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还不赶快回去。”说罢跟着秋菊往引嫣院的方向过去。 李涵涵正欲过去,便被林锦茵拉住了,“娘……” “茵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人命关天,我们先过去看看。”说罢亦匆匆跟了过去。 “小姐!” “走,过去看看她耍什么花招。”林锦茵快步上去,什么心中有愧,什么谢罪,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她担心的是娘因着周芳蔼一死,如今又见林汀兰如此模样,会轻信了她。 进去之际,林汀兰独自躺在地上,手腕上一片狼藉,几乎可以看见骨头,旁边流了一滩殷红的血,似大朵大朵的曼陀罗花绽放,妖艳,却是死亡之音。 “废物,怎么照顾小姐的的。”宁渊担心,一巴掌朝着秋菊甩了下去,“还不赶紧叫大夫过来。” 李涵涵连忙将人扶起,抱在怀中,“汀儿,你说你怎么这般傻,你还有你爹,还有大娘,还有你姐姐,林府就是你家。” “大……娘,之前我做了许多错事,娘……也做了……许多错事,直到……如今,汀……汀儿才知道你们的苦心,汀儿知错了,汀……听儿害怕你们对我心存芥蒂……” 一番话说的无比动情,李涵涵是个软心肠之人,又是为人母,听见这样的话哪有不难过的,“你这个傻孩子,我们怎么会对你存了芥蒂。” “娘,还是将汀儿扶上床榻吧。”林锦茵建议,脸上却未露出担忧,林汀兰,不见月余,没想到你倒是变了许多,变的比以前更有心机,脑子似乎也聪明了许多,想用苦肉计么,还真是好办法呢。 好,那么她就姑且配合她演这出戏,她倒是要看看,她能掀起什么浪来,众人将林汀兰扶到床榻上,大夫来看过,说是差一点便将整只手废了。 林锦茵只是嗤笑,一个一心求死的人,还会拿捏分寸,“爹,娘,二娘一事还未解决,待会会有吊唁的宾客,汀儿这里,我顾着便好。” 宁渊点头,“那你对劝着你妹妹点,我和你娘晚点再过来。”说罢带了李涵涵出去。 屋子里不过两个丫鬟还有她们姐妹两人,林锦茵看了素月一眼,素月会意,对着身边的秋菊道:“大小姐在就够了,我们出去熬药吧。” 秋菊犹豫,待看见林汀兰的目光,这才出去了。 门关上之际,林锦茵唇角适时扬起一抹笑意,“如今人都走了,露出你的真面目吧!”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墨修城的到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墨修城的到来 林汀兰脸色微变,细看,却也察觉不出什么,如今她早已经不是喜怒都要形于色的女子了,有些恨,已经学会隐藏在内心深处,“姐姐,你在说什么,我……” “林汀兰,我不管你承不承认,也不管你想干什么,只有有我在一天,你的奸计就不会得逞,难道,你都不好奇二娘到底是怎么死的么?”林锦茵轻语含笑,说出来的话却有震慑人心的作用。 林汀兰可不是傻子,不会蠢到相信周芳蔼真的是被玉娆杀了的,如今回来,不吵不闹主动认错,便是不正常。 林汀兰似很惊讶,杏花眸子中蒙了一层水雾,良久,才开嗓,“娘……娘不是被三娘杀害的么,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姐姐,你告诉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手上一阵力量,林锦茵顺着手上的力量往下看,将林汀兰的手放开,若不是经历过前世,恐怕如今看见林汀兰楚楚可怜的模样,就会傻傻的相信,然后心怀愧疚的安慰着她,最后一步步将自己送进死亡的深渊。 前世!前世之痛,历历在目,忽的抓住林汀兰受伤的手腕,手中的力量一寸寸扣下,“二娘的死,即便有冤,也过去了不是么?重要的是剩下的人,汀儿,既然如今你已悔改,那么姐姐有一个问题,若是一个人,曾经伤害过你,你会如何选择,原谅,还是报复?” 那一刻,林汀兰只觉得面前的女人无比恐怖,不仅仅是面容上,更是精神上的,似来自地狱的恶魔一般,勉墙定住心神,她筹划了这么久的计划不能失败,无论如何,都要忍,“冤冤相报何时了,自是选者原谅。” “好!”林锦茵将她手松开,掌心浸了些血迹,“记住你今日说的话,若是违背了,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话罢,侧着身子,贴在她耳边,似是他提醒,似是故意,“汀儿,其实,二娘死了,我很开心。” 林汀兰猛然一惊,眼睁睁的看着离开的女子,恨不得一剪子将她双眼挖出来,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秋菊进来,将药端过去之际,林汀兰不过随意的瞥了一眼,狠狠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滚!” “你出去!” 一阵清脆的男声适时响起,却是墨修城,虽然他不待见林汀兰,以她为耻,不过周芳蔼再怎么说都是自己名义上的岳母,人死了,碍于面子,总要过来祭拜一番。 若不是因为此,打死他都不愿意和林汀兰一道住在引嫣院,这里简直就是他耻辱的开始。 秋菊吓了一跳,将药放下连忙出去,还不忘记将门关上。 墨修城目光落在林汀兰白布包裹着的手腕上,带了几分疑惑,嫌弃之意随着话语一道出来,“你又耍了什么心机?” “王爷,汀儿在你眼中,就是这样一个人吗?”林汀兰心中不是没有疼痛,自她脸毁了,她知道他定不会喜欢自己的模样,便没在他面前出现,眼睁睁的看着府中府外有姿色的女子爬上他的床,却什么也做不了的感觉实在难受的紧。 墨修城甚是嫌弃的看了她一眼,“你别告诉本王,你手上的伤不是你自己弄的。” “王爷,是我自己弄的,那是因为我想报仇,王爷亦不是想要报仇么,若王爷答应我一个条件,那么我就有办法,让林锦茵乖乖从了王爷。”她不是不知道墨修城的想法,林锦茵越抗拒他,只会越激起他内心的征服欲望。 娘死了,她什么都不剩下,仅剩的,就只有安庆王府一个地方,墨修城是她的夫君,一辈子的夫君,她要将他的心抓过来,为此,即便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无所谓。 墨修城一愣,似是在怀疑林汀兰话语中的真实性,一个只知道争风吃醋得女人,凭什么斗的过林锦茵,当真是笑话。 “王爷就不好奇我为何伤了手腕?”林汀兰眼中闪过一抹失落。 墨修城坐在旁边桌子上,甚是不耐烦,若不是不愿意为了周芳蔼那样的女人披麻戴孝,他又怎么可能借了照顾林汀兰的由头待在这里,“本王对于你的计划不感兴趣,本王警告你,林锦茵之事自有本王处理,你最好不要插手。” “是!”林汀兰垂下眸子,当真好笑,自己的夫君帮助她杀母仇人说话。 许是觉得实在无聊,墨修城一路出了引嫣院,不知不觉,竟到了清芷院门口。 “你们听说了没,昨晚摄政王可是宿在了清芷院呢,我还偷偷看了一眼,大小姐未来的夫君,可真是让人羡慕。”丫鬟脸上尽是娇羞,任何一个女子见了墨陵景都会移不开眼。 “那是自然,能配的上大小姐的也就只有摄政王了。”两人转过身,看见一脸肃然的墨修城,连忙跪了下去,“奴婢见过王爷。” “昨夜皇叔在清芷院留宿了?” “是的,昨日老爷夫人刚回来,摄政王便上门提亲,老爷夫人都答应了,之后便安排在清芷院休息了。”丫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道。 墨修城一瞬间变脸,竟还有这么一出,甩袖,径直进了清芷院,他甚至搞不清自己的火气从何而来,只是听见这两个消息,就想去质问。 一路进去,将胭脂和素月两人吓了一跳,小姐最不待见安庆王,连忙将人拦了下去,“王……” “滚!”墨修城袖风一凛,两个丫鬟后退数步,踉跄在地上。 素月艰难的爬起来,忽的想到什么,“方才小翠说太子殿下来了,你快去告诉太子殿下,切记,不要让老爷夫人知道。” “好!”胭脂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林锦茵正在屋子里假寐,一阵风冲进来,带着凛然的意味。 “林锦茵!”墨修城一身杀气。 林锦茵蹙眉,一股冰冷自心底漾出,“王爷这样闯进我闺房,怕是不妥当吧?” 墨修城才不管她说了什么,绕过桌子,一把将她拽了起来,双目充血,“林锦茵,你答应他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寒毒 第一百四十二章 寒毒 “王爷,还请你放开我。”林锦茵甚是不满,他的触碰只会让自己觉得恶心,狠狠撩了手,只是下一瞬间就被墨修城抓住了。 “你说,你是不是答应他了?”墨修城加重了语气,目光中一片惨淡。 林锦茵才没工夫理会他话语中含糊的意思,厉声道:“若王爷来这里是寻我的麻烦,还请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林府,可不是让他撒野的地方。 “你答应了皇叔的求亲!” 林锦茵一愣,原来如此,忽的觉得有些好笑,自己答应和墨陵景的婚事和他有何相关的,哦,她差点忘记了,他可是一直想利用自己,若是自己嫁了人,对于他来说,就没有一点好处了,看着他发怒的模样,还真是有趣,“这事似和王爷没什么关系吧?” 没关系,怎会没关系,之前两人有婚约之际,她可是对自己百般刁难,擒住她手腕的力量一点点加重,“本王不答应!” 林锦茵几乎笑出声,他说什么?他不答应,真是好笑,他是她什么人,竟然大言不惭的说这样的话,甩了甩手发现挣脱不开,脸色微红,却不是因为羞赧,而是因为生气的缘故,“墨修城,你别忘记了,我们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凭什么,管我的事,放开!” 墨修城心中火气更甚,什么叫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难道之前两人的一段过往就什么都不算么? “墨修城,你最好给我滚出去,不然,我要你好看!”林锦茵放着狠话,她怕什么,如今有墨陵景作为她的靠山,还有他亲自增的玉佩,“你该唤我皇婶,而不是名字。” “你……”一提到这个,墨修城就忍不住来气,手中力量一增加,将人狠狠的抛了出去。 林锦茵以为自己会摔倒,却落进一个温暖怀抱,淡淡的龙涎香气息很是好闻,和墨陵景身上的有些相似,却又不同。 “小婶子,你没事吧?”墨祁轩脸上尽是担忧,抬眼,目光冰冷了几分,“皇兄未免太不把皇叔放在眼里了。” 墨祁轩? 怎么会是他? 略过两人身后,看着两个丫鬟,心中明白了几分,太子来了,他也不好过多的说什么,拱手,行了礼,却不恭敬,“太子殿下误会了,本王和茵儿之间不过发生了一点小误会。” “是误会吗?”林锦茵冷冷道,他要息事宁人,她可不同意,直起身子,擅入清芷院就成了,如今还敢颠倒是非,若今日墨祁轩不来,自己可就摔了,一个大男子,竟和一个女子动手,当真无耻。 “如今我和摄政王婚事将近,你该唤我一声皇婶,除此之外,你方才推搡于我,此为不敬,可是要给我一个交代?” “你……” “怎么,不愿意?”林锦茵冷冷讽刺,既然敢惹她,就得让她舒服了才能离开,从怀中将玉佩拿出来,似笑非笑,“安庆王,你既不将我和太子放在眼中,那么,摄政王呢?见玉佩如同见摄政王,方才你缺的礼数,对我的不敬,如今,一一补回来吧。” “是啊,皇兄,我们兄弟之间倒是无所谓,可是你怎可以欺负小婶子?”墨祁轩极度不悦。 墨修城脸色变的异常难看,林锦茵,敢让她到出丑,偏偏墨陵景的玉佩在她那里,墨祁轩在这里,保不齐墨陵景也不远了,还是先离开再说。 一掀袍子,单膝跪了下去,咬牙道:“太子,皇婶,方才是我失礼了。” “墨修城,我再警告你一次,若有下次,我不会这样完了,另外,清芷院不欢迎你,还请安庆王日后免进,最后还有一句话,摄政王可是我心中的良人,和他比,有些人连提鞋都不配。” 墨修城一张脸黑到了低,似炤台上下的黑灰,终有一天,他会让他们跪在自己脚底下哭,掀了掀衣袖,径直离去。 “小婶子,看不出来,皇叔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哎……小婶子……”墨祁轩看着身边倒下去的身影,心中一阵慌乱,正要将人接住,一阵黑影掠了进来。 “茵儿!”竟是墨陵景,“她怎么了?” “我不知道!”墨祁轩亦是一脸错愕,刚才还好好的,莫不是……对了,难道是皇兄,“皇叔……” “关门!”墨陵景将人抱上床榻,让林锦茵靠在自己肩上,轻运真气,缓缓渡进去,真气在五脏六腑渡过,忽的面色一变,看的墨祁轩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皇叔,怎么样了?” 墨陵景收了真气,将人平放了下去,目光中存了疑惑,“她没事。” “没事怎么会昏倒。” “她体内有一股寒气压制不住,才会如此。”墨陵景脸色有些苍白,语气中透着不可置信,他怎么敢相信,天底下还有一个人体内也会含有同样的寒气,而且几乎是一样的时间发作。 他体内的寒气是在他及冠前几日发作的,和林锦茵的症状一模一样,之后每月,都会有一次发作,而他武功高,每每压制下来,都会觉得身心疲倦,若没有遇见自己,她该如何,一颗心不可抑制的疼了起来。 墨祁轩震惊的说不出话,“皇……皇叔可确定?” “自是错不了。”墨陵锦话语清淡,林锦茵的身份,绝对不是林家嫡小姐这般简单,有些事,他必须要问过宁氏夫妇。 “可是……” “今日之事切记不能说出去。”墨陵景吩咐,恐怕连林锦茵自己都不知道,待她醒来,有些话,他要问他。 墨祁轩点点头,皇叔的秘密,他自是会遵守的,行了礼,退了出去。 林锦茵醒来之际,已是傍晚日落时分,迷迷糊糊醒来,依稀记得,梦里似掉进了冰窟一般,睁开眼,瞥见床榻边放着的火炉,这个季节,怎的生起了炉子,不过最奇怪的还是她居然感觉不到冷。 “醒了!” 一声醇厚低沉的嗓音打破了她的思绪,林锦茵抬眸,墨陵景就坐在对面,膝盖上放了一本书,外袍随手放拍旁边,只穿一件简单的中裳,额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水,林锦茵心中生出一种异样,仿佛就是一生。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大婚前夕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大婚前夕 自己似睡了许久,难道是发了寒不成,难怪自己这般冷,墨陵景显然在这里许久了,否者额上不会有这么多的汗水。 直起身子,刚要将杯子掀开,手便被墨陵景抓住了,“好生躺着,时辰尚早。” “我不过有点受了寒,倒也没那么娇贵,你何时来的?”林锦茵安静的做着,面上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柔和。 “待你及笄礼一过,我们便成婚。”墨陵景面色看不出一点情绪。 林锦茵一愣,及笄礼上定亲,过后便成婚也很自然,可是听墨陵景这意思,似是想要提前,“及笄礼过后多久。” “马上!” 马上? 那么就是第二日? 这也太赶了吧,有些疑惑,墨陵景怎么看都是一副出了事的模样,“喂,你确定?” 她倒是无所谓,早嫁晚嫁于她来说都是一样的,没有感情的婚姻,有何区别。 墨陵景郑重的点头,将旁边桃木架子上的衣裳拿过来,仔细替她披好,清亮的眸子中多了几分试探,“你从小便是在林府长大的么?” “这是自然。”林锦茵有些狐疑,墨陵景如今已经对她私事这般关心了? 若是从小就在林府,没有外出,那么她身上绝对不会有寒毒,她了解他,如今她的眸子清楚的告诉他,她什么都不知道,起身,将薏米粥端了过来,林锦茵见他的样子,竟是要给自己喂。 “墨陵景,你该不会做了什么对不住我的事吧?”林锦茵狐疑,他的模样怎么看都是在外面偷腥了,回来殷勤示好的模样。 不对不对,什么偷腥,她这破比喻。 墨陵景眉稍上扬,眸子暗了许多,“茵儿以为,本王会做什么对不住你的事?偷人?偷腥?还是……” “罢了……”林锦茵实在不能直视他那双桃花眼太久,那眸子中似有蛊惑人心的力量,没看一次,心就会沉沦一番。 宁氏夫妇很快知道自己女儿发了寒一事,也自是知道墨陵景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对他的印象一路飙升,直接冲上了顶峰。 及笄之日很快来临,林府大小姐的及笄宴,又赶在宁渊携妻归来,来的人自是不在少数。 推杯换盏,好不热闹,按照习俗,林锦茵要进宁家祠堂祭拜先人,晨间的一些繁琐事务下来,整个人似散架了一般。 躺在床榻上,看着青莲帐子,发着呆,素月进来看见她的模样,不禁笑了,“小姐今日就觉得累,接下来还有更累的呢。” “是啊。”及笄礼后就是大婚,按照习俗,今晚又是一个不眠夜,至少整个人都睡的不安稳。 林锦茵这般想着,思绪有些飘飞,醒来之际,桌子上整齐的摆放着喜服,还有凤冠霞帔,就连原先清淡的屋子也变的喜庆许多,到处张灯结彩。 胭脂手中拿了一个大红灯笼进来,目光中尽是笑意,“小姐这般模样,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不是她成婚呢。” 哪家的新娘子新婚前一天不是紧张无措的,小姐倒好,一觉睡到了晚上。 “先传膳吧。”林锦茵神色恹恹,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方起来一会,她总需要放空所有的思绪。 胭脂应下,倒是素月心思细腻,小姐的性子在怎么清冷,面对大婚之喜,在怎么样也不该如此,“小姐可是有烦心事?” “你这丫头,什么也瞒不过你。”林锦茵轻笑,她的事,她本就不打算隐瞒她,素月的衷心自是天地可鉴的,在不会有什么可以质疑的,“入了王府,自是和林府不同,墨陵景……罢了,平日里你提点着点胭脂,其余也没什么过多的,墨陵锦治下极严,莫不要被寻到了错处。” 素月点头,记在了心上,胭脂送进来晚膳,林锦茵吃了一些便让人撤下了。 “茵儿!” “娘,您来了。”林锦茵将人迎了进来,出嫁前一晚,由生母替自己梳头送上祝福。 “胭脂素月你闷下去吧,我来为茵儿梳头便可。” “是。”两人关上门退下,林锦茵却有些心疼,“娘,可要好几个时辰,您的身子……” “娘身子已经大好了。”李涵涵接过她的话,目光中多了几分慈爱,将人带了进去,搭在林锦茵肩膀上,“茵儿,娘对不住你,没能给你最好的。” “娘,您说的什么话,女儿一直都很幸福。”林锦茵以为李涵涵因着之前二房三房一事心中有愧,不禁劝慰道。 李涵涵点头,抹了抹眼中的泪水,今日的她,似乎有些不一样,俯身下去,看着镜子里倒影出来的两人,目光中尽是爱怜,“茵儿果然国色天香。” “茵儿生的在好看,也都是娘的功劳。”林锦茵握住李涵涵的手,只是觉得奇怪,娘似在看着她,但是又像透过她在看着谁一般,这种感觉,她从来没有过。 “若是她在,看见你这般模样,或许会很开心吧。”李涵涵喏喏道,目光中尽是神伤。 她? “娘,您在说什么?”林锦茵似觉得娘有些事隐瞒着她,不过却又说不准,似是错觉。 李涵涵回过神,偏过头,将眼角的泪水擦干,笑道:“娘这不是看茵儿要嫁人,舍不得嘛。” “娘,摄政王府和林府隔着并不是很远,即便女儿过去了,想回来还是可以回来的。”嫁给墨陵景最好的就是他不会约束自己。 “你的性子嫁过去娘也不担心,王爷脾气怪,不让别人接近,如今倒成了优势,以后你是不必面对着姬妾,娘看王爷待你甚是细心,你嫁过去,可不能使小性子,待有了孩子……” “娘!”林锦茵打断她的话,在说下去,恐怕娘要絮絮叨叨到明早了,倒不是不耐烦,只是她和墨陵景之间,可不是那般,“茵儿还未嫁过去呢,娘说的尚早。” 孩子,不过一个奢论而已。 李涵涵笑笑,仔细替林锦茵梳着头,口中轻唤着古老的祝福语,窗外月话清亮,是个好日子。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火烧引嫣院 第一百四十四章 火烧引嫣院 引嫣院中,林汀兰一人独自站在院子里,灯火阑珊处,有她融不进的孤独,一股悲悯从心中生出出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自己娘出殡不过几天,林府就大办喜事,似忘记了她的悲伤。 “二小姐。” 一阵苍老的声音传来,唤回了林汀兰的思绪,是管家,林锦茵面色和缓了些,心中却是冰冷的,“管家。” “老爷让来看看二小姐,老爷知道,二夫人不在,如今府中大办喜事,二小姐心中定会难受,还希望二小姐想开些,人已故去。”管家劝道。 林汀兰点头,颇为理解道:“请转告父亲,汀儿无事,只是汀儿重孝在身,恐不能陪伴姐姐。” “老爷若是看见二小姐这般懂事,定会欣慰,好了,前院还有不少事,老奴先告退。”说罢行了个礼,离开了。 管家转身的瞬间,林汀兰的目光一下子变的冰冷,虚情假意的问好,不过是寻求一个心安而已,父女十几年,如今却怎么也比不上那对母女。 很好,既然这个家她对她无情,那么她要来干什么。 “小姐,天这般凉,您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呀。”秋菊手中拿了一件披风,尽是对她的担忧。 “这样,才会记得这家人都对我做过了什么,秋菊,将娘的旧衣裳拿出来。”林汀兰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 秋菊虽然疑惑,但还是照着做了。 出来之际,便看见林汀兰跪在地上,在烧着纸钱,白色的纸钱飘扬在空中,微带着些烧焦的气息,让人后背直发凉。 秋菊看了看周围,“小姐,您这是做什么?若被人知道您……” “知道什么,知道我在那贱人大婚前夕烧纸钱么?”林汀兰一字一句道,没人能体会她心中的愤怒,也没人能够理解她此时的难过,既然如此,那就大家都不好过。 她不会祝福她,那么就诅咒她,娘地下有知,也会赞同的,接过秋菊手中熟悉的衣裳,上头微带了些过去的馨香,眼泪忽的落了下来,却没有哭。 忽的,一个念头从眼前闪过,林汀兰唇角漾起一抹微笑,看着面前一点点放大的火苗,“秋菊,将屋子点了!” 秋菊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定道:“小姐您在说什么?” “将屋子点了!”林汀兰重复了一遍,不是所有人都没有关注到她的难过么?不是所有人都将他遗忘了么,那好,她就用自己的方式引起别人的注意。 秋菊瑟瑟,不敢上前,林汀兰瞥了她一眼,捡起地上烧了一半的衣裳,狠狠甩向屋子,瞬间,洁白的帘帐以极快的速度烧了起来。 眼中噙了一团火,上前,却被秋菊拉住了,“小姐,您在想不开,也不能这般,夫人的仇还未报,您怎么忍心……”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林汀兰含笑,“快去,就说我思念过度,心力交瘁,生了轻生的念头。” 秋菊恍然明白什么,点点头,连忙过去了。 屋子里的火光一点点明亮,几乎盖过了清芷院的灯火辉煌,林汀兰一步一步进了火光中,留下的一面笑容,无尽的冰冷。 秋菊匆匆寻了宁渊,他正在打理着明日大婚之事,“老……老爷,不好了,着火了,引嫣院着火了。” 宁渊手中的宾客名单落下,厉声道:“怎么回事?” “老爷快去看看吧。”秋菊语气中带了哭腔。 宁渊心中受了不少惊吓,脸色变的惨白,“来人,快去引嫣院救火。” 秋菊看着众人匆匆的背影,心中不是没有窃喜,虽然不太明确小姐要做什么,不过看着老爷如此担心的模样,她就已经知道成功了。 清芷院中,李涵涵正在叮嘱着林锦茵婚后事宜,突的一阵冷风吹进来,带着让人莫名心慌之感,素月进来,“夫人,小姐,引嫣院烧起来了。” 李涵涵惊的立马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听说是二小姐思念过度,烧了些纸钱。”素月回答道。 “好生照顾好小姐。”李涵涵吩咐后立马出去,引嫣院被烧事小,若是伤到人就不好了。 “什么时候烧起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走,我们也看看去。”林锦茵冷言道,林汀兰这一次回来真的变了许多,似有些捉摸不透,看来自己之前低估了她。 素月有些犹豫,“小姐,明日就是大婚,小姐还是不要进引嫣院为好。” 林锦茵自然担心引嫣在害怕什么,不过一个已经死了的周芳蔼,有什么好怕的,更何况对于鬼神,不过是迷惑人心的一种说法而已。 头上步摇轻晃,朝着引嫣院过去,刚进院子,一大股浓烟传出来,呛的人睁不开眼,林汀兰,你将引嫣院烧了,是想彻底和自己的过去说再见了么? 恐怕以后,林汀兰再也不会留恋林府了。 “娘,怎么样了?” “你怎么来了,你妹妹一时间想不开,如今人还在里面。”李涵涵心中难受万分,她一向心肠软,即便之前对于周芳蔼有芥蒂,如今人已死,留下林汀兰一人,心中总会心疼的。 宁渊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尽是对林汀兰的愧疚,若不熟自己忽略了她,也不会造成如此局面。 “小姐,你怎么那么傻。”秋菊跪在地上哭成了泪人,一时间,众人对于林汀兰思念过去生了轻生的念头的行为都大为感动,更生了几分可怜同情之情。 院子里到处都是来来往往泼水之人,只是火势太大,终究抵不过燃烧的速度。 “不行,我要进去。”宁渊再也忍不住,即便里面的人做了许多错事,如今也已经知道悔改,手心手背都是肉,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葬身火海,冲进去之际,被林锦茵和李涵涵一把抓住了。 “爹,火势太大,您不能进。”林锦茵劝说道。 林汀兰,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可是半分都不信,林汀兰会这般容易死。 “你们别阻拦我”宁渊双目赤红,里面的人可是他的女儿呀。 “老爷,你听茵儿的,火势太大了,若是你进去出什么事,您让我们怎么办。”李涵涵苦心劝道。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大婚(一)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大婚(一) 犹豫之间,从院门口冲进一个人,是回来的墨修城,本来作为林府的女婿,他应该陪着林汀兰,不过他实在不想和她呆一起,便出去走了一圈,没想到一回来就是这样的情景。 林汀兰的死活他自是不在意的,不过若他救了林汀兰,让宁渊对她生了愧疚,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她,或许,他可以从中间捞点好处。 “到底发生什么了?” “王爷,您快救救兰儿,她在里面许久了,再不出来,可就……”宁渊已经完全没有方才的淡定,心心念念尽是里面的人。 墨修城应下,举了床湿润的被子,朝着屋子跑了进去,不过一刻钟的时辰,将里面昏迷过去的人救了出来,再没人比他更加了解林汀兰的性子,她怎么可能会轻易寻死,如今引嫣院失火一事,对于丫鬟的话,他可是一字都不信。 “兰儿。”宁渊连忙让人将人抬了出去,好生安顿着。 一众人匆匆离了引嫣院,林锦茵看着破败的院子,这场大火烧掉了引嫣院的一切,她自是希望看见的,可是背后到底藏了多少的阴谋。 一身火红的喜服飘扬着,似一只在花间翩翩起舞的蝴蝶。 “小姐,我们走吧。”素月提醒。 林锦茵应下,一路跟了过去,房间里林汀兰暗金躺在床榻上,一张本本已受伤的脸上又添新伤,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到处都是焦黑色。 林锦衣绝对不信她真的会起了轻生的念头,她若真的一心寻死,又怎么会留下让人救她的机会,林汀兰,付出这样的代价,甚至冒着死的的风险,就是要重新得到爹的信任和疼爱么? 还是,为了什么别的东西。 大夫起身,叹息着摇头,“若是在晚一点,王妃就没命了。” “大夫,她什么时候能醒?”宁渊心中尽是难受。 “王妃吸了许多浓烟,身上多处烧伤,好在救助及时,老夫开一些外敷内服的药,双管齐下,王妃很快便可以醒来,只是身上的伤口要想养回原来的模样,却要费一些日子。” “多谢大夫,管家,快随大夫去抓药。”宁渊吩咐,一颗悬挂着的心放了下来。 “引嫣院到底是怎么烧起来的,本王王妃好生生的回来,如今几乎闹出人命,林府是不是该给本王一个交代。”墨修城面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一副为自己王妃讨公道的模样。 林锦茵如何不明白墨修城想干嘛,无非是借着林汀兰一事想要和林府讨点好处,“王爷这般说就不对了,汀儿是爹的女儿,亦是娘看着长大的,也是我从小一道长大的妹妹,我们作为她的家人,又怎会希望她出事。” “你们是不希望,可是如今兰儿便躺在这里,又要如何说。”墨修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这几日一直受气,他如何甘心。 目光落在林锦茵一身火红嫁衣身上,心中的不甘更甚,香云欲渡,飞花横髻,美的让人移不开眼,只是这样的美丽,却让他感觉她在挑衅自己男性的尊严。 “王爷说的是,是臣没有照顾好兰儿,臣愿意拿出林家的手下管理的钱庄,酒楼拿出来,弥补兰儿。” “爹!”林锦茵欲阻止,袖子下一阵力量,却是娘扯着自己的袖子提醒自己,林锦茵又如何不明白,如今若真的阻止,爹心中定会认为自己并不是真的关心这个妹妹,亲人之间,生嫌隙容易,修补,却要很大的代价,譬如林汀兰。 如今墨修城正缺银子,若真是如此,之前将他掏空之举,岂不是白做了。 墨修城满意的点点头,双手并拢,“那么本王就却之不恭了。” 林锦茵并没有待许久,回了院子,心中不免生了些烦躁,“娘,周芳蔼母女是如何一对人,你自是清楚。” “娘哪不明白,只是如今兰儿失去了娘,又闹了这么一出,到底是孤苦伶仃,让人看着生怜,你是你爹的掌上明珠,她又何尝不是,经过这些事,兰儿悔改了便好,若是不悔改,日后你也在摄政王府,到底她是伤不到你的。”李涵涵劝道。 林锦衣没有说话,娘到底还是相信人心,想想也是,换了自己,哪有不信的。 这一夜,注定不安宁。 一夜间,林府忽然失火一事在云都传的沸沸扬扬,有人欢喜,有人担忧,民间传言纷纷,因着林锦茵婚事,宁渊也只当听见,任由别人去说,一夜处理,引嫣院虽然烧成了废墟,不过却也不会让感觉很突兀。 第二日,张灯结彩的清芷院热闹了起来,热闹之余,似乎昨夜一场大火根本一个错觉一般。 “小姐,今日可是您大喜之日,您怎的看起来不太高兴。”胭脂一边为林锦茵补妆,一边道。 “高兴啊,大婚之喜,自是高兴的。”话虽这般说,神色上却没有一点幸福神色,一晚上,她都在想要如何才能断了墨修城的力量。 “小姐,听说二小姐后半夜便醒了,一直要求回王府,老爷没法子,让管家连夜将人送了回去。” “你说林汀兰回去了?”林锦茵微愣,演了这么一出,如今悄无盛息的离开,怎么看都不像是她的风格。 林汀兰,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阻止。 “胭脂,快些,王爷迎亲的花轿已经到了门口了。”素月喜滋滋的进来,将旁边黑漆木盘子里的盖头攥起,正欲替林锦茵盖上,却被身后人接了过去,“我来吧!” “夫人。” “娘!” “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虽府中发生许多事,如今却也解决了,你这般闷闷不乐的模样,王爷看见了,可会不高兴,娘看着心中也难过。”李涵涵劝道,女人一辈子的幸福全在这一日,上次和安庆王府的婚事闹成那样子,自己却不在,心中始终愧疚。 林锦茵淡淡一笑,亲切的挽住李涵涵的手,“娘,能嫁给王爷,女儿自是幸福的,娘不用太担心。” “茵儿。”一女子探进来一个脑袋,眉眼俱笑。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大婚(二)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大婚(二) “民妇参见公主。”李涵涵拜了下去。 安平连忙进来将人扶起,“以前只感慨,茵儿生的这般美,如今看来,竟是宁夫人的功劳。” “公主谬赞了。”李涵涵对公主的印象极好,知道两人有话要说,正好,自己也要过去前厅招呼客人,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 安平看了看周围,从怀中神神秘秘的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塞进林锦茵手中,笑的狡黠,“这是宫中的好东西,茵儿收下,今晚会用的到。” 林际茵疑惑,正欲打开,却被安平阻止了,“如今不能打开,一定要到晚上。” 林锦茵笑着应下,贴身藏了起来。 “王妃,该上花轿了。”外面又喜婆的声音传来,安平蹙眉,“好生快,皇叔这般迫不及待将你迎回去府中?” 林锦茵轻笑,安平每次出现,她的心情都会好许多,“哪里是王爷迫不及待,何时出门,何时上花轿都有时辰,你年纪也不小了,平时多学着点,莫不要自己出嫁之际出丑,你可是公主,万众瞩目的焦点。” 安平甚不在意,“我可不要万众瞩目,我只要他像皇叔一般,就满足了,好了,再说下去,皇叔可会怪我误了吉时。”说罢从素月手中将盖头接了过去。 因着安平的到来,素月胭脂两个丫头只要在旁边跟着就好,其他全由安平揽了。 “茵儿,你可会紧张?” “公主莫不是怕看见什么人?”林锦茵狡黠一笑。 “我家小姐成婚公主都如此紧张,若是公主大婚,公主可怎么办。”素月打趣,安平性子好,又没有公主架子,久而久之,丫鬟便不会怕她了。 几人一路调侃,到了林府大门,胭脂素月眼中尽是震惊,这…… “小姐…… “怎么了? “您若是能掀开盖头,定会震惊。”素月掩饰不住所看见的惊喜,她们知道小姐的成婚之礼自是隆重,却也没想到,会这般隆重,一时间,对墨陵景的好感怒增了许多倍,简直要将他奉为神邸了。 入眼处,尽用红锦铺就,一片殷红,增添了喜气之余,更多的是令人感动的心意,她们几乎看不见迎亲队伍的尽头,而摄政王就骑马安静的等着,风华盖世。 林锦茵心中虽然疑惑,却也知道此时不能掀开盖头,只是安静的等着。 “吉时已到,王妃该上花轿了。”喜婆低声提醒。 素月正欲将林锦茵扶过去,却被人出声阻止了,“且慢。” 众人寻着身看过去,竟是墨陵景,个个错愕的看着他,不知他要做什么,哪有大婚之日阻止新娘上花轿的。 “皇叔,吉时已经到了。”墨祁轩提醒,皇叔向来不按照常理出牌,不过如今可是大婚。 墨陵景却似没听见一般,翻身下了马,红色金边棉袍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径直来到林锦茵面前,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透过大红盖头,林锦茵看见地上一双云锦缎子的鞋子,上头缀了许多花纹,鞋底是用青玉制成,还未待开口,身子一晃,整个人落进一个温暖的环抱,林锦茵几乎失声唤出来。 “墨陵景,你做什么?”林锦茵低声提醒,这么多人都看着,恐怕今日之事明日便会传的沸沸扬扬。 墨陵景淡淡一笑,不说话,抱着人,在周围人震惊的目光中将人抱上了绝尘,利落的翻身上马,“本王的女子,不需要坐那劳什子花轿。”说罢,一扬马头,朝前离去。 喜婆看的眼珠子几乎落出来,见过这么多人成亲,新朗亲自将新娘抱上马离去的可是第一次,看来这位王妃真如传说中的,颇得王爷欢心,连忙唤了花轿,跟上去。 “皇兄,你等等我。”安平抓了墨祁轩的袖子,翻身上去,皇叔此举还真是深得她心,“快跟上。” “你以后嫁的人若是有皇叔对皇婶的一半好,我也放心了。”墨祁轩说话间看了一眼李澈,这小子心思明明不在自己妹妹身上,也不知何事才能修成正果。 安平顺着看过去,脸红了三分,催促道:“皇叔那样的男子可是世上难寻,快走吧。” “傻小子!”墨祁轩埋汰一句,骑马跟了上去。 绝尘的速度,自不是一般马能跟的上的,更别说是两条腿走的,林锦茵被墨陵景抱在怀中,似有一种错觉,她不是在成婚,而是逃命,哪家成婚是这般模样。 走了一段,却发现似乎不是摄政王府之路,将盖头掀了一些别在两边,平时热闹的街道上却不见一个人,蹙眉,“你下令将人都轰走了?” 从来王宫贵胄大婚,清街之举也是有的,不过却是劳民害财之举,不被提倡,如今墨陵景竟在皇城下这般放肆? “王妃觉得,本王是那种人么?”墨景竟蹙眉,这女人还真将他当成强盗土匪了。 林锦茵还欲问什么,却看见地上铺就的红锦,红锦一路延伸,直至她看不见的地方,“你……” 忽的想起,一路骑马过来,透过红盖头,似乎都是一片殷红,他竟在云都铺了红锦? 待到了念湖边,墨陵景将马停了下来,寻常这里热闹非凡,今日却很冷清,犹豫之间,听见墨陵景醇厚似陈年佳酿的声音。 “下来!” 林锦茵看着他伸出来的手,愣了一下,将自己手伸出去,整个人落进他怀中,淡淡的龙涎香气息中似还加了别的什么东西,心中生了些一样,周围都是红锦,就连树上,都是大红灯笼,伴着彩花,“摄政王府倒是比我想象中的富足。” “这些都是城儿送给我们的大婚礼物,哪有不好好利用的。”墨陵景解释。 林锦茵微愣,恍然间明白过来,是那十万两银子,可偌大个云都,这般铺张下来,很快,她就会成为红颜祸水了。 墨修城似看出了她的担忧,笑道,“万里红锦,结束后可由百姓自行取去,另外,今日罢市,他们也会得到相应的补偿,流水宴大摆三日,茵儿觉得,本王的决定可好?” 这些都是林锦茵没想到的,墨陵景倒是会笼络人心,光是红锦任取,对于寻常百姓来说都是数月的衣食无忧。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洞房花烛(一) 第一百四十七章 洞房花烛(一) 墨陵景不是传说中那般冷血无情,至少心中怀有百姓,他的冷血无情,对的都是敌人。 万里红锦,放在大婚之上,对于女子来说,都是感动,若不用心,即便坐拥江山,都不会白白花心思,一直以为对于墨陵景的态度发生了些改观,只是他将自己带来这边,却有些不知所以,“你带我来念湖?” “本王早些时候在湖里藏了酒,用作大婚,如今过来取酒。”墨陵说的风轻云淡。 林锦茵并不信,睨了一眼安静的站着,见过各种模样的墨陵景,一身大红衣袍的她却似第一次见,红色的金绣棉袍,衣面上绣了许多云纹,一路缠绕,腰间系了一块金边玉带,更衬得玉颜华冠绝彩。 果然是妖孽般的人物,看了念湖许久,也未见他要下去取酒,不禁皱眉,“你该不会是等湖下面的酒自己飞上来吧?” 墨陵景听出她话中的揶揄,也不恼,“茵儿若是等不及,可以下去取。” 林锦茵白了他一眼,当她什么都没说,她就不信,安静的湖面上还真有一壶酒飞上来。 将身子倚在树上,静静的等着,安静淡然的模样让墨陵景心中一颤,今日的她,格外不一样,美的几乎让他以为是一个梦,马上她掀开盖头之际,心中那一股异样之情自是不能忽视,他发觉,林锦茵似他身体中的寒毒一般,一点一滴,渗进心中,蔓延至五脏六骸。 若时间倒退,两人还是有凤来仪初见的对方,或许,他会为今日的改变震惊。 忽的,一声破水而出的声音,平静的湖面上飞身出来一名男子,却是莫行,还真飞了出来,只是人。 “王爷,取到了。”墨行一身湿衣,双手托举着一个盒子,打开,里面的确躺着一壶酒,只是为了一壶酒,这般费力,可不是墨陵景的风格,莫不是有什么玄机? 墨陵景点头,抬了酒壶,将下面的东西取出,却是半块玉珏,原来取酒是假,取这玉珏才是真。 将自己带来,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吧,毕竟谁会想到,大婚之日,墨陵景会来念湖取东西。 “茵儿,我们走。”墨陵景翻身上马,两人一路回去,速度却比来的时候慢了许多。 “墨陵景,你有什么计划吧?”墨陵景不会无缘无故的来这里,他手中的玉珏,应该是有大用处。 “本王给你的玉佩在不在?” “一直贴身放着。”林锦茵如实回答,那般有用的东西,自然好生带着,若遇见什么情况,可是救命的宝贝。 墨陵景眉梢上扬,脸上洋溢着笑意,似雨过天晴的明媚,又似三月春风剪柳一般的温和,“将盖头放下,快要到王府了。” 林锦茵也不反驳,将之放下了。 回到王府,众人已经等了许久,若不是墨祁轩知道自家皇叔不会做没谱的事,喜婆早就按捺不住出去找人了,哪有人成婚抛下所有人,新朗和新娘自个离开了,好在吉时未误,尖锐着嗓子唤道:“新人入府,跨火盆。” 王妃没坐轿,王爷踢花轿这个环节自是省略了。 透过盖头,面前一盆火,忽的记起前世,当初愚昧无知的幸福和如今成对比,虽然两人之间没有感情,可是墨陵景给她的感觉却不是任何人可以比拟的,至少,他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 思绪之间,手被牵住了,温暖的感觉,似能蔓延到心底一般,跨看过去,掠过火盆的余温尚在,可却比不上手中的温暖。 拜了堂,礼成之后,林锦茵由墨陵景一路带着去往喜房的方向,到门口,却被人拦住了,喜婆端了一盘饺子,笑意盈盈道:“王妃一路辛苦,先吃点饺子吧。” 林锦茵蹙眉,她怎的不记得云都还有入新房前吃饺子的习俗,不过今日大婚,少不得随了他们,掀了盖头,夹了一块咬下去,黛眉微蹙,快速吐了饺子,“生的?” “对对对,生就对了,祝王爷和王妃夫妻恩爱,举案齐眉,来年生个大胖小子。”喜婆将饺子端了下去。 “小婶子,这是北方的习俗,生的意思就是生孩子,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将来我成婚也要这般。”墨祁轩笑着解释。 林锦茵面色微热,如今大婚她也不好说什么,不管墨陵景有意还是无意,将习俗用来,却是浪费了。 “好生将王妃送进去。”墨陵景眸光中有清辉。 夜幕一点点降临,喜房除了素月就只有林锦茵,扶云殿离主院很近,可以清楚的听见那边的热闹声。 “小姐,方才奴婢出去看了一眼,似乎皇上和皇后也来了,王爷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小姐一日未进食,奴婢寻些吃食过来吧。” “不必麻烦了。”总归不过人前的一个形式,洞房花烛也是她一个人的洞房花烛,墨陵景绝计不会来的,将盖头掀了放在一边,正欲将头上的凤钗取下,被素月阻止了,“小姐不可,王爷还未回来。” “他不会来的,这东西戴着甚是累赘。”顶了一天,脖子已有些酸涩了,坐在桌子旁边,吃着葡萄。 素月绕到她身后替她捏着肩膀,耐心劝道:“不管王爷来不来,小姐现在都不能摘下。”这场大婚可是空前的盛大,足已看出王爷对小姐的用心,香喷喷的新娘,王爷怎会舍得不来。 一直等了许久,都没有见人过来,素月心中不免有些着急,王爷莫不是真的不来了吧,大婚之夜,王爷不来,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爷不在意小姐。 “小……”回头,却看见林锦茵趴在桌子上安静睡着的模样,蹑手蹑脚的移到门便,刚打开门,看见大红衣服的王爷吓了一跳,王爷怎么偏偏在小姐睡着之际回来,犹豫着要不要将小姐唤醒。 “下去吧。”墨陵景压低了声音。 素月行了礼,方才看见王爷手中有一碗莲子羹,王爷心中还是记挂着小姐,怕小姐饿着,看来今夜她不用担心,抬步退了下去,还不忘记将门给关上。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洞房花烛(二) 第一百四十八章 洞房花烛(二) 墨陵景进去,将莲子羹放了下去,瞥见盘子里空了一般的葡萄,轻笑了出来,就知道她不会饿着自己,不过鬼使神差的,还是吩咐厨房给她做了莲子羹。 她还是凤冠霞帔好看,似安静绽放的深山中的花,拥有着不被人知道的美,俯身下去,刚欲将人抱上床榻,却瞥见对方睫毛微颤。 林锦茵醒来之际,看见离自己脸不过有半个拳头的墨陵景,有些发愣,她刚醒,总是要迷糊一会的,就这样直直的看着他,清亮的眸子几乎让人沉醉。 墨陵景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醒来,心中生出了些异样,她刚醒微微弄不清楚状况的模样真是让人心疼的紧,似有一只爪子,在挠他的心。 看着林锦茵绝美的脸,深邃的眸子中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愫,缓缓靠近,在她睁大眼镜错愕之际,覆上她的唇。 两唇相遇,一暖一冰,皆在对方心中掀起了涟漪。 林锦茵身子一颤,直直的看着他,似还未从朦胧的梦中醒过来,脑海中本就放空,如今更是空的不能在空了,她似觉得,有一块玉,清冷干净,贴在了她心上。 她并没有动,只是愣愣,许是她这般睡眼惺忪模样刺激了墨陵景本就躁动的心,又或许,心中本就存了心思,墨陵景唇角扯出一抹笑容,轻而易举寻在她的柔软所在,将人抱了起来。 身子撞到珠帘,和着林锦茵头上的步摇微晃,发出清脆之声,似一曲悠扬之调,思绪在刹那间回复,却见墨陵景已经欺身上来,心中一惊,连忙翻身,“墨陵景,你不守承若。” 墨陵景起身,看着一脸警惕的她,勾唇一笑,“茵儿方才的模样,真是一副任人采撷的样子,本王怎么好拒绝。” “你……胡说八道。”林锦茵恨恨,她睡觉方醒,都是这般模样的,他竟拿他的色心当借口,恍然想起什么,“你怎么会来?” 墨陵景嗤笑一声,“本王洞房花烛,你在这在哪?茵儿,教导礼仪的嬷嬷没有告诉你洞房花烛夜是怎么回事吗?” 听着让人愤怒的话,林锦茵咬牙,这个混蛋,“墨陵景,你好歹是个王爷,怎可以说话不算话?” 锲约有云,两人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夫妻间该有的义务自可以不用履行。 墨陵景笑笑,对于她的话不置可否,转身坐在桌子旁边。 林锦茵见他的样子,也不过虚张声势而已,一颗心放了下去,跟着过去,瞥见桌子上的莲子羹,黛眉微蹙,“墨陵景,你该不会下药了吧?”说着将早就准备好的银针放了进去。 墨陵景脸色一黑,这女人到底将他想成什么人了?给自己新婚妻子下毒这种事是他做出来的么?好心当成驴肝肺。 林锦茵将银针拿出来,银针未变色,这才放心的将莲子羹端起来,方才用了些葡萄,如今又饿了。 “还没有人敢当着本王的面怀疑本王的东西有毒。”墨陵景见她惬意的样子,似乎完全忘记了方才一脸警惕的试毒模样的人,还真是……他竟然找不到语言形容了。 林锦茵瞄了一眼他,“你的东西自是没毒的,不过我初来乍到,保不齐你府中有哪个小丫鬟芳心暗动,喜欢上你,出于嫉妒给我下毒,小心总是为好的。”林锦茵笑着胡扯着借口。 墨陵景一口气上不来,半响才面色不明的道:“王府中还没人敢对你下毒。” 林锦茵一愣,继续喝她的莲子粥,并未深究墨陵景话中的意思,不敢下毒,要么就是迫于主子的威严,不过强威之下,也不乏铤而走险之人,另外一方面,就是府中人知道主子重视之人,自不敢下手。 吃饱喝足,夜已深,红烛燃了一半,林锦茵是真的乏了,本以为第一日入王府会不自在,如今却感觉竟比在清芷院中还自在。 墨陵景认得自己的为人,她也无需遮遮掩掩,打了个哈欠,“夜深了,王爷赶紧回去休息吧。” 说罢喝了一大口茶,转身便往床榻边走。 睡前喝茶,什么破习惯? 墨陵景蹙眉,更何况她当桌子上的合卺酒是摆设不成,竟然直接无视? “你怎么还不出去?”林锦茵正欲将床榻边的帐篷放下去,看着做着不动的墨陵景,蹙眉道。 墨陵景迎上她的眸子,“你很希望本王走?” 自然是的,就是希望你走,林锦茵在心中点头,嘴上却说的好听,“虽说我们同床共枕也没什么大碍,只是你素来不喜别人靠近,明早还有事,各睡各的,对我们都好。” 墨陵景看着她溢出来的笑,恐怕他此时恨不得将自己推出去吧,自己的女人,洞房花烛竟将自己往外赶,他堂堂王爷的夫纲如何振,起身,举步来到床榻前,唇角一弯,“那是对于别人,至于茵儿,今日可是洞房花烛,若是错过了,岂不是可惜?” 说罢,拦住林锦茵的腰,床幔一晃,落了下去,两人以极其暧昧的姿势躺着。 “墨陵景,我们有言在先,你起来。”林锦茵只恨自己力量不够,否则哪会任由他这般压着自己,早就一脚踹了过去,王爷变禽兽,真真气人。 “本王可不是什么柳下惠,茵儿,你不觉得,这般良辰美景,说这些很煞风景么?”墨陵景目光中的危险一寸寸加深,将她双手举过头顶,他从来不觉得那些劳什子锲约要遵守,自己明媒正娶的女子,哪会放过。 林锦茵,注定是他的女人! “你……”话说了一半,却感觉袖子中什么东西落了出来,两双眼睛同时落在旁边的物体上,林锦茵认出是安平赠送自己之物。 墨陵陵将她两只手并在自己一只手中,腾出另外一只手将东西攥了起来,目光微变,“这东西是你的?” “从我袖子里落出的,自是我的,怎的,你也要收去不成。”林锦茵心中有气,说话不免放肆了许多。 墨陵景眼中的错愕加深,这可是宫中妃嫔惯用的……目光合了合,再次开嗓,“你确定是你用?”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挽霞上门 第一百四十九章 挽霞上门 “我的东西自是我用!”林锦茵回道,安平送给她的东西,她自是信的过。 墨陵景眼中的霞光更甚,三分戏谑,三分揶揄,让他整个人的气质近乎妖孽,“既是如此,茵儿还要将本王赶出去?” “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关系么?”林锦茵尽是不解,睁了半点也没能挣脱。 墨陵景换了个姿势,将她手松开,起身,将盒子捡起,打量许久,幽幽看了她一眼,“盒子里面是雪凝香,虽没有半刻醉厉害,效果也是不错的,茵儿确定要用?” 半刻醉? 雪凝香? 怎么什么乱起八糟的东西都被她遇见了,脸色微热,“虽是我的物品,不过我却不知里面是何物。” 忽的想起出嫁之际,安平神神秘秘将东西给她,原来竟是这般,以安平单纯的性子,绝对不会将这样的东西赠给她,莫不是墨祁轩? “如今,茵儿可还要赶本王离开?”墨陵景将人放开,好整以暇道,声音似呢喃。 林锦茵干笑,如今倒不好将人赶出去,罢了,索性今生,贞洁一事,比起报仇,似沧海一粟,根本算不得什么,想到如此,有什么东西渐渐清明,“既然如此,那边休息吧。” “茵儿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林锦茵一愣,忘记了什么?目光在周围环视了一周,落在桌面上之际,恍然想起什么,合卺酒,于新婚之日,自是不能少的步骤,起身,将金色壶中的酒倒了出来,端了过去,还未开口,门口便响起了敲门声。 “王爷,挽霞郡主来了。” 是莫行的声音,墨陵景蹙了眉,似有些不悦,看着门口的方向,并没有动。 反是林锦茵,莫行的到来简直是她的福音,举步朝着好门口的方向过去,将门打开。 莫行根本没有想到会是林锦茵开门,连忙将头低了下来,恭敬道:“王妃。” “墨陵景在里面,你进去吧。”林锦茵颇为贴心,浑然没有看见背后一股幽幽的目光。 莫行瞥了墨陵景一眼,自是不敢进去的。 “什么时候,你连这点小事也处理不好了?”墨陵景语带三分愤怒。 莫行哪里听不出自家王爷在隐忍着怒火,不过他也没办法,“王爷,南阳侯回来了。”若不是如此,挽霞一人,他完全应付的过来。 南阳侯不是一直驻守在边疆么,怎的如今竟回来了,莫不是因着挽霞之事,林锦茵蹙眉。 “出去看看。” “我和你去。”林锦茵追了过去。 墨陵景脚步一顿,犹豫了一会将人带了上了,夜色渐深,除了墨祁轩等亲密之人,其他宾客早已经散去了,即便是他么,如今也醉的不成模样,早就不知在哪间厢房里睡的四仰八叉。 三人来到大厅之际,大厅中聚集了不少人,里里外外都是南阳王带来的人,而南阳王便坐在客位上,看见墨陵景来,将手中的茶重重的掷在桌面上,手上的玉扳指他掰的吱吱作响。 “南阳王大驾王府,莫行,还不赶紧上茶。”墨陵景衣袖翩然,和身边林锦茵一身大红喜服交叠着。 南阳王看见两人火红的喜服,气不打一处来,若是不是对方是墨陵景,恐怕早就让带来的人一刀将他砍了。 “父王,就是她,是她弄残了我的双腿。”挽霞看着一身火红嫁衣的林锦茵,恨不得将她身上的衣裳扒下去,明明站在景哥哥身边之人应该是她才对。 “郡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那么多人都看着,怎么是我弄残了你的双腿。”林锦茵不卑不亢,还真是来寻她的,如今还将南阳王亦请了回来,她的面子还真是大。 挽霞一双水眸骤然收紧,指着林锦茵厉声道:“就是她,父皇,你快点杀了她。” 墨陵景脸色阴沉下来,似狂风暴雨中前的宁静,“郡主口口声声诋毁本王王妃,难道就是这南阳王的教女之道吗?” 挽霞还想说什么,却被墨陵景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摄政王,这话应该本王问王妃才对。”南阳侯心中纵然有火气,不过墨陵景是何人,少不得耐着性子。 “南阳王有何话但问无妨。”瞥了一眼身边的林锦茵,淡淡道。 “素闻林家家逢极好,没想到林家出来的大小姐竟是勾引别人心上人,抢别人夫婿之人。”南阳侯这话说的极具讽刺意味,林锦茵何尝听不出。 笑了笑,“若南阳王口中的别人夫婿说的是王爷,那么很抱歉,我可是王爷明明媒正娶进王府,哪来的勾引之说,本王妃不去找那些成日里勾引王爷之人的麻烦,你们倒上门了,是何道理?” 这位南阳王恐怕不清楚事情的相,也难怪,边疆天高皇帝远的,他的势力在大,也深不到云都来,所知之事,全由挽霞告知。 “哼!”南阳王一拍桌子,桌子上耳朵茶杯被震的吱吱作响,“挽霞已经是王爷的人,你这不是勾引是什么?” 看来挽霞说的一点没错,这个女人就是祸水狐狸精。 “父王!”挽霞惊恐,忽的想起自己写给父王的信,出来之际,明明已经叮嘱好了父王,不要提此事。 若是捅出来,爹发现自己撒谎,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南阳王这话说的,分明是郡主对我夫君纠缠不休。”林锦茵嗤笑,看着南阳王爷没到老的分不清事实真相的地步,如今竟信了挽霞的欺骗之言。 世上谁都可能和挽霞有关系,唯独不会是墨陵景。 南阳王冷哼一声,因着挽霞的诋毁,对于林锦茵的印象差到了极点,几分不屑,几分不满,“王妃一向都是抢了别人东西后站着说话不腰疼吗?” 林锦茵一愣,南阳王这话说的颇没道理,眸光却暗了,语气微凉,“南阳王指责别人之际,还会先弄清楚事实真行,莫不言背上一个黑白不分的名头。” 若是没有猜错,挽霞应该在南阳王面前颠倒了黑白,她可不是好惹的,是她的就是她的,不是她的倒贴她也不要。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击退挽霞 第一百五十章 击退挽霞 “你放肆!” “放肆的是你!”墨陵景眉头蹙成了一个川字,看了挽霞许久,挽霞目光大变,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出口,“本王的床榻,还没到阿猫阿狗都能上来的地步。” 言外之意,他和挽霞什么事都没有,脏水都泼到他身上了,还真是不要命了。 林锦茵轻笑,墨陵景这厢,实在狠狠讽刺了对方,不过挽霞的做法实在愚蠢,拉着墨陵景袖子,轻轻摇摆,“王爷,别人这般诬陷臣妾,你可是要为臣妾做主。”说罢象征性的抹了几滴泪水,装可怜,找靠山,谁不会。 墨陵景难得一愣,呼吸浅浅,方才她的动作似一滴春水落在湖面上,乱了她的心,,将人揽进怀中,“南阳王,本王从未和挽霞郡主有什么关系,到底事实如何,郡主心中清楚,今日本王大喜,你们带着叨扰,对本王王妃公然不敬,本王甚怒,人儿都知道,本王可是出了名的护短,还请南阳王给个说法。” 听了墨陵景这番话,林锦茵简直要在心中给她拍手示好的,她嫁对了人,不管墨陵景私下如何,人前护着她,这一点,让她非常受用。 “景哥哥,这个女人……” “挽霞,到底怎么回事?”南阳王此时已经看出了端倪,都怪他一时心急,一听说自己女儿腿飞了,便信了她信中所有的话,墨陵景是何人,连他都不能接近,更别说挽霞了,怎么可能还会发生信上说的两人之事。 挽霞吓了一跳,只恨不得撕烂了林锦茵那张面具,竟然当着她的面勾引景哥哥。 “紫烟,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自己女儿嘴中问不出话,索性问紫烟。 紫烟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去,抬头怯怯的看着挽霞,咬着唇,一言不发。 “有些刁奴,不用刑是不会招的。”林锦茵建议,别人都送上门找她的麻烦,她可不是圣母,任由人欺负到头上,挽霞和墨陵景的一幕,也该翻页了。 紫烟脸色巨变,老王爷处置人可是从来不会手软的,慌忙道:“根本就没有信上发生之事,郡主害怕王爷不会来,故才这般说的。” “你个贱人。”挽霞坐在椅子里,因为生气,脖子上清晰可见的筋脉,若不是站不起来,定然一脚将这丫头踹死。 “闭嘴!”南阳王气的浑身发抖,好啊,自己一身威名,和墨陵景也是多年的交情,如今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大闹婚礼,还当众指责摄政王妃,都是自己的好女儿。 “父王,你说过,会为我做主的。”挽霞心中慌乱,哪里想到,仅仅几句话,爹的态度就变了,“爹,你要为女儿做主。” “你还有脸说。”南阳王只恨不得永远也没有回来,他快马加鞭,带了一队人,甚至没有向皇上上奏呈,如今会却是这个结果,给自己吃醋的女儿修理摄政王妃? “父……” “来人,将郡主带回去,即刻送回去边见,永世不得回云都。”事已至此,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对墨陵景和林锦茵拱了拱手,脸上尽是愧疚,“本王教导无方,冲撞了王爷和王妃,是本王的错。” “南阳王常年在边疆征战,无暇顾忌也是有的,只是我素来不喜别人诬陷,今日挽霞需得给我一个交代。”林锦茵泠然道。 “挽霞,还不赶紧向王妃道歉。”南阳王厉声道。 挽霞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将她送回去不说,还要将要她向这个贱人道歉,不可能的事,明明就是她的出现才抢了景哥哥,“父王,你莫不是也被她迷……” “惑”字还未出来,空气中一阵清脆的掌锢声,周围静悄悄一片片,皆看着南阳王。 挽霞捂着脸,眼中一片盈盈水泽,父王从小到大都没有打过她,如今为了这个贱人,竟然打了她好,“你们都护着她,如今你也护着她,到底我是你女儿还是她是你女儿,我和景哥哥从小一起长大,一直以来都好好的,都是她的出现,我才变成这样。” “放肆!”南阳王气的不轻,浑身上下颤抖着,“将人给我带下去,即刻送走。” “是!” 当下便有两个侍卫将挽霞拉了下去,起初挽霞还挣扎,后面似没有力气,昏了过去。 “本王深感愧疚,王妃,今日之事,是挽霞之错,本王向王妃保证,以后,她不会来寻王妃麻烦。”他生平还没有如此低声下气和人赔礼道歉,如今第一次,简直就是对他尊严的挑战。 “如此甚好,不过南阳王记住今日之言,我性子不好,容不得别人觊觎我夫君,若以后,郡主再纠缠不休,我自不会像今日这般好说话,莫行,送客,以后南阳王府之人,概不接见!” “是!”莫行看了自家王爷一眼,见没有异仪,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南阳王哪里不明白林锦茵是在赶他,想他驰骋沙场几十年,立下赫赫功劳,如今竟被一个女子这般对待,偏偏还要忍受,心中存了一股气,出不来。 一撩衣袖,转身离开。 大厅里终于安静,折腾了大半宿,林锦茵早就乏了,转身正欲回屋,对上墨陵景灼亮的眸子,“你做甚?” “夫君?”墨陵景咀嚼着林锦茵话中的意思,语气呢喃,轻的好似风过柳絮之声。 林锦茵警觉的后退一步,目光闪烁,“夜深了,王爷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墨陵景分明就是故意挑她的话。 说罢,连忙离开了大厅,一身火红嫁衣在夜色下格外清晰。 回到屋子里,素月早就在里面等着,“小姐,奴婢听说前厅之事,如何了?” “以挽霞的智商,怎会是你家小姐的对手,经过这一次,恐怕挽霞再也不能来王府撒野了。”林锦茵狡黠道。 “是啊,奴婢真是着急疯了,有王爷在小姐身边,小姐一定会平平安安的,今夜可是王爷和小姐的洞房花烛,奴婢这就去唤王爷进来。” 林锦茵刚将一个葡萄塞进嘴中,素月却已经出去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出府遇刺 第一百五十一章 出府遇刺 “素月,回来!”林锦茵对着门唤道,好不容易将墨陵景那尊大佛送走,哪知道素月那丫头巴巴的过去请了,待会人来了,总不好将人赶出去。 等了一刻钟,素月回来,推门进入之际,带了一身的寒气,“小姐,王爷没在王府,莫离说王爷出去了,让小姐先休息。” 大晚上的出去,能有什么好勾当,对于他的事,她不想多管,“既然如此,你便下去休息吧。” 今日,终于可以好生休息了。 南阳侯府。 离苑中乱成了一团,挽霞几乎将身边所能砸的东西全部砸了,抓不到的,就让紫烟拿给她。 “吱呀”一声,门开了,南阳侯进来,正好一只花瓶飞了过来,直直朝着他的脑袋,若不是他会武功,恐怕如今已经脑袋开了花,一把接住花瓶,厉声道:“你闹够了没有?” “没有,你若是执意送我回边疆,我就一直闹下去。”她好不容易才寻到机会和景哥哥在一起,怎么会答应回去,更何况她腿不方便,若回去,归期遥遥不定。 南阳王脸色黑了三分,瞥了一眼紫烟,紫烟会意,退了出去。 “你可知错?”南阳王面色和缓了几分,到底是自己的掌上明珠,哪有不心疼的,更别说如今断了腿。 挽霞对墨陵景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同意她回来,也是为了成全她们,可是没想到墨陵景却和当初一样,对挽霞没有半分男女之情,牛不喝水强按头,他还能如何。 挽霞别扭的转过头,不说话,要她认错,几乎不可能,更何况她也没错,错的是林锦茵。 南阳侯见自己女儿的模样,叹了一口气,外人眼中严厉,如今回到自己府中,哪还舍得,靠近一些,抚着她的头,“你娘去的早,自小就是父王一个人将你带大,你的性子,父王如何不明白,只是摄政王,终究不是你能企及的高度,挽霞,你身份尊贵,自会有……” “父王,我不,女儿自小便倾心景哥哥,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若连我都配不上景哥哥,林锦茵又何德何能。”挽霞仰头,眼中尽是不甘。 “你不懂。”南阳王语重心长,他阅人无数,林家那丫头可不是空有外表,其心思,说话滴水不露,又不留痕迹,就连他,也看不出她的真实心思。 那丫头,可不简单,难怪挽霞会败的这么惨,“好了,如今当务之急,就是将你腿伤治好,至于摄政王,将来有的是机会。” 挽霞一愣,含着泪花,“父王,女儿是不是不用回边疆了?” 南阳王点点头,那地方清苦,他只是一气之下的言语,哪舍得真正将人送出去,不过摄政王府那边还得有个交代。 挽霞眼珠一转,“父王,女儿明白您的担忧,只要放出风声,说女儿宁愿一死也不愿意回边疆,别人也不能耐我何。” “王爷,摄政王来了。”紫烟在外面低声提醒。 两人同时一愣,南阳王看着挽霞眼中迸发的喜悦,正色道:“好生在这里伺候郡主,若说差错,提头来见。” 说罢径直离开,到门口之际,转身看了一眼挽霞,“若你还想嫁给摄政王,就先将你腿治好。” 到了大厅,之间一身红衣的墨陵景低头喝茶,他人本就肃然,如今一身红衣,倒少了几分威严。 拱了拱手,“摄政王这是?” “王爷今日带人大闹本王婚宴,本王王妃受了惊吓。”墨陵景淡淡,言外之意,就是来找麻烦的。 身后跟着的莫形扶了扶额,王爷自认认识了王妃,就连睁眼说瞎话的功夫是越来越厉害了,王妃哪会受惊吓,她让别人受惊吓还差不多。 南阳王脸色微变,虽说第一次见林锦茵,不过她可不像随便几句就会受到惊吓的人,只是又不能跑去摄政王府将人拉出来,这个哑巴亏,自己不吃也得吃,“今日之事,都是本王的错,本王愿意补偿。” “既如此,王爷让出边疆一半的守地,如何?” 一半的属地,南阳王几乎从椅子上挑出来,那可是他多年辛辛苦苦的打下来的江山,怎么可能拱手让人,更何况墨陵景和他平分秋色,一旦答应,那么他就失去了先导权。 心中这般想,面上少不能寻些理由,笑道:“王爷不是不知边疆情况,本王即便有心,也无能无力啊。” 莫形环住双手,“南阳王该不会是不想给吧?” 被说中心思,不过南阳王面色没有一点变化,“哪能呢,不然这样,过几日,南阳侯府办一个宴会,以表今日的歉意,介时让挽霞亲自向王妃道歉如何?” “一言为定,时间不早了,王妃还在府中,告辞。”墨陵景目光中带了几分狡黠。莫形跟了上去,离府之际,才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王爷怎么不要边疆的一半守地了?” “比起那片驻地,茵儿自是重要的。”墨陵景翻身上马,火红色的衣裳衬的他玉颜华冠。 “王爷……”莫形眼睁睁的看着离去的王爷,嘴巴中几乎而已塞的下去一枚鸡蛋,王妃这才进府,王爷也太宠王妃了吧。 回过神,墨陵景已经不见了踪影,连忙追了过去,拐过一个路口,王爷的绝尘独自在路边,马上却不见了人,心中一惊,抽出腰间的剑,环顾了周围一圈,周围房间的屋顶上,一袭红衣分外显眼,而他的周围,密密麻麻围了许多人。 莫形飞身向上,护在墨陵景面前,“王爷,你先走。” “今夜倒是热闹。”墨陵锦勾唇一笑,前脚刚出摄政王府,后脚便来了杀手,看来南阳王惹上麻烦了。 “你们是什么人?”莫形厉声道。 “取你们狗命的人。”黑衣人不屑,手中剑一动,当下便有人涌了上来,莫形拈了一剑花,直直朝着对面的人过去。 一时间,屋顶乱成了一团,墨陵景衣袖扬开,冰冷的不似人一般,目光一抬,不过瞥了一眼面前的人,衣袖一杨,黑衣人顺着屋顶滚了下去。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墨陵景受伤 第一百五十二章 墨陵景受伤 敢杀他,简直找死! 剑和剑相互碰撞之声清脆入耳,似一曲调子,死了一个黑衣人,前扑后继,又上来许多黑衣人,墨陵景不过眉头一皱,从腰间抽出软剑,身形旋转,一个个人似落叶一般落了下去。 朱只是第二批上来人的武功却比第一批人高多了,莫行和面前的黑衣人拆了几招,却都没有将人击败,这在过去是从来没有过的。 “还是乖乖束手就擒,或许,我还能让你死的痛快一点。”黑衣人目光中尽是狠毒,似一头凶狠的恶狼。 莫形冷哼一声,“做梦,你们是何人,敢刺杀我家王爷。” “等你下地狱,自会有人告诉你。”说罢,朝着莫形直直的冲了过去,对方攻势太强,出手太快,莫形躲闪不及,不断后退。 就在黑衣人的剑就要刺中莫形之际,“铛”的一声,从侧面飞过来一道笔挺的力量,墨陵景手中的剑径直没入黑衣人身体中,拔出之际,整个人却跪了下去。 “王爷。”莫形一惊,连忙过去将人扶起,待触碰到墨陵景之际,身子冰冷的似从寒冰炼狱中出来的一般,“王爷,我们走。” 王爷的寒毒,怎会偏偏在这个时候发作,否则周围的人,根本就不是王爷的对手。 “走!”墨陵景直起身子,长剑在黑暗中散发出冷凛的光芒,似黑暗中凶兽的晶莹眸子。 两人起身,周围的人又围了上来,对方似看出墨陵景不对劲,虽然害怕他的武功,却也没有退下。 “王爷,怎么办!”莫形眼中尽是担忧,王爷的身体,若是好生调理,断然不会有事,可如今…… 墨陵景冷冷一笑,勾唇的笑容异常妖艳,“本王想离开,还不需要他们的同意。”话音一落,地上平地起了一阵强风,墨陵景手中的剑旋转飞舞着看不出本来面目,周围人武功本就没有他高,如今见他使出真功夫,方才明白,摄政王的名声不是白来的。 黑衣人眼中倒影着长剑,一身凌厉之音,周围的人还未来得及看清楚招式,身上便多了一个窟窿。 只是寒毒发作,强行用功的结果只能导致寒毒发作的更加厉害,黑衣人倒地的瞬间,墨陵景整个身子似失去了所有支撑一般,半跪下来。 “王爷!”莫形慌忙过去,将人扶了起来,“王爷,我们快走。” 一路赶回了王府,莫离看见之际,几乎吓的半死,“云都谁能伤的了王爷?”待将人接过去,恍然明白了什么。 两人连忙将人送会了寝殿,一来一去,天已经蒙蒙亮。 莫形和莫离守在门口,一步未未曾离开,心中着急,却也想不到办法。 “我去唤王妃。”莫形想想还是觉得将王妃带过来,王爷不让他们进去,他们实在担心里面的情况。 一路小跑着进了扶云殿,看见林锦茵,跪了下去,“王妃,王爷出事了。” 林锦茵一惊,手中的茶晃了晃,墨陵景竟会受伤,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起身,“怎么回事?” “王爷昨晚从南阳王府出来之后,遇见刺客,在加上本身就有伤,故而……王妃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林锦茵跟着人过去,待到门口,停了下来,“你方才说,墨陵景本来就有伤?” “这些事,王妃还是问王爷吧。” 林锦茵将门推开,进去之际,一股血腥气扑鼻而来,带着一股龙涎香之气,床榻上,墨陵景盘腿而坐,双目紧闭,身上似有白雾散出。 林锦茵停了脚步,她不确定墨陵景到底伤的如何,不敢贸然开口,只是看门口两人的模样,该是不轻。 方才莫形说,他是从南阳王府出来之际才遇见刺客的,南阳王刚刚回云都,又大闹摄政王府,自不会是他,更何况如今恐怕他回来的消息就连皇上都不知道,在这样关键时刻,南阳王断然不敢轻举妄动。 那么定是有人想要挑拨离间,人人都知道,南阳王和墨陵景一道在边关数年,其情意自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两人若是不和,力量,也便减少了一半。 可是他为何会去南阳王府?莫不是为了她? 移了目光,落在墨陵景身上,他脸色比昨夜苍白许多,近似透明一般的白,慢慢移过去,攥了手中的帕子,正欲替他擦了额上的汗水,还未触碰到人,便听见他对方的声音。 “出去!” 林锦茵一愣,没有动。 “莫形,如今本王的去命令,对你不管用了么?”墨陵景冰冷的语气中明显压抑着什么。 原来是将她认成了莫形,紧了紧手中的帕子,解释道:“是我!” 墨陵景一愣,睁开眼,林锦茵身上的嫁衣已经换了下来,穿了一身王妃制服,三千青丝拢起,玉簪斜飞,褪去了几分小女儿态,多了几分成熟的女子魅力。 “莫形说你受伤了,你到底伤在哪了?”不怪林锦茵看不出来,墨陵景一身大红色喜袍来不及换下,衣裳除了凌乱了些,根本看不见哪里受伤了。 若不是看见他脸色苍白的模样,她甚至以为他是骗自己的。 “过来!”墨陵景将腿放了下去,语气轻缓。 林锦茵过去,攥了帕子,替他擦着汗水,触手之际,不禁吓了一跳,出了这么多汗,额头却这般冰冷,下意识握住他手,亦是冰冷一片,心中有些空落落的难受,“你怎么……” 话音未落,整个身子扑进他怀中,一股冰冷之感传来,似一块玉雕。 “本王无事。” “墨陵景,你到底哪里受伤了?”他这般模样,明明就是受伤严重的样子。林锦茵并没有动,任由他抱着自己,她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排斥。 墨陵景微笑,环住她身子的手紧了紧,“有茵儿在,本王所有的伤都好了。” 林锦茵皱眉,若不是亲耳听见,她绝对不会相信,说出这样话的人是他,这话怎么听也是情窦初开的小伙子说的话,“你先放开我,我去唤大夫。”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林汀兰献计 第一百五十三章 林汀兰献计 “本王的伤,大夫无能无力,茵儿,别动。” 林锦茵鬼使神差的点头,过了一会儿,再看墨陵景,似乎人睡了过去,浅浅的气息扑在她脖颈处,有些难受,小心翼翼将人放了下去,他却半分没有反应,果然是受了伤了的。 开了门,莫形和莫离迎了上来,探着头朝里面看去,“王爷怎么样了?” “睡下了,你们吩咐厨房,去煮点驱寒的汤水送过来,另外,准备一套干净的衣裳。” 两人连忙应下,莫离将姜汤送过来之际,看了一眼里面躺着的人,“王妃,王爷素来不喝这些东西。” 什么怪毛病,“好了,将衣裳给我吧,这里有我就成。” 若不是因着墨陵景对她还不错,她才懒得管他呢,即便受伤了,也会有人照顾。 坐在桌子旁边,等的几乎睡了过去,忽的听见床榻边走动静,墨陵景醒了,端起桌子上的姜汤,送了过去, 淡淡道:“你身子太寒了,喝了吧?” “这是何物?”墨陵景皱眉,甚是不悦。 “姜汤!”说罢坐在床榻边,她才不管墨陵景喜不喜欢喝,譬如药,若是没病,谁愿意喝,又苦又涩,照她说,墨陵景就是太惯着自己了,将碗凑到他嘴边,也不管他愿不愿意,灌了下去。 墨陵景脸色黑了一圈,“林锦茵,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你早点好起来,我就不用服侍你,如今姜汤你也喝了,你若想睡就继续睡,若不想睡,换了衣裳,你想去哪我都奉陪,只要你做好答应我的事,我也会尽力当好王妃角色。”其实她挺实在的,对于墨陵景,虽不似之前那般讨厌,却也还没有到让她喜欢的地步。 墨陵景灼亮眸子中的光芒一点点暗下去,酝酿着怒火,看了林锦茵许久,忽觉得好笑,自己气什么,从认识她来,她就这般德行,“终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服侍本王更衣吧。” 心甘情愿! 攥了衣裳的手蓦然收紧,恐怕她这一辈子,都和这个必无缘,方才和缓了许多的脸色严峻起来,淡淡道:“更衣吧!” 因着墨陵景受伤一事,本欲进宫请安,都搁置了下来,对外只称是摄政王身体不舒服,不接见任何人。 只是这样的说词传出去,更多的是让人浮想联翩,两人大婚第一日,王爷却病了,怎么听,也不像正经话。 安庆王府门口的两头石狮子依旧怒目圆睁,府中,林汀兰已经醒来,让墨修城摸不透的,她竟不吵不闹。 一脸嫌弃的看着她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冷冷道:“你心中又在盘算什么?” “王爷,汀儿只不过在想,大婚第一日,便传出摄政王身体抱恙的消息,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墨修城一愣,女人心海底针,林汀兰的变化还真是让人从心中感觉到害怕,“即便有猫腻,也同你无关,你伤未好,以后就别出去了。”省的出去了还给他丢人。 林汀兰不是听不出他话中的嫌弃意味, “王爷,如今我已经得到了宁渊和周芳蔼的信任,王爷想要的东西,我也可以得到。” 墨修城想要林锦茵,不过是为了她的价值,一场大火,将她价值烧没了,她的丈夫,她依赖一辈子的男人,身边可以有其他女人,但那个人绝对不可以是林锦茵。 墨修城双脚未出门槛,退了回来,带着深意的看了她许久,才道:“说说看?” “说到底,我终究是宁渊的女儿,他不会放着我不管,至于李涵涵,性子软弱,心肠又软,根本没什么害怕的,如今王爷要对付的人,应该是摄政王。” 有点意思,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取进门的女人有点用,坐了下去,手指轻扣着桌面。 林汀兰心中欢喜,对,就是要这样,她要王爷的心,重新回到自己身边,“虽说摄政王很难攻克,不过却也不是没办法,王爷大可以挑选一些美貌的女子,送过去,王府中女人多了,算计也多,如此一来,摄政王处理自己后院之事都来不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话落,墨修城重重的拍了一下桌面,还以为是何妙计,人人都知道,墨陵景从不让别人近身,那些女子送进去根本一点作用也不起。 “王爷稍安勿躁。”林汀兰换了个姿势,“送进去的女子,并不是作小妾之类的,王爷不是有一个美人放在有凤来仪么?据探子回来禀报,摄政王对这女子,还不错,能和摄政王一道出现的,王爷大可以将她送进去王府,一来,让林锦茵不痛快,二来,更方便打探消息。” 林汀兰心中不是没有打算,翩然的确是个美貌的女子,对于墨修城来说也特别,在两人还未来的及发生什么之际,将人从他身边送走,是最好的办法。 翩然? 翩然无论美貌还是智慧,都是上的了台面的,若能近的了墨陵景的身,哪还是打探消息这般简单,美人计,好,他倒要看看,他墨陵景到底是不是柳下惠。 对身边的叶允使了个眼神,叶允会意,放下便去办了。 林汀兰揣测着他的心思,缓缓道 :“王爷,臣妾想从林府带一个奴婢回来。” “这些小事,不必和本王禀报,秋菊,好生照顾好王妃。”墨修城心情好了许多,对于林汀兰,也不会吝啬言语上的关怀,说完起身离开了。 “小姐要带谁进来?”秋菊一脸不解,以前夫人身边的丫鬟,靠的住的就只有木槿一人,如今木槿已经被赶出了府中,还上哪里找衷心的丫鬟。 林汀兰睨了她一眼,“当初可是林锦茵将她赶出来的,若我救了她,你觉得,她会如何?” 秋菊双眼放光,连忙点头,小姐真是聪明,“木槿本就是夫人身边的旧人,若真的如此,定会努力帮小姐。” 林汀兰冷笑,“那还不快去!” 林锦茵,你给我的一切,我都会一件件一桩桩全部还给你,你且等着,战斗,才刚刚开始!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翩然入府 第一百五十四章 翩然入府 一个时辰后,叶允将翩然带了回来,翩然对叶允道过谢之后,便进了书房,“王爷。” “你来了。”墨修城抬了抬眼。 翩然浅浅笑,极尽妩媚,墨修城看着她的模样,忽的想起了林锦茵的模样,一阵心烦意乱,不断的转着手上的玉扳指,“你在本王身边许多年,本王对你信的过,如今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但听王爷吩咐。” 墨修城甚是满意的点点头,当初他看上翩然,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美貌,而且因着她进退有度的性子,“本王会送你进摄政王府。” 翩然一愣,却没有想到竟是这件事,“王爷,摄政王心思不定,若以王爷之手送过去,即便翩然进去,也不会得到摄政王的信任,更别说,获取什么消息了。” 墨修城早就想好了要如何和翩然瞥清关系,再将人送进去,挑眉,欣长睫毛下的眸子中尽是算计,开嗓,“安平!” 公主殿下? 翩然心思转了几圈,忽的笑了,“王爷真是好谋略。” 安平心思单纯,心底又善良,又和摄政王府关系匪浅,通过她进入摄政王府,摄政王即便怀疑,也不会那般有芥蒂。 而墨修城早已让人打听好了,今日,安平会出宫去摄政王府,真是大好的机会,两人商量好对策以后翩然便离开了。 午后,安平的马车果然出现。 “清意,你说这次我带的这个礼物好不好?”安平看着盒子里静静躺着的项圈。 清意将她手中的盒子接过去,叹息道:“公主,您还是快点想想怎么解释雪凝香一事吧。” 安平尴尬笑笑,她要是知道里面的东西是雪凝香,无论如何也不会送给茵儿的,说起来,都怪太子哥哥,说什么好东西。 思衬间,马车晃了一下,停了下来,清意掀开帘子,对外面道:“怎么回事?” “公主,面前挡了个姑娘。” “哪个姑娘敢拦公主的车鸾,给些银子打发了。”清意将帘子放下。 “姑娘,救救我,救救我。” 外头的声音传进来,带了几分恐惧,安平将手中的盒子放下,掀了帘子,入眼却是一个顶貌美的女子,而她此时正跪在地上,局促不安的看着周围,似有人在追她一般,“姑娘,您行行号,救救我。” 安平看了一眼远处,一群男子持了棍棒,朝着这里追了过来,连忙道:“清意,快将人带上来。” 清意点头,将人拉了上去。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女子正是翩然,精致的脸上染了些灰尘,似蒙尘的珍珠一般,虽然失去了光泽,依旧是美丽的。 清意努了怒嘴,提醒道:“这是东璃公主殿下。” 翩然一愣,眼中有错愕,连忙跪了下去,“民女不知,冒犯了公主,还请公主恕罪!” 安平将人扶起来,柔声道:“看你穿着打扮,不似普通人家的女子,怎会被人追?” 说到这里,翩然眼眶红了一圈,美人垂泪,更让人看的不忍,“民女名唤翩然,是有风来仪的姑娘,一向卖艺不卖身,没曾想,昨日献艺,有位大爷看上了民女,非要拉民女回去做妾。民女不同意,哪知,今儿他派了人来抓民女,幸运得老天庇佑,让民女逃了出来。” “竟是这般,你且说说,到底是谁那般恃强凌弱,你且说出来,我为你做主。”安平本就善良,如今听了这样的事哪还坐的住。 翩然摇头,嘤嘤道:“公主的主意定是好的,可是公主救的了民女一时,救不了民女一世,民女只求能够躲过一劫,另谋生路。” 安平自是听过有凤来仪翩然的名声的,只是没想到今日被她遇见了,还是人家落难之际,脑中一片清明,“这样吧,我正好要去摄政王府,若是府上缺服侍的丫鬟,我便为你求个情,你留下如何?” 虽说翩然的确貌美,可是比起茵儿却是落了下风。 翩然眼中闪过惊喜,“多谢公主。” 清意扯了扯安平的袖子,摄政王和摄政王妃才大婚,自家公主便送这么一个大美人过去,这不是给人家添堵么? 安平不是没想过,皇叔那性子,恐怕除了茵儿以外什么人都看不上,这也是她放心的地方,更何况人带进了王府,大不了将人打发的远点就成了。 带着翩然进了王府,一路朝着扶云殿过去,进了寝殿,林锦茵正半躺在软塌上看着什么东西,安平起了玩闹的心思,对素月和胭脂两个丫鬟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蹑手蹑脚的移到林锦茵身后,伸出手,蒙了她的眼,却不说话。 林锦茵将书卷放下,笑道:“公主,我都看见你了。” 安平将手放下,和她并做一起,“好了,不逗你了,对了,我在路上救了一个女子,你这里可却丫鬟,宫中有规定,我不能随便带人进去。” “公主遇上何事了?” “说起来,这人你也知道,是有凤来仪的翩然姑娘,如今落了难,我见她可怜,茵儿你若是不愿意,我……” “翩然?”林锦茵正色,翩然在有凤来仪的地位不弱,她自是不信她会落难,要么就是墨陵景有了指令,要么就是墨修城按捺不住,如今看来,后者的可能性大些。 安平见她模样,以为她不愿意,“茵儿,是我鲁莽了擅自将人带过来让你收留。” “不,这人我要了。”林锦茵恢复神色,既是墨修城的安排,那便将计就计。 安平一喜,连忙让清意将人带了进来,翩然一进来便跪了下来,“多谢王妃收留。” “翩然姑娘,若你愿意,就留在王府,不过如今我身边已有两个丫头,若你愿意,做个舞官如何,我将府中一众舞姬交给你调教?”林锦茵饶有深意的看着翩然。 “民女愿意,多谢王妃。”翩然恭敬道。 林锦茵点了点头,“那便好,素月,好生安排了翩然姑娘。” “是。”素月得到了命令,将人带了出去,安平因着和林锦茵有话说,将其他丫鬟都轰了出去。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婚事泡汤 第一百五十五章 婚事泡汤 “茵儿,上次的礼物,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来给你的是……是太子哥哥将我东西换了。”到底是未出嫁的女子,安平脸色红了一圈,似柿子树上熟透了的柿子一般。 林锦茵早就想到不是安平的本意,轻笑,“多大的事,你还特意跑出来一趟,今儿我可是听说,李澈会来王府,公主莫不是因着此来的吧?” 安平脸色更红,脸上带了几分欣喜,一把握住林锦茵的手,欢喜道:“李澈会来?什么时候?” “此时应该在和王爷谈事,估摸着也快完了,正好我要去见王爷,我带你一道过去。”林锦茵轻笑,她倒希望安平和李澈之事趁早落下,也不之余整日担心前世她的悲惨结局。 墨修城待这个皇妹,根本没用真心,保不齐哪一日便发了疯,她不想安平的幸福有一点风险。 两人进了大厅,墨陵景和李澈在喝茶,显然已经谈完了,李澈看见林锦茵,目光中一闪而过的惆怅,拜了下去,“参见王妃,参见公主殿下。” “不必多礼。”林锦茵淡淡,走到墨陵景身边,却被他揽住了腰,有些不自在,却还是没有忘记锲约上在人前恩爱的条件,道:“王爷身子可好些了?” “有茵儿在,自然,李澈,本王和王妃有事要谈,你陪安平去花园走走吧。”墨陵景不动声色的将人支开。 旁边的莫形哪有看不明白的,李公子心中对王妃有不一样的情愫,他家王爷这是醋了。 李澈领了命,和安平出去,一路上,他都始终和安平保持一步的距离,安平快慢,他都有能力尽快调整,安平肚子里藏了许多话,如今见他这般样子,哪还有说的心思,停了下来,转过身,“李澈,你将我当成什么了?” 李澈一愣,随机回答道:“自是公主殿下。” 是公主殿下,而不是女人,这话很明显,安平也怎会听不出来,小脸染了几分红意,不知是因着羞赧还是生气,看了李澈半响,才道:“我的心思你一直都知道对不对?” 她表现的这般明显,李澈不可能感觉不出来。 “公主千金之躯,草……” “你就说你喜不喜欢我?”安平在也忍不住,她每日在宫中思念他,心心念念要出来看他,他竟对她这般冷淡,忽的想起在大厅中他看茵儿的眼神,瞬间什么都明白了,“你还是喜欢皇婶对不对?” 李澈一惊,连忙跪了下去,“公主,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污了摄政王妃的清白,他就真的玩万死都难辞其咎了。 “你明明那样想,就是不承认,茵儿如今已嫁人了,是摄政王妃,李澈,为什么你就不能看看身边的人?”若不是因着今儿他的态度,她是绝计不会说出这般话。 李澈苦笑了笑,是啊,一切不过是奢望而已,他也放下了,“公主,王妃是王妃,我是我,我喜不喜欢公主,和别人一点关系没有,公主金枝玉叶,自会寻到一位如意郎君,可是那个人不是我,过几日,我自会向皇上申请,去边疆,还请公主不要将心思放在草民身上。”说罢,行了全礼,转身离开。 “你……”安平又气又急,边疆,当初皇叔一去,她以为不过月余就回来,没曾想一别就是数年,她不要李澈离开,恍然想到什么,提着裙子,跑出了摄政王府,她是公主,不是普通人,即便李澈恨了自己,她也不会让他去。 一路跑回了宫中,找到皇后,皇后正在小憩,被安平吵醒,醒来便看见安平满头大汗的站在她面前,连忙起身,“这孩子又疯去哪了,一头大汗,也不怕受了寒。” “母后!”安平跪了下来。 皇后心中一惊,还从未看见自己女儿这般模样,俯身就要将人扶起来,“快起来。” “母后,儿臣想让你和父皇求个情,让父皇帮儿臣赐婚!”她不管李澈会不会恨她,她再也不想忍受离别之苦。 “安平,你这是……” “母侯,儿臣是认真的,儿臣一直喜欢李澈,儿臣想让您和父皇求求情……” “你说谁?”皇后脸色一变,李澈,安平喜欢谁不好,怎的偏偏喜欢上护国公大公子,连忙将人扶起来,对身边的鸣翠使了个眼神,鸣翠会意,将寝殿中其他宫女带了下去。 “母后!” “安平,你可知你父皇最近正打压李氏一族,你这个时候求你父皇赐婚,不是和你父皇对着干么?”若不会如此,安平喜欢便喜欢了,那李澈她也是见过的,是个值得托付一生的男子。 安平愣愣的摇头,她不是不知道权力的制衡,可没想到,父皇最先拿来开刀的,会是护国公府,若自己嫁了过去,非但没起到打压的作用,还会增强了护国公府的力量,那么自己的婚事…… 眼眶红了一圈,眸子中的雷泪水打着圈,“母后,护国公一门忠心耿耿,父皇为何要打压她们。” 皇后将人扶到软榻边,坐了下去,语重心长道:“并不是忠心心就能独善其身的。” 如今护国公一门势力过于强大,南阳王又回来了,诸多权力交错,就算是杀鸡儆猴,护国公一门也难逃被打压的厄运。 安平的泪水落下,衬的整张脸异常惨白,自己嫁不成李澈,那么他就会面临着去边疆,父皇打压李氏,那么李澈作为护国公唯一的继承人,恐怕这一去再难有回来的机会,起身,“我去找皇叔。” “安平。”皇后厉声,神色中是从未有过的威严,道:“你想让你皇叔刚大婚,就回边疆么?” 安平脚步一顿,怎么会这样,父皇和皇叔感情一向甚好,不可置信的转过身子,一字一句道:“母后,你骗我的对不对,父皇怎么会让皇叔再回那个地方。” “安平,你别忘了,你父皇是东璃的王。”是王,就不会忍受哪一个的权力胜过他的,即便有,也只不过是一时的。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苍傲国新太子 第一百五十六章 苍傲国新太子 “我……”安平突然发现,她这个公主当的甚至还不如一个千金小姐,譬如茵儿,她就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可是她呢,如今就连心中的爱意,也要深深藏起。 身子一晃,径直瘫坐在地上。 皇后看着难受,蹲下将她抱住,“安平,你若真的喜欢李家那小子,就不要去说,若是你父皇知道你的心思,李澈,就真的活不了了,你是公主,肩上自有你的使命。” “儿臣宁愿不当这个公主。”安平扑进皇后怀中,她方萌发的爱意,甚至还没有见到阳光,就死了。 “娘娘,夏公公来了。”鸣翠进来禀报。 皇后忙将安平扶了起来,心中却存了疑惑,夏公公是皇上身边重要之人,除非有重要之事,否则不会轻易来后宫。 “老奴参见皇后娘娘,公主也在,正好,老奴就不必去临华殿宣旨了。”夏公公手中一道明晃晃圣旨,异常刺眼,“娘娘,老奴简单说了吧,苍傲国新太子游历到东璃,皇上的意思,东璃和苍傲两国若化干戈为玉帛,是最好的,公主如今待嫁,皇后明白老奴的意思吧?” 安平脸色一变,正欲问什么,被皇后拉住了,笑了笑,“多谢公公。” “好了,娘娘明白了,老奴便告退了。”夏公公将圣旨递给了皇后,行完礼之后才离开。 安平一下子瘫在地上,父皇虽然没有明确说,可言外之意在清楚不过,明摆着将她送去苍傲,若她没有喜欢之人,或许就去了,可如今…… “母后,儿臣不愿意。” “安平,你听母后说,如今苍傲新太子来,并没有明确要和亲的意思,你父皇也只是希望,若是苍傲国太子不喜欢你,这件事就不作数,你明不明白?”皇后到底爱女,苍傲是什么地方,怎么忍心自己女儿嫁过去。 安平似明白了什么,用力点点头,“儿臣明白了,对了,茵儿一定有办法,儿臣去找她。” “安平,将你父皇要打压护国公一事告知你皇叔,记住,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也不能去找李澈。”皇后叮嘱,若说东璃中,她能信的过的,也就只有墨陵景一人了。 安平应下,只是刚出门口,便遇见了皇上,“父皇,您怎么来了?”安平心中存了事,有些心虚。 皇后在里面听见对话,连忙迎出去,“皇上让夏公公过来,臣妾还以为皇上不过来了。” “怎么,安平这是要去哪?”皇帝面上不冷不热,看不出情绪。 安平回过身子,“儿臣正要回临华殿。”以前她以为和父皇可以无所不言,如今才明白,即便最亲近的人,也有不能说的话。 “这几日,好生待在宫中,学学规矩,过几日,等苍傲国新太子进宫,再带他好好玩玩。”皇帝吩咐。 安平应下,父皇的意思,是不让她出宫,那么她怎么找茵儿商量计策,“儿臣就先退下了。” 安平出了寝殿,撞上了前来偷听的太子,吓了一跳,将墨祁轩拉到一边,“太子哥哥,你怎么在这?” “这不是担心你吗?苍傲国也不知发什么疯,死了一个太子还不够,如今又来一个太子,真当本太子妹妹是罗卜白菜,有人要就送过去给了。”墨祁轩颇为恼火。 安平眼眶一热,拉着墨祁轩袖子回临华殿,又将母后和自己说的事细细说了一遍,自己出不去,好在太子哥哥可以出去。 “是要告诉皇叔,如今也只有皇叔能想到办法,你听母后的,安心在宫中等着,等哥哥消息。”墨祁轩摸了摸安平的头。 墨祁轩出了宫,一路策马进了摄政王府,朝着褚玉殿过去,被莫离拦了下来,“太子殿下,王爷在扶云殿。” 墨祁轩一听转身便要过去,被莫离再次拦下,“殿下还是等等吧,王爷吩咐了,我们一众人一概不许打扰。” “皇叔说的是你们,可不是我。”墨祁轩来不及想莫离话中的深意,大步朝着扶云殿过去,到了寝殿门口,也不敲门,径直进去,“皇叔……” 一推门,愣在原地,难怪莫离死活不让他进来,他看见什么了,皇叔赤着上半身,皇婶正趴在他身上,那常场面,怎么看都香艳,捂住眼,笑的尴尬,“皇叔,我先出去。” 林锦茵蹙眉,不就是替墨陵景换个衣裳,至于这般大惊小怪的么,神色淡淡,“他身子未好,我替他换衣裳,太子殿下想成什么了?” 墨祁轩这才转过身来,他就说,皇叔怎会大白天就这般不正经。 “你不敲门的习惯也该改改了。”墨陵景有些不悦,将衣裳穿好。 “皇叔,你先别急着说我,今儿我来,是有些事。”说着起身将门关上了,“如今父皇打压李氏一族,这是其一,其二,苍傲国又派了新太子来了!”着才是顶重要的。 难怪王府的下人看见云华那般匆忙的回去,恐怕回去之前,云华根本没想过发生的两件事都和自己有关吧。 这一世,变数太多,如今苍傲新太子来,保不齐会发生什么,林锦茵心中不禁有些担忧,“云华想要嫁给李澈,看来是难了。” “是啊,云华一心痴恋那个傻小子,若真的被苍傲国太子看上,她的一辈子,可就毁了。”墨祁轩担忧道。 “此时只有看那太子如何想,否则,你还能如何,难道学了上次,将人杀了不成。”墨陵景淡淡开口,不慌不忙,若不是身边的两人都知道他的性子,恐怕会觉得他这话太过于轻了。 “太子殿下快回去吧,放心吧,你皇叔已经有了办法。”林锦茵安慰道。 墨祁轩双眼放光,上前一步,正欲扯了林锦茵的袖子感谢一番,待看见自家皇叔的神色,讪讪的收了手,“多谢皇叔,我改日再来。”说罢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云华一人在宫中,他实在担忧。 林锦茵直感慨,似墨祁轩这般性子,到底是怎么当太子的。 “你倒是知道我的想法?”墨陵景揶揄。 “难不成你眼睁睁看着安平嫁去苍傲,方才太子提到苍傲新太子,你一点不吃惊,你是不是提前就知道了?”林锦茵询问,似墨陵景这样的人,在苍傲有眼线一点都不奇怪。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白衣男子 第一百五十七章 白衣男子 墨陵景扬眉,眼中璀璨的光芒一点点晕开,“本王只知苍傲新太子离了国,至于如今人在何处,可是一点都不清楚。” “连你都不知道,那么这位太子实力也该不弱吧?”林锦茵理所当然的推测。 话音一落,一道幽幽的目光射过来,“茵儿是在怀疑本王的能力么?” 林锦茵笑笑,墨陵景自大的臭脾气也该改改了,“怎么会,明日便是三朝回门,我先去准备了。” “今日便回去吧,正好,本王也可以去林府好好养养身子。” 林锦茵一愣,哪有这样的规矩,不过他们之间的婚姻有名无实,也不会在意这般多,待出门之际,林锦茵才发现墨陵景早就做好了准备,诧异之余,心中多了几分温暖。 回了林府,倒将林氏夫妇也吓了一跳,女儿女婿提前回来,更多的是惊喜。 墨陵景由林渊带了进去,李涵涵才将林锦茵拉到一边,“你这孩子,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娘,这不是墨……王爷说在府中待腻了,想回来住几天。”她事先一点也不知道。 “回来就好,正好上次救了娘的那位年轻大夫也在,正好认识认识。”李涵涵笑道。 “娘不是说他行踪不定,怎寻到的?”不知为何,林锦茵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李涵涵牵了林锦茵的手,“你爹在路上遇见的。” 原来如此,那么她还真要好好谢谢那位公子,顺便让他看看墨陵景,既能治好娘的病,他的体寒之症也能好的吧,她可不愿意总是服侍他。 进去之后,林锦茵也并没有去大厅,径直回了清芷院,墨陵景那家伙当林渊是自己王府一般,哪需要她陪着。 绕过假山,却看见一白衣男子在花丛边不知做什么,陌生男子,莫不是就是娘口中的神医,犹豫了一会,绕了过去,“敢问公子,可是治好林夫人恶疾的神医。” 男子转过身,待看见林锦茵的模样,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拱手,“神医不敢当,只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敢问姑娘是?” “我是林家小姐,李涵涵之女,多谢公子相救之恩。” 白衣男子恍然大悟,笑道:“原来是摄政王妃,云都第一美人,失敬。” “我可否向公子讨一药方?”林茵锦似没有听见他的赞美之词,说出自己真实意图。 白衣男子似是来了兴趣,示意林锦茵将手伸出来,林锦茵见他误会,也并没有解释,墨陵景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淡淡一笑,“公子只需给我一副治疗体寒之症的方子便可。” “王妃若是替别人讨药方,便让病者自己过来,若是自己,在下不才,只听你一言,无法开方子。”白衣男子神色中多了几分肃然, 让墨陵景来找他?这是不可能的,罢了,拱了拱手,“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公子了,院中还有事,告辞。”说罢转身,手腕便被人扣住了。 林锦茵蹙眉,看着身后的男子,心中对她方才的好感荡然无存,淡淡道:“请公子放手!” “本公子眼中只有病人,并没有男女之别。”白衣男子语气高扬,林锦茵倒不是觉得让一个男子给自己诊断如何,只是自己没病,这般岂不是会被他看出方才的话都是骗他的。 正欲将人推开,对方开口了。 “王妃可不仅仅是体寒这般简单,若没猜错,王妃中了寒毒,而且是自小便带着的。”白衣男子拧眉,她可是东璃女子,怎会中了苍傲国冰池里的寒毒? 寒毒? 林锦茵一脸疑惑,半分也不信白衣男子的话,她是为墨陵景求药,怎成了她,莫不是那寒毒会传染,她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将手缩回,“多谢公子,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王妃以为我在胡言乱语?”看她样子,她显然不信自己说的话,自小便带着的寒毒,竟让她以为只是小小的体寒,实在奇怪。 林锦茵别了别头,无稽之谈而已,“不瞒公子,方才公子所说之言,我并不是不信,而是不可能。”说罢径直离开了。 白衣男子嗤笑一声,若他没记错,林家大小姐,应该唤林锦茵吧,不出一日,她会找自己的。 回了清芷院,清芷院和往常一般,没有半分变化,因着素月胭脂两个丫鬟被她留在门口收拾东西,只有她一人,她素来喜欢清静,如今一人也不觉得难耐。 仔细回想白衣男子的话,寒毒,实在好笑,若真是如此,不可能到如今才发现,脱了鞋子,躺在软塌上,想着休息会在去宴会,只是刚刚爬上去,便感觉有些不对劲,一股寒意侵袭而来,似在冰天雪地中一般。 怎么会这样,莫不是那个白衣男子说的是真的? 林锦茵扯了旁边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盖了上去,却没有一点作用,寒意似是从心中生出来的一般,很快,睫毛上结了薄薄的霜,脸上似蒙了一层雾。 素月进来,看见的便是这般模样,吓了一跳,忙将林锦茵抱起,却发现她身子冷的刺人,“小姐,这是怎么了?您别吓奴婢。” “去……将墨……墨陵景找来。”林锦茵断断续续,他或许会有办法。 素月点头,听懂林锦茵的意思,小姐之说交王爷来,明摆着不想其他人知道,匆忙跑了出去。 林锦茵看着素月离去的背影,一点点模糊,煎熬的时辰似乎异常漫长,墨陵景迟迟不来,他在不来,她真的快要死了,不仅仅是冷,还有钻心的疼,似有人抓了她的心脏,狠狠揉捏一般。 忽的,眼前似闪过一道影子,林锦茵看不清楚人,下意思的抓住了上去,扯着他的衣裳,“墨陵景!” 男子环住手,好整以暇道:“你记挂着他,你寒毒发作他却不在你身边,真是一个傻女人。”说罢,却看见林锦茵身子滑了下来,一愣,俯身将人抱了起来。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你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第一百五十八章 你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白色衣摆轻扬,带了几分杜若的馨香,珠帘轻晃之后,屋子里没了两人的身影,墨陵景进来之际,不见林锦茵,转头道:“王妃呢?” 素月亦是一脸惊讶,“方才奴婢出去之际,小姐明明在这。” 墨陵景一脸阴沉,按照素月的描述,茵儿该是寒症发了,如今却消失不见,恍然记起宁渊说府上来了个神医,莫不是他? 林府客房中,林锦茵慢慢醒过来,似觉得冰冻的五脏六腑似被火慢慢融化了一般,近是无比舒心,睁开眼,面色有些惨白。 “醒了,如何,这下相信我说的话了吧?”白衣男子懒懒的躺在软塌上,双脚一上一下搭在绣墩上,面上尽是不屑,敢质疑他的能力,她还是头一个。 感觉到不适之际,她就已经信了,环顾了一圈周围,却不是清芷院,语气中带了几分不满,“公子每次救人都是要采取这样的方式么?” 白衣男子轻笑,整个人慵懒的躺着,“我救了你,这就是你的态度?”还没有见过这样不识趣的女人,早知道,就应该让她冻死。 “公子救命之恩,感激不尽,告辞。”以她的感觉,这位白衣公子的身份并不会那般简单,若是逍遥医者,断不会有他这般气质,他给自己的感觉,更像是富贵中出来的。 “一句道谢,就想走?”白衣男子出声阻止。 “那你想如何?”林锦茵淡淡。 白衣男子失笑,感情自己救了人,还得供着她,自己是救了个菩萨不成,“本公子别的爱好没有,就爱听些故事,王妃难道不说说么?” 若是其他事,他才没心思知道,不过涉及苍傲国的寒池,他就必须知道。 “公子若是想听故事,大可以去茶馆中,只要有银子,公子想听什么就听什么,另外,公子若是觉得救了我,就可以纠缠,那么公子还真是走错地方了。”说罢转身离去。 她自己都弄不清楚怎么回事,哪知道怎么告诉他。 难道爹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心事重重的离了院子,根本没看见对面走来的人。 “小姐,你到哪去了,吓死奴婢了。”素月跑过去,若不是碍于王爷就在身后,她定然一把就将林锦茵抱了起来。 “我没事,你……”林锦茵看着扣住自己手腕的墨陵景,心中有什么感觉说不出来,素月看了两人一眼,乖觉的退下去,如今王爷在,自然没自己什么事。 “是那位医者帮你解的?”墨陵景惊讶,竟是没发作过一般,对于那位医者的身份更加好奇,“他可有对你如何?” 林锦茵理所应当的误会了他的意思,“你放心好了,作为你王妃之际,我不会做有损你来脸面之事。” 墨陵景眸子暗了暗,这女人还真是不识好歹,将人抱了起来,离地的眩晕感让林锦茵有一瞬间的不适应,“我可以自己走。” “新婚燕尔,本王可不想落一个苛待新婚妻子的名声。”墨陵景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似在同谁生气一般。 林锦茵有一瞬间的错觉,墨陵景莫不是在关心她? 戳了戳他衣裳,带了三分狡黠,微微靠近,贴在他耳边心中起了捉弄他的心思,“墨陵景,你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墨陵景身子一僵,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光芒,似流星一般瞬间消失不见,“你胡说八道什么?” 林锦茵见他神色,如丧考批,闭上嘴不说话,她可不想玩笑开过了头,两人一路无言,进了清芷院,墨陵景才将她放下。 林锦茵不确定要不要将寒毒一事和墨陵景说,犹豫之间,胡乱驺了个理由,躺了下去,背对着墨陵景。 “你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耳边回荡着林锦茵调侃的话,天知道,不过一句话而已,竟让他乱了分寸,掌心还有方才浸出的汗水。 喜欢么? 自是喜欢的,也许是那次有凤来仪的相遇,也许是那次看着她大红喜服设计墨修城的样子,又也许是看见她能够轻而易举的接近绝尘,的确是喜欢了,或许,说喜欢,还不够重! 爱? 这个念头辅一出来,整个人吓了一跳。何时,自己对她的感情竟这般深了,只是周围的人都看的出来自己喜欢她,只有她看不清。 若是没猜错,方才那一句,戏谑的成分更多吧。 林锦茵心中存了事,根本没有半分睡意,直起身子,看着坐在桌子旁边一言不发的模样,“墨陵景,上次我昏迷,不是受寒对不对?” 她只是觉得寒冷,想起来,和今日的情况有些相似。 “他告诉你是什么?”墨陵景表面风轻云淡,心中却似一池平静的水,投进了一颗石子一般,一圈圈荡漾开,她选择询问自己,是不是代表,她的内心,其实是相信自己的。 “寒毒!”林锦茵并不打算隐瞒,索性,墨陵景能够帮她。 “的确如此。” “和你的症状一样?”林锦茵不是傻子,前后她见了两次,绝对不是偶然,可是天下有这般巧合之事么? 墨陵景知道瞒不过她,索性正好他也需要寻个机会告诉她,“你我体内皆有寒毒,不过这寒毒,来源于苍傲。” 林锦茵一愣,恍然想起当初墨陵景问她可是一直在东璃,没有出去过,如今都明白了,可是她真的没有出过东璃,难道是娘? 也不对,娘根本没有这样的症状,只是身子弱了些,如今渐渐也好了起来。 “或许,你可以怀疑,你并不是林家女儿。”墨陵景得出一个结论,这个结论,是在他查了许多往事之后的出来的。 他寻了许多旧人,云都根本无人知道林夫人何时生产的,只知道她从娘家回来,带回来一个婴儿,众人理所应当就认为那是林夫人的孩子。 不是爹娘的女儿? 林锦茵起身,这玩笑未免也太大了,“不可能,你说之事未免太荒唐了。” 墨陵景知道她不信,也不过多的解释,只是淡淡,“或许,你可以回你母亲娘家查查当年的情况。”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比试 第一百五十九章 比试 李家? 娘说过,她是在外祖母家将自己生下来,再带回云都,心中存了疑惑,不过内心深处,还是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 默默的坐在床榻上,一言不发,墨陵景看见她的模样,以为她接受不了,心中有一股异样之感,掀唇道:“无论发生什么,还有我在你身边。” 林锦茵一愣,无论发生什么,他都在自己身边么? 承若?还是为了安慰自己,她似乎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发生改变。 一夜无话,第二日,墨陵景本欲带着林锦茵寻那位神医,却被告知他已经离开了,许多谜题就此搁置。 “娘,我想去看看外祖母,我大婚她都没来,女儿实在担心她的身子。”林锦茵淡淡道。 李涵涵也觉得应该是要回去看看的,瞬同意了,“我让人给你们收拾东西。”说罢便要起身。 “本王安排便成,岳母身子刚好,还是不适宜太操劳。”墨陵景面色和暖,隔着桌子握住林锦茵的手。 李涵涵看着两人缱绻的模样,心中自是欢喜,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只剩两人在大厅中喝茶。 莫离匆匆赶来,带了一身的暑气,跪在地上恭敬道:“王爷,苍傲国新太子来了,点名要摄政王府接待,如今人已经在去摄政王府的路上了。” “他速度倒是快,走,去会会。”墨陵景将茶盏掷在桌面上,众人回了摄政王府,刚下马车,对面迎面而来一排车鸾,那架势,显然是苍傲国太子,马车上率先跳下来一人,却是安平。 “皇叔,茵儿。”安平眼中有话,不过却不好开口,只是让宫女前去将苍傲国太子迎下来,“你们不知道,那太子脾气有多怪,好好的驿馆不住,偏偏要来摄政王府。” “看来是个难缠的主。”林锦茵叹息。 “公主,苍傲国太子不下来,说……说是……”说话间,清意犹豫的看了一眼林锦茵,接下来的话始终说不出。 安平瞪了她一眼,这丫鬟何时这般吱吱呜呜了。 “苍傲太子要王妃去迎,不然就不下马车。”清意飞快的说完低下了头,她似乎可以看见摄政王恐怖的眼神。 林锦茵没想到竟是这般,瞥了墨陵景一眼,淡淡道:“你去告诉那苍傲国太子,若是想下来便好生下来,不下来,一辈子待马车上吧。”什么人就要让她去迎,这太子也忑不将人放眼中了。 她若是迎了,别人怎么看她,怎么看王府? 清意“啊”了一声,在安平的催促下过去了,待转诉完林锦茵的话,里面的人没有动静,就在众人以为他不会出来之际,帘子却被掀开了,“王妃,林府一别,我们又见面了!” 出来一男子,银色的衣裳,墨黑的长发随意的披着,多了几分慵懒华贵,竟是那位神医。 墨陵景看两人的眼神,心中明白,牵起林锦茵的手,含笑道:“太子远道而来,莫形,快去准备上好的厢房。” “是!” “这位就是摄政王吧,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男子拱手,行了一个礼,神色间却未见恭敬。 “魏太子亦不输风采。”墨陵景客套道。 林锦茵蹙眉,魏太子,魏幻枫? 她绝不会相信世间之事这般巧和,至于里面有多少阴谋,还有待商榷。 魏幻枫睨了一眼墨陵景,目光中几分挑衅,懒懒道:“久闻摄政王武艺高强,在云都无人能敌,本太子不才,想和王爷讨教几招,王爷可否赐教?” 林锦茵知他是故意挑衅,心中有些不满,冷冷道:“难道苍傲国的习俗便是这般不成?” 语气中讽刺意味十足,魏幻枫怎会听不出来,一双好看的眸子中几分促狭,“王妃未免也太护着摄政王了吧,王妃放心,不过切磋而已。” 说罢径直朝墨陵景飞身过来,安平连忙将林锦茵拉道一边,低声安慰,“茵儿,皇叔不会有事的。” 林锦茵倒不是担心墨陵景,他的武功自是鲜少有对手,她只是不喜魏幻枫故意挑事的态度。 墨陵景和魏幻枫两人双双离了地面,一左已一右,临风而立,皆是如玉的容颜,魏幻枫轻轻一笑,手中的玉骨扇捏的嘎嘎直响,“王爷若是不能治好王妃身上的寒毒,不如就舍了她,或许本太子心情一好,就将她治好了。” 墨陵景眸光一暗,唇角勾勒出一抹笑容,冷冷道:“苍傲国太子就这般喜欢掺和别人的家事么?” “掺和不敢当,只是建议而已,毕竟如花似玉的容颜,王爷也不忍看见她提早凋零吧?” “太子还是担心自己能否活着离开云都。”话音一落,两人同时出手,墨陵景唇角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和魏幻枫擦身而过之际,抽出腰间的软剑,刺了过去。 “铛”的一声,两剑相互碰撞发出火花,剑身上倒影着两人的面容,一个邪魅,一个慵懒,倒影一乱,两炳剑分开,两人相互换了位置。 “太子武功不弱。” “彼此彼此!” 两人含蓄一阵,墨陵景忽的一跃,似一道凌厉的光芒,直直朝着魏幻枫过去,魏幻枫心中一惊,方才的一招,他根本没用全力,心中期待之际,却也有些震惊,墨陵景的名号,果然是实打实的。 说时迟,那时快,墨陵景擦过魏幻枫的身影,目光交错之间,一攻一守,两股强大的气息自两人体内爆发出来,围绕在两人周围。 光芒耀眼,众人只看见一团光亮上方有两只剑,剑以两人内力支撑,饶是他们离的运,地上的人都感觉到凌厉之势。 忽的,光芒越来越甚,达到一定程度,又迅速暗了下来,众人被光芒刺痛的睁不开眼,只听见剑身碰撞传出的声音,没多久,所有的力量撤了下去,两人落地,依旧是方才的模样,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安屏连忙跑过去,担忧道:“皇叔,你如何了?” “无事。”林锦茵看着他的神色未变,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太子,如今也比试过了,还是让人将你带进去好生休息吧。” “多谢王妃关心,那么本太子便却之不恭了。”说罢将剑一扔,后面的侍从连忙捡了起来。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利用 第一百六十章 利用 魏幻枫大步朝里进去,转过身之际,提了手,捂在心口上,眉头慢慢皱了起来,没想到他武功竟比自己想象中的高这般多,真是轻敌了。 “你还好吧?”犹豫了一会,林锦茵还是搭上墨陵景的手,除了冰冷些,没别的感觉。 “本王没事,有事的是他。”墨陵景反握住林锦茵的手,众人进了府。 安平一直愁眉不展,直叹了好几声气,“茵儿,你说怎么办?” “你也不必担心,那苍傲太子心思不定,未必就要你做太子妃,这几日,你便好生听你父皇的命令,留在王府便成。”林锦茵倒觉得,魏幻枫来的目的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茵儿,那太子好像……”对你来者不善几个字还没有说出口,莫形匆匆进来,“王爷不好了,太子殿下和苍傲太子打起来了,还将人打伤了,如今人昏迷不醒。” “太子哥哥怎的突然来了。”安平一惊。 众人过去之际,厢房门口站了许多人,墨祁轩被他们围在中间。 “王爷,你们的太子意图谋杀我国太子这事怎么算?”魏幻枫的侍卫手中持剑,一副他们太子出事就让墨祁轩偿命的样子。 “你胡说,太子哥哥不是那样的人。”安平解释。 “皇叔,我没有,我不过进去看了一下,谁知道那太子那般弱不禁风,我话还没说到几句,就昏过去了,他们非说是我打的。”墨祁轩解释,这叫什么事啊。 墨陵景睨了周围人一眼,开口道:“摄政王府中,还从没人敢持剑,你家太子是何情况未知,便敢这般对待本国太子,莫形,你这差当的愈发好了,还不赶紧将这些人拿下,关进大牢!” 那侍卫没想到墨陵景会下这样的命令,捏紧手中剑,厉声道:“你们敢谋害我家太子!” “拿下!” 当下,周围涌现出来王府的卫兵,魏幻枫的人空有架子,实际上却不敢动手,门口清静下来,魏祁轩叹了一口气,刚想说什么,见墨陵景压根没有理他的意思,径直进了屋子,连忙跟了上去。 屋子里熏了杜若的香气,魏幻枫静静的躺在床榻上,除了面色苍白,根本没有别的什么异常,林锦茵看了他许久,也没见他哪里像是重伤昏迷的样子,“太子,你确定你没动他?” “小婶子,我是何人你很清楚,怎会做这种没轻没重的事。”墨祁轩只觉得冤枉死了。 林锦茵点头,他干的不靠谱的事还少,思衬了一会,径直将桌子上的茶壶攥了起来,在众人的错愕下将里面的茶水倒在魏幻枫身上。 “你……”床榻上的人一个鲤鱼打挺,直起身子,待看见是林锦茵,口中愤愤的话压了下去,身上湿了一圈,“这就是王妃的待客之道。” “什么样的人自有什么样的待客之道,太子利用别人,假装昏迷,让我们将身边的侍卫除掉,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我们?”林锦茵缓缓。 若他真的昏过去了,这件事就另当别论了。 “你也太不道德吧,利用太子哥哥?”安平一脸嫌弃。 “公主殿下看清楚,如今是你们的摄政王妃倒我一身茶,你竟说我不道德?”魏幻枫只觉得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克星。 安平不以为然,“那也是你先使坏的。” “轩儿,将安平带出去,在外面候着。”墨陵景命令。 两人出去,屋子里只剩三人,魏幻枫理了理一身茶水的长发,目光中尽是不满,“本太子敢作敢当,王爷要什么条件,说吧。” “你来东璃的目的!” 魏幻枫笑笑,认真的迎上墨陵景的目光,“若是我说,我是来玩的,王爷信不信?”这样的问题,亏他是一国王爷,居然会问出来,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即便自己说了,也不会将自己的真实意图告诉他。 墨陵并不着急,坐在桌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眉眼中俱是笑意,“若是你不说,你体内的附骨钉就永远取不出来。” 话音一落,吃惊的不仅仅是魏幻枫,还有林锦茵。她知道他向来不会吃亏,却也没有想到他竟给他下了附骨钉。 偶然见她听莫形说过,附骨钉可是他的独门绝活,一向能杀人于无形。 魏风脸色一变,很快又恢复神色,“王爷觉得,凭我的医术,还驾驭不了一颗小小的附骨钉?”话虽这般说,心中却大骂了十多遍卑鄙,他以为,他已经够卑鄙了,却没想,遇见一个比他还卑鄙之人,竟暗中给他使绊子。 “本王方才还在考虑是否为太子解了附骨钉,既然太子自己有法子,那么大可以自行解开。”墨陵景揶揄,璀璨的眸子中尽是算计,起身便要离开,魏幻枫看他的模样,恨不得重新交一次手,将人弄死,恨恨道:“成交!” 墨陵景一笑,重新坐了下去,“本王也不会让你吃亏,你只需知道告诉我,如何解寒毒便可。” 林锦茵一愣,却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心中有一根弦被触动。 魏幻枫幽幽的睨了林锦茵一眼,忽的笑了,“不知王爷的子民好看见王爷爱美人胜过爱江山,会是什么感想。” “这就不劳太子费心了。” “王爷这个交易,实在是亏了,王爷应该知道,除非去到苍傲国寒池,否则只能以内力压制,否则没有别的办法,至于本太子,倒可以开些药压制,不过却有条件。”魏幻枫说的轻描淡写,实际上,他那药亦是珍贵。 “不必了,太子想帮便帮,不想帮,我也不会强求。”林锦茵冷冷道,她不喜自己的命运被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更不喜墨陵景那般高高在上的人,为了她放低自己的要求,和别人讲条件,这样的感觉,似是一颗璀璨的明珠落进泥泞中一般,让她很不爽。 拉了墨陵景的袖子,却发现他并没有动,“你走不走?” “王妃倒是好气性,只不过你可知,一直用内力压制,久而久之,对方的内力终有枯竭的一日。”魏幻枫提醒,一副看戏的神色。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威胁 第一百六十一章 威胁 林锦茵一愣,却是这样,那么他自己身上亦有,若是一直找不到法子…… 转过身,将袖子中的匕首攥在手心,瞬间,便移到了床榻边,“既然如此,那你便将法子说出来。” 她可不受他威胁! 魏幻枫一愣,根本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动作,回过神,却笑了,“你觉得本太子像一个受人威胁的人么?” “是不是,试试才知道,你若是将法子说出来,便安安心心的住在王府,我和王爷自会奉你为上宾,若是不给,即便我杀了你,也不会有人知道,你觉得,当初死了一个太子,两国都没有起战争,再死你一个,会如何,我倒是迫不及待,想看看你的价值。”林锦茵轻声道,虽然在笑,却让人感觉无比恐惧。 “我可是救了你一命。” “那又如何,我从来不觉得,你救了我,我就要报答,更何况,我这人不喜欢别人威胁,也不想看见我家王爷被威胁,我家王爷说话算数,可是并不代表我也是如此,拿出来,我便放了你。” 墨陵景眸光一亮,心中有什么东西快速的聚拢。 “本……”魏幻枫还想说什么,脖颈边一阵疼痛,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一滴一滴,落在衣裳上,似绽开的红梅,脸色大变,“你竟敢……” “要么交出来,要么死,我不想啰嗦。”林锦茵冷冷道,她自问从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自然,也不必遵循所谓的道义。 “墨陵景,你还管不管你的女人?”简直疯了,他是脑子进了水,才主动送上来让他们这样对待。 墨陵景抬眼,“本王早说过,我家王妃比什么都重要,既是她想要做的事,本王又怎么会阻止,茵儿,你那把匕首好像钝了些,不如,换这一把吧,好歹也是一国太子,给他一个痛快。”说罢,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出现在魏幻枫面前,刀锋冰冷,透着骇人的光芒。 喉结有规律的一动,他不是没听过墨陵景狠毒的名声,如今自己落在他们手中,这女人又这般不通情理,在怀中掏了一会,将一封信和一个瓷瓶掏了出来,“瓶子里的药手压制用的,总共就这么一点,这方子,平日一日三次,可以缓解。” 林锦茵甚是满意的接过去,“瓶子里面的药可否配方?” 魏幻枫的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从袖子中拿出来一张单子,“你可别指望我帮你们配。” 若是今日被林锦茵威胁一事传出去,以后他还有什么脸面,这股窝囊火终有一日,他会讨回来。 “多谢,待会自会有大夫来为你处理伤口,晚些时候,也会有丫鬟伺候你,对了,你可别想什么歪主意,不然,哪天我不小心将今日之事说出去了,那可就不好了。”是罢将匕首放了下去。 “王爷,你是不是也该将我附骨钉拿出来了?”魏幻枫咬牙,若不是自己武功不如人,哪用受这窝囊气,简直可气。 墨陵景抬头,将茶盏的盖子掷了出去,准确打在魏幻枫肩上,“叮”的一声,只见一枚小小的钉子立在柱子上,细看,还带了丝丝血迹。 “多谢,太子殿下好生休息。”墨陵景浅笑,揽了林锦茵出去。 “你们……”魏幻枫简直觉得自己可以吐一盆血出来。 屋子外,林锦茵正看着手中的方子,还未看完,便被接了过去,“你做什么?” “以后在本王面前,你是怎样就怎样,不用可以掩饰,本王不喜你故做贤惠端庄的模样。”说罢径直朝前走。 他是什么意思,让自己能有多放肆就多放肆么? 那还好说,索性她也装的难受,不过今日他向魏幻枫讨方子,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吧,他身上,亦有寒毒,一定是这样的。 跟着他进了房间,适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来褚玉殿做什么,抬脚便要出去,门却关上了。 “你做什么?” “大婚已经四日了吧,我们好像还有未完成的事。” 林锦茵后退一步,不敢看他的眼睛,墨陵景莫不是真的对她有那般意思吧?怎么可能,他不是一向都是残忍无情,怎会轻易说动情便动情,“墨陵景,我去看看安平。” “安平有太子陪着,不用你去。”墨陵景一步步靠近。 林锦茵后退,撞在门上却感觉后背一阵厚软,竟事他手,“墨陵景,你别乱来。” “不然会如何,像方才一样吗?茵儿,你不是我对手。”墨陵景戏谑,他实在是不喜欢她对着人浅笑,不管事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不想,将手撑在门框上,低声道:“以后不许对男子笑。” “你……唔……”林锦茵看着面前放大的俊颜,感觉唇上一阵冰凉,龙涎香的气息钻进来,头脑难得昏了昏,“墨陵景,你……放开我。” 林锦茵将人使劲推开,带了几分愤怒,“墨陵景,你无耻!” “还有更无耻的,你要不要试试看?” “你……”林锦茵气的说不出话,忽的想到什么,嫣然一笑,墨陵景的性子,她若是越表现出来厌恶,他就越想捉弄自己,迎上他的目光,“也是,成婚都几日了,是该将该补的补了。” 墨陵景一愣,看着她不说话。 林锦茵靠近,将袍子脱了下来仍在一边,上前便攥了他的袍子,“既然如此,我替你更衣。” 墨陵景眸光一暗,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褪了一半,猛然攥了她的手,微怒,“天冷了,将衣裳穿好。” “今日良辰美景,自是不能辜负。”林锦茵依然笑道,她不过一试,没想到这样的方法有效果,伸手,攥着墨陵景衣裳。 “林锦茵,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墨陵景将她手掀开,眸子中有隐忍的愤怒,她将自己当成什么了? 说罢,径直离了屋子。 林锦茵松了一口气,天知道,方才她真是担心,若是墨陵景没有拒绝,她岂不是将自己送上去了,恐怕经过这一次,他不会对自己如何了。 穿了衣裳,离了褚玉殿,回到扶云殿之际,墨祁轩和安平早已经在里面等候。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设局 第一百六十二章 设局 “茵儿,你脸怎得这般红?”安平拖着脑袋,将手凑了上去,“没生病啊?” 林锦茵有些尴尬,“没什么,方才走的比较急了。” “对了,茵儿,你可有什么法子让那太子不娶我?”自从奉父皇的命令陪着苍傲国太子住进俩,她就没有一天不担心。 “你呀,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让李澈对你死心塌地吧。”墨祁轩恨铁不成钢的道,好歹也是一国公主,就那样被拒绝了,真是给他丢人,若不是情况特殊,他早就将人绑了来。 安平眼中的光芒暗了下来,“若是他走了,我和他……我们……” 如今皇上打压李氏,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李澈离京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能够保住性命,那苍傲太子人不怎么样,至少不是安平的良人,思衬一会,林锦茵淡淡道:“安平,其实,你若是真的喜欢他,办法多的是,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我愿意,茵儿,我这辈子都是非他不嫁的。”安平急切道,待看见墨祁轩揶揄的目光,脸红了一圈。 墨祁轩努努嘴,押了一口茶,“如今还能如何,父皇旨意都下了,后日,人就离开云都了,除非私奔,不然还有什么办法。” 话音一落,看见两人目光中皆有晶莹的光芒,墨祁轩心中一惊,忙道:“我随口一说,安平,你可别当真,你若是真的和李澈那小子走了,父皇定绕不过护国公府。” “若安平不是自愿去,而是被人陷害了,欺负了,不得已,才逃跑,逃跑之后遇见谁,发生了何事,自是不在我们的控制范围内。”林锦茵眼中尽是狡黠。 “不成,小婶子,你不去劝安平就算了,怎的还鼓励,边境那种地方,岂是她能够受的了额,更何况李澈那小子刚刚过去。,根基不稳。” “太子哥哥,我不怕苦,”若是有机会,她一定要和李澈再一起。 从来,在爱中的人就不会怕任何的辛苦,她倒不担心李澈的为人,只是担心,他们之间的感情,“安平,你可要想好,你付出这么多,李澈未必会感动,甚至还会怪罪你连累他家族。” “是啊,安平,天下男子千千万万,我们不要他了。”墨祁轩一想到安平要去边境,一颗心便悬着。 安平起身,跪在墨祁轩面前,眼中从未有过的认真和坚定,“太子哥哥,等你遇见你喜欢的那个人,你就会明白安平今日的感受,喜欢便是喜欢,不是任何人能够代替的,除了他,安平什么都不要,即便他不接受,安平也认了。” 墨祁轩说不出话,他是没有爱过人,可是却也能体会,安平是他的亲妹妹,若是可以,他有怎么会阻止她的幸福,他从来就不觉得身为太子公主就是幸福,也从来不觉得贩夫走卒就是低人一等。 思衬许久,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安平心中欢喜,“茵儿,太子哥哥同意了。” “小婶子,你是不是已经想到办法了?”墨祁轩心中有些不安。 林锦茵点头,“太子,到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出面,你和摄政王府都要置身事外。” “可是……” “我会办好,另外,这事暂时不要让你们皇叔知道。”林锦茵不确定墨陵景会不会答应。 墨祁轩应了下来,林锦茵办事,他向来信的过。 傍晚时分,林锦茵去找了魏幻枫,若想将安平送出去,又不牵扯任何人,只有通过他。 “我当是谁,你这么来,不怕你家王爷吃醋?”魏幻枫揶揄。 林锦茵笑笑,“我和王爷之间不会有误会,太子,这次我来,是有一个问题问你。” 魏幻枫冷哼一声,将膝盖上的被子扯了扯,“问吧,不过本太子不一定会回答你。” “你不会娶安平对吧?” 魏幻枫一愣,直起身子,“本太子不喜欢太天真的女子,不过看起来,你并不希望我娶公主,既然如此,我便娶好了,和你作对,本太子觉得很有意思。” 真是…… 这人是不是脑子不正常,若不是为了安平,她一定不会客气,嫣然一笑,“那我便放心了,你太子的身份,配安平绰绰有余,安平也不会委屈了。” 什么? 她的意思是她好配不上那个傻丫头? “林锦茵,你最好注意一下你的态度,若我娶了安平,如何对待她,你们都是管不着的,你觉得,我会让她好过?”魏幻枫只觉得不放几句狠话心中难受的紧。 “公主嫁了你,就是你的人,我们自是管不着的,你好生养着,我们已经向皇上启奏,你在云都不适应,公然在大街上挑衅,被人打伤,明日公主便会来亲自照顾你。”说完转身离去。 “你说什么?”魏幻枫刚刚熄灭的怒火一下子升了起来,他是那种惹事之人么,卑鄙,真是卑鄙。 林锦茵笑笑,听这个屋子里传出来的声音,他越生气,效果就越好。 第二日,安平前来服侍之际有些怯怯,站在门口许久,才进去,“太子,我来照顾你。”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进一个大男人的屋子,就没有一点难为情?”魏幻枫将昨日在林锦茵身上受的窝囊气全部发在安平身上。 安平脸色一红,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直视魏幻枫的眼睛,过了今明两天,她就可以离京,一想到如此,心中便有了勇气,“太子,虽说你我没有婚约,不过彼此心知肚明我们迟早都是要成婚的。” 魏幻枫一愣,揶揄道:“你们云都的民风还真是开放,既然如此,将茶端过来。” 送上门的丫头,不用白不用,他倒要看看,她们搞什么鬼。 安平将茶端了过去,时刻谨记着茵儿的嘱咐,能服侍多差,就服侍多差,手一滑,连茶带杯子整个摔了下去,魏幻枫的衣裳上湿透一片,绕是做好准备,安平还是慌了,“对不住对不住,向来都是别人服侍我,我没服侍过别人。” 说罢替攥了一块帕子替他擦着衣裳,魏幻枫一张脸黑的不能再黑,“你用什么东西擦的?”他怎么觉得她手中黑乎乎的一团东西不似帕子。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魏幻枫中计 第一百六十三章 魏幻枫中计 安平一愣,看着手中的东西,脸脩然一下红了,连忙将帕子扔了,不好意思道:“好像是擦桌子的帕子。” 魏幻枫脸色一变,看着她的目光忽的变的异常恐怖,似尽力在隐忍着什么,手指颤抖着指着门口的方向,“你给本太子出去!” 安平吓了一跳,起身离了屋子,出去之际,看见转角处等待的女子,做了一个胜利的首饰。 三日下来,安平就每日都会按时伺候魏幻枫,无论他怎么拒绝,安平似都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魏幻枫郁闷了三日,怎么也待不住了,思衬着出去走走。 安平进来之际,看见他在懒懒的穿着衣裳,依旧是一身白衣,衬的一张容颜无比俊朗,魏幻枫似看出她眼中的惊艳,漫不经心道:“你死心吧,本太子不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安平脸色一变,愤愤道:“本公主也不会喜欢你这样吊儿郎当的模样。” “那便好,省的别人说本太子占你便宜,走吧,既然服侍,云都哪里热闹,哪里好玩。”说罢将人拉了出去。 “你别动手动脚。”安平挣脱开,瞪了他一眼,简直比太子哥哥还不靠谱。 因着有魏幻枫在场,两人的出城并没有受到阻拦,两匹马,两个人,渐渐驶出了官道,魏幻枫口中刁了一根干草,一上一下的摇晃着,忽的将干草吐了,扯了扇子扇着,“你就带我来看这?” 安平有些心虚,看了前面的大树一眼,笑道:“太子殿下,我们去前面休息一会吧。” 魏幻枫双腿一夹马肚子,策马向前,安平狡黠一笑,在后面徐徐而行,忽的,整个身子竟腾空了起来,“你……” “安平公主,你既然想玩这样的游戏,那么,本太子就好好陪你玩玩。”魏幻枫端坐在马上,一脸得意,真当他和这个傻公主一般,看不出来树上系的绳子。 “你放我下来。”安平厉声道。 魏幻枫耸耸肩,眸子中尽是笑意,“公主,这里山清水秀,你就好好在这里看看风景吧。”说罢一扬马鞭,便欲离开。 调转马头之际,惊觉不对劲,待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飞了出去,魏幻枫没有防备,整个人扑在地面上,那样子极其狼狈,而他脖子上的伤还未完全好,如今摔下去,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一般,怎么也起不来。 “亲近大地的感觉如何?太子殿下?” 清脆悦耳的女声传出来,落在魏幻枫耳中却似魔音一般,目光一点点冷下去,盈盈一笑,“是你设计本太子?” “设计不敢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来人,将太子殿下扶起来。”林锦茵轻笑,若不是魏幻枫之前受伤了,今日定不会轻而易举的将人拿下。 话音一落,周围出来几个黑衣人,个个手中皆持着刀,将魏幻枫围住了。 魏幻枫冷笑一声,目光中尽是不甘,“王妃,你这是想谋杀不成?” 林锦茵蹲下去,从袖子中掏出一个瓶子,笑道:“哪能呢,太子只要将里面的东西吃下去,我就放了你,如何?” 魏幻枫睨了一眼,眸子中一团火几乎喷出来,“本太子若是不吃呢?” “茵儿,何必和他废话那么多,给他灌下去。”安平指着他道,就没有见过这般嚣张跋扈的太子。 林锦茵对周围的黑衣人使了一个眼神,当下,几个黑衣人将人按住,魏幻枫大怒,“林锦茵,你敢这样对待本太子?” 林锦茵只是笑笑,并不言语,将瓶子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在对方的错愕中喂了下去。 “咳咳……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给本太子吃了什么东西?”魏枫捏着脖子,脸色涨的通红。 “你们都下去吧。”林锦茵吩咐,命令一下,周围的黑衣人都离开了,安平看着魏幻枫,心中到底还是有些没底,“茵儿,他会不会……” “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不会有事。” 安平点点头,素手轻抬,将外面的袍子褪了下来,一张脸上染上几分红晕。 “你们要做什么?”魏幻枫支撑着身子,刚刚直起身子,便感觉整个人似被人抽去了骨头一般,浑身没有半分力气,“你……你们给我吃了什么?” 林锦茵环住手,脆生生的树叶衬着林锦茵如玉的脸庞,添了几抹柔和,“你不是神医么,该不会不知道半刻醉是什么东西吧?” 魏幻枫脸色一变,连忙搭上自己手腕,探了探,面色巨变,“你……解药!” 这个女人,还真敢给他吃下去,就不怕自己砍了她的脑袋。 “安平,快过去。”林锦茵催促,此时是最好的时机,若是药性太重,恐会伤到安平,算着时辰,李澈也该来了。 安平点点头,虽有些难为情,但是为了能够顺利的离开,顾不得那么多了,将衣裳拉了下去,眼泪忽的就下来了。 魏幻枫呆呆的看着朝自己扑过来的安平,嘴巴中错愕的几乎可以塞下去一枚鸭蛋,“你……你堂堂一国公主,怎可做出这等无耻之事。” 她是嫁不出去了么,竟要送上门来。 安平似是没听见他话一般,伸出手,颤颤巍巍的解他的衣裳。 “你放手!”魏幻枫欲将人推开,触碰到安平冰冷的肌肤之际,似干涸的鱼遇见清泉一般,情不自禁的朝着她靠近。 “茵儿,你快去吧。”安平脸色绯红,只要坚持到李澈来,就可以顺利的离开云都。 林锦茵点头,朝着官道的方向跑了过去,跑了没多久,听见不远处有马蹄声,心中欢喜,撑了撑腰,额上浸了些许汗水出来,“李澈!” 李澈定睛一看,待看见面前的女子,心中一惊,顾不得其他,连忙从马背上翻了下来,上前将人扶起,“林……王妃,发生何事?” “快去救安平,她在前面的林子里,快去!”林锦茵有气无历力道,对不住了李澈,为了安平,她只能这么做,但愿你们能有一个好结局。 李澈朝着林子的方向看了看,却没有动,“可是你……” “你别可是了,你在晚,安平的清白便保不住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顺利离开 第一百六十四章 顺利离开 李澈闻言大惊,顾不上多问什么,翻身上马,朝着前面的林子中赶去,进去林子,待看林子中的两人衣裳不整的模样吓了一跳。 安平亦看见了李澈,“救我,李澈!” 李澈听见安平慌乱之声,哪里还想那么多,安平可是东璃公主,绝对不能有闪失,一脚将魏幻枫踹了出去,将安平抱在怀中,又将身上的披风解开,披在她身上,“魏太子,你这般对我国公主,怕有不妥吧?” 他话说的客气,实际上,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这等无耻卑鄙小人,皇上怎会打算将安平公主嫁给她。 “你眼瞎啊,没看见是她勾引本太子?”魏幻枫怒不可竭,这算什么事,直起身子,靠在树上,他出来并没有带药,如今若不赶紧解了半刻醉,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今日的帐且记着,待他恢复了,再好生清算,正欲离开,迎面飞过来一柄锋利的剑,顺着他的肩膀直直没入树干上,“你敢谋杀本太子?” “李澈,他胡说,我和茵儿带他出来看景,不曾想他起来了歹心,想要非礼于我,好在茵儿顺利逃了,这才……”安平哭的梨花带雨,再加上脖颈处有殷红的痕迹,李澈对于她的话深信不疑。 “好,本太子这就去将林锦茵找来,当面对质。”魏幻枫狠狠道,刚踏出一步,整个人跪了下去,该死的半刻醉,还有两下子。 安平看他一眼,扑进李澈怀中,“你带我离开,我不要看见他,你带我走。” “公主,臣这就带你离开。”李澈将人抱了起来,林锦茵在树后看见,欣慰了笑了笑,接下来,要看安平自己的了,能不能让李澈将她带走,就要看她能不能说服他了。 从树后面出来,邪邪一笑,一双眸子中尽是算计,“怎么样,太子殿下,半刻醉的滋味不错吧?” “快给我解药,否则我杀了你!”魏幻枫威胁,若是传出去他败在一个弱女子手中,他的脸往哪里放。 林锦茵从袖子中拿出来一个小瓶子,轻轻摇晃,啧啧道:“自是有解药的,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太子殿下就等死吧,或者,你可以寻些前无古人的法子。” 魏幻枫眸光一暗,双眼充血,忽的,错了过来,将林锦茵抵在树上,将她手中的瓶子攥了过去扔掉,瓶子清脆的落地声异常清楚,林锦茵一惊,倒没有想到这男人中了半刻醉动作还这般敏捷,“你想干什么?” “现成的美人,你说我能干什么,今日本太子便用你解了半刻醉。”说完低头,还未触碰到人之际,感觉腹部被一尖锐物体抵住,往下一看,竟是一把匕首,“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那你就试试,看看是我的刀快,还是你的动作快?”林锦茵并不害怕,她早就料到了,周围都是他的人,更何况,莫离一直在她身边。 恍然想到什么,莫离,光顾着安平的事,忘记叮嘱他不能将今日之事说出去了,心中暗暗愤恼。 “魏幻枫,你来之前,应该早就打听好了,若是你敢轻举妄动,我倒是不介意让苍傲无后,这样算起来,你继位六十年,苍傲就该灭了吧?”林锦茵甚是无辜道。 魏幻枫原本就没打算对她如何,只是想看看这女人会不会害怕,如今倒有些失望,将人放开,捡了地上的药,吞了下去,“林锦茵,你和安平演的这出戏,真以为本太子看不出来?” 林锦茵也没想过要瞒着他,盈盈一笑,身上好轻纱飞舞,“我们作一个交易,你不追究今日之事,如何?” “哼!”这女人算盘倒是打的精,不追究,他岂能忍今日之辱,“你无非是想要安平公主和新封的李将军远走高飞,若是本太子告你一状,你觉得,后果会怎么样?” 还敢和自己谈条件,简直就是找死。 不过这女人,倒还有点意思,有头脑,会算计,他就缺一个这样的女人,笑了笑,“不如,你休了墨陵景,跟了我如何,反正这种事对于你而言,都是驾轻就熟的。” 林锦茵一愣,“魏幻枫,你认了非礼安平的罪,让皇上以为安平是在你的逼迫下才逃离了云都,我让人安全送你离开云都,如何?” 什么? 魏幻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女人是不是嚣张贯了,不屑道:“背黑锅之事,本太子不干,不过,若你和我回苍傲,本太子还可以考虑。” 林锦茵嗤笑,她知道他没那般容易答应,拍了拍手,莫离从天而落,周围还跟了许多黑衣人,将魏幻枫围住,“既然你不合作,那么为了我这颗脑袋能好好的留在脖子上,我只好送你上西天了,莫离,好好伺候一下他。” “是!” 魏幻枫嘴角一抽,这哪是女人,简直就是一恶魔,反应过来之际,对面的人已经直直的扑了过来,一个跟头,翻了出去,身后围了许多人。 魏幻枫不敢轻敌,攥了手中的扇子主动出击,半刻醉方解,又有旧伤,一时之间,力量还未完全回来,面对这么多人难免吃不消,很快便落了下风。 莫离看出他渐渐不支,手中的速度加快,剑风更加凌厉,招招致命,好对方一扇子招呼过来,莫离不慌不忙,将剑飞过去,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手一伸,将剑拉了回来,旋转,不偏不倚,正好抵在魏幻枫的腰间。 没想到莫离功夫还不错,林锦茵甚是满意的点点头,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扇子,“答应还是不答应?” “答应!”魏幻枫一口牙几乎被咬下来,被人设计就罢了,如今还技不如人,命攥在对方手中,他能说不答应么。 只是越是这样,他就越要将面前的女人征服不可,林锦茵,本太子就不信,你不会来苍傲,谁都知道,苍傲国的寒池是禁地,没有命令,进去便是死罪,来日方长,有的是好戏看。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天经地义之事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天经地义之事 “既然如此,莫离,摘了他玉佩,让人将太子殿下好生送回苍傲。”林锦茵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似笑非笑,“多谢太子殿下,你的恩情,我替公主记下了。” “林锦茵,这份大礼,本太子可是记下了。”说罢,被黑衣人押了下去。 林子中仅剩下林锦茵和莫离两人,莫离看了她许久,终究还是忍不住,“王妃,王爷此时,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什么?”林锦茵一惊,“你何时告诉他的?” 莫离连忙跪下,“王妃,属下奉命保护王妃安全,听王妃调遣,不过却也不能欺骗王爷,刚才,属下已经飞鸽传书。” “你……”林锦茵气的说不出话,好不容易将安平送走,又解决了魏幻枫那个瘟神,他怎么来了,想发火,却又不知从何发起,盯了莫离许久,才道:“既然墨陵景将你给了我,你便要听我的命令,否则,你以后都别跟着我了。” 莫离一愣,忙将头低的更甚,“王妃息怒,属下以后,自会以王妃为主。” 若是王妃没有接触其他男子,自是不用和王爷汇报,可是今日王妃被调戏,他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不说。 “罢了,在这等着他吧。”万一自己溜了,墨陵景将人截回来如何,“对了,太子呢?” “太子不放心李澈,跟了过去,这个时候没有信号,向来公主已经和李澈顺利离开了。”莫离一五一十道。 莫离办事倒是利落,松了一口气,忽听的林子中有马蹄声,绝尘的声音,她如何听不出来,莫名有些心慌,似偷情了被抓一般。 不对不对,什么破比喻,自己又没做什么。 很快,一人一马,以及马后面跟着的人出现在两人面前,莫离连忙跪了下去,“参见王爷。” 墨陵景只是瞥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翻身下马,一声黑底镶红的衣裳显得整个人肃然而又不近人情,“安平呢?” “公主……” “我将她送走了!”林锦茵道,他已经知道了,隐瞒没有作用。 墨陵景眸光一黑,忽的袖风一凛,一道力量直直打了出去,正好打在树上,那树晃了晃,从中间断成两截,轰然倒地。 林锦茵和他相处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发怒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发颤,正欲说什么,莫离却挡在了她面前,“王爷,此事不怪王妃,是属下办事不力。” “所有人,立即出发将安平截回来。”墨陵景冷冷道。 莫离愣了一下,对上莫形的目光,眼中有什么东西,起身,带了人消失在林子中。 “墨陵锦,是我设计魏幻枫的,也是我将安平送出去的,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和其他人无关,可是你如今将安平追回来,她的一腔心思就白费了,你是她的皇叔,就该听听她心中的想法,有时候当公主未必能幸福,她和李澈离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和本王回府。”墨陵景蹙眉。 “没有,你若是真的将安平截了回来,她就活不下去了,你……” “本王何时说,要将她带回来?”墨陵景不满,这女人不是挺聪明的么,怎么他的心思,她永远猜不出来。 不带回来,他的意思,不对,难道他是去虚张声势?给人造成一个假象而已,对,他不可能不知道安平的心思,莫离也早将消息散了出去,若他真的要将安平带回来,就不会只带了自己的人来,即便只是他自己的人来,也不会追不上人。 心中有些温暖,方才他生气,只是做做样子的吧,扯了扯他的袖子,笑意盈盈道:“多谢!” 墨陵景目光从她手上移开,对上她一双璀璨的眸子,似有一根羽毛在挠动他的心,一身的冰冷在刹那间消失,半是玩笑,半是揶揄道:“没想到你还能做出这样的事。” 这样的事?怎样的事? 林锦茵有些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到底是嘲还是讽,罢了,只要他不反对,这事就有回旋的余地,“墨陵景,墨祁轩还在林子中。” “你管的事还真多。”墨陵景皱眉,揽腰将人抱住,翻身上马,“坐好!” “墨陵景,安平一事,我需要你帮我。”林锦茵提醒,如今魏幻枫已经离开,怎么说都由着她了,不过现在多了一个墨陵景,自是不用太担心。 “本王有什么好处?”墨陵景揶揄。 “我是你王妃,你帮我是天经地义的,更何况若我出事了,摄政王府也难辞其咎。” 墨陵景嗤笑一声,“你倒记得这个,那你回忆回忆,王妃欠本王天经地义的事,还差多少?” “你……”林锦茵愣了一下,忽的笑了,“墨陵景,你不会不帮我的! ” 和他相处这么久,他什么性子,她还是有所了解的,靠在他身上,合上眼睛:“你慢点,昨夜一夜未睡好,现下有些困。” 墨陵景虽不搭理话,不过马的速度倒是慢了许多,风扬起两人的发丝,纠缠在身后,透着若有若无的馨香。 怀中的女子似真的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墨陵景苦笑一声,将身上的披风环了过来。 她能看见安平对李澈的痴心,却看不出自己对她的心意,想他堂堂摄政王,何时对一个女子这般潜牵肠挂肚。 林锦茵醒来之际,已经到了宫门口,日光西垂,她记得回来之际,时辰尚早,她睡了多久,直了直身子,将身上的披风放了下去,“你怎的不唤我一声。” “本王担心你睡不够,倒是进去了会胡言乱语。”墨陵率先下了马,正欲将人抱下来,却看见她已经跳了下来。 “太子呢,回来没有?” “在你在本王怀中流口水之际,他就已经进去了。”墨陵锦揶揄。 林锦茵瞪了他一眼,径直朝里进去,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是吃了火药不成,若是不想等自己,大可以将自己唤醒,真是怪脾气。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如此付出 第一百六十六章 如此付出 两人一路进了御书房,墨祁轩已经赶在他们之前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自然,是他们之前合计好的版本。 无非就是安平陪伴苍傲太子出游,在路上,苍傲太子起了色心,意图对安平不轨,安平险被侮辱,趁机逃跑,因惧怕皇帝将她嫁给魏幻枫那样的恶魔,誓不回宫,如今下落不明,遍寻无果。 皇帝气的几乎将下巴上的胡子抖下来,一下一下的拍着桌面,“朕的孩子,怎么就那么傻。” “父皇,安平曾多次向儿臣说过,她不喜欢苍傲太子。”墨祁轩痛心道,余光不断打量着皇帝,生平第一次撒谎,还真是心慌。 “参见皇上。”林锦茵拜了下去,墨陵景不用行礼,并不代表她也不用,更何况,她总觉得这位皇帝并不似表面看起来这般和善。 “你们来了,起来吧,可有安平的消息?” “本王和王妃赶到之际,人已经不见了,就连魏幻枫,也逃了,事发突然,摄政王府的人没能追上,如今已经派人封锁了边境,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墨陵景淡淡道,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是啊,父皇,龙体为重。”墨祁轩补了一句。 林锦茵安静站在一边,这个时候,有这两人,无论皇帝信不信,都是这样的结果,不会改变什么,更何况墨陵景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以他的力量,皇帝自然不会发现什么,只是,若皇帝是个警惕的,墨陵景的力量便会暴露。 心中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安平,安平怎么了?” 皇后的声音传进来,带着无尽的恐慌,进来之际,整个人摔在地上,林锦茵忙将人扶了起来,皇后睨了她一眼,跪在地上,“皇上,臣妾听说安平不见了,是真的吗?” “你先起来。” “母后,安平险被魏幻枫欺辱,不堪屈辱,人失踪了,至今未有消息。”墨祁轩有些不忍,毕竟是自己母后,将她瞒着,定是伤心的。 皇后一听,整个身子晃了一下,似失去了所有的支撑一般,攥着皇帝的袖子,“皇上,你赶紧派人将安平找回来,安平不能出事,她那般天真,若是遇见了歹人,皇上!” “皇后,摄政王已经派了人,如今的情况,魏幻枫伤我东璃公主,重要之际,是要和苍傲交涉,大局为重,你明不明白。”皇帝劝道。 “不,臣妾宁愿不讨公道,臣妾只要安平平安无事。”皇后攥紧皇帝的袍子,柔弱的样子让人心生不忍。 皇帝合了合眼,再次睁开,叹息道:“轩儿,将皇后带下去。” “是!”墨祁轩行了一个礼,挽上皇后手臂之际,皇后却死活不肯离开。 “母后,您这样于是无补,还是先下去吧。” “是啊,皇后,安平公主吉人自有天像,一定会平安的。”林锦茵心中有些不痛快,倒不是觉得皇后可怜,只是唏嘘罢了。 墨陵景睨了林锦茵一眼,淡淡道:“茵儿,和太子陪皇后下去。” 林锦茵应下,两人一路陪着皇后回了宫,皇后的神色都是恍惚的,似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坐在软塌上之际,抬了抬眼,有气无力道:“轩儿,你在外面等候,没有命令,不许进来。” 墨祁轩心中奇怪,但还是关上门出去了。 “啪”的一声脆响,屋子里传来一道掌锢声,墨祁轩推门进去,林锦茵半坐在地上,脸上五个鲜红的手掌印,心中一惊,正欲将人扶起来,皇后一声呵斥,阻止了他所有的动作。 “出去!” “母后,皇婶……” “出去!”皇后双目赤红,厉声道。 林锦茵起身,若不是安平一事从头到尾都是她在策划,即便是皇后又如何,她也不会白白挨打,这一巴掌,算是因着安平的事给了她一个交代,“太子,你先出去吧。” 墨祁轩犹豫了一下,转身出去,却是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过去。 “安平在哪?” “皇后这话何意?”林锦茵装傻。 皇后嗤笑一声,厉声道:“安平是本宫的女儿,她的心思,本宫岂能不明白,若没有策划,她怎会想出如此缜密的计划,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云都离开,就连皇上,也没有出兵去寻。” “皇后娘娘是高看了我,还是低看了公主?”林锦茵倒没想到皇后竟看透了一切,那么皇上那边,恐怕也瞒不住吧,不过皇上宣选择不去深究,到底是因为什么,忌惮墨陵景的势力么? 那么墨陵景,岂不是处在危险之中。 皇后冷哼一声,目光中尽是愤怒,头上步摇剧烈晃动,“安平的心思,我这做母后的知晓,可是你以为,你帮助她离开,满天过海,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摄政王心中有你,帮你料理,你作为她的王妃,可有为他考虑过?本宫那一巴掌,不是为安平打的,是为了景儿打的,你可知,你将他陷进怎样一个处境?” 心漏了一拍,皇后说的,她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安平纯真,又有前世的悲惨遭遇,她不想身边的人重蹈覆辙。 “林锦茵,本宫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却也糊涂,安平的心思,本宫如何不明白,若能做,本宫哪用的着你动手,本宫的女儿,本宫比你更心疼。” 林锦茵笑笑,心中有什么东西忽然醒悟,似醍醐灌顶一般,“皇后,你是爱安平,可若继续让她待在云都呢,你觉得如何?若是没有猜错,皇后娘娘对于皇上,是不信任的,既然如此,将安平放在云都,便是最不妥当的,我并不觉得,我哪里做错了,皇后娘娘若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告退了。” 说罢,转身离开,打开门之际,看见站在台阶下的墨陵景,心中有什么地方似被叮咬了一下,不疼,却难受的厉害。 四目相对,林锦茵却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她不敢触碰的东西,甚至一直压抑的东西,今日以决然的方式展现在她面前,猝不及防么,更多的,是不敢了。 林锦茵侧脸绯红,微微肿起,落在墨陵景眼中,虽然什么都没有说,袖子中的手却不禁紧了起来。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墨陵景是混蛋 第一百六十七章 墨陵景是混蛋 “小婶子,哎……”墨祁轩看着林锦茵一声不吭,径直离去,奇怪的是皇叔竟然也不追过去。 墨陵景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忽的笑了,“送她回去。” 墨祁轩点头,心中似明白了几分,眨眼,却见墨陵景进了屋子。 “皇后娘娘。”墨陵景安静的站在旁边,干净出尘的让人不敢靠近。 皇后知道他一定会来的,捻了捻手上的一串珠子,叹息道:“你就这般宠着她!”语气中半是惋惜,半是无奈。 墨陵景淡淡一笑,“还请皇后娘娘日后动手之前斟酌一二,本王的王妃,只有本王可以欺负,若是无事,本王先告辞了。”说罢,不等人开口,便欲转身离去。 皇后手中动作一紧,急忙道:“难道你忘记了你母后吗?忘记了你肩上的责任?” 墨陵景脚步顿住,目光清浅,似想起了什么,良久,才开口道:“那件事,和她没有冲突,即便有,本王也不会舍了她。” 说罢,径直离开。 林锦茵一路回了扶云殿,墨祁轩一路跟进来,待到寝殿,被素月拦了下来,“太子殿下,您不能进去。” “哪就不能进了,你让开。”墨祁轩不以为然,他小婶子的寝殿,有什么不能进了,不顾素月的阻止,径直进入,“小婶子,我对母后的行为,和你道歉。” 林锦茵抬眼,阴阳怪气的笑了,“我是那般小气之人么?” 墨祁轩一懵,不是母后,那是怎么了,他总感觉她在生闷气,难不成母后和她说了什么话? 敛了袍子坐在她身边,扯了扯他衣裳,疑惑道:“那你怎么了?你天不怕地不怕的,还有烦心事?” “哪有烦心事,太子,月色正好,不如喝点酒如何?”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她也算不上是忧,只是皇后将事情点明白之后,心似被人挖去了一半一般,不疼却很空。 从软榻下抽出一个暗阁,里面大大小小放了许多壶酒,墨祁轩两眼放光,“没想到你这地方藏了这么多酒。” 林锦茵见他眸子中有耀眼的光芒,似阳光一般温暖,心情好了许多,拍了拍墨祁轩的肩膀,“你堂堂一国太子,日子过的倒是安生。” “小婶子,那是你没看见父皇逼我看经纶的时候。”墨祁轩押了一口酒下去,啧啧道。 林锦茵轻笑,拔了酒塞,正欲喝下去,一只手横亘在她面前,不满的蹙眉。 墨祁轩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如皓月一般爽朗,“你说你一个女子,拿这么大的酒壶喝酒,你等着,我去拿酒杯,我两慢慢对饮。” 墨祁轩回来之际,倒了两杯酒,余光一直看着她,酒杯见底,又递了一杯送过去,自己在她仰头的瞬间,将酒洒了,小婶子这模样,怎么看都是借酒浇愁,他哪敢多喝,还不得看着她。 林锦茵从软塌上坐到地上,喝酒的物什也换成了酒壶,忽的一笑,盈翘的睫毛微颤,“太子,其实,你算不是一个好太子,不过却是一个好皇子。”干净,纯真,似阳光一般,温暖,光明。 而她,应该算是黑暗吧,每每和他们兄妹在一起,她便更有这样的感觉。 墨祁轩看她迷醉的样子,心中直后悔,皇叔还没来,她便醉了,将她手中的酒壶拿了下来,林锦茵一愣,整个人靠了上去。 墨祁轩身子一僵,“小婶子,你别睡啊?” 这算怎么回事,拉着自己喝酒,酒量却如此不好,将人放在软塌上,盖了被子,起身欲出去之际,一个人影站在他身后,墨祁轩吓了一跳,“皇……皇叔,你何时进来的?” 人吓人可真的能吓死人的,皇叔怎么进来都没声的,一想到刚才小婶子睡过去靠在自己身上的模样,莫不是被皇叔看见了吧,有些心虚,“皇叔,我……” “心虚了?”墨陵景揶揄。 墨祁轩一愣,干笑两声,“皇叔就爱开玩笑,时辰不早了,我去歇息了。”说罢故作镇定的出了寝殿。 一出寝殿,便被莫形拦了下来,“太子殿下,王爷说您太闲了,特意给你寻了几本书解闷,王爷还说,他许久未见殿下用功,正好,今夜王爷的书房,可以给太子殿下用。” 什么? 墨祁轩恨很的看了一眼背后的寝殿,他不就是喝了个酒,皇叔还真是小气,“早知道,就在外面喝了,失策失策!” “殿下,不是地点的问题,那里面是王妃,您进了屋就不合适,若是风言风语传出来,您让王爷如何办。”莫形提醒,王妃本就是那般性子,太子也不忌讳着些,如今倒好,太子受罚,他也得在一旁看着。 寝宫中,墨陵景进去之际,一股清冽的酒香伴着若有若无的馨香散发出来,似一只柔弱无骨的手,轻抚着她的心。 俯身,欲将人抱起,林锦茵却睁开了眼,双目迷离,脸颊染上几分桃红,饱满的唇自中间晕开淡淡的粉色。 墨陵景心一下子柔了下来,还是第一次看见她醉酒的模样,倒是不吵不闹,安静的似一只猫儿,“可还认出的出来本王?” 林锦茵摇头,似失去了所有的支撑一般,顺势靠了过去。 墨陵景蹙眉,她便是这样,换成其他人都可以靠上去,若今晚不是自己在她身边,而是其他男子,这般想着,一股恼意生了出来,将人抱了起来,身影掠过两边的帷帐。 “茵儿。” “你放开,墨陵景,你放开我!”林锦茵皱了皱眉头,目光一阵迷离。 忽的,将她手桎梏起,好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寻到娇弱的两小瓣唇,吻了上去,柔软又带了些寒意,让他心头一颤。 “你……放开……”含糊不清的话语吐出来,林锦茵只觉得浑身没有一点力量,整个人似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一般。 “我是谁?” “你?”林锦茵听清他的话,定睛看了一会,几乎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墨陵景!” 茵儿,你醉酒还能认出本王,是不是说明,你的心中也是有一点本王的位置。 “除了那个混蛋,没人敢这样对我,对,墨陵景是混蛋!”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为谁而疯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为谁而疯 墨陵景眸光一暗,他是混蛋?那好,今夜,他还真愿意当一个混蛋,俯身,却瞥见林锦茵有些不对劲。 “唔……”一阵翻江倒海,林锦茵直起身子,“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正好吐在男子衣袍上,墨陵景眸光一暗,紧紧蹙了眉。 守在外面的人听见声音,连忙进来,待看见墨陵景一身脏乱的样子,旁若无人的替自家小姐拍着背的模样,惊的连眼珠子都要落了下来,糟了,小姐明日会不会受罚,连忙过去,“王爷,让奴婢来吧,我家小姐以前甚少喝酒,酒量不好。” 以前甚少喝酒?今夜却特别? 墨陵景轻而易举的捕捉到她话中的重点,紧蹙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打些水进来,再让人送一套干净衣裳。” 素月知王爷是要亲自照顾小姐,悬着的石头放看下来,吐了一口气,“是!” 待将东西准备好,素月抬眸看了一眼墨陵景神色,“王爷……” “这里不用你伺候,出去吧。”墨陵景面无表情。 素月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她哪敢伺候王爷,只是担心小姐,临到门口,顿了脚步,提醒道:“王爷,我家小姐夜里发热爱踢被子。” 小姐嫁过来这么久,别人不清楚,她身为小姐的贴身丫鬟哪有不清楚的,小姐和王爷可还没有实质性的关系,在她看来,王爷哪都好,小姐也该接受了。 一夜照顾,墨陵景才明白林锦茵不仅仅是踢被子那般简单,一整晚,都抓着自己手臂,一直到后半夜,他才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一只盈白的手在青莲帐子见显得格外显眼,林锦茵睁开眸子,似觉得有些不对劲,床似乎,挤了点,转过脑袋,在看见身边睡着男子,心中一惊,掀了被子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墨陵景醒来,见她清醒,揶揄道:“醒了!” “你怎么在这?”林锦茵淡淡,她的意思是,她们为何睡在一起,她明明记得自己和墨祁轩在喝酒,莫不是那小子又出卖了她。 墨陵景将双手枕在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勾唇一笑,“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关心点什么?比如,昨晚,你和本王……” “墨陵景,我不是三岁孩子,发没发生我心中的数,你怎么会在这,还有我的衣裳,该不会是你换的吧?”这个登徒子,好歹一个王爷,竟然趁人之危。 墨陵景脸上戏谑更甚,起身,攥了木架上的衣裳,慢条斯理的穿了起来,“说实话,你身上还真没什么好看的,茵儿,床榻太硬了,本王睡着不舒服,让人换了。” 还真是……可恶! 自己虽比不上翩然那般身材,不过好歹该有的也有,慢着,床榻太硬关他何事,换不换都是她在睡,思绪转了一个弯,该不会他要…… 心中一惊,“墨陵景!”她似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由之前单纯的合作关系变了质,可又没到那个度,“我有话和你说。” 墨陵景转过生,眸光幽幽,一身月牙白袍子衬的他整个人的气质半妖半仙,也只有他,能够将这两种气质完美融合。 “其实,你不必为了合作,放弃一些东西,你不用那般尽心尽力,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便好,还有,我们之间的合作,是对等的,我不想占你便宜,所以……” 一句话说的不明不白,不过直觉告诉她,墨陵景能听懂。 “本王想做什么,还轮不到别人置喙,另外,摄政王王妃酗酒,若是传出去,可是不好的名声,下次,本王不想看见。”墨陵景眸子中灼亮的光芒一点暗淡下来,她就这样迫不及待的想和自己划清楚关系?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昨晚上了药,已很看不出痕迹了。 “若是你不说,谁会知道。”林锦茵愤愤,拿王爷的架子压他,谁不知道,摄政王府的消息,若不是没有他的授意,可是连半个字都传不出去。 “林锦茵,你是真不懂还是装懂?”墨陵景快步过去,攥住她的手腕,他可不是救世主,不会随便对人好,他表现的这般明显,又有昨晚皇后一番话,他不信,她心中半点也看不明白。 若是什么都不知道,为何还会饮酒,若是心中没有半分他,为何会唯独只唤他的名字,如今却来和他瞥清关系,她的算盘,打的还真是精。 林锦茵经被他的眼神看的不自在,似能透过她的表面看清楚她的内心一般,挣扎许久,却怎么也挣扎不开,那好,今日索性说个明白,“你……” “王爷,翩然姑娘有请。” 两人同时一愣,墨陵景将她手放开,桃花眸子中多了几分失望,“你想说什么?” “先去看看吧,翩然姑娘找你或许有重要之事。”林锦茵不是不分轻重的人。 “好!” 话音一落,林锦茵整个人落进他怀抱中,男子身上的气息钻进鼻子中,竟是从未有过的慌乱,“你疯了不成!” “本王是疯了,你可知道,本王为何而疯?”将人带上软塌,整个身子压了下去,有的时候,他还真是讨厌她这副古水无波的样子,她可以对周围的事都不在意,唯独对他不行,“林锦茵,你到现在还以为,本王对你,只是单纯的利用么?” 心中一惊,这是她不想深究的问题,脸色微怒,“那只是你单方面的,与我何干?” “是吗?”墨陵景冷笑,一想到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可能还比不上一个丫鬟,甚至将来,她有可能喜欢上别的人,怒火便怎么也控制不住,终其一生,她都只能是他的。 “王爷……” “滚……” 外面站的的几人面面相觑,王爷这是怎么了? 素月心中一惊,想到她家小姐还在里面,便要去看看,被莫离和墨祁轩两人拉着出了院子,“你个蠢丫头,你没听见王爷心情不好。”进去不是找死么。 “可是小姐……” “放心吧,你家小姐不会如何。”墨祁轩道,皇叔都快将人捧上天了,唯独这主仆两人看不出来。 “咣当”一声响,屋子里面传出一声响声,几人同时看过去,眼中尽是错愕。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林中遇险 第一百六十九章 林中遇险 “不行,奴婢……” “哎,你回来,你怎么就不懂呢,你放心,你家小姐什么事都不会有。”墨祁轩好说歹说,才将这丫头劝了下来。 寝殿中,林锦茵看着身后倒塌的梨花木架子,架子上挂着的衣裳散落一地,眸光暗了一点,“墨陵景,你先起来,你这样我没办法说话。” 墨陵景冷笑,“本王堵你嘴了么?” 林锦茵一愣,这哪是王爷,分明一个泼皮无赖,撑了撑身子,却发现不能逃出他的桎梏,罢了,索性和他说清楚,她也不喜这样不明不白的,“墨陵景,我你对我来说,利用的成分多余其他,从我答应嫁进王府开始,你就该明白,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 “够了……”墨陵景脸色黑到了极点,他怎么忘记了,这个女子,向来没心没肺,起身,背对着他站着,不知在想什么,“林锦茵,这场合作作废。”说罢转身离开。 “墨陵景,你回来!”什么叫作废,白纸黑字,他想不认就不认,亏的方才,她差点说,她可以考虑,考虑个头。 素月进来之际,看见林锦茵一脸不满的模样,有些微愣,小姐甚少这般喜怒言于外表,这样的模样,倒似夫妻之间的寻常拌嘴。 “小姐,王爷惹您生气了?” “没有,他只不过说,他对我不仅仅是利用的关系。”林锦茵神色淡淡。 “哦!”素月点点头,听出林锦茵话中的意思,猛然大喜,“小姐,王爷……王爷这是向你表白了不成?” 林锦茵努了努嘴,表白,勉墙算是吧,也只有他,才能将表白演绎成似一场地动山摇的厮杀。 “那么小姐您的意思呢?”素月心中隐隐有些期待,小姐属于外冷内热的,对待身边的人极好,若能和王爷修成正果,那么就圆满了。 林锦因叹息一声,摇摇头,又点点头,“是有些不一样,罢了,素月,去收拾东西,明日一早,我们去一趟外祖母家。”有些事,也该查清楚了。 素月狐疑的看着她,眼中半是试探半是认真,“小姐,您告诉奴婢,您到底喜不喜欢王爷?” 喜欢? 这个词,有点重了吧,将手枕在脑袋后面,反问,“你看你家小姐,是这般定力不足之人么,赶紧去收拾东西,对了,不用告诉他。” 素月点头应下了。 待人出去,林锦茵看着微晃的珠帘,心中莫名有些烦躁,喜欢吗?还是其他什么,她能感觉到墨陵景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悄悄发生改变,可是这样的改变,却是她害怕的,或者说不敢吧。 她倒不认为不能和他修城正果,或者他是皇家之人便如何,只要她喜欢的,即便天王老子也愿意,她担心的,只是他对自己的感情,若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那么根本没必要。 如今她也想明白了,人生是自己的,若是因着前世之事葬送了自己的幸福,那么才真是愚蠢,罢了,索性明日就离开了,这事就此搁置。 第二日,林锦茵一大早便离开了王府,府中的人只是以为她不过出去一趟,便也没在意,更何况,她们也不敢嫁将王妃帘子掀起来,看看里面是什么。 “小姐,我们真的不告诉王爷一声?”胭脂戳了戳素月的衣裳,素月会意,忙道:“是啊,好歹,说一声也好过王爷担心。” “不必了,走吧!”林锦茵兴趣缺缺,靠在马车壁上,不知在想什么,良久,才发现她被两个丫鬟盯着,不禁道:“你们两个看我做什么?” “小姐,您真的确定,您是去看老妇人,而不是借着当口,逃避王爷的吧?”素月狐疑,小姐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林锦茵一愣,“你胡说八道什么,快走。” 逃避,她怕什么,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因是官道,一路上倒还平稳,驶出了城,马车却停了下来,昏昏欲睡的几人清醒,素月率先将帘子掀开,一股厉箭飞过来,带着呼啸之风,一阵裂帛之声异常清晰,接着,“铮”的一声,钉在马车车壁中。 三人一惊,两个丫鬟连忙护在了林锦茵面前,莫离适时出现,“王妃,坐稳了。” “怎么回事?” “林子中有埋伏,似是冲着王妃来的,王妃坐稳。”莫离勒紧了缰绳,将手中的鞭子狠狠抽打下去,马车迅速的冲了过去。 周围不断有箭矢飞过来,莫离一手持着缰绳,另外一只手扯着布条挥舞着,将飞来的箭矢隔开,饶是这样,还是有些箭窜了进来,两个丫头吓个半死。 “小姐,怎么办?” “你们两人好生待在里面,我出去看看。”林锦茵说着便钻了出去,莫离吓了一跳,“王妃,危险,您快进去。” “莫离,你可看的出来,周围埋伏了多少人?”林锦茵一颗心直往下沉,仇人太多,一时间她也不能分辨要杀她的人到底是谁,不过自己临时起意的,他们竟早早做好了准备,怎么想,也不合逻辑。 “大概几百人的样子,王妃,外面危险,您快进去。”莫离高声道,从怀中将烟火弹攥了出来,交到林锦茵手中,“王妃,将它点燃,王爷的人会看见。” 刚交过去,“嗖嗖”两声,破空的箭矢飞驰而来,直直钻进莫离手腕中,一阵闷哼声,莫离手颤了颤,一股殷红的血迹顺着他的手腕流了下来,林锦茵一惊,再顾不得其他,接过烟火弹,点燃,“砰”的一声,天空上绽放出蓝色的光芒,耀眼夺目。 “莫离,进林子!”林锦茵定下心神,吩咐道,若一直在官道上,他们就只有等死。 莫离犹豫了一会,手中的缰绳勒紧,受伤的手腕上一股股鲜血随着他的动作拧出来,马头一转,整个马车似流星一般,驶进了林子中,箭羽的力量弱了一些,似乎没想到他们会突然变道。 “王妃,您将衣裳换了,属下将您放下去,不然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人追上的。”对方人多,且摸不清情况,马车目标太大,如今是最好的办法。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胭脂的背叛 第一百七十章 胭脂的背叛 素月钻出一个头,忙将身上的披风接开,便给林锦茵系上,“小姐,奴婢扮成您的样子,还能抵挡些时候,您快走。” “人命本就没有贵贱,不能牺牲你们的性命换我的,墨陵景收到消息,很快就会赶来,要走一起走,都下马车。”林锦茵还没那么自私,抛了别人自己逃命。 莫离犹豫了一会,同意了,几人下了马车,朝着林子中一个方向过去,晨间的林子中带了些夜间的寒气,林锦茵裙摆湿了一片。 “小姐,我们往另外一边走吧。”胭脂目光中有些慌乱,局促不安的看着周围,眸子中似有什么不安的东西。 “还是听莫离的吧,他经验比较丰富。” “胭脂,你帕子掉了,怎的这般不小心,若是被后面的人看见了,我们就危险了。”素月赶紧将拍下捡了起来,塞进胭脂怀中。 胭脂应下,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慌乱,林锦茵只是瞥了她一眼,她素来没有素月稳重,她也没怎么放心上,“你们都小心点,后面的人很快就会发现马车是空的。” “知道了。” 众人一路朝着林子中走去,林子里安静幽深,还有鸟鸣叫之声,林锦茵松了一口气,有鸟,就证明他们是第一波进入林子中的人,暂时是安全的。 回头,却看见胭脂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什么,皱眉道:“胭脂,你在做什么?” 胭脂惊了一跳,连忙起身,“没……没有!” 若是一次,可能是偶尔,可这是第二次了,今日的胭脂,似乎有些不对劲,看了莫离一眼,莫离会意,“王妃,你们在这稍候片刻,属下看看情况。” 林锦茵点点头应了下来,待人离开,才慢慢步到胭脂的位置。 “小……小姐……”胭脂脸色有些难看,一双眸子闪烁着,不敢看林锦茵的眸子,她这般难描难绘的样子,就连素月也看了出来,“胭脂,你到底怎么了?” “我……我……”胭脂犹豫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忽的,不远处一阵刀剑碰撞之声,胭脂身子一下瘫软了下来,跪在地上,“小姐……奴婢……” “素月,将人带上,快走。”林锦茵恍然明白了什么,心中一股寒意升腾起,后面追杀之人这么快就到来,若没有引路人,绝对不会这般顺利。 三人一路朝着林子深处而去,胭脂一双腿早已经麻的不成,忽的一把将素月推开,跪在地上,哭诉道:“小姐,对不起,奴……奴婢背叛了您,奴婢将我们的路线泄露了出去。” “啪”的一声脆响,素月一巴掌狠狠的挥下去,“小姐待你亲如姐妹,你怎么能这样对小姐,为什么?” 怎么会是胭脂,难怪会有不明不白要杀小姐的人。 素月那一巴掌打的极大,胭脂整个身子瘫在地上,“对不起,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 “胭脂,你跟着我许久,自是知道我眼中容不得沙子,不过你是我身边的人,我不会对你如何,从此以后,你我之间,再不是主仆关系,素月,我们走。” “小姐……”胭脂唤了一声,眼中尽是悲凄,她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小姐,奴婢对不住您,您要当心二小姐。” 林汀兰? 胭脂什么时候和林汀兰有了交集,正欲问个究竟,却看见一把明晃晃的刀子一闪而过,紧接着,没入了胭脂腹中。 “胭脂!”素月大惊,连忙跑过去将人抱住。 “小姐,奴婢从来没有亲人,小姐就是奴婢的亲人,奴婢不是故意的,久哥在二小姐手中,奴婢实在没办法,对不起,小姐,你们放心,方才最后的记号,奴婢标的是反方向,他们一时之间……不会……追来,对不起……小姐……奴……”忽的,胭脂眸子骤然睁大,眼重尽是惊恐,似是承受不了这疼痛一般。 “对……”胭脂脸上的光芒一点点褪下去,手慢慢垂了下来,双眼合上的瞬间,林锦茵一颗心似被谁狠狠的揪了一把。 “小姐,胭脂去了!”素月眼中尽是疼痛之色,林锦茵不说话,俯身,将她腹部中的匕首抽出来,溅起来的血洒到衣裳上,似绽开的一朵绝美妖艳的花,“走!” 素月还想说什么,却也知道,如今之际先离开才是最安全的,擦了一把眼泪,匆匆离去。 一路上,林锦茵都沉默着,空气中压抑的可怕,胭脂的背叛是她根本没有想到的,啊九,到底是谁,她竟从未听说过这个人。 到底胭脂有什么不能言的苦衷没有告诉她,瞥见面前的两条路,停了下来,“素月,我们分开走,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胭脂的尸体,我们的行踪,自是瞒不过的。” “不,小姐,奴婢去引开他们,您藏好,等王爷到来。”素月一张脸上尽是悲凄。 “我身边,总共你们两个丫头,胭脂已死,若是你出事,我身边就再没信任的人了,素月,好好保护自己,墨陵景很快就会来的。”林锦茵镇定道。 素月点点头,朝着一跳路跑了过去。 林锦茵见他走远,却没有数顺着另外一条路离开,林汀兰,真是好计谋,不动声色,就控制了胭脂,胭脂之死,你要负全责。 目光冰冷如霜,寻了一颗树,隐了身子,等了许久,不远处似有脚步声,透过面前浓密的林子,林锦茵清楚的看见对方手中的莫离,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正被人高高架着。 “林锦茵,许久不见,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吧。”一蒙面女子出来,眼中尽是狠毒。 这声音? “林锦茵,你以为你还能跑多远。给我出来,否则,我就杀了他。”女子说罢,对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神,当下,便有人攥了剑,狠狠的刺在莫离身上,莫离一声惨叫,神智在疼痛中清醒,“我家王妃不在这,你这般是徒劳的,有种,就杀了我。” “胭脂的尸体就在这,你觉得,我会信你的话,给我搜。”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他来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他来了 “我在这!”林锦出去,对方人多势众,她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此时距离信号发出已过去一个时辰了,墨陵景也该到了吧,她只能堵一把。 “王妃!”莫离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人,挣扎着,却被身边的人一拳招呼过去,陷进了昏迷之中。 “温益柔,好久不见!” 女子一愣,似没想到林锦茵会认出她,嗤笑两声,将脸上的面纱拿掉,半是得意,半是讥讽道:“温益柔?这名字的确好听,不过,你认错人了,我是怀玉,听香楼的怀玉姑娘。” 怀玉? 原来如此,她的怀疑没有错,温益柔根本没有死,而是改名换姓,换了一个身份活着,胭脂说,今日追杀她们的人是林汀兰,显而易见,救了温益柔的,就是她。 一下子全部明白了,冷笑,“你以为,换了一个身份你就能逍遥,温益柔,你觉得,你能杀的了我?” “林锦茵,事到如今,还有谁会救你,我们不过用了一个小小的手段,你那丫鬟,便陷进去情网,不能自拔,最后背叛于你,这种滋味,应该很享受吧,你给我的一切,我都会原封不动的还给你,来人,将这个贱人拿下。”温益柔厉声道。 “慢着,如今我也跑不了,那个男人呢?”林锦茵冷冷道,胭脂,她身边的人,谁都不能动,如今温益柔真的触犯了她的底线。 温益柔似也觉得林锦茵跑不了,招了招手,一个白面清秀的男子出现,严眼中带了几分促狭,“王妃,说实话,您那丫鬟的滋味还真是不怎么样!” “你竟敢……”林锦茵只觉得一颗心在冰雪之中,胭脂在她身边,发生了这门多事她竟然都没察觉。 男子促狭一笑,“若要一个女人心甘情愿,不仅仅要取得她的信任,王妃,这一点,你永远比不上我,胭脂虽然衷心,可还是为了我选择了背叛您,哦,对了,刚才我看见她的尸体,检查了一番,她好像已经怀了身孕。” “你……”林锦茵忽的笑了,原来如此,胭脂,你真是傻,竟会被这样一个男子蒙骗,平常她对身边人宽厚,有素月服侍,也不大管胭脂,竟出了这样之事。 “如今你也知道,拿箭来。”温益柔笑道,一想起今日就能报仇,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接过身边人的箭,对准林锦茵,忽的抬头,看着林锦茵,“怎么,你以为我不敢放箭?” “你敢么?”林锦茵轻笑,若是林汀兰在,或许她还会信,自己真的会死在这里,不过只有她一个人,她是万万不敢杀了她的,林汀兰对她恨之入骨,若是不好好折磨一番,就不是她了,“将莫离放了!” “你凭什么和我讲条件,林锦茵,即便我不杀你,也自有人取你的命,你觉得,你还能跑了不成。”温益柔将箭收起来,下马,一步步靠近,在离她好两步的距离处停住了。 将她带回去之前,她要好好的羞辱她一番,林汀兰只说留她的命,可没说不折磨她,“来人,将这贱人给我拿下。” 话音一落,当下便有人将林锦茵桎梏住,温益柔这才敢靠近,“林锦茵,你可还记得你对我做的事,今日,你便一件件还回来。” 说罢高扬起了手,眼神锋利的几乎可以杀人,就当林锦茵以为这一巴掌一定会落在她脸上之际,却感觉到面前一阵风吹过。 “啊……”温益柔一声惨叫,惊恐的看着自己手掌上的东西,血流成泉。 林锦茵认出是附骨钉,第一个念头便是墨陵景来了,抬眼之际,一个玄衣红袍的男子飞身下来。 温益柔眼中的惊恐似春水一般蔓延,恐惧的后退一步,怎么会这样,明明他们的计划天衣无缝,后退几步,正欲逃跑,身后却出现了大批的人。 “杀!”墨陵景朱唇轻掀,浑身上下的寒意几乎能将人冻僵,轻撩袖风,林锦茵身边的两人倒地。 “小婶子,你没事吧?”墨祁轩亦受了不少惊吓。 林锦茵摇摇头,“我没事,莫离受了重伤,还有素月,在林子里。” “你倒还有心情管其他事。”墨陵景见她袍子上尽是血迹,仔细查看之下,才发现血迹不是她身上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将她身上的袍子解开,换上自己的。 林锦茵看他脸色冰冷,难看的紧,却依旧掩饰不住眼中的担忧,心中有什么地方被触动,环住他的腰,靠了上去,“墨陵景,你这般样子很难看。” 墨陵景浑身一震,手顿在半空,意味不明的看了她许久。 “小婶子,这么血腥的场面,你还抱心的下去,佩服,佩服!”墨祁轩眼中盛开一抹阳光,揶揄道。 林锦茵面色微热,将手松开,“我不过就是脚软而已,对了,有两个人,我要亲自动手。” 温益柔和那和唤作啊九的男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见林锦茵朝着他们过去,哪有不害怕的,“王妃,我和胭脂是你情我愿的,我并没有强迫她。” “王爷,胭脂的尸体找到了。”莫形过来禀报。 林锦茵嗤笑一声,转身将墨陵景腰间的剑抽了出来,架在啊久身上,“你情我愿,我给你一个机会,重新组织你的语言。” 啊久抬眼,又迅速低了下去,林锦茵本就美极,如今盛怒,更添了几分难言的气势,“王妃,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求求您了。” “饶了你,你可有想过饶了胭脂,她直到自尽,都你不知道自己有了你的孩子,直到死那一刻,也不知道你的甜言蜜语只不过都是虚情假意,你该死,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林锦茵怒极,不是因为胭脂的背叛,胭脂不得已,她能原谅,可这人害死了胭脂,就该付出该有的代价。 “王妃,你饶了我,我这种人不配下地狱,不配和胭脂在黄泉见面,你饶了我,饶了我!”男子头如捣蒜。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 第一百七十二章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 简直可笑,林锦茵握住剑的手隐隐发抖,指甲刻进掌心,她相信,胭脂不是有意背叛,至少,她心中还是有她这个小姐的,“你若不死,谁去向胭脂赔罪,来人,将他拉下去,喂狼!” “不……王妃,饶命啊!”男子不断的唤着,直到人被拖远,再也听不见声音。 地上跪着的温益柔此时的眼神已经可以用惊恐来形容了,浑身上下发抖着,脸色一片惨白,指甲深深的陷入地面,乳白色的指甲瞬间变成了黑色,“放过我,求求你,王妃,我不是故意的,我再也不敢了。” 她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捡回来一条命,不想这么快就死去,忽的迅速爬了起来,跪在地上一遍一遍的磕头。 “小姐!”素月被带回来,看见平安无事的林锦茵,松了一口气。 林锦茵只是冷笑,之前将她送进青楼还是太轻了,轻到让她有机会逃出去,轻到让她合谋和林汀兰一起,害死了胭脂,将手中的剑搭上她的脖颈,“温益柔,你该为胭脂的死负责,不过我不会这般轻易就让你死的,有一种折磨人的办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样的方式比较适合你。” “不,不,不要……”温益柔不断的往后缩,眼中尽是惊恐,林锦茵的手段她不是不知道,落在她手中,哪还有好的,她不要落到她手中,退到背后,身子靠在树上,后背一阵发凉,忽的,从袖子中拿出一个青花瓷瓶,紧紧的捏着。 “小姐,您看她的样子,是不是有点……”素月提醒。 “林锦茵,你别过来,不然我就杀了你。”温益柔攥着手中的瓶子自言自语,双目涣散,忽的抬眸,看着林锦茵,大笑几声,“我要杀了你。” “温益柔,你别装疯卖傻。”好歹一个世家小姐,竟做出这样的事,墨祁轩心中不是没有鄙夷。 “温益柔?”温益柔重复着,眼中一片迷茫,“是谁,我是谁,我是温益柔,不对,我是怀玉,不对,我是谁?” “铛”的一声,温益柔手中瓷瓶落在地上,瓷瓶中露出药丸一样的东西,温益柔明显一愣,随后俯身将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看了许久,塞进嘴巴中。 林锦茵只是看着她,忽觉得她情况有些不对劲,俯身,将地上的药丸捡起来,看了许久,也不知是何物,犹豫一会,转身递给墨陵景,“你可知这是何物?” 墨陵景睨了她一眼,淡淡道:“这药来自外邦,里面有致幻的成分,长期服用,会让人神智不清,甚至死亡。” 话音一落,“咚”的一声,温益柔躺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捏着脖子,似乎很痛苦,接着,她口中吐出大量的白沫,双眼直往外翻,挣扎几下,终于没了气息。 莫形检查一番,“人死了。” 林锦茵神色未变,这样死去的方式,真是太便宜她了,“将尸体运回去,送给林汀兰。” 林汀兰,新仇旧恨,以后相见,便各凭本事吧! “好了,事情都结束了,皇叔皇……” 墨祁轩话说了一般,待看见眼前的景象,惊的眼珠子几乎落出来,看了一会,用着手遮住眼睛,唇角勾出一抹笑容,对身边的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退下。 “你做什么?”林锦茵掰着墨陵景的手,他不是王爷么,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林锦茵,本王的话,你都当成耳边风不成?”墨陵锦覆在她腰间的手一寸寸收紧,天知道,收到消息一刻他有多紧张,天知道,若是晚来一步,她的生命会受到怎样的威胁。 抛开这些不谈,她竟敢真的一声不响便离开,他在她心中到底算什么,上次他的话她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不成。 林锦茵也知道自己疏忽了,淡淡道:“她不会杀我的。” 只要林汀兰不在,温益柔再恨她也不会将她杀了,顶多受些皮肉之苦。 墨陵景见她半分没有理解自己意思,眸光黑了几分,低头,准确无误的擒上了她的嘴唇,和上次蜻蜓点水半的不同,这一次来势汹汹,带着惩罚的意味。 林锦茵一张两染上了瑰色,周围那么多人,他竟敢,“混蛋……你……” 伸出双手,很快被人桎梏在身后,墨陵景微魏离开,林锦茵雪白的脖颈完全暴露在他眼中,衣领并不是很高,精致的锁骨似天然而成的一般,喉咙一紧,最原始的欲望迸发出来,再次低头,咬住了她的唇。 林锦茵吃痛,手又被桎梏住,没有手,她可以用脚,墨陵景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微微侧身,避开了,“林锦茵,你胆子大了。” “墨陵景,你属狗的不成。”林锦茵实在是恼了,他竟敢咬她。 “本王就是属狗的,茵儿倒是了解的清楚。”墨陵景揶揄,眸子中尽是璀璨的光芒,浅尝辄止之后,他不再满足于这样的亲密,步步为营,精于算计对于他来说太慢了。 扣住林锦茵的手腕,神瑟从未有过的认真,“林锦茵,上次本王和你说的话,你考虑的怎么样?” 林锦茵一愣,自然听明白他的意思,可如今这个场景,怎么也不适合谈这种事,“我……” “你别告诉本王,方才你抱住本王,只是脚软。”她是什么样的人,胆子泼天的大,即便拿刀架在她脖子上,眼睛也未必眨一下,因为是一类人,所以明白。 经过这事,林锦茵大抵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冥冥之中,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克星,敛了敛神,淡淡道:“不是脚软。” “王爷……” 莫形刚一开口,便感觉到自家王爷杀人一般的冰冷眼神,他何尝不知道王爷和王妃两情正是关键之际,容不得人打扰。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墨陵景咬牙,脸上黑的几乎可以下一场雨。 莫形浑身一颤,后背直发凉,“王爷,安庆王来了,说要见王妃。”若不是如此,就是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来打断。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没有夫妻之实 第一百七十三章 没有夫妻之实 林锦茵一愣,林汀兰没来,倒是他来了,“我去看看。” “记住本王的话。”墨陵景扣住她的手腕,见她应下,才将人放开。 林子中远离人群不远的地方,林际饮安静的站着,一身火红的披风衬的她身材更加娇弱,墨修城看了她修旧,才道:“茵儿,好久不见。” 林锦茵冷笑,他的寒暄,还真让她恶心,“安庆王若没有别的事,那么我就先走了,王爷还在等着我。” “茵儿,你在骗本王。”墨修城开嗓,带了几分兴奋。 林锦茵转过身,看向他的目光异常冰冷,似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体一般,“你到底要说什么?” “你和皇叔,没有夫妻之实吧?” 林锦茵一愣,对上他一双丹凤眼,心中有一曾迷雾渐渐被剥开,原来如此,心中压抑许久的寒冷迸发出来,“胭脂,是你利用的,不,应该说,是你们夫妻一起利用的。” 胭脂是她身边人,知道很正常,而啊九骗了胭脂,想要从她口中套话出来很简单。 墨修城眼中尽是自得,以前他还不确定,如今却确定了,“茵儿,你心中还有我,你嫁给皇叔,是为了报复我对不对?”若真的喜欢,她道现在怎么还会是处子之身呢。 林锦茵听了他这一番话,简直要为他拍手喝彩了,她的讨厌和恨意表现的这般明显,他都看不见吗? 狠狠将他手撂开,一字一句嘲讽道:“墨修城,我可以理解为,你现在是爱上我了,在求我回头,求我回到你身边吗?” “茵儿,我……” “墨修城,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话很可笑吗?你以为你是谁,只要你表达了爱意,勾勾小指头,我就要回应吗?”林锦茵讽刺,终有一天,她要墨修城经历撕心裂肺的痛苦。 墨修城一愣,脸上的神色中带了几分愤怒,袖子中的手紧紧攥了起来,抬手,将人掰过来,目光落在她唇上,他怎会不知道,那是什么造成的,眸子中充血,“林锦茵,本王是有耐心的,你最好想清楚。” “放手!”简直和他说不清楚,墨修城,前世我待你有多真,你伤我有多深,这一世,却还是要用这样的办法,攥了他的袖子,“请你自重,我可是你皇婶。” 皇婶! 他最恨的就是这个称呼,她说的对,的确,在面对林汀兰之后,在午梦回之后,他的脑海里出现的是她的影子,挥之不去,也只有她配做自己的王妃,手中的力量不减,反而攥的更紧。 “你敢说,你心中半分没有本王的位置?”没有爱,哪来的恨,说罢,将人环过来,林锦茵一惊,他的触碰只会让她恶心。 “城儿,你放肆了。”墨陵景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背后,冷冷道。 林锦茵挣脱开,手腕上红青一片,只觉得似吞了一只苍蝇那般恶心。 “皇叔,我……” “安庆王,今儿我便将话和你说清楚,即便之前我们是怎样的,现在,我都是你的皇婶,就今日你纠缠于我一事,你觉得,于情于理,合适吗?” “我……皇叔……” “怎么,你是不是想说你没有,还是想说从头到尾都是我在自作多情,缠着你不放,墨修城,你不过一个安庆王而已,还不够资格让我念念不忘,以后,请你谨遵礼法。” “城儿,茵儿说的可都是事实?”墨陵景神色未有多少变化,浑身却像淬了冰一般,将林锦茵拉过来,低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她眼眶似有些红。 墨修城哪想到林锦茵竟这般大胆,当着墨陵景的面将所有该说的不该说都说了出来,掀袍跪了下去,“皇叔,是城儿错了,城儿心中,一直……一直……” “够了,她是你的皇婶,你无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回了云都,主动向皇兄认错,另外,将手中的兵权交出来,本王便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否则,本王不介意亲自向皇兄禀报这件事。” 林锦茵简直要为墨陵景拍手叫好了,夺了他的兵权,就等于断了他的手,只不过方才他的拉扯让她很不开心,“这样,如今有一个女刺客,人已经死了,不过我觉得,还是把她带回去,此事便交给你了。”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计划落空是什么感受,这样的滋味,应该刻骨铭心吧,墨修城,记住今日的痛,以后,还有更痛的,甚至更加耻辱的等着你。 离去的路上,林锦茵安静的靠在车壁上,墨陵景坐在他侧面,从上了轿子开始,便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墨陵景,今日之事,我没想到他会那般,若你觉得有损你的颜面,你可以处罚我。”这男人定是怒了。 墨修城那疯狗突然向她表明心迹,又不是她能预料到的,罢了,好歹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又救了她,让他一点又何妨。 墨陵景瞥了她一眼,忽的笑了,只是那笑容似淬了一层寒冰一般,让人后背直发凉,“本王很好奇,本王的王妃当初为何拒了安庆王府的婚事?本王似乎记得,之前你们感情不错?” 阴阳怪气的语气让她很不舒服,感情不错,那是她太傻,淡淡道:“不过是年轻的时候做的荒唐事。” 墨陵景勾唇一笑,身上雾霾散开,“睡会吧,路还很长。” 从这里到云都不过小半日,掀开帘子,却见周围的景致有些不对劲,眉眼清亮,“是去外祖母家的路?” “茵儿,本王并不是对所有人都这般有耐心。”也就只有她,怀揣着自己的真心,却熟视无睹,偏偏每次他都下不了狠心,她就是他的克星。 林锦茵认真的想了一会,也不是不可以,“墨陵景,若以后你能答应摄政王府只由我一个女主人,那么你说的,我可以认真考虑。” 墨陵景眨了眨眼,“贪心!” “是啊,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如果真的要找个一辈子的人,那么墨陵景是最好的人选,“不过若以后我没有了利用的价值,甚至阻碍了你,你会不会毫不犹豫的舍了我?”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本王不需要你的喜欢 第一百七十四章 本王不需要你的喜欢 墨陵景非池中之鱼,将来免不了会有冲突,她不能冒险。 “你这是表白?”墨陵景幽幽的看了她一眼,一颗心直往下坠,从来没听过如此煞风景的表白,什么叫认真考虑,他是萝卜白菜,还要让她挑挑拣拣,讲讲价? “不是,是一个保证。”林锦茵老实道,索性在他面前没什么好隐瞒的,“不过,我突然发现我似乎有些喜欢你。” 清脆的一声,墨陵景手中的玉扳指碎了,不过声音很小,只有他自己能听见,良久,才抬眸,淡淡道:“本王不需要你的喜欢。” 林锦茵一愣,这什么跟什么,上次他不是说对自己的不仅仅是利用这么简单,而方才,他的模样,难道自己会错了意? 林锦茵,重生一世,两世加起来的年纪都可以做娘了,竟犯这样的错误,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当我什么都没说。” 混蛋! “还痛不痛?” 什么? 林锦茵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抬眼,整个身子一晃,落进一个温暖怀抱,只见墨陵景抬了手,腹指覆在林锦茵唇上,轻柔的蹭着,她才明白他说的痛是什么意思。 怎么可能不痛,痛的要死,不然换一个试试,心中这般想,脸上少不得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你先让我起来。” “起来,茵儿不是说喜欢本王吗?”墨陵景勾唇一笑。 林锦茵只觉得她几乎承受不住墨陵景这样笑,即便心中再不愿意,她也要承认,这男人真的很妖孽,不过他不是说不需要她的喜欢么,一掌将他手打开,“墨陵景,是你说不要我喜欢的。” 墨陵继续笑,难得见她这般小女儿态的那样,一时心情大好,将她手擒住,贴再她耳边,“喜欢还是太浅了。” 林锦茵一愣,眼前覆下一层黑暗,唇边有潮湿的温暖,第一次,她从心里接受了她,一点点悸动,一点点不安,或许还没有到刻骨铭心吧,不过对于她来说,这样的状态是最满意的,即便将来有一天……她也可以全身而退,而不是遍体鳞伤。 墨陵景感觉到她的顺从,眼中的霞光一点点布满整个车眶,覆上她的腰,轻轻一扯,素色的腰带扯开。 迷乱之间,林锦茵只觉得一阵清凉钻进她身体中,心中一惊,思绪在刹那间飞会,连忙将衣裳裹好,将人推开,“你,别乱来,这是马车。” 怀中的女子眼光灼灼,薄唇微肿,双目迷蒙的模样简直就是毒药,“茵儿的意思,若是换了一个地方就可以?” 林锦茵一愣,回想着自己的话,的确有歧意,她虽接受了他,可是也不代表现在就可以,她还没做好准备,还少点什么,拢了衣裳从他怀中下来,“你在胡言乱语,我便下去了。” “想不到,你也有害羞的时候。”墨陵景淡笑着,步步为营,算计着她的心,不过还不够,还差一点。 如今两人的相处就像例行公事一般,她太过克制,太过理性,爱是迷乱,是疯狂,终有一天,他会让她非他不可。 “路还很长,睡会吧。” “我不累。”这人什么破毛病,非要自己睡觉。 “可是本王累了。”墨陵景淡淡可口,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林锦茵微恼,累了便睡,非要拉上她做什么,抱着手,坐在一边不说话。 “既然我们茵确定了关系,你是不是该服侍本王?”言外之意,两人一起睡。 林锦茵猛的转头,原来竟是这样的心思,挑眉,“你好好睡,我出去透透风。” 墨陵景只是轻笑,并没有阻止。 “王妃,您怎么下来了。” “马车中有些热。”林锦茵一本正经,待看见莫形身后的素月一脸绯红的模样,心中明白了什么,“你们不用管我,墨陵景的马呢?我自己骑马就成。” 莫形将马牵了过来,林锦茵翻身便上去了,袖风轻扬。 “皇叔,皇叔……” 背后一阵急切的声音响起来,林锦茵回头,却是墨祁轩的笑脸,“你怎么来了。” “父皇让我跟着皇叔多学学,我自是要跟着的,皇叔呢?”墨祁轩笑的一脸灿烂。 “你小声点,你皇叔现在在休息。”若不是知道墨陵景是个正常人,看见他们叔侄两人这般亲密,恐怕会想歪。 “小婶子,听说,林夫人娘家可是先显赫一方。”墨祁轩凑过去,一副好奇的样子。 林锦茵紧了紧手中的缰绳,不缓不慢道:“是啊,还有许多未来出阁的表姐表妹,若是太子喜欢,我们可就亲上加亲了。” “一堆庸脂俗粉,加起来还比不上你。” 林锦茵一愣,难得从他嘴中听到一句正经话,“你说你就这样跟过来,别一回去,你的太子之位就不在了。” 他这个太子,倒是当的史无前例的潇洒。 她倒不是危言耸听,墨修城虎视眈眈,墨祁轩一副不上心的样子,她能稳坐太子之位,她都觉得是个奇迹。 墨祁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们想要太子之位也不是那般简单的,小婶子,我送你个礼物。” 说罢从怀中掏出来一个盒子,递了过去。 林锦茵接过去打开,却是一对翡翠流苏耳环,倒是她喜欢的样子,“你该不会是拿来送人的,让我过过眼吧?” “小婶子,都说了是送给你的。”墨祁轩环住双手,“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让人打造的,怎么样,还不错吧?” 林锦茵笑笑,将盒子合上,她太了解墨祁轩了,将东西放进怀中,“无事献殷勤,说吧,什么条件?” “你将我想成什么了,不过,还真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墨祁轩笑的灿烂,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看了看周围,凑过去说了什么。 原来如此,这个好办,难得遇是上她喜欢的首饰,更何况出来走走,也有利于体察民情,掀唇,“我答应了。” “多谢小婶子。”若不是碍于皇叔,他定会献上一个感谢的拥抱。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欠你什么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欠你什么了 “王爷,您出来了。” 莫形的声音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力,墨祁轩对林锦茵使个眼神,林锦茵会意,翻身下马,移到墨陵景身边,“这一路上,风景各异,太子殿下夜可以跟着看看,顺便体察一下民情。” 墨陵景瞥了她一眼,幽幽道:“你收了他什么贿赂?”看不出来,他的王妃还是一个小财迷。 林锦茵也不隐瞒,从怀中将盒子打开,一堆翡翠坠子呈现在墨陵景面前,莫陵景扬眉,“摄政王府少你这点东西?” 林锦茵一愣,“那些东西冷冰冰的有什么意思,我已经答应他了,这礼物我也不会还的,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罢转身,对墨祁轩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墨陵景表面冷冰冰的,实际上却好说话,正欲上马之际,腰间覆上一只温暖的手,林锦茵转过去,整个身子落进他怀中,接着,两人一前以后上了马。 “坐好!”墨陵景瞥了一眼旁边的墨祁轩,面不改色的朝前走着。 “墨陵景,这次回外祖母家,或许会有些事,你别插手。”林锦茵叮嘱,李念云一事,虽然早就和那边打过招呼,不过难免有些人心中会有不满,为难,算计,都是正常的。 墨陵景将缰绳收紧,漫不经心道:“本王只关心你欠本王的何时还。” “我欠你什么了?”林锦茵一脸疑惑,待看见他深幽的目光,瞬间明白了什么,如今两人的关系也算确定了下来,不动声色道:“赶紧走吧,外祖母等着呢。” 墨陵景知道她装傻,也不拆穿,她已然接受他,那种事,自水到渠成,急不得。 马车在路上行了两天,才到李府,到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民妇参见王爷,王妃,参见太子殿下。”李府以就林锦茵外祖母张氏为尊,众人见她拜了下去,亦纷纷拜了下去。 林锦茵连忙下了马,将张氏扶了起来,“外祖母,您身子可有好些了?” “多谢王妃关心,已经大好了,府中已经准备好,李全,赶紧将人请进去。”张氏年纪虽大,不过身体还算硬朗。 “祖母,您还是和以前一般,唤我茵儿就成。”两人说着一路进去,张氏终究疼惜林锦茵,拍了拍她的手,嗔怪道:“你这孩子,如今可是摄政王妃,可不能被人寻了错,对了,你娘身子可大好了。” “好着呢,祖母,念云表姐一事……” “怪不得你,我本就不同意她住你家,出了事,也是她的命,好了,你们赶了两日的路,待会早些回去休息,不必拘着人多,凡事都有祖母呢。”张氏因着李涵涵,格外喜欢这个外孙女,甚至比本家嫡亲的孙女都亲。 这模样,倒让旁边的不少人嫉妒了,不就回来一趟,值得这般高兴,嫉妒之余,待看看见墨陵景,一个个眼珠子都要落了出来。 宴会上人自是多,主位上一共八人,除了林锦茵几人,张氏以外,按照位份,便是李府长子长媳。 “王爷,王妃,你们远道而来,一杯薄酒不成敬意。”李寒安持了酒,恭敬道,摄政王亲临本就是天大的荣耀,如今还有太子殿下,一下子,觉得整个李府蓬荜生辉。 “舅舅客气了。”林锦茵只是淡淡的笑着,李念云便是舅舅膝下一女,如今却不见他问起。 而他身边的宋氏,李寒安大夫人却有些愣愣,似没有反应过来一般,李寒安面色有些尴尬,扯了扯宋氏的袖子,低声道:“今日这么多人,你收敛点。” 宋氏这才反应过来,瞥了林锦茵一眼,很快抬起酒杯,“对不住,民妇看着这样热闹之景,一时间想起了云儿,心中悲痛万分。”说罢竟哭了起来。 李寒安脸色有些不好看,连忙拉了宋氏一道跪在地上,“王爷王妃恕罪。” “好好的,提这事做什么,不像话。”张氏低声斥责,死的亦是她的孙女,她哪会不难过,只是如今的场合,可不是哀悼的场合。 墨陵景扫了跪在地上的两人一眼,淡淡道:“人之常情,无妨,都起来吧。” “谢王爷!” “舅舅舅母,表姐的死,也是我照顾不周,若不是……表姐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去了。”林锦茵说着,象征性的抹了一把眼泪,她何尝不知道她那位舅母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一向尖酸刻薄贯了的。 娘回府之际,从来没有给过什么好脸色看,若不是林府家大业大,指不定被这位舅妈嫌弃成何模样。 “今日宴会上,谁都不许再提云儿之事,你也是,前几日也没见你这般难过,今日王妃来了,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张氏出声斥责。 宋氏委屈巴巴的看了一眼,才轻声道:“这不是看见王妃回来了,一时间感慨。” 林锦茵失笑,恐怕她这位舅妈眼中想的是怎的是自己回来了,而不是自己女儿吧。 “民女李念心参见王爷王妃,太子殿下。”一位身子穿鹅黄色衣裙的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面色带了几分娇羞,目光有意无意看向墨陵景。 宋氏快速的瞥了一眼林锦茵,将人带过去,殷勤的介绍,“这是民妇二女儿,李府二小姐。” 话音一落,周围安静如斯,林锦茵心中明白,宋氏这一举动,是想向墨陵景介绍,光看她那小表姐的眼神,就已然看了出来,只是显然墨陵景丝毫不领情。 宋氏似乎也看了出来,面上有些尴尬,将李念心推了过去,李念心也是个机灵的,“王妃,这杯酒,念心敬您。” “今日赶了许久路,茵儿不能喝太多酒。”墨陵景淡淡道。 李年心没想到他会说话,一愣,手中的酒晃了一些出来,脸色是刹那间便红了,低低的垂着头,“是心儿考虑不周。” “好了,你先下去吧。”张氏瞥了一眼宋氏,眼中带了几分不满,今日是怎的,一个行为举止都不正常。 “祖母,我……”李念心通红着脸,站在原地迟迟不肯离开,一双眼睛直看着墨陵景,似粘上去的一般,怎么也移不开。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桃花朵朵 第一百七十六章 桃花朵朵 张氏看见这般模样,又是过来人,哪有不明白的,简直给她丢人,碍于人在,却又不好发作,将林锦茵手拽了过去,笑道:“王妃今日舟车劳顿,不然让人陪着你们先下去,晚些时候,再让人送些食物过去。” “是有些累了,外租慕,我们便先下去休息了。”林锦茵应下,外祖母心中惦记着她,她总不好当着她的面如何。 宋氏一听人要走,脸色一变,狠狠的剜了一眼张氏,那模样,分明要将人吃了一般。 人走后,宋氏扯了扯李寒安的衣裳,满脸的不高兴,就连在一旁站着的李念心也觉得张氏今日的做法不对。 张氏扫了众人一眼,冷冷道:“宴会到此结束,都回去吧。” “娘,您这样做,王爷和太子岂不是将我们李府看清了?”李寒安脸上有不满。 张氏冷哼一声,“你们也知道今日之事不妥,那你们在做什么?”说罢一下一下的拍着桌子。 宋氏甚是无意的撇撇嘴,眼中尽是不屑,“娘说的是什么话,哪有不妥?” “你还说,心儿,你下去。”张氏浑身颤抖着,语气中尽是带了愤怒。 “娘,你说您也忒偏心了,心儿才是您嫡亲的孙女,你怎么向着外人。”宋氏环住手尽是不满,这个老东西,凭着自己对李府有些贡献,一大把年纪还在指手画脚。 “心儿是我孙女,茵儿也是我孙女,在我这里都是一样的,收起你的花花心思。” “娘,心儿也到了待嫁的年纪,若是王爷……” “混账!”张氏气的直用手中的拐杖一下一下的撑着地,“以后这样的事,不许在提。” “娘,心儿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段有身段,若是王爷喜欢,入了摄王府,那可是一件荣耀的事。”宋氏语调上扬,若是人不来就算了,如今人来了,有了大好的机会,哪能放过。 张氏目光涨红,气的浑身颤抖,将手中的拐杖抬起,狠狠的打向李寒安,“王爷可以纳妾,不过他们的事,由他们自己去解决,同李府无关,李府的孙女,即便王爷喜欢,也不能嫁进去,我今日将话放在这,以后不管茵儿有多少姐妹,我们李府的人,都不许入摄政王府。” 姐妹反目成仇者太多,摄政王太过优秀,她哪能看着自己的孙女变的面目全非。 “娘,你这般未免太不讲道理了。” “你……”张氏气的说不出话,“你们两个收起你们的心思。”说罢转身离去。 宋氏看着张氏离去,才扯了扯李念心的袖子,目光中尽是算计,“快去,送些羹汤过去。” 李念心点头,匆匆过去。 李府后院。 林锦茵坐在厢房中桌子旁边,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墨陵景身上,良久,见他根本没有和自己说话的意思,不禁道:“恐怕待会,便会有人送些东西进来。。” 宴会上,几乎所有同年岁的的女子目光都没有离开他,俨然一道风景线。 而最好接近墨陵景的办法,要么就是靠着她的关系,要么就是借助送东西的机会,后者,显然是用的最多的一个手段,既能看见人,又能体现自己的贤良淑德。 “王爷,王妃,我是心儿。” 房门外适时响起一阵清脆之声,说来便来,倒是快。 林锦茵将手中的杯子放了下去,起身开了门,迎上笑脸,“原来是小表姐来了,快进来。” 李念心脸色一红,余光不断的往屋子里看去,“王妃还是叫我名字吧。” “宴会上娘看王爷和王妃没用多少,让心儿送了些东西过来,这百合粥是心儿亲自熬的,还请王爷和王妃莫要嫌弃心儿手艺拙劣。” “怎么会呢。”林锦茵轻笑,将她手中的百合粥接了过来,瞥了墨陵景一眼,这男人倒还真的坐的住,人家小姑娘可都追上门了,他倒好,一言不发,当做看不见一般,自顾在那里看书。 李念心是个机灵的,忙将林锦茵扶坐了下去,殷勤的端了上百合粥,“王妃,您先用着,王爷那边我去服侍便好。” 说着盈盈一笑,转身便过去,接过墨陵景手中的书卷,却发现他根本没有将书放下的意思,一愣,一双水眸散发着盈盈水泽,“王爷!” “本王不喜外人插手本王之事!”墨陵景手中用力,将书抽出来,下一刻,书便落进了炉子中,书卷迅素燃了起来。 李念心一愣,似乎根本没有想到墨陵景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连忙跪了下去,“王爷,心儿……心儿知错了。” 她就摸了一下,王莫不是嫌弃她? 墨陵景睨了她一眼,目光清浅,“哦?你何错之有?” 李念心错愕的抬头,她本就不觉得自己有何错,自己服侍他,他却这般态度,实在让她琢磨不透,“我……我……” “心儿,王爷一向不喜外人服侍,你先下去吧。”林锦茵淡淡道,李念心还真是大胆,明目张胆的勾引她的人,那好,既然有了这个心思,那她就好好陪她玩玩。 “王妃,我……”李念心心有不甘,如今只是送了百合粥进来,又出了这样的事,若是这样离开,未免太可惜了,可是林锦茵在,许多事不好开口。 “你还有何事?”林锦茵一副不懂的样子,眼底尽是寒意。 李念云,李念心,都是她的亲人,却一个个心怀叵测,恐怕就连她的舅舅,如今的心思也是如何巴结上墨陵景吧。 李念心咬了咬唇,“王妃,娘让我服侍你们。”服侍,就要在两人身边。亲近的机会自是多的。 林锦茵瞥了一眼墨陵景,见他神色未变,他倒好,自己惹的烂桃花,全部交给自己,“心儿,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在我们身边服侍,未免有点不太合适。” 李念心何尝听不出林锦茵话中的意思,脸色通红,心中却不甘,赤裸裸的炫耀,“娘说了,怕李府的丫鬟服侍不周,所以……”说罢抬头看了一眼墨陵景,一副期待他开口的意思。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王爷王妃造小王爷 第一百七十七章 王爷王妃造小王爷 “既然这样!”墨陵景抬头,那一眼,李念心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要挑出来了,他竟然看了她,那目光那般深邃,他要留她了么? “李小姐便回去服侍你爹娘吧!” 什么? 李念心脸上的甜蜜笑容僵在脸上,她怎么她想不到墨陵景会这般说,一时间,眼眶中噙满了泪水,却还是福了福礼,“既然这样,心儿告退。” 一定是林锦茵,害死了姐姐,现在又让王爷将她赶出来,终有一天,她会取代她的位置。 李念心离开,墨陵景才幽幽道,“你若是能有李念心的一半心思,本王也不必这般费力。” “你若是喜欢那样的女子,大可以纳了妾,摄政王府那般大,也总不至于浪费了。”林锦茵坐在他对面,揶揄道。 话虽这般说,不过对于他今日的表现还是满意,拒绝的干脆利落,倒比之前顺眼多了,拖着下巴,“以后这样的事可是层出不穷,你打算怎么办?” 她可不想送走了一朵桃花,又来一朵。 “茵儿希望,本王给你寻个姐妹?” 林锦茵一愣,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心中莫名有些不快,“你若是要寻,我们就和离,之前你可是答应过我,摄政王府只能有一个女主人。” 以前她不在乎,现在不行。 “茵儿,你未免太贪心了。”既要他忠贞,却不能给他他想要的爱,如今他大致已经确定,她对自己的喜欢是什么,这样的喜欢,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本……”林锦茵话说了一半,被突然过来的人打横抱起,“你做什么?”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你觉得,本王会做什么?”墨陵景目光中带了几分揶揄。 头顶一阵旋转,身下簇新的棉被,透着撩人的熏香,林锦茵心跳的厉害,成婚这般久,比这亲密过的都有,甚至连她的身子,早在有凤来仪之际也被看的差不多,如今还是紧张了。 “墨陵景,我觉得还有些早!”林锦茵咽了咽口水,余光看着周围,房间显然精心布置过,外祖母有心,可是被子上的熏香怎么回事,熏的她头晕目眩的,一定是熏香的问题,否则,她怎么么可能会生出那样的心思。 “你闻出来了?”墨陵景轻笑,“估计是外祖母见我们成婚这般久,却迟迟未有子嗣,想帮我们一把。” “你胡说八道什么?”林锦茵微恼,“祖母怎会做出这样为老不尊之事,你先起来。” 墨陵景只是笑笑,自然不是张氏,将林锦茵袖子挽了起来,白皙的手臂上守宫砂异常明显,似乎在提醒着什么,“若是被人看见,他们会误会本王,还是茵儿?” “不会被人看见的。”林林茵将袖子撩了下来,她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两人才刚刚确定关系,她的喜欢不过很浅,现在发生这种事,未免也太快了,“墨陵景,我们,我们……” “林锦茵,你是根本就不喜欢,还是喜欢的太浅了?非要本王将心掏来给你看看不成?”他不是一个无私付出之人,爱的越深,便越渴望对方能回应,他可以等,可也不想等太久。 “你……墨陵景,我们都是同一类人,你明白。”无情,狠毒,冰冷,这样的人很不容易动情,若是真的动了,可时刻骨铭心,可时她自认为,墨陵景对她的心还没有达到那种地步。 “小姐,您睡下不曾,表少爷有事寻您。”素月的声音适时在门外响起。 两人皆是一愣,林锦茵将人推开,理了理衣裳,欲开口,手腕被人拉住,整个人撞了进去,温热之感传过来,让她心微微一颤。 “你……” “不想让外面的人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就别说话。”墨陵景低声道,环住人的身子,靠在旁边的墙壁上,离门不过几步的距离。 “你……” “莫非你真的想让素月知道你我在做什么?不过你我既为夫妻,夫妻闺房之乐,让她知道又何妨?”墨陵景杨眉,一双桃花眼潋滟生辉,目光落在女子殷红的唇上,轻柔缓和。 分明就是故意的,林锦茵气结,却又不能有太大的动作。 “小姐?”素月又唤了一声,房间里明明亮着灯,怎的不见人回应。 “墨陵景,你先放开……” “别动!”墨陵景勾唇一笑,一双手掌将她双手擒住,他能感觉到她的紧张,他并不着急,会心一笑,将吻落在她锁骨上。 林锦茵浑身一震,一阵陌生之感传遍全身,她惊奇的发现,自己并不是讨厌这样的感觉。 待感觉到接下来的动作,身子一晃,身上的衣裳落了下来,回来之际她换了身衣裳,如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中衣,“墨陵景,你最好别乱来。” “茵儿,你明明是愿意的,为何要拒绝本王?” 愿意? 他脑袋莫不是被门夹了,这是什么场合,外面还有一个大活人,即便她真的愿意,也没那么好的心理素质,在此时和他…… “小姐,奴婢可以进去么?” “你先退下吧,就说我身子不舒服,明日再去拜访表哥。”林锦茵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小姐您在呀!”素月心中一喜,便要推门进去。 林锦茵一惊,出声阻止,“你别进来,你先退下吧,现在有些不方便。” 不方便? 素月一脸疑惑,恍然间想到什么,脸红了一圈,她怎么忘记了,小姐和王爷是住一起的,难怪那么久都没有声音,小姐莫不是和王爷在造小王爷,对一定是这样的,“小姐,奴婢先退下了。” 说罢飞快的跑了下去,一下台阶,整个人撞上莫行,莫行连忙将人扶住,“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突然想起什么,警惕道:“你怎么在这?” “我有事向王爷禀报。” “不能去。”素月挡在莫离面前,小姐好不容易和王爷有实质性的进展,可不能让人过去破坏了,说不定,今夜过后,就有小王爷了呢。 莫行一脸奇怪,“你脸这般红做甚,我找王爷有正事。”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催生 第一百七十八章 催生 素月连忙将人拉了过去,“王爷和王妃在造小王爷,你现在过去,不是找死么。” “真的?”莫形一脸激动,太好了,推着素月,“你会做汤嘛,王爷和王妃明早起来定会需要,上次我给王爷熬的汤都被王妃误喝了,这次一定要分开。” “你别拽着我。”两人的声音越传越远,屋子里的两人将他们的话原原本本全部听了去。 林锦茵一脸尴尬,“墨陵景,你先放开我。” “你脸红什么?”墨陵景揶揄。 “哪有。”林锦茵将人推开,走到门边,理了理身上的衣裳便欲出去。 “你去哪儿?” “你没听见方才表哥找我吗?”林锦茵没好气道。 墨灵景看她脸色微熏红的模样哪里让她出去,敛了神色,“今夜你若是出去,本王可不保证不会作什么,夜深了,上床休息,明日本王陪你去。” 睡觉便睡觉,折腾了一天了,她也不想出去。 一夜好梦,第二日,墨陵景果然如约陪着林锦茵去了。 “表哥,昨夜你寻我有何事?” 林锦茵表哥是李寒安二房所生的儿子,本欲想着自己这位表妹如今嫁进了摄政王府,想让她为自己说说情,给自己谋个一官半职。 李府虽是大家,可自从和祖父故去了以后,便再没人在京中任职,如今这么大的一颗大树,哪能说不靠就不靠呢? 抬眼便看见墨陵景竟一道来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草民参见王爷,参见王妃。” “都是一家人,表哥不必如此客气。”林锦茵语气和缓,她的这位表哥向来都是不学无术的,仗着家中的势力,在外横行霸道贯了,对于他的印象,好不到哪去。 如今提出来见她,恐也没多少好事。 李弘博笑笑,殷勤的倒了茶水,“这是新来的雨前龙井,王爷王妃请尝尝。” 林锦茵抬了杯子,素白的手指印青色的杯子,格外好看,尝了一口,倒还真是好茶,“表哥有何事不妨直说,我和王爷之间没什么不能公开的。” 李弘博笑笑,既是如此,他也就不客气了,墨陵景在这也好,能看见自己的诚意,转身让身后的丫鬟将一个盒子拿了上来,盒子是楠木作的,周围细细的镶嵌了一圈金线。 “王爷请看,这是上好的千年任人参,益气补血都是极好的,草民知道王府自是不缺这些东西,不过这跟人参却不同,它生长在极寒之地,故而说是千年,实际上效果远不仅如此。” 墨陵景抬眸,似来了兴趣一般,李弘博看了哪有不高兴的,连忙将给东西抱了过去,似墨陵景这样的人,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他自不敢以次充好。 林锦茵看着墨陵景接过去,亦是一愣,少有墨陵景能看的入眼之物,她倒不知,表哥还有这等好物。 “王爷,草民是一个粗人,不识货,白白浪费了人参,若是王爷不嫌弃,那么草民便将它送给您,也算是一点心意。” 李弘博眼中迸发着璀璨的光芒,拿人手软,若是他收下了,还有什么事是不好办的。 “的确是个好东西,既然这样,本王便却之不恭了,茵儿,好生收着。”说罢将人参递了过去。 还真是什么东西都敢收,林锦茵轻笑,既然他觉得好,那就一定是好定西,不过按照她对这位表哥的了解,他定是有什么请求。 “表哥,你还有什么话便说出来吧,都是一家人,何须客气。”林锦茵轻笑,墨陵景收了人家这般贵重之物,总得让人家开口说说吧。 李弘博摆摆手,一笑,“无事无事,就是单纯的请你们过来喝杯茶。” 她这位表哥看来还真是不了解墨陵景,若是他知道墨陵景的性子,恐怕方才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起身,“既是如此,我们晚点再过来,如今外祖母也起来,我们先去请安。” “应该的,来人,送送王爷王妃。” 李弘博自墨陵景接了人参,一张嘴就没有合拢过。 离了院子,林锦茵看着面色如常的人,不禁提醒道:“我那表哥定是有什么为难之事,拿人手软,你可想好了应对之策。” “方才本王给了他机会,他自己不说,以后,看本王心情,再者,本王可时没有开口问他要这东西。”墨陵景淡淡道。 林锦茵一句话说不出来,就没有比他更黑心的了,两人一路朝着大厅过去,正好张氏由人扶着出来。 李府的一日三餐都不在一起,故而大厅中不过服侍的几人,张氏见到两人,便欲拜下去,被林锦茵扶住了,“外祖母,以后你不必行礼。” “礼不能废。”张氏固执,还是行了礼。 行罢,三人才入席。 “昨晚睡的可好,下人服侍的可周到?” “祖母不必担心,有茵儿在,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墨陵景插话,语气中多了几分暧昧,林锦茵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说话。 “看见你们小两口这般恩爱,祖母也放心了,茵儿,你们成婚也有些日子了吧,祖母像你这般大之际,就有你舅舅了,你们也该打算着了,趁祖母还坚朗,将外曾孙抱过来看看。” “祖母放心,茵儿身子弱了些,待调理好,自会将增孙抱过来。” 墨陵景今日话怎的这般多,她何时说要孩子了,连洞房都没圆,难不成孩子从土里面蹦跶出来不成。 张氏听了自是高兴了,她这么多孙子孙女中,成婚的就林锦茵一个,哪能不操心,将林锦茵手接过去,“茵儿,在祖母家多待些日子,改日,让王爷带着你去送子观音那里拜拜,祖母再让人帮你调理身子,若是好了,怀上了孩子,也是喜事一桩。” “祖母,百合粥都凉了,你快喝点吧。”林锦茵看了一眼墨陵景,只见他目光中噙着淡淡的笑意,似天边的朝霞一暗璀璨,让人移不开眼。 “娘,我房里面的人参可是您让人拿了去?”李寒安匆匆而来,那人参可是他给宋氏补身子,好让她怀个男孩用的,如今不见了,可是天大的事。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生辰宴 第一百七十九章 生辰宴 张氏见他这般咋咋呼呼的模样,当下便不高兴,“也不看看什么场合。” 李寒安说完话才看见两人,敛了神色,恭敬的行了礼,“王爷王妃。” “舅舅不必多礼。”林锦茵淡淡道。 “娘!”李寒安正欲说什么,便看见桌子旁边着的盒子,松了一口气,“娘,您拿走也不说一声,让儿子好找。” “混账东西,你在说什么,这是王爷和王妃之物,快放下。” 李寒安一愣,明明就是他屋子里的人参,怎的变成了他们的东西,难道是相同的盒子不可能啊,这盒子可是他让人打造的,怎会有第二个。 林锦茵大致也明白发生了何事,想来是她那位表哥寻不到什么贵重之物,故意偷拿了舅舅的人参,端起桌子上的茶,饮了一口,道:“舅舅,这里面的确是千年人参,是表哥送来的。” “送便送了,难不成你还要要回去?”张氏才不管到底是谁的人参,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更何况也的确该送。 李寒安心中直冒火,好啊,他的好儿子,拿什么东西不好,偏是那支人参,可如今关送了出去。他哪还有脸再要回来,干笑两声,“是儿子疏忽了,的确该送,儿子先退下了。”说罢急急退下,一路朝着李弘博处跑去。 李弘博正在院子里优哉游哉的喝着茶,想着哪日寻个会去说道说道,好讨个官职,有摄政王这颗大树,多的是巴结他的人。 “逆子! 突如其来的一声,李弘博差点没被吓死,起身,正欲骂出口,看见时李寒安,连忙起身,“爹,大早上的,谁又惹您生气了。” 李寒安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模样便想揍人,他怎就生了这么个儿子,气的浑身发抖,厉声道:“谁让你动我屋里的东西。” “谁动你屋里的东西了,得,你怎么老爱冤枉我。” 李弘博索性站了起来,对于他这个老子,他而是一万个不满意,实际上说起来,是他这老子对他一万个不满意,总觉得她做什么事都是错的。 李寒安见他还不承认,心中火气直冒,早知道,他一生下来,就该掐死他的,怒声道:“千年人参可是你拿的?” “是我拿的,不过爹您身子那么好,不需要吃这些东西吧?” 李弘博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当他不知道还是怎么的,大娘都多大的岁数了,还想着生儿子,若是生出来,他这个儿子的地位就更加下降了,真当他傻。 “你……那是给你大娘吃的。” “爹,大娘都这般岁数了,即便吃多少,也没有用,爹你就认命吧,您注定只有我一个儿子,这次我可是办了一件正经事,您老就别跟着瞎掺和了。” “混账东西,这话也是你说的?”李寒安气的不轻,他来教训人,反被教训了,下巴处的胡子上下抖动,因着生气,脖子上的筋脉突了出来,“若是你整争气一点,你早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爹,你还别说,这次我的运气来了,您就等着在家享清福吧。”说罢抬了桌子上的茶一饮而尽,转身离开了。 “逆子!”李寒安气的一口老血卡在脖子间,上不去也下不来。 “老爷,您这是气什么,何必跟一个后辈计较。”宋氏听说,匆匆赶来,看着李弘博的背影狠狠的剜了几眼。 是儿子又如何,还不是得不到老爷的喜欢。 “他将千年人参拿去送了摄政王,若是其他的也就算了,可……” “算了算了,都是一家人,何必置气,在说若是博儿能有一番出息也是您脸上有光。”宋氏安慰着。 李寒安叹了一口气,抚上宋氏的手,“还是你懂事。” “老爷,心儿那死丫头,怎么劝都不听,非要嫁给摄政王。”宋氏眼珠子转了一圈,李府待字闺中的女子可不少,宴会上一个个似饥饿的狼看见了兔子一般,她是过来人,哪看不出来。 李寒安心中亦想拉拢墨陵景,将自己的女儿嫁进去是最直接有效果的办法,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如今只有茵儿一个人,有的是机会,“这样,心儿的生辰不是快到了么,办一个盛大的生辰宴,让心儿好好表现,到时候,你寻个机会,将茵儿支开,让心儿敬酒,一来二去,两人熟络,凭心儿的容貌,定会成功。” 两人皆觉得这个办法简直天衣无缝,若是能成功,即便为侧妃,也是好的,再说,若是再生个儿子,母凭子贵,即便正妃又如何。 转眼间便到了宴会上,李府请的人不在少数,往常,似庶出的小姐的生辰宴哪会这般隆重,一时间,李念心在府中的地位提高了许多。 林锦茵和墨陵景两人过了些安生日子,日子平静,两人的感情在淡雅中倒也增进不少。 “我怎么看都觉得今日的宴会是鸿门宴。”墨祁轩端着酒,饮了一口。 今日来人的目光,无非一不是看着皇叔的,似乎他这个太子完全就是一个摆设。 林锦茵轻笑,“太子,你是无聊了,今日来的大多数都是未出阁的女子,你若喜欢,大可以挑一个带回去当太子妃。” 墨祁轩拜摆摆手,他虽然平日里胡闹,不过却也是知道的,“本太子还不如出家去,小婶子,你说你这些表妹,和你的差别也太大了吧?” 一个个,庸脂俗粉,鼓噪的很,若是能有小婶子一般的性子,他也会勉为其难的要了。 “王爷,王妃,太子殿下。”柔弱的声音传来,似梅雨季节软滑的雨水一般,三人同时抬头,是李念心。 “原来是表小姐。” “今日是心儿的生辰,你们能来,是心儿的荣幸,心儿先干为敬。”说罢仰头将酒喝了下去。 三人一愣,她都喝了,她们自是没有不喝的道理,将酒杯放了下去,林锦茵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盒子,“今日是你生辰,我们远道而来,也没什么准备的,一点心意,收下吧。”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王妃被抛弃 第一百八十章 王妃被抛弃 李念心接过去,“多谢王妃。” 转身离开,将盒子打开,竟是一小套首饰,李府自不缺这些东西,不过加起来,都没有林锦茵送的东西好,羡慕之余,多了几分嫉妒,嫉妒之后,多了几分不甘,她一定要嫁给王爷,那么随手便赏赐别人贵重之物的人便是她了。 林锦茵,你等着,害死姐姐,我会让你成为弃妇。 林锦茵剥了些葡萄,惬意的靠在一边听着戏,反是墨祁轩,早就坐不住了,“我去走走。” 两人也不理他,由着他去,不远处的宋氏见只有两人,这才笑嘻嘻的过去,“王爷,王妃!” “舅母不用这般客气。” “王妃,方才来了些客人,想认识一下王妃,民妇没有推辞,若是王妃不愿意……”说罢,一脸期待的看着林锦茵。 林锦茵只觉得好笑,明明先斩后奏,笃定自己一定会去,却做出这般假惺惺的模样,实在让人不舒服,起身,正欲和宋氏离开,忽的想到什么,转身对墨陵景道:“等我回来!” 墨陵景看着她的笑容,明知她是故意说给宋氏听,心中还是很受用。 宋氏一路将林锦茵带过去,离她原来的位置甚远,几乎看不见,林锦茵心中明白,却也不戳破,“舅母,我有些冷了,你先陪我回去换件衣裳吧。” 宋氏一听,哪有不同意的,大好的机会,忙殷勤的带路,“王妃,王爷待您可真好。” “是吗?”林锦茵蹙眉,一副懵懂的样子,“哪里好了,我怎的没看出来。” “男子都是三妻四妾的,王爷身边就一个,还不好,你看你舅舅,还不是一个两个的带回来,舅母若不是真心喜欢你舅舅,这日子,也是过不下来的。不过男人呀,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若是女人阻止,那才是不懂事。” 这不是在暗里给她提醒,舅母这一套,玩的还真是高明,提了裙子,拾阶而上,“或许吧,不过我的性子,可是容不下别人的,若是王爷敢带了谁进府,或者谁勾引了王爷,下场只有一个。” 她林锦茵喜欢的男子,怎么会让其他人惦记着。 宋氏一听,脸色有些发白,自己当初还不是这样想的,不过事情发生就由不得人了,轻笑了笑,“王妃,到了,进去吧。” 林锦茵点头应下,进去之际,身子撞到旁边的珠帘,珠帘发出一阵清脆之声,似在提醒着她什么。 林锦茵换好,两人正欲离开,宋氏身子一晃,一副要摔下去的模样,林锦茵将人接住,“舅母这是怎么了?” 宋氏摇摇头,“我这身子一向都是这般,或许是方才喝了些酒,还请王妃陪我坐会。” “既不舒服,哪能不请大夫,舅母等着,茵儿去寻大夫去。” “不用了,我这是老毛病了,休息会就会好。”宋氏连忙将人阻止,生怕她出了屋子,好不容易将人支开,大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今晚一过,她就是在不情愿,也由不得她了。 茵儿,可不是舅母狠心,若不是你将话说的太死,舅母也不会这样对你,更何况,云儿之死,她就不信和林锦茵没有一点关系。 这仇,一定要报! 屋子里安静如斯,空气中有熏香的气息,袅袅娜娜,熏的人格外舒服。 “小姐,小姐……” 素月的声音传来,带了些慌乱的意味,待进来,看见宋氏也在,到嘴边的话不禁咽了下去,“夫人。” “何事惊慌?”林锦茵一如既往的平静,事情在她的预料之中,自是不担心的。 素月看了宋氏一眼,有些话说不出口,宋氏是个机灵的,见素月这般模样,想来心儿成功了。 “舅母不是外人,说吧。”林锦茵淡淡道。 素月心中虽然有芥蒂,不过小姐都这般说了,她也不好说什么,咬了咬唇,脸色微红,“小姐,好多人看见王爷……王爷喝醉了,和表小姐回了院子。” “什么?”宋氏心中乐开了花,从这里到心儿的院子里,少说也有一刻钟的距离,即便赶过去,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这死丫头,怎会做出这样的事,王妃……” “过去看看吧!”林锦茵径直出去,墨陵景在做什么,不是不让人近身的么?竟和李念心回了院子。 众人一路赶往过去,院子里已围了不少人,见林锦茵来,一个个皆用无比同情的目光看向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夫君竟公然和别的女子回了闺房,还是自己的表姐,若是发生在她们身上,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王妃,这事是我们的错,我们不该让王爷喝酒的。”李寒安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爹,男人做出这样的事天经地义,和酒有什么关系,不过心儿一心……” “你闭嘴!”李寒安怒斥道,他生的是什么儿子,尽拆老子的台。 李弘博不以为然,本就是如此,心儿打的什么主意他又不是不知道。 “舅舅的意思,王爷在里面?”林锦茵面色中带了一抹微笑,完全不像被自己的夫君背叛的模样。 不过她这副样子落在众人眼中,更多的是强颜欢笑。 李寒安一副愧疚的模样,今日特意请了了这么多人过来,便是要将这事定下来,若是王爷真的在里面,即便他这侄女多么不情愿,也不能阻挡,一想到接下来的画面,心中似吃了了蜜糖一般甜。 “来人,进去看看。” “不能进,这样的场合,怎么能进呢。”宋氏一脸难为情,看着林锦茵的神色尽是愧疚,只是那愧疚没有到眼底,“王妃,若真是如此,那么就要委屈你了。” “茵儿不懂,舅母说的委屈的意思。”既然想演这出戏,那么她就配合到底,索性墨陵景办事她放心。 “王妃,若真是下人看见的那般,心儿好歹也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可不能……可不能……” “舅母这般说就不对了,怎么可以委屈了表姐。”林锦茵含笑,眼中漾出一圈一圈的涟漪,说完,上前一步,“还是请里面的人出来吧。” 她很期待,里面的人出来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等了许久,门“吱呀”一声开了,众人看着里面出来的人,脸上神色各异。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竟是这般 第一百八十一章 竟是这般 “这……”李氏夫妇一脸错愕,看着出来的人,眼珠子几乎落了下来。 “你们都在,今日怎的这般热闹?”墨祁轩似是才睡醒一般,目光中带了几分迷离。 莫不是她们看见的人是墨祁轩? 不可能,墨祁轩看着迷糊,可却不傻,不会将自己陷入两难的处境当中。 “太子,房间里面,还有何人?”林锦茵不确定的问道,墨陵景到底在做什么,也不提前通知自己一声。 墨祁轩瞥了一眼身后,摇摇头,下了台阶,“还有何人?莫不是你们觉得本太子在屋子里藏了个美人?” “太子殿下,这是小女李念心的闺房。”李寒安提醒道,到底发生了何事,进去的明明是摄政王和心儿,怎么还搭上了一个太子? 墨祁轩似才想起来一般,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点点头,“本太子知道。” “那么太子……” “是你们二小姐见本太子喝醉了酒,邀请本太子过来歇息,怎么,有何不妥么?”墨祁轩快速的扫了一眼众人,说出这样一番话,“对了,本太子可和李二小姐是清清白白的,闺房中至始至终都只有本太子一人,若是不信,你们大可以自己进去看。” 李寒安哪里肯信,明明人都进去了,怎么可能不在里面,还不能是长了翅膀飞了不成,双手抱拳,恭敬道:“为了小女和太子殿下的清白,还是让人进去查看一翻,来人,去小姐屋子里看看。” 墨祁轩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踱到林锦茵身边,低声道:“小婶子,这次你要如何感谢我?” 林锦茵轻笑,“你还是先将面前的难关过了吧,万一里面真的出来一个李小姐,我看你如何应对。” “你说你怎么……” “里面并没有其他人。” “什么?怎么会没人?”宋氏语调颇大,待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笑笑,“我的意思是,这事颇为奇怪了。” “到底发生何事?” “太子,有人看见你皇叔,和我表姐一道进了这间屋子里面。”林锦茵解释,忽的有些期待,墨陵景会让她看怎样一出戏。 墨祁轩对上林锦茵的眼睛,两人心照不宣,“皇叔向来不让陌生人近身,上次挽霞郡主近身,皇叔差点将她一只手剁下来,怎么,你们以为都是传言?” 宋氏一听脸色变的异常难看,摄政王的威名她们不是没有听说过,可是看着他那般宠爱林锦茵,总觉得自己女儿也会成功,如今经过太子这样一提醒,一颗心悬挂着,若真的被砍了一只胳膊,她往后还要依靠什么? 身子微颤,“老爷,还是赶紧找人要紧。” “来人,赶紧找心儿。” “爹娘,女儿在这。” 一阵柔软的声音,众人转过身,看见李念心一脸苍白的站在他们身后,脸上的表情,如丧考妣。 宋氏连忙过去,紧紧的捂住李念心的手,目光中尽是深意,“心儿,你去了哪里,可有发生何事?”潜意识里,她还是希望自己女儿和摄政王发生点什么的,林锦茵能办到的事,凭什么自己女儿就办不到。 哪想到,李念心看了林锦茵一眼,径直朝着她跪了下去,眼中的泪水一点点流下,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王妃,心儿知错。” “心儿,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宋氏一个劲的朝着李念心使眼神,奈何她就像没看见一般。 林锦茵自是知道自己这位表姐的性子,向来,是叔侄使了什么办法,俯身下去贴心的问道:“这是怎么了,一家人什么错不错的,快起来。” 李念心摇头,“心儿不该痴心妄想,勾引王爷,想嫁进去王府。是心儿的错,心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话音一处,周围响起窃窃私语声,解气的,痛快的,嘲讽的,幸灾乐祸的,落尽下石的皆有之。 “原来竟是这般,还真是恬不知耻。” “是啊是啊,竟然勾引自己妹夫,简直不要脸。” “都给我住嘴。”宋氏脸上异常难看,自己一手的计划,这死丫头到底要干嘛? “啪”的一声,李寒安一巴掌挥下,李念心脸上瞬间印上五个鲜红的手掌印,“混账东西,做出这等败坏门风之事,来人,将她拉下去,关进祠堂。” “老爷,心儿年纪小,做错事难免的,你就放过她这一次。”宋氏只剩是这个女儿了,捧在心上尤其不及,哪舍得将人送进祠堂。 可是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王妃,你说句话,心儿可是你表姐。” 林锦茵嗤笑一声,她勾引墨陵景之际,也没有想到她她表妹,盈盈一笑,目光中尽是狡黠,“算起来,心儿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了吧,今日出了这档子事,我心中甚是不舒服,不过心儿是我表妹,这样吧,明日,我替心儿寻一门好亲事,也好过下一次真的做出什么败坏门风让那个之事,好了,都散了吧。” 亲事? 李念心的脸色一下子变的惨白,想说话,却又不敢说出来,林锦茵,你竟这般歹毒。 “王妃,心儿年纪还小,婚配一事你看……” “舅母难道还想这样的事再发生一次吗?可不是我这个侄女不通情理,心儿是我表姐,我也会心疼,放心,我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的,太子,我们也该走了。” 墨祁轩简直要为林锦茵拍手叫好了,连忙跟了上去,待离了院子,才道:“小婶子,方才在屋子里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你怎的一点都不担心。” “有何好担心的,你们不是都已经铺好路了么?”林锦茵轻笑,墨陵景的为人,她还是信的过的,就他那高傲的性子,能将谁放在眼中。 “你这番话若是被皇叔听见了,你看皇叔如何猜想,小婶子快回去吧,虽然流言是假,不过皇叔今夜的确多喝了些酒。”墨祁轩眼中有狡黠。 做戏而已,喝那么多做什么。 另外一边,宋氏将李念心拽进闺房中,还未说话,一巴掌便呼了下去。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你在紧张吗 第一百八十二章 你在紧张吗 李念心只是哭,并未说话,一张脸一左一右皆是手掌印,宋氏见她这般模样哪有不生气的,怒声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倒是学学林锦茵。” “林锦茵可是云都第一美人,娘怎的不想想也将女儿生的美貌些,盖过那个贱人。”李念心愤愤道,双目中噙了满眶的泪水。 她也想让人看一眼,便移不开眼,可是无论她如何打扮,还是比不过她。 “并不是只有美貌才能取胜,今日那般好的机会,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为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那样的话,你知不知道,爹娘的脸都快被你丢尽了。”宋氏很铁不成钢。 错过了这个机会,往后再想接近摄政王,几乎是不可能的。 “娘就只知道责备我,我们的计划早就被让人知道了,若是我不那般说,我的命早就保不住了。” 今日她见林锦茵离开,便过去敬酒,假装将酒撒在墨陵景身上,洒下正欲帮人擦,却听见一阵冰冷的声音。 他说,他不喜女子碰她,之后,她提出了去换衣裳,领路之际,她以为自己成功了,可没想到,半路人却消失不见,反而出现了太子,太子哪是一个善茬,威逼利诱,接下来,便是她们看见的事。 宋氏抚在椅子上的手一寸寸收紧,大有将椅子捏碎之感,“这么说,林锦茵也知道这件事?” 难怪全程不慌不忙,一副看戏的样子,原来,早就算计好了,没想到这个死丫头心思倒深,也难怪心儿敌不过,目光一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对,就这么办。 李念心对上她的眸子,心中有了犹豫,“娘,若是她真的给我指了亲怎么办?” “这样,明日娘便说你染了病,拖延些日子,将亲事躲过去再说。”宋氏叮嘱道,待她将林锦茵解决掉,还愁没有办法让心儿入摄政王府。 还有那个碍手碍脚的老东西,也是该时候送过去一道上西天了。 …… 林锦茵回了房间,推门而入,屋子里一道龙涎香气息扑鼻而来,抚平了些毛躁,似一股涓涓细流一般,流进心底。 软塌上的人书中持了一本古卷,她进来,眼睛未抬一下,一声洁白的中衣,发丝随意束着,出尘如清莲一般,“你倒是悠闲。” “有茵儿在,本王自是不担心。”墨陵景勾唇一笑,伸手,将人拉了过去,“身上这般冷,怎的不多穿些?” “太子说你多喝了些酒,我让人给你熬点醒酒汤送过来。”林锦茵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温柔阵仗,起身,只觉得身上染了他的气息,脸上一热,转身出去了。 在院子中吹了许久的风,觉得脸上得燥热之气散了一些,才去了厨房,吩咐着好煮了碗醒酒汤,出去之际,转角处丫鬟的声音传了进来。 “你说今日也奇怪,大夫人可是从来不管老夫人院子里的事,今日怎的想起来给她送粥过去。” “有何奇怪的,无非是二小姐今日之事,怕老妇人怪罪,先去讨个人情。” 宋氏给祖母送粥? 前世,祖母死于家族争斗之中,她自顾不暇,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如今看来,她倒有些怀疑是被人陷害的,而宋氏的嫌疑最大。 将醒酒汤放了下去,唤住了两个丫鬟。 “奴婢参见王妃!” “方才你们说,这粥是舅母要你们送过去的?” “是,还是大夫人亲手做的。”奴婢不敢有所隐瞒,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林锦茵看着两人手中的粥,或许,可以利用这粥,将宋氏除掉,嫣然一笑,柔声道:“正好,我也饿了,可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能够巴结王妃的事两个丫鬟怎么会错过,“大夫人熬的粥并不是很多,不过有燕窝粥,奴婢们这就去。”说罢将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匆匆过去。 林锦茵将头上的银簪拔了下来,查看了一番,没有毒,松了一口气。 “王妃,燕窝粥来了。” “给我吧,你们且去忙自己的事。”林锦茵接过去燕窝粥,转身离开。 回到屋子里,墨陵景依旧是方才的模样,瞥了林锦茵手中的碗一眼一眼,揶揄道:“醒酒汤被你喝了?” 他酒量自是好的,千杯不醉,她羞赧找借口,他并未拆穿。 “墨陵景,我可否向你讨一样东西?”宋氏对祖母自是没有怀着好心思,她等不到她动手,也不能等,先发制人是最好的办法,若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药下在粥中,又刚好让祖母发现并不是很难,只不过她不能让祖母有一点危险,最好的,就是事先吃了解毒丸。 “何物?” 林锦茵略微思索一番,俯身凑在墨陵景耳边说了什么,墨陵景轻笑,不愧是摄政王妃,行事还真是符合自己的风格,点头应了下来,待看见女子和自己暧昧的姿势,目光一紧,伸手将人环住,“茵儿,本王对可是有求必应,你呢,何时答应本王?” 林锦茵一愣,对上他的眸子,她竟发现墨陵景薄唇浅笑的模样该死的迷人,以前不是讨厌么,如今似乎,相处的时辰越长,就越感自己对他的感情一点点加深。 如诗如画的容貌,无上的权力,还有对自己的宠溺,不让其他女人近身,哪一条拿出来都是致命的诱惑,她自认不是这样轻易被迷惑的人,可如今,他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夫君不是吗? 这样的男子,若是不接受,她总觉得暴殄天物,可是接受,却觉得自己未免有些太不够矜持了,自己不是一直都觉得不够喜欢他么? 不够喜欢,也能生出这样的心思?林锦茵,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好歹两世为人,面前不过一个毛头小子,竟险些把持不住。 理了理心思,“其实并不是很着急。” 她能说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紧张了么?连她自己都不信,说出去,墨陵景还不笑掉大牙。 撑了撑身子,却发现被人环住了,根本没办法动弹,“墨陵景,你先将燕窝粥喝了。” “茵儿,你在紧张吗?”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迟来的洞房 第一百八十三章 迟来的洞房 紧张? 是有一点,不过还她也不是那种扭捏的女子,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既身为他的王妃,有些事水到渠成,今夜,是该发生点什么了。 他们一人是战场厮杀的佼佼者,沉稳从容,一人是重生一世复仇的室中花,算计狠毒。云想雨承,心事终究再难藏住。 两人在一起这般长,墨陵景帮助自己的也颇多,即便以后两人桥归桥,路归路,她也希望他能记着自己。 被一个喜欢的人忘记的感觉,很不好受。 想到这里,不再拒绝,任由墨陵景抱着。 墨陵景看着她的神色,目光脩然沉了下去,眼中毫不掩饰的欲望,紧紧将林锦茵缠绕着。 头顶换了风景,青浅的帐子印入眼帘,让她安心不少,似是找到了依托一般,“墨陵景,你若是负我,我会毫不犹豫将你杀了的。” “此生,定不负你。”墨陵景笑笑,低头轻啄了一下,抬头,有些意犹未尽的探索,他终于等到今日,她接受自己,什么徐徐图之,什么步步为营,什么她心中的自己还不够深刻,温香软玉在怀,哪还要这些劳什子的念头。 他只想得到更多! 此生,定不相负吗? 原来两情缱绻,不仅仅是宠溺,还会说这样的情话,整个身子软了下来,攥着身下被衾的手柔弱无力,一颗心跳的厉害。 忽的感觉自己腰间覆上了一只大手,似带着火光一般,一路点燃,“墨陵景……” 一开口,她便后悔了,软糯的嗓子,似是深夜中的欲拒还迎,落在墨陵景耳中,更多的是热情的邀请。 怎么会这般不受控制,林锦茵懊恼的合上眼睛,不去看上方灼灼的目光。 “啪”的一声,墨陵景袖风一带,灭了烛火,屋子里陷进去一片黑暗。 赤诚相对的那一霎那,林锦茵忽然很庆幸墨陵景将烛火灭了,否则,此时绯红的脸色要怎么面对他。 “茵儿,会有些疼,你忍着点。”墨陵景声音异常暗哑,似在尽力克制什么。 林锦茵也不管他看没看见,点点头,拽着他胳膊的手一点点收紧,还是紧张的吧! 墨陵景似感觉出她的紧张,并了她手,十指相扣,指尖触碰之际,她清楚的感觉到了那一抹悸动,来自内心深处的悸动,原来不知不觉中,墨陵景在她心中的地位竟这般深了。 “墨陵景,我似乎,爱上你了!” 话音一落,她感觉到身上的人身子一颤,紧接着一阵剧烈的疼痛传出来,撕扯着她的全身。 真是疼,疼到刻骨铭心了,思绪慢慢变的迷乱,似是无尽的花海,又似一个溺水的人,到后来,慢慢的放松,去感受,甚至是配合…… 林锦茵醒来之际,天已经大亮,透过青莲帐子,她清楚的看见坐在对面的男子在写的什么,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墨陵景,嘴角带笑,整个人似一快暖玉,他不说话,只是坐着,就让人感觉到很美好。 撑起身子,身上一阵疼痛,忽的想起昨夜的他的狂乱,脸一下子便红了,拉了拉被衾,索性继续睡下去,起身穿衣裳,或者故意问他时辰,算了,还是等他出去吧。 屋子里安静如斯,这会子,他也该出去了吧,转过身,撞进一双眸子中,心漏了一拍,勉强镇定下来,“昨夜有些累,起的晚了些。” 话音一落,后悔的直想咬了自己舌头,她说的什么话! “茵儿,昨夜本王太过冲动了。”墨陵景俯身将人抱住,清浅的气息喷在林锦茵脖子间。 “你先过去,我穿衣裳。”林锦茵不接他的话,心中有些恼怒,什么不接触女人,还以为……他是将全部精力都用在自己身上不成。 “本王情难自禁,茵儿,你起来,让本王看看可伤的严重。”墨陵景继续诱骗,他一直克制己身,不过不代表过去该有的反应就没有,昨日,似洪水决堤了一般,哪有停下来的道理。 “墨陵景,你先出去。” 林锦茵脸上更添几分瑰色,唇瓣微肿,半露出的肩上尽是自己留下的痕迹,心中有什么东西似被点燃。 “小姐,王爷!”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林锦茵一愣,素月怎在这时来了,正欲出声阻止,墨陵景已经应了下来,林锦茵不好说什么,只是瞪了他一眼。 “王爷,让奴婢服侍小姐吧。”王爷一大早便通知了人给小姐煮好补身子的汤,不用说也明白昨日发生了何事,一张脸通红,带着暧昧的笑意。 墨陵景自是知道林锦茵羞赧,转身出了屋子。 “恭喜小姐。”素月挑选了些衣裳,待将被子撩开之际,暧昧之色更甚,“小姐,以后奴婢每日都给您熬滋补的粥,让您早早地怀上小王爷。” “素月,你再胡言乱语,便不用服侍我了。”林锦茵故作肃然之态,这丫鬟,平日里自己惯着她,如今竟敢调侃自己。 “是。”素月应了一声,知晓她的心思。 起身之际,林锦茵目光落在床单上一抹殷红之上,目光一暗,似有什么解不开的愁绪一般, 此生,定不相负! 洗漱好,用早膳之际,两人皆是沉默,墨陵景则是因为自己昨夜实在太过孟浪,想开口解释,却又觉得没必要。 林锦茵则在想经历了昨晚迟来的洞房之后,要如何面对她,她可不是没皮没脸的女子,多少还是有几分难为情。 “小婶子,皇叔,你们都在,方才我才从李府老太太那里回来,说是今日要去送子观音庙,让我来告知一声。”墨祁轩一屁股坐了下去,盛了碗粥,自顾用了起来,“这是什么?红枣?当归?还有这……小婶子,你哪里不舒服?” 这太子莫非是过来捣乱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林锦茵只当听不见,素月在旁边笑的合不拢嘴,俯身提醒,“是王爷给小姐准备补身子用的。” “补……”墨祁轩看着两人的神色,忽的明白了什么,眼中尽是暧昧,“老太太算的太准了,今日的确是个好日子,是该去求求送子观音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素月失踪 第一百八十四章 素月失踪 “你话太多了!”墨陵景眸光一暗,脸上却未见恼怒。 约摸着几个时辰过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李府,张氏做事向来井井有条,早就将该准备的准备好了。 “祖母,这些事应该由我们准备的,您年纪这般大,不该如此操劳。” “祖母操劳惯了,再说,你的事怎能让别人办,快上马车,我特意让人算过,今天是个好日子,可别耽搁了,原本还想让你二表姐跟着一块来,不过今日她生了病。” “心儿病了?”林锦茵目光中闪过一抹精光,昨日她才说要给她寻亲事,今日便病了,她这病,倒是来的及时。 李念心,你最好安分,否则李念云便是你的前车之鉴。 盈盈一笑,头上翡翠步摇轻晃,耳边镶金玉兰花的银耳坠,为她整个人添了几抹清冷的气息,扶了张氏上了马车,因为准备的马车够大,张氏也想和两人多亲近,故而便没有准备其他马车。 “祖母,听说这几日舅母都会给您准备粥点。” “你说她呀,你舅母那性子我不是不知道,恐怕有什么事求助我这老婆子。”张氏颇为不满意。 林锦茵看了墨陵景一眼,安慰道:“舅母性子如此,祖母也别放在心上,对了,我时常听娘说起,当初她是在祖母家生的我,祖母可还记得当年之事?” 这一次来,她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看望祖母,更是为了当年一事,关于自己的身世,自己不是娘的孩子,她怎么也不信。 张氏一愣,似在想什么,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额上沟壑纵横,无声的诉说的岁月的残忍和无尽的沧桑。 “莫不是时间太过久远,祖母忘记了?”林锦茵试探道。 张氏摇摇头,倒不是因为这个,“当年你娘生你之时难产,阵痛痛了足足三日……” “祖母。”林锦茵似发现了什么一般,娘生她之时难产?为何她从来不知道,她也曾问过爹娘,可是爹娘的回答,一致是生产之际很顺利,爹娘到底有什么是不能告诉她的? 墨陵景似察觉到了她的紧张,不动声色的将她手放在手中,轻轻拍打着,似在安慰,“祖母,待回去本王再和茵儿拜访,本王也想知道当年岳母生产茵儿的事。” 林锦茵低头看着墨陵景修长的手,分明是一双翻云覆雨的手,如今却做这寻常男子做的事,心中有温暖一点点渗透,连带着方才的浮躁都消失不见。 是她着急了,当年之事已经过了十余载,祖母年岁已大,即便真的回忆起来,那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更何况,其中的端倪,恐怕不只一般。 轻盈一笑,带了几分释然,“王爷说的是,祖母,此事回去再说也不迟。” 张氏见两人恩爱默契的模样,心中自是欢喜,“你们两人成婚已久,若这次能求得子嗣,也算是一桩喜事。” “子嗣一事,也没那般简单,总是要顺其自然的。”林锦茵接过话茬,心对于子嗣一事很冷淡,不是不喜,大仇未报,林汀兰和墨修城如今还在逍遥,她怎么能分心去做其余之事。 众人又说了会子话,一路上算不上很无趣,到了送子观音庙,下了马车,林锦茵才看见香火之鼎盛,又带了地方的特色,倒是新奇。 张氏坐了一路的马车,头风发作,遣了众人,到厢房中休息去了,只让丫鬟服侍着两人。 许是到了一个陌生之地,林锦茵倒不觉得累,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又看了些小摊子上的玩意,却迟迟不去上香。 素月看着旁边墨陵景的脸色,扯了扯自家小姐的衣裳,低低的唤道:“小姐,您该和王爷去上香了,王爷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 在等下去,王爷非得将站成一尊雕塑不可。 林锦茵自是知道的,只是心中实在不想去拜送子观音,罢了,索性和他说清楚,转身,目光清浅的看着他,“墨陵景,孩子一事,我想顺其自然。”她话说的委婉,不过她相信,墨陵景能听出她话中的意思。 话音落下,墨陵景却没有半分该有的情绪,甚至连皱眉都不曾,犹豫着要不要说的再明白点,身子一侧,被他拉了进去,“本王的孩子,并不是顺其自然,茵儿,本王知道你的心思,孩子并不冲突,任何事本王都能由着你,唯独这事。” “可是……”林锦茵刚想说若是真的没有孩子,即便拜多少次观音都没用,话到嘴边,睨了一眼上方的佛像,觉得不甚妥当,信不信是一回事,该有的敬重不能少,接过姑子递过来的香火,合着礼拜了下去。 两人拜完,绕到了佛像后面,忽的一个人影靠了过来,擒了林锦茵的脸狠狠的吻了下去。 林锦茵一惊,想起在的地方,下意识的将人推开,且不说菩萨还在,这里人来人往的,“你……” “上次你说的爱,是真心,还是一时的口舌之快?” 林锦茵蓦然想起两人那晚的缠绵,脸色微红,“墨陵景,我很清楚自己的感觉。” “既然如此,为何不情愿?”墨陵景轻叹一口气,满身的冰冷褪去,也只有面前的这个女人,能将他一腔怒火化为一腔柔情。 “不是不情愿,只是许多事尚不明朗,罢了,我答应你不去可以阻止就是了。”她不能向他解释重生一事,也不能向他解释自己为何对墨修城有那般蚀骨的恨意。 用膳之际,未见素月和莫形,林锦茵心中生疑,“你可曾看见素月那丫头?” “你的丫鬟,倒问起本王来了?”墨陵景揶揄,只是喝茶,并未用桌上的饭菜。 “王爷,王妃,出事了!”莫形匆匆赶过来,额上浸了些许热汗出来。 “何事?”林锦茵将筷子一掷,清脆的声音异常明显。 莫形抹了一把汗,“素月说去买些东西,转身人便不见了,属下寻遍了整个寺庙,也未见她的踪影。” 果然出事了。 林锦茵猛然起身,素月做事向来稳妥,即便不用近身伺候,也不会离的太远,方才顾着和墨陵景说话,竟忽略了她。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三个条件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三个条件 “不要惊动寺庙中的人,将人分派下去,围着寺庙铺开寻人。”墨陵景自是知道素月对于林锦茵的意义。 莫形匆匆离去,林锦茵在没心思用膳,安静的坐着,似根本没发生过什么事一般,实则内心却有些惴惴不安。 忽的想到什么,起身,袅娜的裙子一闪,人便不见了踪影,墨陵景有些无奈,连忙跟上。 按照莫形说的,素月在门口不见,不可能是人拐子,人拐子还没那般大胆,忽的瞥见两个女子的身影,举步过去,声音异常冰冷,“你们怎么在这?” 两个女子转过身,待看见人,慌忙跪了下去,“王爷,王妃!” 林锦茵看着两人,两人的衣着是李府的丫鬟,不过具体是谁身边伺候的?想了许久,拧眉道:“你们是表哥身边的丫鬟?” “是。” “表哥人呢?”她才不信他那个不学无术的表哥会来这种地方,而且是送子观音庙,他可是还未成婚,到底来做什么。 两个丫鬟相互看了一眼,目光中隐了深意,跪在地上并没有说话。 “咣当”一声,一个丫鬟袖子中落了一只坠子出来,那丫鬟抬眼看了林锦茵一眼,连忙捡了起来,塞进怀中。 动作虽快,林锦茵还是看见了,目光一点点变的冰冷,厉声道:“素月的东西怎么会在你们那里?” “王妃认错了,不是素月姐姐的。”丫鬟颤颤巍巍的回答,慌乱的眼神却背叛了她。 “不说?”是不是素月的东西她怎会不认得,“表哥在哪?” “我们……我们不知道!”两个丫鬟心中叫苦不迭,哪里想到一会儿的功夫就在这里遇见了王妃。 林锦茵轻笑,若不是突然掉落出来的簪子,她或许还想不到,素月的失踪,几乎和表哥来的时辰一般。 李府人人都知道,素月是自己身边最信任的人,不少人巴结她,想通过她求得心中的欲望,她不是不知道,因着不过一点小事,向来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素月失踪,表哥不见踪影,而自己送给素月的坠子在两人手中,前后之事一联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说,要么死!” 胭脂已经不在了,素月不能出事,她可没时间跟两人耗。 两个丫鬟身子一震,似看见了什么恐怖之事,脸色变的惨白,不住的磕着头,带着哭腔,“王妃饶命,少爷说素月姐姐和他两情相悦,两人早早就约定好了,如今人在后山。” 两情相悦! 怎的不说是想利用素月达到自己的目的,好你个李弘博,竟敢将心思打到了素月身上。 顾不得吓的瑟瑟发抖的两个丫鬟,匆匆赶往后山。 两人到了后山之际,莫形已经在他们之前寻到了人。 林锦茵看着坐在地上衣裳不整,身上披了一件显然是莫形的披风,瑟瑟发抖的素月,心中一酸,连忙过去,“素月!” “小姐!”素月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抱着林锦茵哭了起来,双肩微颤,可以见难受之及,“您怎么才来!” “素月,别哭了,让我看看,你可有受伤?”自己表哥是什么货色她不是不明白,如今她唯一担心的便是素月的清白。 “王妃,来的及时,没有酿成不可弥补的过错,只不过素月受到了惊吓。”莫形提醒。 李弘博有些心虚,“王……王妃,这事不能全怪我。” 他本想着利用这个机会和素月好好谈谈,拉进两人的关系,若是她愿意,就留在自己身边当个妾室,这样,有了这层关系,他这颗大树才靠的稳,这个想法,还是和李念心学的。 哪知道素月那死丫头死活不同意,都到了后山了,还想着要下去,和谈不成,便用强的。 林锦茵起身,带动一阵凌厉的风,似刀子一般刮的人生疼,路过莫形身边,一阵清脆的剑出鞘的声音,明晃晃的的刀子架在了李弘博脖子上。 “王妃,你这个做什么?”李弘博吓的腿脚发软,不过终究是一个大男人,对方手中持剑,也是一个柔弱女子,面子上总要撑着。 林锦茵冷笑一声,冷冷道:“你说我要干嘛?” “王妃,表妹,我可没动她,是那丫头勾引我的。”总归不过一个丫鬟而已,难道林锦茵还会为了她杀了自己,要知道自己可是李家唯一的男丁。 “你还真敢说,李弘博,素月是什么样的人我心中再清楚不过,你干了什么事他们可是看的清楚,你觉得,这事若是传到祖母耳中,你会如何?”她身边的人,连她都舍不得欺负,李弘博还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李弘博思绪转了几个圈,老祖宗肯定会生气,不过却也不会要他的命,想到这里,心中放心了许多。 林锦茵自是知道他的想法,也知道里弘博作为李家唯一的男丁,即便做了什么出格之事,也不会致死,不过欺负了她的人,哪是那么容易就完事的,勾唇一笑,尽是冰冷,“我说三个条件,你若是都答应了,我便放了你,此事一笔勾销,若你不答应,你看我敢不敢杀了你。”说罢手中的力量加重。 感觉到脖子上传来的疼痛,一股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李弘博才发觉,林锦茵是真的敢杀了他,这里都是她的人,即便杀人灭口,也不会有人发现,双腿一软,连忙跪了下去,“我答应,我都答应。” 林锦茵冷冷一笑,“第一,你向素月磕头认罪,第二,我要李府的掌家印,第三,你配合我做一件事,到时候我会派人送信给你!” “你……”李弘博答应的爽快,哪想到是这样为难之事,他堂堂李府唯一的男丁,堂堂李府少爷,向一个卑贱的丫鬟磕头认罪,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再者,掌家印在爹手中,她要掌家印,莫不是想到侵吞李家的家业? 林锦茵看着李弘博的神色,还真当她是跟着他商量,对莫形使了一个眼神,莫形会意,从怀中掏出一粒药,塞进他嘴中。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非同一般的运气 第一百八十六章 非同一般的运气 李弘博下意识的想要将药吐出来,奈何被莫形钳制住,咽下之际,眸子中尽是惊恐,“你们给我吃了什么?” “不过是一点毒药而已,表哥,你最好按照我说的去做,否则毒发身亡,可就来不及了。”林锦茵俯身,轻声道。 李弘博只觉得眼前的女子异常恐怖,“你……你就不怕我爹知道?” 笑话,她怕过谁? 直起身子,睨了墨陵景一眼,“有王爷给我撑腰,你觉得,即便舅舅知道,又会如何?” “你……”咒骂的话到嘴边,却万分不敢说出来,小人,背信弃义的小人,早知道,他就不会将千年人参那般贵重的东西送给他们了。 这可是在李府,他们竟然这般放肆,心中虽然恨的咬牙,奈何被人控制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罢了,待拿到解药后,再好生找他们算账,俯在地上,朝素月爬了过去,磕了三个头,“素月,是我错了,还请你原谅。” “你滚!”素月并不想看见他,若不是莫形及时赶到,她的清白就真的毁了。 林锦茵过去,将剑还将莫形,“表哥,你现在就回府吧,我们回去,要看到家印,对了,你若说出去,那么就真的没有解药了,摄政王府的毒,可不是说解就能解的。” 她本不想对李弘博下手,作为李府唯一的男丁,若是安分守己,好生孝顺祖母,即便不孝顺,也别动歪心思,她会遂了他的愿,替他将宋氏除掉,如今是他自己找死,总要给个教训,若是继续执迷不悟,她不介意送他上西天和李念云作伴。 李弘博头点的跟拨浪鼓一般,看了众人一眼,慌慌张张下了山。 林锦茵松了一口气,正欲将素月扶起来,却被墨陵景拉了过去,“素月自有人照顾!” “我不……”放心两个人还未出口,便看见莫形将素月扶了起来,抱上马,不可置信的看了墨陵景一眼,素月和莫形,何时的事,她竟一点都没发觉。 “你是聪明,不过太过聪明,反而看不到事情真相。”墨陵景淡淡,素月和莫形两人的心思,连他向来不管属下人之事都看出来了,她竟一点不知。 “我真的不知!” 胭脂一事,包括现在的素月,她们的感情生活她似乎从没有关注过,她待她们是好,亲如姐妹,不过在这件事上,的确还是疏忽了。 一而再,没有再而三,复仇计划进行了这么久,有些东西被她忽略,她的确应该回过头,好好看看身边的人了。 “下山吧,天快黑了。”林子里只剩两人。 林锦茵轻叹一口气,刚欲回答,余光却瞥见身边的人身影一晃,紧接着,整个人半跪了下去。 心中一惊,忙将人扶住,“墨陵景!”待碰到他身子之际,冰冷刺骨,“你寒毒发作了?你怎么不说?” 每次都会有预兆,连她自己都能感觉的出来,他不可能不知道,还同自己赶了许久的路,真是傻的不成。 墨陵景勾唇一笑,眼中掩饰不住的华彩,一张脸几乎接近透明,掀唇,“若不是这般,你怎会心疼?” “我记着上次魏幻枫留的药还有许多,你可带着。”说罢急忙往他怀中掏去,除了药,还有一封信件,林锦茵瞥了一眼,上当的字迹似是女子的,也管不了那么多,急忙将药倒出去,却被他阻止了。 “本王可自行运功!”如今虽已经有了生长在极寒之地的千年人参,却也没有配药出来。 林锦茵才不管这些,抓了药强行塞进他口中,一颗心一点点疼痛,他是想将药留给自己吧,真是个傻子,他的内力也不是源源不断的,若是一直靠内力压制,还没等解了寒毒,恐怕他的内力也散的差不多了。 墨陵景不是池中之鱼,他的内力,该用在重要之际,抿唇,看着他这般模样,心中终究难受,“你可还能下的了山?” “试试吧!” 林锦茵看了眼天色,日落西山,山上林子密布,如今已有昏暗之势,照墨陵景这般模样,两人还未走一半,便被困住,罢了,还是先寻个山洞,等着莫形上来。 将墨陵景的手搭上了自己肩膀,扶着人起身,寻了许久,才寻到一个山洞,进去将人放下,松了一口气,“平日看着你瘦巴巴的,怎的这般重。” “茵儿又不是第一次知道我多重,不用强调。”墨陵景笑的暧昧。 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林锦茵索性不理他,林中入夜气温会降许多,转身便要出去。 “茵儿。”墨陵景看她的意图,将人唤住,“不用生火。” 林锦茵自是知道墨陵景的担心,转身,对上他的眸子,施施然一笑,“还没有我怕的东西,放心吧。” 她是真不怕,经历了那么多,一颗心早已经麻木了,林子干柴甚多,很快便好了,抱了一堆柴钻进去,却愣住了。 两双眼睛对着,皆从里面看见了哭笑不得,回来的还真是时候,锦茵自几乎忍不住都要为自己这般运气拍手叫好了。 只见墨陵景半靠在洞口石壁上,离他几步的距离,站了一只狼,看样子是误入的。 “茵儿,你站着别动。”墨陵景亦没有想到林锦茵会突然回来,若在寻常,一只狼在他眼中不过泛泛,如今寒毒发作,武功大打折扣,她不回来倒好,他一回来,他反而乱了心,生怕手中力道不稳,误伤了她。 那只狼似听见了他们之间的谈话一般,转身,一双绿莹莹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林锦茵,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被这样的眸子盯着,还是忍不住头发发麻,“墨陵景,你有没有把握一击致命。” “没有把握!”他说的是实话,寒毒之所以顽固,在于一次比一次凶猛,如今的他,手上几乎没有力量,暗器的准头会大打折扣。 “你……”她忽的庆幸自己坚持让他服了药,否则她还没回来,他就应经成为狼的盘中餐,堂堂摄政王,死在一只狼下,恐怕是第一个。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纤纤 第一百八十七章 纤纤 那只狼似觉得攻击林锦茵要比攻击墨陵景胜算大,将整个身子调转了过来,朝着她一步步过去。 林锦茵一愣,对上墨陵景的眸子,似是看懂了什么,紧了紧怀中抱着的柴火,慢慢蹲了下了。 忽的,狼似受到了刺激一般,嗷的一声咆哮,蹄子下有轻微的尘土在飞扬,这是一头成年的狼,毛发略微失去了光泽,看的出来,已经许久未进食了,一双犀利的眸子闪烁着凶意,血盆大口之中拉出一条盈白的口水,随时随地,要将他们果腹。 林锦茵向来对阵的都是人,即便再狡猾的人她都有办法玩弄鼓掌,如今面对这一头成年的恶狼,心中若说没有一点害怕是不可能的。 抽出一根算的上硬的干柴,她不确定墨陵景此时还能不能将狼一击致命,只是觉得两人必须要活着。 林锦茵这样的动作无异于对狼发出了挑衅,狼缓缓靠近,在它眼中,站在洞口的女子,不过一根小草罢了。 林锦茵看出它眼中的杀意,手中的干柴一寸寸收紧,天气并不热,却还是浸了汗水出来,说时迟那是快,一阵强劲的风伴随着狼身上特有的血腥气,一并朝着她扑了过去。 心中的惊恐一阵高过一阵,后背一阵冰凉,似有一只小蛇吐着信子上下游移。 一声破天的哀嚎,看过去,本欲扑上来的那只狼重重的摔在她的面前,而它身上心脏处,一根附骨钉异常明显,虽没有没完全没入,却还是造成了创伤。 林锦茵松了一口气,睨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狼,忍不住调侃道:“想不到堂堂摄政王也有失手的时候。” 话音一落,却见墨陵景的身子顺着石壁朝下坠,三步并作两步,扑在他身边,跪地而扶,“你怎么样了?” “无事!”墨陵景只是略微蹙眉,并没有其他神色。 不过是一场冰冷的对抗而已,还不至于让他承受不住,在怀中寻了许久,也没寻到信号弹,他一向都是将这些物品随身携带的,如今竟什么都没有。 苦笑一声,撑着身子,看向洞口边的那只狼,“可害怕?” 害怕?有一点,不过还好。 瞥了一眼地上的狼只,如今安全了,也该想想他们的事,起身将抱进来的干柴堆放起来,正欲生火,却发现根本没有打火石,“你可带了打火石?” “不曾!” 也对,这些东西他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怎会携带。 “可有匕首?”墨陵君将腰间的剑抽了出来,微微直起身子。 “有!”匕首是她随身携带之物,随手将匕首递了过去,却听见有细微之声,似是脚步声,耳边的坠子轻晃,不确定的道:“该不会还有其他狼吧? 运气再差,也不至于一天内接二连三的遇上这种事。 林锦茵能够听出来的,自是瞒不过墨陵景的耳朵,剑眉一挑,桃花眼中的光芒一寸寸变暗,是脚步声,而且人还不在少数,他似乎嗅到了死亡的气息,“茵儿,过来!” 话音一落,洞口涌进许多人,林锦茵还未来的及过去,一柄明晃晃的刀子架在她脖颈上,刀子惨白的寒光刺的她双目一晃,冰冷之感随着脖颈蔓延到五脏六骸。 “放开她!墨陵景咬牙,双目中隐去了暴怒,袖子中的手捏的嘎嘎直响。 “王爷,这个时候说这话未免有些不合时宜吧?”将刀架在林锦茵脖子上的黑衣男子轻笑,眼中尽是得意。 “你们是何人?”林锦茵冷声道,不可能是表哥的人,她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也不可能是李府的其他人,排除了他们,还有谁对他们的行踪这般了解,甚至知道他们被困在这? 若有人监视,以墨陵景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没察觉,难道这些人早已经埋伏在这里了? “王妃放心,我们不会杀你,我们要的是,王爷身上的一封信,要不,您劝劝王爷,让他交出来?”黑衣男子挑眉。 一封信? 脑海中恍然记了起来,她似乎真的在墨陵景怀中看见过一封信,字迹娟秀,出自女子之手,心中有一股异样冉冉升起,直觉告诉她,墨陵景有事瞒着她,或许应该说,他根本就没打算告诉她。 那么这些人,就是冲着他来的。 思衬之间,墨陵君却开了口,“本王不喜废话,赶紧将她放了,否则,你们以为,能下的了山?”他生平最恨被人威胁,如今竟有人敢威胁,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黑衣男子似根本没有害怕,仰头狂笑几声,半是狡黠半是狠毒,“我们能不能下山就不老劳王爷费心了,重点是,王妃能不能平安活着,就要看王爷怎么做,将信交出来,否则,下一刻,她就会变成一具死尸。” “你敢!”墨陵景双目通红,明明不过二十出头,身上的杀意却似凝聚了几世一般,冰冷的让人害怕。 若是换成了以前,那些人自是不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不过如今却赶上了好时机,手中的刀用力,一股氤氲的血迹似绽开的红梅在林锦茵脖子上,一朵朵,盛开的无比娇艳。 “我只不过是一个女人,即便死了,墨陵景也不会眨眼的,你们觉得,挟持我来逼迫他,这样的买卖划算吗?”林锦茵定下心神,这一刻,她竟害怕了,不是害怕黑衣人会对她不利,而是害怕墨陵景的反应。 能够让他们不惜代价要的东西,自是不是凡物,墨陵景会舍了它救自己吗? 对上墨陵景的眸子,她忽然发现第一次,她一点也看不懂这个男人,甚至不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如何,双目除了一点猩红,再看不出半分情绪,是他藏的太好,还是根本就是如此。 “信在这里,放了她!” 林锦茵一愣,终于看清楚了墨陵景手中的信,落款处,“纤纤”二字格外显眼,似一根针一般扎进自己心中,是个女子的名字。 目光所及,皆在提提醒着她墨陵景和这女子关系匪浅,甚至胜过她和他。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王爷在外有别的女人 第一百八十八章 王爷在外有别的女人 黑衣人对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神,当下便有人将信接了过去,。 “王爷倒是深情,不过王爷武功实在太高,我们得借王妃用用。” “你最好保证她平安无事,否则本王定不会让你们活着出东璃。”墨陵景起身,面色阴冷,眸子中似有千言万语要说,话到嘴边,却什么都没有说。 转身之际,林锦茵并没有看墨陵景,似乎站在她对面的,根本不是昨日才恩爱缠绵的夫君一般。 出了洞口,一阵冷风吹过来,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偶尔有光点,却很昏暗,昏暗到不足以指引方向。 走了一段路,林锦茵停了下来,“你们将我带出来,有什么话便说吧!” 黑衣人明显一愣,忽的笑了,“王妃果然聪明,不过王妃怎么认为我们有话和你说,而不是杀了你?” 林锦茵嗤笑,这般浅显的道理她都看不明白,那么真的白活这一世了,显然墨陵景也看了出来,才会让他们将自己带走。 他们的目的是那封信,根本不是他们的命,否则早在洞口之际,他们就会采取暴力手段,而不是挟持自己,逼迫墨陵景那般简单了。 “王妃可知道,信上的这位女子和王爷是什么关系?”黑子人说话之际,目光一刻也没有放过她的神色。 纤纤?她自是不知的。 “王妃当然不会知道,这位女子对王爷可是意义非凡,王妃回去可要好好问清楚,送了这么久,王爷该着急了,王妃请回吧。”有些话点到为止,其起到的效果往往要比说明白来的强。 说罢,将人放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消失在漫漫黑夜中。 来的快,去的快,似是刻意被人安排好的,黑衣人最后几句话说到了她心中,不过基本的理智未失,提醒中,似带了几分刻意,挑拨离间的刻意。 可是明明有机会,却不杀了他们,只是以这样的方式,到底是谁? “王妃,您没事吧?”发现不对劲的莫形带了人匆匆赶过来,寻了许久,才找到人。 林锦茵摇摇头,凝眉道:“纤纤是谁?” 莫形一愣,没想到王妃会问出这样的话,不可能的,王妃不可能知道,王爷也不会将这是说出去,神色变的怪异,并不接话,“王妃,王爷现在在何处?” “前面山洞中,他寒毒发作了。”林锦茵陌声,果然,有隐瞒的事。 她知道墨陵景不是普通人,他有自己的事,不能告诉自己是自然,她亦有许多事隐瞒了他,可偏偏对方是一个女子,一个让她好奇的女子,心中的那杆秤便偏了。 若没有爱上他,或许听见这样的话只不过淡然一笑,随即抛诸脑后,可如今却不行,一封信的力量,几乎等同于她的力量,那么人呢? 墨陵景被莫形带出来之际,周身似结了一层霜一般,欣长的睫毛上晶莹点点,衬着脸色异常惨白。 “莫形,拿伤药。”墨陵景语气中有几分难以察觉的疼痛。 “不必了,一点皮外伤而已,先回去吧。”林锦茵并不看他的双眼,翻身上了旁边的马,径直离去。 “王爷,王妃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莫形试探着问道。 墨陵景并没有回答,脸色却和缓了许多。 回到了送子观音庙,两人的遭遇几乎将张氏吓的半死,林锦茵本不打算告诉她这事,哪知一回去便撞上了,便也瞒不住了。 “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将你伤成这般模样。”从一回来,张氏的泪水便没有停过。 “祖母,一些山匪,要些银两,都是皮外伤,不碍事的。”林锦茵轻描淡写的将事情隐了,有些事,没必要让太多人知道,“祖母,有素月陪着我,天色已这般晚,您赶紧回去歇着吧。” “是啊,老夫人,奴婢会照顾好小姐的。” 张氏犹豫了一会儿,似觉得自己在这里帮不上忙,叮嘱了些话便离去了,素月跟过去将门关上,转身,看着自家小姐的模样,却有些不解,“小姐,您为何不回房间?” “墨陵景受伤了,不方便。”林锦茵一语带过,并不想多解释,其实,是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吧,她的性子,不问难受,问了他若是不告知,更难受,还不如当做什么毒没有发生。 素月应下,心中对于林锦茵的话却不置可否,何曾看见小姐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好似一阵强大的风,带走了所有的精力。 小姐和王爷,在山上定是出什么事了。 林锦茵坐了一会,在素月的服侍下洗漱好,早早睡了下去,身子背对着门,她没有睡意,只是不知道做什么。 “小姐,奴婢先下去了。”素月担忧的看了一眼,轻叹一口气,出去正欲带上门,却看见一身素白衣裳的男子站在旁边,吓了一跳,欲拜下去,看见他身后莫形噤声的动作,点点头,忙退了下去。 来人正是墨陵景,脚步甚轻,进去之际,素月连忙将门关了上去,睨了莫形一眼,将人拉了下去, “王爷和小姐怎么了,我家小姐从回来就怪怪的。” 哪能不怪呢,换成寻常女子,定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也要将事情弄清楚,王妃却不言不语,甚至没有开口询问,他都有些佩服王妃了。 “到底怎么回事?”素月有些急了。 莫形摆摆手,“你还是别问了。” 素月见莫形这般样子,分明有事瞒着她,而且事还不小,事关林锦茵,又怎么肯依,瞪大的双眼,带了怒火,“你到底说不说,我家小姐嫁过来也不是受委屈的。” “你说哪去了,只不过王妃误会王爷在外有别的女人。”莫形急忙解释。 “什么?”素月语调拔高,忽又觉得似乎太过于激动了,“王爷真的……” “怎么可能。”他家王爷可是万年不化的冰山,好不容易遇见王妃,也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有些事不该你知道,快走吧。” 素月一脸发愣,到底怎么回事?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莫不是醋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莫不是醋了 厢房里,林锦茵以为素月出去了,本就没多少睡意,一想到信上的纤纤两字,心中似堵了一块石头,憋闷的难受,随手拽了旁边的枕头,扔了出去。 只听见一声闷哼,林锦茵转过身子,待看见站着的人,连忙起身,“你怎么来了。” 素月那死丫头,墨陵景来了也不和她说一声。 墨陵景缓步过去,坐在床榻边,凝眉看着她脖子上的伤,抚了上去,熟悉却又陌生的触碰让她心中一颤,身子向后倾了倾,“皮外伤而已,无需担心。” “茵儿,你便不担心我?”墨陵景唇角噙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缓缓道。 担心,能自己行走,不过脸色惨白,他身上的寒毒也压制的差不多了,“今日累了一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她已经在赶人了,他不可能听不明白,说完拽了被子,背对着他躺了下去。 若不是因为那封信,她或许根本不知道墨陵景在自己心中到底意味着什么,两人相处的日子不长不短,一直以来,他的无声相助,都让她很感动,可是这样的他,若对别的女子也是这般,一想到,心中便堵的慌。 胡乱想着,身后却被抱住了,起初是令人颤抖的寒意,慢慢的,温暖一点点汇聚,只不过她的心却没多少暖意。 偏头,带了恼意,“墨陵景,放开我。” “茵儿,你可是有话问本王?”墨陵景没将人放开,反而将人抱的更紧,甚至抓了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没有,你先放开。”他的风流韵事,她一点也不想知道! 墨陵景浅笑,身子往里移了一点,“茵儿莫不是醋了?” 林锦茵一愣,从山上到下来,她的行为举止,似乎真的是醋了,挣扎了一番,发现他力气出奇的大,“墨陵景,你自作多情的毛病也该改改了!” “原来没醋?”墨陵景一副无辜的模样,眸子中的涟漪一圈圈漾开,“不是你想的那般,那封信,也不是什么传情之信,茵儿,本王心中,身边便只有你一人,有些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本王向你保证,除了你,再不会有其他人。” 她是灼灼珠玉在侧,只一颗便足矣。 轻叹了一口气,脸色三分无奈,三分疼惜,“你是不是以为,本王不会救你。” “权衡利弊是你的本能,若你不救我,我也不会怪你,只是墨陵景,你既做出了承诺,便不可以变,我性子如何你知道,若你负了我,死生不负相见。” 墨陵景心中一惊,死生不复相见么,怎么可以,他的女人,不能离开半步,“本王可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唇角扬起一抹苦笑,他想要的一定会得到,林锦茵,他也不会放手,庆幸的是,两者并不冲突。 “伤口可还疼?”抬起手,却又怕力量重了,手手掌往上,梳理着她长且密的头发,似在梳理着烦闷的心事。 林锦茵摇头,“一点皮外伤而已,无妨,墨陵景,那些人,不是东璃的人吧?” “来自苍傲。” 苍傲? 又是苍傲,脑海中似有一团迷雾,关于他的,他和苍傲到底有什么关系? “别想了,待时机成熟,本王自会告诉你,夜深了,睡吧。”并不是他不想说,有些事,不该她承担。 两个的世界一半黑暗,一半光明,而那一面,除了黑暗还有无尽的肮脏,他不想她看见。 次日,林锦茵醒来之际已是响午,她睡眠一向清浅,即便再累,也不会睡到这般不知时辰。 掀开被子翻身下了床榻,床榻边香炉中还袅娜着白色的雾气,揭了盖子,除了安神香的气息还有别的清香,想来是怕自己太早醒,加了助眠之物,他倒是细心。 “小姐,您醒了,王爷说您睡的沉,让奴婢晚些进来。” “墨陵景呢?” “王爷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让王妃和老妇人先回去,他有些事要办。”素月如实禀报。 他有何事这么赶,连等她醒来都等不及,坐在桌子旁边,一张结白宣纸印入眼帘,上头放了一根玉簪,将宣纸攥起,两个苍劲有力的字印入眼帘。 等我! “小姐,王爷走之前还说,小姐若是想他了,就看看这两个字,见字如见人。”素月狡黠一笑。 林锦茵将宣纸收进怀中,轻点了点素月额头,“死丫头,我看你都快忘了你是谁的丫鬟。” 素月不好意思笑笑,“小姐和王爷是一体的,奴婢自是你们的丫鬟。” “你倒是会说话,走吧,也该回去了。” 众人行了一路,还未到李府,李弘博出人意料的赶来迎接,看见林锦茵,目光中存了几分畏惧,畏惧之下燃了几分不甘,脸上扯出一抹笑容,“祖母,王妃,你们回来了。” “今日怎的想起来接我们?”张氏显然对自己这个孙子不抱太大希望,如今看见人出现,神色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李弘博不自然的一笑,余光瞥见站在旁边的素月,心中有什么东西几乎压制不住,贱丫头,总有一天,他会好生收拾她,“这不是作为孙子应该做的嘛,以前孙儿不懂事,做了许多糊涂事,如今孙子明白了。” 他说的诚恳,张氏却也不是好骗的,当初以一人之力撑起整个李家的铁腕娘子可没那般容易被花言巧语糊弄,“若是真的那样,你爹也不会成日想着再生一个了,好了,这里不用你,先回去准备着,你的孝顺,我会给和你爹说的。” 李弘博连连道谢,却没有离开,“祖母,孙儿有事和王妃说。” 张氏亦没有多想,只是让两人赶紧说完回去,先着众人回去了。 李府外一处大树下,李弘博毕恭毕敬将家印递了过去,目光一直在周围打转,生怕突然窜出什么忍。 素月一把接过,冷哼一声,对于上次一事,仍然不能释怀。 “素月姑娘,我一时糊涂,你就别计较了。”李弘博一脸谄媚的模样,眼中却没多少真诚。 林锦茵接过家印,确定是真的,才将其收好,“表哥,以后你若是安分守己,我们还是好兄妹,李府也自是你的,若你还执迷不悟,就别怪我这个做表妹的不留情面了,素月,我们走。”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粥中下毒 第一百九十章 粥中下毒 “王妃慢走。”李弘博笑的谄媚,待人远去,面上表情异常狰狞,瞥见旁边的树,一脚踹了上去,树干太硬,脚太软,剧痛袭来,疼的他龇牙咧嘴。 不就一个死丫头,空有王妃的头衔,看他将来怎么收拾她。 “小姐,您要那东西做什么?”素月有些不明白。 “若不然,将来李府全部落进表哥手中,或者舅母手中,对祖母来说,便什么都不是了,李府是祖母一身的心血,承载着她的回忆,待会和我去厨房,给祖母做些吃的送过去。”林锦茵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李府中的那些人,也是时候除掉了。 林锦茵布置好了一切便回了屋子,李府观察她的眼睛可不少,墨陵景又不在,若要做点什么,今日可不就是个好时机。 晚间时分,林锦茵正在屋子里看书,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素月吓了一跳。 “来人,将这个意图毒害老夫人的恶妇拿下。”宋氏巴不得寻到她的把柄,如今有机会,怎会不利用。 林锦茵挑眉,来的倒是快,目光落在跟在人群后的李弘博身上,想来,为了对付自己,大房二房已经合谋了吧,倒难得他们了。 盈盈一笑,眸子中光芒似琉璃一般璀璨,一脸无辜的道:“舅母,什么毒害祖母,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还装,你今日给祖母做的事物中下了毒,林锦茵,你仗着祖母的疼爱,妄图想侵吞李府的家业,你以为,我们都不知道?”李念心趁机落井下石,管她有没有这份心思,且扣上再说。 只要坐实了这个罪名,即便摄政王妃又如何,还不得公事公办,一想到这里,李念云一颗心几乎飞了起来,自己的机会来了。 “舅母,表姐,你们说的和我一概无关,若是你们不信,我们大可以去祖母面前理论,让祖母定夺。”林锦茵并不害怕,她想要的结果,事情一步步按照她的计划走。 她本不想插手李府之事,若不是他们实在太过分,竟敢将主意打到了祖母身上,她怎么可能会赶尽杀绝。 身上素白衣裳轻晃,在众人的注视下出了屋子,素月连忙跟了上去,没多久,主仆两人便将众人甩下去甚远,花影绰约,直到看不见人。 李念云气的直咬牙,跺了跺脚,不满道 :“娘,你怎么就这样让她走了。” 应该找人将她架过去,狠狠的羞辱她一番的,贱人,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李府是她的家,一个外人,竟敢插手李府之事,今日,就好生教训教训她。 不满的嘟囔一声,抬脚匆匆跟了上去,似怕慢了一步,前面的女子就会消失一般。 进了张氏的院子,张氏回来,身上不大舒服,早早便睡了下去,如今这也多人来,也知发生了事,匆匆起身赶往大厅,“今日你们倒是齐,一个个似约好的一般。” 寻常她想见哪个人,少不得去请人,有时候左请右请总也不见人,她心中明白,哪是他们忙,分明是嫌弃她这老婆子老了,不中用了,难得寒暄。 “祖母,有一事,我们不知当说不当说?”李念云睨了眼林锦茵,一脸为难。 “有何不当说的,怎么回事?” “娘,还是我来说吧,您这不是回来了嘛,儿媳便要张罗着给你送粥,哪知刚进了厨房,已经有煮好的粥了,丫鬟说,是王妃煮的,儿媳便想着先给您送过来,哪知粥太烫,手滑,摔了下去,起初儿媳没注意,后来仔细一看,吃了地上粥的老鼠竟被毒死了,娘,事情就摆在面前,儿媳若没有将粥打翻,而是端来给娘,结果会如何?”说罢竟哭了出来。 这一次,人证物证俱全,看你还怎么逃。 想比之下,林锦茵却显得淡定多了,“祖母,茵儿没有下毒。” “厨房中的人都看见了,粥是你熬的,毒也是在你熬的粥里面发现的,你还抵赖。”李念云完全没有了往日的乖巧,今日,就能将林锦茵除掉,真是太快人心。 “祖母……” “你们都别说了,我相信王妃不会做这样的事。”张氏眸子扫了一眼,饱经沧桑的脸上多了几分意味不明。 李弘博本是无意间撞见林锦茵去厨房的,正好是大好的机会,便将此事告知了宋氏,双方表示,以前的恩怨既往不咎,如今关键是要将林锦茵除掉。 可是现在看到如此情景,不禁有些着急,这个死老太婆,明明他们才是一家,非要胳膊肘往外拐,相信林锦茵这个贱人,不过心中这般想,面上却一分也不敢表露出来的。 上前几步,对上林锦茵犀利的眸子,心中一颤,“祖母,发生这般重大的事,可不是您说一句相信就完了,不应该好生查查吗?” 真是越老越糊涂,越老越心软,这个家,迟早得败在老太婆的妇人之仁上。 张氏垂老的眸子中光芒一点点暗淡下去,若说茵儿给她下毒,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既然说到这个份上,少不得要好生查查,“好,这事就交给你去查。” 张氏心中一喜,交给她,那还不是她想怎么查就怎么查,当下便将打落的粥端来过来,甚至将厨房中的丫鬟都带了过来。 “你们几个,可曾看见王妃进了厨房?” “看见了,王妃还询问我们煮粥的办法。” 张氏满意的点点头,转身,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笑容,“娘,您都听见了吧,粥是你们这个好外孙女煮的,还有什么可争辩的,就是她,要陷害娘,娘可不能被人蒙骗了。” 林锦茵,也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办法? 张氏并不说话,只是看了一脸平静的林锦茵,忽的,起身走下来,将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插进仅剩的一点粥中,待将银簪子拔出来,簪子一段已然变成了黑色,粥中的确有毒。 “祖母,您要相信茵儿,不是我。” “林锦茵,你还说,你来这里,吃我们的,穿我们的,在府中耀武扬威就算了,如今还大逆不道给祖母下毒,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不成?你这个贱人。”说罢冲了过去,似觉得骂的不过瘾,抬起手欲一掌呼下去。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倒戈相向 第一百九十一章 倒戈相向 “你大胆?”张氏怒斥道:“反了天了,敢打王妃?” 李念云一愣,连忙将手放了下去,贱人,到现在还让祖母护着她。 “舅母,表姐,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在祖母粥中下了毒,那么敢问,我为何要毒害祖母?”林锦茵不卑不亢道。 “你定是想谋夺李府家产。”李弘博适时插进一句话,遭了张氏一记白眼。 林锦茵轻轻一笑,风吹进来,撩动一身的素纱裙,明明天气颇好,这里却一片黑暗,“表哥未免太小看我了,如今我既是摄政王妃,你觉得,李府的这点家业,于我来说是什么,祖母,今日茵儿的确给你做了粥,只不过茵儿手艺不好,做了好几次,都将粥煮糊了,后来实在不成,茵儿便将粥全部倒进了厨房中的食缸里,如今应该还在。” “去看看。”张氏差了一个丫鬟。 没多久,那丫鬟回来了,“回老夫人,食缸中的确有烧焦了的粥。” “这…… ” “祖母,茵儿手艺并不好,最后也放弃了,茵儿实在不知,舅母说的那碗粥从何处来的,更何况,若是茵儿真的存了心思想要害祖母,又怎么那么傻,在自己亲自煮的粥里下毒,这不是故意露出把柄么。” “你是王妃,你煮的东西,自然没人敢查有没有下毒?” “哦?是这样吗?表姐,不然,你去查查,被我倒掉的那些粥里面可有毒?”林锦茵话语清脆,似走廊上风吹过风铃一般,脆和冷借由话语发出。 李念云没想到她这般伶牙俐齿,饶是在心中过了一遍,还是不知道该如何说最能反击,一张脸涨红。 林锦茵一沉吟,贝齿轻掀,“是不知道如何说,还是说不出来了?祖母,下毒之人并非茵儿,而是他们。” 宋氏脸色一变,“你胡说八道什么?” “不是舅母,便是表哥了,表哥,方才祖母也是在的,你才去接我们,这么短的时间,表哥直奔厨房,又恰好发现,有些牵强吧?” “我……我饿了去找吃的不成啊?”李弘博死鸭子嘴硬,他倒想看看,林锦茵这个贱人能把他如何? “那表哥可知道,粥中有何毒,我可是知道有一种毒,当时看着是解了,不过实际上,毒还在人体内,表哥觉得,这种毒,若是下在人身上,会怎么样?”林锦茵笑意盈盈。 世界上可怕的并不是咄咄逼人,而是轻声慢语,说着让人惊恐的话。 果然,话中一落,李弘博脸色变的苍白,双脚一软,几乎跪下去,他怎么忘记了,自己体内还有她下的毒,珉了珉唇,朝着张氏跪了下去,“祖母,孙儿错了,孙儿不该做大娘的帮凶,可是下毒的是大娘和心儿,她们想毒死你,陷害王妃,从此让心儿做上摄政王妃的位置。” “你胡说八道什么?”李念云双目通红,扑过去便要打人。 “祖母,孙儿没有胡说,那毒就在张氏身上,你不信可以让人搜她的身。”李弘博是个软骨头,经林锦茵这般一吓,哪有不害怕的。 张氏气的直瞪眼,她的好儿媳,好孙女,为了陷害,竟将主意打到她这个老婆子身上了,因着生气,浑身颤抖着。 林锦茵连忙过去将人扶着,她想让大房的真面目败露,让祖母看清楚,他们之间的矛盾绝对不仅仅是婆媳不和,却不想让祖母受到一点伤害,“祖母,您别生气。” “委屈你了。”张氏面上尽是愧疚,看向三人的目光异常冰冷,“这个家,过不下去了吗?竟让你们想出这等卑鄙手法,你,身为人母,不制止,反而带头去做,你的心肠何其歹毒。” “发生何事,这般吵闹?”李寒安进来,看见跪在地上的人,脸色黑了几分。 “你好好看看,你的妻子,儿女,竟联合起来给我下毒,以此来陷害王妃。”张氏气的不轻,说话之际,用拐杖一下一下的敲着地面,“你们都嫌我老婆子碍眼,好不容易来一个陪我的人,你们就那么看不惯吗?” “娘,你别听别人胡言乱语,儿媳怎会做这样的事。” “大娘,你还不承认。”李弘博觉得自己有必要做点什么,起身,拽了宋氏的衣裳,从袖子里面掏出一包药粉,“爹,你可以检查检查,这就是大娘给祖母下的毒。” “混账东西!”李寒安气的不轻,却不是因为他们下毒,而是因为事情败露,一群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娘,是儿子管教不严!” “舅舅说这话未免太轻了吧,舅母可是想要毒害祖母,只一句管教不严就过了,那么以后,李府成什么样子?”林锦茵冷笑,一个个,为了自己的目的,将祖母置于何处。 “爹,娘被人陷害了,娘怎么可能想要给祖母下毒。”李念云急忙道,这事绝对不能承认,一旦承认,爹碍于面子,一定会惩罚娘的。 “爹,儿子亲眼看见,就是她下的毒,错不了。”李弘博连忙道,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要咬死,否则宋氏反咬他一口,这事就没完没了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吵了起来,吵了许久,也未见有结果。 李寒安气的胡子发抖,猛的拍了桌子一掌,狠狠道:“都给我住嘴!” “寒安,这事交个我这个老婆子处理如何?” 李寒安一愣,点头答应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有什么办法。 张氏拍了拍林锦茵手背,似在说一定会为她做主,“今日之事,我老婆子可以和你们不计较,不过你们陷害王妃,就是大不敬之罪,心儿,博儿,家法处置,每人三十大板,罚跪祠堂,至于你,非但不克制己身,还纵容他们做下此等事,以后,让出李府当家主母的位置,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踏出李府一步,都给我下去!” 宋氏还想争辩什么,待看见李寒安警告的眼神,什么话都没说,反是李念心,心中忒不服气。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家印丢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家印丢了 “祖母,你为何这般对我,明明她是外人,我才是你的嫡亲孙女,祖母,你不能这样对我……” 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 李寒安睨了林锦茵一眼,目光中隐去了什么东西,行过了礼,这才离去了。 “这次的事委屈你了,这样的处罚实在太轻,祖母,对不住你。”张氏说着便欲跪下,若除了宋氏,李府一直来表面上的平衡就偏了,这也就是为何她明知宋氏心怀叵测,却也不严惩她的原因,林锦茵一惊,连忙将人扶了起来。 “祖母,使不得,这事,茵儿亦有错。”林锦茵知道祖母是个明白人,所以发生的一切,她并不想隐瞒。 有些事情,告诉了,总比不告诉好的多,至少,祖母心中有底,只是让她一大把年纪,还要面对这样的丑恶,心中实在难过。 替张氏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有风穿堂而过,吹乱了发丝,年前的人不过一个老人而已,“祖母,其实茵儿早就知道舅母陷害我,可茵儿却将计就计,还想祖母责罚。” 张氏一愣,到底经历了沧桑,许多事不需要过多的话语就能明白,“你用心良苦,祖母心中明白,当年你娘回来,你舅母也做了许多事,不过没有造成什么大的过失,我便没计较。” “祖母,当年娘是在哪生下的我?”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一个丫鬟匆匆跑了进来,“二小姐上吊自尽,还请您赶紧过去看看。” 张氏一愣,连忙起身,“去看看!” 林锦茵扶着张氏进了李念心闺房,一进去,一股扑鼻的药味,呛的人浑身不欺负,下意识用帕子掩了鼻子。 “娘,心儿年纪小,又被我惯坏了,哪里受的了那个苦。”张氏哭成了泪人,“下毒一事,是我不对,可心儿还小。” “祖母,我梦见姐姐了,姐姐说,她是被人害死的,要我们替她报仇。”李念心躺在床榻上,脸色惨白如鬼魅。 竟想用托梦一法挑起李念云之死,未免也太滑稽了。 张氏本心疼,听见这样的话哪有不生气的,“你这丫头还嫌闹的不够,你姐姐命不好,以后不许在提。” 李念云眸光一紧,怎么能不提,撑起身子,不可置信道:“祖母,姐姐就是被人害死的,不然好好的,怎么会不小心起火被烧死?” 姐姐的性子,她不是不明白,若不是有人存心害她,她怎么舍得死,定是林锦茵这个贱人,“祖母,定是有人故意设计了姐姐。” 字字句句,直指着林锦茵,张氏脸色黑的似泼墨的夜空一般,一把将李念心手推开,“你再胡说八道,随意诋毁人,便去祠堂好生反省。” “祖母……” “心儿!”宋氏怒斥,她何尝不想找林锦茵这个贱人,不过如今不是时机,如今她有保护伞,想要动她,就必须将她的保护伞拿掉。 “好了,既然伤着了,就好生休息。以后这样的话不许再说,茵儿,我们走。”张氏起身,林锦茵应下,跟了过去。 到了门口,看见摆放着的花瓶,故意落进几步,从袖子中掏出来一块白布包裹着的东西,埋了进去。 为了祖母能够安享晚年,她也要将宋氏母女除掉,她可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对方掉几滴眼泪,巴巴的说几句好话,就会信以为真。 宋氏见两人出去,回到床榻边,不满的瞪了一眼李念心,“你如今闹什么,没看见你祖母一心护着她,她还是摄政王妃,面子上,总要顾着几分。” 李念心一脸不以为然,紧紧的攥着被子,似攥着自己的仇人一般,“娘,你看她嚣张的样子,姐姐一定就是被她害死的,我怎能咽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要咽,王爷宠她,虽然现在王爷不在,不过她有权利在手,若真的逼急了,吃亏的是我们,你祖母虽估着她,不过也不敢动我们大房,且不说娘娘家势力大,若真的动了我们,李府就真的乱了,关键还是得从林锦茵入手,听闻,她还有个妹妹,她们姐妹素来不和,或许,我们可以好好利用利用。” 李念心眼中的泪水顿住,清丽的容颜上尽是狠毒,“娘的意思是?” “有人帮我们对付她,总好过我们自己对付,明日,娘便说你虔心悔改,趁着这些日子,你去一趟云都! “知道了娘!”李念云应下,抬眸,看见门口站着的人,吓了一跳,“爹,您怎么来了。” 宋氏拍了拍李念云的手,随着他一道出去了。 到了假山边,四周无人,只有流水滴答之声,李寒安转过身,劈头盖脸便骂了下去,“让你不要冲动,如今倒好,打草惊蛇!” “还不是因为老婆子护着她。”宋氏颇不满意。 “罢了罢了,我书房抽屉里面的家印可是你拿了去?”李寒安蹙眉。 家印? 宋氏摇摇头,“这般重要的东西,我怎么会拿,莫不是老婆子发现了?” “不是你?”李寒安狐疑,宋氏一直想要掌家权,她虽是当家主母,不过却空有一个虚名头,真正的掌家权在张氏手上,故而,李寒安便将家印偷了出来,有了这个东西,到时可发挥大作用。 宋氏看他模样,不禁急了,“我真没拿,你到底放哪了,莫不是让人发现,偷拿了?”那可是李府当家主母的象征,可不能丢了。 李寒安见她样子不似说慌,甚是心烦道:“家印丢了?” “什么?”宋氏语调骤然拔高,此事非同小可,一把拽住李寒安袖子,半是疑惑,半是怀疑道:“你是不是将家印给了别人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李寒安满脸不悦,他在说正事,她却无理取闹。 “老爷,家印是真的丢了?” “我有必要骗你?若是被老太太那边知道了,我们都逃脱不了干系。”李寒安一脸不耐烦。 “家印一事,除了你我知道,博儿也知道。”宋氏提醒道,莫不是他将家印偷拿走了按照他的性子,这也不是不可能的,最好就是他偷拿走的,父子两人反目成仇,省的她花心思去设计。 李寒安看了她一眼,似乎也觉得有可能,一撩衣袍,急急忙忙离开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搜府 第一百九十三章 搜府 李寒安进去祠堂之际,李弘博正靠在软垫上睡觉,呼噜声冲天,口中一股晶莹的口水流在地上,形成一小摊。 想他李寒安虽说没做过什么大官,不过做点生意,李府也富裕一方,怎就生出这么一个没德行的儿子,火气直往上涌,俯身,一把将人掀了起来,“混账东西,也不看看什么地方,是你能胡乱睡的吗?” 李弘博脑袋装在桌子上,梦被惊醒,一声“哪个不长眼”的还没说出口,便看见李寒安发怒的脸,抹了一把嘴边的口水,笑嘻嘻道:“爹怎么来了?” “你看你这样子,成何体统,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李寒安痛心疾首。 李弘博却一脸不屑的模样,“爹,儿子这不是跪了许久累了,打个盹,再说,列祖列宗听我忏悔够了,也要休息的,总不能一直守着我吧。” “你……”李寒安只差抬起手,抽他两个大耳刮子,“家印呢,拿出来!” 这么快就发现了,李弘博笑容僵在脸上,“家印不是爹收着,怎么问起儿子来了?” “你还不说。”李寒安本没多少火气,一看见他嬉皮笑脸的模样,只恨不得将他捏吧捏吧,塞回去才罢休,“除了你,还有谁,赶紧拿出来。” 李弘博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两圈,他可不能承认,要是被老头子知道他把家印给了林锦茵,还不得抽他的皮,这还不是最糟糕的,若是被林锦茵知道,不给他解药,他正好年华,还不想那么快就死。 罢了,反正这死老头也没什么证据,指定是猜的,“爹,我可冤枉死了,儿子虽然干了不少糊涂事,不过家印是什么东西,儿子还没那么大的胆子,不信你搜,若是搜出来,儿子以死谢罪。” 东西不在他这里,说什么样的话他当然都不会害怕。 李寒安狐疑的看着他,“你真的没拿?”自己儿子什么样他是知道的,若真的在他身上,断然不敢说出这样的话,可不是他,还能是谁。 李弘博似看出了他的心思,慢慢凑过去,“爹,咋家最近可是来了外人,您不怀疑他们,反而来怀疑自己的亲儿子,那东西是什么,要是没您的批准,儿子哪敢动。” 李寒安看着他,目光灼灼,难道真的会是林锦茵? 莫不成她惦记上了李府的家业,李府家大业大,也不是不可能的,“好生跪着,东倒西歪的,成什么样子。” 李弘博连道了几声是,目送李寒安离了祠堂,小贱人,害他祠堂里跪着,他就不信老头不上心,可惜了一场好戏,他没办法亲眼看见,一想到老头从了林锦茵手中找到了家印,便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李寒安离了祠堂,也没闲着,召集了府上许多人,在自己院子里像模像样的搜了一阵,适才将人带去林锦茵所在的院子。 林锦茵正在院子中,看见人进来,起身迎了上去,一脸笑意,阳光打在她身后,为她渡上一层淡淡的光圈,“舅舅,您这是?” “哦,府中丢了东西,这不是寻了好几个院子都没寻到,正好路过,便进来看看。”李寒安客客气气道。 “舅老爷难不成怀疑我家小姐偷拿了李府之物?”素月一脸不满,召集了这么多人,是来看看这般简单吗? 李寒安面有尴尬,恭敬道:“这不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全府上下都要查,却是唯独王妃这里不查,恐被有些人嚼了舌根。” “舅舅有心了,只管让他们查就是。”林锦茵体贴道,想来,他这位舅舅终于发现了家印丢失,如今大张旗鼓的,虽然没说明丢什么,不过也不难猜,倒是多谢他那位好表哥了,若没有他,事情也不会像现在这般顺利。 就让他们查,查的越清楚越好,这样,待会去宋氏那里,查到了家印,舅舅的火气才会大些。 起身倒了一杯茶,端到李寒安面前,正好,树上一片落叶翩然而落,竟有了几分寒冷之意,“舅舅稍安勿躁,总归在府中,会寻出来的,不知舅舅丢了何物?” 李寒安接过茶,往嘴边送着,本欲喝下去,听见林锦茵这般问,到嘴边茶怎么也喝不下去了,“舅舅随身的一块玉佩,不是太贵重,却有非凡的意义。” 意义,倒真是有非凡的意义,家印,可是代表着李府当家主母的身份,宋氏空有头衔,却一直没得到家印,若不是前世偶然得知家印在舅舅手中,她也不会想出这般好的计划。 李寒安带来的人里里外外寻了许久,也没寻到家印,空手出来之际,李寒安一张脸黑到了底,想发作,却又不好发作。 林锦茵只想笑,“舅舅,莫不是舅母拿了,不曾告知你,你可要去问问,莫不要弄了误会?”她说的真诚,李寒安亦听到了心中。 宋氏早就想要家印,自己的书房她可以随意进入,难不成,真的是她? 思衬间,带了人匆匆赶出去。 素月从屋子里出来,一脸的不满意,“小姐,他们哪是寻东西,分明就是破坏,您看看屋子被他们翻成什么样了。” “说到底,也是他们自己的屋子,任由他们去吧,待会会有一场好戏,走,我们唤了祖母一道看戏去。”说罢起身离去,身后袅娜了一地的绿叶。 林锦茵是以李寒安丢了东西为由,实际上,也不用她多说什么,府中上上下下几乎都被他翻遍了,哪能瞒的住,她不过加了一把火而已。 众人到了宋氏的院子里,李寒安一见张氏来了,脸色垮了下来,只是林锦茵如今的身份,断然不敢生出埋怨的心思,“娘,您怎么出来了?” “怎的,就许你将李府翻个底朝天,就不许我这个老太婆来看看你到底在做什么?”张氏亦不高兴,坐在丫鬟摆过来的太师椅上,手指一下下敲着椅背,“听说,你丢了快玉佩,到底是何等重要的玉佩,让你带这么多人,搅的整个李府不得安宁?”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嫁祸 第一百九十四章 嫁祸 李寒安脸色不好看,弓着身子,赔笑道:“娘,就是一块玉佩而已,还值得娘费心思特意跑过来,娘您身子不好,儿子让人送您回去。”说罢高喊了一声,当下便有两个丫鬟要将张氏扶回去。 张氏脸色一垮,目光中尽是不满,用拐杖一下一下的击打着地面,“怎么,还怕我看见,今日我老婆子便要看看,你到底在找什么!”言罢坐在太师椅上。 因着张氏的出现,李寒安也不好太过张扬的寻东西,有家丁出来便询问一番,都没有找到。 林锦茵看着他一张脸黑了又青,青了又白,实在觉得好笑,她若是不寻个法子,便实在对不住她这位苦心孤诣的舅舅了。 对身边的素月使了一个眼神,素月明白,应了下去,待回来,目光中多了深意。 没多久,李弘博便匆匆赶了过来,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心中惴惴不安。 张氏睨了他一眼,“你来做什么?” “爹不是将家印弄丢了么,我来看看可曾寻到了。”李弘博解释。 张氏一听脸色便变了,颤抖着身子,“你说什么?” 李弘博适才才想起一件事,脸色大变,糟了,他怎么一时间嘴快,竟说了出来,连忙摇头,“祖母,我什么都没说。” “你当我年纪大了,耳背,听不清你在说什么吗?把你爹叫过来!”张氏只差一口气没上来,她养的都是什么儿孙。 “祖母,您别生气!”林锦茵俯身,帮她顺着气,比起以后祖母发现自己身边的人都是狼子野心,为了家产,什么都做的出来,她更加愿意现在承受这样的落差。 李寒安过来,睨了一眼李弘博,脸上尽是不满,“娘……” “跪下!” “这是怎么了?” “跪下!” 李寒安这才跪了下去,依旧不明白发生了何事让张氏这般生气,“娘……” “让大媳妇也出来。”张氏平日里甚少这般肃然,如今严肃起来,虽已是垂老年纪,不过依旧不改当年铁腕娘子的风范。 宋氏出来,亦是一脸疑惑,刚欲跪下,被张氏一声怒吼吓的直接瘫在地上。 “你们……你,家印在何处?” 李寒安心中一惊,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娘,家印不是一直在你那里放着的嘛,你怎么问起儿子来了?” 张氏见他不承认,这会反而淡定了下来,拍了拍林锦茵的手,和缓道:“祖母床榻下有一个四方的盒子,盒子里装的就是家印,你将盒子带过来。” “娘,李家的家事,怎么可以……” “你住嘴!”张氏以拐杖指着宋氏,宋氏怯怯的看了一眼,心中不服气,不面上终没有表现出来。 林锦茵按照张氏的嘱咐,将盒子拿了出来,里面自是没有家印,将盒子送了过去,张氏接过去,却没打开看,反而径直砸到李寒安身上,“好好看看!” “娘,儿子是冤枉的,你不能听信别人之言就冤枉了儿子,这么重要的东西,儿子怎么会拿呢,博儿,是不是你拿的?”李寒安泠然,索性他这个儿子做的糊涂事也够多了,加一件两件的也无所谓,老子的黑锅,儿子就要背。 李弘博一愣,连忙跪了下去,“祖母,爹冤枉我啊,孙儿连家印放在什么都不知道,如何偷拿的出来,祖母莫担心,爹一定是将家印给了大娘,孙儿一定为祖母找到。”说罢起身招呼着人。 李寒安心中有气,当着她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好任由他去了。 倒是将宋氏委屈了一把,明明她连家印的影都没看见,如今倒查到她屋子里来了。 李弘博寻了许久,也未见家印的下来,他自是装模作样,家印在林锦茵手中,哪里寻的到,正欲在找一会便离开,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下去,抬眸,却看见花盆里有一处鼓起的地方,莫不是宋氏在里面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掏了一会儿,却是用帕子包裹着的一块东西。 四下看了看人,这才将帕子打开,竟是家印! “祖母,找到了,找到了,在花盆里面找到的。”李弘博连忙跑出去,将略带着泥土的家印递了过去,“祖母,您看,我就说是爹诬陷孙子的。”不过家印明明在林锦茵手中,怎么会跑到了大娘房间的花盆中。 “娘,儿子是冤枉的。”李寒安狠狠的剜了一眼宋氏,还真在她的手中,骗的他好苦。 “不是,娘,这东西怎会从我屋子里寻出来的。”这下轮到宋氏懵了,她是心心念念,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明摆着给她找刺激呢。 不对,这事从头到尾便透着不正常,似有人刻意安排好的一般,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渐渐清明,却在关键想清楚的一瞬间被人打断。 张氏似是觉得累了,合了合眼,似叹息,似失望,良久,才将混浊的双目慢慢张开,将手中的家印放在桌子上,“以后这个家,我不管了,你们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这个结果倒让林锦茵有些意外,不过却也在情理之中,她的目的就是让祖母认清楚身边人的真实面目,如今认清了,心寒了,放开了一切,做一个普通的老人,什么都不管,这才是最好的法子。 “祖母!” “让你看了笑话!”张氏叹了一口气,垂老之际,面对满堂不孝,她能做的,只有默然。 “祖母,若是您愿意,和我们一道回去吧,林府如今就只有爹娘两人,再说,娘许久未见您,也想您了,您若是愿意,茵儿这就去准备。”林锦茵提议,将张氏带走,也解了她的后顾之忧。 张氏犹豫了一会,点头应下了。 另外一边,李寒安气的直想揍人,李弘博哪不知道他的心思,“爹,虽说儿子出卖了您,不过如今您也名正言顺的拿到家印了,说起来您还得感谢我呢。”说罢一溜烟跑了。 “逆子!”李寒安气的将椅子狠狠砸了过去,转身,目光落在宋氏脸上,一脸阴森,“你不是说,家印没在你手中吗?这下如何解释?”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坠娘 第一百九十五章 坠娘 好啊,如今这个家是越来越不像家了,一个个都敢忤逆他的意思。 宋氏吓了一跳,对了,这个家能够想出这样法子的也就林锦茵了,可是家印不可能会在她手上,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李寒安见她迟迟不回话,心中愤怒更深了几分,“你还不说。” “老爷,不是我,你好好想想,没有你的许可,即便我想要,也没作用,你怎么不想想你儿子,今日可是他一进去就找到的。”宋氏巴不得父子关系越乱越好。 李寒安陷入沉思,倒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心中对二房越加没有好感。 经此一事,李府安静许多,林锦茵本欲问问当初娘生产自己一事,可是这些日子,张氏一直在佛堂念经,她也不好打扰。 “小姐。”素月掀了帘子进来,将门带上,“夫人当初生产小姐之际,就在这个院子里,当时夫人身边带着一位故友,那位故友有一个丫鬟,奴婢打听到夫人故友的丫鬟就在李府中,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竟不会说话了?” “你从何处打听来的?”林锦茵起身,眉头拧成了一个小疙瘩,她也想到这个法子,不过府中年轻的丫鬟要么不知道,要么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府中老人口风颇紧,饶是半点也打探不到,倒是素月有法子。 素月轻笑,“奴婢和丫鬟们熟了,再给点好处,她们又爱嚼舌根,便说了,那位丫鬟如今就在厨房中帮忙,叫什么坠娘,名字倒是挺雅致的。” 坠娘? 林锦茵起身朝厨房走去,身后珠帘剧烈的晃动,到了厨房,素月指了指厨房一角生活的妇人,她便是坠娘。 “参见王妃!” “都起来吧,素月,将坠娘带出来。”林锦茵沉声道,坠娘,竟还有这么一个人,她似感觉,当年之事没有那么简单,或许,她是个关键人物。 将人带到厨房外的院子里,树上影影绰绰的打下斑驳的光点,印在地上,明媚的刚刚好,“你是坠娘?” 妇人并不看她,似例行公事一般,点点头,垂着脑袋,一身的灰布衣裳衬的整个人越发没有精神,似灶台边永远也燃不明的烛光。 “小姐,坠娘不会说话。”素月提醒。 林锦茵点点头,不会说话,即便知道什么,也不好开口,秀眉微蹙,“可会写字?” 坠娘依旧摇头,神色恹恹。 “那我问你话,是或者不是,你只要摇头或者点头。”林锦茵寻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话音一落,坠娘只是摇头。 素月不禁有些着急,她怎么觉得小姐说什么她都没有听进去,轻拍了拍她肩膀,一字一句道:“我们小姐问你话,你若是知道,点头或者摇头,你可听明白我的意思?” 坠娘这才抬头瞥了素月一眼,目光中有冷淡,待将目光到林锦茵身上,却赫然将眸子睁大,似看见了什么可怕之物一般,盯着看了一会,慌忙跑开了。 “小姐,这……” “她一定知道什么,跟上去。”若不是如此,看见自己就不会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坠娘一路跑出了李府,一边跑一边朝身后张望着,直达看不见身后的人,才松了一口气,扶在墙上喘气,抬头,看见站在自己身边的两人。 “坠娘,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谈谈。”林锦茵漠然道,前后路都被堵住了,自是无处可躲了。 坠娘直摇头,不敢看林锦茵的目光。 “其实,你会说话,这么多年,装聋作哑,潜伏在李府,若是我将你告上官府,你觉得,结果会如何?”林锦茵冷笑,方才她逃跑的模样完全和在厨房中见到她的模样不同,故而,不会说话,或许是她的保护色,因为不会说话,就不会说错话,自然也不会被人发现,现在看见她错愕的眼神,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若是会说话我家小姐问你什么便如实说出来,我家小姐不会对你如何的。”素月提醒道,若不是小姐聪明,还被她蒙在鼓里。 坠娘瞥了一眼林锦茵,沉吟良久,才淡淡开口,“我什么都不知道,王妃问错人了。” 林锦茵勾唇一笑,还真会说话,“既是如此,你方才为何要跑。”她可不是傻子,不会傻到真的相信自己问错人。 “奴婢,奴婢没逃。”坠娘似在害怕什么,说话之际,眼神一直在逃避。 没逃? 真是可笑,掀了掀衣袖,“你走吧!” “小姐……”素月正欲说什么,被林锦茵阻止,眼睁睁的看着坠娘仓皇离开,“好不容易找到人,小姐为何要放了她?” “素月,你可知道我为何要找她?”林锦茵声音格外脆冷,素月只知道其一,不知其二,“有迹象表明,我不是爹娘的孩子,可是我不信,所以,这事一定要查清楚。” 小姐不是老爷夫人的孩子,这怎么可能,下意识的捂住嘴,若不是知道小姐的性子,今日之言,她一定认为是在开玩笑。 良久,素月才回过神,似是下了决心一般,“小姐无论是谁,素月都是小姐的丫鬟,不会改变。” “好!”林锦茵欣慰,“此事事关重大,知道的不过你我还有墨陵景三人,如今坠娘或许知道我的身份,今夜她一定会离开李府,你带着人,去李府后门,记住,让人跟着她,有情况及时禀报。” 素月应下,正欲离开,却见林锦茵还在原地,“小姐您呢?” “当初娘生产之际难产,一定有什么线索,我去看看。”说罢抬脚朝人群中走了过去。 李府的地位并不是很低,娘难产,当时的产婆应该知道,这几日在李府,让她知道了许多事。 比如,李府进出的产婆是固定的,就连用药记录也有专门的记录,查起来倒是不难。 拐弯进了一道巷子里,应该就是这里,推门进去,一个娃娃坐在地上,看见她进来,明亮的眼睛盯着她,倒是不认生。 林锦茵俯身,摸了摸她的脸蛋,“你家人呢?”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坠娘失踪 第一百九十六章 坠娘失踪 “哎呦,这孩子怎么坐在地上了。”一妇人从屋子里出来,将孩子抱在怀中,从上到下瞥了她一眼,“夫人,您找谁呀?” 面前的妇人穿着普通,额间稍高,唇角厚实,看起来倒是个好说话的,“请问你是刘婶吗?” 妇人疑惑的点点头,似在想她何时认识了这样一个贵人。 林锦茵读出她眸子中的疑惑,只是似乎哪里不对劲,十多年前,她的年纪也就和自己一般大,这样的年纪,就做了稳婆的行当,倒不是她心中有轻视的意思,只是这般小的年纪,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思衬一会,想到略微婉转的说法,“刘婶,我是李府外甥女,今日来,只是想问一些事,您别紧张,我不过好奇而已。” 刘婶松了一口气,让孩子到一边玩去了,抬了椅子出来,“夫人请用茶。” “刘婶不必客气,十多年前,李府嫁去云都的小姐回了娘家,生了一个孩子,当时,是你接生的吧?” “也不算我一个人,当时婆婆还在,我自小被买来当童养媳,跟着婆婆,做的就是这个行当,那个时候的确是我们接生的,林夫人当时还难产了。”刘婶回忆起来当时的事。 原来如此,她找对人了,正欲问什么,“哇”的一声,那孩子却哭了起来,刘婶抱歉的行了一个礼,连忙跑过去哄孩子。 “夫人,要不你改日再来吧,我上有婆婆要照顾,这孩子又吵闹的不成样子。”刘婶一脸为难。 “刘婶,我可以等。”林锦茵并不打算离开,当年之事实在蹊跷,她不想坠娘的情况再一次发生。 等了许久,刘婶的孩子似睡着了,刘婶才出来,出来之际,却有些为难,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夫人,不是我不想说,只是当年婆婆收了人家一大笔封口费,我们这……” 还有这档子事。 她似乎发现事情越来越朴素迷离,刚刚有点线索,却又在关键之际断开了,将手上的鎏金镯子取了下来,放在桌面上,阳光底下,金灿灿的镯子熠熠生辉。 刘婶看了一眼,林锦茵注意到她目光中并没有贪婪的成分,过了一会,刘婶将镯子推了回去,“夫人,我……” “送出去的东西向来没有收回去的道理,我也不为难你,我只问你几个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刘婶思衬一会,答应了。 “当年林夫人难产,身边还有一位女子,那位女子可是李府之人?” 刘婶摇头。 不是? 为何所有人都不曾和她说起那个人,陪在娘身边的那位女子到底是谁,若没有不可告人之事,何必晦莫若深,攥着袖子的手一点点收紧,“当初林夫人难产,后来可是母女平安?” 刘婶一愣,目光有些闪烁,点点头。 “刘婶,这玉镯子价值连城,可以保你们衣食无忧,我最后问一个问题,你想好了回答我。”林锦茵从另外一只手上将镯子取了下来,“当初,林夫人身边陪着的那位女子,是不是亦有孕在身?” “夫人如何知道?”刘婶惊讶,很快恢复了平静,“当初那位女子和林夫人一道生产,不过她的孩子没多久就……可惜了,那么可爱的一个女娃娃。” “告辞!”林锦茵不是一个纠缠的人,在待下去,也问不出多少有用的,看来还是要问坠娘,作为当年整件事的目击者,她一定知道什么有用的情况。 回去的路上,天色偏暗了些,街道上点起了灯,来往的行人并不少,算不上冷清。 远远看见李府门口笼罩在黑暗中的石狮子,石狮子旁似有一人在张望,走近,却是素月。 “小姐,坠娘不见了。”素月一脸苍白,原本他们按照小姐的计划在后门等候,以防万一,就连前门也守了人,坠娘也的确从后门出去了,他们的人也跟了上去,可谁曾想,跟了一半,却不见了坠娘的身影,就连跟着坠娘的几个人也不见了。 林锦茵陷进了沉思,这个坠娘果然不简单,黛眉拧成一个小小的结,“带我过去看看。” 素月直摇头,他们派出去的人都消失了,如今王爷又不在,她哪敢让小姐去冒险,“小姐,我们还是等王爷回来吧!” “不用,墨陵景在我身边安排了人,不会有事,今晚一定要找到。”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若是今晚没有找到坠娘,就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素月点点头,“小姐稍等,奴婢去唤些人一起。”人多力量大,她终究还是担心的。 几人来到巷子口,素月连忙指着道:“小姐,人就是在这里消失的。” 林锦茵提了马灯,细细端详许久,却也未见什么痕迹,应该没有人受伤,否则场地上不会没有血迹,就连周围的一切东西都是井而有序的。 “可顺着巷子找过了?” “都找过了,就连巷子里的人家奴婢也进去看了,并没有发现坠娘的身影。”素月回答道。 “嗯!”林锦茵淡淡应了一声,坠娘不可能躲避在居民家中,若是她有去的地方,她就不用在李府装哑数年。 如今天色已晚,坠娘又是趁着夜色逃跑的,不可能出的了城,一定还在城中,转身,对跟着的一众人道:“你们四处看看,有任何线索立刻回来禀报。” “是!”众人散开,黝黑的巷口处只有主仆两人。 林锦茵一向胆子大,即便独自一人都不会害怕,反是素月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小姐,我们还是到别处找找吧,坠娘应该不会在这。” “我们进巷子看看!”林锦茵话罢,径直进了巷子,素月心中一慌,跟着进去了。 “素月,你确定坠娘是在这里消失的?”林锦茵又问了一遍。 “是的,当时奴婢亲眼看见坠娘进去了,后来追进去的人迟迟没出来,这才知道出事了。” 巷子就这么大一点,那么多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其中定然发生了什么事,到底坠娘去了哪里? 重生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见这般没头绪之事,偏偏不能不查。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砸墙 第一百九十七章 砸墙 巷子一路走到了尽头,是一条死路,灰色的墙壁横亘在两人面前。 “小姐,没路了!” “在附近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林锦茵不相信一个大活人能够消失,蹲下身子寻了许久,也没有看见什么痕迹,甚至没有一点打斗的痕迹。 起身正欲来开之际,看着站在墙边的素月,目光忽的深邃起来,似透过她的身影,看见了什么东西一般。 这样的月色,在配上她的眼神,没由来让素月心中一紧,“小姐,您在看什么?” “你身后?” “是什么?”素月心中莫名慌乱,一向沉稳,如今却再也抵不住心中那抹恐惧。 林锦茵拍了拍她的脑袋,“我是说,你身后的墙好像有些不对劲。”说罢提了灯过去,月光照耀下,似有一处地方格外明亮,伸手,素白的手指上沾了些浅色的粉末,“素月,将人唤过来,把这面墙砸了。” “啊?”素月惊讶,砸墙,小姐即便寻人也不能将人家墙砸了,“小姐,我们还是从别的地方看看吧。” “不,赶紧让人过来。”她就不信那个邪。 待将人唤来,几人合力将墙砸了一个洞,林锦茵率先钻了进去,素月紧跟其后。 却是一个不小的院子,院子里落了许多落叶,月色笼罩,整座院子似沉睡了多年一般,安静的不忍让人打扰。 这个院子许多年没有人住了。 “四处看看!”林锦茵沉声道。 “小姐,你说坠娘会在这里吗?可是她如何进来的?”今日发生的事已经超过了素月的接受范围之内,谁能想到,墙后面是一座无人居住的院落。 林锦茵摇头,如今她也不知道,只是凭着本能去寻找,一步步朝前走,双脚踩踏上去,莎莎之声似一曲离声别诉,忽的,一个坚硬的物横梗出现在脚下,平添了几分突兀,顿了脚步,蹲下身子,从脚下将东西取了出来,确实一根簪子,款式老旧,似经过了经年的岁月。 “小姐,这簪子看着好生眼熟。”素月道,似是在哪里看见的一般,可细想,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林锦茵将目光收回,将簪子凑到鼻子边闻了闻,清淡的皂角的清香,随手将簪子递了过去,“素月,你闻闻上面的气味。” 素月接过去,待闻过之后,眼睛睁的老大,“皂角清香!” 簪子上有皂角清香,就代表有人用过,若是早早就丢失在这里的,不可能到现在还有气息在上面,忽的想起什么,清秀的脸上漾着欢喜,“小姐,奴婢想起来了,这个簪子……奴婢记得了,是坠娘的,小姐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厨房看见坠娘她头上别的就是这个簪子。” “你可确定?”林锦茵蹙眉。 素月点头,方才没有记起来,如今记得了,不会有错。 林锦茵端详了许久,蹲了下去,裙摆垂在落叶上,似翻飞的蝶翼一般,“素月,提灯过来。” 素月连忙将灯提过去,借着光线,落叶上似有暗色之物,攥了攥暗色之物,却让她惊了一跳,分明就是血迹,两人对视一眼,俯身顺着血迹的方向一路过去,难怪方才看不出端倪,落叶太厚,血迹不多,夜色又暗,若是白日还好,黑夜中无异于海底捞针,半分寻不到踪迹。 血迹一直延伸到屋子外面,台阶上的血迹异常明显,素月心中担忧,攥了林锦茵袖子,“小姐,我们还是等人来再进去吧,万一……” “这里不会有埋伏的。”林锦茵沉声,若是有埋伏,她们就不会活着进来。 拾阶而上,将门推开,屋子里安静如斯,亦如外面沉寂的夜一般。 “你们还是找到了。”一阵淡漠的声音传过来,带着经年的沧桑,和对宿命的臣服。 两人一愣,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昏暗的角落中似有影子在轻动着。 素月将灯提了起来,待看清人的模样,吓了一跳,坠娘就坐在角落中,准确的来说,是靠在角落中,身下满地的血迹,带着无尽的恐慌渗进人心中。 “坠娘,你是不是没有想到,我们会找来?”林锦茵掀唇,对面的人不过才见了一面的陌生人,怎么也生不出同情心来。 坠娘笑了笑,轻声道:“她的孩子,怎会找不到。”声音微弱,似黑暗中的呓语。 “什么?”林锦茵并没有听清,蹙眉道。 “你名字唤作林锦茵没错吧?”坠娘撑了撑身子,却没多少力量。 林锦茵点点头,她知道自己并不奇怪,奇怪的事看见自己为何会露出那样的神色,“坠娘,当年的事,你都知道对不对?” “我都知道,不过我以为,你会先问那些失踪之人。”坠娘轻笑。 林锦茵倒也不掩饰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那人人固然重要,可如今更重要的事当年的事,“坠娘,你还是不打算说吗?” “那些人没死,只不过被我吓坏了而已,我不过装神弄鬼,实在好笑,那么多男人,还比不上一个女子,就像当年一样。” 林锦茵听着她喏喏自语,却没多少重点,俯身过去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势,伤口在手腕上,是自己割开的,扯了身上的布条,细细围了两圈。 坠娘脸上浮出一抹欣慰,“没用的,我快死了。” 林锦茵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不是想救你,只是怕你死的太快,我来不及问自己想问的。” “你和她,还真是像,说话语气也像!”坠娘看着她若有所思。 林锦茵动作一顿,目光灼灼,“她是谁?我和谁很像?” 坠娘睨了一眼素月,没有出声。 “她是我最信任的人,你有什么话可以当着她的面说。” “如今你已经是摄政王妃,有疼爱你的父母,夫君,有些往事何必要追问,有些事,知道了,反是累赘。”坠娘轻叹一口气。 见到林锦茵的第一眼她便认了出来,逃避了这么久,还是躲不开,命运之手真是会捉弄人。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墨陵景归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墨陵景归来 坠娘点点头,正欲开口,忽的,一阵风穿堂而过,坠娘身影一晃,整个人了痉挛起来,口中漾出一抹鲜艳的血迹,似冬日的寒梅。 “王妃,有人进来了。”侍卫连忙跑进来,将屋子团团围绕住。 “小姐,她好像快不行了。”素月连忙将人扶起来,不住的用帕子擦拭着坠娘嘴角的血迹,却怎么擦都擦不掉,那血似决堤了的洪水。 坠娘摇摇头,合上满眶的柔光,似在储备最后一点力量,良久,才睁开眸子,颤抖着手,“你……你……” “坠娘,你想要说什么?”林锦茵抓住她迅速垂下的,那手异常冰冷。 “像,真像!” “像什么,坠娘你倒是说清楚啊。”素月着急的不行,眼看着就要说出来了。 “像……”忽的,坠娘身子剧烈的抖了一下,似死亡前的挣扎一般。 林锦茵只觉得握住的手没一点力量,坠娘手滑下去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素月,检查一下她身上的伤口。”林锦茵沉声吩咐,“你们去外面,务必将进入院子里的人找出来。” “是!” 素月上下检查了一番,待看见坠娘心口上一处暗红,眸子中的恐惧渐渐升了起来,“小……小姐!” 林锦茵看过去,将坠娘心口上之物拔了出来。 附骨针! 竟是附骨针! 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她不知该怎么想,墨陵景的附骨针! “小姐,这会不会是王……” “不会!”林锦茵斩钉截铁道,她不知自己为何会那般相信他,直接告诉她,不可能是墨陵景,杀坠娘的人可能是张三李四王五,不过绝对不会是他。 他身上亦有寒毒,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找到线索。 用帕子细细包裹了附骨针,收进怀中,淡漠道:“让人好生将尸体安葬好。”说罢出了屋子,坠娘死了,线索断了。 回了李府,一夜无眠。 第二日醒来之际,昏沉了一会儿,用了早膳,素月进来告知墨陵景回来了。 林锦茵恍了一会儿神,才想起来应该出去看看,刚踏出门,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素月行了礼,退了下去。 “本王回来了!”墨陵景唇边漾起一抹笑容,眸子似天上星辰一般明朗。 他离开之际,似有些想念,后来因着坠娘一事也没想起,如今人真真切切的站在他面前,思念一点点蔓延,“还好你回来了,你可知你差点就成了杀人凶手。” “哦?”墨陵景勾唇,“发生了何事?” 林锦茵将怀中帕子里包裹着的东西掏了出来,铺开在掌心,轻笑,“你看是何物?” 墨陵景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素色的帕子沾染上不少血迹,血迹已经干涸,帕子中安静躺着一枚附骨头,眸光一亮,心中有什么感觉说不出来,“茵儿不怀疑本王?”恍惚一眼,他几乎都认错了,她竟相信他? 林锦茵狡黠一笑,“第一眼,我确实认为是你的,不过很明显不可能是你的,墨陵景,我还没笨到这个份上,不过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 只留下等我两个字,便离开了,他倒是自信。 “本王不过清楚了一些不该留在世上的人,这些日子,茵儿可有想本王了?”轻描淡写一句话,将这几日的凶险带了过去。 林锦茵知他不想多说,也不追究,替他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我发现当年娘生产的目击者,不过很可惜,人死了,一招致命,我在她身上发现了这根附骨钉,墨陵景,除了你,还有谁用这样的暗器?” “这是本王的独门暗器!”墨陵景蹙眉,竟有人敢冒充他,当真是泼天一般的胆子。 虽是独门暗器,不过见过的人不在少数,说不定,有人故意设了局,难道是挑拨离间? 这样浅显的道理她能明白,对方自然也会猜到自己会想出。 “小姐,四小姐来了!”门外传来素月的声音。 李念棋? 自己一向和她没什么交集,她今日怎会来,睨了墨陵景一眼,“让她进来!” 李念棋进来,抬眼看了一眼,盈盈拜了下去,“念棋参见王爷王妃!” “都是一家人,不用多礼,起来吧。”林锦茵柔声道。 李念棋起身,睨了一眼身后,当下便有丫鬟将东西搬了进来,“早就知道王爷和王妃来了,只是念棋身子不好,一直卧病在床,总也不得见,今日正好听说王爷也回来了,便趁着这个空当,送着东西过来,不过是一点心意,还请王爷王妃莫要嫌弃。” “素月,快上茶!”林锦茵笑道,她对李念棋的印象并不深,偶然听说,也是温顺的性子,软软糯糯的。 李念棋应了一声,喝了一口茶,才道:“王妃若是明日无事,棋儿想约王妃出去走走,王妃来这些日子,想来也不大出去。” “正好,明日我和王爷都无事,便一道出去看看景。” 无事不登三宝殿,索性坠娘一事如今也没有线索,就先陪她去看看。 李念棋见她答应下来,心中有了底,起身,便要告辞,“王爷,王妃,时辰不早了,棋儿明日再来。” 林锦茵见她一颦一笑皆得体,眼中多的是真诚,一时间倒摸不透她的心思,大宅之中,多的是心思叵测之人,表面未见是真,她不能光凭借感觉就定一个人的好坏。 李念棋离开,林锦茵将她送来的东西打开,打开却愣住了。 墨陵景觉出她的不对劲,起身过去,他并不是林府中人,看不出箱子里的东西有何端倪,挑眉,“可有何不妥?” “这些东西,似是娘的旧物。”林锦茵不太确定,她见过娘的东西,和今日所见的相差无几,只是李念棋为何会有娘的旧物,即便保管,也该是祖母或者宋氏保管才对。 “或许四小姐和你娘感情甚笃,有她东西也不足为奇。”墨陵景倒不觉得如何奇怪。 “或许吧。”林锦茵总觉得似乎遗漏了什么东西,想了许久却又想不出来,只好作罢。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一起沐浴 思衬一会,去看见墨陵景一直在桌子旁边喝茶,晃了晃桌面上的茶壶,竟空了,挑眉道:“你很渴?” “还好!”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不谈坠娘的事,也不问他离开这几日到底做了什么,她似找不到话题了,她本就不是一个喋喋不休之人,独自之际,也待的住,抄了一本古卷看着。 墨凌景见她入神,眸光暗了几分,“茵儿,伺候本王沐浴。” 林锦茵一愣,猛然抬起头,“我还是将莫形唤过来吧,也方便。”说罢起身便欲往外走。 “你觉得,让一个大男人伺候本王沐浴妥当吗?”墨陵景幽幽道。 两个大男人,那画面自是不敢想象的,虽说两人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可是要面对赤身裸体的他,心中还是忍不住的发颤,犹豫了一会,应了下来,“我去打水!” 墨陵景这人哪都好,就是怪毛病多。 待将谁打好,木桶中薄雾微熏,衬着林锦茵绝美的容颜有几分不真切,“我就在旁边,你过去吧,衣裳什么的,都在旁边了。” 墨凌景勾唇一笑,并没有说什么,手一扬,袍子便落进了林锦茵手中,林锦茵将衣袍放在旁边,又抄了书卷在一边。 只是一向沉稳的她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书卷上的字密密麻麻似草丛中的蚂蚁一般看不真切,屏风后面不断有撩波水滴之声,虽不大,在安静如斯的屋子里,一声声,听的异常清楚。 “茵儿,本王口渴了!” 屏风后适时响起声音,不急不缓,听不出任何情绪,林锦茵抓起茶壶,倒了许久,也未倒出水,半响才反应过来早就没水了,“你稍等会,没水了,我让人去厨房烧点。” “恩,那你先把衣裳拿过来。”墨陵景继续道。 林锦茵蹙眉,“衣裳就在你旁边软塌上,伸手便可拿到。” 屏风后没了声音,正当林锦茵以为自己可以松一口气之际,声音又传了过来,“衣袍是脏的,重新拿一套。” 脏的,她从柜子里面拿出来的,怎么会是脏的,难道素月弄混了?起身,重新去柜子中寻了起来,若不是听他声音中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或许她还怀疑两分。 寻了一套月白色的袍子,踱到屏风后面,即便隔着一道屏风,里面人的影子还是清晰可见,眉头一紧,别过脸,将手伸了进去,“这套是干净的,赶紧换上吧。” 保持着递衣裳的姿势许久,许久,也未见对方将衣裳接过去,扬了扬手,“墨陵景,你的衣裳。” “离的太远,本王够不到。” 够不到不早点说,林锦茵将手往里伸了一点,“应该行了吧。” “嗯,差一点点。” 林锦茵身子移了移,还未说话,被一阵力量带了过去,迷雾缭绕之际,她清楚的听见自己跌进浴桶的声音,周围溅了许多水花出来,“墨陵景,你无耻!” 她竟然真的信了她,林锦茵,你的脑子呢? “和本王沐浴,这样才更好的服侍本王。”墨陵景轻笑。 “你先将手放开。”林锦茵不敢乱动,即便隔着一层衣裳,她都能感觉身体紧贴着的身体传来的灼热温度,一寸寸被覆盖,一路蔓延,烧到心底。 空气中龙涎香的气息中多了一抹兰芝草的清香,一股脑冲进林锦茵的鼻子中,熏的她头脑微微发晕,“你堂堂一个王爷,成什么样子?” “偶尔为之,无伤大雅。”墨陵景轻笑,他一向都是克制的人,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类的话总以为是文人墨客无病呻吟的酸腐之言,如今切身体会,才觉得自己当初太过自负。 思念是毒,一点点腐蚀着他的身心,从进了屋子,将她抱在怀中那一刻,心中的思念便泛滥成灾。 “墨陵景,克制己身是基本修养,你先让我起来,在闹下去,水要凉了。”林锦茵见风使舵,绝对不能激发他的兽性。 “茵儿不打算一起洗么?”墨陵景掀唇,清亮的眸子潋滟满眶的霞光,将手覆在林锦茵肩膀上。 林锦茵浑身一颤,“你……你别乱来。” “茵儿,你身上本王哪一处没看见,如今害羞,是不是晚了点?”墨陵景继续打趣,食髓知味,克制了二十多年,如今怎么可能会舍得放开。 覆在她肩上的手慢慢往下移,落在她腰间,修长的手轻轻一挑,衣带滑落,露出月白色的中衣,眸光一点点暗下来,手掌噙住她的后脑勺,扣了过来,含住了她的唇。 “唔……”林锦茵急忙拽着自己的衣裳,两人撕扯之下,反而将中衣挑开。 温香软玉在怀,这次最实际的了,揽住女子的腰,两人换了一个位置,细细描绘着她的唇行,感受到身下人的顺从,身体中有一股呼之欲出的力量。 夜渐深,情渐浓,烛光熄灭,隐去了一室的旖旎。 第二日,林锦茵醒来,下意识的伸手一摸,旁边空空如也,睁开眼,若不是身体上传来的酸楚,她甚至以为昨夜的缠绵是一场梦。 直起身子,微恼,果然还是不能太纵着他。 素月端了水进来,待看见林锦茵露在外面的手臂,连死红了一圈,“小姐,奴婢伺候您洗漱。” “墨陵景呢?” “小姐这么快就想王爷了,小姐忘了,昨日和四小姐约了一起出去,王爷一大早就去准备了,四小姐也来了,里里外外忙着,王爷说小姐还未醒,要奴婢们晚点过来。”素月轻笑,小姐和王爷这般恩爱,很 快就会有小王爷了。 “好了,给我更衣吧。”林锦茵恹恹,果然男女在某些方面的差距是天生的。 林锦茵穿戴好,好简单洗漱一番,用早膳之际李念棋进来了,手中捧着一小碗玫瑰羹,“王妃,这是念棋今晨做的,对女子容颜好,您尝尝。” 林锦茵道过谢,却没有动,李念棋见状,心中明白什么,盛了一点放在面前碗中,喝了下去,“王妃可以放心。” 正文 第二百章 撞人了 “素月,你先下去。”李念棋倒是直接,不过这样的人若不是性子如此,那么城府之深,恐怕和她不相上下,“昨日你送来之物,我看了,若是没记错,那些都是娘的旧物吧?” 李念棋点头,“是娘让念棋送过来的,娘好和母关系很好,娘说当初姨母生产之际,姨母就陪伴在身边。” ‘你说,当初我娘生产之际四舅母在娘身边?”林锦茵蹙眉,这些她一概不知,每次问娘都是一句话带过去。 李念棋一脸疑惑,“姨母没和王妃说过这些事吗?” “娘身子一直不好,谈及过去之事,难免会伤怀。”林锦茵敛去脸上神色,淡淡道,没了一个坠娘,没想到从天而降一个李念棋,“回来这些日子,总也没见到四舅母,如今她可好?”谈到此,李念棋眸光暗淡了下来,脸上的笑容褪色一些,似阳光躲进了乌云中一般,“娘不在李府,娘在浮云寺带发修行已有一段日子了,爹不让人说出去,就连我一个月才能去见娘一次,也王妃不知晓也 是自然。” 竟还有这样的事,李府藏着的秘密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看李念棋的神色,自不会是假装的,既然舅舅不让人说出去,那么自然也不会想要人知道。 不管李念棋告诉自己的初衷是不是为了见自己母亲一眼,她都要去一趟,“今日顺道去一趟浮云寺。”“不,王妃误解了,念棋虽然想念王妃,不过告诉王妃这件事并不是想要让王妃带我去,这次将东西待给王妃,也只是书信来往,未曾见面,若是被爹知道了,定会发怒。”李念棋拒绝了,自己的事,没必 要牵扯其他人。 更何况爹不爱娘,与其在府中守活寡,和其他人勾心斗角,倒不如在山上,总归是清静的。两人聊了一会天,李念棋出去等候着,素月进来,看了她一眼,将门关上,“小姐,奴婢查清楚了,四小姐在府中的地位并不是很高,又因其母不在府中,受了不少其他小姐的欺负,据说又一次舅老爷差点 将她打死。” “这样一个人,素月,你觉得她心中是何想法?”亲爹不疼,姐妹不爱人,唯一的温暖也被人夺去了。 素月自然明白林锦茵说的事什么意思,“不过四小姐心地善良,据说她几乎将她院里的东西全部施舍给了别人。” “李家倒是出了个像样的人,且观察着吧。”林锦茵撑着脑袋,只要不威胁到祖母,即便他们将家业败了,她都没兴趣管,她可没那么多的时间,却陪他们演戏。 出了大门,众人早已经在等候了,墨陵景坐在马上,身后飞扬的披风似蝶翼一般,被封吹的鼓鼓胀胀的。 四目相对,林锦茵似看到了宿命一般,掀唇,“我不坐马车。” “你身子可受的了?” 林锦茵自是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昨夜缠绵在侧,脸上染了一层瑰色,“自是可以。”说罢翻身上去,“既是出去游玩,待在马车中有何意思,走吧。” 绝尘吐了几口气,原地转着圈子,这才走了出去。 “对了,这些日子你可有看见太子,好些日子没见着人了?”林锦茵适才想起,墨祁轩那小子,不知又疯去哪里了。 “本王将他送回去了,一国太子,总在这里,若是久了,少不得惹人非议。”墨陵景解释,若不是他让人强行将他押送回去,他可大有一直赖下去的心思。 “想不到你也有为人考虑之际。”林锦茵揶揄,心中却明白,若是墨陵景真的想多谁好那么便是一心一意,忽的想到“芊芊”,扬起下巴,“你何时让我见见芊芊?” “茵儿是不放心本王,还是不放心纤纤?” “都不放心。”林锦茵倒也不隐瞒。 忽的,一声惨叫传了过来,一个男子倒在了两人马边,抱着膝盖痛声哼着,俨然一副被两人的马撞了的样子。 因着他一喊周围人围了上来,看着马上的人。 光天化日,竟当街讹起人来了,林锦茵虽然看的不真切,不过却知道,他们的马没有撞见男子,这男子还真是大胆,若知道他讹的是摄政王,不知会做什么感想。 “撞人了,撞人了。” “混账,也不看看是谁,来人,将他带下去。”莫形赶来,唤了两个侍卫,地上的男人一看有人要将他带走,哀嚎的更加厉害,“大家看看,撞了人还这么嚣张的,还有没有天理了。” “你……” “莫形!”林锦茵摇摇头,示意莫形用银子将人打发了,无非就是要钱,她也懒得理论。 莫形会意,拿了一袋银子,不了那男子厉声一掌,将银子扔了出去,厉声道:“你们仗着有权有势,想要用银子解决一切,没门。” “明明是你自己跑到马面前躺下的,我们给了银子你倒有理了?”李念棋下了马车不平道。 男子睨了她一眼,目光中尽是嘲讽,“看你长的清秀,没想到也这般狗眼看人低,明明是你们撞了我。” “你……”李念棋终极是个女孩子,被他一番话训了面红耳赤,如此一般,倒真像他们做错了一般。 林锦茵睨了一眼墨陵景,下了马,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她本欲息事宁人,对方既不领情,那么她也就不客气了,“你说我们撞了你?” “是!” “你哪里受伤了?”林锦茵继续问,给银子不要,要么就是嫌银子太少,要么就是别有目的。 “左脚。”男子愣了一会回答道,目光中一闪而过的不自然。 林锦茵似懂非动的点点头,摸着下巴,“不如你起身走两步,好歹让我们看看伤的如何,这年头,骗子太多,万一你是假装的呢?” 话落,男子一张脸涨红,“你胡说什么,走便走,今日之事,若是不给个交代,你们别想离开。” “王妃,他恐怕是个癞子。”李念棋担忧道。林锦茵微一笑,若是癞子还好了,若不是,今日倒真是好日子,“无事。”说罢贴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线索又断了 李念棋眸光一亮,晶亮的眸子似星辰一般闪耀,点点头,应下了,她怎就想不到这般好的点子。 男子看了周围的人一眼,哼了两声,艰难的站起身子,一瘸一拐的走了几步,又躺了下来。 “不对啊,方才你说的可是左脚,怎的是右脚受伤。”李念棋一脸无辜道。 男子一听,立马站了起来,又走了一遍,“就是左腿,你看清楚。” “还是不对,大家看看,他明明在撒谎。” 男子一听急了,一遍遍在原地走着,受伤的脚从左脚变成了右脚,再从右脚变成了左脚,替换了几遍,周围已有窃窃私语声了。骗人也不装的像点,林锦茵轻笑,“不只我一个人,在场的所有人看的一清二楚,无论是左脚还是右脚,你都没有问题,下次若是想讹人,一定记得先断了一条腿,现在怎么办,这么多人都看着?”他一开 始假装的是正确的,李念棋在旁边干扰,他本就没有受伤,心慌之际,自会出错。 “太过分了,光天化日,竟然骗人。”一妇人将篮子里面的鸡蛋砸了过去,正好砸在男子的脑袋上。 有人开头,自然有人跟着,一时间,萝卜,烂菜叶子,所有的东西都砸了过来,男子欲离开,却被众人围住出不去。 “王妃,会不会把人打死?”李念棋心中惴惴不安,小心翼翼的问道。 “几片叶子而已,不会受伤。”林锦茵看了莫形一眼,莫形会意,唤了两个人将男子带了出来。 “你……你们……” “莫形,将人好生带下去,好好审问,若是他什么都不说,就将他腿打断,也不算讹了我们一场。”林锦茵轻笑,目光中尽是狡黠。 男子一听两条腿吓的发软,“咣当”一生跪了下去,“小的就是个跑腿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还求姑娘,不不不,夫人绕了我吧。” “谁派你来的?”墨陵景沉声道。 “是一个男子,他让小的故意撞上你们的马,其他的一概不知啊?”男子吓的浑身发抖。 果然没那么简单,自从来了祖母家,她便感觉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有人监视一般,“什么样的男子?” “小的不知道。” “王妃,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念棋看的不明不白,好好的出来游玩,怎么会生出这么多事。 林锦茵沉默,她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似有任故意拖延她的时间,可是为何要拖延,她根本没有重要之事,不是她,那么就是墨陵景,也不太可能,忽的想到什么,“去浮云寺。” 背后的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是现在,一定是害怕什么,思前想后,就只有李念棋,难道是因为她在浮云寺的母亲? 即便是不切实际的猜测,她也不想错过,翻身上马,“墨陵景。” “坐好!”墨陵景会意,夹紧马肚子,扬了扬马鞭,很快消失在众人眼前。 到了浮云寺,还进去,门口看见的一切却让林锦茵吃了一惊,脚下新鲜流动着的,还在散发着热气的血迹提醒着她,这场厮杀才刚刚结束。 身子一倾,靠在墨陵景怀中,脸色似染上了一层霜一般,“墨陵景,我想到了,可是我觉得并不着急,我……” “茵儿,即便你早点来,对方也会采取相应的对策,有些事是不能改变的。” “你说,我会不会真的不是爹娘的女儿?”林锦茵转过身子,她不是没有想过,若不是因着这个原因,若不是不想让她找到真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 墨陵景甚少看见她这般模样,心中泛了酸楚,抚上她的头,安慰道:“不管你是谁,你总是你,这一点不会变。” 总是自己吗? 思衬之间,后面的人赶了过来,李念棋下了马车,一看见地上的场景,吓的几乎昏死过去,若不是撑着马车,恐怕早就摔了下去,忽的想到什么,急忙朝里面跑了过去,“娘!” 众人一路进去,到处都是血迹,到处都是尸体,偌大个寺庙,一瞬之间失去了所有的活力,阳光下血迹一点点的涌上来,带着腻人腥臭。 出了浮云寺,一路去了后山,李家四夫人便是在这里带发修行,说是修行,其实是被赶了出来。 一间茅草屋印入众人眼中,院门打开,里面的中门亦是开放着的,李念棋行至门口,却停了下来,脸色没有一丝血色,似雪一般。 “小姐,四小姐她……” “有些事,需要她一个人面对。”林锦茵淡淡道,到底是谁要阻止她查出当年的真相,眼前似迷了一层雾,偶然发现一盏灯,最后却发现不过是一场奢侈的梦而已。 “娘……” 一声凄惨的呼唤传过来,林锦茵进去,四夫人正躺在李念棋的怀中,一身的灰色的袍子被血染成红色。 “棋……儿,把王妃请过来。” 林锦茵过去,握住四夫人的手,更多的事惋惜,“舅母,您怎么样?” “你是茵儿,都长这么大了,上次见面,你还在你你娘的襁褓中,才那么小。”四夫人回忆起往事,脸上浮现一抹不自然的潮红。 李念棋哭成了个泪人,“娘,您别说话了,棋儿带您回去。”“棋儿,娘时间不多了,你好好照顾自己。”说着微微一笑,将目光转向了林锦茵,“茵儿,你娘的旧物中,有一快玉佩,你好生保管好,却苍傲国,寻一位龙幽的女子,她会告诉你,当年发生的一切事,棋 儿一生清苦,你好……好生照顾她,给她找……找个好人家,就看在当年……当年我和你娘的情分上,我……我……”四夫人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怎么也没有说出来。 目光合上的瞬间,双手同时落下,李念棋心中一惊,连忙将手攥了回去,“娘,你醒醒,棋儿好不容易才见到您一次,您就忍心抛下我不管,你醒来,娘!”墨陵景靠近,将林锦茵扶了起来,刚刚起身,一股强烈的血腥气传了过来,心头一阵恶心,有什么东西快要控制不住。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有了孩子 “你怎么了?”墨陵景看出她的不对劲,将人扶住。 林锦茵摇摇头,脸色似雪一般白,唇上没有半分色彩,许是闻不惯这般浓烈的血腥气,“没事!”话音一落,天地似发生了倒转,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手上力量骤然加重,墨陵景脸色大变,连忙将人抱了出去,只留下一抹暗香。 醒来之际,天色已经大黑,烛光的光芒清幽明亮,橘黄色,似经年不变的沧桑,抬手,才发现墨陵景在床榻边靠着睡着了。 真是越发活回去了,连杀人都不害怕,如今闻了血腥气,竟昏了过去,直起身子,寻了一件衣裳披在墨陵景身上,他倒是细心,一直守着自己,人神共妒的容颜,流畅的五官,即便睡着了,还是这般妖孽 ,下意思的撩了撩他额见间的碎发,感觉到他的微动,连忙将手缩了回去,“你醒了?” “可还觉得不舒服?”墨陵景将衣裳叠放在一边。 林锦茵摇头,抬眼看了看,“素月呢,你回去睡吧,让她照顾我就成。”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一向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她来不了了。”墨陵景回答,语气中似在尽量压制着什么一般,眸光清幽明亮,似暗夜里的星辰一般。 林锦茵没回过神来,看外面的时辰,也是,素月该休息了。 “本王处置了她!” 林锦茵一愣,处置? 素月那丫鬟自己是知道的,不犯什么大的过错,能够让墨陵景亲自处置,想来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脸的疑惑,“素月怎么了?” “茵儿,你还是什么都没发现么?”墨陵景看着她,目光灼灼,捏成拳头的手一点点攥紧。 是紧张吧! 发现什么? 林锦茵有些恍惚,刚刚睡醒脑子总要放空一会。 脩的,整个身子撞进了墨陵景的怀抱中,似坠落的流星想要急忙的寻找自己的归属一般,唇瓣上温暖的触感让她心头一颤,接着,荡开了一圈圈的涟漪。 良久,墨陵景才将人放开,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几分隐藏的期待,“你可记得你葵水多久未来了?” 似是许久未来了。 等等! 林锦茵猛然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似是要急于求证什么。 “你怀了孩子,我们的孩子。”墨陵景抑制不住心中的慌张,乍听消息,他几乎不敢相信,反复确认了好多遍,将人抱在怀中,扶着她的长发,似在梳理什么心事一般,“茵儿我们有孩子了。” 林锦茵只是愣愣,实际上她并不想这么快就有孩子,如今听到这个消息,却没有一点排斥,甚至有些期待,有一个孩子,在她体内,一点点长大,这种感觉很奇妙。 掀了掀唇,“所以,你觉得素月没有发现我怀了孩子,故而惩罚了她?”林锦茵凝眉,很快理清楚了思路,她自己都没发现,素月一个小丫头,不知道也是正常,还真是霸道。 墨陵景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素月亦是心甘情愿受罚的,再说有莫形在,他也不会真的将那丫头如何。 “对了,念棋怎么样了?”她昏迷后对发生的事一概不知,突然遭此大创,她的心里不会好过的。 墨陵景简单的叙述了一下前后之事,便让她卧床休息了,林锦茵自是不同意,怀个孩子,便禁止她出行,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墨陵景,你不能这般限制我,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 “再没有比本王更清楚你身体的了,这些日子好生静养,凡事有本王。”墨陵景并不给她一点机会,天知道,看见她昏迷那一刻,一颗心几乎跳出来。 无论是她,还是他们的孩子,不能出一点差错。 “你……” “小姐,王爷,二小姐来了。”素月受罚回来,过来禀报道。 “她来做什么?” “不是李府二小姐,是安庆王妃到了,小姐,如今人就在院门外,见还是不见?” 林汀兰? 她来这里做什么?李府和她一向没有交集,她长这么大,也未见她来过,无事献殷勤,目光变的冰冷,“让她进来。” 她倒是想看看,她打的什么主意。 林汀兰进来,看见屋子里的两人,恭敬的行了礼,只是眼中并未见多少真诚,“听闻姐姐晕倒了,妹妹特意过来看看。” “你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你来做什么?”林锦茵不想多费心思和她绕弯子,如今有了孩子,她必须要在最快的速度内解决掉她。 一看见她,胭脂惨死的情景便历历在目,一尸两命,她何其忍心。 “是大夫人和二小姐邀请我来的,王爷,能让个我和姐姐单独说几句话吗?”林汀兰询问道,这一次她可不会白来,林锦茵,欠我的,你该一一还回来了。 墨陵景起身,替她拢了拢衣裳,看向林汀兰的目光格外冰冷,那眼神,似在看一个死人一般,“最好安分守己,否则本王不介意先斩后奏。” 林汀兰心中一颤,不敢看他冰冷的目光,待人出去之后,才坐在桌子旁边,“姐姐身子可好?” “林汀兰,如今就只有我们两人,你也不必假惺惺的,温益柔是我杀的,不过还不够,你既来了,我索性告诉你,我要你为胭脂偿命!”林锦茵一字一句道。 林汀兰盈盈一笑,撕下面具,“胭脂死了,还真是可惜,不过林锦茵,你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我们走着瞧,最后笑到最后的是谁,好了,算起来,王爷也该到了,我出去迎迎,很快,会送你们一个大礼 。” 出门之际,甚是得意的睨了她一眼,林锦茵,你以为我还是当初被你算计的团团转的人,她们的战争持续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分出胜负了。 林汀兰出了院子,径直去寻了李念心母女,两人早早就在屋子里等候,见到她来,心中皆抑制不住的欣然,“王妃。” “都起来吧。”林汀兰趾高气扬的看了两人一眼,坐在主位上,“好了,别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你们请我来的目的很简单,除掉林锦茵,这点也是我想要的。”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一石二鸟 宋氏见她开门见山,也不想再隐瞒,一想起林锦茵,恨的直痒痒,一个外人,还想插手李府的事,简直就是越俎代庖,“接下来如何做还请王妃明示。” “王妃,姐姐是不是被林锦茵那贱人害死的。” “就是她害死的,活活被烧死,林锦茵可不是一个良善之人,你们若是不除了她,将来她一定会除了你们,如今你们两个只有乖乖听我的话,才能将那个贱人除掉。”林汀兰脸上尽是狠毒的笑容,她倒是要 看看,林锦茵这一次要怎么逃过去。 宋氏见识过林锦茵的手段,几次三番都处于下风,如今听林汀兰如此放言,心中还是有些惴惴,即便安庆王来,也不是摄政王的对手,除掉她,恐怕没那么简单。 林汀兰不难看出她们的担忧,心中更多的是鄙夷,不过却没有表现出来,就她们的脑子,能将人除掉,简直就是笑话,撑着脑袋,懒懒道:“你们听我的,一定会将那个贱人除掉,好了,我累了,先回屋了 ,对了,我的房间,没有允许,任何人不能进去。”说罢径直出了屋子。 李念心在她背后一阵不喜,不就是一个不受宠的王妃吗,还真将自己当回事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还敢指使起他们来了。 冷哼一声,坐在桌子旁边,一脸不快,“娘,接下来要怎么办?” 宋氏眼中闪过一抹狠毒,“既然林家二小姐来了,就没我们什么事,有一句话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就做那个渔翁,明日你去请安,好酒好菜的招呼着,可别使小性子。” 李念心想了一会,答应了下来。 第二日,李念心起了个大早,让人将早膳准备好,亲自送了过去,正欲推门进去,忽的想起昨日她的话,顿住了,敲了许久的门,等了许久,里面的人才出来。 “我家小姐不喜吃这些东西,你带回去吧,以后都不用过来送。”秋菊探出一个脑袋。说完将门砸上。 李念心还未说一句话,便吃到了一个闭门羹,心中火气直冒,就她这样子,也能斗的过林锦茵?愤愤然许久,将东西原封不动的端了回去。 路过假山,却看见李弘博鬼鬼祟祟的朝着院子这边过来,不时还四下张望,见他潜进了林汀兰所在的院子,心中冷笑一声,果然传言并没有错,林汀兰就是个荡妇,这么快就勾搭上了李弘博,且容她快活 些日子,待将林锦茵除掉,再来收拾她也不迟。 林汀兰在屋子里对镜梳妆,端详了许久,上次苦肉计成功,不过脸也被烧的不成样子,反而因祸得福好了脸,忽的听见门外面有声音,对秋菊使了一个眼神,秋菊会意,看见门外的人,将之带了进来。 “王妃!” 透过镜子,林汀兰看见李弘博猥琐的模样,心中忽略不住的讨厌,“来了,秋菊,将东西给他。” 秋菊从袖子中将东西拿出来,塞进他手中,李弘博看了许久,也未曾看出来是什么,疑惑道:“王妃这是?” “毒药,你将药品下在老婆子食物中,先将人除掉在说。” 李弘博脸色一变,上次宋氏陷害老太太不成,差点出事,若是自己被抓住,肯定会让人打死,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王妃这……这…… 扶不上墙的烂泥,林汀兰轻笑,“你那大娘可是对李府势在必得,若是你不做些什么,如何顺利的得到李家的家业,去吧,将老太太除掉,林锦茵就失去了一个庇护之人,这样,我们办起事来就会更加顺利 。” “可是老太太就要去云都了可不可……” “无毒不丈夫!”林汀兰笑的狠毒,其实李家老太太并不是非动不可,可是她不能让林锦茵这般舒服,凭什么到处都是护着她的人,而自己却孤家寡人一个,娘死了,世上在没有对她好的人,她也要林锦茵 尝尝她的痛苦。 李弘博犹豫了一会,将东西收进怀中,点点头,离了屋子,一路上,他都在想下毒之事,她想不明白,老太太为何非死不可,恐惧占半,心中的挣扎占了半。 不知不觉到了厨房,里面的人看见她,连忙行礼,“少爷。” “嗯,祖母的早膳我去送,给我吧。”李弘博语气有些慌乱,接过早膳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是颤抖着的。 他敢杀外人,可若换成了祖母,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安,寻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将药洒了进去。 祖母,你可不能怪孙儿,若不是你太护着林锦茵,事情也不会闹到今日这一步。 正欲过去,被李寒安唤住了,“大清早的,你去哪?” 李弘博一怔,转过身,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脚步虚晃,“爹,你怎么在这?” “我刚从你祖母那过来,你这是要做什么?”李寒安对于这个儿子从来没有好脸色、 “我去给祖母送早膳。”李弘博心慌的不行,生怕李寒安看出来早膳中有问题。 李寒安睨了他许久,不满的道:“不必去了,你祖母已经用过了,送去书房吧。” “哦……啊?”李弘博惊讶道。 李寒安眉头一皱,刚刚对他有几分好感,以为他懂的孝顺了,如今见他这般样子,心中更加来气,“还不赶紧送过去,终日花天酒地成什么样子?” 李弘博看了看手中端着的早膳,目光中尽是恐惧,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若是爹死了,自己就是凶手,“爹,儿子重新给你送来一份。” “站住,就要这一份,给我马上送过去。”李寒安厉声道,磨磨蹭蹭,心中有打什么主意。 李弘博还想说什么,待看见李寒安一副很不得杀了他的目光,还是将早膳送了过去,怎么办,早膳中有毒,他有个爹和没有没什么差别,死了倒好,可是他一死,自己不就成了杀人凶手了吗? 不信,绝对不能将早膳给爹吃下去。 思衬之间,已经到了书房门口,李寒安看她一路上都是思绪飘飞的模样,脸上更加不满,将早膳接了过去,“下去!”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宋氏成为凶手 “爹,这早膳……” “怎么,爹吃你一点早膳都不行?”李寒安气的不轻,自己生的是什么儿子。 李弘博见不能阻止,连连点头,“行行,您用吧。” 这下糟糕了,老头子肯定要被毒死了,爹,黄泉之下你可别怪儿子心狠,事你自己非要吃的,再说,从小到大,他都是被看不起的, 想了一会,慌忙去了林汀兰的院子,林汀兰听后亦是震惊。 她没想到李弘博会将事情办成这样,想了一会,忽的笑了,“知道嫁祸吧?” 李弘博连忙点头,不过要嫁祸谁?对上林汀兰的眸子,恍然间明白了什么,“大娘?” “这就要看你怎么发挥了,快去吧。”林汀兰催促,她本还不想动李寒安的,不过如今看来,他死了效果也不错,他一死,长子继承家业,李弘博又是她手中的傀儡,无论做什么,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至于老太太,儿子丧命,恐怕哭都要哭死,根本不需要她出手,一石二鸟,还真是不错。 李弘博离开后,林汀兰浑身舒了一口气,自己受的气,果然要用人命才能消,“秋菊,王爷什么时候来?” “信上说就这两天,王爷一来,王妃想要的东西就都得到了。”秋菊亦为林汀兰高兴。 林汀兰点点头,是啊,可是一想到两人之间达成的协议心中就不舒服,明明她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墨修城竟真的喜欢上了那个贱人,还妄图除了墨陵景之后将人占为己有。 只要有她在一天,林锦茵那个贱人就休想要活着回云都! “小姐,李家少爷会不会将我们抖出去?” “不会。”李弘博自己没有能力,要依附着别人,林锦茵自是不会帮助他,能够帮助他的就只有她。 书房外,宋氏还在奇怪李寒安大早上的将自己唤过去做什么,敲了半天门,也不见里面人的回话,“老爷,你在吗?” 里面还是没有回话,莫不是出去了,正欲转身回去,想了会,还是觉得进去等人,推开门,却看见李寒安扑在桌子上,原来是睡着了,心中闪过一丝不满,昨晚不知道又被哪里狐狸精勾搭了去,过去,推 了推人,“老爷!” 话音一落,李寒安整个身体朝地面上扑去,她清楚的看见桌面上一滩黑血,心中大惊,“老爷!” “大娘,你干了什么?”李弘博适时出现,扶着张氏赶来,厉声道,看见地上的人,心中还是害怕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了过来,“你把爹怎么了?” “我……我没有,我进来他就是这样的。”宋氏急急忙忙的解释,即便她对李寒安再不满意,他也是她的丈夫,她唯一的依靠,哪会生出毒害他的心思。 李弘博连忙过去,将手凑到李寒安鼻子下面,一惊,连忙将手缩回来,声音中带了哭腔,“祖母,爹……爹死了。”害怕是真的,只不过落在众人眼中却是另外一幅景象。 人人都会以为李弘博是因为李寒安的死难过,谁又能想到,他是背后促成一切的凶手。 “你个毒妇!” “娘,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娘,你听我解释……” “还解释什么,上次你就想害祖母,来人,将她给我拿下,关进柴房。”李弘博连忙道,生怕晚一点会生了异常。 “你敢!李弘博,我是你大娘。”宋氏起身,如今明白了过来,她被设计了,可是设计之人是谁她还没有想出来,“娘……啊……” “李家待你不薄,你……你……”张氏歇斯底里,指着宋氏,眼睛一翻,整个人倒了下去,李弘博连忙将人接住,让人将其送回去,顿时场面混乱一团。 李念心赶到之际,看见的便是宋氏被家丁架着的样子,连忙跑过去要将人拉出来,却被李弘博一把拽了过去,“心儿,你要干什么?” “你凭什么抓娘?” “就凭大娘毒害了爹。” 什么? 李念心一愣,目光落在书房的地上,地面上躺着一具冰冷的尸体,正是爹,嘴角噙出了一抹血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爹,怎么会这样?” 李弘博垃看她的模样,心中安心不少,事情一步步按照他的计划走,若是能将宋氏顶罪,那么再不会有人发现是自己毒害了爹,李府的掌家权也会在自己手中,“心儿,看清楚了吧,大娘杀了爹!” “不,不会是娘的。”李念心摇头,娘对爹再不满意,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不是娘,李弘博,你诬陷娘,你赶快将娘放了。” “心儿,我可没有诬陷,这么多人都看见了,来人,将这个毒妇带下去,将二小姐带回去屋子里,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出屋子一步。”只要过了这几日,尘埃落定,李府就是他的了。 “不,娘……” 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很好,很快,他就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了。 消息传到林锦茵耳中,李寒安突然死亡,令她着实惊了一番,“什么时候的事?” “就方才,据说大夫人去了舅老爷书房,看见舅老爷被毒死,之后表少爷便带着老夫人赶来了,老夫人受了刺激,昏了过去,大夫人被关进了柴房,二小姐被表少爷禁足。”素月一五一十回答,“小姐可要去 看看老夫人?” “先不去,你先下去,注意那边的动向。”林锦茵吩咐。 素月应下,出去之际,将门带上了。 “墨陵景,你……” “很明显的嫁祸。”墨陵景掀唇,覆再杯沿上的修长手指轻扣着,“宋氏不会那般傻,将人杀了让人抓,更何况,她应该是最希望你舅舅活着的人。” 林锦茵亦是这样认为,不过凭借李弘博的脑子是绝对不会想出这样缜密的计划的,难道是林汀兰?众所周知,林汀兰是宋氏请来的,那么她和李弘博联手,自然不会有人怀疑她,是这样吗?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引狼入室 墨陵景看出她的担忧,向门外看了一眼,淡声道:“莫形!” “王爷。” “派几个人,好生保护着老夫人。” “是!” “谢谢。”林锦茵心中感动,她想做点什么,不过在此之前,祖母的安全是她最担忧的,林汀兰为人狠毒,根本不会爱惜别人的性命,“接下来应该会有一场好戏,我们过去看看。” 舅舅的死让她心中难过,不过这种难过并没有持续多久,有的时候,人活着,还不如死了,两人来到柴房之际,柴房外面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就连林汀兰也在。 “姐姐来了,正好,李府之事妹妹不适合插手,还是姐姐来看看吧。”说罢将路让了出来。 林锦茵睨了她一眼,并不接话,径直入了柴房,一进去,一股血腥气冲进鼻子之中,下意识攥了帕子。 “王爷和王妃来了,大娘真是丧心病狂,竟然在爹粥中下了毒。”李弘博生怕两人不知道此事,连忙解释着。 林锦茵点点头,舅舅不在了,身为他的儿子竟一点也不难过,不去操办后事,反而在这里严刑拷问,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我没有杀害老爷,李弘博,是你,是你陷害我。”宋氏浑然不见平时高高在上的端庄模样,不过一会的功夫,身上已被打的不成样子。 李弘博听她言语,目光一暗,撩了袖子正欲将手中的鞭子抽下去,被林锦茵阻止了,“表哥,如今最重要的是舅舅的后事吧?逝者已矣,应当入土为安。” “是,今日就看在王妃的面子上暂时饶了你,大娘,你还是好生想清楚,该招的招了,免得受皮肉之苦。”李弘博瞪了宋氏一眼,威胁道。 正欲出去,却看见林锦茵和墨陵景没有出去的打算,谄笑道:“王爷,王妃,这里不干净,还是去外面说吧。”若是两人留下去,问了不该问的而如何是好。 “表哥先出去,我有话要问舅母。”林锦茵淡淡道,淡漠的目光中珉了一抹讽刺。 李弘博心中惊了一跳,莫不是她们看出了什么?不行,得尽快将宋氏解决,“王妃,和一个杀人凶手有什么好聊的。” 林锦茵转过身,目光犀利,似能透过他的外表,看到他的内心,朱唇轻掀,似笑非笑道:“表哥莫不是在害怕什么?” 李弘博一愣,掩饰脸上的慌乱,该死的林锦茵,仗着自己身份到处插手李府之事,实在可恨,“不,你们看,我出去等着。” 等他将李家所有的权力收归,谁都别想插手李家之事,出门,却已经不见林汀兰,他有话要问,不过如今柴房里有两尊大佛,实在不敢离开。 柴房里,宋氏满脸伤疤,嘴角发紫,衣裳前襟已然暗红色一片,缓了口气,有气无力道:“茵儿,舅母真的没有杀你舅舅,你要信我。” 她纵然对李寒安千不满万不满,可那也是她的丈夫,她后半辈子要依靠的人,更何况两人感情还算不错,她怎会忍心杀他。 林锦茵自是知道,将捂住鼻子的帕子放了下去,淡淡道:“舅母觉得,舅舅是被谁害死的,或者说,舅母怀疑谁,是表哥,还是安庆王妃,还是我?”话音一落,宋氏的脸瞬间变的煞白,她的确怀疑过这三人,不过嫌疑最小的却是林汀兰,她是自己请来的,不会陷害自己,至于李弘博,他没有那样的心计,将事安排的滴水不漏,所以,她最大的怀疑对 像就是林锦茵。林锦茵何尝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盈盈一笑,恐怕她自己给自己挖好了坑,深陷其中却不知道,上前,替她拢了拢头发,掀唇道:“舅母可别忘了,舅舅一死,你被当成嫌疑人抓了起来,那么李府,会落在 谁手中?” 宋氏不言语,目光一点点变的深邃,李寒安一死,长子继承李府的产业,自然,所有的好处都会落在李弘博手上,恍然间明白什么,目光中的惊恐一点点放大,“是他,是他,这个逆子。” “舅母,如今你还觉得,所有的事都是表哥一人做的?”也不枉费走这一遭,谁是凶手已然清楚。 宋氏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还引狼入室,当真是傻到了极点。 “不可能,不可能……”宋氏不断的摇头,她稳操胜券,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林锦茵见她的模样,也知道了个大概,冷笑了笑,离开了柴房,出去之际,天空浩朗,抬头看了看天,转身对身后的人道:“似乎要变天了!” 墨陵景环住她的身子,和煦的目光比阳光还有明朗三分,“凡事有本王,还有我们的孩子。” ……李念心被人带回去,并不安分,李寒安死了,宋氏又被当成杀人凶手抓了起来,她的整个人生仿佛一下子跌进了黑暗耳朵深渊,身子一点点垂了下去,瘫坐在门后面,一下一下的拍打着门,撕心裂肺道:“ 放我出去。” “二小姐,少爷有令,您不能出去,您还是好生在屋子里待着。” “他凭什么抓我,我要见祖母,你们放我出去。”娘若是再出事,李府就在没有她能依靠的人,她不要成为李念棋那般孤苦伶仃,受尽欺凌的人。 泪水一点点落下,绽出透明的花,“你们放我出去。” “将门打开!” 清脆的女子声音传来,李念心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撑起身子,看着进来的人,目光中的绝望一点点燃成希望,连忙过去,攥住女子的手,“是你,你一定有办法救娘对不对?”进来的人正是林汀兰,低头瞥了一眼攥着自己的手,不动声色的抽出来,用帕子细细擦着,出唇边尽是嫌弃,一边打量着屋子的布局,一边进去,坐在桌子旁边,将帕子仍在一边,自顾喝着茶,“你这屋子 ,倒是挺雅致。”李念心见她重点压根不在自己在意的事上,连忙跪了下去,白皙的脸上几道泪痕,似小猫一般,“王妃,娘没有杀害爹,娘是清白的,她是被人陷害的,你救救她。”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答应作证 “你爹当然不是你娘杀的。”林汀兰轻笑,将李府搅乱的感觉还真是不错,这种感觉,怎么说呢,能让林锦茵不快的事,她都愿意去做,凭什么她就要没娘,没人疼。 李念心一愣,涕破为笑,“娘不是凶手,你会帮忙的对不对?” “帮忙?”林汀兰似听见什么笑话一般,一张脸扭曲的几乎辨别不出来五官,俯身,殷红的唇似滴出来的血一般,“李念心,你还真是傻的可怜,实话告诉你吧,你娘是我和李弘博设计的。”说罢笑了起来。 李念心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似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身子往后一倒,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忽的,眸光收紧,起身扑了过去,厉声道:“你个贱人!” “啪”的一声脆响,李念心整个身子摔在地上,白皙的脸上五个鲜红的手指印,“李念心,你若再放肆,我不介意送你下去和你爹汇合,要怪,就怪林锦茵,她欠我的,你们都要替她还。” “疯子,摄政王妃不会放过你的!” “笑话,你以为,她真的不知道你爹是怎么死的,恐怕现在在合计如何将你李府的家业夺过去,你若是识相,便乖乖听我的,否则,你那可怜的娘,很快就会下黄泉。”既然她来了,就不能白来。 杀了李寒安,只是第一步计划,后面还有更精彩的,起身,正欲出去,裙摆却被人攥住了,转身一看,目光变的阴鸷,一脚踹了过去,李念心的身子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砸在桌子上。 “我会将你做的事公之于众,林汀兰,你不得好死!”李念心怒声道,如今才后悔,她和娘真的引狼入室。 林汀兰笑了笑,“很快,你就可以给你娘收尸了。” “你别走,回来!”门被关上,无论她怎么喊,外面似乎没人一般,回答她的,只有无比安静的空气,安静的让人害怕。 晚间时候,昏昏欲睡之际,窗子外露出一个人影,李念心看了一眼,以为是李弘博的派来看着她的人,并没有在意。 忽的,传来断断续续的敲击声,引起了她的注意,起身去看,却没有人,即便有,她也没办发,窗子从外面被封死,连窗外是何人,都看不清。 转身,却看见身后站着一个人,将将吓了一跳。 “嘘!”来人正是李念棋。 “你来做什么?”李念心冷冷道,她们姐妹并不合,她以往少不了苛待她,她才不会觉得,她有那么好心,来看望她。 “王妃让我给你带话,若是你能指证林汀兰,她愿意放你一命。” 李念心冷笑一声,横竖都是一个死,她才不想成全了那个贱人,坐在桌子旁边,不住的喝着水,并没有搭理。 “二姐,我明白你的感受,你难道想看着爹含冤,大娘枉死吗?如今唯一能帮助我们的就只有摄政王妃,林汀兰是什么人你比我更加清楚,我话至此,如何抉择,你自己看着办。”说罢转身便要出去。 “等一下!”李念心将人唤住,没了爹娘,即便空守着家业又有什么用,还是孤单单一个人,“我答应,我答应作证,不过她要保证我娘的安全,若是我娘死了,我不会放过她们姐妹。” “好。”李念棋一笑,成功了,王妃还真是料事如神,松了一口气,将门打开,外面的人看见李念棋,眼中尽是错愕。 “四小姐,这里不能进。” “怎么,我来看看二姐都不成吗?”说罢径直离去,守门之人不敢阻拦,只是差了人将此事禀报给李弘博。 离了院子,李念棋一路匆匆赶过去,进了屋才松了一口气,“王妃,她答应了,不过门口的人也看见了我,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过去。” “好,家印可找到了?”“找到了,就在爹的书房里,看样子还没来得及拿走。”李念心从袖子里将家印递了过去,林锦茵却未接,“你拿着它,再加上这份东西,去柴房,将舅母带出去,若是有人阻止,便拿出家印,有了它和祖母 的亲笔信,没人敢不听你的,记住了吗?” 李念棋点点头,将东西收好,犹豫了一会,“若是林汀兰……” “只管带人,不必理会,她不敢将你如何,快去。”林锦茵吩咐,更何况,她也收不到消息,她们姐妹之间的账也该清算了,竟然千里迢迢跑到祖母家撒野,真当她是死的不成。 手中的帕子一寸寸收紧,忽的松开,正欲出去,却被人唤住了,“让莫形去办。” “可是你……” “插手了又如何,难不成皇上会将本王砍了?”墨陵景幽幽道。 林锦茵摇摇头,“那道不会,只是如今墨修城已在来的路上,若是被他抓住把柄,回去参你一本。” “茵儿觉得,本王会怕他参的那一本,朝着许多人表面上忌惮本王,心中不服气者颇多,本王若是每做一件事都思衬一番,那便不是本王了,莫形!” “属下在!” “将李府二小姐带过来,阻拦者,格杀勿论。” 莫形应下,回来之后甚少看见王爷下这样的命令,看来是真的要解决一切了,也是,王爷和好王妃身上的寒毒根本就不能拖,如今王妃又怀着小王爷,越早将这边的事解决,就越早动身去苍傲。莫形离开,屋子里只剩两人,林锦茵想了许久,还是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皇上其实对你不是忌惮对不对?”若说第一次,她误以为是忌惮,那么之后渐渐接触,她便发现似乎不对劲,却又说不上到底 是哪里不对劲。 墨陵景就像是一盘棋,一盘参不透的棋。 墨陵景勾唇,紫色华服微动,“茵儿,凡事都有本王。” “你……” “林锦茵,你给我出来,你什么意思!”李弘表薄的声音传来,带着怒火。 林锦茵收起自己的思绪,迎出去,门口已经围了许多人。李弘博看见站在林锦茵身后的男人,畏惧了一番,又想起林汀兰的话,厉声道:“这里是李府,你凭什么掺和?”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水落石出 “王妃,人带来了,就在外面。”李念棋适时出现,瞥了一眼李弘博,并没有理会。 反是李弘博,一看见她,火气蹭蹭的往上冒,他还真是小看她了,今日竟敢持了家印和祖母的手书在她眼皮子底下将宋氏带走,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撩了袖子,怒目圆睁,“将东西交出来。” “不可能!”李念棋后退一步。“你敢不拿出来。”李弘博脸色难安到了极点,做势便要打下去,抬了手,却发现怎么也下不去,一股力量将他桎梏住,顺着力量的来源看过去,却是墨陵景身边的侍卫,神色讪讪,“王爷,这是李府的家事 ,您不该插手。” “本王没心情管你们的家事!”墨陵景淡淡,语气冰冷如霜,淡漠的样子生成了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林锦茵暗笑,恐怕李弘博将墨陵景的话奉为真理,他是不会管李府的家事,可是却没有说别的,墨陵景黑心着呢,待会,恐怕有好戏看。 李弘博得了承若,心中欢喜,只要墨陵景不插手,他就什么都不怕,“李念棋,将东西交出来。” 李念棋后退,对上林锦茵的眸子,会意,泠然道:“你涉嫌杀害爹,你还有脸问我要家印。”虽说有林锦茵帮助,始终不过一个女孩子,面对这样的事,心中还是惴惴。 更何况李弘博可时出了名的顽劣,袖子中的手隐隐颤抖着。 李弘博心中一惊,很快便镇定下来,这死丫头一定是猜的,脸色黑了又青,青了又白,杀害爹一事岂能乱说,一步步上前,便要将人抓过来。 身为李府的子孙,竟然胳膊肘往外拐,真要好好教训她一番。 “表哥这是恼羞成怒了?”林锦茵讥讽,当着他们的面他都敢这般对李念棋,私底下为了自己的利益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之事,“你若是没杀舅舅,你怕什么?” “我……我没害怕,人不是我杀的。” “就是你杀的。”李念心双目赤红,由莫形带了过来,没走一步,都似走在刀尖上一般,爹的死,娘的伤,她不会放过她们。 “你胡说八道,来人,将二小姐带回去。”李弘博心中着急,出了这么大的事,林汀兰到哪去了,还不出现。 “你和林汀兰合谋,毒害了爹,嫁祸给我娘,李弘博,你怎么能做出这样事,你还我爹。”李念心扑过去,紧紧攥着李弘博的衣裳,目眦欲裂,“你陷害我娘的时候可有想过今天?” “你……放开……”李弘博被她掐的喘不过气,反了,整个李家都反了。 李念心手中的动作越来越重,直到李弘博受不住,将她推到一边,贱人,凭几句话就想定他的罪,简直好笑,可没人看见他下了毒,喘了口气,“爹是娘杀的你要找找你娘去。” “表哥还不承认?”这一场家族纠葛是时候结束了,既然李弘博找死,那么她便成全他,“菊香,出来,将表哥当天是怎么下毒,又是怎么将毒粥送给舅舅的,一五一十帮他会意一遍。” 众人看过去,一个小丫鬟出来,一脸惨白,若不是偶然间发现这个丫鬟逃跑,她还找不到李弘博杀人的证据,天要亡他,她岂能不顺水推舟。 小丫鬟怯生生的睨了在场的人一眼,跪了下去,“老爷是少爷杀的。” “你个贱人,胡言乱语。”李弘博一脚踹了过去,菊香整个人倒在地上,李念棋连忙将人扶了起来。 “奴婢没说谎,是少爷,奴婢亲眼看见少爷将毒下进粥中,老爷便过来了。” “你……” “你还有什么话说?”李念心双目通红,忽的,从人群中跑进来一个人,头发散乱,嘴边说着什么。 “好玩,真好玩。” “娘!”李念心几乎不敢上前,不过几日,娘就变成这般模样,上前将人抱住,“娘,我是心儿。” 宋氏抬眸,看了一眼,将人推开,摇着头,“不,你不是心儿。” “娘!”李念心几乎承受不住,娘疯了,她如何接受的了,“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宋氏似被她的模样吓到了,急忙将人推开,目光中尽是惊恐,“不,不是。”说着惊恐着跑开。 李弘博松了一口气,人疯了,正中他的下怀,抬了抬手,预说什么,腹部传来一阵疼痛,伴随着一股温热的液体流下来,浸透了整件衣裳,“你……你……” “你弘博,这是你应得的。”李念心手中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扎了进去,目光中倒影着猩红,似绽放的蔷薇,顿了一下,目光一寸寸变凉,将剩余的一点全部送了进去。 亲人反目,兄妹相残,即便林锦茵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看见这一幕,心中还是忍不住的生了寒意,一切终是要结束了。 “轰”的一声,李弘博倒在地上,李念心手中的匕首适时落地,转身,将在一边玩耍的宋氏环住,一步步离开了李府。 “二姐!”李念棋唤了一声,离去的人身形一顿,并没有回头,移到林锦茵身边,不确定道:“二姐会不会回来?” “她心已死,除非自己想明白,如今李府在你手上,杀害舅舅陷害舅母的凶手还逍遥法外,知道怎么做么?”李府毒瘤已除尽,剩下的,就只有林汀兰和墨修城夫妇。 他来的正好,可以看看林汀兰是怎么伏法的。 李念棋和莫形带人过去之际,林汀兰正准备出去,一看见两人,神色有一闪而过的慌乱,“你们想做什么?” “你设计杀了爹,还有大娘,你还好意思问我们要做什么?”李念棋愤然,还从未见过如此恬不知耻之人,杀了人,还有脸住在李府。 林汀兰冷哼一声,李弘博果然没有用,这么快就暴露了,只是为何没人来告诉她,就连秋菊人也不见了踪影,环视了四周一圈,故作镇定道:“我是安庆王妃,你无权抓我。”“王爷的权力够不够,来人,将林汀兰拿下。”莫形一挥手,当下便有侍卫将屋子团团围住。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本王娇惯的是你 “放肆!莫形,你敢动我!”林汀兰怒斥道,晶亮的眸子中跳跃着愤怒的火花,狗仗人势的东西,不过一个小小的侍卫,也敢想要拿她。 莫形行了一个礼,不屑道:“安庆王妃涉嫌杀人,王爷自是有权力处置,来人,将她拿下,违抗,格杀勿论!”说罢扬起了手中的剑。 长剑在阳光下淬出冰冷的光芒,剑锋凌厉,剑气逼人,林汀兰脸色白了一圈,下意识后退几步,再不敢言语。林汀兰被押了过去,进了院子,看见地上李弘博的尸体,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珉了珉唇,很快恢复了镇定,怪不得,竟是被发现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死了倒是便宜他了,睨了林锦茵一眼,甚是不屑 道:“姐姐这是做什么?” 王爷很快便赶来,她倒不信,林锦茵有那样大的胆子敢将她如何,怎么说,她也是堂堂安庆王妃,瞪了钳制住自己的侍卫一眼,将两人推开,理了衣裳,趾高气扬的站着。 林锦茵不知道她这高高在上的姿态是为何,地盘是她的,人也是她的,如今的样子,似是她的地盘一般,“林汀兰,你自己做的事,心中不会没数吧?” 前世之痛,今生之恨,注定了她们是宿世的仇人,这一次,她不会心慈手软,当初她如何对待自己,她会一点点全部还回去。 林汀兰笑笑,“姐姐在说什么,妹妹听不大明白。” “听不明白是吗?”林锦茵冷笑,她懒得和她废话,招了招手,当下便又两个侍卫架着秋菊出来。 “小姐!” 林汀兰一愣,怪不得怎么都找不到这个死丫头,竟是被人抓了,一股火气直往上涌,“秋菊,你知道怎么做!”秋菊一愣,凌乱的目光一点点变的惊恐,她知道小姐太多的秘密,小姐曾和她说过,若是有一日落进了敌人手中,就要自尽,以此来保护小姐,这样就不会有人抓到小姐的把柄,她衷心小姐,自是答应了 下来,如今落进了大小姐手中,也从未想过背叛小姐,可小姐如今一言,更多的是寒心。伺候小姐那么久,自己虽是奴婢,却也是有血有肉的人,珉了民唇,眼泪瑟染落了下去,“小姐,奴婢没有背叛你,奴婢什么都没说!”说罢合了合眼,挣脱了侍卫的禁锢,便要朝着柱子撞过去,莫形声音 一晃,将人拦了下来。 倒是个衷心的丫鬟,可惜跟错了主子, 虽说死不足惜,不过这丫鬟还有大作用,林锦茵泠然道:“秋菊,若是你能将林汀兰如何指使李弘博下毒一事说出来,我便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如何?” 秋菊摇摇头,坚定道:“我不会说的,你休想陷害我家小姐!” “陷害?”素月简直要拍手叫好了,摆在,面前的事实,这丫鬟还敢大言不惭,将人拉过去,上上下下的搜身,从怀中搜出来一包毒药,和李寒安中的毒一模一样,“你怎么解释这东西?” “你们想要陷害,有的是办法!”秋菊气死鸭子嘴硬,并不打算承认。 “姐姐,你怎么可以怂恿这丫鬟陷害我,我什么都没有做。”林汀兰蹙眉道,好在这死丫鬟好算有点用处,若是泄露了一点,她一定不会饶过她。 “小姐,怎么办?”素月没了办法,虽说林汀兰指使李弘博一事是真,可她不承认,唯一的证人二小姐又离开了,一时间反而没了办法。 林锦茵淡淡一笑,人都在自己手上,她还怕撬不开她们的嘴,月白色绣着牡丹的华服反射出柔软的光芒,和她全身的气质形成强烈的对比,“将两人带下去。” 重刑之下,必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她倒是很想看看,这丫鬟骨头有多硬,“将两人带下去,好生看管!” “你……林锦茵,你不能关我。”林汀兰的声音远去,直到听不见。 “王妃,接下来怎么办?”莫形话一出口,便看见林锦茵有些不对劲,他离的最近,下意识将人扶住,“王妃,你怎么样了?” “无事!” 莫形松了一口气,一抬头便看见墨陵景幽幽的眼神,咽了咽口水,难怪扶着王妃之际,感觉浑身不舒服,似被雷劈过一般,连忙向后退了几步。 “可是不舒服?”墨陵景将人环住,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没事,我还没那么娇气。”林锦茵回答,这是正常的反应而已。 “剩下的事交给莫形,本王带你回去。”墨陵景说着便要将人带回去,可是他的孩子,哪有不紧张的,偏偏林锦茵完全不听从他的安排。 林锦茵摆摆手,若是其他人她也不会管,可是林汀兰不一样,她要亲眼看着她如何从安庆王妃的位置跌落下来,如何像一个丧家之犬一般。 接下来,最重要的便是拿到秋菊的口供,有了口供,只等墨修城一来,一场好戏便开始了。 “不过拿个口供而已,要不了多长时辰,过去吧。”话音一落,整个人腾空而起,林锦茵一愣,脸色染上几分瑰色,“你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 墨陵景扫了众人一眼,众人缄默的将头低下,“谁敢看,本王将他拉下去喂狗!”说罢径直朝屋子里进去。 “墨陵景,我真的没事,恶心是正常的现象,你这般娇惯,以后孩子出生还不得成什么样?”林锦应不满。 “本王娇惯的是你!”墨陵景睨了她一眼,进了屋子,身后衣袍轻清晃。 林锦茵忽的说不出话来了,这男人看似冷冰冰的,说起话来倒是挺招女孩子喜欢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墨陵景,你以前在边塞的时候,是不是经常有女孩子投怀送抱?” “不曾!本王不喜别人接近。”墨陵景如实回答。 “那为何我们第一次在有凤来仪见面,你便……”说到这里,乖觉的没有往下说,一脸好奇的看着他。墨陵景看着她晶亮的眸子,莞尔一笑,“茵儿,你相信宿命吗?”那是他回云都后第一次去有凤来仪拿情报,却没想到阴差阳错遇见了她,那一次的相遇,注定了两人解不开的情缘。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争吵 坐在她身边,女子身上的馨香扑鼻而来,多少豪情万丈都化成了绕指柔,“总有一天,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林锦茵奇道。 “虽不中,亦不远。”墨陵景淡然,“茵儿,本王可能问一件事?”这事萦绕在他心头已久,若识不问个清楚,恐怕夜不能眠。 林锦茵看着他忽然正经下来的神色,心中有一根弦被触动了,犹豫了半响,点头。“你那般恨墨修城,可是因为他辜负了你?”墨陵景语气清淡,袖子下的手却紧紧拧了起来,以林汀兰的狠毒,茵儿恨她,天经地义,她也实在该死,可是墨修城,除却一些卑鄙的手段,还有前期的一些过 错,同为男人,他岂能看不出自己那个好侄子对她的心思。 甚至南阳王在朝堂上参了林渊一本,都被他压了下来。 他想不出,是什么让茵儿这般恨他,甚至在大婚之日那般羞辱。林锦茵眸光暗了下来,她知道终有一日墨陵景会怀疑,会追问,只是没想到会是现在,来的这般快,她总不能将前世之事告诉她,即便说了,她也不会信,或者,还会将自己当成怪物,思衬了一会,道:“ 他居心叵测!” “恨之深!”墨陵景幽幽道。林锦茵忽的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是啊,的确是恨之深,别人若是经历过前世自己撕心裂肺的背叛,和她的感受恐怕是一样的,她怎么能不恨,她恨不得将墨修城剥皮抽筋,也不能缓解她心中的万分 之一的痛。 可是墨陵景却误会了,恨之深,他下一句未说出口的话是爱之切吗,唇角漾出一抹讥讽的笑容,“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她实在是气了,他误会自己什么她都能接受,就是不能误会自己和墨修城有私情,简直比杀了她还恶心。 “茵儿……” “够了,你别说了,我不会解释此事,你也不需要知道,这件事和你无关!”林锦茵冷冷道,除了前世一事,她几乎将全身心都交付于他,如今却怀疑她对墨修城有私情,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墨陵景本是压抑着心中的情绪,如今听她如此冷言冷语,实在忍不住,什么和他无关,她将他当成什么了,同样冷冷道:“林锦茵,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都是这样,墨陵景,你怀疑什么,你怎么不直接说,我怀的孩子都是他的。”“你说什么?”墨陵景一双眸子蒙上了一层乌云,里面层层叠叠尽是反而压抑的愤怒,整个人因着生气,浑身上下的气质清冷可怕,杀意在屋子中蔓延,袖子中的手攥了松开,松了又攥,最后握住她的肩膀 ,一寸寸收紧,最终将人放开,似放开什么重要的东西,“这些日子,好生待着,本王会让素月进来服侍你。” 说吧转身离去,门砸的巨响,林锦茵明白他的意思,是不让自己出去,将桌子上的茶盏抛了出去,“墨陵景,你凭什么疑心我。”孩子是不是他的,他难道不清楚吗? 素月进来之际,看见林锦茵瘫坐在地上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过去,将人扶了起来,“小姐,您不能坐在地上的,快起来。” 方才王爷出去之际,一副杀人的样子,她就知道出事了,“小姐,你和王爷一向要好,今日是怎么了?” “无事!”林锦茵起身,神色寡淡,一行清泪滑落,她以为不会在难过了,没想到不仅仅是难过,而是不能言语的心痛。 这样的疼痛,甚至超过了前世的伤害! “王妃,我们奉王爷的命令,保护王妃安全。”莫形带着人过来,他甚少看见王爷那般愤怒的样子,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今王爷将这差事交给他,他何尝不知道王爷心中担心着王妃,不过以王妃的性子,这差事可不好当。 “你们……这不是囚禁吗?我家小姐做错了什么?”素月愣道,成婚这么久,从未看见两人吵成今日这般,莫不是真的出什么大事了。 莫形使劲的朝素月使眼神,素月会意,“小姐,您也累了,奴婢服侍您睡下吧。” 林锦茵起身,却没按照素月的话,反是朝着门口而去,莫形一颗心悬到了极点,“王妃,王爷有令,我们不敢不从,您还是别为难我们了。” “好,我你不为难你们,你们让我出去,大家相安无事。”林锦茵冷冷道,她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也不是深闺中那些传统的女子,夫为妻纲在她眼中就一个摆设。 “王妃……” “莫离!” “在!” 莫离上次重伤,悉心调理了许久,终于得恢复,才刚刚来到王妃身边不久,王妃竟会知道,只是这个时候,他宁愿重伤。 “莫行,你知道我的性子,宁鱼死网破。”林锦茵一字一句道。 莫形犹豫了一会,瞥了一眼莫离,将路让开,王爷是让他们看着王妃,不让她离开房间,可是他们怎么留的住人。 林锦茵大步出了屋子,下了台阶,微微转身,“莫形,你大可以去告诉墨陵景。” 莫形干笑了笑,他哪敢,只是让人跟着她。 待到了柴房门口,众人猜知道她想做什么,莫形心中始终惴惴,“王妃,还是……” 话还未说完,便看见林锦茵凌厉的眸子,好吧,就当他什么都说,待人进去,忙将莫离拉了出来,“你出来干嘛,现在怎么办?” 莫离耸耸肩,“我怎么知道,我是王妃身边的人,自是听从王妃的安排,你们怎敢违抗王爷的命令,也不怕掉脑袋!” “你……”莫形被噎的说不出来话。“好了,王爷心中有王妃,若是你们拦了她,王妃出了什么事,你们一定会受罚,你们不拦,违抗了王爷的命令,也是要受罚的,可若是你顺着王妃,你受罚时王妃一定会为你求情的。”莫离跟着林锦茵许久,也算了解她的性子。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供认罪行 莫行心领神会,如今也只有这个样子了。 林锦茵进去,光线暗了一点,微微的凉意袭来,她却觉得心中更冷,秋菊被绑在架子上,一脸惊恐的看着进来的人。 “秋菊,你在林府也有些日子了,自该知道我的脾气,你若是乖乖将林汀兰做的一切事供出来,我便给你一个全尸,如何?”林锦茵坐在素月搬来的凳子上,好整以暇道。 秋菊心中恐惧,不过很快镇定了下来,从被关进来那一刻,她就没想着活着出去,终是一死,横竖没什么差别,别过头,不去看她。 “秋菊,你们做了那么多错事,如今还执迷不悟。”素月愤愤不平。 秋菊冷笑一声,“各为其主,没什么好说的。”“秋菊,你一心求死,却不知道死有千千万万钟办法,今日我来,便是要你将是事情说清楚,你不说也好,正好今日我心情不好,素月,先挖了她的眼珠子,哦不,挖了眼珠子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实在可惜 。” 素月松了一口气,还好,她可不敢挖人眼珠子。 秋菊脸色一点点变的煞白,却在隐忍着,她不是没有见过林锦茵的手段,如今被她这般一说,想起许多恐怖之事来。 林锦茵看出她的恐惧,轻笑,将匕首攥在手心,看了一会,慢慢靠近秋菊,反复在她脸上比划着,“你说,这匕首锋不锋利?” “王妃,属下可以帮您试一下,保证让人感觉不到一点疼痛。”莫形接话。 林锦茵犹豫一番,缓缓低头,一只手抚在腹部,将匕首递了过去,和缓的目光在一瞬间变的冰冷,“若是不说,就在她脸上划和千百十刀,记住,可别一下子就弄死了。” 莫形应下,匕首刀锋一转,秋菊脸上一道殷红的血迹,他是墨陵景身边的经过残酷训练的人,即便只是小小的一刀,也知道如何在不伤及对方性命的情况下让对方感受到最大的疼痛。 “啊……” 一声惨叫,秋菊整个人失去方才的镇定,拼命的扭动着身子,“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了,否则,后面还有更惨的等着你。”莫形威胁道,当初跟着王爷之际,即便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他们也能从他嘴巴撬出东西,更何况一个小丫头。 “莫形,将她左手砍了,我适才看见院子里好像有一只狗,正好,给它开开荤。”林锦茵轻笑,她倒是要看看,秋菊的嘴有多硬。 话音一落,秋菊一双眸子几乎跳跃出来,唇瓣惨白,“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说,我说!” “小姐,她说了!” “拿着纸笔,一一记录下来,最后让她亲自画押。”林汀兰,你想不到吧,这一次,就是你的死期。 莫形办事极为利索,再加上旁边人的恐吓,秋菊并没有一点犹豫,只是让他们惊讶的是,他们根本没有想到,林汀兰主仆竟然在背地里做了这么多陷害王妃的事,罪状简直罄竹难书。 “还有吗?”莫形在写了三大张宣纸后厉声问道。 秋菊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神色淡淡的林锦茵,小心翼翼的点点头。 “你简直该死!”莫形气的不轻,不说林汀兰,光是这丫鬟做的,就该死一百次,简直忍无可忍。 终于在第十页将两人所有的罪状写了下来,莫行狠狠的扫了她一眼,拽了她的手,用匕首划开一个口子,按了手印。 “王妃,都好了!” “嗯,整理好交给素月便行,素月,我们走!”林锦茵起身,只等墨修城一来,便送她和林汀兰上路。 莫形看着离开的人,只让人护送他们回去,自己去书房寻了墨陵景。 一进去,一股清冽的酒香传过来,莫行一愣,王爷向来自律,不会喜纵酒,“王爷!” “她怎么样了?”墨陵景坐在太师椅上,桌子上放了一本古卷,细细看,书却是反的。 莫形自知方才的事瞒不住墨陵景,一五一十的呈报了,未了,将罪状呈了上去,王爷将自己关在书房,不出去,不让人服侍,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墨陵景一页一页的翻着,看到后面,脸色难看的几乎可以下一场雨,眼中隐去了近乎疯狂的暴怒,“人如何了?” 他竟不知道,过去的岁月中林汀兰主仆是这样陷害茵儿的,嫁祸,栽赃,落水,买凶……种种罪状,简直不可饶恕。 “王爷,有一点很奇怪,按照秋菊的说法,王妃有一段时间是不知道安庆王妃这般陷害她的,甚至处处维护,后来,不知什么时候,才发现了她的面目。”可是中间不是应该有什么事吗? 比如林汀兰暴露了自己,或者发生了什么? 墨陵景冷笑,是他回来的那个时候,将宣纸重重的押在桌面上,一字一句道:“将那丫鬟处以极刑,摄政王府的刑罚都没忘吧?”他的女人,只能他欺负,别人动分毫,就要千倍万倍的还回去。 莫形抖了抖身子,摄政王府的刑罚之残酷,不说受刑的人,即便是执行者,也会由衷的感觉到恐怖,若是从头来一便,即便那丫鬟能受的下来,也会被活活吓死。 “那安庆王妃呢?” “不急,本王那好侄子已经到了,好戏才刚刚开始!”墨陵景抬眸,眼底一片猩红,“执行完后,自去领罚。” “是!” 这一次莫形倒是心甘情愿的领罚,那样一对主仆,用他一顿刑罚来换,值了。 林锦茵回了屋,却发现方才还守着她的侍卫全部不见了,心中奇怪,掀唇道:“素月,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 “是!”素月离开,林锦茵将莫离唤了出来,莫离不知林锦茵唤他的原因,只是安静的等候着命令。 “你一直在暗中保护我,不分昼夜?”林锦茵凝眉。 莫离一愣,“回王妃,属下也会休息!” “那我做了什么,你都知道?”林锦茵继续发问。 莫离点头,自是知道的,否则谈何保护王妃。“那么我洗澡出恭,你也知道?”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遇见墨修城 莫离脸色一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难看的不成样子,“王……王妃,属下是保护您的安全,不过什么时候该看,什么时候不该看,属下心中有分寸。”他是侍卫,可不是偷窥狂,不过这话只能在心中过一 遍,绝对不敢说出来。 林锦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那你平日是如何休息的?” “房顶,树上,到处都可以睡!” “下雨呢?” “属下会躲避好,偶尔也有躲避不及时之际。”莫离一五一十道。王妃今日怎么的突然问起这些来了。 “你下去吧。”林锦茵淡淡道,原来竟是这般,以前总觉得他们神秘,如今看起来,倒是和常人无异,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侍卫的工作这般辛苦。 莫离刚到门口,准备闪人,便看见素月双眼猩红的进来,下意识顿住了脚步。 “小姐,王爷……王爷惩罚了莫形他们,如今他们在院子里受罚,您赶紧去看看吧。”素月语气微带着哭腔,莫形受罚,她心中哪有不心疼的。 “素月姑娘,莫形比现在重的惩罚都受过,不碍事的,死不了。”莫离好意提醒,如今还算好的,以前在战场上,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那都是将脑袋别在腰间的。 哪知道素月听到这样的言语几乎昏厥,林锦茵连忙将人扶起来,瞪了莫离一眼,“带我去看看!”三人到了院子中,果然之前门口守着她的几个侍卫在受罚,一个个半跪在地上,脱了铠甲,只着一件中衣,身后站着一排手持棍棒的侍卫,每根棍子上都带了倒刺,虽不大,打在人身上却也是不小的伤害 ,难怪素月一脸苍白的样子。 几人一见林锦茵过来,立马将衣裳拉了拉,生怕她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林锦茵扫了众人一眼,素闻墨陵景治下极严,却还是第一次看见,“都回去吧!” 众人扫了她一眼,皆不说话,依旧保持着半跪着的姿势,王爷的命令,哪敢不从。 “王妃,您还是别管这事了,是我们失职。”莫形正色道。心中莫名感动,有王妃如此,即便受再重的惩罚他们都情愿。 “是我执意出去,和你们无关。”林锦茵淡然道,她一向不喜欢连累别人,“今日的惩罚便免了,你们都下去。” “这……” 侍卫面面相觑,看着莫形没有动,莫形亦是一脸茫然,从来都是以王爷的命令为主,如今王妃插手,事倒不好办了。 “怎么,我的命令不管用吗?”林锦茵扫了众人一眼,冷冷道。 “不是,可是王妃,王爷那边……” “他若是有何不满意,让他来找我,我一力承担。”对于敌人,无论怎么惩罚,她都不会干涉,不过这些人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他下的去手,她可下不去。 莫形犹豫了一番,朝林锦茵形了一个礼,“多谢王妃!” “多谢王妃!”一时间所有的侍卫无不激动的,遇上这样的王妃,可是他们的福分。 莫形刚欲起身,便看见墨陵景就站在林锦茵背后,吓的连忙又跪了下来,低头不敢言语,林锦茵见他神色奇怪,转过身,四目相对之间,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 沉默许久,林锦茵率先打破了沉默,“是我执意要出来,你若要罚,罚我好了,和他们无关。” 墨陵景扫了众人一眼,莫形会意,连忙招呼着众人赶紧离开,有王妃在,王爷自不会惩罚他们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一瞬间,院子只剩两人,阳光从树荫上投影下来,印着两人的身影重叠交错,虚晃晃的一小片。 林锦茵并不想和他多解释,信便信,不信便是不信,离开掠过他身影之际,却被他扣住了手腕。 “放手!”林锦茵蹙眉。 “别闹!” 林锦茵忽就笑了,他居然说她在闹,一点点将他手掰开,一字一句道:“墨陵景,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你既不信我,又何苦多说。” “林锦茵,你真的不打算解释?”“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墨陵景,你若是……天下环肥燕瘦,你大可以随便挑选,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前世之事,让她如何解释,即便解释了,他也只会认为是自己的借口而已,那么说和没说有 什么区别。 墨陵景目光脩的变的黯淡,云纹的袍子淬上一层冰霜,脖子上有凸起的筋脉,渐渐攥着她的手,“你说什么?” “我……你带我去哪?”林锦茵被他拽的生疼,出了几步,墨陵景忽然停了下来,林锦茵直直撞了上去,正欲开口,便看见对面站着的人。 “皇叔,许久未见,你们这是……”墨修城一身棉软华袍,袍子上的富贵牡丹栩栩如生,即便是在姹紫嫣红的绿意中,也不失活力。 待看见林锦茵,目光中更多的是惊艳,许久未见,她似是更加美艳,多了几分女子成熟之美。 “城儿来了!”墨陵景将林锦茵拉到身边,恢复他一贯的神色。 墨修城拱了拱手,“许久未见,皇婶似更加清妍了。” “安庆王倒是未变分毫。”林锦茵毫不客气,还是一样的令人恶心,来的正好,她还怕他不来了,一场好戏很快就要上演了,“不知安庆王来此,有何贵干?” 单纯找林汀兰,她半分不信。 “兰儿如今在何处?”墨修城环视了一周,不见林汀兰,按理说,她应该知道自己来了,不能不出来迎接,虽说他实在不想看见她,不过两人计划尚在,且忍耐些日子。 “安庆王还是好生去看看吧,安庆王妃可是做了不少事,如今恐怕巴巴的等着王爷呢?”林锦茵似笑非笑,对于他实在没多少耐心。 墨修城一愣,不明白她话中做了许多事是什么意思,凛了凛袖子中的手,“还请皇婶带个路。”“城儿远路而来,还是先喝杯茶吧。”墨陵景神色中带有不悦,拉着林锦茵的手朝前走着。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败局已定 墨修城脸上谄笑,正欲说什么,见两人已经走远,眸子投下一片暗光,遮住了眼中所有的情绪。如今的李府,李念棋忙着李寒安的丧事,张氏卧病,全府上下忙做一团,能腾出人招待客人的甚少,因着林锦茵和李念棋的关系,倒不用刻意招待,如今墨修城来了,见上茶的却是素月,心中不免有些奇 怪。 他自是不知,李府出事,墨陵景当下便将所有消息封锁了,外界并不知发生了何事。 犹豫了许久,才问道:“不知李老爷和李夫人可在府上?”前些日子他收到林汀兰的消息,已经和李夫人达成了协议,如今一个都没见到。 “城儿寻他们可有重要之事?”墨陵景轻掀茶盖,氤氲的热气一点点散出来,茶香四溢,白雾衬着他欣长的睫羽,让人有不真实之感。 墨修城不自然的笑笑,“只是来到李府,总觉得要拜访一番。” “不必了,有你的拜访,恐怕舅舅泉下也不得安宁。”林锦茵冷冷道,她实在看不惯墨修城假模假样的嘴脸,索性也不给他好脸色,这几日她心情不大好,谁让他撞上了。 泉下? 墨修城一愣,思衬着林锦茵话的意思,进来之际,似听见了丧乐之声,不过没有在意,如今她一说,他倒想起来了,莫不是发生了何事? “安庆王还不知道吧,安庆王妃可是做了不少事,素月,给王爷好生看看,既然人来了,事情总要有个说法,我舅舅也不能白白丢了性命。” “是!”素月将罪状取了出来,双手呈递上,唇角抹了一抹嘲讽,“王爷还是看的仔细些,这事非同小可。” 林汀兰主仆早就该死了,小姐容忍了她们那么久已经是莫大的恩德了。 墨修城狐疑的接过去,一条条看下去,脸色拉的生长,一双眸子中尽是愤怒,这个贱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今还被人抓住了全部的把柄。 难怪什么消息都收不到,如此看来,她应该是被控制住了,索性的是自己的计划并没有告知她,否则她还不得将自己拉下水。 抛开这些不说,她做的事有一半他都不知道,他以为,她已经够卑鄙,够狠毒了,没想到还做了这么多事,简直就是一个毒妇,这样一个不堪的女子,如何配的上他堂堂安庆王,简直是给他抹黑。 相比之下,林锦茵就像山谷幽兰一般,高洁,灿烂,透着沁人的芬芳,当初他定是被林汀兰迷惑了,才会做出那样的事。 如今林汀兰败局已定,他唯有将她舍了,才能保全自己,绝对不能让她的罪行影响到自己。 将罪状狠狠的朝桌面上一拍,挑眉,“没想到她背着本王做了这么多的事!” “妹妹做的事,王爷难道一件都不知道吗?”林锦茵揶揄,手指轻扣着桌面。 墨修城擦了一把额上的汗,脸上尽是痛惜的神色,“本王不知,本王若是知道,定会严惩!” “既然安庆王都如此说了,那么就好办了,妹妹正等着呢,一道过去看看吧。”林锦茵起身,径直朝外面出去。 林汀兰,这一刻我等了许久,你也期待了许久了吧! “皇叔……” “还是过去看看吧!”墨陵景跟着出去。 侍卫将柴房门打开,一束光亮透进去,林汀兰下意识用手去遮挡,待看见面前站着的人,脸上尽是笑意,起身扑了过去,“王爷,你怎么才来!” 墨修城蹙眉,甚是嫌弃,将人推开,冷冷道:“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王爷,你……” “你还有脸叫本王,你自己做了什么,好生看看,本王都替你害臊。”说罢将东西狠狠砸在林汀兰身上,丝毫不似夫妻,倒似主子和下属。 林汀兰一脸疑惑,将东西捡起来,待看到上面写的内容,脸色变的煞白,急忙抓住墨修城的袖子,解释道:“王爷,你听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是不是要等到秋菊亲口指正你,你才肯认?”墨修城将她手打开,简直丢尽了他的脸面。“我没有,姐姐,都是那个丫鬟胡乱说的,屈打成招之言,怎可以为真,王爷,难道兰儿在你心中就是那样的人吗?”林汀兰不可置信道,她猜到了,但是没有猜到那个死丫头竟然真的将她以前做过的事一 五一十的说了,早知道,就该杀了那个死丫头。 “林汀兰,你可以不认,不过这都不重要,有秋菊的供词,还有安庆王,想来,安庆王爷不想这份东西出现在皇上面前吧?”实在好笑,事到如今竟还死鸭子嘴硬。 墨修城微微侧头,神色复杂的看了林锦茵一眼,她这般恨林汀兰,是因为当初林汀兰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位置吧,一定是这样的。 “王爷,我没有,你们不能冤枉我,即便见了皇上我也不怕。”林汀兰厉声道,光凭秋菊一个人的口供,她就不信,还能治的了她的罪,如今该死的,不该死的人都死了,就算是要查,也不会查出什么。 见父皇,她倒是想的美,墨修城怒哼一声,整张脸异常难看,“你还不说,你做的那些事,真当本王不知道吗?” “王爷,你说什么?”林汀兰不可置信道,面前的人是她的夫君,如今却当外人的面这般斥责她,这个时候,不是应该保护她的吗? “王爷,我们成婚这么久,你到底将我当成了什么?”是为了得到林府支持的棋子,还是只是一个利用的工具,可即便是这样,这么久了,她努力做好妻子的角色,他的心也该融化了吧? 墨修城并不言语,于他而言,当初的林府姐妹都是利用的棋子,后来的相处中,他不能否认自己对林锦茵的好感,从想要杀,到想要拥有,这种感觉,他从未在林汀兰身上找到。 林汀兰看见他寡淡的神色,后退一步,原来如此,泪水弥漫下来,原来她苦心经营的敢情就这么不堪一击,甚至比不上林锦茵一句话。冷笑两声,将泪水擦干,“我能否和摄政王单独说几句话?”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挑拨离间 三人目光中皆有疑惑,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林锦茵神色不明的看了一眼林汀兰,以墨陵景的聪慧,自是不必担心,退了出去,墨修城紧跟着出去。 柴房门口,阳光静静的打着,为林锦茵渡上一层和柔缓的光晕,绚丽,却不刺目,光线刚刚好,完美勾勒出她的侧颜。 这般安静的模样落在墨修城眼中,更多的却是后悔,触手可及的人本该属于他,如今却在别人怀中幸福。 上前一步,喉结微动,“茵儿,这些日子,你过的可好?” 林锦茵不动声色的拉开两人的距离,淡漠道:“安庆王还是依着辈分,唤我一声皇婶,免得有人说堂堂安庆王坏了规矩。” “你可是还在恨我,因着当初本王和兰儿之事!”墨修城开口,他是错的离谱,竟然将面前的人放过,若不是如此,如今他的地位也不会一降再降,至少有她,有林府。 林锦茵莫名觉得好笑,是什么样的自信让他说出这样的话的,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如今我婚姻幸福,安庆王觉得,当初一件小小的不愉快,值得我念念不忘吗?” “不可能,上次一别,你们明明没有……”墨修城说着,急忙将林锦茵手拽了过来,正欲说什么,待触摸到她跳跃的脉搏,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林锦茵将手缩了回来,准备离去,却被他紧紧钳制住,“你放手!” “你……你们竟然……你竟然怀了皇叔的孩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跟我走!”墨修城一路将人拽出了院子。 “墨修城,你疯了不成。”林锦茵拼命挣扎着,怎奈男女双方差距实在太大,将匕首攥在手心,用尽全身的力量狠狠刺过去,却没刺下。 “茵儿,你觉得你是本王的对手吗?”墨修城冷笑,手一动,轻而易举将她手中的匕首夺下。 “你放肆!”林锦茵看着四周,安静如斯,奇怪,莫离就在她身边,如今这样的情景,可是比性命攸关还要重要的事,他怎么还不出来,“墨修城,你就不怕墨陵景会杀了你?”墨修城转身,明亮的眸子中尽是讽刺,“皇叔志在天下,你真的觉得,你会成为他的特例?本王可是安庆王,再不受宠,也是父皇的儿子,他还没那个胆子,杀了本王,就等于背叛了东璃,为你,你真的觉 得他会做吗?”若不是想清楚这一层,今日他也不会贸然将林锦茵带出去。 “你……”林锦茵忽的发现,他说的的确是事实,即便真的要杀墨修城,也不是现在,墨修城若似死在这里,墨陵景便回不去云都了,忽的,腹部一阵尖锐的疼痛,面前一黑,整个人昏了过去。 柴房中。 墨陵景沉默许久,才道:“你想说什么?”“难道摄政王就不想知道姐姐以前和王爷的事吗?”说罢,睨了墨陵景一眼,没有一个哪能能忍受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有瓜葛,更何况是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人,“以前姐姐和王爷在一起的时候,天真烂漫, 每日都会偷偷溜出去,即便爹怎么阻止。” 墨陵景目光一点点暗淡下来,明明知道她在挑拨离间,可是涉及到她,脚下却似生了根一般,明明知道她会夸大事实,却还是忍不住想听,想要知道她的一切。 林汀兰见墨陵景神色,便知道成功了,只要他听,她就有办法让那个贱人痛不欲生,她不好过,她也别想好过。组织了一下语言,似笑非笑道:“姐姐的绣工可是一绝,当初给王爷做了一条腰带,可真是美轮美奂,上面的云纹,栩栩如生,不知道,姐姐现在绣工可进步了?对了,当初姐姐的性子可不是现在这般,或 许那个时候年纪小吧,摄政王还没见过那样的姐姐吧,热情,似火一般,我看着都羡慕。” 话音一落,墨陵景脸色已黑到了极点,他何尝不知林锦茵性子变了许多,那个丫鬟口中的她和现在完全不一样,是因为他那个好侄儿吗? 云袖轻翻,露出洁白的里衣,指甲钳进掌心,有温热的湿意,蓦然将手松开,似经历了一场暗战一般,“别说了!” “看来,摄政王一无所知,不过也奇怪了,过去之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莫不是姐姐当初……啊……” 强劲的掌风袭来,林汀兰整个身子摔了下去,手掌撑在干柴上,地上暗红一片。 “若是从你口中再听到一句诸如今日之类的话,本王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墨陵景咬牙,掌心已然血迹斑斑,说罢转身离去。 林汀兰撑了撑身子,心中不住的发颤,不愧是战神,就连生起气来都是一场灾难,不过她很满意,林锦茵,你想要我死,你也别想好过。 出了柴房,正好看见过来的莫形和莫离,理了理情绪,冷冷道:“王妃呢?” “王妃不是和王爷在一起吗?”莫形一脸疑惑。 墨陵景眸光一变,莫形只看见一片衣角,自家王爷便不见了踪影。 “还愣着干什么,出事了。”莫离推了一把莫形,两人匆忙追了过去。 寻遍了整个李府,都不见林锦茵的身影,两人看着自家王爷一脸杀人的模样,皆在犹豫要不要上前问个明白。 “莫形!” “在!”莫形连忙上前。 “调集所有人,全城找人,找不到王妃,你们也别回来了。”他还真是小看了墨修城,竟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将人带走。 “皇叔是在找皇婶吗?”墨修城适时出现,目光清淡,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一道风过去,墨修城青色的袍子一扬,整个人摔在了地上,身子和过地面相撞,发出的闷响声格外清楚。 “她呢!”墨陵景浑身上下凛了一股杀意,似一头发怒的豹子,身上的寒冷,几乎能将周围的空气冻僵。墨修城抹了抹唇边的血迹,展颜一笑,“皇婶说要出去走走,城儿自要奉陪,不过皇婶身体好像不好,如今就在城儿下榻的客栈。”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本王要休妻 “她若是出了什么事,本王要你的命!”墨陵景咬牙道,语罢,朝外面径直出去。 墨修城起身,腹指一下一下的擦着唇角,直到看不见血迹,即便是怀了孩子又如何,他想要的人,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墨陵景进了客栈,客栈掌柜的正为一笔银子发愁,懒洋洋的靠着柜台上,提不起精神,一看见墨陵景等人,衣着不凡,精光一现,连忙出去,谄笑道:“客官……” “走开!”莫形见客栈掌柜几乎贴了上来,用剑将人隔开。 “几位客观,你们……你们这是……” “我们是云都来的,来这里办事,若有阻拦,格杀勿论。”莫形取出令牌,客栈掌柜一看,脸色大变,忙不得的让开,眼睁睁的看着几人上了楼。 “皇叔!”墨修城适时出现。 墨陵景睨了他一眼,若是眼中的光芒可以杀人,墨修城早在李府院子里就已经死了。 进了厢房,果然,林锦茵安静的躺着,一张脸失去了往日该有的红嫣,有些白皙,雪一般的白,双唇紧闭,似一个瓷娃娃一般,安静,美好的让人心疼。 墨陵景眼底的阴暗消失了一些,将人抱住,欲离开,却被墨修城拦住了,“皇叔,有一句话,城儿藏在心中许久,不知当不当说。” 墨陵景睨了他一眼,眼底有压抑的愤怒和疯狂,薄唇轻珉,冷冷道:“既不知当不当说,那便不必说了!”说罢径直朝外而去。 叶允进来,刚好遇见几人,待确认他们一行人离开后才道:“王爷为何要告知摄政王林大小姐下落?”将人攥在手上,作为诱饵不是更好吗? 墨修城冷笑一声,告知了又怎么样,以林汀兰的性子,如今自己悬在生死一线,她定不会让林锦茵好过,而最好的办法,就是离间两人的感情,这一点,那女人倒是有点用处,也正好帮了自己一个忙。 “王爷,那王妃怎么办,要不要将人救出来?”叶允询问道。 救,笑话,他巴不得那个女人远离她的生活,又怎么会救她,她活着一天,就是对自己莫大的羞辱,如今正好有个机会名正言顺的除了她。 眼角慢慢弯起,眸子中尽是狠毒,“去取纸和笔,本王要休妻。” 叶允一愣,“王爷,林府那边……” “林府?以林汀兰做的这些事,本王不去找林渊算账就好了,他还敢有意见。” 也是,王妃可是给王爷带来无上耻辱的人,如今有机会,断然不能留在王爷身边,王爷值得更好的人。 休书很快写好,是由叶允送进去的,林汀兰看见那一刻,几乎不敢相信,一双手隐隐颤抖,“叶允,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休妻? 怎么可能,她是王爷名正言顺的妻子,王爷不可能将她休了的。 叶允眼中尽是鄙夷,这样一个人,难怪王爷不喜欢,无论哪方面,都不能和林家大小姐相比,抱着手,淡淡道:“属下休书已经送到,休书上所言便是王爷所言,还请王妃……不,二小姐好生收好。” 二小姐? 不,她是安庆王妃,不是什么二小姐,她不要,慌乱的将休书撕碎,空气中纸屑的碎片飞舞,似是下了一场飞雪一般。 “你是骗我的,王爷不会休了我的,不会的。” “王妃,从你当初给王爷那样的耻辱之后,你就该知道,你和王爷是不可能的,三日后,休书就会传遍东璃,人人都会知道王妃品行不端,王爷休妻,属下的话就到这,告辞!” “不,我不信,你回来说清……”“楚”字还未来得及出口,门口出现一个男子,脸上一喜,连忙抱了过去,“王爷,休书是假的对不对,你心中是有我的对不对?” 墨修成看着她,眉头一点点锁起,将人推开,又拍了拍衣裳,正是她抱着的地方,嫌弃的意思不言而喻,“你当本王的话是说着玩的?” “我做错了什么,王爷,你说,我都改。”林汀兰急急道。 她这一辈子,若说真心待过谁,便是面前的男子,从见到便喜欢,一直到深爱,始终没有变化,她做的许多事也都是因为他,他怎能说不要她就不要她。 未婚时,他的耐心体贴,温柔都还历历在目,到底是何时变的。 “林汀兰,你做了什么心中有数,你这个毒妇,本王休了你都是轻的。”墨修城实在不想看见这张令人作呕的嘴脸,每每看见,都似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不,王爷,你是在怪我没能给您生个一男半女对不对,我都有吃药,王爷,你不能说休就休。” 墨修城只觉得面前的人就是一个笑话,长袖微摆,看向她的目光没有半分温度,“你以为你喝的都是什么,你喝的汤药中,一般掺和了极寒之物,似你这等人,给本王生孩子,本王嫌恶心。”“你……”林汀兰身影一晃,不断的朝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后背靠在干柴上,凹凸不平整的感觉传来,掌心氤氲出温热的之气,一张脸似涂了一层蜡一般,没有半分血色,原来,原来竟是这样,难怪她一直 没有孩子,她以为,是自己身子不好的缘故,却没有想到,是他暗中下的手脚。 给她诊治的太医,还有送药的小丫鬟,都是他安排的,原来如此。 墨修城看见她眼底的悲痛,心中有快感,果然是不爱,否则这个时候,他感觉到的就不是痛快,思衬一番,似笑非笑道:“你屋子里点的合欢香,里面有大量的麝香成分。” “墨修城!”林汀兰再也忍不住,厉声道:“你怎可以这般待我,我为你付出多少?” 付出?她还好意思提付出,身形微动,下一刻,准确无误的噙住她的脖颈,冷冷道:“当初若不是你的勾引,本王怎么会错过林锦茵,又怎么会在大婚之日忍受奇耻大辱,这一切,都是你带来的,林汀兰,本王不 杀你,让你在王府苟且度日已是恩德,想要为本王生儿育女,你也配!”说罢,手中力量加重,将她整个人甩在地上。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鸡爪 耻辱,原来如此,她一直都是她的耻辱,而他心中喜欢之人,一直都是林锦茵,归根结底,都是那个贱人。撑起半边身子,发笑,眼底一片死寂,“墨修城,你喜欢林锦茵又如何,如今她已为人妻,不久就会为人母,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或者,你是墨陵景的对手吗?我品行不端,狠毒,不堪,那么你呢,当 初和我偷情,背叛林锦茵之际,你又是什么货色?墨修城,你做的那些事,才是不堪,你凭什么说我?” “你敢再说一个字,本王不介意提前送你上西天。”墨修城微眯着眼睛,嫌弃的看着地上的女子,“你不过一个工具,甚至连工具都不如,林汀兰,你可知,本王如今对你的感觉是如何?” 林汀兰对上他冰冷的眸子,心中有聂若,只是看着他,并不说话,她听见,墨修城在她耳边一字一句的说着,你真恶心! 心中长时间来坚持的一切崩塌,眼睁睁的看着男子出了柴房,身上的富贵牡丹渐渐变的模糊,眼前似蒙了一层迷雾一般,看不清眼前之物,他竟然那样对她吗,恶心,居然是恶心。 她变成这样,还不是拜林锦茵所致,如今却告诉她,她一直全心全意为着的夫君爱上了自己的死对头。 林锦茵,你可知我有多恨你,岁月有多长,我对你的恨就有多长,不,还不够,她们是宿世的敌人,永不可调节。 双手一下一下的锤着地面,有灰尘轻扬,模糊了她的视线。 什么都没有了,连她以为可以依靠的,都离她远去,墨修城,我恨你! 丫鬟进来送饭之际,看见她软弱无力的靠在干柴上,完全没有往日高高在上的王妃的样子,心中尽是鄙夷。 “王妃,这是今日的饭!” “什么王妃,你不知道安庆王已经将她休了,这样一个恬不知耻的荡妇,早就该休了。” 从来世上就不缺落井下石,背后补刀之人,如今林汀兰没了势力,墨修城休妻的消息传遍了东璃,这些丫头自不会害怕。林汀兰抬慢慢抬起眼,看着两个丫鬟鄙夷的神色,如今连低贱的丫鬟都敢爬到她头上,抓起地上的汤水,朝两人砸了过去,两个丫鬟惊叫一声,其中一个丫鬟愤怒着欲过去,被另外一个丫鬟拦住了,“她好 歹还是林府二小姐,我们走吧!” “疯子!”丫鬟啐了一口。 “我要出恭!”林汀兰面无表情道。 两个丫鬟一愣,脸上都有不耐烦的神色,其中一个丫鬟道:“你先回去吧,我带她去。” “那你小心点!” “好!”丫鬟点点头,对上林汀兰,态度却差了许多,“走吧!” 林汀兰起身,跟着丫鬟出了门,一路上朝着茅厕的方向过去,待到了里面,丫鬟捏了鼻子,嫌弃道:“快进啊?愣着干什么!” 林汀兰冷冷一笑,径直过去,站在丫鬟身后,目光中的狠毒越来越深,忽的,从袖子中亮出一跟尖锐的干柴,朝着丫鬟狠狠扎了过去。 一阵剧烈的疼痛,那丫鬟还未来的及时唤出声,便死在林汀兰手下了。 将人拖了进去,出来之际,却换上了丫鬟的衣裳,低头朝四周看了看,这才匆匆离去。 房间里,林锦茵幽幽转醒,猛然想起昏迷之际墨修城在自己身边,连忙直起身子,却撞进一双深邃眼眸,“你……你怎么在这?” “你似乎想看见的人不是本王?”墨陵景淡淡道。 莫离在暗处直为自家王爷担忧,明明就吃醋了,还吃的这么有格调,这样下去,王妃不误会才怪。 若不是碍于王爷在这里,真想下去将一切好好说清楚。 林锦茵一愣,“墨陵景,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这男人这几日简直莫名其妙奇妙,都说女子怀孕后脾气大,她这都还没有发脾气,他倒好,给她一阵脸色。 墨陵景似也觉得自己说的话过于酸了,敛了敛情绪,“这次是本王疏忽了。” “墨陵景,你当真还疑我?”林锦茵实在不喜欢两人这样的态度,从来没见过这般小气的男子,罢了,她大人有大量,不和他一般见识。 林锦茵见他不说话,脸色有急色,“我……你……” 整个人被他抱在怀中,男子浅浅的呼吸扑面而来,是一种说不出悸动。 “听说,你以前,可是给别的男子绣过东西,我们成婚这么久,也未见你绣过东西给本王。”墨陵景忽然冒出这么一句,眼中无限落寞。 什么意思? 她何曾绣过东西给别的男子了? 等等! 她几乎忘了,以前不识墨修城真面目之前,是一时兴起绣过,不过也不是给他绣的,她本就不喜绣工,本想给爹绣了,不过这事他是如何得知的,她似乎从未说过。 恍然想起林汀兰单独和墨陵景说的话,难怪他会有此言语,忽然间却笑了,“墨陵景,你有没有闻到,屋子里好酸,某个人,似掉醋缸里了!” “林锦茵,你再胡言……” “你听好,林汀兰素来和我不和,她说的话半真半假,我是有过那个念头,不过还未付诸行动,那个时候,我是给爹绣的,她是不是说,我的绣工很好?” 墨陵景点头,心中一股暖流汇入。 林锦茵轻笑,将床榻旁篮子里的东西拿过来,两条帕子,两条绣着青竹,一条栩栩如生,一条,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你觉得,哪条是我绣的?” 墨陵景神色不明的看了帕子许久,见她脸色微红,心中有什么东西渐渐清晰,弯唇一笑,将那块奇丑的帕子拿了起来,反复看了许久,“上头绣的是何物?” 林锦茵一愣,忙将帕子抢过来,咬唇道:“青竹!”他一定是故意的,自己绣工差,也差不到那种地步,总不至于绣的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吧!“本王怎么看着像鸡爪?”墨陵景揶揄,不得不说,她的绣工还真是一言难尽,不过他却很欢喜。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游戏该结束了吧 “墨陵景,明明是青竹,哪里像鸡爪了?”林锦茵愤然,她是想跟着素月练习一番,孩子出生之际也可以亲手给他做些衣裳,没想到被这个不识货的说成这般。 墨陵景淡淡一笑,一双桃花眼潋滟生辉,俊朗的五官渡着和缓的光芒,“茵儿,是本王的错,本王不该疑心你。” 实际上,他的内心深处从未疑心过她,可是但凡是她的事,心中那根理智的神经便自动消失,她果然有让自己疯魔的本领。 林锦茵环住他的腰,靠了上去,忽的想起什么,掀唇道:“对了,孩子没事吧?” “无事!”墨陵景睫羽微颤,投影下来一片扇形阴影,遮去眼眸中的暗光。 莫离砸舌,心中松了一口气,偷看可是不好的习惯,倏然一阵,闪了身影。 “柳府夫人家的孩子生了,茵儿若是喜欢,本王将其抱来,让茵儿看看可好?” “别人家的孩子为何要抱来?”林锦茵蹙眉,喜欢又如何,始终不是她的,况且别人有父母,抱来岂不是很奇怪。 墨陵景环住林锦茵的手用力收紧,忽又松开,“那便不抱,待林汀兰一事处理干净,本王便带你去苍傲。” “不回云都了么?”林锦茵蹙眉,离家许久,总要回去看看,更何况墨陵景离云都这么久,也该回去,这样离开,总让她有一种逃避不安之感。 “茵儿莫不是担心本王将你卖了,放心吧,本王已将一切处理妥当,后日,我们便去苍傲。”墨陵景解释,此去路程遥远,林锦茵又怀着身孕,自是不能太过操劳,再不去,就真的来不及了。 “可是你就这般去,若是有人向皇上参你一本,会不会……” “本王无所畏惧!”墨陵景勾唇一笑,环住林锦茵的腰一寸寸收紧,四目相对之间,两人皆从对方眼中看见了自己,那般清晰。 屋子里的温度一点点升高,唇瓣轻蹙,酥麻之感让两人为之一颤。 “小姐,小姐……”门外素月的声音适时传来,带着几分不安。 两人一愣,林锦茵急忙将人推开,正了正神色,“进来!” 素月这才将门推开,待看见墨陵景,连忙行礼,“王爷!” “有何事!”墨陵景语带不快,这丫头最好是有重要的事,否则他定严惩莫形,自己的女人不管好,专挑关键时候。 素月被墨陵景眼神吓到,王爷今日这是怎么了,一脸冰冷,“小姐,丫鬟来报,二小姐不见了。” “什么?”林锦茵蹙眉,“怎么回事?” “似是二小姐要去出恭,丫鬟带着过去,后来便不见了人影,在茅厕中寻到丫鬟的尸体,丫鬟身上的衣裳已经被剥了,旁边放着二小姐的衣裳。” 竟是这种,林汀兰扮成丫鬟的样子,以她如今的情景,恐怕最想要做的就是找自己报仇,以泄心头之恨,她断然不会离离府,若是没猜错,她人应该是混在了丫鬟群中。 眼珠子转了一圈,计上心头,转身都身后的人道:“可否借你的人一用。” “茵儿想让人去寻林汀兰?” “不仅如此,你还需要配合我演一出戏。”林锦茵轻笑,想要垂死挣扎,简直就是痴人做梦,细细将过程说了,墨陵景犹豫了一番,还是答应了。 晚些时候,便传出了墨陵景外出的消息,消息传到厨房,厨房里的丫鬟婆子平日里无聊,就爱谈论这些事。 厨房角落一身丫鬟服饰的林汀兰一字不差的将她们的话听到耳中,天助她也,墨陵景不在,可是她报仇的大好机会。 趁着人没发现,从袖子中拿了一包东西,将白色粉末洒进了炉子上煨着的的粥中,这是林锦茵喝的粥。 “哎呦,我这肚子!”一个丫鬟正欲给林锦茵送粥过去,忽的肚子疼了起来,“你们可否帮我送送,我去趟茅厕。” “哎,我们手头正忙着呢,以往都是素月姑娘亲自来的,今日怎的不见她!” “摄政王不在,王妃身边只带了一个丫鬟,自是要留在身边伺候的。” “我来吧,加够了柴,这火可以烧许久,一个来回没问题的。”林汀兰起身。 丫鬟肚子疼的直不起腰,哪里还心情看和她说话之人是谁,指了指桌子上的,道过谢匆忙出去了。 林汀兰冷笑一声,提着篮子朝着林锦茵所在的院子过去,只要林锦茵将粥喝了下去,就必死无疑。 到了门口,敲了敲门,“王妃,粥来了。” 屋子里的两人眼神交换,素月将门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是低着头,看不见容貌,“怎么是你,小容呢?” “小容姐姐身子不舒服,奴婢便替她送了过来。” “进来吧。”素月让出了路,“小姐,奴婢去将衣裳收进来。” “去吧!” 素月出门,将门合上,却没有离远,即便小姐胜券在握,她也不能离开。 “王妃,粥好了,您可以过来用了。”林汀兰始终低着头。 林锦茵应下,随手抄了一件披风,披在身上,坐在桌子旁边,一下一下轻搅着粥,热气扑鼻而来,粥是好粥,不过送来的人不对,时机不对,她也不会傻到将粥吃下去。 林汀兰见她只是搅拌,并不用,心中不免着急,“王妃,粥快凉了。” “无事,我喜欢凉一点的,你若是着急,便先下去吧,待会再来收东西。”林锦茵淡淡道。 林汀兰好不容易寻到这个机会,四下又无人,哪会离开,“奴婢并不着急。” “嗯!”林锦茵淡淡道,抬了勺子,送到嘴边,却不吃进去,反是皱眉,“今日这粥,怎么的有一股怪味?” 林汀兰一惊,莫不是自己毒药放多了,这个贱人闻出来了,将从厨房中带过来的匕首攥在手心,若是不喝,她便直接一刀刺死这个贱人。 “或许是我自己的原因吧,对了,你一直低着头坐什么,抬起头让我看看。”林锦茵似笑非笑,雕虫小技,敢在她面前卖弄。 “王妃,奴婢……奴婢……” 林锦茵瞥了她一眼,目光中尽是冰冷,掀唇,“怎么,样貌丑陋,怕吓着我?” “是!”“林汀兰,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游戏该结束了吧。”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鞭打 林汀兰心中大惊,没想到林锦茵这个贱人竟然认出了她来,是什么时候,她进来还是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不过知道了又如何,连素月都出去了,屋子里就只有她们两人,想要她死她活,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 林汀兰迅速将匕首攥在手心,目光一点点变的冰冷,很快,匕首吻上林锦茵的脖颈,冰凉的感觉似一条小蛇一般,在她身上游走。 “林汀兰,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林锦茵淡淡一笑,脸上并没有一点惧怕的意思。 林汀兰看着她镇定自若的样子,还在惬意的喝着茶,心中更多的是疑惑,这个贱人向来狡猾,莫不是在什么地方安排了什么人等着她? 环视了一圈,都没有看见人,心中略微放心下来,眼中三分笑意,三分狠毒,“林锦茵,你以为现在还有人会救你,今日,我便送你上西天。” 人在她手中,她死定了! “你为何这般恨我,我自问从小从未和你争抢过什么东西?”林锦茵淡淡,有些话,她虽然知道,不过还是情不自禁的问出口。 林汀兰冷笑一声,“林锦茵,你以为你什么都没有和我争,可是你什么都争了,什么都是你的,光芒是你的,荣耀也是你的,明明我也不差,为什么总是在你身后?” 说到这里,林汀兰眼中的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怎能不恨呢,她恨不得她永远就不曾出现过,所谓的对自己好,不过是强者对于弱者的施舍,若是自己在她的地位,一样可以做到。 “林汀兰,你真的没救了。”林锦茵将茶杯放下去,目光在一瞬间变的冰冷,“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将匕首放下!” “机会,现在你该求我,林锦茵,你去死吧!”说着,手中的力量一点点加重,抬手欲将人刺死,却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桎梏住。 连忙转身,待看见身后的人,目光中尽是不可置信。 怎么会,不可能的,明明她的计划天衣无缝。 忽的想到什么,转头对林锦茵厉声道:“是你,是你这个贱……”人字还未说出口,手腕处清脆的断骨声音,林汀兰整个人摔在地上“咣当”一声,匕首落地的声音格外清脆,带着失败的气息。 “林汀兰,你早就该死!”墨陵景目光一阵冰冷,若不是林锦茵不让他出手,方才那一下,就不仅仅是断了她的手这般简单的事了。 “我没有失败,我不承认,林锦茵,我不服,若有机会,我还是会杀了你。”林汀兰狠狠道。“是吗?”林锦茵蹲下身子,一声雪白的华服,领口出沾了些轻微的血迹,似绽放的蔷薇一般,妖艳又不失清纯,“你还不知道秋菊那丫头是如何把你的事一点点说出来的,今日便让你好生尝试一番,将人带 下去!” “是!”莫形和莫离同时出现,一左一右将人扯了下去。 “你太冒险了!”林锦茵扣住她的手腕,手中一瓶青花瓷瓶,将白色的粉末细细涂抹上去。 “有你在,我自是不担心,走吧,今日林汀兰一定要死!”前世刻骨铭心之仇也该报了。 墨陵景看着一脸冰冷额她,心中冷不防一疼,将人拉进怀中,“以后谁敢伤害你,本王灭她满门!” “满门,那岂不是连我都要灭了?”林锦茵调侃,不得不说,这个男人,还真是让人依恋。 两人进了柴房,一进去,便看见林汀兰目不转睛的看着秋菊,脸上的表情由白到黑,由黑到白,脸上是层层叠叠的好恐惧。 “怎么样,林汀兰,你可知秋菊受刑时痛苦的模样吗?真是可惜,没让你看见。” 林汀兰听闻摄政王府刑罚出了名的残忍,却也没有想到竟是这样,双脚不自觉的颤抖,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耳中闪过的是各式各样恐怖的刑具,“你……你们不能这样待我,我是安庆王妃!” “林汀兰,安庆王已经将你休了,另外,他让人传话。此等毒妇,留之何用?” “不,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来人,是该好好招待她了。” 前世的一幕在脑海中浮现,和墨修城残害了林府满门,自己被下狱,她还记得,沾了辣椒水的鞭子落在身上的感觉,那种皮开肉绽,火辣辣的疼痛感多少次出现在她的梦中,怎能忘。 “拿鞭子来!” “王妃,鞭子已准备好!” “光有鞭子怎么够,拿一盆辣椒水!” 林锦茵一愣,看着墨陵景,他是如何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待将一碰火红的辣椒水端过来,林汀兰脸色巨大变。 “你……你们要干什么!”林汀兰唇角哆嗦着,已经说不出话来。 莫形接收到墨陵景的目光,将鞭子沾了辣椒水,行刑之际,林锦茵眼前却覆上了一双修长的手。 “别看!”温润的声音传来,带着疼痛。 林锦茵心中一暖,前世不幸,今生何其幸运,有他陪伴,自是什么都不怕,“好,不看。” “墨陵景,你堂堂……一个王爷,竟……对一个女子下……” “本王对于敌人,从来不会心慈手软!”墨陵景冷冷道,还真当他狠毒第一的称号是白来的。 惨叫声一阵接着一阵,在狭小的柴房中显得格外渗人。 林汀兰身上的衣裳已然绽开,疼痛伴随着火辣辣的疼痛一道传来,“林锦茵,我即便死了也不会放过你。”“停!林汀兰,你以为是全部,这仅仅是开始!”林锦茵慢慢蹲下去,挖眼睛,开膛破肚,挖心,一样都不能少,“有些是你忘记了,可我还记得,林汀兰,你以为我想做什么?你这双美丽的眼睛留着也没用 ,倒不如挖了去,如何?”“不,不要!”林汀兰惊恐的朝后缩,地上迤逦而出一道鲜红的血迹,在她面前的哪是一个女子,分明是地狱中出来的阎罗,甚至比阎罗还要狠毒。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神秘黑衣人 “莫形,给我匕首!”林锦茵笑容止在脸上,将匕首攥在手心,在林汀兰心房的位置比划着,“当初你是怎么对我的,今日一分不少,我都还给你,我还真想知道你的心是什么颜色?”说罢,将匕首正对的心 的位置。 林汀兰感觉到冰冷的刀锋没进自己的肌肤,恐惧袭来,这个女人真的敢下手,“王妃,不,姐姐,你放过我,你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了我,放我一命,我不要被挖心好,我不要。” 林锦茵勾唇一笑,握住匕首的手隐隐颤抖,“求饶,当初我求你之际你是如何对我的?林府上下满门,还有你对我做的一切,一句求饶就一笔勾销,你未免也说的太轻松了?” 话音一落,不仅仅是林汀兰对于她的话摸不着头脑,就连莫形等人也是一脸疑惑,“万王爷,王妃会不会……会不会……”失心疯三个字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墨陵景亦感觉到奇怪,林府满门?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她话中,似隐藏了巨大的秘密,。据他所知,两人之间的恩怨是大,不过茵儿口中的所说的,到底是什么?难道和她的变化有关? “王爷?”莫形以为他没有听见,又唤了一声,遭来了他的一记白眼。 自家王爷都不说话,他们自也不会多嘴。 “你这个疯子,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你当然听不懂,不过很快你就会懂了。”林锦茵轻笑,起身,将匕首递给了身边的人,“将她心挖了,丢出去喂狗!” “是!”莫形身子微微发抖,王妃也太恨了,就连他一个男人也自愧不如,不过这才是他们的王妃。 “不要……”惨绝人寰的声音传来,接着,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林锦茵看了地上已经没有呼吸的人一眼,这仇,算是报了,林汀兰,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 站了一会儿,径直出了柴房,许是心中的结慢慢打开,看着天上的阳光格外的明媚。只是心中却空的厉害。 林汀兰死了,仇好歹报了一半,可是她失去的东西,却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不过她不后悔,若能保护身边的人,即便双手染血又如何? “茵儿……” “墨陵景,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我知道你心中有疑惑,我会告诉你,现在我只想一个人安静待一会。”林锦茵并不看后面人,聪明如他,怎会看不出端倪,或许也是该告诉他了。 正欲离开,却看见迎面走来一个人,墨色的长衫,倒是和平日里不一样的气质。 “皇叔,皇婶身子可好些了?” “都说一日夫妻白日恩,安庆王却是特列。”林锦茵冷冷讽刺。 墨修城脸上不自然的笑笑,那贱人不是挑拨了两人的关系吗?怎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城儿若无事,便去看看吧,或许还能见到人最后一面。”墨陵景提醒。 “林汀兰为人狠毒,如今的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有皇叔处置,城儿很满意,也不会给皇室抹黑。”一个贱人,死了便死了,哪里还需要去看,他还嫌弃脏了她的眼呢。 “我先回去!”林锦茵说了一声,径直离开,半分没有将墨修城看在眼中。 墨修城眉头一点点蹙起,今日特意穿了一身衣裳,以前这衣裳她可是最喜欢的,如今竟然没有感觉,目光追随着离去的背影,直到墨陵景的提醒才恋恋不舍的收了目光。 “城儿似乎很无聊?”墨陵景已是极度不快,这般明显的感情,同为男人,怎么会看不出来。 “皇叔说笑了,城儿最近准备回云都,不知皇叔何时走,若是凑巧,可以一起同行,皇婶如今有孕在身,一路上相互照应着,也好些!” “不必了,城儿先行一步吧!”说罢拂袖子离去。 “王爷,摄政王也太目中无人!”墨修城冷哼一声,袖子中的双手紧紧捏起,林汀兰虽然该死,不过好也是他安庆王妃之人,即便要处置,也该由他来,墨陵景此举,简直就是对他赤裸裸的挑衅,今时不同往日,南阳王回来了,一切都不 一样了,“他何时目中有人了,联系的怎么样了?” “已经联系好,就在城外小树林。” “走,本王皇叔日子过的太安生了,也是该时候送他一个大礼了,对了,你写信回云都,告诉父皇,就说皇叔不日就要回云都。”墨修城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叶允一愣,心中有疑惑,“可是王爷,我们探听到的,摄政王并不回云都?” 墨修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并不回答,径直离去。 叶允思衬一会,忽的想明白,王爷说摄政王回去,到时候人不回去,皇上为他准备的宴会就无主,这样一来,皇叔被放了鸽子,在群臣面前丢了面子,心中自会怨恨摄政王,当真是妙。 墨修城到了树林中,未见一个人,眉毛高蹙,看着身后的叶允,不悦道:“人呢?” “王爷,信上说就是在这里。”叶允亦是一脸疑惑,依照王爷的性子,若是被人放了鸽子,回去还不宰了他。 “安庆王未免也太没耐心了,我可是等了好几个时辰了。”一阵苍劲的声音传开,两人转身,一个黑色斗袍的男子站在他们面前。 从身形上,男子年纪并不大,显然声音是经过特殊处理的。 “阁下是何人,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墨修城看了许久,也未看出面前的男子是何人。 “王爷不必知道我是谁,王爷只需要知道,摄政王此行去苍傲,正是你的好机会。”男子声音不冷不热,完全听不出情绪。 墨修城凝眉,对于未知的事物,无论是什么,心中总是生了几分警惕,“你为何知道?” “王爷不需要知道,王爷只需要知道,摄政王这一去时日不断,还有凶险好便可。” 凶险? 什么凶险,面前这人的到底知道了什么?又为何帮他? “好了,我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王爷要不要把握就会就看自己的了。”说罢便欲离开。“等一下!”墨修城将人唤住,“他会有什么凶险?”或许自己可以利用这一点,让他永远也回不来,墨祁轩没有了墨陵景,什么都不是,太子之位还不是唾手可得。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喜欢的人是太子 斗袍下的人勾唇一笑,语气中三分揶揄,三分玩味,“王爷还是省省心吧,你不是墨陵景的对手,若是有能力,在他不在云都的时间内好好谋划,或许还可以有一个锦绣未来。”说罢一撩袍子,整个人消失 在林子中。 墨修城眸子一点点变暗,空空砸下一拳,“给本王查,他是何人!” 墨陵景不仅是仗着自己手中的权力和军队吗,若没有这些,他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叶允看他的模样,知他是生气了,“王爷,属下已经让人查了,不过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墨修城转身,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很好,去查,看看墨陵景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 李府中。 林锦茵独自坐在海棠树下的秋千上,满树海棠花开,随风飘荡,落在她的衣裳上,是天然的点缀。 墨陵景站在她身后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上前,“茵儿也会感时花溅泪?” 林锦茵反应过来,清淡一笑,“只是突然闲下来而已,云都的情况如何了?” “太子还是那样,风花雪月,皇上准备了一场宴会。” 宴会? “给你准备的?”林锦茵愕然,他们此去苍傲,若是不能回去,皇帝准备的宴会不就白准备了么? “你还没有上诏书?” “本王那好侄子抢在本王面前,说本王不日抵挡云都。”墨陵景淡淡,即便是这般大的事,处理不好便是欺君,在他面前,不过和踩死蚂蚁一般平淡。 “墨修城简直可恶,不过你该有办法的吧?”林锦茵就不相信墨陵景会这样坐以待毙。 墨陵景瞥了她一眼,坐在她身边,将她抱进怀中,“本王等这一刻已经等了许久,茵儿,你愿意相信本王吗?”护住她,亦会护住林府。 林锦茵似觉得墨陵景心中有什么事,不过最终没有问出口,点点头,“信。” “王爷,王妃,你们在这。”李念棋一声素衣,经过李寒安一事,整个人已经成熟许多,身后跟了许多人。 “你怎么来了,舅舅的事都忙完了么?” “都忙完了,听闻你们要离开,准备了些东西。”李念棋让人将东西搬了进去。 是啊,很快就离开了,她也该去看看祖母了,自上次她病后还未见过,看了一眼墨陵景,他自是知道林锦茵的意思,“走吧,也该是时候看看她老人家了。” 三人一道过去,张氏正在院子里晒着阳光,身上盖了一毯子,一看见几人过来,连忙起身,“王爷,王妃……” “祖母,您身子可好些了?”林锦茵将人扶下去,安静坐在她身边。 张氏点点头,眼中尽是慈爱,家族不幸,如今只剩下这么几个陪在身边的,哪有不喜欢的,“好多了,听棋丫头说,你们就要走了。” “是啊,茵儿怀了身孕,趁着这个时候,好生带她除去散散心。”墨陵景卸下一身的凌厉,和缓道,寻了冠绝风华的容颜,和寻常男子没有什么不同。张氏一愣,混浊的目光中迸发出一抹光芒,忽的笑了,将林锦茵手接过去,一下一下的轻抚着,“好事,好事,终于有孩子了,如今可要好生照顾着,你是头一天胎,可得将身子养好了,不过你们这一去, 舟车劳顿的,会不会……” “祖母放心,大夫看过了,说可以出去走走,反而有利于孩子生长。”林锦茵宽慰道,若是能不去,自是不去的好。 “出去走走也好,有王爷在,对了,之前祖母说去云都,如今李府只剩棋丫头一人,到底年纪轻,祖母还是不去了,等你们孩子出生,可要抱回来给我看看,对了,还请王爷和我老婆子进来一趟。” 三人皆是一愣,不明白张氏要做什么。 李念棋看着两人进去,才疑惑道:“王妃,祖母单独让王爷进去做什么?” “许是有什么话当着我们的面不好说吧,对了,如今你已是李府当家,婚事还需细细斟酌!” 李念棋脸色一红,“王妃,你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 林锦茵看她的模样,却事有心上人的样子,她来了李府这么久,也未见李念棋和什么男子有过密的接触,不禁好奇道:“棋儿心中有人了,是和哪家的儿朗?” 李念棋脸色更加绯红,似墙脚绽放的粉红蔷薇,“王妃就别问了,不过是棋儿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已。” “还有谁配不上我的小表姐?”林锦茵调侃,待看见李念棋从袖子中掏出来的折扇,顿住。 这丫头喜欢谁不好,竟喜欢上墨祁轩? 这分明就是他的折扇,好小子,到还真是风花雪月不停,竟让小表姐对他芳心暗许,皱眉道:“太子可知道?” 李念棋点点头,“自是知道了,还是我亲自送他离开的,太子心中并没有我!” 林锦茵忽的想起当初墨祁轩突然回云都,难道是为了躲避李念棋,若真是这样,又是一场没有结果的苦恋,她喜欢别人或许还有办法,可却是墨祁轩。 “王妃别担心,念棋并不难过,是我的便是我的,不是我的便不是,如今我只想好好守着祖母,守着李府。”李念棋苦笑。 “你能想开便是好的。”林锦茵并没有说太多的事,感情一事,最是说不清的。 “还请王妃将这把折扇还给太子。 林锦茵一愣,将折扇接了过去。 墨陵景出来之际,一眼便看见林锦茵手中的折扇,什么都没有说,两人行至花园,林锦茵才拽住他,“你早就知道?” “知道!” “为何不告诉我?”林锦茵忽然发现,墨陵景若是想要隐瞒自己,若非自己发现,他是绝对不会说的,这种感觉很不好。 墨陵景勾唇一笑,“你知道了,然后将太子留下来,入赘李府?”林锦茵一噎,也是,抛开两人感情一事,光是身份,他们都不可能在一起,“罢了,祖母唤你进去说了什么?”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本王是为了你 墨陵景狡黠一笑,目光中深深浅浅尽是玩味,“祖母不过给了些方子,适合补身体的。”说罢将药房从袖子里拿出来。 林锦茵看了许久,疑惑道:“祖母给了一张你男人补身体的药方?”怎么看都像是他胡诌的。 “自然,祖母说我们新婚不久,食髓知味很正常,要我们生了孩子后不必克制。” 什么? 林锦茵一脸不信,祖母怎会说出这般话,即便要说,也不该和墨陵景说,将药方折了起来,“以后不许胡言乱语。”说罢径直离去,耳根子却红透了。 晚间之际,墨陵景一直处理事情,在桌子面前一坐就是几个时辰,林锦茵躺在床榻上看着书,神色之间极为配合。 夜风吹了一阵,林锦茵思绪稍稍回了过来,看了许久,眼睛有些乏累了,将书放在枕边,忽的想起墨陵景晚间之际并没有用多少饭,掀了被子便欲去厨房。 只是直到她出去,墨陵景也未发觉,许是看的太认真,她也没有注意,出了内室,素月在外间撑着脑袋打着瞌睡,恍然感觉有人出来,双眼移开,正欲唤出口,被林锦茵阻止了。 “小姐,您这是去哪?” “我去趟厨房,你在这里伺候着。”如今厨房中该热着粥,倒是不用素月跟着一道去。 素月点头应下,并没有跟着去。 林厨房离院子算不上很远,不过一会便到了,夜色并不算很晚,还有丫鬟在里面收拾,林锦茵进去,众人齐齐行了礼。 “可还有粥?” “有燕窝粥,银耳粥,玫瑰粥,瘦肉粥,王妃要哪一种?” “要瘦肉粥,另外加几个小菜,清淡些。”林锦想着墨陵景的喜好,似乎食瘦肉粥的时候多些。 丫鬟手脚极为利索,很快便将之准备好,要帮她送过去之际被她拒绝了,索性也不重,不用劳烦别人。 下了台阶走了一段路,她便感觉有些不对劲,月亮在她背后,清楚的将她影子照耀出来,如今银子重叠处似多了一块衣角。 端着盘子的手紧了紧,是她大意了,被人跟踪了却不知道,正欲转过身看个究竟,人却自己出来了。 “茵儿!”清脆的声音,带了几分熟悉,这种熟悉却让她无比恶心。 竟是他! “安庆王深夜跟踪我,不知是何目的。”林锦茵并不和他客套。 墨修城一双丹凤眼眯着,“茵儿何必将话说的这般难听,什么叫跟踪,本王是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里。”林锦茵只觉得好笑,哪有这样的人,自己一手设计杀了他的王妃,如今还能笑嘻嘻的和自己谈论,心还真是大,紧了紧手中的托盘,若在待下去,粥便凉了,她懒得和他废话,索性明日便离开了,眼不见 为净。 “茵儿,你们明日就要走了,难道你不想父皇的来信吗?”墨修城企图将人留下,林汀兰一死,他更加确定自己对林锦茵的心意,喜欢是真的,利用也是真的。 林锦茵转过身,目光中存了几分揶揄,“即便如此,那和我们无关。” “你就不想知道,若是皇叔这一走,会有什么后果吗?”墨修城将信摊在她面前,烫金的书信,果然是皇帝的信。 凝眉,她知道他一定会接着说下去。“父皇在皇宫中为皇叔准备了宴会,皇叔若不回去,便是欺君,此为一,皇叔功高盖主,手握大权,若是不回云都,直接去了苍傲,加上和苍傲前后两件事,皇叔便有叛敌的嫌疑,此为起二,这一二加起来 ,无论哪一个,皇叔的罪名都跑不了,不过若是你们中间能有一人留下下来,那么情况便完全不一样了。” 原来如此,乍一听,她还以为墨修城是不是脑子坏掉了,竟然为他们分析利弊,竟打的是这个主意。 冷冷一笑,眸子中的冰冷似冬天镜湖里面的厚重寒冰,怎么也融化不开,“这些事还是不劳安庆王费心了。” “茵儿,你真的以为皇叔若是去了苍傲,还有回来的机会吗?” “墨修城,你如今打的是什么算盘,王爷去了苍傲,在云都便无人和你对抗,你可是少了一个对手,不是吗?”索性不和他绕弯子,墨修城的出现是在让人讨厌,就好像喷香的粥里面掉进了一只苍蝇一般。 墨修城神色慢慢变的凝重,上前一步,目光中尽是温柔,“若说本王是为了你呢?” 见了鬼了! 林锦茵嫌弃的后退一步,却发现墨修城亦跟着她的步子上前,还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若不是她腾不出手,她一定将他手扭断,“请你自重!” “自重,茵儿,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们有多甜蜜,如今林汀兰死了,本王亦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本王诚心悔过,你可能原谅本王?” “你若是想死的快些,大可以继续胡言乱语,不过我要回去了,恕不奉陪。”转身,便看见身后一袭黑色玄服之人,一脸阴冷的站着。 他来多久了,怎么听不见一点声音? “城儿这是在做什么?纠缠?”墨陵景语气中极度不快,上前将林锦茵环在怀中。 墨修城睨了林锦茵一眼,脸上不自然的笑笑,“皇叔,城儿偶遇皇婶,皇婶见我新丧,便安慰了我一番,我们不过谈论了以前的一些旧事。” 他是故意这样说的,自己不好过,墨陵景也不要好过。 “旧事?” 林锦茵赶紧到墨陵景握住自己腰的手一寸寸收紧,墨修城这个混蛋,胡说八道什么,“安庆王糊涂了吧?” “皇婶不必这般担心,只是叙叙旧而已,皇叔很大方的,在说,以前的事,无论是记忆还是感觉,都是难以忘怀的,夜深了,城儿就先告辞了。”说罢转身离去。 墨陵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手中用力,忽又松开,两人一道回了屋子,只是一路上皆沉默。 进了屋子,一股暖暖的气息扑免而来,带着若有若无的龙涎香的气息,竟让她无比安心, “小姐,你怎么去了这么久?”素月接过林锦茵手中的托盘,竟发现上面的粥品已经有些凉了,“奴婢去热热。” 素月出去,屋子里就只有两人。 “你们说了什么?”“墨修城说皇上准备了宴会,还分析了一大堆我们不回去的利害关系。”林锦已经并不打算隐瞒。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太过克制 “本王是问你们谈论了什么旧事!”墨陵景语气低的不能再低了,坐在书桌前,双手交叉着,似解不开的结。 “我们并未说什么旧事!”林锦茵蹙眉,这人还真的信了,她和墨修城可是有深仇大恨,她会和他谈论旧事,真是好笑。 墨陵景并不说话,只是看着桌面上的折子,林锦茵以为他不过随口一问,便也没有在意,坐早一边喝水。 素月进来,林锦茵这才起身迎过去,将她手中的粥点放在桌子上,抬头道:“你晚饭没用多少,我帮你端了些粥。” 墨陵景看了一眼,目光变的深沉,最终什么都没说,起身拂袖离去。 “你……”去哪儿几个字没有问出口,人已经关上门不见了踪影。 素月小心翼翼的看了林锦茵一眼,见她完全没有要追出去的自觉,咽了咽口水,提醒道:“小姐,你不追过去问问?” “或许他是有什么事吧,算了,待会就会回来了。”林锦茵也不在意,索性他应该不会误会才是,更何况也没什么好误会的。 抄了枕边的书,继续看着,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素月见自家小姐安静的模样,心中似有上前只蚂蚁在爬一般,怎么也安静不下来,犹豫了一会,将目光落在书卷上,疑惑道:“小姐,书这么好看吗?” “是啊,古人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一点也不差。”林锦茵头也不抬。 “那书中有没有王爷?”素月提醒道。 林锦茵蹙眉,抬头看着,甚是奇怪道:“你今日是怎么了?” 素月连忙将林锦茵手中的书接了过去,解释道:“王爷一看就是吃醋了,小姐您一点也没有感觉出来么?” 吃醋? 他忽然离开不是有事,是吃醋吗? “小姐,王爷看见安庆王将手搭在你肩膀上,您还没拒绝,心中难免……” 林锦茵眉头蹙的更深,“我不是没拒绝,我腾不开手。” “安庆王还用以前的事刺激王爷,若换成小姐您,看见王爷和挽霞郡主这般,您心中会如何?” 林锦茵认真的想了一下,素月说的有道理,她和挽霞可是水火不相容的死对头,若墨陵景和她有说有笑,追忆过去,挽霞还将她手搭在墨陵景身上,自会生气。 “我去寻他!” 素月心中一喜,小姐虽然聪明不过对待感情之事总让她感觉少了点热情,将一件薄披风给她披上,继续孜孜不倦道:“小姐可觉得您对王爷的感情太过于冷淡了?” 冷淡? 有吗?“小姐做什么事都很冷静,对待王爷亦是如此,有的时候就连素月都觉得小姐不喜欢王爷,就连奴婢都这样觉得,更何况是王爷呢?小姐可还记得老爷和夫人,形影不离,老爷深夜处理事情,夫人总会心疼 ,为老爷做衣裳,无微不至。” 太过克制了? 可是她是真的喜欢墨陵景,不过不善于表达而已,有的时候吗,也觉得没必要,她已经很清楚的告诉他,他不会不知道,如今被素月这般一点醒,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 正欲出去,忽的想起什么,疑惑道:“素月怎么变成情感军师了?” “小姐说笑了,素月只是觉得两人彼此喜欢就该是甜甜蜜蜜的。” 两人一路出去,并未看见莫形的身影,去了一趟书房,也未见人,墨陵景除了屋子里,常去的地方便是书房,都不在,人回去哪里呢? “莫离!” “属下在!” “你们王爷呢?”林锦茵蹙眉。 莫离有些无奈,“王妃,属下一直跟在您身边,如何知道王爷去了哪里?” 也是,她真是糊涂了,“你们侍卫之间联系不都是有信号么,你可否找到莫形?” 莫离刚想说他们之间没有重要事不能随便联系,林锦茵便开口了,“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之事,还是等等吧,素月,我们回去吧。” 她要道歉,居然还找不到人。 转身还未走出去一步,一个丫鬟匆匆跑过来,“王妃,王妃,您快去看看小姐,小姐要自尽。” 林锦茵认出这个丫鬟是李念棋身边的丫鬟小香,“怎么回事?” “安庆王突然到来,说是寻小姐谈论一些事,两人在屋子里谈了许久,安庆王出来之后,奴婢看到……看到小姐衣裳不整……” “快带我们过去。”林锦茵怎么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墨修城,你简直该杀,“老夫人那边可知道了?” “不曾,奴婢害怕刺激到老夫人,只是告诉了王妃。” “很好,你去,将知情的人嘴全部堵住,若是谁敢将四小姐院子里之事说出去,格杀勿论。” “是!”小香知道林锦茵是为了保护小姐的清誉,自是不敢马虎的。 进了院子,另外一个丫鬟守着李念棋,莫离一看里面的情行,脸色有尴尬,没有进去,只是在外面等着。 “怎么样了!” “小姐……”丫鬟眼眶红了一圈。 “你们先出去!”林锦茵沉声道。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林锦茵来到床榻边,不过一会,李念棋便似一个被人丢弃的破娃娃一般,躺在床榻上,衣裳不整,露出来的白皙脖颈上斑斑点点,尽是不可描绘,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棋儿!” 许久,你念棋才别过头,看了一眼林锦茵,起身扑进她怀中,眼泪瑟瑟然而下,哭出声来,“王妃!”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锦茵心中难受的紧,似堵住了一块石头,李念棋的为人她不是不明白好,她心中又对墨祁轩有意,断然不会和墨修城有什么关系。 李念棋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酒杯,目光中一片凄惨的绝望。 桌子离的并不是很远,林锦茵将杯子拽了过来,闻了闻,不仅仅是酒香,心中有什么东西一点点破碎,“莫离!” 莫离推门进入,“王妃!” “看看杯子中有什么?” 莫离检查了一番,脸色有些难看,“合欢散!” 合欢散! 简直是卑鄙,林锦茵手一寸寸收紧,几乎将酒杯捏碎,“出去!”“王妃,我不想……”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上门算账 “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你不能轻易言生死,棋儿,李府只有你,祖母也只有你了。”清白对于一个女子何其重要,她知道她的劝慰很苍白,可是除了劝她,她现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我恨他,王妃,我恨他,从今以后,我连喜欢太子殿下的机会都没有了。”李念棋紧紧咬着唇,似坠落深渊的人,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林锦茵心一酸,没人比她更清楚恨一个人的滋味,替她擦了擦眼泪,只是那泪水无论怎么擦,都擦不干净,“棋儿,你信我,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现在好好洗个澡,睡一觉,还有我!” 李念棋点点头,林锦茵见她神色有松动,连忙让人打了水进来,因怕她情绪再次波动,便没有离开。 “小姐!”素月进来,拿了些干净的衣裳。 林锦茵起身过去,压低声音,“拿些助眠的药物放进水中,她这般模样,今夜定是不会安睡。” “奴婢这就去办!” 林锦茵回到浴桶旁边,看着白雾缭绕的人,没有一点生机。 “王妃,以后,我是不是没人要了。”身子已破,还有什么奢求的。 “你放心,我会处理好,不会有人知道这事,你也要相信,以后会遇见一个真心爱你之人,这不是你的错,若要付出代价,也不该是你。” “太子很快就会知道对不对,他们是兄弟,王妃,我真的好恨,我想杀了他。” 林锦茵将人抱住,“太子不会知道!”墨修城若是敢在外面多说一个字,她便让他知道动她身边之人的下场。 素月再次进来,将温水倒了进去,却没有离开,很快,李念棋意识渐渐迷乱,最终懒懒的靠在浴桶边,昏睡了过去。两人将她安顿好了,才出了屋子,服侍的两个丫鬟在外等候许久,小香回来,在林锦茵身边说了什么,林锦茵目光一瞬间变的冰冷,“去寻几个靠谱的丫鬟进来服侍,今日之事,若是从院子里泄露出去一句 ,你们的下场便只有一死。” “是,王妃!” “另外,你们贴身服侍小姐,却出了这样的事,罪不可饶,念在小姐需要人照顾,暂时不罚!” 将李念棋一事安排妥当才出了院子,素月见林锦茵的方向不是回院子,不禁有些担心,“小姐……” “今日谁也别阻拦我,莫离,你的武功比起叶允如何?” “王妃放心,属下定不会让王妃失望。”墨离回答。 三人一路出了李府,进了墨修城下榻的客栈,莫离持剑一脚将好门踹开之际,店家小二正在睡眼朦胧的擦着桌子,一看见来势汹汹的三人,手中的帕子吓的落下,“打劫呀!” 还没有跑出去,便被莫离一把抓了过来,“闭嘴!”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找人!” “小二哥,我们只是来找人的,你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该做什么做什么!”素月解释。 小二的头点的和拨浪鼓似的,这几人一个看着比一个凶,他哪里敢说不,还是小命要紧。 上了厢房,同样是将门踹开,这一次莫形却用足了力量,屋子里的两人眼睁睁的看着门砸在地上,叶允欲拔剑,却被墨修城阻止了。 “茵儿来了?”墨修城笑的让人生厌,“叶允,你先出去。” “可是王爷……” “无事!” 叶允应下,警告一般的看了一眼莫离,那模样,似是他敢动,便上去将人杀了一般。 莫离眼中闪过一抹狠毒,手下动作一快,手中的剑毫不犹豫的搭在了墨修城脖子上,两人都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动作。 “莫离,你放肆!”叶允一急,生怕莫离做出什么伤害自家王爷的事,刚欲抽出手中的剑,便被林锦茵阻止了。 “你若是嫌你们王爷命长,尽可以拔剑!” “王妃,你这样不妥吧,你这是谋杀!” “我不想废话,你再不出去,我就不保证,莫离手中的剑会如何了,或者,你想看看是你的剑快还是莫离的剑快。” 叶允自是不敢贸然拔剑,待看见自家王爷淡然的神色,心中稍稍放心,想来林锦茵不过是恐吓而已,杀害皇子是死罪,无论她是谁,都逃脱不了,转身退了出去。 “今日你能来,本王甚是高兴。” “墨修城,你可知道,身为皇子,又有安庆王的头衔,迷奸女子是死罪?”林锦茵一字一句道,恨不得将人撕碎。 墨修城一愣,忽的笑了,“茵儿这话说的难听,你情我愿的事,还是在四小姐的闺房,若是她不喜欢本王,怎么会愿意?” “你当真敢说!”今日之事不可能完,睨了莫形一眼,莫形会意,脚下蓄了力量,直中墨修城膝盖,之间他身子一倾,便跪了下来。墨修城脸色一变,给他三分颜色,还真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目光一冷,一个利落的反擒,将莫离手中的剑夺下,对上他的脖子,墨陵景身边的人早就该死了,剑还未刺下,手臂一阵尖锐的疼痛,不不可 置信的转过身,却是林锦茵将剑刺进他手臂中。 这个女人还真敢! “墨修城,你若是动莫离分毫,我不介意废了你一条手臂!” “你觉得,你们会是本王对手吗?”墨修城眼中尽是阴鸷,简直可恨,竟欺负到他头上了,还真他是纸老虎,一戳破。 “你可以试试,看看是我们带来的人厉害,还是你的人厉害!”林锦茵轻笑,脸上没有半分惧怕,她既来了,便已经算准,墨修城不敢将她如何。 “我家王爷很快就来,你若是敢伤我家小姐分毫,我家王爷不会放过你的,若是小姐出了事,安庆王觉得你能平安离开这里吗?”素月适时帮腔道。还有一个墨陵景,他怎么就忘记了,墨陵景绝对不会让林锦茵陷进危险之中,说不定就等着他出手,好抓住他的把柄,至于李念棋一事,不过一个庶出的女子而已,若是愿意,娶回去,李府便是他的,若是不愿意,他们还能将自己如何,他就不信,一个女子,能够出面作证自己将她清白污了。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偶感风寒 这样的话,说出去恐怕也是没人信的,人们只会认为,是那个女人想要高攀自己。 提了内力,林锦茵只感觉一阵力量传过来,身影一晃,整个人朝后摔去,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肚子,莫离离的远,根本无暇顾及她。 林锦茵以为自己定然会摔下,却没想到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 “城儿便是这样对待本王的人?”墨陵景似笑非笑。 林锦茵愣愣的看着墨陵景,自己遍寻不到,人是从哪里出来的。 “皇叔,这是一个误会,是茵儿突然闯进来,您看,门就是她砸的。”墨修城解释。 墨陵景看向门,眼中几分不满,“你唤她什么?” 墨修城一愣,反应过来,方才叫顺口了,忘记墨陵景在,脸上有些不自然,“皇叔……” “解释不了便别解释,以后本王不想听见。”从他口中听到茵儿两个字,极度不爽,就像自己的东西随时被人惦记一般。 “是!” “你还想杀了莫离,方才还推了小姐。”素越急忙补了一句,安庆王简直不要脸,方才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一见到王爷来了,就和老鼠见到猫一样。 “你这丫头……” “难道不是吗?”林锦茵讽刺道:“还是念棋一事你想否认?” “这是方才本王已经解释了,你情我愿的事,皇婶该不会连本王感情之事都要插手吧?”墨修城不满意道,如今就连一个丫鬟也敢胡言乱语,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城儿感情一事我们自是管不着,你有错,不过茵儿也将你刺伤,这事就这样了结了,你觉得如何?”墨陵景淡淡,看不出一点神色。 林锦茵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今日好不容易寻到机会,他竟阻止他,“念棋一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素月,将茵儿带出去!”墨陵景挑眉。 林锦茵愤愤的看了墨修城一眼,终究是不想在墨修城面前和他翻脸,转身出去,待看见外面被莫形控制的叶允,若不是脑海中还剩一点理智,她真想将人废了。 等了许久,才见墨陵景出来,林锦茵瞥了一眼,径直出了客栈,客栈店小二连连行礼。 “小姐,您慢点,王爷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我如何不知道他有原因,只是气不过,一想到念棋的清白毁在那个畜生的手中,我便恨不得杀了他。”林锦茵出来便想明白了一切,墨陵景的决定没错,的确还不到对他下手之际,事情公开了,受伤的只 是念棋。 回了屋子,墨陵景紧跟着进来,素月聪明的退了下去。 “茵儿,我们明日要回云都!”墨陵景语气中带了三分无奈,事情变数太大,皇兄亲下的圣旨,他若不回,便是抗旨。 “你今日忽然离开,便是因着这件事?”林锦茵蹙眉。 墨陵景轻缓一笑,额间有薄汗,衬着他的五官格外明朗,方才没有注意,如今才看见,过去抓住了他的手,才发冰冷刺骨。 恍然想起快一个月了,他的寒毒也有一个月了,目光瞬间冷了下来,拿了件披风披在他身上,脸色却不好看,:素月!” “小姐!” “让人准备些热水!”林锦茵淡淡道。 素月明白了什么,应了下来,“王爷,小姐方才还出去寻您了,您回来就好了。” “多嘴,快去!”林锦茵催促道。 墨陵景眸光亮了一下,扯了扯身上的衣裳,“既出去寻本王,如今怎是这副模样,莫不是寻不见本王着急了?” “墨陵景,你不必躲着我,我知道寒毒发作很难过,可如今皇上有令,我们要怎么办?” “凡是有本王,不会太久的。”墨陵景将人拉进怀中,林锦茵只觉得一股寒意侵袭而来,刚欲说什么,莫形便提着一个大木桶进来了。 “王爷!”心虚的唤了一声。 将水放好,只让人远远的服侍着,并不靠近门口。 林锦茵寻了一套干净的袍子便出去了,留墨陵景一人独自在屋子里,她不敢面对而已,总有一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王妃,您怎么出来了?” “圣旨呢?” 莫形“哦”了一声,从怀中将圣旨好拿了出来,果然是皇帝的手笔,看了一会,重重的合上,和我去一趟书房,其余人留在这里服侍!” 莫形虽然不知林锦茵要做什么,不过她的命令就是王爷的命令,自是不敢违抗的。 到了书房,书桌上有墨陵景留下来的字帖,看了一会儿,提笔,飞快的写着什么,莫形心中好奇,人不过凑过去看,待看见上面的内容,整个人愣住了,“王妃,这……这……” “像吗?”林锦茵挑眉。 莫形点头,岂止是像,王妃的字和王爷的简直一模一样,就连他跟在王爷身边许久,也认不出来,不过这内容。 “将它装起来,传回去京城,就说王爷偶感风寒,伤势未愈,要耽搁几日。”墨陵景才经过挣扎,即便明日回京,也不能操之过急。 只是可怜了李念棋,墨修城一事恐怕要拖很长时间了。 莫形连忙接过去,王妃的意思他哪有不明白的,他早就建议过,可是王爷不听,这下好了,有王妃在,“王爷素来不顾惜着身子,如今有王妃在,我们就放心了。” “自然,对了,你去将马车的轮子卸下,不。”这样太明显了,“将橼木砍断,最好坚持一段路程,明白如何做吗?” “明白!”莫形点头,“王妃,要不属下连安庆王的也一起砍了。” 墨修城,他倒是提醒她了,摇摇头,“这样,你去邀请他,明日和我们一道回去,对了,在他腾云骢里面下点泻药。” “王妃,安庆王回去是坐马车的。”即便下了药有什么作用,莫形有些不明白,王妃的脑回路还真不是常人赶的上的。 林锦茵微微一笑,摇摇头,“只管去办,明日你便知道了。”看这天色,这几日应该有雨才对吧,既然一时之间杀不了墨修城,那么整整他,出口恶气也好。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回云都 第二日,林锦茵起了个大早,在李府的这些日子两人一直都是同床共枕的,今日自己醒来,他还在睡梦中,倒是破天荒头一遭。 盯着他的目光看了一会,忽的发现他的睫毛异常的长,眼睛上投影下来一片昏暗的阴影,凑下头,刚想要看仔细一些,墨陵景却忽然睁开眼睛。 林锦茵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起身,却发现自己被墨陵景桎梏住了。 “茵儿看的好好的,怎么不继续看了?”墨陵景轻笑。 林锦茵脸色有些红,撑了撑身子,故做一副轻松的模样,“你……你先放开我!” “难得茵儿投怀送抱,本王怎舍得放手!”墨陵景一双桃花眼潋滟生辉,唇角漾出一抹邪魅,林锦茵最见不得他这般模样,似魔似仙一般的气质,即便是她,也不得不被他这样的样子迷住。 若是再待下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你先放开,小心孩……孩子!” “小姐,王爷,你们起了没有!”素月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听起来心情似乎不错。 墨陵景脸色黑了一圈,第二次,看来这一次真的是要好好惩罚一下了,甚是无奈的将双手背在脑袋后面,幽幽道:“你这个丫鬟也太不识趣了。” 林锦茵听出他话中的意思,莞尔一笑,披了一件衣裳,下了床榻将门打开,让素月进来了,这丫头真是深知她心,来的还真是时候。 “小姐,方才我去了四小姐处,她心情好很多了,身子也大好了,只是不太说话。” “她如今差不多走出了伤害中,我也能放心了,对了,马车可有准备好?”林锦茵拧干帕子,随手递给了墨陵景。 墨陵景瞥了素月一眼,淡淡道:“将莫形唤来,让他在外面等着!” 素月愣了一下,还是出去了。 莫形赶过来之际,以为是回云都一事,待看见墨陵景出来,看到他的目光,吓了一跳,大清早的,是谁惹王爷不高兴。“王爷!” “回云都后去领责罚!” “啊?”莫形一脸无奈,受罚?他没做错什么,为何要受罚? “王爷,属下做错什么了?”莫形一脸错愕。 墨陵景意味深长的看了许久,最后将目光落在素月身上,莫形恍然间像明白了什么,连忙低下了头,“是!” 离开之际,李念棋带着张氏出来送别,张氏对于林锦茵还是诸多不舍,拽着她的手迟迟没放开,“你这一路不要着急,身子重要,若不是皇上有令,祖母还舍不得你受这样的辛苦。” “祖母你放心吧,有王爷在呢。” “王妃,一路保重!”李念棋自从经历了创伤后,整个人性子变了许多。 林锦茵看在心中颇不是滋味,将人拉到一边,“你放心,墨修城迟早有一天会得到该有的惩罚的。” “我知道!” “你如今掌管着李府,不知道又多少人巴结你,切莫因着那件事,毁了前程,以后若有事,写信给我!” 李念棋点点头,几乎潸然泪下,最终还是人忍住了眼中的泪水,“王妃多保重,待孩子出生,念棋一定去看王妃的。” 如果说墨修城是她生命中一抹黑暗,里面有着数不尽乌云,那么林锦茵就是给她带来希望的人,一定程度上,是她人生的指引者。 “祖母,四小姐,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两人告别,林锦茵爬上马车之际,待看见橼木被砍的只剩一点,心中暗笑,那莫形办事还真是利索,估计一出城,马车就会坏了。 上了马车,端坐在车内,马车行驶出去没多远,莫形便来报墨修城已经过来了。 墨陵景本是半眯着眼,听到声音,绽出一抹华光,见林锦茵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不禁问道:“你约他一起走?” 林锦茵刚想回答说是,忽的想起上次和素月的谈话,耐心道:“是我约的,不过可不是你想的那般,很快你就知道了,他欺负了我小表姐,既然一时之间不能将他如何,总得让我出口恶气吧!” “可要本王帮你?” “不用,只要你默许便成。”林锦茵狡黠道。 马车出了城,路面开始颠簸起来,车内铺了厚重的摊子,车轮上又用棉布包裹着,倒感觉不到疲累,忽的“咚”的一声,马车底下发出一声巨大的声音。 车停了下来,墨陵景眉头一皱,还未开口,莫形的声音便传进来了,“王爷,马车橼木断了,你们先下来吧。” 断的还真是及时,林锦茵掀了帘子,两人下了马车,侍卫将橼木拿了出来,果然,橼木断开了。 “好好的橼木怎么会断,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墨修城狐疑的看着橼木,怎么看,墨陵景都不像是会出这样差错的人。 林锦茵将橼木接过去,手一用力,随手扔了,拍拍手,“断了便断了,哪这么多的原因。” “莫形,再去检查一番,看可否能将马车修好,可别耽搁了回云都的时辰。” “是!”莫形清楚的接收到林锦茵眼中的意思,王妃哪里是让他检查马车能不能修好,分明就是让他将好好的马车弄的修不好,最好是不能栽人,看王爷的神色,并没有生气,看来是支持王妃的。 有了王爷的默许,他自是干的更加卖力了,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约摸着一刻钟的时辰,莫形钻了出来,“王爷,马车许久未用,许多地已经坏了,不能栽人,属下办事不利,还请王爷责罚。” 墨陵景面带深意的看了林锦茵一眼,“回去再领罚。” 莫形道了一声是,王爷只是这样说,至于回去如何,别人还不是管不着。 “可是没了马车,小姐怎么办?小姐如今怀着身子,不能骑马的呀?”素月着急道。 “皇叔,可以让皇婶坐城儿的马车,虽然比不上皇叔马车宽敞,不过也能容纳两个人!”墨修城建议道,若是林锦茵能坐进去,自己和她不就多了接触的机会。等的就是他的这句话,“不必了,我和安庆王同坐一辆马车实在不妥当。”林锦茵淡淡拒绝。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下了点泻药 “是啊,王妃怎么能和安庆王同乘一辆马车。”莫形亦帮腔道,忽然间明白了王妃的意思,原来王妃是想要将安庆王的马车夺过来,而他的疼腾云骢上早就下了泻药,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 这一招,果然够阴损,不过比起安庆王做的一切,根本算不了什么。 “不知安庆王可否将马车让给我和王爷?”林锦茵掀唇,肩上狐裘披风上的白色毛发微晃,虽在轻笑,却让人赶紧无比的寒冷。 墨修城袖子中的手紧紧拽起,心中万分不情愿,自己的马车,却要让给别人,这一路回云都的路程并不是遥远,倒不是不能骑马,只是若是可以,谁都想舒服一点。 可是林锦茵如今这般说了,墨陵景亦在身边,若不同意,恐怕会别人诟病,说他小气,面色一缓,笑道:“若皇叔和皇婶不嫌弃,城儿自是没问题的。” “莫形,还不赶紧将东西换上,既是这样,就先谢过安庆王了。”林锦茵淡淡点头,笑靥如花。 墨修城一块看见她这般虚假的笑容,心中一股股不快氤氲出来,明明是自己的人,如今却在别人怀中快乐着。 总有一天,他会将她夺回来! 待莫形将马车上原本的东西拿了下来,随便扔在地上,叶允看不过去发话了,“莫形,你这是做什么?我家王爷的东西,岂是你能乱动的。” “本王用不惯别人之物,城儿都没意见,你有意见?”,墨陵景适时开口,抬眼,那目光几乎能将人杀了,他的这只小野猫也要开始挠人了。“是啊,安庆王该不会心疼这点东西吧。”林锦茵眸子晶晶亮亮,就是要看他这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这还是轻的,墨修城,你对我做的,对李念棋做的,以及对我身边之人做的,我都会一一讨回来,林汀 兰便是你的前车之鉴。 墨修城一张脸黑到了极点,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清淡道:“这是自然。” 该死的墨陵景,用不惯别人之物,分明是嫌弃他,给他难堪,即便要将马车上之物换了,也不该当着他的面这样做。 待将马车重新收拾了一遍,林锦茵爬上了马车,刚钻进去,便捏着鼻子出来了,不满道:“莫形,马车内怎的一股子酸臭气?” “王妃,属下也不知!”莫形忍住心中的笑意,王妃还真是绝,估计这会子,安庆王快要气吐血了吧,王妃这哪是邀请人一道回去,分明就是嫌一路上无聊,想找找乐子。 墨修城脸色一黑再黑,“皇婶这是再说本王吗?”竟说他坐过的马车臭。 “原来真的是安庆王?”林锦茵捂住鼻子一脸嫌弃,“莫不是客栈无水,安庆王许久未沐浴了?” 话音一落,周围的侍卫都捂住了鼻子,所谓听声闻味,就是这样的效果。 墨修城有气发不出来,素月在一旁边笑的身子颤抖。 “本王先去前门探探路,叶允,我们走!”墨修城觉得自己若是再待下去,估计会被林锦茵气死,利落的翻身上了马,消失在众人面前。 林锦茵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目光一下子变的冰冷,上了马车,对上墨陵景的眸子,掀唇,“多谢!” “你在他马上动了什么手脚?”自从林锦茵嫁进来王府之后,他身边之人胆子也越发大了起来,不似以前那般害怕他,不过这样的感觉似乎还不错。 “不过下了点泻药而已!”林锦茵狡黠道。 墨陵景一愣,忽的笑了,“你胆子还真是大吗,就不怕他发现。” “莫形办事,一向稳妥,再说,即便发现马中了泻药又如何,那马可是一直在客栈中寄样的,出了问题也是客栈的责任,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一路若是不好好整整他,岂不是浪费了他整日出现在自己面前碍眼。“以后不许瞒着本王!”墨陵景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心情好了许久,许久没有这样好的心情了,这种感觉就像是打一场胜杖,自己骑马在高丘上,看着天地之间一片祥和,云动风轻的模样,辽阔而又疏远的感 觉,舒畅极了。 他素来很清楚自己的内心,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即便当初遇见了林锦茵,初识是想利用,后来渐渐变城刻骨的爱意,就像他心中深藏的那一方净土。 终有一天,锦绣江山,万里辽阔,他会让她看到。 “翩然来信了!” 林锦茵愣了一下,翩然由墨修城送进去王府,若不是有重要的情况,是不会主动联系墨陵景的,眉头一点点蹙起,“何时来的信?” “昨夜!”说罢将信拿出来。 林锦茵解过去,从头看到尾,面色却渐渐凝重了起来,皇上居然同意南阳王留在京城,一边是功高盖主的墨陵景,一边是手握重兵的南阳王,他到底想干嘛? “皇上或许是觉得是该时候清清周围的人了!”墨陵景淡淡,浅色的袍子折射出光柔软的光芒,一点点渗进林锦茵心中。 “皇上对你不仅仅是尊敬,还有忌惮,若是可以,他绝对不希望你的权力增长,放在南阳王身上亦是一样的,那么你们二人同时在京城……” “什么都瞒不过你,皇兄的计谋也不是那么快就得逞的好,凡事有本王。” 也是,现在也着急不来,若墨陵景没有点手段,如何一路登上摄政王的宝座,她的男人,绝对不会让她失望。墨修城一路跑出去,越往前却发现身下的马越不对劲,似是失去的力量一般,忽的,整个身子一晃,急速的下降,待看见灰色的地面,心中一惊,以手撑地,腾空而起稳稳停了下来,不过他身下的马便没 那么好的运气了,一整只瘫在地上,似冬天霜打过的茄子一般,提不起半点精神。 叶允连忙勒了缰绳下了马,着急道:“王爷没事吧?”“看看这马怎么了?”墨修城一脸阴鸷,如今就连一匹马也和他过不去,若不是看在这马跟了自己多年,又是不可多见的好马,敢将他摔下来,早就被他一剑劈了。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安庆王坐牛车 叶允检查了许久,也没有检查出什么问题,脸色有些难看,“回王爷,属下并未查出原因。” 果然,墨修城的脸色变的很难看,想发作,却又发作不了,马车坏了,自己的车让了出去,如今骑个马还出现这样的状况,他不信一切都是偶然,“给本王查!” “这是怎么了?”林锦茵一行人适时出现。 “王爷的马出了点问题。”叶允如实回答道。 林锦茵和墨陵景一同下了马车,待看见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马,眼中皆藏着深意。 “前面便是一个小镇,去看看有什么好马,城儿便暂时凑合着。”阳光从墨陵景脸上打下来,五官无比清晰。 “王爷,属下去吧!”叶允驾上马,朝着前面的小镇奔去。 其他人原地等候,一个时辰后,叶允没有回来,两个时候过去,叶允还是没有回来,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人还是没有回来。 林锦茵睨了一眼身边气定神闲的墨陵景,确定一旁的墨修城听不见,才道:“你该不会派了人出去将叶允截杀在半路上了吧?” “本王是这样残忍之人么?”墨陵景蹙眉,自己在这丫头眼中到底是有多血腥? 林锦茵一点也不信,若不是他,叶允怎么会这么久都没回来。 说话间,远处出现一个人影,还有一辆牛车。 “王爷,好像有个农夫!”莫形猜测到。 待人走近,除了墨陵景,所有人都傻了眼,莫形口中的的农夫竟是叶允。 “叶允,你家王爷是没有给你银子呢,买了一个牛车。”莫形揶揄,顿时周围人都低声笑了起来,若不是碍于墨陵景和墨修城,定会控制不住。 林锦茵珉了珉唇,看着身边一脸淡然的墨陵景,倒是看不出来,他这般严肃,一本正经的模样也会干出这等事来,安庆王坐牛车,倒是一件稀奇事。 叶允恨很的瞪了周围嘲讽的侍卫一眼,跪在墨修城面前,认错道:“王爷,属下过去之际,整个镇子上的马都被一个商人卖走了,只剩下这些,属下没办法,只好用自己的马换了一辆牛车。” 林锦茵几乎笑出声,墨陵景下手倒是挺快。 “不然将我们的马车换给你!”墨陵景饮了一口酒。 “不必了,皇婶的身子哪能坐的了牛车。”墨修城意味不明道。 “既然如此,天色就要黑了,我们还是赶紧找个地方休息吧。”林锦茵提议,她就是故意的,让他坐牛车都是轻的。 众人前行,只剩墨修城和叶允,还有一辆牛车。 墨修城看了一眼,心中忍不住的怒气,“查出来了没有,是哪个商人?”若是不坐牛车,那么他就要走路,可坐了牛车,他堂堂安庆王的面子…… 叶允知道自家王爷生气,事到如今也么有办法,总不能靠两条腿回去吧,好歹先将面前这个坎过去了,待到下一个城镇,再买些好马好车,“王爷还是上车吧。” 那只牛看了墨修城许久,似看出他的不情愿,鸣叫一声,低低的吃着地上的草。 微风吹过,伴着细雨,方才还好好的天气,一阵风过来便已经变了样子,身子一侧,上了牛车。 镇子上的牛车,哪有好的,墨修城一进去便闻到一股扑鼻的臭味,呛的他忍不住想要下马车,若不是外面淅淅沥沥已经下起了雨,他还真的走路了。 捏着鼻子,一屁股坐下去,差点没有叫出声来,什么破牛车,这般难坐,硬邦邦的,简直似石头一般。 叶允看出他的不对劲,也只好忍住没看见一般,这个时候,他还能做什么。 “赶紧走!”墨修城心烦意乱道,一双手完全不知道要往哪里放,若是被他知道哪个丧尽天良的商人将马全部买走了,一定要灭了他的九族。 叶允也是第一次赶牛车,在外面勒了一会缰绳也找不到要领,牛就是不动。 “怎么回事,怎么还不走?”墨修城掀开帘子,眼看着雨越来越大,还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王爷,这牛车和马车不一样!”叶允为难道。 墨修城只觉得自己喷出来的气息都是火星子,没好气道:“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畜生! “王爷,这牛是属下从农户那里买来的,是人家用来耕田的,要让它走需要点特殊的方式。” “该怎赶便怎赶。”墨修城没好气道,一头牛而已,脾气还挺大。 叶允点点头,忽的一嗓子唤出来,墨修城本欲眯着眼想要消消气,被他这一声怪叫吓的抖了三抖,整个人都不好了,“叶允,规矩都忘了?” 叶允颇为无奈,牛车不走,农户就是这样告诉他的,加上特殊的哼叫还有特殊的手法,牛车才会顺利前行。另外一边,林锦茵在马车中笑的直不起腰,白皙的脸上染上瑰色,双眼中尽是明媚的光芒,“墨陵景,你怎么想出来的,奇怪的哼叫,奇怪的赶牛办法!”一想到一向想严肃的叶允竟是用这样的办法赶着牛 车,她便忍俊不禁。“也是该让他吃吃苦头了,茵儿若想看,待会我们休息够了,好好在客栈楼下看看他们的样子。”墨陵景勾唇一笑,他不出手,不代表他害怕了,墨修城三番五次的挑衅他,如今也是该让他好好尝尝他的厉 害了。 到了客栈,众人订好了厢房,林锦茵又叮嘱了掌柜的一番,才上去洗澡换了一身衣裳。 洗完澡小憩了一番,才神清气爽的下了楼房,天色已暗,不过客栈里不乏来往的客人,林锦茵一行人也并没亮出身份。 楼下早有男子的目光落在林锦茵身上,在这样的地方能够见到这般美人,实在是一件幸事,加之林锦茵洗完澡,并没有将头发束起来,反是一副少女模样的打扮,许多人已经心猿意马。 “莫形,墨修城他们还又多久到?”林锦茵也不在意,提了提裙,坐在墨陵景对面。莫形咳嗽一声,提醒林锦茵,“马上就要到了,王妃要不要上去再休息一会儿?”好歹将头发束了也好啊,王妃啊王妃,你可是成了亲的人,再这样打扮,没看见王爷一张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么?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天上掉下一朵白莲花 “不用,素月累了,你带她去休息吧!”林锦茵甚是不在意。 莫形哪里敢离开,万一旁边这些人惹怒了王爷,王爷大开杀戒怎么办。 “在下不才,云都人氏,看小姐一行人的样子,也是要去云都吧?”一个像模像样的公子,一身白衣的男人凑过来,衣裳上绣了许多不知名的花,自林锦茵下楼,一双眼睛就没有离开过。 “你是何人,赶紧走开!”莫形赶人。 “你这侍卫,好生无礼,我和小姐在说话,你插什么嘴?”男子瞪了莫形一眼,余光瞥见墨陵景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手中的扇子几乎落下去, 定了定心神,这男人长得倒挺不错,就是太吓人,抱拳行了一个礼,“想必你是这位小姐的哥哥吧,在下有礼了。” “这位公子,你误会了!”林锦茵尴尬一笑,这人眼神莫不是不好,从哪里看出来她和墨陵景是兄妹了,正欲开口解释,却听见有人下楼的声音。 客栈楼梯已经许久未修了,人走在上面难免会发出声音,方才她下来之际,已经尽可能的放轻了脚步,没想到竟有人这般用力。 “哥,你干嘛呢?” “我们遇见同路人,赶紧过来认识一下。”男子甚是殷勤的将下楼的女子扯过来,介绍道:“这两位兄妹也是去云都的,对了,在下廖鸿哲,这是舍妹廖惜若。” 林锦茵只觉得好笑,他们还什么都没说,这位廖公子是怎么这般肯定,“廖公子,你认错人了,他不是我兄长,他是我夫君!” 话音一落,两兄妹嘴巴中足可以塞下来一枚鸭蛋。 “廖公子寒暄完了便可以回去了。”墨陵景极度不悦,当着他的面竟然对他的王妃大献殷勤。 “我家夫人和公子喜清静,两位还是回去吧。”莫形挡在廖鸿哲面前,将林锦茵遮去。 两兄妹相互看一眼,讪讪的回了原位。 “真是一对奇怪的兄妹。”林锦茵嘀咕。 “以后出门在外不许将头发放下来!”墨陵景低声道,若是可以,他真想将人藏起来,最好只能他自己看见,省的被别人惦记。 “以后自是不会了!”她嫌麻烦,哪想到惹了这么一出笑话出来。 店小二将饭菜上来,方才林锦茵上了楼,他自是没看见,情不自禁道:“小姐长的真好看。” 话音一落,“砰”的一声,墨陵景一掌拍在桌面上,桌面颤了颤,裂成两半,店小二看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林锦茵见状,连忙拉了墨陵景,赔笑道:“桌子的钱你算在菜钱里面,我家夫君心情不好,你将菜送上来便是了。” 墨陵景这般一闹,整个楼下的人都看着他们,哪里还待的下去,进了厢房,刚欲说什么,身子被人搂住,抵在门上,温热的触感传来。 “你人缘倒是不错!” “墨陵景……”林锦茵攀附着他,虽是都会有人上来,他也太不注意了,忽的感觉到唇上一痛,他竟咬自己,张开唇,想要咬回去,却被他钻了空子。 “公子,你们在不在?” 两人同时一愣,墨陵景吻着林锦茵的动作没有放开,那个不长眼的,专门挑这个时候过来。 “你人缘亦不错,快放开!” “你若是出声,本王可是不保证外面的人会不会听见?”治林锦茵最好的办法就是抓住她的软肋。 果然,林锦茵立马便不说话了,感觉到脖颈间有微微的酥麻之感,死死的咬住下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公子,店小二不敢送上来,我替他送了些饭菜上来,我是惜若。” 惜若? 还真是阴魂不散! 得,天上掉下一朵白莲花,这个时候一个人未出阁的女子送了饭菜到一个有夫之夫的男子房中,能有什么好事。 墨陵景亦没想到,将人放开,低声道:“我们扯平!” 林锦茵不搭理他,他可是咬了自己,如何扯平,转过身将门大门打开,看着门口站着的女子一脸就娇羞的模样,淡淡道:“我没胃口,姑娘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夫人误会了,这不仅仅是给夫人的,还是给公子的。”说罢径直进了屋子,将菜摆了下去。 这人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夜深了,姑娘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在这里不方便,还是请先出去吧!”墨陵景亦淡淡道。“公子不必担心我,只是送送菜而已,对了,哥哥说,明日你们会和我们一道回云都,公子和夫人慢用,惜若先退下了。”说完人还真的出去了,只是下了楼,脸色却变了,那样一个优秀的男子,要模样又 模样,她怎么才遇见。 “妹妹,怎么样了?”廖鸿哲连忙迎了上去,一脸兴奋。 廖惜若一脸不快,坐在桌子旁边,拖着下巴,“我去的不是时候,她们正在亲密呢,哥哥,你有没有办法把那个女人抢过来啊?” “什么叫那个女人,只要我们兄妹联手,那男的就是我妹夫,至于她,就是你嫂子了。”廖鸿哲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忽的看见两人进来,衣裳料子倒是不错,只不过那模样,似被打劫过一般。 “小二,准备两间上好的厢房!” “客观,不好意思,没有上号的厢房了!”店小二一早就看见两人了,赶着一来那个破马车,以为穿一身华服就是大爷,哪有大爷坐牛车的,简直笑死人了。 叶允看出他眼中的鄙夷,一把将手中的剑抽了出来,“没有厢房便让人腾两间出来,没看见我们王……公子要休息吗?” “客观,你吓唬我也没用,今日人多,真的没有了,普通间要不要?”就两个人,还想吓唬人。墨修城本就憋着一股子气,如今被这店小二更是气的想要原地爆走,一把捏住店小二的脖子,一字一句道:“听好,爷今日心情很不好,赶紧去准备,否则爷让你脑袋搬家。”说罢手中用力,店小二整个人 摔在地上。经过这一摔,店小二哪里敢大意,连忙爬起来,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和我无关 “王……公子,先找个地方坐吧!”叶允扫了楼下的座位一眼,哪里比的上京城的客栈。 “两位若是不嫌弃,和我们一同坐会吧?”廖鸿哲开口,旁边的女子狠狠瞪了他一眼,拧起鼻子,这两人一身的臭味,怎么一起坐。 廖鸿哲踢了踢自己妹妹的脚,低声提醒道,“看两人的样子好像是云都的,万一是有身份地位的,如若不是,倒时候在将人赶走不迟。” 廖惜若似是觉得这样也行,便同意了。 墨修城坐了下去,眼中却没有兄妹二人,一张脸阴沉着。 “这位王公子,你们一行就你们两人吗?”廖鸿哲理所应当的认为,开始打探着两人的身份。 叶允见自家王爷半分没有搭理人的心思,忙回道:“我们还有些朋友,不知道两位可曾看见,其中有一位女子,生的甚美。” “原来你们是他们的朋友啊?”廖鸿哲简直和捡到宝了一般,难怪这个男子的脾气也那么臭,竟是认识的。 “既是一起的,你们怎么弄成这般模样?”廖惜若甚是奇怪道。 “说来惭愧,路上出了点小小的问题。” “客官,厢房准备好了,您看你们是……”小二颤颤巍巍的站在一边,不敢靠近。 墨修城睨了他一眼,眸子中淬了一层寒冰,掀袍,径直上了楼。 “妹妹,刚才那人你觉得怎么样?”廖鸿哲见人上去了才问道。 “长的倒是可以,不过差了点,哥哥,明日我们一定要和他们一道回去,好多亲近亲近。”廖惜若一想到墨陵景,双眼放光。 第二日,众人起来,在楼下早膳,林锦茵喝粥之际看见下来的墨修城,已经换了一身衣裳,今早莫形已经将昨日一事告知。 墨修城看见他们亦是没有好脸色,只不过强忍着罢了。 “你们都已经起了,难怪我在上面敲了半天门都没有人回答。”廖惜若下来,一双眼睛盯着墨陵景。 墨修城何曾看不出她的心思,冷笑一声,“廖姑娘早啊!” 廖惜若不明白昨日还一脸阴沉的墨修城,今日这事怎么了,“公子早!” “公子,还是没有马车卖,这里的马车全部被收购走了。”叶允进来,匆忙道,一大清早他便出去了,没想到还是这样的结果。 墨修城一张脸已经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了,一拳砸在桌子上,狠狠道:“再去找!”他就不信,连一匹马都找不到。 “原来你们马车坏了呀。我们的马车虽不大,不过加上公子一人应该可以,公子若是不嫌弃,可以和我们一道回云都。”廖鸿哲连忙出声,终于寻到一个名正言顺同行的机会,哪能不珍惜。 “那就多谢廖公子了。”叶允心中欢喜,终于不用坐那奇怪的牛车了。 林锦茵瞥了兄妹两人一眼,当真是故意和她过不去。 离开之际,天上飞起了小雨,林锦茵正欲上马车,廖惜若却来了,“夫人,这个毯子是上好狐裘制作的,天冷了,你和公子可别着凉了。” 林锦茵睨了一眼身边的墨陵景,这姑娘哪是担心她,分明就是给墨陵景送关心来了,站在一边,让出一段距离,轻笑道:“我不冷!” “那公子……” “廖小姐自己收着用吧!”墨陵景蹙眉,并不接受。 廖惜若哪想到会被拒绝,一时间也想不到好的办法,对了,转身,身子一扭,整个人便向墨陵景靠了过去,这样,就可以和他亲近了吧。 “砰”的一声,预料中的温暖怀抱并没有传来,反是一阵疼痛,她怎么会想到墨陵景非但不借接她,眼睁睁的看着她摔了下去,脸色绯红,慢慢直起身子,“公子不必担心,我没事!” “小姐误会了,你有没有事和我无关!”墨陵景冷冷道,说罢转山上了马车,对于这样大献殷勤的女子他素来不喜。 林锦茵只觉得好笑,“廖小姐的心思我明白,我还是劝小姐,不要把心思放在不属于自己的地方,以免受伤。”竟惦记上她男人,真当她是死的不成。 廖惜若献殷勤不成,反失了面子,回了马车,心情一直不好。 墨修城本欲不想管她们的事,无足轻重的两个人而已,还不至于让他放在心上,不过既是和林锦茵有关的,那么他非要插手不可。 “廖小姐恐怕不知道我那叔叔的脾气,实在怪的很!” “王公子,你说他是你叔叔?”廖惜若一脸惊讶,难怪两人长的有点相似。 “叔叔性子冷淡,我那婶婶性子也不是好惹的,我是看廖小姐你是真心,否则也不想帮你。”墨修城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闻言,廖惜若哪有不高兴的,“还请王公子赐教。” “若是一个女子,认为自己的丈夫不喜欢自己,那么自己的丈夫无论做什么她都不会理睬,小姐可明白我的意思?”有人能够帮他,不利用是傻子不成。 廖惜若瞬间明白了什么,她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他为什么要帮自己,盯着墨修城看了许久,狐疑道:“王公子,你为何要……” “不瞒二位,我婶婶原来是我的未婚妻,后来发生了许多事!” 兄妹两个一听,惊的几乎将眼珠子都要落下来,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隐情在里面。 “王公子,也不能怪你婶婶,毕竟她一个弱女子……”廖鸿哲一脸无奈,若是知道两人之间还有这层关系,那么他就不会让他上马车了,犹豫了一会,狐疑道:“王公子到现在不会还旧情难忘吧?” “廖公子说笑了,只是父母包办的,并没有感情!”墨修城解释,话虽这样说,心中却恨不得一剑拔出来将面前的男子砍了,竟打林锦茵的主意,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不行,一定要将廖鸿哲除掉! 因着雨实在太大,车轮打滑,众人没办法只好寻了个山洞生了火,下雨的天气,,总是格外的冷。许是因着怀了孩子的缘故,一路上走的病不是十分的顺利,即便是下了马车,精神也不怎么好。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失踪 懒懒的坐在火堆旁边提不起半点精神,心中翻腾倒海。 “你且忍耐些时辰,雨一停我们便离开!”墨陵景看着心疼,却也没办法。 “我没那么娇气,只是有些恶心而已,看样子这雨一时之间停不了,我们带的食物可够?”林锦茵靠在他的膝盖上,火光印照着她的脸,淬染了一层红晕。 墨陵景替她将身上的衣裳拢了拢,“这些事你不必担心,你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做!” “公子,这些事交给我来就好,夫人身子不好,你好生照顾她就行。”廖惜若抱着一堆柴过来,拢了拢地上的火堆,“丫头,你和我一道过去吧!” 素月没有拒绝,跟着一块过去了。 另外一边,莫形也将临时床铺好了,林锦茵坐着难受,便去睡了。 晚些时候,却听见洞口有吵闹声,声音不大,却听的很清楚,林锦茵撑起身子,看了许久,“发生何事了?” “廖鸿哲失踪了!”墨陵景将人扶起来。 “好端端的怎么会失踪?可曾让人去找了。”林锦茵扯了扯衣裳起身,睡了会,精神好了许多。 “王爷,找到人了!”莫形赶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起身朝洞口走过去,洞口的侍卫一看见两人,连忙将路让开,只见洞口放了张席子,席子上躺着一个人,正是廖鸿哲。 只见他浑身上下都是湿的,脸比平时肿了许多。 “哥哥!”廖惜若扑过去,直直跪了下去,她怎想到,就这么一会功夫,哥哥就死了,举头看了看周围的人,双眼蒙累,“哥哥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们倒是说话呀?” “廖姑娘,发现你哥哥的时候人已经死了,是落水溺亡的。”叶允回答道。 “落水?”廖惜若声音骤然增大,“不可能,哥哥水性极好,不可能是落水溺亡的,我哥哥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我们找到人之际,人已经成这样了。” “你们在哪里发现廖公子尸体的?”林锦茵沉声道。 “山那边有一个瀑布,水流湍急,就是在那里发现的。” 瀑布? 大冷天的,还下着雨,廖鸿哲怎么会跑到那边去? “好了,人都不在了,让人入土为安吧!”一直没有说话的墨修城忽然发话。 廖惜若即便再伤心,最后不得不让人将廖鸿哲的尸体抬了出去,期间廖惜若一直在哭泣,因着一行人中就三个女子,素月自然承担起暂时照顾她的责任。 林锦茵觉得事情很不凑巧,至少廖鸿哲的死因很奇怪,“墨陵景,他是何时出去的?” “两个时辰前,你担心的本王都知道,不过你不要插手这件事。”墨陵景将火上煨着的小米粥端了过去。 “我不是操心,只是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而已!” “小姐,廖小姐想要单独和王爷说些话。”素月过来,一脸为难,她不是不知道廖惜若的心思。 林锦茵一愣,倒也没说什么,起身便往另外一边,说几句话而已,她还没那么小气。 只是走了几步便是墨修城待的地方,下意识的想要避开,却被他唤住了,“茵儿,关于廖鸿哲的死因,你难道就不好奇吗?” 果然有猫腻,林锦茵迎上他的目光,只见他晶亮的眸子中尽是笑意,顿生了冷意,坐在火堆旁边,冷冷道:“是你动的手吧?” “茵儿还真是聪明,不过你和皇叔都要感谢我,我可是为皇叔除了一个情敌。”墨修城笑的邪魅。 “你简直是疯了!”林锦茵怒声道,随随便便便将人杀了,虽说那对兄妹不敢恭维,不过好歹一路上搭载了他。墨修城不以为然,“不过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比起皇叔和你,本王算是善良的了,对了,说起来,那小子还是因为你死的呢,若不是他对你存了心思,本王怎么会下手,你记住,你身边的人我都会一个个除 掉,自然,也包括他!” “墨修城,话别说的太早了,你就不怕我将你杀了廖鸿哲一事说出去?”醒来便听到这样的消息,简直就是对她精神的摧残,墨修成简直就是疯了。 墨修城淡淡一笑,“茵儿,好歹本王是父皇的儿子,真出了事,你觉得本王和皇叔,父皇会留谁?” “即便如此,你也不是他的对手,墨修城,你的人生就是一个悲哀。”说完径直起身,若是再待下去,她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对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他的话虽然不能听,不过有一点他说对了,自己不会将他杀害廖鸿哲一事说出去的,无凭无据,搞不好还会引火烧身。 “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走吧,廖小姐的话应该也说完了。”林锦茵过去,墨陵景背对着自己,廖惜若一眼便看见了回来的林锦茵。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抹了抹泪水,靠在墨陵景肩上。 “这……小姐……” “廖小姐这是做什么,投怀送抱也需要看看对象吧?当着我的面,靠在我夫君肩膀上,你是想挑拨离间还是自贬身份?”林锦茵并不客气。 廖惜若连忙直起身子,正欲替墨陵景将衣裳抚平,却看见他一脸冰冷的模样,讪讪的将手缩回去,咬着下唇,“对不起,夫人,我不是故意的,哥哥死了,我一时间难过,情不自禁……” 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俨然林锦茵成了一个蛮不讲理的妒妇,她是被冤枉的受害者。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我看的清清楚楚,你明明看见了小姐过来!”素月辨解道。 “这样的事下次若是再发生一次,本王不能保证你的胳膊还在不在!”墨陵景冷冷道,起身将衣裳脱下,随手便扔进一旁的火堆里面。 本……本王?廖惜若一张脸变的惨白,云都有两位王爷,一位安庆王,一位摄政王,而摄政王是出了名的不喜别人靠近,是啊,面前这些人从哪里看都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公子,“你们……你是摄政王?”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怀孕的女人很可怕 “廖小姐既然知道了,那便退下吧。”林锦茵话语清淡。 廖惜若还未从他们的身份中反应过来,那么王公子唤他皇叔,又和摄政王妃有过婚约,那便是安庆王了? 心中百感交集,一时间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了,行了礼,转身离去。 林锦茵冰不看墨陵景,坐在火堆旁边,火上烤了一只烧鸡,香气扑鼻。 素月看了看自家小姐的脸色,又看了一眼墨陵景,聪明的退到一边,“你怎么也不看着点?” “我哪看的住?”莫形甚是无奈,不过王爷没一掌将那女人废了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这是给你的。”墨陵景率先打破沉默,将烧鸡递了过去。 林锦茵也不客气,接了过去,见他只着一身月白色的中衣,只当看不见,“你确定不是给廖小姐的?” “你素来知道本王性子,不用冷嘲热讽,这件事,是本王错了!”墨陵景解释道,他压根没想到对方回靠过来,其实他是有机会避开的,不过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忽然起了心思。 林锦茵睨了他一眼,冷笑道:“那这么说的话你不避开,其实内心是喜欢的喽?”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这样说,一说出来,自己听着也有有一点胡搅蛮缠的意思。 墨陵景一愣,“你胡说什么?”待看见林锦茵的眼神,才知自己真的玩过火了,连忙解释道:“茵儿,本王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并不是……” “想看我反应,那你现在看到了,素月!” “小姐!”素月连忙过来,小姐向来不是小气的人,今日这是怎么了? “我有些困了,服侍我睡下,不许让别人打扰。”说罢起身将手中的烤鸡塞进墨陵景身边,转身离去。 墨陵景看着手中的烤鸡一脸茫然,莫形过来,“王爷,你还是赶紧去劝劝吧,王妃平时是通情达理,不过如今怀了孩子,人家都说怀孕的女人很可怕,能将芝麻大的事闹成西瓜那么大。” 墨陵景瞪了他一眼,将烧鸡塞进他手中,没有说话,其实这样未尝不好,总比其自己无论做了什么她的反应总是很寡淡来的畅快,她会生气,会吃醋,就说明她心中还是有自己的。 爱不是克制! “王爷,您没事吧?”莫形竟然看见自家王爷在笑,这是时候不是应该发愁吗? 床铺用帘子隔开,林锦茵钻进去,并没有睡意,窝在被子中,似在发呆。 “小姐,您到底是生没生气?”素月揣测道,小姐的心思如今她越来越摸不透了。 林锦茵掀了帘子看了一眼,“去将烧鸡拿过来。” “啊?”素月震惊,小姐气消的也是太快了吧。 “还不赶紧去。”林锦茵催促,有东西吃,干嘛委屈了自己,总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和墨陵景生气。 等了一会,帘子外伸进来一只手,林锦茵冰没有看清,接过盘子,素月倒是细心,知道她吃不够,还多带了东西,攥上盘子边缘,却发现对方没有松手。 “素……怎么是你!”林锦茵将手松开。 墨陵景进去,将盘子放在一边,掀了被子便钻了进去,一股凉意袭来,林锦茵直皱眉头,“你身上怎的这般冷?” “若是你再将本王赶出去,本王或许明日便会受寒,到时候还是茵儿受累。”墨陵景故意在洞口站了一会,就是为了让他心疼,莫形还是有点作用的,此法可行。 林锦茵瞪了他一眼,扯了扯被子,“以后你若是再让别的女人靠近,我便……我便给孩子重新寻个爹,索性多的是人愿意!” “你说什么?”墨陵景眸光一黑,攥着林锦茵的手骤然加重,“你敢找,本王便敢砍了他!” “哪有你这么霸道的,你不是带了吃的了么,先给我!”她醒来就已经饿了,现在闻着味哪里还能受的住。 “本王也饿了,茵儿什么时候满足一下本王?”墨陵景勾唇一笑。 林锦茵知道他说的意思,脸色微热,只当做没听懂,“我饿了!” 墨陵景将东西递过去,也不闹她。 一夜风雨,第二日,天气放晴。 林锦茵自怀孕以来贪睡了许多,醒来之际,阳光已经洒到洞口了。 洗漱好出去,用了些早膳,因着担心后几日天气不好,便早早的赶了路,只是廖鸿哲一走,就只剩下廖惜若一人。 墨修城见她坐着不动的模样,心中甚是烦躁,“廖姑娘,你我男女有别,同乘一辆马车甚是不妥。” “可是没有别的马车了。”廖惜若亦不想何安庆王一道乘马车,若是被人误会了如何是好? “廖小姐,我家王爷的意思是您可以过去和摄政王他们一起,他们的马车宽敞,又有王妃在,你也不会不方便。”叶允见她迟迟没有反应过来提醒道。 王爷委屈了一路,接下来的路程哪里还能委屈。 廖惜若反应过来,是啊,这个理由够了,即便不能亲近,能看见也是好的,连忙过去,两人还没有上马车,行了礼,对林锦茵道:“王妃,上次的事是惜若失礼了,还请王妃不要放在心上。” “廖小姐不必客气,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事,为何要放在心上。”说完攥了马车车框便要上去。 廖惜若见状连忙道:“王妃,如今只有我和安庆王两人,男女诸多不便,我可不可以……”话罢,垂下头,一副等待别人宣判的模样。 林锦茵看着她身后不远处的墨修城,忽的明白了什么,昨日才发生过那样的事,廖惜若淡然不会自己过来,这个主意,应该是墨修城出的。 “马车本来就小,如何坐的下这么多人?”素月当场便要拒绝。 廖惜若看了看善后,又看了看面前的人,脸色由青转白,由白转青,虽失她的马车,可是对方好歹是王爷,她实在不敢过去将车要回去。 “上来一起吧!”林锦茵淡淡道!廖惜若一愣,没想到林锦茵会答应,看了身边的墨陵景一眼,连忙道谢,“我这就拿东西。”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没病装病 “现在不醋了?”墨陵景打趣道。 “一直都不醋!”林锦茵回道,心中却生出了一抹异样的情绪,两人上了马车,没多久,廖惜若也上来了,撩开帘子之际不好意思的对两人笑笑,这才欲上去。 “廖姑娘!”墨陵景突然开口,两人一愣,皆看着他。 “王爷有何吩咐的?”廖惜若脸色微红,低垂着眼眸,不敢看马车上男子的双眼,那双眼太过璀璨,她生怕多看一眼,就会深深的陷进去不能自拔。 “本王不喜太过吵闹!”墨陵景毫无表情道。廖惜若点点头,明白墨陵君的意思,上了马车,安静的坐在一隅,她本已打好主意,同在一辆马车上,可以开好生利用这个机会和林锦茵说说话,当然,她的目的自然不是和林锦茵说话,只是想用这样的 方式让王爷更加了解自己。 如今王爷却和自己说不喜太过吵闹,就是不喜她话太多。 马车算不上很摇晃,林锦茵和墨陵景都不是鼓噪的人,如此一来,马车里异常安静,静的几乎可以听见彼此的喘息声。 “廖姑娘府上还有何人?”林锦茵打破了沉默。 “府上并没有人了,惜若父母从小早逝,只和哥哥相依为命。”廖惜若想到自己意外溺亡的哥哥,眼眶突然红了起来,“惜若在云都已经没地方可去了!” 林锦茵看看了一眼墨陵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不问还好,一问,场面顿时有些控制不住,若是换了寻常温文尔雅,端庄大方的女子,此时的做法一定会安慰她一番,再让她去府上住着。 换成品行端正之人,她也不会介意,只是廖惜若心思不正,对墨陵景又有那样的想法,她将人带进府中,可不就是和自己过不去吗?自廖鸿哲死后,廖惜若一直想找机会,如今林锦茵问了,哪会不主动把握的,掏出袖子中的手帕,抹了抹泪水,楚楚可怜道:“王爷,王妃,你们可否收留惜若,惜若只求有一个安生之地,有口饭吃,即便 为奴为婢,也好过在外飘零受尽过别人的欺辱。” 林锦茵扶了扶额,脸上带了三分笑意,“廖姑娘这话说的过了,廖府尚在,哪会让你受欺凌,更何况你们兄妹二人回京,想来府中早就准备好了。”她的意思很明显,不想要她进王。 让她进王府,闹的整个王府都不安生,给自己找罪受,她是不是有病。 廖惜若瞄了一眼墨陵景,眼中的光芒渐渐暗淡下来,继续道:“惜若只是一个弱女子,什么都不会……” “王府的丫鬟都是经过严格的挑选,既然廖姑娘什么都不会,自然也不能进府当奴婢。”林锦茵只觉得好笑,摄政王府就这般吸引人吗?即便削尖了脑袋,都要进去。 廖惜若脸色一下子便的难看起来,咬了许久的唇,终于忍不住,轻声道:“王爷王妃,我觉得不舒服,想下马车透透气。”她已经表达的这般明显,林锦茵却还是这样不给她面子。 什么摄政王妃,不就是比她早一点遇见王爷吗,等将来一日,她进了王妃,定不会让她好过。 马车停了下来,林锦茵将帘子放了下去,却笑了,“你说你脾气不好,也不喜多话,怎会有那么多女子想要进府?” 墨陵景抬眸,幽幽的道:“那是你还没发现本王的好处。” “如果杀人算是好处的话,或许还真有点好处护。”林锦茵意揶揄道。 “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谁教你的?”话锋一转,墨陵景并不打算和她继续就那个话题聊下去。 林锦茵眉头狠狠的皱了皱,眼皮挑了三跳,好端端的饶到她身上作甚,“既是三脚猫功夫,便是不入流的,你又何必问。”她怎么能说,是前世为了讨墨修城欢心才学了一点。 墨陵景轻易的捕捉到她眼中的惆怅,佯装漫不经心道:“是为了城儿!” 并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林锦茵并没有否定。墨陵景心中突然有些难过,似堵住了什么东西一般,上不去,也下不来,忽的吗,莞尔一笑,将她整个人拉进怀中,霸道道:“林锦茵,本王不管以前如何,如今你是本王的女人,眼里心中必须只有本王一 个人,本王愿以一世安稳,换你一世倾心。” 愿以一世安稳,换她一世倾心吗? 环上他的腰,顺势靠在他怀中,笑道:“好酸啊,恐怕外面都闻到了。” “本王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其实说起来,刚开始认识你,我的确很讨厌你,不过现在不一样,你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若她足够坦白,便可会对他说,重过生命。 墨陵景眉头上扬,意味不明道:“本王当初真的很让你讨厌吗?” “是啊,哪像一个王爷,简直就是一个登徒子。”而已还是目中无人的登徒子,林锦茵腹诽道。 帘子外一阵风吹进来,带着青草的芳香,一声“王爷”便在这样的美好中透进来。 帘子很快被先开口,廖惜若进来,看见两人暧昧的姿势,脸一下子红了,想要转身离去又觉得不甘心。 果然长的女的女子就是狐媚,就这么一会,便勾引王爷做这样的事。 “廖小姐回来了!”林锦茵直起身子,理了理自己的衣裳。 廖惜若问过好之后才上了马车,余光看着两人,越想越觉得似摄政王这样优秀的男子,若事不能陪伴其左右,实在是太可惜了。 心上一计,抚了抚额头,身子轻晃,靠在车壁上,“王爷,王府,惜若身子有些不舒服,麻烦你们了。” 她本来没什么不舒服,只是想让抹陵景同情她而已。 林锦茵睨了她一眼,这般低劣的手段,她实在懒的拆穿,也懒的和她寒暄,抄了一本书卷,只当什么都听不见。 墨陵景话更是不多,一时间,廖惜若甚是尴尬,而是戏已经开始了,哪里有停下来的道理,扶着额,身子一倾,躬着身子作呕吐状,只是吐了许久,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吐出来的。墨陵景并不看她,一双眸子却渐渐暗了下来。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廖小姐还好吧?” 廖惜若艰难的直起身子,眼中几滴未落下的泪水,摇摇头,故作坚强的模样,“无事,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一会就好了,若是哥哥在,也不必这把麻烦你们,他定会照顾好我。”说罢竟嗡嗡的哭了起来。 林锦茵就没见过一个人在一天之内能哭这么多次的,更何况廖惜若根本就是装病。 “廖姑娘若是实在不舒服,本王让人照顾你!”墨陵景终于开口,语气中带了几分不耐烦。 廖惜若连忙抬头,她只想让墨陵景注意到她,并不想让其他人照顾,“多谢王爷关心,惜若还可以坚持,不用劳烦其他人了。” 墨陵景眉头蹙的更深,若是按照他之前的脾气,才不会和她废话这么多,直接将人丢出去便完事了,不过现在不一样,“莫形!” “王爷!” “廖姑娘身子不舒服,派几个侍卫,带她就近去镇子上卡看看。” “是!” “不,王爷,惜若身子并非不能坚持,不用那么麻烦。”廖惜若哪里想到墨陵景会下这样的决定,急忙道。偷鸡不成蚀把米,林锦茵只觉得好笑,“廖姑娘,有病就要去看,莫形,多挑几个人,好生照顾着廖姑娘,对了,廖姑娘方才说了,她的身子弱,吩咐下去,可不要为了赶路罔顾她的身子,若是出了差错, 你和他们一道受罚。”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莫形一眼。 若是他安分守己,她也不会吝啬不给她坐马车,不过廖惜若实在太不安分,花样太多,虽说都上了不了台,不过她可没心思去应付。 廖惜若脸色白了的几乎透明,这样的话她什么时候能够赶上,她可不要一路上都是侍卫作陪,“王……” “廖小姐请吧!”莫形打断了她的话。 “不……我不去!” 莫形见她不肯下来,男女有别,自己又不好将人带下来,忙将素月拉了下来,素月自事护着林锦茵的,连拉带拽将人拖了下来,“廖小姐身子都冷成这了,还说没病。” “不,我还能坚持。”廖惜若差点哭了出来,现在她才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王爷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廖小姐还是听从王爷的吩咐。”素月并没有给她好脸色,将她交给了侍卫便离开了。 廖惜若连忙将人拽住,“素月姑娘,我现在好了,真的好了,什么事都没有了,你是王妃身边的人,你可不可以可以去求求王妃,不要让我去了。” “廖小姐的意思是刚才的不舒服都是装的?”素月毫不留情的讽刺道,哪里出来的人,小姐都让她一起坐马车,她倒好,三番五次的想要靠近王爷。 “不,不是的。” “那小姐便赶紧过去吧。”素月扔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廖惜若站在原地,当下便有几个侍卫要将人带走,只是廖惜若抗拒的厉害。 路过墨修城马车之际,他本来在小憩,忽的听见吵闹声,心情瞬间差到了极点,不悦道:“叶允,何事吵闹?” “王爷,似是廖小姐装病被摄政王下令带去周围小镇将养。”叶允早就打听好了消息。 简直就是比猪还还笨的人,墨陵景是什么人,敢在他面前耍心思,冷哼一声,眼中尽是嘲讽,“将那个蠢女人带过来。” 若不是看在她还有一点利用价值的份上,他才懒得搭理她。 待将廖惜若带过来,一上了马车便跪在墨修城面前,如今也只有墨修城够帮助她了,“王爷,摄……” “好了好了,本王已经知道了。”墨修城甚是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你想要靠近皇叔,也要先摸摸皇叔的性子,冒冒失失,只会让皇叔对你反感。” 廖惜若脸色难看的紧,无论她怎么做,摄政王都没什么反应,“还请王爷救救惜若,惜若不想去镇上。” 墨修城睨了叶允一眼,叶允会意,转身便离去。 “廖姑娘,你是真心喜欢皇叔吗?”墨修城一脸深沉道。 “喜欢,惜若是真心喜欢摄政王,可是王妃并不喜惜若,摄政王好像很冷淡,我没有办法了。”无论她怎么做,墨陵景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似一颗光洁的珍珠,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瑕疵。 “本王和廖姑娘达成一个协议如何?”墨修城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他已经将她的身份调查的清清楚楚,廖府已经无人了,一个身后没有势力的女子用起来会减少很多麻烦。 廖惜若犹豫了一会,疑惑道:“什么协议?” “你替本王办事,本王帮你达成心愿如何?” “好!”无论如何,只要能和摄政王在一起,她都会愿意去做,“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本王会将你带回府中,介时在送你进入摄政王府。”有翩然在,不过带一个丫头,还不是信手捏来的事。 廖惜若将信未信,狐疑道:“王爷,那现在惜若……” “既是本王的丫鬟,便好生待着,皇叔那边我自会处理,这一路上你就不要在皇叔面前出现了,你的那些花花心思最好收起来,若是惹怒了皇叔,本王也没办法,可记下了?”墨修城叮嘱道。 他身边的女人怎么都是这般不带脑子的,简直没办法和林锦茵相比。 廖惜若虽然不甘心,却也实在害怕了,一路上安静了下来。 马车走了三日才回了云都,,还未进城,墨祁轩的人马却早就准备好迎接了,看见人下来,甚是奇怪道:“皇叔,你们怎么坐着皇兄的马车?” “马车在路上坏了。”林锦茵轻描淡写的将一切隐去,“许久未见太子,太子还是一点没变。” “小婶子却变了许多。”墨祁咧嘴一笑,一排洁白的牙齿在阳光底熠熠生辉,将林锦茵拉了过去,低声道:“皇叔信上可都说了,我可是要等着孩子出世!” “太子与其等,还不如果自己取一门妃子。”林锦茵调侃道。墨祁轩摸了摸墨脑勺,不好意思的笑笑,“本太子实在太过优秀,还没人能够配的上本太子。”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 遭遇刺客 林锦茵白了他一眼,这人还是千年不变的自恋。 “小婶子,你们可是回来了,这些日子我日日在东宫看奏折,可是烦躁,如今你回来了,正好,我便和父皇说,为你们接风洗尘,父皇为你们准备了大宴会,我便准备了个小宴会。”墨祁轩笑的灿烂。 林锦茵轻笑,难怪李念棋回喜欢上他,的确是和阳光一般温暖的人,“好了,先回府吧!” 莫形在旁边咳嗽两声,太子也是,王爷就在旁边,也不问好,一看见王妃便过去了,“殿下,王爷在这!” 墨祁轩似是没听见一般,让带来的人张罗着,一会说他们做的马车不舒服,一会说舟车劳顿的要赶紧回去,愣是忘记了还有个人。 墨陵景对于被自己的侄子赤裸裸的忽略心中很不满意,不过却也什么都没说。 廖惜若下马车之际,看见墨陵景,只是眸光一亮,很快便垂下了头。 回去的路快了许多,林锦茵刻意将墨祁轩留了下来,墨陵景因着有事要办,故而一回府便进了书房。 “皇婶,四小姐没有说什么吧?”墨祁轩喝了许久的茶之后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林锦茵见他面色不自然,似在好试探什么,索性折扇取了出来,放在桌面上,状若无意道:“我在李府捡道一把折扇,和太子手中的那把甚是相同,今日怎的不见。” 墨祁轩并不傻,一看见桌子上的折扇便明白了,不自然的笑笑,“小婶子你就别取笑我了,这把折扇是四小姐让你还给我的吧!” 终究是有缘无分,他不向留下太多的记忆,对人对己都是好的。 “我当你是有事回的云都,哪曾想到是这样的原因,怎么,我们太子花名一到李府便打了个折扣?” “四小姐是个好女子,不过不是我喜欢的那种女子,索性也过去了……” “念棋被人欺负了。”虽知道李念棋不会想要墨祁轩知道这样不堪的往事,不过她还是自私的说了出来,索性按照墨祁轩的性子,两个断断不会有结果,那么何不如让他以朋友的身份,来帮助她。 墨修城绝对没那般容易就摆脱了此事,念棋的一生,不能就这样毁了。 墨祁轩有些反应不过来,或者可以说不敢去想,“小婶子,你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吧?” “墨修城在她酒中下了药!”接下来的话不用说两人心中都明白。 墨祁轩握住茶杯的手晃了晃,忽的将茶杯重重一放,桌子上泼出了些茶水,指尖泛白,“他到底还想做多少伤天害理之是才罢休?”“他做的事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既是太子,便该明白,他的目的没那么简单,此次回来,他定忽向皇上请旨,李府如今是念棋做主,太子可明白我的意思。”林锦茵已经说的很清楚,其中利弊也没有隐瞒 。 墨祁轩沉默了一会,忽的漾出一抹清缓的笑容,“我向来不喜权术,不过既是皇婶之事,我便义不容辞,皇婶放心,我自会护住李府,也不会让四小姐落入皇兄之手。” 宫中的黑暗斗争他心中明白,只是看的多了,便生了厌烦。 “太子……” “小婶子,你还是和以前一般,什么都没有变,算计,狠毒,狡猾,利用,不会你的锋芒都是对着敌人的。” 林锦茵莞尔一笑,这太子,是损她还是再夸她,“你也不必心急,待我想好了计策,你再行事。另外,念棋不像你知道此事,以后即便有机会见面,你也当做不知道罢了。” “皇婶放心,我是怎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对了,安平来了信,还给皇婶带了东西,东西在马车里,皇婶随我过去看看吧。” 两人一同到了门口,墨祁轩爬上了马车,从上方抱出来一盒盒子,将里面的信递了过去,信封上并没有署名,想来是不想容人知道。 林锦茵正欲将信抽出去,却听见迎面一阵尖锐之声,墨祁轩一惊,手中的盒子砸在地上,连忙将林锦茵推开,“小心!” 一声闷响,林锦茵只见一根利箭没进了墨祁轩的肩膀之中,浅色的衣裳迅速染红。 “保护太子,保护王妃!” “有刺客!” “王妃,你如何?”莫离感觉到了来自对方的敌意,只是对方速度太快,他还来不及出现,箭便妃过来了。 林锦茵蹙了蹙眉头,忍住腹部的疼痛,“快去看看太子!” 很显然,对方的目的是她,若不是墨祁轩在场,恐怕此时她命危矣,她才回来,到底是谁要杀她。 摄政王府门口出现刺客是一件不小的事,很快,莫离带着人涌了出来,墨陵景亦赶到了,待看见一脸惨白的林锦茵,连忙将人抱了起来,“可有何事?” “王爷,箭伤有毒!”莫离惊呼道。 “那便解毒!”墨陵景语气冰到了极点,“莫形,去查,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挖出来。” “是!” “王爷,属下解不了!”莫离语气清颤。 墨陵景一愣,莫离的能耐他如何不知道,若事连他都没有办法解,便证明箭伤淬的毒不是一般的毒。 “我没事,你放我下来,救太子要紧。”林锦茵连忙道。 墨凌景犹豫了一会,看着从府中出来的翩然,目光中尽是担忧,“翩然,好生照顾好王妃。” “王爷请放心!” 墨陵景带着墨祁轩匆匆进了府,林锦茵松了一口气,虽说平日里总少不了腹诽墨祁轩,可她却将她当成了亲人一般,若是出了事,她心中会愧疚万分。 “王妃,你可还能行走?”翩然询问。 林锦茵点点头,抚上她的手,腹部却传来一阵疼痛,似有一双有力的手在拉着她一般,额上浸出了冷汗,身影一晃,怎么也站不住。“王妃!”翩然大惊,连忙将人接住,待看见地上浸出来的一滩红色的血液,似绽放的蔷薇一般,灼亮的刺目,整个眸子大变,没有半分寻常的冷静,“赶紧请太医。”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断了的线索 待将林锦茵带回去寝殿,身下浸出的血似源源不断的溪流一般,染红了整张床榻,莫离看着,心中的恐惧一阵胜过一阵,“翩然姑娘,这可怎么办?” “赶紧去唤王爷。”翩然还算镇定,吩咐道。 莫离应声,匆匆出去,一路进了褚玉殿,墨陵景正在内殿里,只是如今的情况,他不好禀报。 床榻上,墨祁轩满头都是汗水,墨陵景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的毒,宫中的太医自是束手无策, 话到嘴边,莫离却犯难了,王爷正在救太子殿下,他实在不敢打断。 莫形看出他的犹豫,将他拉到一边,确定墨陵景听不见了才道:“王妃怎么样了?” “王妃出事了。王爷还要多久?”出了那么多血,王妃又怀着身孕,他实在担心。 “如今正是关键之际,若是打断了,前功尽弃,再等等!”莫形脸色亦不好看。 寝殿中香炉里散发出腾腾的雾气,弥漫在空气中,除了浓烈的血腥气,还有一缕若有若无的馨香。 墨陵景源源不断的将内力灌注到自己的手臂上,再渡給墨祁轩,两人配合,将毒逼出体外。 内力在墨祁轩体内游走了一个小周天,约摸着半个时辰以后,地上溅出来一滩暗红色的血。 墨陵景这才将内力收回,睁开眼,吐了一口气。 莫形和莫离知道这是成功了,心中欢喜,“王爷,成了!” “你小子又可以替人挡一次箭了。”墨陵景揶揄道,下了床榻,身影微晃,额上有细小的汗珠。 “多谢皇叔!”墨祁轩淡淡一笑,惨白的脸色衬的整个人似稻草一般,随时都要倒下。 “王爷,你快去看看王妃吧,王妃……王妃……” 墨陵景脸色一变,顾不得一身的血迹,朝扶云殿奔过去。 “皇婶如何了?”墨祁轩好了许多,只是身子还很虚弱。 “太子殿下放心,王妃一定会没事的,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莫形看着倒下的人,连忙将人扶到了床榻上。扶云殿中,太医正在为林锦茵把脉,珠帘脆响,墨陵景刚踏进寝殿,便看见地滴了一路的血迹,一直延伸道床榻边,那血那么红,红的似天边的朝霞一般,带着炙热的温度,似能一路烧进他心中一般,烧 的生疼。 脚下步子一顿,脚下似生了根一般,半分也走不动,越过白色的帷幕,清晰的看见床榻上人的脸色,白的没有血色。 “王爷!” “茵儿怎么样了?”墨陵景似乎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太医正在诊断,很快便出结果。”翩然连忙道。 墨陵景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站着,待看见太医起身,才连忙过去,“太医,人如何了?”“回王爷,王妃身虚体感,本不该受孕,如今孩子在腹中一天天长大,需要汲取母体的精气也便更多,王妃的身子若是调理好了,可照脉像上来看,王妃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如今王妃又小产的症状,虽保 住了,可下次不若是再遇见这样的情况,恐怕孩子会留不住。” “下去!”墨陵景冷冷道。 太医一愣,连忙行礼,“下官这就去开药。”说罢连忙离去,生怕晚一点,墨陵景那杀人一般的样子会将他吃了。 “王爷,王妃还年起,不然……”翩然试探着道,只是后一句话不敢说出来,她知道墨陵景一定会知道她的意思。 对于墨陵景来说,如今最在意的便是床榻上的女子,还有她腹中的孩子,若能两全,她也不会说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以后不用在说了。”墨陵景冷冷道,径直撩了帘子过去。他纵横一生,还没有什么是难的道他的,茵儿和孩子,他都不会放弃。 “墨陵景!”一声柔弱的呼唤,引起两人的注意。 林锦茵迷迷糊糊之际,似看见一个人立在自己面前,睁开眼,她只觉得身子沉重的厉害,鼻子边有浓厚的血腥气, “茵儿!”墨陵景听见声音,连忙过去,坐在床榻边,握住她的手,除了冰冷还是冰冷,似落进无尽的黑暗深渊,“翩然,将碳炉拿进来。” “是!” “太子怎么样了?”林锦茵想要直起身子,却怎么也起不来,腹部难过的紧。 “他没事了,你身体未愈,如今还不能起来。”墨陵景忍住心中的疼痛,他如何不知道太医的话是什么意思,之前他以为寒毒和孩子不会相互冲突,如今却事这样的结果,始料未及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疼。 是啊,有墨陵景在,自不会出什么乱子,余光一撇,却看见被衾上的血迹,脸色在刹那间变的惨白,“孩子……” “孩子无事,茵儿,如今你需要好生静养,本王会在你身边。”墨陵景将人抱住,是他的失误,竟让她陷那样的危险中,若没有墨祁轩替她挡的那一箭,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 他的生命中,已经习惯有她。 “可查出来是何人所为?”林锦茵问道,敢在摄政王府行为凶,身份自不会低。 “很快便会出结果,这些事有本王在,你好生养着便是。” “王爷!”莫形的声音在外响起,墨陵景替她拢了拢被衾,让翩然在一旁服侍,这才放心出去。 “王爷,派出去查的人回来了。”莫形脸色有些难看。 墨陵景顿了一会儿,沉声道:“可查出是谁人?” “线索到宫中便消失了。”莫形语气低了些,有风吹过,似是没有说过一般,虚假的不真切。 墨陵景脸色一点点暗下去,线索在宫中断开意味着什么,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王爷,可要继续查下去。”莫形看着自家王爷一脸阴沉的模样,心中直发憷,恐怕这事和宫里哪位脱不了干系,王爷不会想要杀进去吧。 沉默良久,墨陵景才道:“不用查了!联络的安庆王府好内部的人,让他们随时待命。”将来的不久,或许会有一场生死较量。“是!”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廖惜若进府 “府中的暗哨可检查过了?” “检查过了,没有问题,另外还加了夜间巡逻的两队。”一出事府中便采取了应急措施,丝毫不敢马虎。 晚间时候,按照墨陵景的指示,翩然换了一声素净衣裳,出去了一趟,避开侍卫和暗哨,一路到了城外的亭子中。 亭子里早就有一个男子在等候,华服锦衣,和暖的阳光打在他身上,是俊朗的模样。 “翩然参见王爷!” 男子转过身,是墨修城,只见他在翩然身上打量了片刻,才将人扶起来,“你我之间不必客气,不过你这次匆匆将本王唤出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将翩然安插在摄政王府许久,除非重要之事,否则不会联络,如今她主动联络,发生的事小不了。 “王爷,今日太子殿下在摄政王府受伤了,箭伤,上面还淬了毒,墨陵景耗损了一半的内力才将人从鬼门关救回来。如今身体大为受损。” “竟还有这等事?”墨祁轩也是够倒霉的,“不过谁那么大胆子,敢刺杀太子?” “刺客的目标并不是太子,而是摄政王妃。”翩然解释。 她还记得出来之际墨陵景对她说的话,王妃遇刺一事可大可小,关键是看谁去调查这件事,摄政王那个府不能出面,不过有的是人会将这件查清楚,而墨修城,就是最好的人选。 果然,墨修城拧了眉,眸子中几分担忧,几分狐疑,“那她可有事?孩子可有大碍?”若是因着这件事没了孩子,可算解了他心中的郁结。 “太子殿下帮摄政王妃挡下了,并没有什么大碍。”翩然心中有几分愤愤,当初要杀林锦茵的可是他,如今要得到她的也是他,这样的爱除了占有,还有什么可以付出的。 墨修城浑然不知翩然心中所想,说起来倒是可惜了,太子没死成,颇为叹息道:“墨陵景可查出来是何人所为?” 翩然目光一亮,谈了许久,如今重点才来,“并没有,线索到皇宫便断了,墨陵景如今怀疑南阳王,毕竟林锦茵和挽霞郡主恩怨在前,他完全有理由杀她。” 墨修城倒不以为然,摇摇头,背着手,“墨陵景聪明一世,也有糊涂的时候。” 翩然看着他的目光有一闪而过的狡黠,很快,便是方才的模样,恭敬道:“王爷的意思是……” “南阳阳虽然恨林锦茵,不过这个时候,他还不敢动手,你方才说,线索到宫中便消失了?”墨修城一双丹凤眼中尽是算计之色。 风水轮流转,终于转到他这一边了。 “是,可是宫中并没有人……”说到这里,翩然捂住嘴,吃惊的看着墨修城,一脸不可置信。 墨修城狡黠一笑,拍了拍翩然肩膀,“你做的很好,继续回去打听,本王自会将这次的事查个水落石出。” 若没有猜错,应该是那个人下的手,普天之下,敢在摄政王府公然挑衅的,除了他,再没有旁人。 看来云都的天,很快便要变了。 “对了,既然来了,本王还有一件事让你办。”这个时候摄政王府乱成一团,墨陵景无心应对其他事,是将廖惜若送进去最好的时机。 目光一冷,看向亭子下面的叶允,叶允会意,将人带来上来。 翩然看着陌生的女子,心中疑惑,“王爷这是?” “她是廖姑娘,回来的路上遇见的,你将人带进去,其余事不用插手。”墨修城吩咐道。 “王爷,这位姐姐……” “廖姑娘既和本王有约定,就该明白,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行差就错,就有可能带来杀身之祸。”墨修城一脸阴沉,一双眼睛似能看透她的心思一般。 廖惜若吓了一跳,瑟缩着往后退了退,不过才去了安庆王府一日,她便感觉到了安庆王的可怕之处,这种感觉,让她非常不舒服,似有一把利剑悬在她的上空一般,点点头,“记住了。” 墨修城睨了她一眼,眼中掩饰不住的鄙夷,这样一个女子,真是难为她有这样深沉的心思了,“另外,今日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是在大街上遇见翩然姑娘的,听明白没?” 廖惜若连忙点头,只要顺利当上摄政王妃,她便什么都不用怕了,整个摄政王府都是她的。 吩咐好了,墨修城对翩然使了一个眼神,翩然会意,柔声道:“廖姑娘,请和我走吧!” 廖惜若应下,下了亭子,回头看了一眼,见翩然已经走远,这才连忙跟上。 一路跟上去,廖惜若心中始终不安,上次墨陵景对她的态度历历在目,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还是在他王府中,心中始终惴惴不安。 “翩然姑娘,我这样子突然出现在摄政王府,会不会……”“廖姑娘放心,若是有人问你,你便是是我将你带进来的,你一概不知便行。”翩然察言观色的能力极强,早就看出了廖惜若的用心,当真是自不量力,王爷何等人,就连挽霞郡主都没放在心上,更何况她 。 将人带回去摄政王府,安排好了房间,去了扶云殿。 林锦茵精神已经大好,墨陵景在一边照顾着,两人身影重叠,给人的感觉安静而又美好。 “王妃看着好许多了。”翩然笑着进去。 “你回来了。” “王爷,翩然还将廖姑娘带了回来。”翩然眼中藏了几分深意。 两人同时一愣,廖惜若,没想到还没有死心,竟追到了瞥正往府中了,林锦茵是知道她在安庆王府的,如今既然来了,其中墨修城的功劳应该不小。 缓缓一笑,惨白的脸上浮出一层红晕,许是屋子里的暖炉所致,瑰色盎然,衬的整个人添了三分柔媚,“既然来了,看看她想做什么,也挖挖墨修城,莫要辜负了他的安排。” 墨陵景正是这个意思,送上门的人,不利用,岂不是太过浪费,也不符合他一向的风格。翩然还是有些担心,略微思衬一会,才道:“廖小姐来者不善,王妃万分小心。”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 下毒 “她来着不善也不是一两次了,且看看吧,如今我身体未愈合,想来不久,她便会来了。”林锦茵轻笑。 帘子被掀开,珠帘轻晃,一股微风吹进来,暖炉上有火星飞扬,“王爷,小姐,廖小姐来了,想要求见。” 前脚才进来,后脚便来拜访,廖惜若得速度还真是快。 墨陵景眉头微微蹙了一下,神色不明道:“让她进来。” “王爷,王妃,翩然便先下去了。”说罢退了出去。 廖惜若进来,待看见床榻上脸色惨白的人,闻到整个屋子都是药味,心中便有了主意。 看了墨陵景一眼,发现他的目光根本没有落在自己身上,难免有些落寞,跪了下去,“惜若参见王爷,王妃。” “惜若姑娘不必这般客气,起来吧。”林锦茵淡淡道。 廖惜若看了看墨陵景,这才起来,“王爷,王妃,惜若没有经过你们的同意,擅自进府,是惜若的不是。” “既然来了,好生待着便是,若无事,便出去吧。”墨陵景语气淡漠。 一个不相干的女子而已,他还没有必要为了他露出更多的神色,若不是想要看看墨修城到底想要做什么,她今日一进府,便没有命了。 廖惜若似也知道墨陵景对她不欢喜,退到一边,安静的站着,待看见素月端了药进来,连忙接过去,“素月姑娘,我来吧。” “哎……”素月将药从她手中接过去,小姐的药,哪能是外人能碰的,更何况是心怀叵测的她,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几分责备,“廖小姐,我家小姐从不用别人服侍,你若是实在没事干,院子里还有许多活。” 她何曾被这样说过,而且还是一个丫鬟,眼眶顿时便红了,犹豫了一会,却也没人肯理她,退了出去。 好你个素月,不就是一个丫鬟,居然当着王爷的面让她难堪,这不是诚心和她过不去吗,既然如此,便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打听了一番,才知道林锦茵的药是由小厨房熬的,绕了一圈,进了厨房,厨房中的人自是知道她是翩然带回来的,因着她,难免对她客气了几分。 廖惜若甚是受用,到处查看了一番,待到药炉边却停了下来。 “那是王妃的药,你小心点,可别弄洒了。”有丫鬟好心提醒。 廖惜若谢过之后并没有离开,反是在一边帮忙收拾着,小厨房中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只有她和刚才出声提醒她的人在里面。 四下看了看,瞥见旁边放着的碗,袖子一晃,“砰”的一声,碗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丫鬟吓的不轻,连忙蹲下去,捡着地上的破碎之物,“你怎的这般不小心,若是被人看见,可是要受罚呢。” 廖惜若不好意思的笑笑,却没帮着一起捡,确定蹲在地上的女子一时半会起不来,迅速拿袖子中藏着的东西,洒进药中。 “你做什么?”丫鬟见她将药掀了起来,满眼都是狐疑。 廖惜若哪想到她会突然起来,掩住脸上的慌乱,将手中包裹的纸塞到身后,慌乱间却落了下去,“没什么,我只是看这药好像要干了。” “要干了?”丫鬟狐疑,过去看了一眼,果然煮的只剩一半了,这才加了些水进去。 经过这么一出,廖惜若不敢待在小厨房里,索性到了晚间,就会有消息传出来,她下的分量很足,林锦茵就算不死,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不住了。 这就是她排斥自己的下场,终有一天,摄政王妃的位置就是她的。 晚间时候,她刻意打听过,墨陵景并不在扶云殿,正好,让那贱人好生尝尝自己最珍惜的东西。 躲在暗处,一路看着素月将药端了进去,才放下心来。 扶云殿中,林锦茵看着氤氲的药,却不喝,一旁的翩然安静的站着。 “小姐,您是如何知道药有问题的?”素月虽然知道廖惜若不会安分,不过却也没想到入府第一天,她就敢下毒手。 翩然将药接过去,拔了头上的发簪,试探了一下,将簪子拿出来之际,簪子一端变黑了。“猜测是一部分,最重要的是,厨房里有几个是翩然培养起来的,廖惜若想要干什么,自逃不脱她们的眼睛。”林锦茵淡淡道,话罢,接过翩然手中的药,狠狠朝地上砸了过去,尖锐的声音传出去,“若没有 猜错,她应该就在外面,素月,该是你上场的时候了。” 素月明白林锦茵的意思,连忙跑了出去,慌乱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出什么事了?”廖惜若一副刚刚过来的模样,心中却了然,定是那贱人喝下了药,安庆王给的药,效果还真不错,这么快便有反应了。 “王妃……王妃……” “你别急,我先进去照顾着王妃。” 素月点点头,看着她匆匆进去的背影,目光一瞬间变的冰冷,当真狼心狗肺的东西。 廖惜若进去,待看见地凌乱了一地的药水和碗的碎片,微微一愣,“王妃……” “廖姑娘怎么来了?”翩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来的还真是及时。 廖惜若愣愣的看着半躺在床榻上的人,根本没有一点喝了药的样子,莫不是她的计划被发现了,或者林锦茵发现了药中的有别的东西,惴惴不安道:“王妃你没事?” “怎么,廖姑娘很喜欢我出事?”林锦茵淡淡的笑着,笑容中却淬满了寒冰。 廖鸿哲死了,有一部分是因着她,她本想饶她一命,她却三番五次害自己,她可不是菩萨,一报还一报,公平的很,且留她命,待将墨修城的真正面目纠出来,在杀她不迟。 “不……” “不过是素月那丫头毛手毛脚的,药还是烫的便端给就王妃,王妃受不住,于是摔了碗,廖小姐怎的这般激动?”翩然继续发问。“素月没说清楚,我……我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怎么会这样,偏偏就今日将药打碎了,要知道,她花费了多少的力气,才寻到机会。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进宫面圣 廖惜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站了一会儿,觉得没有待下去的必要,行了礼这才告辞。 翩然看她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转身道:“王妃,若景他留下来,恐怕往后她更加肆无忌惮。” 林锦茵思衬一会,唇边绽出一抹清缓的笑容,似山风一般青朗,“那便寻个错处,给她给教训。” “是!” 若是教训,还正当自己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对了,墨陵景可曾进宫了?”回了云都,总是要向皇上禀报一声。 翩然将支撑着窗子的橼木放了下来,隔去漫漫黑夜,回道:“已经去过了,不过之前来了一封信,说是王爷身体不适,皇上体恤,免了宫中的宴会。” “是我写的!” “可是上面的字迹……”翩然疑惑,忽的想到什么,明白了过来,“王妃此举为王爷解决了不少麻烦。” “对了,我问你一人,你如实回答。”林锦茵突然认真起来,“纤纤!” 翩然一愣,眼中有疑惑,是王爷和王妃说的吗?还是王妃偶然间得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当真不能告诉我吗?”林锦茵蹙眉,若说心中没有感觉那是不可能好的,毕竟一个活生生的女子和墨陵景通信,她即便再大方,也做不到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翩然看着她的神色,笑了,“王妃请放心,纤纤喝翩然一般,都是王爷手下的之人,只不过我在云都,她在苍傲而已。” 原来如此。 只是看样子,纤纤在苍傲时日短,墨陵景将人安排在苍傲,恐怕不仅仅是刺探情报这般简单吧。 想许久,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正好外面有人唤翩然,翩然便出去了。 过来一会,回来之际,翩然脸上却带了几分难看,犹豫了许久,才道:“王妃,挽霞郡主要选亲了!” 林锦茵并没与注意到翩然难看的神色,淡淡道:“她的年龄,也该到了婚配的年纪,哪家的公子。” 问了话,却没人回答,林锦茵抬眸,看着翩然的神色,心中有什么东西一点点的明朗。 “小姐,不好了,出事了。”素带着慌乱的语气从外面跑进来,凛了夜中的一身寒意,“小姐,南阳王愿意交出一般的兵权,求皇上给王爷和郡主赐婚!” 南阳王手握重兵,皇帝一直想要削减他的兵权,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如今南阳王自己提了出来,皇上哪有不愿意的,恐怕求之不得。 不过给自己皇弟多塞一个女子罢了,男子三妻四妾自事常事,更何况是摄政王。 素月见林锦茵不说话,以为她受了刺激,看了一眼身边的翩然,翩然会意,坐在床榻边,“王妃……” “墨陵景呢?”林锦茵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从听到赐婚的消息到现在神色淡淡,似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方才莫形来报,王爷去了南阳王府!”翩然自事不敢隐瞒的。 “我们也去看看!”她丈夫要娶挽霞郡主这么大的事,她怎么能不在场呢。 “小姐,您身体未愈合,还是别去了。”素月担忧道。 “是啊,王妃,一切都有王爷呢,他会处理好一切的。” “不,准备马车,进宫!”林锦茵淡淡,既是夫妻,那么她就没有让墨陵景一个人独自面对的道理。 “进宫?” “进宫?” 两人异口同声道。 “皇婶,还有我,我陪你回去!”墨祁轩出现在门口,缓缓一笑,那笑容似冬日里的阳光一般,暖的让人想要靠近。林锦茵忽的想起当初安平离开之际,亦是露出这样的笑容,这样干净纯粹的笑容她许久未看见了,只是她不能让墨祁轩一道去,他们夫妻的战争,只能由他们自己解决,半是认真半事玩笑道:“你若不在摄 政王府,谁替我们看府?” 墨祁轩脸有急色,想要说什么,却又停顿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素月和翩然行了礼,带上门出去了。 “小婶子,父皇并不仅仅是赐婚那般简单,你这一去,若是……”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太子还不明白吗,你不能插手。”林锦茵解释。 “你……”墨祁轩叹了一口气,从他认识她第一天,他就见识到她见死不救的模样,这个时候,他倒希望他不要考虑自己,“小婶子,你可有把握?” “我以为,你会劝我不要做挣扎。”林锦茵轻笑。 “其实不一定要妻妾成全,皇叔心中只有你一个,娶了别人也是徒劳。” 林锦茵倒是不知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我该走了。” 擦肩而过之际,墨祁轩拽住了林锦茵的袖子,眼中三分担心,三分不安,“小婶子,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放心吧!”论林锦茵低头,手中多了一块入宫的令牌。 马车到了宫门口,素月将林锦茵扶下来,心中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小姐,您真的确定要去?这一去,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去!”林锦茵并没有犹豫,撩了撩袖子,朝里面进去,宫门口的两个侍卫见了令牌才将人放了进去。 一路去了御书房,夏公公在门口侯着,一看见林锦茵,连忙迎了过去,“老奴参见王妃!” “夏公公不必多礼,起来吧!” “王妃还是回去吧,皇上圣旨已经拟好,就等明日早朝昭告群臣。”夏公公自然之道她是来做什么,皇上的命令,向来谁敢违抗,“王妃也要为林大人好生想想。” “如今我已嫁做他人妇,自是和爹无关,我所做之事,仅能代表摄政王府,还请夏公公替我通报一声。”林锦就应淡淡道。 夏公公感叹一声,扬了扬手中的拂尘,进去了。 宫中自是外面不能比的,花团锦簇,流光溢彩,即便是夜间,御书房这里一如白昼,只是林锦茵无心欣赏。 过了一会儿,夏公公出来了,看向林锦茵的目光中多了一份深意,“皇上不见人,王妃还是请回吧!”一句不见人就要将她打发了,待明日诏令一下,满城皆知,若是他们不同意,便是一个抗旨不尊的下场,她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被禁宫中 “公公,今日我一定要见到皇上,不然我不会离开的,还请公公帮我传达旨意。”林锦茵坚持道。 “夏公公,我家小姐如今怀有身孕,身体又不好,不能长时期站着,您还是行行好,帮我们通报一声。”素月实在担心,小姐身子才好,若是再受了寒…… 夏公公一愣,忽的笑了,“恭喜王妃,老奴这就去说。” 第二次出来,皇上已经同意见林锦茵,进去之际,一股浓烈的龙涎香气息扑鼻而来,和墨陵景身上的一般无二,只是不用的是墨陵景身上的香气不会让人有眩晕之感。 “参见皇上!” 皇帝抬了眼,看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将手中的折子放了下来,“赶紧起来,一家人不用这般客气。” 林锦茵知是他的客套话,也没有多少什么,若真是一家人,她今日就不会进宫了。 “王妃如今有了身孕,摄政王爷不陪着,下次进宫,朕一定替你好生教训他。” 林锦茵心中明白,皇帝如何不知道她此行的目的,却只字迹不提,他不说,那便由自己说,跪了下去,恭敬道:“皇上,此番我是为了皇上赐婚一事而来的。”皇帝手中的动作一僵,原本看向桌面的目光移向了她,目光中淬了几分寒意,“挽相爱身份高贵,配摄政王并不委屈,你是林府千金,身份也不低,不过自古都讲先来后到,挽相爱后进门,让她作平妻的确 有些委屈了你,不过你既怀了子嗣,大可不必担心。” 林锦茵心中冷笑,臣子的后帷之事,他竟然还管上了,她可不愿意挽霞进门,连妾室都不愿意,更别说是平妻了,“皇上此举,并不如何!” “你说什么?”皇帝似是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即便是墨陵景,在自己面前也不敢如此说话,他倒是不知,林锦茵胆子这般大。 “皇上,摄政王府并不愿意在进一个女主人,还请皇上收回成命。”林锦茵不卑不亢到。 话罢,皇帝将手中的折子狠狠扔在桌面上,发出巨大的声音,袖子扫在桌面上,墨发适时砸在地上。 门外的两人亦吓了一跳,素月想要进去看个究竟,被夏公公一把拉了下来,“哎呦,我的素月姑娘,你当里面人是谁,进不得,你家小姐胆子也太大了,赶紧去永寿宫将皇后娘娘请来。” “多谢公公,我这就去。”素月匆匆跑开。 御书房中。 皇帝目光灼灼的看着林锦茵,许是火气消了一些,和缓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摄政王的意思?” “和王爷无关!” “你可知,女子有三从四德,若是此事传扬出去,明日整个云都都会在说摄政王妃是是一个善妒的女子。”皇帝冷冷道。 林锦茵如何不知道,只是外界的传言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并着手,垂着头,“请皇上收回成命!” “若是朕说不呢?”皇帝眸光中隐隐透了杀意,想不到林锦茵胆子敢这般大,竟跑到皇宫找他。 “若是皇上不同意,那么我便一直跪下去,直到皇上同意为止!” “你……”皇帝隐隐不快,唾手可得的兵力,怎么可能因她一句不想让摄政王府进人就能取消的,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起身,拂袖,“那便一直跪着吧!”说罢便欲离开,他倒是看看林渊教出来的女儿到底有多少能耐。 刚到门口,皇后便来了,一眼便看见里面跪着的人,却也一副不知道发生何事的模样,“这是怎么了,摄政王妃如何跪在这里?” 皇帝睨了她一眼,目光中尽是不悦,“皇后来的正好,将摄政王妃第带回去永寿宫,好生教教规矩,这些日子,便让她留在你那里吧。”说罢扬长而去。 皇帝的意思不言而喻,两人大婚前,都要将林锦茵留在皇宫中。 相比起刚才,林锦茵倒是淡然许多,皇后将人扶起来,眉头皱着,“你胆子也太大了。” “小姐,您还好的!” 林锦茵点点头,“多谢皇后娘娘!” “罢了,如今也只有先回去了。” 林锦茵应下,去了永寿宫,皇后安排了旁边寝殿。 “小姐,您怎的一点也不担心?”素月看着林锦茵在桌子旁边淡定的模样。 林锦茵轻笑,“若皇上没有将我留在宫中,或许这一次就真的失败了,你觉得,堂堂皇帝,囚禁了臣子妻子,还是一个怀着身孕的人,若是传出去,会如何?” 素月思衬一会,明白了林锦茵所说的,如今小姐怀着孕,身体又不好,皇上又不让小姐出宫,传出去,人们只会觉得小姐是维护自己,只是一个可怜人而已,而皇上便不一样了。 只是这般算计,她心中不免有些担心,“小姐,会不会出什么事?” “放心吧吗,不会出事的。”林锦茵淡淡道。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皇后进来,素月见状,退了出去。 “让娘娘费心了。”林锦茵恭敬道。 “你想好了吗?”皇后面无表情的问道:“一个女子的一生中有许多坎,眼下的便是一个,以摄政王的身份,你的举动,实在太不懂事了。” 林锦茵轻笑,起身替皇后倒了一杯茶,“皇后娘娘坐上这个位置,可有得到皇上全部的爱和信任?” 皇后一愣,目光渐渐暗淡下来,即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又如何,很多是后,还抵不过一个身份卑微的妃嫔,深宫中,最奢侈的就是感情和信任。 “皇后娘娘有一颗博爱的心,这是东璃之幸,可是我不一样,我只有墨陵景,也只有他,无论是爱和信任,我都要唯一,摄政王府只能有一个王妃。”林锦茵坚定道。 皇后一愣,甚是无奈道:“你可知你这样做会给摄政王带来什么?” “我明白,不过我相信,他心中所想和我一般。”否则她不会有今晚这一行,即便不爱,她也不愿意王府中多一个女子。 “不过一个形式,你都不愿意么?”“是形式!”林锦茵顿了一下,“皇后娘娘身为后宫之主,应该明白什么叫三个女人一场戏吧,我不喜争斗,亦不喜猜疑,能够从根本上解决的事,为何要为难了自己?”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朝堂算计 是啊,不爱又如何,后宫中有多少女子是皇上真心喜爱的,进来之后兴风作浪,渐渐的消磨着皇上的感情,就连对自己的热情也不复从前。 叹了一口气,幽幽的道:“你何其幸运!” 她忽视不了内心的感受,她是嫉妒的,嫉妒墨陵景对林锦茵的爱,只不过听闻风声,他便去了南阳王府,明明是兄弟,可差别为何如此之大。 起身,脸上挂满了落寞,“早些休息吧!”事到如何,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还怎们说服林锦茵。 南阳王府内,墨陵景刚刚起身,挽霞便将桌子上的茶盏砸了,“景哥哥,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竟让他不顾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这般待她。 墨陵景一顿,身上玄色衣裳轻晃,如诗如画的容颜在烛光中格外清晰,“本王王妃从来就只有一个。”说罢离去。 “景哥哥!”挽霞呼唤着,整个人从椅子里跌落出来,重重摔在地上。 她也认为他的王妃只有一个,可那个人只会是她,不可能是别人的,林锦茵霸占了那么久,也该让位了。 “郡主,郡主你快起来。”紫烟进来,将人扶了起来。 “你听见了没,你听见没?景哥哥心中只有那个贱人?” “郡主,明早皇上就给你们赐婚了,即便王爷不愿意也没有办法。”紫烟劝道,挽霞回过神,点点头,对,只要明日早朝,她和景哥哥的婚事就是满城皆知,她会是名正言顺的摄政王妃。 眼中的泪水止住,擦了擦,“紫烟,你去准备,明日我们去王府。” “不好了,郡主,不好了,宫中传来消息,摄正王妃进宫阻止郡主和王爷的婚事!”一个丫鬟跌跌撞撞的进来,连忙跪了下去。 “你说什么?”挽霞刚刚好看一点的脸色骤然间乌云密布,狠狠攥着椅子边缘,几乎将椅子捏碎,那个贱人,竟敢跑进宫中去,目光一点点冷下去,狠狠道:“结果如何?” “皇上大怒,将摄政王妃禁在宫中。” “郡主,皇上明摆着要帮南阳王府。” 挽霞冷哼两声,“怎么能不帮,南阳王为了此时交出了一半的兵力,走,回院子。” 无论她怎么闹,都改变不了皇上的决定,只要她顺利嫁进摄政王府,终有一天,景哥哥会看见她的好怕,忘记那个狐狸精。 墨陵景出了南阳王府,看见外面等候的莫离,目光中多了几分探究,“何事?”莫离在林锦茵身边贴身保护,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离开的。 “王爷,王妃进了宫,如今在皇后宫中,皇上下了令,要等王爷绝郡主大事一成,才能将人放出来。” 墨陵景眸子暗淡如漆黑的夜,浑身上下一股肃杀之气,“莫离,你这差当的越发好了。” 莫离一惊,连忙跪了下去,“王爷恕罪,属下不敢拦王妃。” “是啊,王妃,王妃的性子我们那敢拦。”莫形连忙跪下。 墨陵景扫了两人一眼,良久才道:“回府!” 两人皆是一愣,看王爷方才的样子,他们还以为王爷会杀进去宫中将王妃带回来,如今却要回府,有些不符合王爷的习惯,“王爷,王妃……” “她在宫中暂时很安全。”说罢翻身上马,他何尝不明白茵儿进宫的原因,她定是知道自己去南阳王府是拒婚的,特此才想出了这样一个办法,他又怎么能辜负她的一番心意。 第二日早朝,朝中大臣惊讶的发现许久未见的墨陵景居然临朝了,虽知道他回来了,不过却也没见到真人。 “参见王爷!”林渊过去,行礼道。 墨陵景一回了礼,“岳父不必多礼,向来南阳王一事岳父已经知道了!” 林渊点点头,知道又如何,女儿嫁出去,又是摄政王府,他即便是想帮忙,也有心无力,更何况男子三妻四妾很是正常,自己心疼,却也是没有办法的。 “岳父大人,本王并不想娶郡主。今日还请岳父大人帮忙,上演一出戏。”墨陵景目光中带了几分狡黠。 他的妻子和孩子,一个都不能受到委屈。 林渊一愣,凑了过去,待听见墨陵景口中的话,先是震惊,后是惊喜,随后又变成担忧,“臣明白了,臣一定会努力。” “皇上驾到!”夏公公熟悉的声音传来,皇帝从屏风后面出现,一身明黄色的衣裳衬的整个人多了几分威严。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皇上!” 皇帝扫了一眼墨陵景,咳嗽两声,对夏公公使了一个眼神,夏公公会意,正欲宣读,却被林渊打断了。 “皇上,臣有一事还请皇上做主!” “林爱卿有何事?” “皇上,臣得知摄政王和王妃回来,思女心切,本以为,王妃会回来看看,臣在府中左等右等,始终不见王妃,到晚间,臣实在忍不住,便带着夫人去了王府,哪曾想到,王爷拒不见客。” “你深夜上府,摄政王不见你也是情有可原的。”皇帝劝道。 林渊上前一步,继续道:“皇上不知,王妃已有身孕,可王爷却不让臣见王妃,臣问过府中的人,故而怀疑摄政王亏待了王妃,将其囚禁起来,还请皇上做主。” 一时间,朝堂上的人议论纷纷。 皇帝脸色有些难看,墨陵景显然是知道自己将林锦茵留在了宫中,出于面子,不让林渊进府,林渊这榆木疙瘩显然什么都不知道,不耐烦的道:“林爱卿多虑了,摄政我那个不是这样的人。” “臣自然不敢诬陷王爷,可是如今王妃就在王府中,摄政我那个却不让臣见,臣实在想不明白,还请皇上替臣做主。” “不必做主了,王妃在皇后宫中。”皇帝心烦意乱道,林渊是出来给他捣乱的吗,这个时候添什么乱,偏偏他又不能不承认。 否则若是被揭穿出来,他皇帝的面子往哪搁。林渊一愣,在场的大臣亦一愣,事情处在这个节骨眼,许多人都明白了,皇上这是囚禁了摄政王妃,好让摄政王娶挽霞郡主呢。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朝堂拒婚 皇帝扫了一眼在场大臣的脸色,带了几分不悦,“皇后今日心情不好,朕便做主,将摄政王妃留在宫中小住些日子,林爱卿就不必担心了。” 林渊看了一眼墨陵景,躬了躬身子,赔礼道:“是下官唐突了。” “岳父大人担心也是人之常情,王妃身子不好,本王也想着将人接回去,以免为皇后娘娘添麻烦。”墨陵景淡然道,说是小住,其实就是囚禁。 朝堂上除了两人,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很明显的事,他们帮哪一方都是吃力不讨好的,倒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父皇,儿臣认为,皇叔的担忧多虑了,皇婶在宫中有太医,自事不会出什么事,更何况皇叔应该很快就忙不过来了。”墨修城一身深蓝色朝服,高束起来的头发为他添加了几分成熟之气。 他自是不希望林锦茵回摄政王府的,若能利用这次机会,成功挑拨了两人之间的关系,那是在好不过了。 “城儿,你来了。”皇帝恨不得有人帮他说话,放林锦茵?真是笑话,那么他唾手可得的一半兵力问谁要。 墨修城扫了一眼墨陵景,眼中三分得意,三分痛快,“父皇,南阳王亦来了。” 众人顺着大殿门口看过去,果然是南阳王,只是脸色似乎不太好看,似随时随地要下一场暴雨一般,走到大殿中间,单膝跪了下去,沉声道:“臣姗姗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南阳王不必多礼,快起来吧。”皇帝虚抬了抬手。“皇上,臣有一事,若皇上不答应,臣宁愿长跪不起。”南阳王说话间扫了一眼墨陵景,自己女儿一心爱慕于他,即便他不喜,也不该让林锦茵将她弄成那般模样,如今又想当众拒婚,挽霞可是他的心头宝 ,可不是被人挑来挑去之物。 皇帝心中明白,南阳王是为了什么事来的,顺水推舟的事自是愿意做的,清了清嗓子,一脸正气道:“爱卿有何事,只管提便可,快快请起。”“皇上,臣女挽霞,从小便一直爱慕着摄政王,只是摄政王的态度让人寒心,昨夜,摄政王离开后,挽霞便要自尽,幸好发现的及时,才不至于出什么危险,皇上,还请您为臣做主,臣就这么一个女儿……” 说罢竟有抹泪的模样。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唏嘘不已,只是摄政王墨陵景是何人,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 “南阳王所说可真。”皇帝询问道。 墨陵景上前,拱手道:“臣弟昨夜的确去了南阳王府,不过只是和挽霞郡主说清楚,至于挽霞郡主寻死一事,那是她自己的事,和臣弟无关。” 话音一处,南阳王气的浑身发抖,若不是在场的人多,他恨不得将人撕了,胡子上下抖动,“你说的什么话?” “好了,两位都是东璃的肱骨大臣,这件事便由朕做主如何?” “臣遵旨。”南阳王冷哼一声,将闹到别过去,不去看墨陵景。 墨陵景神色淡淡,亦应了下来。皇帝见两人都没有反对,这才道:“念在挽霞对摄政王一片爱意,如今又因着他闹成这般样子,朕便成全了你们,男子三妻四妾实属正常,更何况摄政王府只有王妃一人,将挽霞嫁过去做嫔妃,二位以为如 何?”皇帝侧身问道。 “如此甚好。” “臣弟不愿。” 语罢,众人倒吸了一口气,摄政王这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了皇上和南阳王。 皇帝脸色不好看,顿了一下,似将心中的火气压下去一些,这才道:“挽霞哪里不好?” “皇叔,挽霞郡主温文尔雅,实在是上好的人选,您就这般拒绝了,可不是不给父皇和南阳王面子嘛?”墨修城唯恐天下不乱。“皇兄,臣弟只是不想王府中再多女子,和面子无关,更何况,臣弟并不喜挽霞郡主,何必两人都痛苦。”如今唱的是什么戏,自己皇兄竟和南阳王一起逼迫他,让他娶一个不爱的女子,真当他摄政王府什 么人都可以进来。 皇子被驳了面子,脸上不好看,看着林渊,心中一阵火气,“林渊,你可知罪?” 林渊冷不防被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去,心中明白,面上少不得装糊涂,“臣愚昧。” “摄政王不娶挽霞,是为了你女儿吧?” “皇兄这话何意,臣弟想娶谁,是臣弟自己之事,和旁人无关,若皇兄实在觉得挽霞是个好女子,大可以让她入了宫,给个贵妃的位置,一世荣宠,总比在臣弟府中守活寡好。” “混账,你说的什么话,挽霞一心喜欢你,你就忍心葬送了她的幸福?”南阳王实在气极了,若不是实在没了办法,他又怎么会低声下气的做出这样的事来。 墨陵景扬眉,目光中尽是揶揄,似笑非笑道:“南阳王的意思,嫁给皇兄便是葬送了挽霞的幸福?” “皇上,臣不是这个意思……” “既不是这个意思,皇兄,臣弟觉得,让挽霞入宫是最好的选择,臣弟的性子人人知道,若是看谁不顺眼,杀了都是有的。” 皇帝哪想到自己会被将一军,如今的情况,真真是骑虎难下,难道让他说,挽霞是个残废,性子又不好,他嫌弃? 思衬了一会儿,才道:“此事不妥,朕如何能强人所难。” “是啊,皇兄拥有无上的权力都要斟酌,南阳王怎么能强人所难,本王不愿意娶你女儿。”墨陵景反将一军。 林渊心中暗暗拍手叫好,他这女婿,还真是没有辜负自己的女儿。 南阳王脸色黑了又青,青了又黑,跪着的身影微微摇晃,看来今日,皇上的圣旨下不下来了,闭上眼,又睁开,“皇上,既然摄政王不愿意,臣,也不好强人所难。” 再说下去,恐怕自己女儿就真的进了宫,一旦进宫,便使一个活生生的筹码在皇帝手中。 “我不同意!” 女子的声音传进来,带着愤怒的意味。众人看过去,见到进来的女子,有庆幸者,有幸灾乐祸者,有看戏作壁上观者。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十万兵力 南阳王脸色一变,连忙过去,脸色中多了责备,这样的场合,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如何能来得,压低声音道:“你来做什么?” 话虽这般说,可当看见自己女儿这般模样,心中还是忍不住的难过,“皇上,挽霞腿伤未好,请恕不能行全礼。” “罢了,郡主来此是何意?”皇帝一颗脑袋几乎要炸了,明明就是一件简单的事,如今却闹的和军机大事一般复杂,毕竟涉及皇家之事,心底还是不愿意太多人知晓,“夏公公,先退朝吧。” “是!”夏公公扫了一眼底下的人,尖着嗓子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人哪不知道皇帝不想让他们看见,哪会不要命的留下来碍眼,一时间,大殿中空了不少。 “景哥哥,挽霞从小便爱慕你,你真的一点都没有感觉吗?”挽霞早已经到了外面,里面发生的一切自是清清楚楚,他还是不愿意,心中的痛苦一阵高过一阵。 “天下好男子千千万万,郡主有一日,会遇见自己的良配。”墨陵景淡淡道,语气清缓,半分看不出神色。 挽霞合了合眼,一滴泪悄然落下,“若是我愿意和林锦茵和平共处呢?景哥哥,只要我能嫁给你,我愿意做妾。” “挽霞!”南阳王又气又急,他的女儿,怎么能为妾,一把将挽霞拽住,“我们走。” “不,我不走,我不走,景哥哥,她到底哪里好,你为何不愿意?”墨陵景转过身,玄色的衣袍衬的他容颜似雪,“本王一直将你当成妹妹,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换成其他人,本王也不会娶,摄政王府,只能有一个王妃,皇兄,为了弥补臣弟造成的伤害,臣弟愿意交出一 半的兵权。” 这下不仅南阳王震惊,就连皇帝也震惊了,没想到墨陵景为了一个女子,竟会付出这样的代价,一半的兵权,那可是不小的数目,远远胜过南阳王的兵力。 皇帝在心中算了一遍账,两权相较,还是接受墨陵景的条件划算,清了清嗓子,一副不忍的模样,“挽霞,你身份尊贵,犯不着为了朕这不开窍的皇弟难过,东璃男子,任你挑选,你看如何?” 挽霞眼中的泪水止住,双目通红,还是失败了,圣旨已写,就等昭告,如今却什么都没有,对景哥哥放手,就好像将她心剜掉一块一样,生疼的那难过。 这样的感觉没人能体会,她这般痛,皇帝却未了自己的利益说着轻描淡写的话,冷笑几声指着皇帝道:“你个昏君,为了景哥哥的兵权,你就可以葬送我的幸福……你……” “放肆……” 空气中传来清脆的掌锢声,南阳王下手并不轻,打完后连忙跪下,“皇上,挽霞神智不清,出演不逊,还请皇上恕罪?” 昏君? 皇帝气的不轻,还从未有人骂过他,一拍椅子,浑身上下氤氲着杀人的气息,怒声道:“南阳王就是这样教导女儿的?” “皇上恕罪,小女并非有意的。” “我就是有意的,你为了景哥哥手中的兵权……啊……” 又一巴掌,南阳王痛惜道,打在挽霞身上,可却痛在他身上,人人都知道皇帝为了墨陵景的兵权,就她胆子大,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皇上……” “不用说了,在朝堂上如此放肆,那在南阳王府还是何等,南阳我那个教女无妨,冲撞天颜,削兵十万,即刻日起回边疆,无诏,不得回京。”皇帝冷冷道,如今正好给了他一个理由。 削兵十万! 那些兵可都是他带出来的,又对他衷心耿耿,如何能舍得,只是若舍不了他们,就要舍自己的女儿,想了想,应下道:“臣,遵旨!” 将挽霞带出了大殿,挽霞一把将南阳我那个手甩开,目光中尽是恨意,“父王,你为何这般怕皇帝,你手握重兵……”“挽霞,你别忘了,我们的人马都在边塞,若皇上起了杀心,不说东璃,就连这云都我们都出不了,摄政我那个终究不是和我们一路的,你死心吧。”他未尝愿意交出自己十万的兵力,这样一个昏庸无能之 辈,让他效忠,简直就是笑话。 正欲离开,却被墨修城唤住了。 “南阳王难道就甘心这样离开?” 南阳我那个将脸上的神色收起,眼底藏着恨意,“王爷说笑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自是心甘情愿。” “是吗?”墨修城并不着急,南阳王是什么人,他何尝不明白,扫了一眼周围,浅笑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南阳王看了一眼挽霞,心中并不放心,反是挽霞,露出一抹笑容,“父王,挽霞不会乱跑,挽霞就在这里等你。” 南阳王点点头,这才和墨修城离去,只是在他离去后,挽霞面上的笑容止住,朝着永寿宫的方向过去了。 南阳王绝墨修城到了湖心亭中,确定没人听见才放心下来。‘ “王爷要说什么?” “父皇削了南阳王十万的兵力,南阳王心中就不心痛?”墨修城似笑非笑,这场戏看的还真是痛快,若是顺利,他很快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十万,可不是十个,哪有心痛的。 只不过他还能如何,拂了拂袖子,坐在石凳上,“王爷想说什么便说吧。”墨修城见他不耐烦的样子也不着急,索性鱼已经上钩了,就不怕钓不上来,“南阳王真的以为,当你交了十万的兵力后,父皇真的会让你平安回到边疆,南阳王实力不弱,什么叫功高盖主,应该很明白,可 惜了,挽霞郡主可是还未嫁人,本王话便说到这,告辞。” “皇上不会这样做的。”南阳王回答道,话虽这般说,心中却已经动摇了,皇帝忌惮他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如今更是有墨陵景的一半兵力,若真的起了杀心,想要杀他,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墨修城声音顿了一下,侧颜有笑意露出来。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南阳王反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亭子,到了花园中,叶允却匆匆赶了过来,“出事了,挽霞郡主闹进了永寿宫。” “什么?”南阳王拔高音调,忽的似想到什么,大步朝着永寿宫过去。 “我们也去看看,今日宫中可是热闹的很。”墨修城一脸深意,跟了过去。 到了永寿宫门口,远远便听见了里面的声音,正是挽霞的,南阳王心中一惊,连忙进去。 “林锦茵,你这个贱人,若不是你,我怎会落的这般下场?” “放肆?” 挽霞一愣,待看见身后出现的人,愣了一下,“父王。” “皇后娘娘,臣教女无方,惊扰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南阳王今日已经记不得赔了多少罪了,真是造孽。 “挽霞郡主这性子,难怪摄政王不肯娶她,南阳王还是赶紧将人待回去吧,惊扰了本宫是小事,若是惊扰了皇上,就是死罪。”皇后原本对她印象很好,如今这一闹,也没多少好感。 只是她们都小看了挽霞,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哪会放弃,撑着椅子两侧,竟站了起来,林锦茵亦是一惊,没想到她竟已经好了,倒是便宜她了。 “林锦茵,我要杀了你。”她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更何况这个人是林锦茵,尖叫着冲了过去。 “来人,快来人,保护摄政王妃。”皇后亦吓了一跳,挽霞的胆子实在太大了,只是话音一落,她却感觉自己的身子似被人推了一下,紧接着,整个人朝着挽霞扑了过去。 林锦茵亦觉的奇怪,明明皇后娘娘离自甚远,为何会扑了过去,想要将人抓住,却只是抓住一片衣角,软滑的料子从自己手中滑落,皇后整个人扑了上去,刀子没进身体的声音异常清脆。 时间似在那一刻静止,皇后眼中有震惊,有错愕,更多的事不可置信,疼痛传来,蔓延至全身。 “皇后娘娘。”林锦茵一把将挽霞推开,待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墨修城,忽然间明白了什么,难怪皇后娘娘会突然扑向挽霞,竟是这样的,“赶紧唤太医。” “母后!”墨修城快步上前,将皇后周身几个大穴阻止住,却还是抵挡不住源源不断流出来的血。 “咣当”一声,挽霞手中的刀落了下来,后退几步,看着身后的南阳王,她腿早就好了,为了等这一刻,她一直假装着,可为什么会杀了皇后娘娘。 “快走。”南阳我那个一把将挽霞拽住,往外走,挽下对皇上不敬在前,误杀皇后在后,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是死罪,他的女儿,不可能交给那个昏庸的皇帝,唯今之际,只有走,才是上策。 只是还未出去一步,便被叶允阻止了,“南阳王此时离开恐怕不妥吧?” “让开,你不是本王对手。”南阳我那个似乎明白了什么,皇后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扑过去,除非是有人在暗中搞鬼,除了墨修城主仆,在没有其他人,抽出腰间的剑, 刺了过去。 墨修城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对旁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神,小太监会意,跑了出去,边跑边道:“来人啊,南阳王反了,南阳王反了。” “父王,别打了,再打下去就真的出不去了。”挽霞着急道。 南阳王似也知道这个道理,手中用力,叶允后退了几步,两人趁着机会逃了出去,叶允正要追过去,被墨修城拦了下来,“赶紧去禀报父皇。” “是。” 林锦茵虽然看出来叶允故意将人放走,如今也计较不得,“皇后娘娘,您在坚持一会儿,太医恨快就到。” “本宫……来不及了,这个,你交给轩儿,让他好生保管。”说着,将一个同心锁塞进林锦茵手中。 林锦茵几乎落泪,“娘娘,你还有太子殿下,还有安平,一定要坚持,太医来了便没事了。” 皇后摇摇头,“他……他们有你……和摄政王,本宫……很放心……” “母后,儿臣先带您进去。”墨修城预将人接过去,待触碰到林锦茵冰冷的眸子,竟没了勇气,她应该不会知道,即便知道了,也没有证据。 墨陵景和皇帝进来之际,看见的便是林锦茵抱着躺在血泊中皇后的样子,一时间愣住了,墨陵景率先上前,你接过皇后,将人抱了进去。 “到底怎么回事?” “父皇,是南阳王,她纵容挽霞杀了皇后娘娘。” 皇帝一双眸子变的漆黑,里面隐了滔天的怒火,果然是这样,今日夺了他十万兵力,他就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袖子中的手恨很攥起,怒声道:“由你带御林军,全力缉拿南阳王。” “是。”墨修城领命而去。 寝殿中,进进出出的宫女一盆清水进去,端出来的却是一盆血水,皇帝的目光越来越沉,站在走廊下不说话。 夏公公睨了一眼,过去几步,问道:“王爷,里面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太医正在救治,稍后会有结果。”墨陵景声音亦沉沉,话虽这样说,可他将皇后抱进去之际,却已经感受到她筋脉的薄弱,恐怕已经…… “母后,母后怎么样了?”墨祁轩听到消息赶进来。 皇上见到他,怒从心生,“跪下。” “皇上……” “谁都不许替他求情。”皇帝心情烦躁,索性将一切的过错都怪罪到了墨祁轩身上,“你慕后出事,你在哪?堂堂太子,成日不临朝,亦不在东宫中,朕看你这太子之位是不想要了。” “父皇,儿臣知错,还请父皇让儿臣进去看看母后。”太子之位他从来就不在乎,谁想要拿去便好了,皇室贵胄又如何,还不是不能任情任性。 墨陵景将墨祁轩扶起来,解释道:“皇兄,此时不怪太子,之前茵儿被人刺杀,太子无端受累,是臣弟让他在王府养伤的。若有错,是臣弟的错。” 皇帝看了两人一眼,似想起什么事一般,面色和缓了些,“太子受伤,如此大事,你们也不来禀报一声。”“父皇,儿臣知错。”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皇后薨逝 皇帝脸色依旧不好看,不过再生气,便失了为君者的风范。 太医出来,看见皇帝愤怒的模样,目光中带了恐惧,掀了掀袍子,连忙跪了下去,“皇上,臣无能。” 林茵心中一惊,恍然明白了什么,难道皇后娘娘…… “母后……”墨祁轩顾不得行礼,连忙冲了进去,待进去看见满床都是血的床榻,整个人似被抽走了灵魂一般,他不过贪玩了几日,没有回宫,便要天人永隔了吗? 连忙将人抱在怀中,却发现她的身子异常冰冷,眼泪一滴滴落下,“母后,你醒醒,我是轩儿,我来晚了,母后。” 皇后睁开眼,眼中的光芒似快要燃到尽头的蜡烛一般,发出微弱的光芒,随时随地都要熄灭,“轩儿,你来了……” “母后,您不会有事的,太医,你们倒是快救救我母后。”墨祁轩泣声道,只恨不得将所有的神医请过来。 地上跪着的太医脸上亦不好看,皇后遭遇不测,他们的心上亦难过。 众人进来,看着皇后母子,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心,皇帝仿佛老一下子老了许多,活生生的一个人,好好的就死了,毕竟多年的夫妻,即便感情不似初时,却也是结发夫妻。“皇后……”皇帝坐在床榻边,握住她的手,只是在路凌君看来,这样的感情太过浅了,试问,自己的妻子遭遇不测,若是真心相爱,有哪一个人还会这般淡然,甚至不流一滴眼泪,大抵皇上,便要断绝七情 六欲。 “皇上,臣妾不行了,以后轩……轩儿……就交给你了。” “母后,一定会有办法救你的,一定会的,你还有安平,你不能死。”墨祁轩自出生以来,从未觉得这般难过,整片天空都似坍塌下来一般,周围尽是无边无尽的冰冷,运足内力,打入皇后体内。 皇后似受到了痛苦,脸色变的很难看,皇帝一把将墨祁轩手拽住,厉声道:“你想让你母后走的痛苦吗?还不快住手!” 墨祁轩一愣,似想到什么,将手中的力量撤了下来,脸上悲凄的神色却更甚。 “轩儿,你别难过,人固有一死,母后只是先去了而已,你要好……”话还没有说完,抬到半空中的手突然垂了下去,墨祁轩心中一惊,连忙将手攥住,低头,却发现怀中的人早就已经合上了双眼。 “母后!”天地间发出一声悲怆。德妃进来便看见这样的情景,面上一闪而过的欢喜,这个贱人终于死了,竹君通知她之际她还有点不敢相信,皇后一死,皇上又不是一个长情的人,哪还能记住皇后的点点滴滴,太子的好日子也该到头, 只是心中欢喜,脸上少不得要做做样子,抹了一把眼泪,“姐姐,你怎么就这般走了。” 皇帝本就心情不好,如今又听见这般号丧的声音,更是烦乱,起声,神色落寞的朝外走去,到了门口,对夏公公道:“好生处理皇后的后事。” 夏公公跟着皇帝多面,哪能不知道他的性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摇摇头,后宫女子的一生便是如此,就算皇后又如何。 “姐姐!” “你们都出去,滚!”墨祁轩抱着皇后的尸体狠狠道,夏公公刚想说什么,被墨陵景阻止了。 “太子丧母,自是难过,公公先去操办其他事,这里有我们。” 夏公公从小看着太子长大,心中不忍心,点头应了下去。 墨陵景带着林锦茵出去,在外面等候着,寒风吹来,吹乱了林锦茵的衣裙,似是对离人的哀悼。 “若我没有在皇后宫中,或许她就能逃过一劫。” 墨陵景知道她在想什么,握住她的手,紧紧收住,忽又放开,“按照你这般说,本王亦有错,茵儿,生死有命,这事不怪你。” 林锦茵忽的想起一件事,刚想说便看见德妃娘娘在身边,目光冷了几分,皇后故去,她虽哭嚎了一阵,却让她感觉根本没用真心,皇后娘娘一走,最高兴的人应该就是她了。 “既然王爷在这,本宫便先告辞了,皇上那边也是需要人照顾的。”德妃觉慧晦气,说罢,带着身边的丫鬟离开。 林锦茵欲说什么,却看见身后寝殿中,墨祁轩提着一把剑过出来了,浑身上下肃杀的模样,是林锦茵从未看见过的。 “太子!” 墨祁轩许久才回过神,看了林锦茵一眼,喉结上下摆动,“皇婶,挽霞胆子再大也不会杀母后,是有人害了她对不对?” 林锦茵沉默,以墨祁轩现在的模样,若事她说是墨修城所为,他定会提着剑杀过去。 “我知道,是墨修城,母后衣袍上有被暗器刺穿的样子,是他!”’ “太子,此事不能莽撞。”林锦茵连忙将人截住,只是悲伤过度的墨祁轩哪里听的进去,一把将林锦茵推开,林锦茵身影一踉跄,若不是墨陵景接着,恐怕早就摔了下去。 “太子,即便你知道是何人所谓又如何,无凭无据,你能将墨修城如何?”墨陵景怒斥道,双目中盈盈泛着红光,皇后出事,他的心情不好过。 母后早逝,在宫中唯一能够的得到的温暖便是来自皇后,她就像一位长者,也只有她会关心自己。 戎马半生,沙场浴血,别人看见的只有他辉煌,看不到他身上的伤痕累累,亦没人知道,当初他那般年纪离开云都,独自上战场,心中亦会害怕,他成长至今,和皇后娘娘的鼓励分不开。 别人待他一分好,他也便还一分,故意,和墨祁轩兄妹这般亲近也是这个道理。 “皇叔。”墨祁轩忽然跪了下来,手中的剑砸在地上,折射出清冷的光芒,“母后死了,安平也走了,除了皇叔,我什么都没有了。” 一句话几乎让林锦茵潸然泪下,将墨祁轩扶了起来。 “茵儿,带太子回宫,本王没有回来,你们都不能出东宫。”墨陵景吩咐道。林锦茵虽不知他要做什么,不过还是应了下来,将人带回去东宫,墨祁轩一进大殿,整个人瘫坐了下去,缩在一角,似一个受到了委屈的孩子一般。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报仇 “太子,皇后娘娘若是活着,断然不会希望看见你如此样子。”如今安慰的话只是苍白,失去至亲的痛,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墨祁轩并不说话,只是愣愣的,林锦茵叹了一口气,将披风盖在他身上。 两人就这样待了一日,林锦茵醒来之际,身上多了一件披风,正是自己那件,环视了屋子一圈,却没有看见墨祁轩,心中着急,开门便要去寻人。 将门打开,却看见门口站着一人,手中端了个雕花黑漆的盘子,盘子里装了一碗莲子羹,墨祁轩也不顾林锦茵眼中的错愕,径直进去,将盘子放在桌子上,清淡道:“你还怀着孩子,吃点东西吧。” “太子!”墨祁轩这般安静,反让她有一种不安感,似有什么事发生一般,忽的想起皇后交给自己的同心锁,连忙拿了出来,“这是皇后让我转交给你的。” 墨祁轩一愣,接了过去,看了许久,却也没看出什么。 “你不认得?”林锦茵疑惑,皇后让她将同心锁交给墨祁轩,是什么用意? “既是母后的东西,我便好生收着,好了,你快喝吧,都快凉了。”墨祁轩勉扯出一抹笑容,只是异常难看,目光落在桌面上的莲子羹上,多了几分深意。 林锦茵并未多想,她不太饿,不过一日未吃东西了,想着肚子里的孩子,抬起桌子上的莲子羹喝了下去,喝到一半,却感觉头昏昏沉沉的厉害,撑在桌面上,奇怪,自己向来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不对,莲子羹! 心中一惊,起身,整个人却怎么也站不稳,“你……”“小婶子。”墨祁轩将人接住,放在床榻上安顿好,“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唤你了,母后的仇,我一定要报,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我去,所以我只能用这样的办法,你好生睡一觉,醒来之后,皇叔就会回来了。 ”说罢起身,将同心锁放在她的枕边。 起身欲出门,却看见了莫离。 “太子殿下,您不能出去。”如今皇宫中乱成一团,太子提剑找墨修城算账,定会出乱子的。 墨祁轩紧了紧手中的剑,冷冷道:“让开!” “太子殿下……” “我说让开。”墨祁轩长剑挥动,莫离惊觉人在愤怒之下的爆发力,避让,待回过神色,人却已经不见了。 睨了一眼寝殿里,这是东宫,王妃应该不会有事,为今之计便是要赶紧告诉王爷太子跑了。 墨祁轩出了东宫,一路朝着午门过去,看见的人看见他在宫中提着剑,一脸杀气的模样,纷纷退让。 待到了午门,墨修城已经将南阳王和挽霞押去了牢房,正准备回去和皇帝邀功,便看见墨祁轩一脸杀意的模样,愣了一下,“太子这是来帮我缉拿凶手的吗?” “是啊,皇兄辛苦了。”墨祁轩咬牙道,他从来没有想过,终有一天,会真的和墨修城反目成仇,一想到母后临终前痛苦的模样,心中便似扎了一根针一般,疼的厉害。 墨修城还在笑着,突然便感觉一阵强劲的风吹过来,带着凛然的杀意,墨祁轩竟要杀他,以剑支撑,腾空而起,轻而易举的避开了墨祁轩的力量。 叶允护在墨修城身边,厉声道:“太子殿下,您这是做什么?” “杀人。”墨祁轩并不多话,母后喊冤而死,父皇竟没有一点怀疑,那好,他便用自己的方式解决,手中的剑拈了一个剑花,直直朝着叶允飞过去。 叶允拔剑抵挡,怎奈墨祁轩力量太重,整人人被震飞出去,后退几步,胸口处一阵疼痛,身子一倾,一口殷红的鲜血吐出来。 墨修城眸子黑了一圈,来真的,那好,索性这么多御林军也看见了,可是太子先动手的, 那就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他可不是一个心狠的人,可以送他们母子在下面团聚。 墨祁轩动作很快,步步紧逼,这般近身打斗,墨修城根本来不及用剑,袖子一扬,一把匕首落在手中,朝着墨祁轩刺过去。 “叶大人,这……”旁边的御林军面面相觑,太子和安庆王个打了起来,他们理应帮助太子,可又是太子先动手的,如今倒难办了。 “没看见太子想要杀王爷吗,你们还不赶紧去禀报皇上,要是王爷和太子出了事,小心你们的项上人头。”叶允威胁道。 “是。”御林军连忙收了队,离开了。 打斗的两人似乎都觉得长剑打斗不方便,纷纷弃了长剑,两剑飞舞,钉在不远的地方。墨祁轩腾空跃起,架住墨修城的手臂,往后一拖,出了两三步,便感觉一阵凌厉的风声朝自己袭来,脸上有刺痛感,墨祁轩见势,身子朝后,迅速抬脚,快如闪电,一脚踢上了墨修城护在面前的手,墨修 城整个人后退了数步,几步站不住。 倒是没看出来,墨祁轩终日无所事事,武功却丝毫不弱,往日还真是小看了他。 掸了掸衣裳上的灰尘,很快,便感觉一股掌风朝着他的肩膀袭来,微微一避,身后柱子上的狮子头碎成发粉末,看来他是真的要致自己于死地。“墨修城,我要用你的血为母后祭奠。”说罢一个利落的翻身,擒住了墨修城的手臂,墨修城转身,反擒住墨祁轩的手,狠狠拽了下去,两人同时砸在地上,又同时起身,墨祁轩抬脚踹了过去,墨修城下意 识的阻挡,力量反馈,两个人都感觉脚上有酸麻的感觉,纷纷后退。 “太子,你这般寻事是何为?”墨修城装不懂。 “我母后可是你杀的?”墨祁轩一字一句道。 墨修城一愣,难道自己打在皇后身上的暗器被他发现了?若真的是这样,倒是麻烦了不少,墨祁轩,今日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可怪不得我了,“这话可不能胡说,我怎么会杀母后?” “母后?”墨祁轩觉得母后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袖风一凛,拔剑而起,指着他,“她不是你母后。”“太子,你……”墨修城正欲拔剑,却看见不远处过来的人,因墨祁轩是背对着她们的,根本没有看见身后过来的人。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林锦茵失踪 墨修城心中忽的有了主意,淡淡一笑,这一次,他要让墨祁轩下地狱,“不错,你的母后就是我杀的,不仅仅如此,上次你在寺庙被追杀,也是我找人做的,所有得到一切都是我做的。” “果然都是你,墨修城,我要你付出代价。”说罢扬起手中的剑直直朝着对面的人刺过去。 剑锋冷凛,散发出冷凛的光芒,眼看着就要刺过去,却感觉到一阵阻力,“咣当”一声,墨祁轩手中的剑落了下去,持剑的右手被震的发麻。 “混账,你母后刚刚故去,你便在这里戕害手足。”皇帝怒声道,一巴掌甩过去,墨祁轩整个身子倒在地上。 “父皇,是他,是他杀了母后。” “父皇,皇后刚刚故去,太子心情沉重,一时间做出过激之事也是正常的,还请父皇莫要怪罪了太子。”墨修城连忙跪了下去,一副真情实意的模样求情道。德妃娘娘目光中闪过一抹精光,不愧是她的好儿子,像她,演的一手好戏,脸上漾出一抹悲凄之色,连忙将墨修城扶住,担忧道:城儿,你有没有伤到哪里?差一点,母妃便见不到你了。”说着竟哭了起来 ,忽的转身跪在了皇帝面前,声泪俱下,“皇上,臣妾就一个儿子,太子身份尊贵,可也不能就这样伤害城儿啊?” “母后,儿臣没事,这事不能怪太子。”墨修城颇为贴心道。 “来人,将太子关进天牢,剥去太子位。”皇帝目光在众人之间打量,怒声道。 墨陵景眸光一亮,连忙过去,将墨祁轩扶了起来,“皇兄,皇后娘娘才刚刚故去,您便剥去他的太子位,实在不妥。” 德妃恨不得皇帝将太子的位置剥夺了,眼珠子转了一个圈,委屈道:“皇上,他都要杀了城儿,剥夺太子位而已,有什么不妥当的。” “母后,太子殿下不是故意的。” “墨修城,你说这话就不怕有报应吗,若有机会,我一定会……” “太子!”墨陵景出声,阻止他继续往下说下去,“皇兄,太子顽劣,不过天牢实在不适合太子待,更何况太子丧母,还请皇兄从轻发落。” “皇叔!”墨祁轩眼中一行泪水落下来,他自是知道墨陵景在尽力保他,目光中的惨淡一阵胜过一阵,忽的抬头,没有半分眷恋,“父皇,儿臣不当这个太子了。”当了太子有什么用,就连最亲的人都保护不了,他突然觉得自己过去的岁月尽是虚度,如今才算是真正的清醒过来,可是这样的清醒,却是母后用鲜血将他唤醒的,手中的剑落下,跪在地上,“这个太子, 我不当了。”“混账。”皇帝气的不轻,一直以来,他对墨祁轩寄于厚望,什么都让墨修城替他挡了,到头来他却说他不向当太子了,他当皇宫是什么地方,讨价还价,身子隐隐发抖,厉声道:“混账东西,去你母后灵前 跪着。”“皇上,那么太子刺杀城儿一事就这么完了?”德妃甚是不满意这样的结果,若是换了自己的儿子,恐怕不仅仅是训斥这般简单了,该死的贱人,人死了还让皇上惦记着,还欲说什么,看见墨修城的目光, 连忙将之收了回来。 “皇上,南阳王想要见您。”天牢总领过来跪地道。 皇帝顿了一下,睨了墨祁轩一眼,让人将他带回去,这才去了天牢。 皇帝离开,德妃甚是不屑的睨了众人一眼,带着墨修城亦过去了。 午门边就只剩下墨祁轩和墨陵景两人,还有在旁边等候将墨祁轩带回去的侍卫。 “你们都退下吧。”墨陵景的声音异常清淡,似寒霜压在松针上。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经过方才的一幕,众人都害怕太子再寻安庆王的麻烦,一个个不敢离去。 墨陵景见几人不肯离去,极度不悦,冷冷道:“怎么,还不走?” “王爷,太子殿下……” “出了事本王一力承担。”墨陵景的声音似经寒雪淬过一般,冷的生疼,几人到底害怕他的威严,退了下去。 “皇叔,我不想当太子了。” “你不当太子,那么最有资格继承太子之位的便是墨修城,你当真想看见这样的局面,当真想看见你母后死不瞑目,安平回来无处可去?”墨陵景接连一串的发问让墨祁轩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自是不愿的。 沉默良久才直起身子,目光中一片凄惨,“皇叔,我明白了,以后不会冲动,皇婶在东宫中,你放心吧。” “王爷,不好了。”莫离匆匆回来,看见墨陵景,脸上尽是惊恐,“王妃不见了。” “什么?” “属下回去,却没看见王妃,只在寝殿门口发现这个。”说罢将同心锁递了过去。 太子脸色一变,将同心锁接了过去,不可置信道:“我出来之际皇婶就在寝殿中,不可能……” 墨陵景掌心浸出了汗水,没说一句话,在两人的错愕下消失不见,墨祁轩不敢想象会是谁潜进了东宫之中将林锦茵带走。 过去之际,寝殿中空空如也,除了门口昏厥的宫女,再看不见其他人。 床榻还是温的,那就证明人离开不久,忽的瞥见桌子上喝了一半的莲子羹,抬起来,里面却有助眠的成分。 “皇叔,那碗莲子羹是我给皇婶的,皇叔,都是我的错。”墨祁轩跪了下来。 若不是他执意要出去,皇婶也不会失踪不见。 墨陵景紧紧攥着的手松了下来,快步出了寝殿,“太子留在宫中,莫离,调集人去寻。” “是!”莫离不敢耽误,匆匆而去。 一夜过去,林锦茵是被阳光强烈的光线刺醒的,下意识的伸出手去遮挡,恍然想起什么,连忙直起身子,糟了,墨祁轩去杀墨修城,也不知如今情况如何了。 刚欲下床榻,却发现根本没有床榻可以下,她竟然发现自己在马车里。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墨陵景将她带了出来,或者发生了什么事? 不对,不可能这么快的,支撑起身子,靠在车壁上,头一阵疼痛,似乎有人在用力击打着她的脑袋一般,难受的紧。“醒了?”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离开云都 林锦茵浑身一怔,迅速抬头,待看见不远处坐着的人,眼中有错愕,有震惊,更多的是不可置信,顿了许久,才将思绪拉回,“怎么是你?” 男子俯身,替她拉了拉身上的衣裳,“怎么不能是我?你似乎忘记了,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更何况我可是帮你背了那么大的黑锅,你不打算报答我?” 林锦茵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掀开帘子看了看,却是陌生的风景,冷冷道:“你要将我带去哪?”这个人能进入皇宫,而且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自己从东宫的待出来,显然之前一直在隐藏着实力。 “你那么聪明,怎会不知道我要将你带去哪?” “魏幻枫,将马车停下。”林锦茵脸上有薄怒,抓住马车车框便欲下去,如今云都乱成一团,若是墨陵竟景见她不在东宫中,自会着急。 魏幻枫神色淡淡,一点不担心,似笑非笑道:“三个月!” 林锦茵动作一僵,身上垂下来的披风下罢微摆,上头用紧密的针脚绣成的富贵牡丹似在风中摇曳。 三个月,正是她怀了孩子的时日,他是如何知道的,狐疑的看着他,良久,冷冷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苍傲风景甚美,我一个人看可惜了,想让你也看看,怎样,我对你好吧?”魏幻枫轻晃着手中的酒杯,缓缓道。 他当初可是因着安平公主一事背了不少黑锅,回到苍傲几乎被废太子之位,她欠自己这么大的恩情,他怎么会不讨回来。 唇角上扬,拖着腮,继续道:“你别算计我,你如今的身体自己知道,能不能保住孩子都是二话,不过若你乖乖听我的话,或许我有办法,帮你保住孩子。” 林锦茵实在太狡猾了,他不得不放狠话来威胁,不过他可不会白白帮墨陵景保住血脉,总要付出什么代价。 林锦茵看他笑的狡黠,心中直发怵,“孩子是我的,和你无关,你这样将我带走,就不怕墨陵景杀了你?” “他现在恐怕自顾不暇了。”魏幻枫揶揄道。 “什么意思?”林锦茵觉得事情非比寻常,心中隐隐不安,有什么东西正在渐渐清晰,可当她要看清楚,却发现怎么也看不清楚,眼前迷乱,似蒙上了一层浓雾一般。 魏幻枫是何时来到东璃的,带了多少人,目的是什么,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到底都做了什么,这些她都一无所知。 难不成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想要用自己来威胁墨陵景,若是这样,她怎么能成为他的软肋? 魏幻枫见林锦茵复杂的神色,不用想,也知道这女人定又在胡思乱想,怀孕的女人都爱这般么,拍了拍她肩膀,笑道:“放心吧,以墨陵景的能力,不会有事的。” “你为何要将我带走?”林锦茵黛眉微蹙,她倒不担心,有墨陵景在,不管是摄政王府,还是林府,他都会尽全力护好的,她担心的是,自己成为别人的棋子。 魏幻枫睨了她一眼,并不理她,一个男人不远千里带一个女人走,冒着生命危险闯皇宫,无非就那个个原因,虽说他的目的不单纯,不过说到底也是为了这一次。她聪明过度,反而看不清了,或者心中只有墨陵景一人,看不见旁人,得知有可能是这个原因,心中的烦躁更甚,撇了撇嘴,“我可是从李府一路跟到了云都,自如今再不想回去了,你别问为什么带你走… …” “你说李府?”林锦茵抓住了重点,李府未解的疑惑,还有莫名其妙的事,难道都是他? 魏幻枫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紧了紧衣裳,不自觉往后退,“我承认我是帮助了墨修城,不过那是在不伤害你的前提下,我可是……” “下去!” 什么?他的马车,竟要他下去? “下去!”林锦茵才不管他愿不愿意,索性他不会将她放了,她也不想看见他,唯一的选择就只有他下马。 “太子,您没事吧?”时绝看着地上四脚朝天的人,眼睛半眯起,谁能想到,堂堂班苍傲国太子,竟被一个柔弱女子丢出了马车,传出去,太子还要不要做人了。 魏幻枫起身,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尘,恶毒的女人,下手够狠的,他的牙齿几乎都要掉了,揉了揉,坐在时绝旁边,不以为然道:“走吧,本太子心胸宽广,不和女子计较。” 林锦茵,终有一日,本太子会让你心甘情愿的。林锦茵只当坐没听见他的话,掀了帘子,细细观察,才发现马车几乎已经驶离了东璃边境,在往前一点,便是苍傲的地盘,此去,不知道墨陵景何时才能寻到她,趁人不注意,扯了里衣的袖子,做成布条 ,一路上都会扔出去。 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忽的,“咚”的一声,马车停了下来,魏幻枫从外面探进来一个头,脸上尽是笑意,“出来走走吧,坐了一日了。” 林锦茵也不扭捏,起身下了马车,边境的风景自是好的,她记得,墨陵景说过要带她来一起看的,如今他没来,她自己倒些来了,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惆怅。 “在想什么?” “想墨陵景!”林锦茵也不拘束,随口说了出来。 魏幻枫一噎,准备好的话堵在喉咙间,谁知道她会这般说,嗤笑一声,揶揄道:“一个姑娘家家的,当众说想男人,也不害臊。” “若真的如此,我宁愿被天下人耻笑。” “你……”这个死女人,真将他当成空气不成,他可是好心将他带出了云都那摊浑水中,若非如此,她如今就要焦头烂额了。 林锦茵站了许久,看见不远处有一处小林子,也不说什么,径直朝着过去,直到魏幻枫将人拦住,“你去哪儿?” 林锦茵白了他一眼,“出恭。”“你……你个女孩子,怎么把这样的事滑在嘴边,也不怕人笑话。”魏幻枫脸色忽的转红,整个人甚是不自在。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魏灵 林锦茵看并没有理他,欲往前走,却被人拉住了,“你先别走,来人,进林子检查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毒虫猛兽。” “不用了。”林锦茵冷冷道,毒从猛兽哪有他可怕,提了裙子,径直入了林子。 她并不是真的想出恭,只不过寻了一个理由而已,否则,她如何留消息给墨陵景,寻了一个隐蔽之处,将自己一角衣裳放在石子下面,仔细堆好,才离开。 她也想过坦然,不过从这里到云都相隔甚远,她怀着孩子,实在不敢冒险,更何况一个月之期很快就来临了。 出了林子,魏幻枫看她,明显松了一口气,笑嘻嘻的过去,“你可饿了?” “不饿!”林锦茵冷冷道,也不看他,径直入了马车,一个在她昏迷的情况下,将他掳走的人,能给他什么好脸色。 魏幻枫一拳打进棉花中,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跟着上去,“走吧,在前面找间客栈。” 时绝为难的看着魏幻枫,苦涩道:“太子殿下,这里哪可以找的到客栈?” “那就继续往前赶路,哪里有客栈在哪里停。” 众人又向前行了几个时辰,果然有了客栈,休憩之际,魏幻枫看着林锦茵神色淡然,完全不像被胁迫去苍傲的模样,心中不禁发愣,“若是墨陵景看见你这般模样,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魏太子,若你精力太过旺盛,便去准备明日的食物,我可不想明日在路上饿肚子。”林锦茵冷冷的丢过去一眼刀子,她不喜鼓噪之人。 魏幻枫乖觉的没有说话,一口咬下手中的包子,示意时绝去准备。 林锦茵用完饭,起身欲上楼,却觉得不对劲,一股寒气从心底冉冉升起,蔓延至她的五脏六腑,一只手捂住胸口,另外一只手撑着桌子,睫毛上结了一层寒霜。 魏幻枫大惊,起身便要扶她,却被她一声厉斥,“别碰我!”“我不碰你,你现在如何了,可是寒毒发作了?”魏幻枫着急道,摸索着怀中的药,明明来东璃的时候带了许多,恍然间想起来什么,在东宫的时候差点被人发现,他连着药,将包袱扔了出去,该死,竟忘 记拿回来了。 林锦茵珉了珉神色,欲抬脚,整个人却似被冰冻了一般,难受的紧,冷的哆嗦,魏幻枫哪管的了这般多,将人打横抱起,冲上了厢房。 进了厢房,怀中的女子意识已经渐渐迷乱,封住她周身几处大穴,凝眉道:“林锦茵,你可还认出我是谁?” 昏昏沉沉中,林锦茵似听见有人唤她,勉强睁开眼,淡淡一笑,说着什么。魏幻枫低下身子,将耳朵凑在她嘴唇边,才听清楚,冷哼一声,脸上尽是不满,“你这般念着他,可知道他也会这般念着你,看着吧,江山和美人,墨陵景未必会选择你。”说罢一个灰色包裹着的布包摊开 ,取了银针,给她施针。 时绝上来,看见两人,不禁担忧道:“太子殿下,如今如何是好?” “送信回去,让灵儿来接我们,以最快的速度!” “是!” 快马加鞭,最快的速度,半个月就可以赶回苍傲来吧,苍傲如今正是最美的风景,忽然间,心中有些期待,她看见会是什么神色。 在客栈住了几日,林锦茵都是昏昏沉沉的,寒毒倒是好了,意思寒毒过后,却受了寒,整个人提不起半点精神,只有孩子没有问题,她倒是不怕苦,魏幻枫每日三碗药的伺候着,完事还不忘吐槽她。哪个人不是害怕着喝苦巴巴的药,她倒是巴巴的盼着,知道她是害怕肚子中的孩子,可心中还是忍不住的难过,睨了她苍白的脸色一眼,酸溜溜的道:“我们可是出来好些日子了,墨陵景若想寻你,早就追 上了,你真的相信,你失踪了,他会满天下的寻你?” 林锦茵目光暗了一分,并没有说话。魏幻枫见她不愠不怒的模样,有什么东西宣泄不出来,他怎么就喜欢上这个没心没肺的女子,初到东璃自己不自知,待回去,脑海中挥之不去她的身影,才发现已经不可救药,将碗重重的放在桌面上,意 图引起她的注意力,“若是墨陵景娶了别的女子呢,云都可有的事心仪他的女子。” “不可能!”林锦茵淡淡道,她相信墨陵景,就算他现在没有追来,她也相信,她孩子的父亲不会抛弃他们,前世,她看走了眼,真心错付,这一次不会。 魏幻枫还想说什么,外头却响起了敲门声,“殿下,公主来了!” 公主? 苍傲国的公主,魏幻枫的妹妹? 好奇中,那位所谓的公主进来了,一身粉色长裙,外披了一件同样颜色的披风,华服玉颜,目光如星,倒是个美貌的女子。 “太子哥哥,你就是为了她,才去的东璃?”女子毫不客气的看着林锦茵,她以为,她的美貌算天下第一,没想到面前的女子比她还要美上几分,这样的美,已经胜过了自己,心中冉冉升起一股嫉妒之意。 “你胡说八道什么,赶紧过来,这是林家大小姐,林锦茵,她是苍傲国公主,魏灵。”魏幻枫找着话题,他倾心林锦茵,她心中没有他,在他看来,是一件丢脸之事,还不如不让她知道。 魏灵冷哼一声,站在原地不动,她公主的身份,岂能屈尊降贵,“哥哥,该她向我行礼。”一个小小的千金大小姐,也想让她给脸色,简直痴心妄想。 “公主说笑了,本王妃乃东璃摄政王妃,按照地位,该是你向本王妃行礼。”林锦茵不卑不亢道,这位公主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主。 什么? 摄政王妃? 就是那个被世人成为容貌第一,狠毒第一,手段第一的摄政王墨陵景? 太子哥哥竟将一个有夫之妇带回来?连忙将魏幻枫拉了出来,怒声道:“太子哥哥,你怎么带这样一个女子回去,就不怕父皇不高兴?”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蹦出来的儿子 “不许你不尊重她,对了,她怀着身孕,你别太过分了。”魏幻枫向来知道他这位妹妹,胡来惯了,生怕她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魏灵一听更加镇静,一把揪住魏幻枫的袖子,眼眶红了一圈,几乎要落泪,难怪太子哥哥要将这个女人带回来,竟……竟……那女人简直不要脸。 魏幻枫察觉出她的不对劲,连忙道:“孩子是墨陵景的,你别胡说八道。” “太子哥哥,你怎的这般糊涂,她都有别人孩子了,你这样将人带回来,难不成要给那摄政王养孩子不成?” “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们兄妹说够了没有,说够了,我要休息了。”林锦茵将门打开,目光清冷道,怎的,如今是怎么回事,反像是她赖着不走一般,分明就是魏幻枫将自己带走。 魏灵一见她这般嚣张的态度,火气直往上涌,“太子哥哥,你将这个女人送回去。” “别闹了,魏灵,还不赶快回去。”魏幻枫怒声道,他也没想到,为了林锦茵,自己会吼了魏灵。 林锦茵实在不想再看两人的正常,将她活生生的变成他们兄妹之间的第三者一般,不对,既是兄妹,哪来的第三者,她这比喻实在荒唐的厉害。 回到床榻上躺了一会儿,门外没有声音,才松了一口气,看来,上天没那么容易让她好过,又来一个对她满怀敌意的魏灵。 转了个身子,却感觉有人在推她,侧了侧头,惊了一跳,起身,看了看四周,门是开着的,“你是谁家的孩子?” 她的床头竟站了一个粉粉嫩嫩的男娃娃,穿着打扮,似是富贵人家的孩子,生的也俊俏,一副讨人喜欢的样子,她还没见过这般可爱的孩子。 那孩子不说话,扯着她的袖子,扑进她怀中。 林锦茵一愣,难不成是地上蹦哒出来的孩子,将他推开,许是方才问的不清楚,柔声道:“你是谁家的孩子?” 男孩睨了她一眼,还是不说话,这次却将她死死的抱住。 “喂!”林锦茵甚是无奈,她总不能将一个小娃娃推开吧,这孩子莫不是认错人了,还是不会说话,“小朋友,你爹娘呢,你姐姐去见你爹娘好不好。” 只是回答她的依旧是无声的沉默,应该不会说话吧,这般可爱的孩子,倒是可惜了。 另外一边,魏灵回了房间,房间中空空如也,不禁慌了,问了许多人都没有结果,连忙跑进了魏幻枫的房间,“太子哥哥,钰儿不见了。” “你将钰儿带来了?”魏幻枫大惊,起身,袖口带落一地的茶盏,霹雳吧啦的声音让两人心中更加不安,“他不会走远,分头找。” 两人匆匆离了屋子,魏幻枫路过林锦茵屋子,见门开着,瞥了一眼,却顿住了,失踪的钰儿正在林锦茵怀中,不吵不闹,他还记得,魏灵想要抱他,他排斥哭闹的模样,这怎么可能。 林锦茵感觉到门口有人注视,抬眸,却是魏幻枫,正好他来了,“这孩子突然进来,你去问问是谁家的孩子。” “太子哥……”哥字没有出来,看见屋子里的情况,顿住了,待反应过来,连忙过去,拽了孩子便要抱出来,“钰儿,你吓死姑姑了,你怎么可以乱跑。” 只是孩子一见别人拽着自己,忽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两只小手死死的抱着林锦茵,就是不放手。 魏灵哪里肯让自己的侄子靠近这个女人,若不是太子哥哥在场,她甚至都要破口大骂了,“钰儿,到姑姑这里来。” 姑姑? 那么魏幻枫就是孩子的父亲? 林锦茵震惊之余,却有点心疼那孩子,许是因为自己怀了孩子,可是那孩子,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正常的孩子,会哭,就证明会说话,可从进门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说过。 魏灵越阻止,孩子哭的越凶,魏幻枫实在看不过去,将孩子拉过来自己身边,只是那孩子一把将人推开,直直扑进了林锦茵的怀抱中。 “娘亲!” 话语一出,三人皆震惊,林锦茵低下头,孩子哭成这样,她也不忍心将他推开,可是这个娘却不能乱认,“我不是你娘亲,你认错人了。” “娘亲!”孩子似乎没听见她说的话,在她怀中一个劲的喊着娘亲。“这……”魏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从那个女人死了后,钰儿就再没开口说过话,如今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换那个女人娘亲,她照顾了他这么久,也没见他和自己这般亲近,刚欲上前,却被魏幻枫 阻止了,“你先出去!” “太子哥哥……” “出去!”魏幻枫脸上带了怒意。 魏灵狠狠剜了一眼林锦茵,这才不甘心的出去了。 房间里,就留下三个人,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之间他怯生生的抬起一个头,看了林锦茵一眼,拉着她的手。 “你唤钰儿,对不对?”林锦茵柔声道,即便她不喜欢那兄妹,面前的也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她实在不忍,将孩子抱上了床榻,魏幻枫生怕她身子未好全,犹豫了一下还是愣住了。 “我记不得你的全名,能告诉我吗?” “魏钰。”男子慢慢道,黑白分明的眼眸似星辰一般明亮,纯洁如山间溪流。 魏幻枫心中不是没有感动,钰儿已经许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了,他以为,会这样一辈子下去,却不曾想,在遇见林锦茵之后一切都有了希望,他绝对相信,这是命中注定的。 慢慢靠近,魏钰看见他,却有些害怕,躲在林锦茵身后。 “钰儿,你认得我是谁吗?” 林锦茵睨了一眼魏钰,发现他有排斥的心理,将人抱住,淡淡道:“你先出去吧,今夜我带着他睡。”魏幻枫移一愣,看向她的目光格外明亮,顿了许久,才出去,出门,时绝将门带上,看见自家太子出了一身汗,不禁担忧道:“殿下,您没事吧,小殿下在里面……”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风云变 “无事,好生守着,不要让灵儿进去了。”说完离开。 屋子里,林锦茵看着魏钰的目光一直追寻着魏幻枫的身影,不禁心有感叹,这般可爱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养的,居然养成这般样子,摸了摸孩子的头,柔声道:“睡吧。” 魏钰乖巧的点点头,闭上眼,很快便睡着了。 因着身边多了个孩子,林锦茵夜中总免不了给他盖盖被子,不过好在他睡的乖巧,也没多费心。 起床洗漱了,见他还在睡着,也没有将人唤醒,她不喜欢魏幻枫的人给她送早膳,索性自己下去了。 说起来,魏幻枫的医术还不错,吃了几贴药,身子好了许久,只是回了屋子,床榻上却空了,不见魏钰的身影。 “钰儿?”林锦茵绕到床榻后面看了看,却也不见人,奇怪,就这么一会儿,孩子跑哪去了? “娘亲!”一阵怯生生的唤声传来,林锦茵转身,却看见魏钰躲在门后面,露出半个脑袋,心一下子便软了,将手中的粥放了下来,过去,柔声道:“钰儿,你怎么在门口,来,出来。” “有坏人!” 坏人? 莫不是店小二方才进来收了东西,吓到了这孩子,将人拉了出来,安慰道:“有我在,不会有坏人。” 林锦茵见这孩子甚是可怜,心中直感慨,似他这种症状,该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魏幻枫是他的父亲,那么他生母呢? 她似乎从未听说过,苍傲国太子殿下有了孩子。 待将粥喂了他,林锦茵这才带他下去,其他人早就在下面等着,魏灵一看见她,心中的妒忌泛滥,恨的牙直痒,“灵儿,到姑姑这儿来!” 魏钰睨了她一眼,反是躲在林锦茵身后,紧紧的攥着她的袖子,生怕她再次离开一般。 “让他和我一道吧。”索性她也不想独自和魏幻枫在一辆马车里,上了马车,魏钰一直粘着她,魏幻枫掀开帘子,笑了笑,“看来你是注定要和我回苍傲了。” 林锦茵知道从他嘴中说不出什么好话,索性不理他,小孩子容易疲倦,马车摇摇晃晃一阵,便迷迷糊糊在林锦茵怀中睡了过去。 “你把孩子给我吧,你身子尚未痊愈。”魏幻枫终究有些不舍。 林锦茵了白了他一眼,讽刺道:“舟车劳顿都能受的了,更何况一个孩子。”魏幻枫这般混蛋的一个人,怎的生了这般可爱的孩子,忽的想到什么,询问道:“他年纪这般小便这般,可是受了什么刺激?” 魏幻枫点点若,若不是如此,钰儿也不会变成这般。 “你的医术,治不好他?” “心病还需心药医,那件事对他伤害太大了,换成旁人,也是如此。”魏幻枫一双眸子如古水无波,里面尽是无尽的空洞。 “他娘呢?”“死了。”魏幻枫似不愿意回忆往事,许久才道:“那年我醉酒,和一个宫女有了关系,后来那位宫女有了身孕,我便给了侧妃的位置,后来,那女子死了,被人杀的,钰儿看见了,从此以后,便成了这般模 样。”竟还有这样一段往事,只不过听魏幻枫的语气,对于那位宫女该没有多少感情,否则如今他的神色便不是如此这般了,宫女之命堪比蝼蚁一般,这孩子这般可怜,“你便没查出来谁杀了她么?她可是你侧妃 。” “后宫争斗太多,无非就是那般。”魏幻枫轻描淡写的道。 林锦茵亦不再多问,看他的模样,也许都不会知道那宫女的名字,能将孩子养这般大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东璃,摄政王府内。 莫离和莫形在外面急的反复走,素月实在看不下去了,“你们两个别走了,我头都晕了。” “王爷将自己关在书房中已经三天三夜了,就是铁打的身子都受不了。” “王爷还好,可怜我家小姐,从失踪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小姐会不会,会不会……” “吱呀”一声,门打开,墨陵景出来,一身的玄色衣裳,整个人似憔悴了许多,下巴处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一双眼睛似幽潭一般,“可有消息了?” “王爷,属下等人查遍了,没有任何消息。”莫形回答道。 墨陵景眸光暗了一度,没有消息,他已经派出人几乎将云都翻了个底朝天,都不见人影,难道人已经不在云都了? 思辰之间,墨祈轩匆匆赶来,“皇叔,有消息了。”他在东宫一角落中发现了一个包袱,里面放了许多药,其中有一种,是治疗寒毒的,连忙将瓷瓶递了过去。 墨陵景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恍然间明白什么。 竟然是他,魏幻枫,果真好大的胆子,竟敢从他眼皮子底下将掳走,就不怕他带人荡平了苍傲。 不过此时,他却万万不能离开,合上眼,再次睁开,手中的瓷瓶落了下去,径直朝外道:“包围安庆王府。” “皇叔,父皇刚刚病重,这般做会不会……”墨祈轩有些犹豫。 自母后死后,他对父皇再不抱任何希望,他能仰仗依靠的,就只有摄政王府。 “一切后果,本王担着!莫形,安庆王不敬太子,将人拿下,搜府!”墨陵景冷冷道,冒天下之大不韪又如何,他不是没有那么过。 如今茵儿很大的可能性已经去了苍傲,他不能在徐徐图之,他等不了,也不能等。 索性上次围猎,他便已经换了他身边的侍卫,如今正是用上之际了。 莫形带了人包围了安庆王府,墨修成得到消息,气的几乎将桌子都掀了,光天化日,墨陵景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公然上府拿他。 “殿下,如今摄政王的人就在外面,怎么办?”叶允一脸愁容。“什么怎么办,他都敢让人将王府围了,摆明了要帮墨祈轩夺位,本王又怎么会坐以待毙,如今老头子已经病入膏肓,后宫全由母后操持,此时不反,难不成等他们把安庆王府一锅端了不成,调集人手,外 面的人敢进来,杀无赦!”墨修成狠狠道。 如今墨陵景已经失去一半的兵权,看他如何和自己斗。一时间,云都城内大乱,消息传到宫中,德妃娘娘正在服侍皇帝用药,一听见消息亦是吓了一跳。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被喂鹤顶红 “怎么,外面发生什么事了?”皇帝咳嗽两声,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德妃连忙进去,犹豫了一阵,眼中闪过一抹狡黠,,道:“太子和摄政王反了,城儿正努力镇压,以他一个人的力量,也不知能不能敌的过,皇上,我们还是先去避避吧。” 皇帝一听,脸色大变,“太子的性子不是弄权之人,不会是他。” 德妃听他这般说急了,连忙道:“皇上,您就偏爱太子,城儿也是您的儿子,这次姐姐新丧,太子可是将所有的过错都怪罪在您身上,不然,您病了这么久,他怎的一次也没有来看望过您?” 其实实在不是墨祈轩不来,每次一来,德妃都会适时出现,阻止他们父子相见,为的就是造成一种假象。 皇帝似听了进去,一张本就不好看的脸黑到了极致,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要下一场暴雨一般,真是逆子,他如何对待他的。 娇纵,保护,到头来却换来他和墨陵景联手背叛,欲说什么,胸口中一阵火气冒了出来,俯在床榻边重重的咳嗽着,似要将所有的坏情绪都咳出来一般。 德妃坐在他身边不断的为他顺着气,心中却明白,皇帝时日不多了,一旦驾崩,墨祈轩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到最后她的结局无非就是和城儿去属地,不,她怎么能甘心。 思辰了一会儿,试探道:“皇上,您看如今是不是要派兵帮帮城儿,如若不然,摄政王和太子岂不是要杀进宫中来了?” “他们敢!” “皇上,那日皇后姐姐故去,太子都欲挥剑杀城儿,更何况如今有了摄政王撑腰,更是天不怕地不怕,太子是您的儿子,城儿也是臣妾怀胎十月生的。”说罢,竟抹起了泪水。 如今皇帝对太子已经没有来往日的信任,只要多吹吹风,便是他们的机会。 “皇上,皇上……”夏公公一路喊着进来,待看见德妃,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收了起来。 德妃哪不知道这老东西的心意,他可是一直在帮衬着太子,绝对不能让他接触皇上,起身,睨了他一眼,淡淡道:“公公先和本宫出来一下。” 夏公公跟着人出去,两人一前一后站在走廊下面。 “夏公公,何事慌张。”德妃一脸阴冷,风撩拨起她的袖子,一身紫色华服,更衬的她整个人肃然。 夏公公自是知道利害关系,赔了赔笑,“娘娘,老奴还是去禀报皇上吧。” “站住!”德妃脸上尽是不满,一个阉人,竟也敢不把她放在眼中,“公公可知道,摄政王和太子反了!” “娘娘说的哪的话,这怎么可能呢。”要反,也是安庆王反才是,只是这句话夏公公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口。 “夏公公跟着皇上那么多年,该不会不知道皇上想要让摄政王消失吧?”“话虽如此,不过太子和这件事没有关系。”不用多问,他就已经明白过来,德妃想做什么,皇上忌惮摄政王,怕有朝一日,自己驾鹤西去,他会夺了江山,故意表面上客套,实际上却一直在培养着势力, 想要将人除掉。 不过在他看来,若太子登基,摄政王反会力保太子,若是安庆王登基,太子恐怕性命危矣。 “夏公公!”德妃已是极度不满,敢这般不将她放在眼里,那好,她也不会客气,对竹君使了一个眼神,竹君回意,匆匆离开,再次回来,却带了侍卫。 “娘娘这是做什么。” “夏公公意图不轨,来人,带下去,砍了!”德妃笑的猖狂,她要将威胁到她们母子的一切都清楚,只要掌握了宫中,一切都好办。 夏公公没想到德妃竟这般大的胆子,挣扎道:“娘娘,你杀了我,便是谋反之罪。” 德妃不以为然,杀一个阉人,还谋反,那么若是将皇帝杀了,那便如何,索性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一不做二不休,提前送他一程,也不枉费他们夫妻一场。 竹君看着德妃在书房中拟圣旨,圣旨上的内容废墨祈轩太子之位,新立王爷让她惴惴不安,“娘娘,这可是死罪!” 死罪? 笑话,自古成王败寇,若是城儿能够登上皇帝的宝座,即便冒天下之大不韪,后人又怎么敢说,历史从来都是成功者去书写的,睨了竹君一眼,“去,蛀准备一碗药去。” 皇上才刚刚服完药,哪会不明白德妃的意思,匆匆过去。 德妃回到寝殿,皇帝神色好了许久,看见她进来,问道:“夏公公有何事禀报?” “夏公公说,皇上该退位了!” 皇帝以为自己病入膏肓,听错了德妃的话,抬头看过去,看见她手中的一道圣旨,恍然明白了什么,“你……你想干嘛?” “内容我都已经给皇上准备好了,皇上只需要按照上面写的誊抄一遍,不用费太大的力气,很快便好。” 皇帝看过去,上方的内容却几乎让他气的吐血,好啊,如今胆子大了,敢逼着他改立太子,喉咙间哼哼两声,厉声道:“来人,来人!” 他要将这谋反之人碎尸万段。 德妃笑的了猖狂,一撩袖子,坐在对面的桌子旁边,得意道:“皇上,你别费心思了,夏公公现在已经在地下等着你了,你下去了,一样还是皇上。” “你……你个毒妇,你想谋权篡位?”他真是瞎了眼,将一条蛇养在身边。“论狠毒,臣妾可比不过皇上,摄政王可是皇上的亲弟弟,皇上还不是想着如何将人除掉,臣妾不过是有样学样,皇上还是赶快写了吧。”只要圣旨一写,再盖上玉玺,她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召集大臣,让城 儿登基,一想到将来的情景,一张脸上尽是笑意。 皇帝冷哼一声,颤抖着双手将圣旨狠狠的扔了出去,两边的檀香木断开。德妃眸光一暗,睨了进来的竹君一眼,将药端了过去,一把捏住皇帝的下巴,了双目突起,面色因为愤怒变的扭曲,“老东西,这可是鹤顶红,你若不写,我马上送你和皇后那个贱人相会。”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落幕(非结局) “不,朕不喝,你敢逼迫朕,你这是死罪!” “皇上还不知道什么叫以卵击石吧,我可没时间和你耗着,赶紧写,否则,我便将鹤顶红给你喂下去。” 皇帝终究害怕她真的喂了下去,颤颤巍巍的接过竹君手的笔,只是下笔却异常缓慢,似在等待着什么。 只是待他将整个内容誊抄了一遍,也美没人敢救他,正欲说什么,嘴唇两边被人钳制移了,接着,一股浓厚的药气冲进来,皇帝哪有不怕的,使出浑身的力气推着德妃,可他缠绵病榻数日,早已经没有力 量和人反抗。 “竹君,传令下去,夏公公图谋不轨,用鹤顶红陷害皇上,被本宫就地正法。” “贱人……”皇帝使劲的攥着脖子,似乎这样就能减轻毒素在他体内的堆积。 “走!”接下来,便等他死透,得意的转身,还未出几步,便退了回来。 “娘娘……”竹君看清进来的人,吓了一跳,太子,怎么会是太子,“来人,快……” 墨祈轩手中剑一动,竹君便倒在了血泊之用,德妃中中一惊,不断的往后退,“太子,你这是做什么,快将剑放下。” “轩……轩儿,杀了这个贱人。”皇帝唇边尽是殷红的血迹,伴着他苍白的容颜,显得格外清晰。 眼中落了泪,寒光一闪,只见德妃挣扎了一下,倒在地上,脖子上氤氲出来一摊血迹,便再也没有生机。 “咣当”一声,墨祈轩手中的剑落在地上,扑过去,重重跪在地上,“父皇,儿臣去唤太医,您一定没事的,父皇……” 接二连三的噩耗,几乎让他承受不住,他若不是来吃迟了,又怎么会让德妃有机会残害父皇。 皇帝自知自己命不久矣,拽了他的袖子,摇摇头,“轩儿,父皇不行了,鹤顶红之毒,无药可解,墨氏江山,只能由你……继承,断不可交……交给你皇叔!” 墨祈轩不明白,皇叔一直对他照顾有加,全心全意的辅佐父皇,父皇为何一直对他有芥蒂,“父皇,皇叔不会有二心!” “轩儿,不管他有没有,你都一定要记住,不能……”话到此,皇帝整个人抽搐了起来,口中的鲜血源源不断的流出,似有人为暗中催促着。 “父皇!”寝殿中一阵撕心裂肺的嘶吼,寝殿外,天地变色,一道雷划过天际,只听一声巨响,院子里的树生生被劈成了两半。 至此,东璃皇朝迎来了新的皇帝,安庆王造反,除了近亲,其余人全部流放,至于安庆王,在那场动乱中从此消失。 风云起伏的东璃王朝从风雨飘摇中走向祥和,墨祈轩下了朝,一身华府,头上皇冠让垂下来的玉珠轻轻摇晃,“皇叔,我这般样子还成吗?” “皇上如今该改口了!”墨陵景提醒道。 墨祈轩不好意思的笑笑,褪去了青涩,多德是成熟稳重,“朕今日早朝还行吗?” “皇上资质本就不差,只是缺少经验,有朝中大臣辅佐,臣也放心了。” 放心? 墨祈轩挑眉,也是,皇婶如今远在苍傲,皇叔定会去的,只是摄政王妃无故失踪,虽然已经尽力压制,却还是有风声传来出去,从袖子中拿了一道圣旨,交道墨陵景手中,“皇叔,这是我仅仅能为皇婶做的 。” 墨陵景接过去,却是一道册封圣旨。 “以皇室的名义,封皇婶为和硕公主,让皇婶出访苍傲,虽有些不合规矩,却也阻止了民间流言蜚语。”当时,他一度想和皇叔一道去苍傲,如今看来,只怕是要一辈子束缚在这高墙之中了。 墨陵景自是知他心中所想,拍了拍他肩膀,“翩然会留下来保护你,以后,他便是你的人了,臣,告辞!” “皇叔!”墨祈轩眼中闪着泪光,脸上却浮着笑意,他跟在墨陵景身边习惯了,如今突然离开,心中尽是明明灭灭的愁绪,仿佛他这一去,就永远不会回来了一般。 墨陵景转身,午后的阳光打在他侧脸上,清晰可见他绝世的容颜,忽的,一撩袍子,朝墨祈轩单膝跪了下去,墨祈轩正欲上前将人扶起来,却被翩然阻止了。 “臣谢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叔……”墨祈轩眼睁睁的看着墨陵景离去,到底没有走动一步。 “皇上,王爷会回来的,你这般模样,实在不适合被人看到。”翩然在他身边提醒着。 “朕从不想做太子,亦不当这个皇上,曾经朕以为,待水到渠成,便可以将皇位推给皇兄,可惜命运总是不眷顾。”他志在山水,如今却做了皇帝,真是莫大的荒唐。 墨陵景并没有径直出宫,反是去了一趟天牢,天底下的天牢都是一般阴暗冰冷,天牢亦是如此。 其间还夹杂着浓厚的阴鸷和血腥之气,牢房两边烛光跳跃,将他影子拉长,走到最里面,在一间牢房面前停了下来。 里面的人似感觉到了,微微抬头,眼中尽是震惊,愣愣的看了许久,扑进来,一双白皙的手早就已经辨别不出原本的模样,身上的囚衣灰仆仆的,令整个人失去了往日飞扬的色彩。 “景哥哥!”一句话中包含了多少思念和心酸,即便身陷囹圄,她中中对墨陵景,还是阻止不住的爱意,这个男人,是她活着唯一的理由。 “景哥哥,我并不是有意要杀皇后娘娘的!” “你想杀茵儿!”墨陵景淡淡接话,除了冷漠,看不出半分情绪。 是啊,她想杀了林锦茵,做梦都想,这些日子,她想了许多,明明她和景哥哥从小一起长大,为何被她后来者居上,浑浊的目光中落下两行清泪,慢慢移过去,却被冰冷铁栏挡住,“景哥哥,我是真的爱你 ,我不明白,为何你心中只有林锦茵,她到底哪比我好!” “挽霞,这世上有许多事是不能改变的,就好像,本王是墨陵景,而她,是林锦茵,我们之间,无关先后,只是刚刚好!”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出城 “刚刚好!” 就是这个刚刚好,就胜过了一切,他可知,她有多嫉妒林锦茵,她不能的一切她都能。 可以接近绝尘,可以打破景哥哥的禁忌,可以尽量的享受着景哥哥对她的爱,不,甚至嫉妒都不够。 墨陵景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他不是良善之人,即便有从小到大的情意,可在她做了那么多事之后,两人之间,什么都不剩,他可以不杀她,不过却不会可怜她,同情她,甚至怜惜她。 肩上垂下的墨色长发轻晃,挽霞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背影,渐渐远去! 她还记得,边塞的风,扬起了两人的衣裳,头发,鼓鼓的,像她的心,亦是鼓鼓的,那个时候,两人年纪尚小,他每次出去,她都会在后面跟着他。 虽然他从来没有主动和自己说过话,许多时候,都是她一个人在喋喋不休,可她知道,他一定是听见的,听在了心中。 就好像那次,她被人欺负,景哥哥出来,将欺负她的人一一打败,往事历历在目,一点一滴都在心中,她怎么可能会忘记。 时至今日,她还常常梦见,阳光暖暖的打在景哥哥身上的模样,那般美好,若一切都没有发生,若他们都还在边塞,该多么好。 来世,她再也不要和景哥哥一道长大,来世,她一定会让景哥哥喜欢上自己,眼前朦胧,一阵闷响,冰冷的牢房中女子冰冷的尸体孤零零的躺着,墙头一处殷红格外刺目。 牢头看了一眼,急忙朝外面跑去! “王爷,挽霞郡主,没了!”牢头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飞快的将头低了下来。 墨陵景袖子中的手忽的收紧,叹了一口气,淡淡道:“按照郡主规制,厚葬了吧!” “是!” 回到摄政王府,径直去了扶云殿,却没有进殿,只是远远站在院子中,繁华疏影,一片绿意盎然之中,若有若无散发着一股疏冷之气。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院子里的人仿佛站成了一尊雕塑,生了根。 “王爷都站了好几个时辰了,要不要过去劝劝?”莫离担忧道。 “现在过去不是去找死吗?”莫形并不懂,情一字,最能伤人,王爷性子冷淡,不过动了情,却是刻骨铭心,王妃远在苍傲,他如何不思念,不担忧。 时间过去了许久,两人便陪伴了多久,瑟风之中,一阵不合时宜的声音发出来,带着华服轻褶之声,漫天的一阵血色弥漫开,墨陵景整个人跪在地上,唇瓣上已经抹上了一层妖艳的红。 “王爷!” “王爷!” 两人脚步一动,便要上前,只是还没有待靠近墨陵景,便看见他凌厉的目光,两人同时顿住,他们跟随王爷多年,自是知道王爷的性子,如今恐怕他们如何说王爷都不会让他们靠近。 “你们都下去吧!”良久,墨陵景起身,除了脸上有些苍白,看不出半分其他的情绪,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两人相视一眼,眼中皆有担忧。 待两人离开,墨陵景才顺着院子走过去,记忆如潮水般涌过来,有关于一个女子的一切,那般真切,又那般虚无。 此情此景此心,最难消受,若没有真切的体会过,他从来不知,茵儿对他有这般重要,甚至已经重过了他心中一直苦苦追求的。 忽的,眸光收紧,天地刹那间变色,魏幻枫,你若敢动她一根寒毛,我便屠你全族。 三日后,摄政王呈递上一份告假文书,从此摄政王府大门紧闭,不见来来往往之人。 墨祈轩一身月白色的华服,袍子上用金银丝线绣成的龙栩栩如生,有一飞冲天之势,从收到文书那一刻起,他便罢了朝来到城门上。 只是绝尘的速度,又岂能是凡人能够企及的,他来时,除了漫天飞滚的尘雾,再没有看见别的之物。 年轻的帝王站着,目光中尽是失落。 “皇上,天下无不散筵席!”翩然安慰着。 “朕知晓!”墨祈轩苦涩的笑笑,以前只当这样的话是文人无病呻吟的酸腐之词,如今看来,更多的是离人之悲,所有人都走了,只留下他一个人,独守一座城。 时间提前到宫变那一日,墨修城自知自己无忘,起兵之际,才发现自己手中将近一半的兵力都是墨陵景的,震惊之余,也知道此时不走,可能连性命都不保。 英雄的气节,对于他来说一文不值,能逃离才是真的。 一处破落的院子里,灰布衣裳的男子端坐在同样颜色的桌子面前,那桌子看起来似几年没有翻修一般,桌角还缺了一块,透着不和谐。 “你看清楚了,真的是墨陵景?” “属下看的真切,皇上亦去送了他,属下还打听到,皇上封了摄政王妃和硕公主,出使苍傲。” 此男子便是墨修城,自他兵败,便逃到了这个破落的小院,或者是猪狗不如的生活。 一想到当初高高在上,受尽无限荣耀的自己,再看看如今的自己,心中便隐忍不住的怒火,猛的一拍桌子,桌子本就摇摇欲坠,如今更是在他的梦力下裂成两截,“将腾云骢准备好!” “王爷这是要去苍傲?”叶允心中大为不解,如今东璃初定,摄政王又走了,只有皇上一人,是最后反击之际,而去苍傲,他们并占不到一点好处。 墨修城冷哼一声,他何尝不想要得到皇位,不过得到皇位之前,该除的人还是要除掉,苍傲不比东璃,他束手束脚,墨陵景亦是,两人势均力敌,他就不信,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待除掉了墨陵景,再回来收拾墨祈轩不迟,“你别忘了,我们还有翩然,有翩然在,墨陵景以为将翩然留在墨祈轩身边是保护他,殊不知,本王想让他几时死,他就要几时死,备马吧!” “王爷,腾云骢目标太大,我们还是……”若骑着腾云骢,恐怕他们连城都出不了。墨修城几乎发火,如今东躲西藏,和个丧家之犬一般,合了合眼,啊一双丹凤眼比寻常更加凌厉,“那便准备好其他的马。”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唤我王妃 准备好一切,一人一马朝着城门外走去,快到了城门口,两人寻了一个小摊子坐了下去。 “两位客观,要点什么?” “两碗馄饨,快一点。”叶允将头上的斗笠拉了拉,遮住大半张脸。 “两碗馄饨,客观稍等。” 馄饨上来,墨修城提了提筷子,入口便吐了出来,他自小哪吃过这样的东西,一把将筷子甩了。 叶允自是知道自家王爷的性子,只是如今他们根本进不如酒楼,只能凑合着,重新拿了干净的筷子递了过去,压低声音,“爷,特殊时期,将就一会吧!” 墨修城愤愤接过了筷子,一顿饭用的甚不是滋味,付过账,到了城门口,却见两边贴着的抓捕告示,正是他,将斗笠拉了拉。 “你们去哪儿?” 叶允连忙从袖子中掏出来银子,急忙塞进侍卫手用,低声赔笑,“官爷,我们老家有病人,着急出城,您行行好,让我们出去吧。” 自来人的贪念是没有尽头的,侍卫掂量了手中的银子,不接,反将银子塞回了叶允手中,鄙夷道:“就这点银子,还想过去,小爷我喝茶都不够。” 墨修城本就为方才的馄饨一事不满,堂堂安平王,竟落到这等地步,欲发作,却还是忍住了,摸向怀中,拿了一块玉佩出来,冷冷道:“够不够出城的。” 那侍卫接过去,双眼放光,果然是好玉,正欲让人放行,却看见城楼上下来的人,连忙跪了下去,“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墨修城也没想到他会在这里下来,心中极度不情愿,却还是跪了下去,低头的瞬间,眼中杀意浮现。 墨祈轩扫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墨修城身上,只觉得份外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正欲上前问个清楚,却被人唤住了。 “皇上,南阳王求见!” 挽霞在狱中撞墙自尽,他也该找自己了,身后衣袖翩飞,径直离去,翩然狐疑的看了许久,见人远去,也不好多做停留,连忙跟了上去,那个人,怎么越看越熟悉? 罢了,一个不起眼的人而已,这般想着,也没放在心中。 墨修城和叶允双双松了口气,牵着马出了城,云都,终有一日,他会回来的! 天牢中,南阳王盘腿坐在地上,看见墨祈轩进来也不问好。 “大胆南阳王,这是皇上,还不赶紧问好?”小夏子斥责道。 南阳王冷哼一声,目光中尽是不屑,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想让自己行跪拜之礼,他本对墨祈轩的荒诞行为不满,如今当了皇上,只觉得是东璃之祸,冷冷道:“挽霞,葬在何处?” 老来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痛不会有人理解。 “按照皇叔的指示,按郡主的仪制,送回去边塞安葬了!”墨祈轩淡淡道。 边塞! 南阳王眼前一亮,端正的身子忽然松懈下来,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尽是垂老,送回去边塞,正是他心中所想的,他从一开始就错了,就不该让挽霞回云都,若是没有回来,也不会白白送了性命。 缓缓将眸子合上,两行清泪落下。 “挽霞是心甘情愿的,她一生都在追寻,其实这样也算一种解脱。”墨祈轩知道自己的话苍白无力,却也不得不说。 若没有算计心机,她还是初回来,那般恣意鲜活的少女,该多好。 “罢了,什么都不重要了,皇上这次来了,心中早就做好了打算吧,我已是将死之人,临终前,有一句话,要单独告诉皇上。” 其余人自是退了下去,空荡压抑的天牢中,就只剩下两个人。 “南阳王想说什么?” “皇上可知道,摄政王的母妃?”南阳王目光中带了几分深沉。 墨祈轩一愣,皇叔母妃? 他有些印象,只不过染了一场重病,便香消玉殒了,据说皇爷爷甚是疼爱这为妃子,她的容貌也是世间少有。 “皇上若是记得,大可以查查方面一事,或许能知道些什么。”南阳王语罢,重新坐了下去,却再没有要说的意思。 什么意思? 给自己留下来一个谜团,皇叔母妃已然去世,他如何能查的,更何况以他如今的身份,也不适合查,心中似堵了什么东西,“朕记下了,多谢南阳王提点,稍后,会有人来送南阳王上路,一路,走好!” 若在以前,他定不会下死手,如今登上了至高之位,他才明白,什么叫身不由己。 南阳王早就预料到了有这么一天,脸上没有半分惧怕的意思,反是淡然,缓缓一笑,“皇上,可否让我换套衣裳!” 他戎马一生,建功立业,一生荣耀,即便死,也要有尊严的死。 墨祈轩应了下来,唤了人进来服侍。 沐浴,熏香,一层层穿上华服,束发,一丝不苟,似乎在迎接一件庄严而有肃穆之事。“皇上,臣这一生,鞠躬尽瘁,虽有野心,不过却没有对不起墨氏江山,唯一的一次过错,便是让挽霞回云都!”说罢,接过小夏子手中的酒,轻轻摇晃着,似里面不是致命的毒药,而是醇香久远的佳酿一 般。 众人还从未见过有人赴死还这般从容淡定的,心中更多的是敬佩。 “咣当”一声,酒杯落地,南阳王唇角噙了一抹微笑,伴着一股浓厚的血迹涌出来,染红了大半边天。 人生,需要历经磨难,人死,不过一瞬间。 “将人送回去边塞厚葬了。”墨祈轩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恐怕从此以后,他都不会来天牢了。 苍傲,离都! 林锦茵并没有入宫,反是被魏幻枫安排在一处雅致的院落中,当然,自是少不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看守,甚至由时绝亲自带领。 魏灵自看见了林锦茵后,死活不和魏幻枫回宫,反是一直跟着林锦茵,一个小孩子,反能陪着她打发时光。“时大人,你不必时时跟着我,我不会武功,即便想跑,也跑不出去。”林锦茵坐在寒梅旁的桌子旁边,轻笑着。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逃走 也不知魏幻枫是高看了她还是小看了他身边那些侍卫,低头,帮魏钰理了理衣裳。 “林小姐,太子殿下是关心您。” 林锦茵嗤笑一声,若是关心,那么他的关心还真是与众不同,挑眉,神色淡淡:“我是摄政王妃,时大人可别唤错了。” 在东璃,她可以容忍,可这里是苍傲,她的一举一动,都象征着摄政王府。 时绝脸上有些不自然,太子殿下对她的心意再清楚不过了,唤摄政王府,除非他这个差事不想要了。 “钰儿,我带你回去睡觉可好?” 魏钰乖巧的点点头,拉着林锦茵的手进了屋子。 进了屋子,林锦茵看见时绝紧跟不放的站在门外面,心中一阵烦乱,她可不想处处受制于让人,更何况如今魏幻枫不在,正是离开的好机会。 “娘亲,我饿!” “钰儿,我带你吃东西,不过以后你不能唤我娘亲!”林锦茵叮嘱道,苍傲太子的儿子唤自己娘亲总归有些不妥当。 只是没等来他答应,人倒是先哭了。 “钰儿,你别哭啊。”林锦茵安慰着,见没有效果,索性将人抱在怀中,“你爱唤什么便唤什么好不好,你别哭了。” 她自问自己还从未这般哄过谁,如今是破天荒头一遭,她前世是欠了魏幻枫的不成。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一束光透进来,灼亮了林锦茵的眼,踩着光,魏灵进来,看见她怀中哭泣不止的魏钰,一把抓了过来,厉声道:“你这个狐狸精,你对钰儿做了什么!” “娘亲,娘亲!”魏钰伸出两只小手,似想要抱林锦茵,却被魏灵一把拦了下来,自己辛苦照顾的侄儿如今竟认一个外人,也不认她,实在可恨。 “你好歹是他姑姑,看不出来他不喜欢你吗?还不将人放开?”林锦茵冷冷道,浑身上下冷冽的气息让对方一颤。 许是自己怀着孩子,看着小孩子在她面前,又是这般可爱的模样,心中生出来不忍。哪知魏灵根本不听,将魏钰抱了出去,又将门关上,孩子的啼哭声弱了些,“林锦茵,你一个有夫之妇,如今却来勾引太子哥哥,意图做他的太子妃,你不要脸!”若不是在屏风后面听到太子哥哥和父皇的 谈话,她怎么会出来找事,她连见都不想见到她。 勾引?林锦茵冷笑,一步步上前,寒眸如剑,“你弄清楚,是吗你哥哥将我带来,若你有本事,大可以将我放了,我自会感激不尽,你以为你哥哥是谁?人人都要喜欢?我有夫君,又孩子,家庭美满,我用的着千 里迢迢,来到这里受罪?”你 世界上总有那么多搞不清楚状况的人,一无所知,便到处咬人,可怜又可笑。 “你说的可是真的?”魏灵狐疑,的确是太子哥哥将她带回来的,不过不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吗? 若真如她说的那般,她倒是可以将她送出去,索性她也不想她在苍傲,“若你说嗯是真的,那好,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将你送出城,怎么样,愿不愿意?”若是如此,自是好的,不过魏灵对自己没好意,她需得多几个心眼,“给我银子,马车,还有匕首,只要能离开,我不会在苍傲多待一刻。”只是钰儿,罢了,不过偶然间遇见的小孩,她也不能一辈子照顾 他,他有自己的人生,她干涉不了。 “这可是你说的。”魏灵脸上漾出欣喜之色,“你换上本公主衣裳,本公主马车就在外面了给,这是五十两银子,应该够你回到东璃了,你最好记住你说的,永远也不要回来了!” “公主大恩,自会铭记!” 两人换了衣裳,看了一眼门外,魏灵大唤一声,“不好了,摄政王妃动了胎气!”说罢连忙上了床榻,用被子紧紧捂住头。 时绝本就担心魏灵会做出什么伤害林锦茵的事,现在果然出事了,顾不得其他,推门而入,直直奔向床榻。 林锦茵将斗笠戴上,趁着机会出去,一路上遇见不少侍卫,见是苍傲公主的穿着,并没有阻拦,待到了外面马车,将手中嗯玉佩拿了出来,淡淡道:“出城!” “公……” “别说话,你们公主的心思你身为她的贴身宫女自是明白,若不想出什么事,赶紧送我出城!” 宫女连忙点头,将帘子放了下来。 一路上,林锦茵茵都在忐忑,离开的太容易了,反而让她不安,很快,时绝就会发现里面的人不是她,只希望能够顺利出城门。 屋子里,魏灵将头露出来,笑了笑。 “公主?”时绝大惊,恍然间明白什么,转身便要去追人。 “站住!”魏灵起身厉声道,如今那个贱人已经走了,她怎么可能会让他将人追回来,“你敢出去一步!” “公主,太子明确吩咐,林小姐不能离开院子一步。” “什么林小姐,她已经嫁人了,是名正言顺的摄政王妃,太子哥哥糊涂,难道你也糊涂了不成,一个有夫之妇,留在太子哥哥身边,岂不是给太子哥哥脸上抹黑。” 时绝心中为难,思辰间,魏幻枫却进来了,“你们这是干嘛呢?灵儿怎么来了?” “殿下,林小姐联合公主,跑了!” 魏幻枫眼神一变,难怪他看着魏灵身上的衣裳眼熟,转身大步出去,“来人,封锁离都,就算挖地三尺,也要将人给本太子找出来?” “太子哥哥,你醒醒吧,她留下来,只会给你抹黑。”魏灵痛心道,从小到大,她还从未见过太子哥哥这般惊慌失措的模样,他反应越激烈,她的心便越痛。 魏幻枫睨了她一眼,并不说话,牵过时绝手中的马,朝外面而去,林锦茵,你想回到墨陵景身边可没那般容易,既然你招惹了我,就要负责到底。 他好不容易说服了父皇,让她暂时留下,她怎么可以一声不吭就离开。街道两边的人纷纷避让,一路出了城门,远远的看见前面停着的马车,追了上去,待看见魏灵身边服侍的宫女,厉声道:“人呢?”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带她进宫 那宫女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去,“奴婢……奴婢不知!” “不知便杀了!” “太子饶命,摄政王妃朝林子里去了!”宫女怯生生的赶忙道,太子的性子,若是她不说,会真的将她杀了的。 林子? 不好,那林子一向毒气缭绕,即便一个体力充沛的大男子进去,也不能保证完好无损的出来,莫不是为了躲避自己,进了那样的地方。 细想,却又不对,林锦茵不知道,不过宫女不会不知道,她眼睁睁的看着她进去,却不阻拦,实在该死,“时绝,将这宫女就地正法!” “太子殿下饶命啊,太子殿下……”“太子哥哥,你不能杀她,林锦茵想要去哪里岂是她能阻止的,她有多么不想留在苍傲,哥哥又不是不明白,如今为了一个外人,你就要杀了服侍我多年的丫鬟?”魏灵护在宫女面前,倒不是觉得宫女的命 多值钱,一只是她今日的做法甚和她意,进了林子,她就没命了,连上天都在眷顾着她。 魏幻枫什么都没说,勒了缰绳,径直朝林子里奔去。 “太子哥哥!”魏灵慌了,没想到他为了那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里面是什么地方,是人能进的吗?慌忙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进去救人。” “是!”侍卫连忙跟了上去。 林锦茵进了林子便发现不对劲,分明是晴空高照的艳阳天,林子中却透不进半分光芒,到处都是浓雾弥漫,似冬日清晨下的一场大雾。 若走下去,定会迷路,于是折了回去,只是她的想法是真的,行动却被限制了。 浓郁郁满,哪里还辨的清楚东南西北,她又不敢似一个无头苍蝇般乱跑,生怕越跑离出口越远。分明进来不远,怎的就找不到出口在哪里了,实在诡异的很,她是听闻有些林子里有瘴气,人入不得,只是她想着自己运气不该如此差才是,挑了快平整光滑的石头,坐了下去,待一会儿,浓雾散去了才 好。 只是这一等,便是许久,林中不知时辰,一个人的时辰被莫名的拉长,她只觉得,她的脑袋似有些不清晰,仿佛看见了墨陵景。 暗黑朦胧的地上两个朦胧的影子,交影重叠,像极了他们花园赏景的模样,视线上移,果然,一个魁朗的身影就在她面前。 她似看见了他紧蹙的眉头,伸出手,想要为他抚平,只是眼皮沉的厉害,意识在一点点涣散。 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看着靠近的人。 “墨陵景。” 男子俯身的动作一僵,看向她的神色多了几分深沉,她倒是忒没良心了,自己堂堂太子,冒着生命危险进去这瘴林中寻她,她倒好,惦记着别的男人不说,还错认了他。 “太子殿下,赶紧出去啊,这里久待不得。”时绝催促道,幸在林小姐进来的不是很远,否则他们几个大男子,恐怕也要折在里面。 魏幻枫起身,让人用罗盘指了方向,这才出了去,瘴林可不是空有盛名,一出来,便有侍卫受不住,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故意的恐怕。 魏幻枫闭了气,却也觉得头昏脑涨的,难受的紧。 “太子哥哥,你如何了?”魏灵连忙过去,看见他怀中抱着的女子,一张精致的脸垮了下来。 魏幻枫并没有理她,反是将人径直抱进马车里面的软榻中。 “太子哥哥,她不不想在苍傲,你为何为难她,将她放了,回自己的国家,岂不是更好吗?”她实在受不住了,若这样下去,太子哥哥眼里心中,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魏幻枫掀了掀帘子,冷冷道:“你若要回去,便一道上来了,若不回去,便好生在这里反省吧。” 若不是赶到的及时,她差点死在里面,若不是魏灵是自己亲妹妹,他恐怕早就已经杀人了。 魏灵抱怨了一阵,还是上去了,坐在最外边,目光时刻不离开,把脉,施针,渡气,她觉得太子哥哥每个动作,都能轻而易举的挑起自己的火,“你这般待她,她未必感恩。” “墨陵景!”林锦茵皱眉,呓语一声,却没有醒。 “太子哥哥……” “别说了!”魏幻枫手中的银针布包紧紧的捏着,墨陵景,又是他,他不得不承认,他心中难受的紧,不单单因为感情,还有与生俱来的自卑,在墨陵景面前的自卑。 对方是战神,不可一世,自己即便是太子,可是过去…… 他不想去探索,那会让他更加难受! 回了别院,魏钰就坐在房间门口,低着头,抱着膝盖,盯着地上,小小的身影竟有了落寞的意思。 那是林锦茵的房间。 魏幻枫心中一紧,将人抱在怀中,柔声道:“钰儿,可是想娘亲了?” 魏钰看着里面安静躺着的人,不说话,挣脱开魏幻枫的怀抱,奔了进去,安静的站在旁边。 “太子哥哥,我有话要和你说!”魏灵才不管他答不答应,死拉活拽,将人拉到院子中,哥哥何曾做过这般疯狂的事,简直就是糊涂。 花园中芳香扑面,只是两个人的心情都不好。 “灵儿,这次的事我不同你计较,若走下次,绝不轻饶,她很快便是你的大嫂,你要学会尊重她。” “你疯了?”魏灵简直不可置信,“她是何等身份,你可知,东璃皇帝已经封了她为和硕公主,正式出访苍傲,再加上她摄政王妃的身份,太子觉得,这样的她和你能有什么结果吗?” “什么结果,也要做了才知道,今日,我便会带她入宫,以后东宫,你别来了。”魏幻枫实在害怕他这胡搅蛮缠的妹妹再做出什么事来,言罢,径直离去。 花团锦簇之间,渐渐不辨他的身影。 疯了,这里的人都疯了,若在这样下去,太子哥哥迟早会被那个女人害死,不行,她要回宫一趟。 带了宫女,一路去往揽华宫,揽华宫中风景正盛,只不过她无心观景,“母妃,母妃!”“公主小声点,娘娘午睡还未起呢?”若姑姑将人拉住,没让她进。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绮罗宫 魏灵哪里等的了,母妃再不去阻止,太子哥哥就要将那女人带进去了,“若姑姑,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找母妃。”说罢径直进去。 里面的人正是苍傲国的敏妃,在她进来之际,早已经被吵醒,虽已年过半百,不过姿容皎好,“灵儿来了!” “母后,出事了,太子哥哥偏要将那和硕公主带入东宫,您赶紧去阻止吧!” 和硕公主? 敏妃思绪漏了一拍,恍然想起什么,和硕公主,那就是东璃摄政王妃? 太子怎的和她有了联系,心中隐隐觉得不安,似要发生什么一般,蹙眉道:“到底怎么回事?” 魏灵将事情经过仔细说了,敏妃闻言,一双狭长的眸子眯的更加离厉害,似柳叶一般,再也躺不住,直起身子,“你说,太子要带摄政王妃入东宫?” “是啊,母后,那摄政王妃还怀着摄政王的孩子,这哪能成。” “混账,他难道想造反不成,灵儿,你带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太子将人带进东宫。”敏妃厉声道。 带一个有夫之妇,简直就是荒唐。 魏灵等的就是她的这句话,只要有母妃在,太子哥哥想将人带进来还是有难度了,匆匆带人去了东宫,正好遇见刚刚到东宫门口的人。 “灵儿,你这这是做什么?”魏幻枫一脸不满。 “太子哥哥,灵儿是奉命在这里等你的,母妃说,这个女人不能进东宫。” “胡闹!”竟然惊动了母妃,那日他入宫,并没有和父皇说将人带进去东宫,只说将人留下来,父皇才勉强同意,如今母妃知道了,不是添乱么。 袖风微动,眸子中反射着冷凛的光芒,似冬日中,阳光照在冰面上,虽然刺目,却没有半分温暖,“时绝,送公主回宫。” “谁敢!” 威严的声音,伴着不慌不乱的步伐,正是敏妃,她身后跟了许多宫女,摆足了娘娘的仪态。 “参见娘娘!” “母妃!” 敏妃睨了魏幻枫一眼,神色中交错着复杂,失落,只是很快,眼神恢复淡然,上前几步,站在轿子面前,“请和硕公主下车说话!” “母后,她不方便!” 敏妃似是没听见一般,继续道:“请和硕公主下车说话!” 魏灵连忙过去,扯了扯敏妃的袖子,低声提醒,“母后,她如今只怕没有醒来。” 原来如此,那就好办,袖子一挥,面上没有半分神色,“来人,将和硕公主送去绮罗宫,好生照顾。” “母后,不可!”绮罗宫是迎接外邦使臣之地,若将林锦茵送过去,岂不是代表承认了她和硕公主的身份,人是他带回来的,如何安置,自是由自己做决定。 更何况钰儿只认她,这是上天注定好的缘分,可不是他强求的,有夫之妇又如何,当初她可是在大婚之日休了安庆王,大不了再效仿一次,休了墨陵君,至于以后的事,便是水到渠成。 拦在车轿面前,厉声道:“母后,儿臣不会让您将她带走的,来人,送母后回宫。” 敏妃扫了一眼周围,好啊,她的好儿子,她从小便宠爱的好儿子,如今为了一个女人,竟忤逆她的意思,她这般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他的前程。 前太子前车之鉴,皇上表面不说,心中对东璃皇室却是恨入骨髓,这个女人正好是皇室中人,若这个女人入了东宫,东宫就会变了天。 合上眼,复又睁开,手中的贵妃仪仗一下一下的击打着地面,痛心道: “太子,你当真连母妃的话都不听了?” 魏幻枫对上她的目光,很快移开,他可以答应一切,唯独这一次,他想跟着自己的心意走,“母妃,儿臣不孝!” “今日,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和硕公主必须要进绮罗宫,是太子不愿意,便先将本宫绑了,来人,接和硕公主进绮罗宫。”敏妃厉声道,她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步步走进深渊。 当下的情况多紧迫,皇上病重,太子监国,周围还有别的派系虎视眈眈,一旦被人抓住把柄,他的太子之位,便保不住了。 当下,便有人上前,接了车轿,魏幻枫不情愿,终究还是妥协了,索性在宫中,总比在宫外好些。 敏妃带着人离去,心中却乱成一团,“灵儿,你平时多看着那边,尽量不要让你太子哥哥和和硕公主单独接触。” “儿臣一定办好。”魏灵满心欢喜的应下,总算过了一个难关了,也不知道东璃反而派没派人来,那摄政王到现在没有半分消息,自己的王妃,就这般不在意? 她倒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风采,罢了,即便他是神仙下凡又如何,她心中无人胜过太子哥哥, 林锦茵醒来之际,迷迷糊糊,入眼是宫殿红阁青砖的模样,惊了一挑,起身,看见床榻边站着两个同她年纪差不多的宫女,警惕道:“这是在哪儿?” 她恍惚记得,自己入了一片林子,之后,似是看见墨陵景来了,再然后,她似是谁睡了过去,半是希望,半是失落,询问道:“墨陵景呢,他在何处?他可是来了?” 两个宫女相视一眼,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一左一右将她拽上了床榻,并且盖上了被子。 不对,墨陵景并没有来,是她的幻觉,这里应该是苍傲的皇宫,那她所在的地方是…… 一颗心直往下坠,将被子狠狠掀开,下了床榻,也不穿鞋子,索性地上铺了毯子,并不是很冷。 “林小姐,您这是去哪儿,太子吩咐……” “这是东宫?”林锦茵猛然转身,寒目如剑,泛着点点杀意。 两个宫女被她的态度吓到,愣了一下才道:“这……这是绮罗宫,是接待使臣的地方。”绮罗宫,接待使臣的地方,她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在东宫,否则她有何颜面回东璃,不过方才两个宫女的称呼却让她很不舒服,若是没有猜错,两人应该是魏幻枫派过来的,冷冷道:“以后,你们唤我摄政王妃,这里没有林小姐,若再喊错,休要怪我不客气。”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献殷勤 “是……林……王妃!” 逃了一次未成功,差点还将命搭了进去,这一次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敢贸然行事了,墨陵景一定会看见她留下的线索,也一定会来找她的,她等! 在绮罗宫中过了大半日,林锦茵也将情况打听的差不多了,原来东璃已经变了天,墨祈轩登基,大赦天下,自己还被他封为和硕公主。 这就让她更加肯定,墨陵景已经在路上了。 “王妃,你一日未进食了,先用点东西吧。”宫女提了食盒,将里面菜摆了出来,苍傲的饮食习惯和东璃不同,菜肴偏甜,不过好在她并不挑剔。 不过她信不过身边的两个宫女,自然也信不过魏幻枫,更何况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魏灵,自己没有离开,恐怕如今她已经抓狂了。 拔下头上银簪,一一试了饭菜,才提起筷子。 两个宫女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宫女提醒道:“王妃,这些菜都是太子吩咐送回来的,太子待王妃极好,不会有问题的。” 待她极好,当真是她听过最大的笑话,不问她的意愿,将人带来苍傲是待她好?不问她的意愿,将她带进宫是为她好? 重重将筷子放在筷箸上,眼前一片泼墨的暗,“以后关于太子待我如何的话,我不想听见,我是摄政王妃,要待我好,也是摄政王的事,可记住了?” “记住了!”两个宫女心中暗衬,这位摄政王妃看来不是好相与的主,做完该做的事,两个宫女退了出去。 林锦茵独自一人在里面,却没有了用饭的心思,她实在是想回去了,离别,她才发现,墨陵景对她的重要性,是深入骨髓的一抹毒药,即便有解药,她也心甘情愿品尝那种滋味。 思衬之间,一个人影晃了进来,奔到她身边,紧紧的攥着她的袖子,怯生生道:“娘亲!” “钰儿,这样,我天天陪你玩,你别唤我娘亲可好?”林锦茵柔声道。 苍傲国太子的儿子唤自己娘亲,成何体统。 魏钰摇摇头,看向门口,只见一身墨色衣袍之人站在门口,正是魏幻枫。 “一个小孩子的称呼而已,你就这般在意?” 林锦茵迎上他的目光,几分讽刺,几分玩味,“你到底想做什么,索性一次说个明白吧,也让我心中有数!” “若我说,我想让你做钰儿的娘亲呢?”魏幻枫看着她,目光灼灼,藏了许久的话,终于说了出来,他心中还是惴惴,生怕她拒绝,可不说,又怕她什么都不知道。 林锦茵一愣,忽的却笑了,“太子殿下,你的玩笑未免也太大了。” 魏幻枫看着面前丝毫没有动容的女子,一颗心似蒙上了一层冰雪,有雪的冰冷,还有雪化开的刺痛,一字一句认真道:“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林锦茵回到,一句他想要自己做钰儿的娘亲,她就要表现出欢喜的模样,然后投怀送抱吗?恐怕连青楼里的妓子都没有这样的肚量,冷笑一声,嘲讽道:“太子殿下,我是摄政王妃,不是什么别的人,也不愿意做别的人,你们就是这样对人的,不考虑别人感受,想如何做便如何,你救了我,我很 感激,不过你也别忘了,若不是你,我也不会入那林子,所以,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 “没有什么?林锦茵,你还真敢说?”魏幻枫上前,紧紧钳制住她的双臂,手上的力量不断加重。 “哇”的一声,魏钰哭了起来,小手不断摇晃着魏幻枫的袖子,“不要杀娘亲,不要啥杀娘亲!” 魏幻枫心中沉痛,俯身将他抱进起来,安慰道:“钰儿不哭,父王不过和娘亲开了个玩笑。” “你出去吧,以后,我希望太子殿下不要再来了,至于钰儿,他是和孩子,我不会如何的。”她话已经说的够清楚明白了。 魏幻枫站了许久,还是抱着孩子离开了。 绮罗宫假山后面,魏灵松了一口气,“小影,你的办法真好,太子哥哥果然没待多久就出来了。” “公主,既然小殿下喜欢摄政王妃,那便让小殿下去,有小殿下在,即便太子殿下在想做什么,也不能够。” “你还挺聪明!”魏灵拍了拍她脑袋,她绝对不会让太子哥哥和这个女人有什么联系的,对了,东宫中有许多侍妾,那些都是不好相与的主,若她们知道林锦茵的存在,不用她出手,她们也能咬起来。 打定了主意,匆匆朝着东宫过去。 晚间之际,宫女送进来饭菜,林锦茵却蹙了眉,她实在不喜欢带着甜味的菜,生腻的厉害,让她一阵阵恶心。 随意扒了几口,便没了心思,两个宫女正欲劝她再用些,便看见陈贵人进来了,连忙行礼,“参见陈贵人。” “都起来吧!”陈贵人睨了一眼端坐着的林锦茵,目光中一闪而过的狠毒,很快却以笑容替代,和气道:“都说东璃来了位和硕公主,倾国倾城,如今看来,还真是这般。” “你是?”林锦茵疑惑,东璃和苍傲习俗不同,贵人可是皇帝妾室,也可是太子和皇子的妾室。陈贵人掩面一笑,坐在林锦茵身边,见她用的不多,夹了菜,放入自己嘴中,“奴婢不懂事,不知东璃习俗,你们还不赶紧将这些菜撤了,换着清淡可口的,和硕公主哪用的惯我们这里的记住,所有的菜都 要按着东璃的来。” “是!”两个宫女恍然大悟,她们几乎都忘了。 陈贵人见两个宫女离开,这才解释道:“公主,我是太子殿下身边服侍的陈贵人,身份低微,公主可不要嫌了我才是。” 原来是魏幻枫宫中的,如今无事献殷勤,恐怕没那般简单吧。 既是东宫的人,那么她如何来的东璃,如何进的宫,只怕一清二楚了,她倒不认为,她这一脸的笑意是真心和自己做姐妹的。 自己身份特殊,如今又处在这个当头,聪明人都不想扯上关系,她倒好,巴巴的来了,不是藏了心思是什么。倒不是她不愿意把人往好处想,只不过多一分心思,总归是好的,倒了杯茶递了过去,“陈贵人此番来了,是太子的命令么?”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你怎么又来了 “公主误会了,太子殿下不知情!”“既如此,还请陈贵人帮我转达,便说以后这绮罗宫,还是别来了,自古男女大防,我既是摄政王妃,又是和硕公主,总要顾着面子。”林锦茵并不想隐藏自己的心思,她可不想被人当成假想敌,一直以来 ,都是他自作多情,她话说的明白,若东宫的妻妾云麻烦,她也不会客气。 陈贵人一愣,反而笑了,抬着茶杯,素手上扬遮住了脸上的神色,杯中的茶水用尽,才道:“公主莫不是对太子殿下有何误解?” “名人不说暗话,我不管陈贵人承不承认,我都真诚的希望,你们东宫的人,特别是太子,别在踏足绮罗院,贵人就这样转达就成。”林锦茵不信她什么都不知道,索性也不想绕弯子。 陈贵人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坐了会儿,便说头疼,由宫女扶着离开了。 “贵人,奴婢见着,那位和硕公主,似是真的不喜太子,莫不是真是太子一厢情愿的?” 陈贵人却不以为然,冷哼一声,脸上浑然不见方才端庄贤静的模样,“太子殿下回苍傲多久了?” “总也有七八天了。” “可曾去来过众姐妹处?”陈贵人继续问道。 宫女恍然间明白了,之前太子殿下即便再不喜欢,也断然不会一面都不叫,如今却真真见不到半点人影,半是愤懑,半是不甘道:“娘娘,那和硕公主美貌过人,生的狐媚,将太子的心都勾去了。”“岂止如此,寒雪,这些日子,好生盯着绮罗宫那边,若太子再过去,便回来禀报。”她倒是不介意太子找女人,多少个女人对于太子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不过这个不同,她隐隐已经感觉到了太子对她 的认真,这才是让她最害怕的。 “娘娘,我们要不要想什么办法,将她除了?” “不,不用,有的是人想要她的命,我们非但不能同她交恶,还要同她交好,这样,太子才会从心里觉得,我们才是理解他的。”陈贵人清秀的眉眼中透着一股子凌厉劲。 回到东宫,正好看见魏幻枫远远的从书房中出来,陈贵人贱人行礼,待人走过来,却半分没有看她的意思,咬唇,眼中的光芒暗淡了一片,“太子殿下。” 魏幻枫似是才看见她一般,勉强顿住身影,语气中三分随意三分不耐烦,眼神飘忽,根本没有聚焦之处,淡淡道:“何事!” 陈贵人福了福身,柔声道:“殿下,臣妾刚才去了绮罗宫,看了和硕公主。”太子殿下不在意她,她总会想到办法让太子殿下在意她,利用,也是一种。 果然,魏幻枫的注意力被成功的撩了起来,转过身,目光灼灼,带了几分审视的意味,“你去那里做什么?” “幸的臣妾去了,伺候和硕公主的两个宫女也忒不上心了,苍傲菜肴偏甜,和东璃大不同,臣妾过去之际,见和硕公主无心思,这才让人按照东璃的菜式烧制。”陈贵人解释道,聪明的避开了有些话题。 是啊,他几乎都忘记了,她是东璃人,用不惯苍傲的食物也是正常,他真是忙疯了,才会忽略,拍了拍陈贵人的肩膀,和气道:“你费心了,快回去歇着吧。” “殿下,臣妾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陈贵人应下,太子的反应早在她的预料之中,“殿下,似和硕公主这样的女子,自不是凡人,殿下自不能用对待寻常女子的办的对对待,殿下莫不如徐徐图之,让和硕公主对殿下的好感慢慢起,其他之事, 自是水到渠成。” 魏幻枫没想到他众多妾室中,竟然还有这般通情达理的,虽没有感情,总算也是他宫中之人,从袖子中拿了快玉佩,塞进她手中,“全是本太子的心意,寒雪。送贵人回去。”了 “是!”寒雪看着魏幻枫等人离去,才着急道: “娘娘,别人巴不得太子殿下和和硕公主没什么关系,您倒好,怎的还促成他们?”陈贵人倒不急,缓缓一笑,周围花团锦簇,红花绿叶,将她的脸印的格外好看,唇瓣中间自两边晕开淡淡的一层粉,解释道:“东宫中有的是人看不惯她,就连公主殿下也是如此,既然如此,为何多我一人 ,反而让殿下厌烦,反之,我若是帮助她,撮合她和殿下,殿下反觉得我懂事,即便不会宠幸于我,对于我的信任自然也胜过其他人,你可明白?” 寒香恍然大悟,娘娘真是好心机。 “走吧,听说和硕公主怀了孩子,我们做些孩子的衣裳送过去。” “娘娘,您撮合和硕公主和太子殿下也便罢了,怎的还给她做衣裳,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她吗?”寒雪生怕自家主子吃亏,嘟了嘴。 “你懂什么,太子殿下心在那里,若我能同和硕公主多亲近,自然,接近太子的机会也多些,走吧,我们回去。” 魏幻枫到了绮罗宫门口,却顿了脚步,忽的记起陈贵人的话,她说的是有道理,日久必定能生情,他有的是耐心等待,脱了披风,随手递给时绝,这才进去。 进了寝殿,林锦茵正躺在软榻上,显然已经睡着了,而她的面前,摆了一张绣凳,凳子上放了一本书,蹑手蹑脚过去,将书拿了起来,想看看她在看什么,却从里面掉出来一张纸。 入骨相思知不知!目光一点点变红,手中的纸片被揉捏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最终却还是忍了下来,为何这般生气,明明就已经知道的结果,她心中只有墨陵景,他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真当自己爱心泛 滥,天天来她这般看脸色的。 “殿……” 魏幻枫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两个宫女会意,这才退了下去,没多久,魏幻枫亦出去了,将两个宫女唤到一边,低声问道:“她这些日子如何?”“和硕公主似胃口不好,总不大吃东西了今日陈贵人来,然奴婢们将菜换了,公主才用了些。”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克死她儿子 “以后便按照东璃的习俗来,另外,你们两人好生照顾好和硕公主,出什么差错,本太子绝不会轻饶。”魏幻枫始终还是不放心,若在东宫,他时常看着,免得有些居心叵测的女人想要陷害她。 让两个宫女下去了以后,搬了一个凳子过去,安静的坐在她身边。 想想真是可笑,他魏幻枫终有一天也会这般守着一个女子。 林锦茵醒来之际,看见的便是他,瞬间生了几分烦躁,不满道:“你怎么又来了?” 又? 这个字带了太重的感情色彩,魏幻枫不得不重视,很明显,她并不想看见自己,不过他有的是耐心,勾唇一笑,“醒了,睡的可好?”答非所问,林锦茵可没心思和他寒暄,直起身子,坐在软榻上,却看见地上被他揉成一团的纸,那是她有感而发写的,俯身将它捡起来,打开,算不算凌厉的目光中却多了几分寒气,“魏太子若看不惯我写 的东西,大可以不来,眼不见为净。” “茵儿,你想写多少便写,即便你写了,墨陵景也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吧,如今东璃已然换了主,那么他呢,过去这么久了,却迟迟没有出现,你真的以为,他心里有你?” 林锦茵只觉得可笑,“他心中有没有我不用别人来说,我心中自是明白。” “那你可明白,我心中的想法?”魏幻枫了并不打算放过她,咄咄逼人道。 他身边从来不缺女人,不过似她这般与众不同,聪慧,美丽的女子却是少有,这样的人,才能站在自己身边。 林锦茵起身,坐在桌子旁边,索性不理他。 魏幻枫叶不恼,跟着她过去,坐了下去,倒了茶,递了过去。林锦茵心中有火气,抬了茶杯便将里面的茶甩了出去,重新又倒了一杯,她尽可能的表现出自己对他的反感,他却看不见一般,那好,她也不会客气,在她眼中,只有墨陵景一个男人,其他男人是悲是喜 ,与她何干。 余光注意到魏幻枫的神色,他虽表现的不明显,却还是怒了,怒了便好。 许是觉得在这里待不下去了,许是觉得应该做点什么,魏幻枫坐了一会儿,便准备出去,只是前脚刚刚踏出门外,便被唤住了,“你打算这样限制我的自由到何时?” “宫中你可自由走动,出宫,免谈!”魏幻枫说罢径直离去,这已是他做的最大的让步。 能自由活动便好,不了解苍傲皇宫的情况,如何能够出去,只是还没待她出去,一顶轿子停在了绮罗宫门口。 “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前苍傲太子的亲生母亲,那太子可是死在东璃的,而且同自己脱不了干系,即便没有关系,苍傲国的人恐怕将前太子之死怪在了她们头上吧。进来的人一身华服,云锦制成的袍子以淡色打底,上头绣了凤凰,还有富贵负牡丹,一头金丝八宝珠簪,拢着五彩坠子,两边自然垂下金色的雕花的流苏坠子,一双狭长的眼,雍容华贵,又生了许多威严 ,果然不愧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林锦茵福了福身子,淡淡道:“东璃苍傲和硕公主,并摄政王府墨林氏,见过皇后娘娘。” “和硕公主见到皇后娘娘,应当行全礼吧!”皇后身边的丫鬟提醒道,眼里眉间带了几分阴鸷。“若娘娘是东璃的娘娘,自是要行全礼物,不过现下在苍傲,我出使苍傲,代表的是东璃皇上,娘娘怕是受不起。”林锦茵不卑不亢道,她能感觉得出来,这位皇后对自己怨念颇深,想来前太子之死,至今 难以释怀。 皇后睨了她一眼,目光中尽是恨意,冷冷道:“你就是林锦茵?”那个当初被选中作为和亲人选的女子? 还没有嫁过来,就克死她儿子的女子? “正是!”“果然生的不一样,本宫此次来找你,是为了一件事,当初我儿惨死在东璃,可是和你有关?”事情过了这么久,关于她儿子的事一直没有得到解决,到处苍傲怕东璃,不敢发难,今时不同往日,东璃换了 一个年轻小皇帝,她岂有害怕的道理。 原来真的是来兴师问罪的,只不过她是和他儿子有点关系,勉强说起来,不过就是差点被送来苍傲,可他儿子的死是墨修城干的,同自己有何关系,不满道:“皇后这话是何意思?” 什么意思,果然恬不知耻,一把撑在桌面上,一字一句道:“你克死了本宫儿子!” 克死了她儿子?笑话,堂堂一国之母,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不卑不亢道:“皇后娘娘,这个罪名我克承担不起,若我有能力克死别人,皇后娘娘觉得,您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不成?”怪力乱神的东西,也敢拿出来胡说 。 话音一落,皇后身边的宫女在也看不下去了,上前扬起了手,便欲打下去,林锦茵哪能让别人这般欺负了自己,钳制住,手臂用力,将人一推,那女子整个人往后仰,撞在门上。 “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宫中的奴婢也太不懂规矩了,一个低贱的奴婢,竟然教训道主子头上了,岂不论我的身份,就是换成了旁人,这般状况,娘娘也该好生管管吧,免得她出去,坏了娘娘的名声。”林锦茵厉声道。 她不是逆来顺受的女子,终日待在宫中已经够憋屈的了。如今左一个右一个,将她当成什么了? 皇后叫见惯了嚣张的人,却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心中恨意滔滔,伴着火气一并发出来,狠狠拍在桌子上,索性也撕破了捡起,拍了又如何,“你好大的胆子!” “娘娘,我敬你是娘娘,若你再不客气,休要怪我不留情面了。”林锦茵索性也不压着自己的性子,该忍的她认,不该认的即便是苍傲皇帝来了又如何,总不得将她杀了不成。如今东璃国力下降,苍傲皇帝重病,也好不到哪去,苍傲是断然不会将自己如何的。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告状 皇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小小的摄政王妃,竟然这般嚣张,抚在桌面上的手一点点收起,欣长的指甲几乎折断,简直反了,她儿子亡灵未散,这个女人竟这般嚣张,“丹阳姑姑,和硕公主目中无 人,不敬本宫,将人带下去,好生关押。” “娘娘,此举怕不妥!”丹阳虽然不喜林锦茵,可到底是东璃来的,将人一关,势必会引起东璃不满。 东璃无力掀起战争,苍傲却也没能力对战。 “连本宫的命令都不听了吗?将人带下去。”皇后厉声道,怕什么,苍傲谁不知道,这位和硕公主可是只身前来的,消息想要传道东璃,还没那么简单,她倒想看看,谁那么大的胆子,敢置喙她的事。 “皇后娘娘,你若抓了我,便是弃两国友谊不顾。” 友谊? 她唯一的儿子都死了,还要什么友谊,若能将这人女人弄死,祭奠她儿子的亡魂是在好不过的了。 如今皇上病入膏肓,她眼趁敏妃那个贱人的儿子登基之前报仇,厉声道:“带走!” “母后,您这样做未免有些不妥吧!”魏幻枫适时进来,后面跟着服侍林锦茵的那两个宫女。 皇后狠狠的剜了两人一眼,袍子微动,威严道:“太子这是做什么?” “儿臣是来阻止母后犯错的。” 皇后听他一口母后,一口儿臣的,心中烦乱的紧,若不是自己儿子死于非命,太子之位何时轮到这个他,目光中满是不屑,“本宫可没你这般儿子,让开!” “母后,儿臣再说一遍,您不能将人带走,若您执着如此,儿臣便只能禀报父皇了。”魏幻枫冷冷道。 皇后脸色一变,“你……”你了许久,却也没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如今的皇宫,早已不是当初的,宫中谁不知道,她空有皇后之位,却没有实权,权利都在敏妃那个贱人手中,她不过一个空架子。 罢了,索性日后有的是机会,明的不成,那便来暗的,她儿子仇,总要有一个人来承担。 狠狠一甩袖子,径直出了寝殿。 “你没事吧?茵儿!”魏幻枫靠近,却清楚的看见她后退,眼中灼亮的光芒一点点暗淡下来,良久才道:“父皇想见你,走吧!” 林锦茵别过身子,清淡道:“多谢太子殿下解围,太子殿下还是依着规矩,唤我和硕公主,或者是摄政王妃吧!” 魏幻枫不想和她过多纠结称呼上的问题,总有一天,她会心甘情愿的。 待到了书房,魏幻枫将人带进去,皇帝显然特意起来,虽然特意穿戴整齐,不过从神色中,却还是看的出来疲倦之色。 苍傲皇帝竟病成这般样子,若不是她进了皇宫,或许也不知道,盈盈拜了下去,“东璃和硕公主,摄政王府墨林氏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墨林氏? 魏幻枫心中似堵了一块铅一般,难受的紧。 “王妃不必客气,赐座!”皇帝神色淡淡,看不出一点喜怒哀乐。 “谢皇上!” 待林锦茵坐下,皇帝才开口,“王妃一路不远千里,从东璃来到苍傲,辛苦了。” “不辛苦,太子殿下一路照顾,除了行动不方便,其他一切都好。”林锦茵不动声色将魏幻枫损了一把。 父子两人相视一眼,一人要中有无奈,一人有惊讶。 果然是林锦茵,黑心的厉害。 皇帝到底是皇帝,即便是这样不自然之际,也面不改色心不跳,似乎不是自己儿子将人强拉硬拽带回来苍傲,反是林锦茵自己来的,“这些日子王妃住的可好?” 林锦茵睨了一眼魏幻枫,忽的起身,跪了下去,“皇上可能还不知,方才皇后娘娘气势冲冲入了绮罗宫,说是我克死了前太子,定要将我抓回去不知是不是皇上授意的?” 魏幻枫哪想到她会直接说了出来,完全不留一点面子,即便如今皇后是个空架子,面子上也是要给几分的。 “太子,王妃说的可真?” “是,儿臣进去之际,母后在里面!”魏幻枫回答道,此时引起帝后不和,实在不是一个明确的选择,之前对苍傲国稳定不利。 “太子还说漏了一点,太子进去之际,皇后正要将我带下去,还请皇上做主。”“父皇!”魏幻枫瞥了一眼林锦茵,她那般聪明,不会想不到即便父皇处置了皇后,也不会有多重,反而更让皇后怀恨在心,他不能时时刻刻在她身边保护,他真的不愿见她将自己推进火坑中,“母后不过开 了一个玩笑,和硕公主第一次见母后,难免会错了意。” “既是这样,那就是个误会,王妃,朕在此,为皇后说一声抱歉了。” 林锦茵应下,心中却冷到了极点,对她好,让她逆来顺受就是对她好,据她的经验,皇后非但不会感激,反而会更加变本加厉,起身,玉佩却掉了下来。 清脆的落地声格外清楚,皇帝亦看见了,只是那玉佩,怎么看都眼熟,狐疑道:“王妃,可否将你玉佩借给朕一观。” 墨陵景赠给她的玉佩,有什么好看的,心中这般想,还是将玉佩递了过去。皇帝拢在手中,细细看着,待将玉佩翻过去,神色却变了,一双手隐隐颤抖,似在竭力隐藏着什么,没有波澜的眸子中尽是亮光,那模样,似原野上本已熄灭的星火,在劲风的紧吹下,又重新燃起活力一 般。 两人皆看出来皇帝的异样,魏幻枫上前,疑惑道:“父皇,您……” “太子先出去,朕有话单独和王妃说!” 魏幻枫心中疑惑更甚,据他说知,那玉佩应该时候墨陵景的,为何父皇看见会这般激动,顿了一会,转身出去,将门关上了。 书房中就只剩两人,橘黄色的灯暖暖的照着,随着一股淡淡的木兰花香的气息飘散出来,竟让林锦茵觉得无比心安。 皇帝手掌细细抚摸着玉佩,良久,适才反应过来,敛了些许神色,却敛不住脸上的失落,“这玉佩,是摄政王送给你的吧?” “是王爷赠我的定情之物!”索性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皇帝点点头,抬眼,目光中却多了几分祥和,“摄政王母妃如今可还安好?”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比墨修城更讨厌 尽管他尽力掩饰,林锦茵还是听出了他话中颤抖的意味,“母妃早在王爷小的时候就已经薨逝,如今已经过了十余载了。” 苍傲皇帝为何会问墨陵景母妃一事,莫不是两人是旧相识?关于上一代之事,她知晓甚少,甚至连他母妃如何走的也不清楚。 显然,皇帝并不知道摄政王母妃薨逝一事,心头一紧,整个人似颓废了许多,本就不那般明亮的眸子一下子如夏夜夜空中的萤火虫一般,在黎明到来之际,失去了所有的光芒。 “皇上,您没事吧?”林锦茵上前一步,终究还是没有靠近。 皇帝做了一个让她坐的手势,抚摸着玉佩的手颤抖的更加厉害,良久,才将玉佩还给她,“摄政王……如今,在何处?” “想来皇上的密探已为皇上查清楚了,皇上又何需问我。”不说她不知道,即便知道了,也不会说的。 皇上叹了口,似在发笑,又像不是,总之整个人的神色教特么猜不透,良久,才道:“王妃有孕在身,早些回去休息吧。” 林锦茵知他在赶人,索性也不想多留,起身便折了出去,环佩叮铃,衬着珠帘晃动清脆的声音,让垂老在病中的皇帝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 往事似是甜美的,只见他脸上红光晕染,整个人似正好年华的少年,憧憬着懵懂的爱情,只不过这样的甜美并没有持续许久,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咳嗽声。 “皇上,事情已经过去多年,您有何苦在想呢?”刘公公应声进来,脸上尽是疼惜,一下一下为病中的帝王顺着气。 皇帝缓过一阵子,吸了许久的气,在刘公公的帮助下躺了下去,眼中的光芒却始终不消,“你说,她走的时候可有想起过朕?” 刘公公叹了一口气,都说帝王无情,其实,只是没有遇见能够让他疯狂的那个人而已,而他们的皇上遇见了,却在情最浓之际生生断开。 或许,有些事,他也该说了,俯身跪了下去,“皇上,老奴有罪!” 皇帝一愣,摆了摆手,笑道:“你有何罪,快起来。” “皇上,当年,宣贵妃离开之际,是怀着身孕离开的,老奴生怕皇上冲动,便一直隐瞒了下来。”刘公公说罢,将头低的更甚。 皇帝攥着被子的手忽的收紧,眸子被一股不可置信之风席卷,怀孕了,竟是这样的,那么,会不会…… “皇上,老奴该死,老奴也是不想,当年那般情况,先帝再经受不住刺激了。” 是啊,那个时候,皇兄的病已经无药可医,就连太医都说,他不过不甘心,弥留一口气在世间而已,大半个身子,早已经入了土。 若将此事告知,又有什么用,只不过平添一道伤疤而已,忽的想起什么,撑起身子,睁大了眼。 宣贵妃只有一个儿子,离开苍傲之际又怀着身孕,那么如今东璃摄政王,会不会是…… 这般浅显的道理,刘公公自也明白,一张沟壑纵横的脸上尽是讶然,“皇上,当年据东璃的消息,摄政王是在宣贵妃回云都八个月后生产,当时宫中对外说的是早产!” 早产? 皇帝陷入了深思,莫非宣贵妃的儿子真的是…… 不可能,若真是如此,东璃皇室如何容的下他的存在,又让他一路成长,成为权倾遍野的摄政王。 思绪良久,却也想不出来,合上垂弱的眼神,有些干涩,有些难过,轻叹一口气,缓缓道:“让人好生照顾着摄政王妃,切莫怠慢了!” “是!” 天高气爽,晴空万里无云,蔚蓝蓝一片之下,一片姹紫嫣红,林锦茵并不打算那么快就回绮罗宫,闷了许久,她也该出来走走,只是走到哪,身后都有一个小尾巴,实在让她不能不忽视。 待到一从牡丹花旁边,停了脚步,清淡道:“堂堂一国太子,就这般闲吗?”魏幻枫左右看了看,确定是唤自己,摸了摸鼻子,也不隐藏,索性大摇大摆的出来,顺手摘了一朵花,背在身后,“自是有许多事,不过不着急,茵儿,你也别冷嘲热讽的,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摆脱不了我 的。” “魏幻枫,你可知纠缠别人,会让被纠缠着更加讨厌你,你与其在这里花费无用功,倒不如好好关心关心你宫中的女子。”林锦茵好不容易生起的好心情全然被他毁了。 魏幻枫弯唇一笑,清晰的五官倒是俊郎,不过此时却生生散发出一种让人讨厌的气息,“莫不是茵儿吃醋了?” 吃醋?林锦茵几乎一口血喷出来,他哪知眼睛看见她在吃醋,她们两人风牛马不相及,哪哪扯上的关系,长叹了一口气,若不是努力压制,她真有杀了他的冲动,“魏幻枫,我再说一遍,第一,不要再唤我名字, 第二,我心中只爱墨陵景,这辈子非他不可,这样说,你可明白了!”“明白了,可你有你的坚持,我有我的坚持,你不能左右,终有一天,你会看见,我比墨陵景更适合你,茵儿,你别忘了,你身上还有未解得寒毒,你可知,苍傲寒池,非苍傲皇室不能下,否则就是万箭穿 体之痛。”他心中不是没有难过,将她带回来这般久,两人的关系非但没有变好,似乎更加恶劣。 林锦茵只是笑笑,如今没了办法,竟想要用这样的办法威胁她,她此生,最恨的便是别人的威胁,若接受了她的威胁,而让墨陵景痛苦,让她痛苦,倒不如死了算了。 冷笑一声,她以为,墨修城缠人的功夫已经够厉害了,如今却出来一个,胜他千倍万倍。 罢了,他爱怎么跟怎么跟,她只当看不见便是了。 绕了一圈,进了绮罗宫,后面的人并没有跟着进去,一路到了内殿,服侍她两个宫女只在一个,似是那个唤做影梅的。“公主,您回来了。”影梅放下手中的活,林锦茵认出是一方帕子,过去持了起来,上头两只交颈鸳鸯倒是绣的栩栩如生,“绣的不错。” 正文 第两百六十二章 不是给我做的 “公主喜欢便好,奴婢见公主的帕子已经旧了,抽空便想给公主绣一条。” 林锦茵心中一动,竟是给她绣的,她奉命服侍自己,自是要照顾好,不过这份心意倒是难得,苍傲皇宫这般大,寻一方帕子不是难事,亲手绣出来的东西,总是格外温暖。 重新将帕子攥了起来,询问道:“你可会做衣裳?” “公主这是要为小殿下做衣裳吗?”影梅不难猜出来。 林锦茵点点头,也不全是,她女红算不上好,以前总没有时辰,如今闲暇,她想为墨陵景做件衣裳,“你教我吧!” “公主稍等,奴婢这就去拿布匹针线去。”说罢急匆匆的跑了出去,进来之际,手中多了个篮子,“公主您看看,这块月白色的布可成,这布质地棉软,我们来做小殿下的中衣再合适不过了。” 倒是好布,林锦茵认真的跟着学,影梅教的也仔细,到日落时分,便学了个大概。 影梅见林锦茵认真的模样,心中欢喜,和硕公主找到乐趣,也不会终日想着离开。 “对了,和你一起的那个呢?”林锦茵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如今才想起来,回来便没有见过她。 话音一落,影梅脸上有些尴尬,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林锦茵见她窘迫的模样,心中明白了个大概,轻笑,不经意道:“她去了东宫吧?” 影梅心中一惊,连忙跪了下去,“公……公主,奴婢……奴婢……” “罢了,你们是太子的人,自是要听他的,你们若想监视便监视吧。”林锦茵手中的动作并没有慢下来。“奴婢觉得,公主是个好人,奴婢不愿意这般看着公主,可是太子的命令,奴婢们不敢违抗,奴婢知道,公主有夫君,有孩子,自是不会愿意嫁给太子殿下的,公主若真的觉得待在这里痛苦,奴婢可以帮公 主送信,让摄政王前来,接公主离开。” 这番话,若不是今日两人单独在,她断然不会说出来。 这个宫女,倒是通情理,她在这里无依无靠,连个可心的宫女都没有,若要做什么事,实在不方便,或许,可以将影梅收归所有。 放下手中的布料,将人扶了起来,褪下手中的玉镯子,放在影梅手中。 影梅一惊,连忙便要退回去,被林锦茵阻止了,“这个镯子你好生带着,就算你伺候我所得的,你可愿意帮我?” 她身边必须有可靠的人,影息的性子,她也算了解,一心衷于魏幻枫,有近乎讨好的模样,她信不了她。 影梅自是知道林锦茵的意思,虽是太子殿下派来的,可这些日子看着和硕公主终日郁郁寡欢,她信中实在难受。 可若要背叛太子,她信中又惴惴不安。“影梅,我的身份特殊,若真的留下来,对你们太子,反是一种牵连,你可曾喜欢过人,若有一天,你被一个不喜欢的人强迫,囚禁,和你爱的人分开,甚至让你的孩子认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为父亲,你 会如何?”林锦茵见她动摇,索性再下猛药,这丫鬟比影息单纯善良的多,若能被自己所用,也不失一件好事。 影梅思衬着她的话,她自是有喜欢的人,只是不能在一起,那种煎熬的感觉再明白不过,相爱而不能相守的感觉,她明白,当下便点点头,“公主,奴婢愿意帮助您和摄政王团聚。” “公主回来了。”影息适时进来,待看见神色各异的两人,疑惑道:“公主,可是影梅惹您生气了。” “是啊,你们都出去吧。”林锦茵接着她话说下去,待两人离去,才松了一口气,如今影梅虽已经答应,不过她还要观察一段时日,宫中,还是多加小心为好。 第二日早晨,影梅进来,看见桌子上叠放整齐的衣裳,不得感慨人与人的区别,她不过教了一遍,公主便已经全部会了,这件小殿下的衣裳,倒真是好看。 不过旁边还有一件裁剪了一半的男子衣裳,显然是给摄政王做的。 “这是你做的?”影息压低声音,语气中有满满的不快。 “公主要学,我便教了她。” “你也不怕殿下知道了责备你。”影息自是以魏幻枫命令是从,最好是让林锦茵什么都不做,这样,便避免了许多意外。 林锦茵早在影梅进来便已经醒了,只是没有起身,如今倒将两人的话听了个明明白白,直起身子,将莲花帐子撩开,两人见状,连忙过去伺候。 “公主,您现在怀着身孕,做衣裳这种小事,交给奴婢们来便是了,若不小心伤到您自己……” “我是怀孕,可不是废物,以后这样的话,留着去东宫说吧。”林锦茵实在不想听见这般煞风景的话,她遇见做件衣裳怎么了,连自由都限制了,她不过找件事做打发时辰,这也要管? 影息脸色有些不自然,攥了衣裳,继续劝道:“公主,太子殿下吩咐过……” “影梅,我饿了,伺候我吃早膳。”林锦茵只当听不见她的鼓噪,径直过去,坐在桌子面前。 “公主,针线活最是伤眼,您还是少做。” 林锦茵提了筷子,却再也没心思用,狠狠将之放了下去,沉默着。 “影息,公主心中有数,在说我们也在,你说这么多做什么。”影梅实在听不过去了,出声道。 这样终日什么事都不做,不说公主觉得无聊,就连她也受不住。 “影梅留下,影息出去!”林锦茵冷冷道,语气中说不出的冰冷。 “一大早的,出了何事,这般不开心。”魏幻枫适时进来。 “殿下,公主做了针线活,奴婢怕伤了公主眼睛,只是担心。”影息委屈的道,若不是太子吩咐,她也不愿意伺候,太子可是人中龙凤,公主怀着别人的孩子,就该珍惜太子,好生听太子之言。 魏幻枫看着桌子上放着的衣裳,除了一件小孩子衣裳,其他的是男子的里衣,心中欢喜,却在摊开的瞬间愣住了,这,这尺寸,分明不是自己的。恍然想到什么,攥着衣裳冷冷道:“这不是给我做的?” 正文 第两百六十三章 设计 “自然不是给你的,我给我夫君墨陵景做的,干太子殿下何事。”林锦茵讽刺道,自己一厢情愿,如今倒成了她的错,真是可笑。 夫君! 一口一个夫君,叫的还真是亲密,魏幻枫冷笑,手中的衣裳越攥越紧,似乎要将它揉碎一般。 “撕拉”一声,中衣断成两半,从空中飘落,似一只折翼的蝴蝶,从半空中落下一般,两个宫女吓的连忙跪了下来。 “魏幻枫,你以为,撕坏一件衣裳就能改变什么?” “以后,不许再做衣裳,若我再看见你为他做衣裳,我不会客气。”他实在是气了,一大早起来,连早朝都没去,就想看看她可是开心,可有需要的。可他看见了什么,这一幕,几乎让他心碎。 他做了这么多,全然比不上墨陵景,他努力告诉自己不能动怒,可却怎么也抑制不住,她总有办法,轻而易举的挑起自己的怒火。 林锦茵看着地上的残布,蹲下身子,欲将其捡起来,一只脚却踩了上去。 “殿下,公主为了衣裳做了一晚上,这是她的心血,您不能这样。”影梅急忙道。 她总觉得太子对于公主的不像是爱,若真的爱,哪会忍心看到她难过。 “滚出去!”魏幻枫厉声道,他何尝愿意这般对待她,若她不是伤自己太深,她宁愿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卑躬屈膝,也不愿意在自己身边享受荣耀,合了合眼,心中还是不忍,将脚移开了。 “魏幻枫,你这是何苦呢,折磨自己,让自己难过,可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改变心意,我爱的,只有那一个,你可明白,有些东西,不能改变。”林锦茵将地上撕碎的布捡起来。 “是我错了,我不该如此。”魏幻枫说罢,转身离去,他真是疯了,他心中清楚,他这般做,只会将她越推越远。 “殿下,您和和硕公主又闹不愉快了?”时绝在他身边多年,哪能不明白。 “你说,我究竟要如何做,她才能将墨陵景放下。”魏幻枫脸上尽是颓然。 时绝睨了他一眼,很快将目光移开,“殿下,和硕公主和寻常女子不同,她性子如何,殿下应该很清楚,殿下何不如顺着她,让她欠殿下人情,渐渐感动,这样,比强迫来的简单。” 魏幻枫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忽的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何时成了爱情军事?” “殿下说笑了,属下不过随口一说。”时绝脸上浮现一层布轻易察觉的红晕。 是啊,林锦茵的性子,一向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他若和她像寻常朋友一般相处,还能解决她,这些日子,真是魔愣了。 绮罗宫中,魏幻枫前脚离去,魏灵后脚便来了,靠在门口,满脸不情愿,“钰儿吵闹的厉害,你和我过去看看吧,他哭了一天了,再哭下去,嗓子便要哑了。”说罢转身出去。 林锦茵跟了出去,别人她可以不管,唯独那个孩子,实在让人心疼。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魏灵回过头,很快转回去,眼中尽是狡黠。 “这不是去公主寝宫的方向。”影梅低声提醒。 林锦茵蹙眉,方才想着魏钰,倒也没想多少,如今经她一提醒,似乎还真的是,这条路,好像是通往荷花池的方向。 心中多了几个心思,拐了弯,接天莲叶,硕大的荷叶徜徉着水灵灵的柔情,是个赏景的好机会,不过人不对,没多少心思。 “公主殿下怎么在这里。”迎面过来一群人,是陌生的脸庞。 “公主,她们都是太子殿下吧,不然我们先回去吧。”影梅提醒道,太子宫中这些女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若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林锦茵大概已经明白了她们想要做什么,索性这里来来往往也不算太偏僻,料她们不过使使诡计,还没那般胆子要她的命,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哎呦,和硕公主也在,总听说和硕公主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公主!” “陈贵人也在,今日可是热闹,宫中有什么节日吗?”林锦茵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样。 “今日闲暇,众姐妹便出来逛逛。”陈贵人解释,步到她身边,经过之际,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林锦茵一愣,恍然间笑了,魏灵果然没安好心,将她带来这里,岂不是让魏幻枫那些女人故意陷害她。 如此也好,人无聊久了,总是会找法子解闷,她们送上门,那么她也不会客气,“今日风景甚好,既有缘聚在一起,本该好生陪陪众人,不过公主唤我还有事……” “方才丫鬟来报,钰儿已经睡下了,便不用过去了。”魏灵道,所谓的钰儿哭闹不止,不过是引她前来的一个幌子而已。 “如此,那便请和硕公主同我们一道走走吧。”方才说话的女子邀约道。 林锦茵也没有距离,跟着众人一路过去,反是影梅,一直在担心。 待上了湖心亭,众人落座,亭子中的石凳上早就想准备好了茶点。 “公主,您看湖中那珠莲花,可是稀有的品种,不知东璃可有?” 林锦茵起身,“穆贵人说的可是那珠蓝色的莲花?” “正是,这珠莲花可是皇后当初为了前太子殿下生宸栽的,不过前太子没福气,还未等到花开,倒是便宜了我们。”穆贵人解释着,目光却一直和魏灵交换。 林锦茵虽不看她,也知道她心中想的是什么,司马昭之心,若她真的看不明白,那可就白活两世了。 轻移身子,却发现自己的裙罢被人踩住了,轻笑,揽住穆贵人的了肩,提醒道:“穆贵人,您踩了我的裙子。” 穆贵人一愣,连忙移开,脸上尽是尴尬,“是我疏忽了。”她本想踩住她裙子,她一动,自己在推她一把,将她推下去,即便不死,那珠莲花也是毁了的,皇后还能轻饶过她?没想到她竟看见了,还当众直指了出来。 正文 第两百六十四章 小产 “穆贵人别放在心上,裙子脏了总比人心肮脏的好,对了,你裙子,似乎勾在栏杆上面了。”林锦茵好心指了出来,还真是煞费苦心,就连栏杆也是处理过的。 蹲下身子,便欲帮她将裙子解开,穆贵人哪肯让她碰自己,她这裙子可是最喜欢的一条,若是弄坏了,该如何是好,亦蹲下身子,却不知为何,整个身子往前倾。 林锦茵身子适时往后倾,整个人摔在地上,“咚”的一声异常响,只有她一次知道,其实她并没有事,紧紧攥了手中的匕首,力道一点点加深。 她怀着孩子,穆贵人却想将她推进池子中,她如何能留得她性命。 “扑通”的落水声传来,穆贵人栽进湖中。 众人看见如此情景,不禁惊了,其中有不少人都知道穆贵人今日要收拾和硕公主,如今和硕公主不过摔了一跤,她却栽了进去,不难想象,其中发生了何事。 “公主,您怎么样了,赶紧起来。”影梅连忙将人扶了起来,起身,却看见地上一滩血,吓的失了颜色,“来人啊,快来人,公主出血了。” 顿时,场面混乱一团。 池子中,穆贵人不断的抓着周围的物体,哪还管的了什么,众人眼睁睁的看着莲花再她手心中揉捏的不成样子。 待宫女太监过来,将长竹子伸进去,这才将人拉了出来了,穆贵妃喝了不少水,整个人躺在地上,似一条死鱼一般。“赶紧,赶紧将太子殿下唤过来。”陈贵人看着如此情景,心中乐开了花,最好再乱些,越乱越好,如今见林锦茵的模样,该是小产了,按照殿下对她的紧张程度,穆贵人哪还有命,更何况那莲花可是皇后 的命根子,这一次,她死定了。 今日可真是一个好日子! “公主,您怎么样了,孩子,孩子会不会有事。”影梅吓的浑身发抖,握住林锦茵的手都是颤抖的。 林锦茵本就无事,即便是血,也是她一手设计的,如今被她这般握着,倒也不好说,罢了,这么多人在,她可是装成小产的模样,适时皱了皱眉头,有气无力道:“我……没事!” “哪会没事,流了这么多血,这可怎么办,太子殿下怎么还不来。” “影梅,你别急,殿下在路上了,公主,你可好点了?”陈贵人贴心道。 其余的人见到这般模样,早就改变了阵营,如今穆贵人死定了,关心一下和硕公主或许还能免了些责罚,一时间,竟没人去关心穆贵人。 “你……你们……”穆贵人气氛,艰难的支撑起身子,“是她故意的。” “你还说!”魏灵瞪了她一眼,若这狐狸精没有受伤便好,事情或许还有转机,如今她亦受了伤,不管当时情况如何,不管是不是这个狐狸精推她的,她都逃不过责罚了。 “发生何事?”魏幻枫匆匆赶来,待看见地上的一抹殷红,而林锦茵便躺在那殷红中,一身素色衣裳早已经被血染的不成样子,妖娆中尽是悲楚。 他是不想她将孩子留下,可如今看见她这般样子,却生不出一点高兴的心思,心中想的是若没了孩子,她会如何,将人抱起,快步朝着绮罗宫走去,“唤太医。” 太医几乎是被时绝拖进来的,再不赶到,太子就要杀人了。 到了门口,魏幻枫一把揪住太医,厉声道:“和硕公主若是出了什么事,本太子灭你全族。”太医吓了一身冷汗,第一感觉便是里面的人没救了,还未说话,整个人被推了进去。 “是谁?” “穆贵人邀和硕公主看莲花,不知为何,公主摔了下去,穆贵人亦落了湖,另外,皇后的那株莲花亦死了。”时绝禀报道。魏幻枫冷哼一声,哪里还用想,事情显而易见,林锦茵对自己根本无法意,和自己宫中的人争宠这样的事断然做不出来,不用想也知道谁挑起的,怒声道:“拉下去,杖毙,将尸体给皇后送过去,也算一个 交代。” 其余的妃嫔见魏幻枫甚至不调查,便定了穆贵人的死罪,一时间吓的发抖。 “太子哥哥,穆姐姐好歹是您的……” “魏灵,你做了什么自己心中清楚,若还有下次,休要怪我不念兄妹情分。”魏幻枫冷冷道。魏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了一个女人,他还想杀了自己么?她做了什么,她不过将人带过去,人是自己摔下去的,关她何事,“太子哥哥,你可知你现在的样子昏庸极了,就像一个被迷了心智的昏 庸之辈,你若要杀我,大可以动手。”说罢转身跑了出去。 她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他好,林锦茵是什么人,太子哥哥为何那般受她蛊惑。 寝宫中,太医把了许久的脉,都没有发现林锦茵有小产的症状,可是明明出了那么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影梅在一边着急的不行,见太医迟迟没有结论,以为她真的出什么事,连忙道:“太医,到底如何了?” “和硕公主可觉得哪里不适?” “只是肚子有些难过,头有些晕,其他倒不觉得什么。”她本就没有小产,若这太医能够把出来才怪。 头晕,该是流血过多所致,可流了这么多血,不可能孩子一点事没有,他从医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遇见这种情况,“公主耐心等等,我在把一次。” “影梅,你先出去等着吧。” 影梅点头应了下来。 待门一关上,林锦茵却起身了,将帘子撩开,坐在床榻边,好整以暇的看着太医。 “这……” “太医是不是觉得?我肚子里的孩子并没有问题?” 太医点点头,心中明白了什么,哪有小产的人这般模样,莫不是其中有什么端倪。 林锦茵也不隐瞒,将自己受伤的右手递了过去,盈盈一笑,“请太医替我好生包扎。”太医恍然大悟,和硕公主根本就没事,那些血,显然是手上的,难怪只把出来气血亏损,其他并没有大的问题。 正文 第两百六十五章 你要杀我 将药箱打开,仔仔细细替她包上了。“太子不必觉得奇怪,太子殿下对我如何,想来,你是知道的,穆贵人容不下我,一心想要除掉我,如此,才有了这件事,不过太子的心思,太医可明白?”林锦茵诱导道,宫中的生存法则,就是多看,少 说,他不会不明白。 太医连忙跪了下来,“还请公主明示!” “穆贵人做错了事,太子和我,不过顺水推舟,太医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如此,便能安然无恙了,太医可明白?” “明白!”太医俯身道,如今就算不明白,也要说明白。 外的不说,单说太子殿下对她的心思,他便绝计不敢得罪了她,犹豫了一下,思衬道:“公主,太子那边,要如何说?”“该如何说便如何说,多的,一个字都不要提,既是让你配合演戏,就想演全套,总归是要像的,否则若太子殿下生了气,或者心生不满,那么我是没办法的。”林锦茵缓缓道,语气很轻,在太医看来,却 像一块大石头一般压在自己心上,难受的紧。 太医连忙跪了下来,恭敬道:“是!” “下去吧!” 太医松了一口气,好在是平安度过一劫,将门打开,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魏幻枫一把抓了过去,“人怎么样了?” 太医时刻谨记得林锦茵的话,一张老脸都是皱纹,叹了一口气,“孩子是保住了,不过下一次,断不可有这样的情况,这些日子,让和硕公主好生休息,臣这就去开药。” “时绝,赶紧跟着去。”魏幻枫说完,径直入了屋子,进去之际,一股血腥的腻重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让人窒息的意味,心头一点点沉痛起来。 踱到了床榻边,却不敢开口,伤害她的人是他的蛇,即便他想争辩,却有说不出的借口。 “太子殿下来了!”林锦茵直起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将穆贵人处死,以后,她不能对你如何了。” “除了一个穆贵人,那么其他人呢,宫中险恶,向来都以争斗为乐,太子有闲心,我却不想陪你们演一场场这样的游戏,太子何不放弃心中的执念,这样对你我都好。” 放弃? 不可能,从钰儿唤她一声娘开始,他便认定了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放手,目光落在她身上,却感觉有些不对劲,她身子不应该似现在这般。 如今在他面前的女子,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其他仿佛一切正常,心中存了狐疑,慢慢踱到床榻边,待看见她包扎的手,愣住了。 林锦茵本就不担心他知道,将手抬了起来,轻笑道:“太子也不必觉得惊讶,穆贵人本就想谋害我,不过她脑子太过简单,我不过以其人之道,还置其人之身而已,公平的很。” “你根本就没有事,那些血,是你……是你……”魏幻枫说不出口,虽然庆幸,可她宁愿伤害自己,也要将穆贵人除掉,怎么也让他不能接受。 俯身下去,紧紧攥住她的肩膀,微微摇晃,“你为何不告诉我?你这般伤害自己,可有想过,我会担心?” “从一开始,我就不想欠你什么,若你真的担心,那就放我出宫。” “放你出宫,然后去找墨陵景,我实话告诉你,他已经在来苍傲的路上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活着进离都的。”魏幻枫眼底一片杀意,他和墨陵景之间,一定有一场战争。 只是看林锦茵神色淡淡,他不知道,她的心思如何,即便如今她离自己这般近,他都猜不出她心中所想,这样的感觉,让他很不爽。 心中一动,低下头,靠了过去,下一刻,自己胸膛便被一个坚硬而又冰冷之物抵住了。 低头一看,却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勾唇一笑,玉颜在她面前一点点漾开,他反而不怕了,“茵儿,你不会杀我的。” 林锦茵蹙眉,这个人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她怎么不可能杀了他,不过现在不是时候,他若死了,自己也难逃一死,淡淡道:“魏幻枫,你若不想受伤,就离我远一点。” 哪知魏幻枫似没听见一般,一点点靠近,林锦茵手中的匕首往后退了半分,最终换了一只手,锋利的匕首穿过云锦,衣裳撕裂的声音异常明显。魏幻枫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不可能这般狠心,相处这么些日子,即便没有感情,她也不会真的忍心杀了自己,并没有动,忽的,心口上一阵尖锐的疼痛,匕首没入身体中,带来的不仅仅有刺痛,还有匕 首的寒冷。 猛的后退几步,他清楚的感觉,若自己不躲开,她手中的匕首会真的刺下去,目光中尽是疼痛,伤处的血迹一点一滴的落下来,滴在地板上,淬出一朵朵妖娆的血花,“你就这么想杀了我?” “我不想,是你逼的!”她本无心,却让她有心,换来的结局,只能是这样。魏幻枫伪装已久的情绪再也坚持不住,身子一晃,半跪在地上,她竟真的忍心,合上眼,又睁开,“若换成他,你恐怕舍不得,动他分毫,不过林锦茵,我这人最大的优点是坚持,越得不到的东西,对于我 来说,越具有诱惑力,你,我要定了。” 说罢起身,开门出了屋子,外面的人一看到他如此模样,吓的脸色苍白。 “太子哥哥!”魏灵欲上前将人扶起,却被他拒绝了,握住伤口,一步步下了台阶,身后逶迤了一地的血迹。 时绝说的对,对待林锦茵,不能以强制强,她不是一般的女子,今日,她若真的想杀了自己,自己根本没有机会走出来,她手下留情,心中,定是有不忍的,这样就够了。 他相信,从不忍到不舍,不会有太远的距离。 走了几步,伤口处一阵尖锐的疼痛,膝盖一软,径直倒了下去。“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你怎么样了,快来人。”魏灵将人抱住,待众人手忙脚乱的处理完太子的事,已经是午后了。 正文 第两百六十六章 达成共识 魏灵自是咽不下这口气,差了人将事情告知了母妃,提了一把剑,气势冲冲的朝着绮罗宫而去,到了寝殿门口,一脚将门踹开,里面的人一愣,没有多大的反应。 反是影梅,见她拿着剑,连忙护在林锦茵前面,“公主殿下。” “滚出去!”魏灵将剑搭了过来,一副她不出去,她便将她杀了的模样。 影梅心中害怕,却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给影息使了个眼神,影息点头,连忙出去了。 “你出去吧,公主殿下不会对我如何的。” 说罢拿起床榻旁边的一本书,一页页翻看着,那模样,似乎不是有人拿剑指着她,而是有人给她奉茶一般。 影梅见林锦茵淡定的样子,心中放心了一点,出门却看见影息在院子中,并没有去唤人,连忙过去,担忧道:“你怎么还不去禀报?” 影息抬了抬眼,眸子中尽是冰冷,忽的将影梅拉过去,拉到水边,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倒影着女子清秀的容颜。 “影梅,你看看你自己,你可还记得你是谁,你可还记得我们是谁的奴婢?”影息话语中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她心中不满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和硕公主远道而来,却真是作为使臣,她定会敬重她,细心服侍,可如今呢,一个有夫之妇,怀着别人的孩子,却和太子殿下纠缠不休,太子殿下对她那般好,她就应该感恩,却伤了殿下。 “若她被公主杀了也好,索性就一了百了了。”影息冷冷道。影梅捂住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她知道影息和她心思不同,不过却也没想到,她有这样的心思,“影息,和硕公主虽是东璃人,不过她待我们并不苛刻,我们在这里这些日子,甚至比在东宫都好,你怎 么……” “我怎么了,是你变了,影梅,你别忘了,我们是太子殿下的人,理应帮着太子殿下,如今她伤了太子殿下,这样的人,太子为何还会喜欢她。”影息咄咄逼人。 “不,不是这样的,和硕公主一直想要离开,是太子不让她离开,影息,我不能看着公主殿下伤害和硕公主的。”说也便要出去唤人。 还没走几步,便感觉后脑勺一阵疼痛,转过身,看了一眼,眼前一黑,整个人倒了下去。 影息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才将人拖到花丛中,太子殿下如今重伤,正是将她赶出去之际。 寝宫中,魏灵早就没有了耐心,手中的剑隐隐颤抖,她不会武功,提着一把剑自是费些力气,“林锦茵,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我若死了,必定会挑起两国的战争,想来公主还没有那般傻吧?”林锦茵将书放在一边,神色淡然的看着她。 是啊,她不仅仅是太子哥哥带回来的女人,还是东璃的和硕公主,咬唇,有些无奈,她的确不敢将她杀了,可是她伤了太子哥哥,这口气,无论如何,她也咽不下去。 林锦茵轻笑,到底是年纪轻,遇到事便没了主意,欣长的睫毛垂下来,投下来一小片阴影,分外好看,“公主,若你能帮我,或许很快,我就可以离开苍傲了。” 如今墨陵景在来的路上,按照魏幻枫的性子,定已经派了人出去拦截,她虽不担心他会受伤,不过若能免了,却也是好事。 魏灵显然不信她的话,上次她就这般说,后来却还是进了宫,眉稍上扬,恨恨道:“林锦茵,你又想诓骗我。” “我骗你做甚,如今墨陵景就在来的路上,不过你太子哥哥已经派了人出去,若你能阻止,将人接过来,自然,便帮了你自己。”林锦茵诱导道。 “你想让我帮助你们夫妻团聚?”“是,不过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林锦茵目光中尽笑意,“魏灵,墨陵景一来,你太子哥哥便没了机会,于你,也是一件好事,做还是不做,全在你,不过你若是犹犹豫豫,等你太子哥哥醒了,一切都来不 及了。” 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若墨陵景来了,他们夫妻相聚,那么太子哥哥便会死心,对,这样做还是有好处的。 若能让这个狐狸精离开太子哥哥,她什么事都愿意做,更何况是这等小事,将剑收了起来,傲然道:“我是为了太子哥哥,我可不是为了帮你。”说罢转身离了屋子。 林锦茵松了一口气,总算将人打发走了,唤了几声,却不见宫女进来,奇怪,影梅和影息去了哪里? 披了件披风,朝外面走去,看了看,却也不见来人,影梅一向都在自己身边,转身之际,却看见花丛中似有什么东西,过头一看,正是影梅,连忙将人唤醒。 “公主!” “发生了何事,谁将你打昏的?”莫不是魏灵,不过不可能,以她的身份,根本不需要将人打昏再进来。 影梅回了回神,抓着林锦茵的袖子,急忙道:“公主,影息应该是去找敏妃娘娘了,您赶紧躲躲。”影妃娘娘若知道公主将太子殿下刺伤,后果难以预测。 “不用躲!”林锦茵倒不害怕,索性该来的躲也躲不掉,她将人刺伤,不仅仅为了让他死心,也是为了将人引来,只是影梅的态度,却是她没想到的,“我伤了你们太子殿下,你心里不恨我?” “奴婢知道,公主定不是故意刺的,更何况太子殿下没有性命之危。” 真是个傻丫头,比胭脂都傻,她不知道,有一瞬间,她是真的想杀了魏幻枫,只不过魏钰含泪的眸子在她眼前出现,她才忍住了。 狠毒如她,也有手下留情的时候。 “来人,将这个谋害太子的罪人拿下,关进天牢。”影息带着敏妃进来,身后黑压压跟了许多人。 来的倒是挺快! “娘娘,和硕公主并不是故意的,这是一个误会。”影梅连忙跪了下去。敏妃哪里肯听,冷哼一声,目光中尽是腾腾的杀意,左右两边垂下来的流苏坠子清脆作响,“还敢狡辩,来人,将她给拿下。” 正文 第两百六十七章 纤纤本人 若她儿子有什么闪失,她可不会饶过她性命。 当下,便有侍卫过来,只是还没待靠近林锦茵,一小个人影便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将侍卫推开,紧紧的抱着她。 “钰儿,快回来,不要靠近那个女人!”敏妃就这么一个孙子,自是宠上了天,生怕他有什么闪失。 魏钰摇摇头,并不松手。 林锦茵蹲下身子,柔声道:“钰儿,你怎么来了,好些日子没见,你去哪儿了?” “娘亲!” 敏妃脸色一变,再顾不得自己的贵妃身份,怒声道:“钰儿,她不是你娘亲,快过来!” 魏钰许久未见林锦茵,如今能够见到,哪里能听敏妃的话,抱着她便不撒手。 “你还不赶紧放开钰儿。”敏妃厉声道,若不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定要冲过去将人带过来,简直可气,伤了她的儿子,如今却还要来蛊惑她的孙子,她莫不是灾星下凡。林锦茵几乎要笑出声来,敏妃莫不是眼神不好,魏钰明明就是自己过来的,将孩子护在身后,“贵妃娘娘,太子是我伤的,除此之外,您给我扣的任何脑子我都不认,你与其在我这里大呼小叫,倒不如好好 劝劝太子殿下,让他别来纠缠我,省得两败俱伤。” “你……”这个女人简直可恶,“来人,将她给我带下去,好生关押,太子何时脱离了危险,何时才能放出来。”她简直快要气吐血了,就没见到这般恬不知耻的女人。 “你们别抓娘亲,别抓娘亲。”魏钰抱着林锦茵放声大哭起来。敏妃一愣,自从这孩子的娘亲去世,她还未听见自己孙子说一句话,如今却为了一个女子,又气又急,合了合眼,脸上尽是无奈,她能如何,总不能不顾自己孙子的感受,她就这么一个皇孙,思衬许久, 只是让人禁了林锦茵的足。 不过魏钰却死活不和她离开,非要在绮罗宫。 事情因着魏钰,也算是有惊无险,进去之际,影梅将魏钰从头到脚夸了一遍,不过那孩子只是安静的跟着林锦茵,并没有说一句话。 “钰儿,你会说话,可是为什么不愿意说?”林锦茵俯身下去问道。 魏钰摇摇头,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拉到书桌旁边,提着桌子前的笔,在宣纸上画着什么,待画好,摊开在林锦茵面前,一字一句道:“乌龟!” 乌龟? 是何意? “公主,奴婢听说,小殿下去世的母亲独自在冷宫,最常画的便是乌龟的图案,也不知是何意。”影梅低声道,生怕魏钰听见。 原来如此,恐怕这个小家伙是想他娘亲了,他到底知不知道,她不是他娘亲,罢了,一个小孩子,计较这么多做甚,陪着他画了会画,待人睡下,才将影梅唤了出来。 “小殿下的生母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来宫中这么久,甚少听见有人说魏钰娘亲的话,看来是有人下过了命令。影梅跑到门口,探出一个头看了看,确定没人才道:“公主,小殿下的娘亲本是太子殿下身边服侍的一个宫女,有一日,殿下醉酒,正好她在旁边,于是,便发生了关系,只是不知为何,殿下却给她名分, 也不让她服侍了。” 按照魏幻枫的性子,该是不会介意自己后宫中多一个女子出来,怎会那般带她。“后来,那位宫女便怀孕了,生下孩子后,贵妃娘娘便带人将宫女赶到了冷宫,除了每个月让她见一次小殿下,其他日子,便是中午天日的等待,小殿下那个时候很活泼,不似现在,爱笑爱闹的,只是后来 ,那宫女在冷宫中死了,那日,谁都不知道小殿下偷偷溜了进去,小殿下看到了那一幕,后来,便成了这般样子。” 说到往事,影梅心中不免有叹息,后宫中的女子多是如此,有些甚至比她都惨,哪能同情的过来,多的是麻木罢了。 “她是如何死的,没有原因么?”听影梅说来,那位宫女很爱自己孩子,即便是为了魏钰,也不该轻生,她的死,莫非有什么蹊跷。 影梅摇摇头,“奴婢不知,只说是自尽的,还是公主去看望发现的。” 魏灵? 罢了,别人宫中的事,岂是她能管的,抚了抚额,今日她也觉得疲倦了,点了安神香,便让影梅退下了。魏钰已经睡下,这么小的孩子,睡姿也算安稳,和他性子一般,也不知要多久,他才能和普通人一样,正常说话,玩闹,替他拢了拢被子,却听闻外室门似乎开了,她记得分明,门应该是关着的,许是风 太大了。 披了件衣裳下了床榻,刚将内室的门打开,“嗖”的一声,迎面打过来一道凌厉的力量,擦着她的身子,钉在身后的窗框上。 是一炳短刀,上头钉了一封信,林锦茵将短刀取了下来,将信打开,上头却只有三个字。 后院见! 她在东璃并不认识人,会是谁? 思前想后,换了身衣裳,还是去了,对方若想杀她,方才她便已经没命了,根本不必多此一举,将她唤出去。 到了后院,四周安静如斯,不见一人,只有皎洁的月色柔柔的照着,为大地都上了一层柔光。 “王妃!”清脆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打破了夜的安静,却不突兀,女子的声音很好听,柔柔的,似那月光一般,让人觉得甚是舒畅,转过身,从天而降一位白衣女子,轻纱飞舞,发丝交缠,纤腰一握,自带一股仙 气。 待女子落在地上,她才看清楚女子的容颜,虽不是倾国倾城的容颜,不过却也分毫不差,甚至比她差不了多少,“你是何人?” 女子微微一笑,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似会说话一般,柳叶眉弯弯,柔声道:“王爷没和王妃说起过纤纤吗?” 纤纤! 她在信上看见过,墨陵景亦简单的解释过,如今见到了真人,却是这般绝美的模样,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不是嫉妒,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她不清楚墨陵君的过往,这个女子却清楚,有一种,她是多余的感觉。 说起美貌,翩然亦不弱,可她给人的感觉是平易近人的,纤纤给人的感觉却是高人一等。 “王爷没说过也是自然……” “说过,不过纤纤姑娘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林锦茵接过话,看她的穿着打扮,自不是奴婢一类的。纤纤嫣然一笑,素手微掀,从怀中拿出一条玉带,她认了出来,是墨陵景常用的玉带,“王妃,是王爷让我来的。” 正文 第两百六十八章 送布料 “墨陵景已经到了?”林锦茵狐疑道,若他来了,魏灵不可能一点消息也没有,她有多希望自己离开皇宫,她不是不知道。 纤纤将玉带折了起来,贴身收进怀中,浅笑道:“王爷自是到了,王爷让我来告诉王妃一声,以免王妃着急,王爷初来苍傲,还有许多事要忙,待王爷忙完,自会来接王妃出去。” 是这样么?她怎么觉得,面前的女子有些不怀好意,甚至她说的话她都不信。 墨陵景若来了,不可能不来看她,绝对不可能。 伸出手,纤 细的五指在月光下泛白,指尖纤纤,如葱白一般,“纤纤姑娘,王爷的东西,你带着不合适,还是给我吧。”纤纤一愣,笑容僵在脸上,待反应过来,莞尔一笑,将玉带重新拿了出来,如水眸子中的笑意更深,“王妃不知道吧,王爷用的玉带都是出自我之手,若换了人,王爷会用不习惯的,我的话已经带到了,夜 已深,王妃还是赶紧回去歇息吧,若王妃喜欢这玉带,便送给王妃好了。” 说罢将东西放在林锦茵手中,这才离去。 林锦茵站了许久,直到感觉到肩上一热,一件披风搭了上来,才回过神来。 “可是小殿下闹着公主,公主睡不安稳了?”影梅出来的晚,自是没有看见纤纤。 林锦茵摇摇头,将玉带递了过去,漫不经心道:“你瞧瞧这绣工如何?”影梅接过去,脸上漾出欣喜,夸赞道:“奴婢当公主睡不着,竟是想念摄政王,做了玉带,这绣工,可赶的上苍傲的能工巧匠了呢,就连苍傲鼎鼎有名的纤机阁,手上行功夫也不过如此,公主当真厉害的紧 。”赞叹之言听在林锦茵耳中却如魔音一般,绣工好,人长的美,又会武功,又有温柔似水的性子,当真是顶好的女子,她不知,她还真不知,墨陵景不近女色,身边却养了一二三这般多美艳的女子,翩然便 罢了,苍傲一个纤纤,那么别的地方呢。 她本不该醋的,身为女人,她明显的知道,纤纤今日来看她,大半的原因是为了让她不舒服,墨陵景已经来了苍傲或许就是一个幌子,让她难过的幌子,可她明明知道,却还是不舒服了。 再大方的女子,也不希望自己丈夫身边有这么多美艳的女子围着吧,更何况似他那般玉颜华姿。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回去休息吧。”林锦茵将玉带接过去,进了寝殿,闻着熏香袅袅的气息,一阵心烦意乱,提了桌子上的茶,尽数倒了进去,一股白烟散发出来,眼前迷蒙。 不知站了许久,直到“啪”的一声,蜡烛的火苗燃到了尽头,寝宫中陷入了黑暗,当真是越发活过回去了,如今为了一个女子的几句话,一条玉带,便让自己心烦意乱。 罢了,不想了,等他来了再说。 一夜过去,第二日,是一个雨天,魏钰似乎格外喜欢雨水,站在屋檐下,用手接了一些,见没人看着他,索性将鞋袜脱了下去,提着袍子踩在水中。 影梅看见之际吓了一跳,连忙将人抱了回来,“小殿下,这般会受凉的,快和奴婢进去换件衣裳。” 魏钰正在兴头上,哪里肯听,反接了些水,往影梅身上洒。 “他想玩,你便陪他玩,也不算太小了,总不能娇惯着,过后好好的煮完姜汤捂着便可以了,男孩子,哪会这般娇弱。”林锦茵到不觉得不妥,她还记得小的时候,爬树下河,比这离谱的事干的多了。 魏钰见林锦茵不反对,自是放开了玩,一时间绮罗宫中笑声一片。 约摸着过了半个时辰,魏钰终是累了,便由影梅抱着入了,走廊上就只有林锦茵一个人。 “王妃好雅兴。” 林锦茵抬眸,却是纤纤,身后还狠心不少宫女,她们手中都端了不少布料。 “和硕公主,这位是纤机阁阁主,纤纤姑娘,专门供皇宫衣料的,今日是纤纤姑娘进宫的日子,皇后让奴婢们送来让公主挑挑,好做些衣裳。” 纤机阁阁主? 原来是这样的身份,难怪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的确是有骄傲的资本,只是她送来布,她下意识的拒绝,神色淡淡,并没有起身,“皇后娘娘的好意我收下了,不过我不需要,你们都回去吧。” “王妃莫不是嫌弃我纤机阁的绣工不好?”纤纤瞥了一眼林锦茵手中刚刚绣的花样子,眼中半是嘲讽,半是不屑。 摄政王妃,也不过如此。 林锦茵哪不知道她的意思,将绣样子放了下去,冷冷道:“看不上倒不至于,只不过我不喜欢自己用的东西经别人手,特别是陌生人,我乏了,你们都下去吧,以后,这些东西,不必再送进来了。” 纤纤明摆着就是来示威的,真不知墨陵景如何培养出这样的人。 纤纤瞥了一眼身后的宫女,留下了一匹素色花纹的,放在桌面上,坐了下去,轻笑道:“王妃,莫不是纤纤哪里得罪了你?” “你误会了,只不过我不喜欢而已,你若无事,便退下吧。”林锦茵下了逐客令。 “那纤纤便先告辞了。”说罢径直离去,却没有将她带来的布拿回去。 影梅出来,一眼便认了出来,惊讶道:“公主,方才纤机阁的送了布过来了?” “是啊,你拿去做几套衣裳吧,我见你衣裳不多,翻来覆去总共那么几套。” “啊?”影梅眼中惊讶更甚,公主莫不是不知道这布有多珍贵,若放在民间,便是千金难求,刚欲解释,被看到林锦茵阻止的眼神,公主这两日是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你拿去吧,若不喜欢,送人也成。”林锦茵说完径直离去,墨陵景在不来同她解释,她可真的忍不住要对她发难了,若不是看在纤纤是他手下的份上,今日她那般挑衅,哪会那么容易让她离开。或许,她就不应该那般懂事。 正文 第两百六十九章 夜进丞相府 影梅抱着怀中的布,虽是给她的,不过她哪里敢用,连忙追了上去,进了屋子,寻了个盒子装了起来。 “影梅,你说的那家纤机阁,在离都多久了?” “奴婢也不知,似记事起便有了,不过以前的阁主不是纤纤姑娘,纤纤姑娘接管也不过几年的工夫。”影梅回忆道。若说这纤机阁,可是除了皇宫以外顶尊贵之地,就连王公贵族,也要忌惮三分,其中的缘由,谁也说不清楚,纤纤阁主更是被追捧,离都的适龄的男子,无一不想将人娶回去,不过纤纤姑娘都未看在眼中 。 影梅越夸纤纤,林锦茵便越没有滋味,似熬了许久的汤,没了滋味,却又舍不得扔掉,她自问自己气度不该如此小,可在见到那个女子之际,却变了。 她的男人,只能有她一人,断不可喜欢别的女子,若有一丁点,她宁愿和他断的干干净净。 纤机阁内,纤纤一回屋,便将屋里之物砸了个粉碎,声音随着红窗青幔,传到走廊上。 外面站了两个女子,年龄不过二八,皆是豆蔻正好,如花一般的脸上尽是焦急,其中一绿衣女子还是忍不住,纤纤姐姐这般模样,上一次见到,还是王爷大婚那日。 那日也是这般,只不过纤纤姐喝了许多酒,这一次却未喝酒。 敲门声一阵高过一阵,伴着女子焦急之声,“纤纤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你将门打开呀。” 里面的人并没有回答,反将一个瓶子般之物砸了过来,正好砸在门窗上,“咣当”一声巨大的声响,地上一地琼花玉乱。 门口的两名女子互相看了一眼,眸子中尽是担忧,一脚将门踹开,只见纤纤坐在凌乱的地上,一双白皙的手上鲜血直流,染红了白色纱衣,那衣裳似绽放的大朵大朵的彼岸花,刺进人心中。 “纤纤姐姐!” “寻真,如宣,她来了!”纤纤失魂落魄道,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暗淡无光,似似冬日霜打过的茄子。 她? 两人对视,恍然明白了过来,她们早有耳闻,王妃来了苍傲,不过至此,她们都没见到真人,今日纤纤姐姐进宫,想来是见到了。 寻真将剑放在地上,扯了身上的布条,缠了几道,安慰道:“纤纤姐,即便王妃来了,你在王爷心中的地位也不会降低,更何况,纤纤姐的容貌可是公认的。” “容貌,你们没见到她,我本以为,我是天下第一美人,比过了翩然,可如今,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罢了,王爷到了何处?”纤纤眼中泪花轻闪。 “已经进了雍关,苍傲公主殿下早早派人接了,应该是去宫中,不会先来纤机阁。” 进宫! 不行,她不想看到王爷进宫,起身,撑在桌子上,手掌握成拳,忽的,将桌子上的剑攥了起来,眸光如剑,“真儿,宣儿,和我去杀一个人。” “纤纤姐,你要杀谁?”两人惊讶道,纤机阁一直以来都甚是低调,从来不会和人结怨,又怎么会轻易杀人。 “丞相!” “姐姐,不成,丞相可是至关重要之人,若杀了他,王爷问起来,我们该如何交代。” “你们若还认我这个姐姐,便和我去!”纤纤冷冷道,她总要做点什么,才能让心中舒坦。 两人犹豫了一会,索性她们一直以来跟的都是纤纤姐,即便王爷来了,她们也是纤纤姐的属下,当下便同意了。 三人摸黑,一路入了丞相府,屋顶上,三个女子身姿绰约,皆以白纱覆面,若不知道她们的真实身份,谁会想到纤机阁白日里温文尔雅的纤纤阁主竟化身杀人狂魔。 丞相府书房烛火通明,这位苍傲的丞相每晚必定在书房,对苍傲皇帝近乎膜拜,亦可以说,是愚衷。翻了一页,脖子上一阵冰冷,一把寒剑准确无误的吻上了他的脖子,丞相终究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不过惊了一下,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将手中书一扔,靠在背后的太师椅上,半分不把面前的三个人放在 眼中,“说吧,你们要多少银子。” 这离都治安越来越不好了,竟有贼人敢溜进来,以她们的身手,做这等事,简直是委屈了,他忽的生出了心思,若这三人能为自己所用,替他效忠皇上,保护皇上安全,岂不是很好的一件事。 三人相视一眼,还是纤纤开口,自然,她的声音已经经过了处理,“丞相大人,我们不要银子!” “那你们要什么?” “你的命!” “老夫自问在官期间兢兢业业,上衷皇上,下体恤民众,从未做过一件违背良心之事,三位姑娘可是找错了人?”丞相疑惑道,竟然还有人想要杀他? “丞相为官是不错,不过恐怕不知,近日离都发生了一桩了不得的大事,丞相却日日在这书房中了,难道忘记了自己肩上背负的使命?”纤纤冷笑道。 寻真如宣亦觉得奇怪,纤纤姐不是来杀人的么,她们受到的训练,杀人便是杀人,从来不需要任何多的废话,因为就在几句话之间,很有可能对方就有反败为胜,如今这事怎么了? 丞相眉头一皱,自皇上称病以来,已经许久未上早朝来,不过苍傲由太子监国,未出什么卵子,这女子指的是? 纤纤见他疑惑,提点道:“丞相大人,你可知,东璃摄政王妃来苍傲一事?” “摄政王妃被封为和硕公主,出使我国,老夫还是知晓的。” 纤纤嗤笑一声,眸子中尽是讽刺,剑一凛,手中用力,丞相面前的桌子被劈成了两半,东西凌乱了一地,“那么丞相可知,为何东璃偏偏要派一个女流之辈出使,东璃那么多人才,不觉得不合规矩么?” 是有些不合规矩,即便要来,摄政王也要来,可他听闻的消息却只有摄政王妃一人。“丞相不知,太子殿下不再苍傲的那些日子,是去了东璃,太子殿下东璃一行,将摄政王妃带了回来,原本,人应该是入东宫的,不过因敏妃娘娘的阻止,只好让人进了绮罗宫,不过太子殿下对摄政王妃的心却不死,丞相睿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正文 第两百七十章 深夜进宫 “胡言乱语!”丞相脸色一变,从太师椅上起来,一掌欲拍在桌子上了,却发现面前已经没有桌子了,只能空打了一记拳头,“太子殿下和摄政王妃清誉,岂是你一个小小女子能够议论的。” “我说的话,句句属实,不,字字属实,丞相若不信,大可以让人调查一番,对了,太子殿下如今已经走火入魔了,丞相再不阻止,恐怕过几日,摄政王妃便要成为太子妃了。”纤纤说罢,将剑收了回去。 丞相还欲说什么,面前一道白色的烟雾,待烟雾散去,方才的女子已经不了了踪影。 丞相府外,寻真和如宣追上纤纤,疑惑道:“纤纤姐,你不是要杀了丞相么,怎么放了他?” 纤纤勾唇一笑,一身白色纱衣衬的肌肤胜雪,“我改变主意了,记住,今日你们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都回去吧,王爷很快便要来了,好生准备着,不能出一点差错。”说罢径直离去。 如宣刚要跟上去,却被寻真攥住了袖子,拉到阴暗处,“宣儿,我们都是王爷的奴婢,自然也是王妃的奴婢,今日纤纤姐做的事对王妃不利,我们是不是……” “纤纤姐喜欢王爷那么多年,为王爷做了那么多事,她的心思纤机阁的人都明白,如今王妃来了,纤纤姐心中难过亦是应该的,我们是她姐妹,自是该帮她。” “可王爷并不喜欢纤纤姐,我们这么做,算不算背叛了王爷?”寻真不能完全理解,王爷何等的绝代风姿,喜欢上的女子自也是不差的。 如宣蹙眉,不可置信的道:“你还没见过王妃就这般帮她,你忘了纤纤姐对我们的好了,你好好想想吧,反正我不喜欢王妃。”说罢转身离开,对于陌生的人,没理由的排斥。 寻真没有跟上去,她虽然一道跟着过来了,一当方面也是出于对纤纤的恩情,罢了,改日寻个机会,好生去看看王妃是什么样子的。 身影一闪,便不见了人影。 月色清凉,均匀的洒在地上,偶有树影微动,洒下来的光被叶子挡住,影影绰绰的投在地上。 地面是白色的大理石,如此,院子里便似盛了一汪水一般,好看的紧。 不过安静的夜晚终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走廊尽头一个人影匆匆过来,在离他不到两人的距离后,跟了好些人。 “老爷,去不得,去不得呀。”管家术中阻止着,半分也不敢落下。 “什么去不得,难怪这些日子你总建议让我不要出府,竟是这个缘由,术中,如今你胆子越发大了,这样的事也敢隐瞒我。”丞相脚步不停,一身整齐端庄的朝府,衬的整个人愈发威严起来。 术中脸上尽是为难之色,他亦不想隐瞒,只不过一家老爷这脾气,若是知道太子殿下将东璃摄政王妃抢了回来,还不立马杀进宫中。 好歹也隐瞒了些日子,那位摄政王眼看着就要到了,老爷这是从何处听说了消息,偏偏他又不小心说漏了嘴。紧跟快赶,终于赶了上去,若说老爷,年轻时候学了些功夫,虽然不怎样,不过却好歹起到了强生健体的作用,将军做不成,索性做了丞相,一辈子兢兢业业,也算安稳,这一去,一辈子的心血就毁了,“ 老爷,您真的不能去,如今夜已深,您不睡,太子殿下也是要睡觉的。” 好歹拖住一夜也是好的。 不过丞相哪会听,一撩袖子,浑身气的发抖,怒声道:“此等大事,怎可睡的安稳,极差太子休息了又如何,我还是一样进宫,如今皇上病中,我更不能辜负皇上对我们臣家信任,备马车!” “老爷,您不为自己想想,好歹也为太子殿下想想,您就这般冲进皇宫中,太子殿下一生气,万一,万一……” “你还万一,我岂是那等贪生怕死之人,什么都不用说了,你若在说一句,这个管家,便不要当了。”他真是疏忽了,宫中出了这样的大事,他竟一点额度不知晓。 术中见不能阻止,也只好去准备马车,待到了宫门口,宫门早就已经关了,自是不能进去了。 “老爷,我们回去吧。” 丞相瞪了他一眼,径直上前,对守门的侍卫行了个礼,直接拿了令牌,“臣文谨有要紧之事面见皇上,还请开宫门。” 侍卫接过令牌,认出是皇帝亲赐的,这才将门打开,“丞相大人请。” 丞相拱了拱手,急忙进去,脚底似抹了油一般,饶是管家身强力壮,都险些赶不上人。 一路飙到了东宫门口,臣文谨径直跪了下去,双手高抬,高声道:“老臣臣文谨,有要紧事求见太子殿下。” 东宫门口守门的侍卫本就昏昏欲睡,被他这一嗓子吓的几乎魂不附体,提了剑过去,见是丞相大人,连忙行礼,“丞相大人怎的深夜进宫来了?” “臣有事求见太子殿下,还往两位通报一声。”两个侍卫相互看了一眼,这,如今都半夜三更了,鸟儿都去睡了,更别睡太子殿下,更何况殿下这几日心情不好,他们哪敢扰了太子殿下清梦,赔笑道:“丞相大人,不如您明早过来,如今殿下已经歇下了 。” “是啊,老爷,我们还是明早来吧。” 术中一出口,又遭到了丞相的一记白眼,这才闭上嘴再不说话。 “还请两位大人通报一声,臣之事,关系到苍傲江山社稷,若误了大事,可不是人人能够担待的起的。”臣文谨索性扣了一大顶帽子下来,今日无论如何,他都要见到太子殿下。 果然,此语一出,两个侍卫不淡定了,连忙进去禀报,一刻钟过后,侍卫出来。 “丞相大人,太子殿下让您进去,不过殿下重伤刚醒,丞相长话短说。” 重伤刚醒? 臣文谨看了身边的管家一眼,目光中尽是不满,管家连忙摇摇头,天地良心,这件事他真的不知道,太子殿下好生在宫中,如何受的伤。“可是进了刺客?” 正文 第两百七十一章 太子无德 “哪来的刺客,太子殿下是被和硕公主伤的,贵妃娘娘一怒之下,差点将和硕公主下狱,后来还是小殿下死活哭着,才免了,丞相进去,尽量避重就轻,如今殿下身子不大好。”侍卫提醒道。 臣文谨心中百感交集,竟出了这么多事,拱手,“多谢大人提醒。”言罢了,匆匆进去。 进了书房等了片刻,门被打开了。 魏幻枫披了一件衣裳,显然才从睡梦中醒来,进书房知己,身影有些不稳,是由时绝扶着进来的。 待看见跪在地上的人,连忙过去便要将人扶起,“丞相大人这是为何,快快请起。” “殿下脸色看着有些苍白。”臣文谨抬起头,目光犀利,虽然看不见伤,却能闻到淡淡的药香,太子脸上亦有疲倦和苍白之色,是重伤的后的模样。 魏幻枫一愣,拢了拢身上的衣裳,似在掩饰什么,坐在椅子上,淡淡道:“丞相深夜至此,不知有何要紧事?” “太子身上的伤,从何而来?” 魏幻枫一愣,很快便明白了,定是他进来之际,外面的侍卫将他拦住了,他要知道,不是难事,索性也不再隐瞒,“已无大碍。” “臣斗胆请问,太子殿下身上的伤,是如何得来的?” “丞相大人来见本太子,想来不是为了问这些的吧?”魏幻枫语气中隐隐已有了不满,丞相是何人他不是不明白,如今这般逼问,或许已经知道了些什么,而这些,都是他不想让他知道的。 将手握成拳头,放在唇边,咳嗽一声,淡淡道:“本太子有些累了,有什么事,明日在说吧,时绝,送送丞相大人。” “太子殿下的伤,是摄政王妃伤的!”臣文谨俯身道,若不是那三名女子,如今他还蒙在鼓里,小小女子,都有那样的顾虑,更何况是即将为君王的太子殿下,“殿下,臣已经知道了,您无需隐瞒。” “哦,本太子倒想听听,丞相知道了什么?”魏幻枫已是浓浓的不满。 “殿下将摄政王妃带回苍傲已是无礼不合,将人囚禁,更是置国家大义不顾,如今对她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更是不顾伦常,摄政王妃有国,有夫,有子,太子不该去纠缠。” 纠缠? 说的真难听,魏幻枫撑着桌子直起身子,一掌拍了下去,力道颇大,胸口处隐隐作痛,看着丞相一字一句道:“丞相大人,本太子喜欢一个女子有错吗?本太子想让一个女子为太子妃有错吗?”臣文谨忽然庆幸他来了,太子已经深陷进去,若再不拉出来,便是国之不幸,今日,他便是冒着杀头的罪名,也要将太子殿下骂醒,“殿下,这些都是您的权利,可是您喜欢摄政王妃便是错,错的离谱,太 子是储君,当以德仁为先,不该不顾德义,太子这般做,无德。” 时绝倒吸了一口气,素来都知道丞相大人胆子大,什么话都敢说,却不知竟放着太子殿下的面骂太子无德,简直是破天荒头一遭。“本太子如今便要做这无德之人,时绝,送丞相大人回去。”魏幻枫转过身子,索性不如看他,深更半夜入宫,竟是为了说这些话,他何尝不知自己的举动惊世骇俗,被世人不理解,可哪有如何,莫不是他 出现的时间太晚了,哪还轮的上墨陵景。 这样的女子,错过便不会再有,只有她的智慧,有能力辅佐他。 “太子殿下!” “丞相还是先回去吧。”时绝劝道,将很带了出去,到了走廊上,臣文谨却还不甘心,他得知了这事,回去还如何睡的安稳。 “丞相大人放心,太子心中有数。”许似不忍他太担心,时绝说了这么一句。不过臣文谨却不领情,冷哼一声,“有数,莫不成太子还让东璃摄政王休了摄政王妃,再迎娶她不成,这样毁人婚姻之事,岂能是一国太子能做的,更何况,那摄政王是何等人,即便当初东璃先皇在世,都 要忌惮上三分之人,这般做,只顾挑起两国的纷争。” 时绝知道臣文谨的固执,太子殿下感情一事,岂是他能置喙的,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端倪,“便送丞相到这里了,丞相慢走。” 臣文谨并没有说话,拂袖而去,到了花园中,转身问身后的管家,“你说如今摄政王妃住在何处?” “绮罗宫中。” 即便如此,他也觉得不合适,若摄政王在还好,如今摄政王孤身一人,自应当住在宫外,思衬着,朝着绮罗宫的方向过去。 术中一看,连忙拦了过去,“老爷,您该不会想要去见摄政王妃吧?” “总要见见。” “王爷,夜深了,如今过去不合适。” “有何不合适的,大不了我在外面等着。”说罢径直过去,到了绮罗宫门口,臣文谨还真的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并不进去,也不上前。 术中知道自家老爷的脾气,今日一事,已是极限,他不敢在劝,只能在旁陪伴着。 第二日清晨,林锦茵刚醒,便看见进来服侍的影梅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蹙眉道:“可是有事?” “公主,丞相大人在外面等了一夜,可否让人进来?” “哪个丞相大人?”林锦茵刚醒,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 “臣文谨,当朝丞相大人。”影梅连忙解释。 臣文谨? 差点忘记了,这些丞相大人可是出了名的公正无私,等等,站了一夜,“丞相大人为何在绮罗宫门口站一夜?” “似是有事寻公主。” “为何不连夜将很请进来,还不赶紧将人请进来。”林锦茵蹙眉,让一个忠臣等她一夜,心中实在有些不安。 浅浅洗漱一番,换了一身素白衣裳,这才出去,到了大厅,臣文谨已经到了,许是等了一夜,精神看着有些不大好,脸上有疲倦之色,不过却不减威严,“丞相大人请坐。” “王妃,老臣这次来,是有一件事向王妃证实。”话说了一半,没在说下去。林锦茵会意,坐了下去,淡淡道:“影梅,去沏茶。” 正文 第两百七十二章 让人收了那只狐狸精 “是。”影梅离开,顺便将大厅中其他宫女也唤了出去。 “太子殿下身上之伤,可和摄政王妃有关?”臣文谨向来直爽惯了,不会绕弯子。 林锦茵见对方爽快,也乐的直言,“不错,是我伤的,丞相若是来问罪的话,来错地方了,丞相应该去问问贵国太子事情缘由。” “摄政王妃误会了,老臣这次来,是想问摄政王妃可否愿意出宫,老臣府邸不大,不过还算干净整洁,小女年龄和王妃相仿,可以同王妃做个伴。” 去丞相府? 倒是个好主意,她以为丞相会将她好生说到一番,女子三从四德,三纲五常。 不过若能离开皇宫,又能远离魏幻枫,自是极好的,最重要的,这位丞相大人还是一个正直之官,含笑慢语,“丞相好意,那么我就却之不恭了。” 臣文谨一愣,本以为他这次来劝说会很难,没想到摄政王妃竟然这般容易就答应了,既如此,有些问题他也是要问的。 “摄政王妃,老臣有一些疑惑,还请王妃帮忙解答。” “丞相但说无妨。”就冲着他在宫门口等候一夜的诚心,她也要解答他的疑惑。 臣文谨思绪再三,还是决定将问题缩减,只抓重点,“摄政王妃和太子殿下是何关系?” 他知道以他的身份问这样的话不合适,这话本身就已经犯了大忌,索性便犯到底。 林锦茵思绪一会,回答道:“丞相大人来绮罗宫之前应该已经去过东宫了,很多问题应该已经了解,我再重申一遍,我是我,和太子殿下没有一点关系。” “既如此,老臣今日回去准备着,明日,接摄政王妃出宫。”臣文谨心中松了一口气,起身便要告退,有许多事还有筹备,比如,如何在太子殿下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带出宫去。“丞相大人,其实,还有一个法子,丞相在朝中声望甚大,若能联合众臣,为太子殿下推荐一位德行样貌都出众的清白女子,朝堂之上,群臣求之,想来,定会成功。”林锦茵建议到,能将自己送出去的办 法,自是要想的。 臣文谨脑袋本就颇为好使,虽然固执,也不是不懂变通,当下便明白了,摄政王妃这个办法好啊,话说忘记一个人的办法就是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恋情,袖摆轻摇,目光中尽是赞叹,“王妃高见。” 林锦茵笑笑,不置可否,“纤机阁的纤纤姑娘,身份高贵,品行端庄,又有好样貌,在苍傲恐怕再难寻出一位与之相提并论的,丞相不如,从这上面想想文章。” 她笑的狡黠,实在不怪她这般提议,同为女人,她怎会感觉不出来她对自己的敌意,两人素不相识,第一次谋面,却生了敌意,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是为了墨陵景。 好一个拈花惹草的人,人还没来,便将人女子弄的五迷三道的,若那纤纤姑娘见到人可如何是好,她的人,好的坏的,都只能由她自己惦记。 她给她一个下马威,她送她一份厚礼,也算礼尚往来了。 丞相犹豫了一阵,纤纤姑娘自是好,也合适,不过贸然相去,恐怕会被拒绝,一时之间,没来主意。 抬眼便摄见林锦茵胜券在握的模样,心中由衷的生了敬佩之意,难怪被摄政王选为王妃,倒比寻常女子多了些聪慧,美丽又聪明的女人,容易让人喜欢,“王妃,老臣该如何让纤纤姑娘同意?”“很简单,你先去寻敏妃,向她讨一道懿旨,再去寻皇上,讨一份圣旨,双管齐下,纤纤若不答应,你便威胁,说要烧了她的纤机阁,她自会答应。”林锦茵一双水眸中深深浅浅,染上了许多色彩,那色彩 晕染开来,倒比那天边的朝霞还要美上几分。 墨陵景,可别怪我设计你手下之人,我可是为了我们的幸福生活! 臣文谨几乎拍手叫绝,此计甚妙,心中欢喜,等了一夜,果然没有白等,“王妃,老臣这就去办。” “丞相大人在敏妃面前切莫提前我,娘娘不太欢喜我。”林锦茵提醒道。 丞相何等聪慧,当下便明白个透彻。离了绮罗宫,一路朝着敏妃的宫殿过去,到了宫中,她却没在,说是去花园中散步了,臣文谨冷不防又要跟了过去。 敏妃正在花园中看着景,红的花,绿的叶,却生生冒出了一个人来,吓了一跳,“丞相大清早的,怎的进宫来了?” “娘娘,臣有要紧事和娘娘商量,还请娘娘摒退四周。” 敏妃狐疑,却还是按照臣文谨说的,让人先行退下,偌大个花园中,便只有两人,“丞相有何事?” “娘娘,臣想要一道懿旨,替太子殿下选妃!” 选妃? 她儿子什么性子别人不清楚,她可是了解的很,从来都是一根筋,认准便只会向前,若她的懿旨管用,她早就下了,又何需等到现在,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丞相大人还是别白费心思了,不成的。” “娘娘只管给老臣,老臣定会将此事办妥当。” 敏妃一脸狐疑,她好说歹说,几乎将口水都说尽了,只差给他跪下来喊他一声爹了,她那儿子也不听,丞相此法能信? 臣文谨自私看出敏妃的担忧,上前下来,贴在敏妃耳边说了什么,敏妃眸子一亮,连忙唤了人给了他一道懿旨。 好了好了,终于有法子了,“丞相,此事若成,本宫将感激不尽。” “娘娘严重了,老臣还要面见皇上,就先告辞了。”说罢攥了懿旨便离开。 芳姑姑看着他的背影眼中尽是疑惑,丞相大人和娘娘说了什么,让娘娘这般激动,“娘娘,绮罗宫那位在,殿下恐怕不会那般容易同意,娘娘还是想一个法子,让太子殿下知道您的态度。” 是啊,她太强势了,总得让他枫儿知道,她的立场,有了,盈盈一笑,头上翠绿簪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芳姑姑,传消息过去,便说本宫病入膏肓。” 芳姑姑脸色一白,娘娘可不能咒自己, “娘娘,这些的话哪是随便能说的,若老天爷听见……”“听到又能如何,它若真的听见,就该让人收了那只狐狸精,快去,如今要全力配合丞相的行动。” 正文 第两百七十三章 没病装病 她自不信这等怪力乱神的话,若诅咒真能成真,那只狐狸精哪还有命在,早就双腿一瞪断气了。 不过装病要装全套,她需要回去准备许多东西。 另外一边,臣文谨要到了圣旨,召集了百官,齐刷刷的跪在东宫门口。 瑟风劲吹,太阳的热芒软棉无力,倒是不灼热。 时绝出来之际,看见的便是如何模样,连忙进去禀报,魏幻枫正准备去绮罗宫,莫名耽搁,心中有些不快,换了一身衣裳出去,出门的瞬间,亦愣住了。 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引起众人的注意,淡淡道:“你们这是为何?”是嫌他的心情不够糟糕,齐刷刷敢来东宫给他添堵的不成,他可未听说,苍傲有何大事发生。 臣文谨带头行礼,众人纷纷效仿,起身之际,只听齐整整的声音,让魏幻枫白了脸,似身上的伤更加重了。 “请太子殿下纳太子妃!”他当如何,想来臣文谨已然知道他的事了,脸上不满的神色更重,他是太子没错,不过谁人定的规矩,太子不能喜欢一个嫁了人的女子,他还偏偏要惊世骇俗,睨了离自己最近的人一眼,冷冷道:“丞相大 人莫不是昨夜入宫,感染了风寒,如今竟胡言乱语起来了。” 太子妃人选他心中早就有数,何让这群食古不化的老家伙们来指手画脚。 臣文谨亦想到了他的态度,不慌不燥,请出懿旨,在他面前摊开,缓缓道:“贵妃娘娘懿旨,让太子尽早立太子妃,以定后宫。” “丞相,你以为,你将母后搬出来便有用,太子妃一事,本太子心中有数,你们都退下吧。”魏幻枫背着手,冷冷道,被他们这一气,他甚至感觉他不容易愈合的伤口更添几道伤疤,生疼的厉害。 眉头一点点蹙起,果然用情伤的身体,要用情来疗养。 “太子殿下,请接圣旨。”魏幻枫一愣,一道明晃晃的圣旨,水雾朦胧的目光中忽的凝了一道肃杀的光芒,多的是固执和阴鸷,良久,掀袍,跪了下去,准确的说,是砸下去的,一字一句咬牙,“儿臣,参见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殿下,皇上的旨意,是让殿下立太子妃,太子接了圣旨,那么这件事便成了。”连下两道旨意,想来如今太子殿下已经忍无可忍了。 “丞相为了本太子,还真是操碎了心,时绝,替本太子送人。”魏幻枫紧紧捏着手中的两道圣旨,浑身颤抖着,立妃,他的太子妃就在绮罗宫,还立什么妃,一群迂腐之辈。 待宫门口清净,魏幻枫猛然转身,以极快的速度将时绝的剑抽了出来,在地上耍起了招式,一剑一动,皆想蛰伏的野兽一般,随时将人带去死亡的深渊。 “殿下,您身子未好,不适合剧烈运动。” “好生看看圣旨上,父皇和母妃让何人做太子妃?”魏幻枫脸色难看,这样的事,当真是荒唐的紧。 “是纤纤姑娘。” 魏幻枫手中的动作顿住,纤纤,纤机阁的纤纤阁主,那可是位神秘莫侧的女子,不过,他不愿意,天仙也没用。 时绝认真揣测着自家主子的心思,良久才道:“若殿下不喜欢,大可以先应付下来,再慢慢想办法。” 其实他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太子殿下放弃和硕公主,否则等和硕公主生下小殿下,难不成要帮着养别人的孩子不成? “不好了,不好了,殿下,娘娘病重,您快过去看看吧。”芳姑姑匆匆忙忙跑来,身上大半衣裳已经湿透了,脸色嫣红,呼吸急促,一看便是跑过来的。 “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知,娘娘是突然病起来的,太医如今已经过去了,还请殿下也过去看看。” 魏幻枫哪知道其中有诈,未来得及多想,便匆匆赶了过去,进了寝宫,太医在青花莲帐外把着脉,额上皱起的眉头上几乎可以挂一个瓶子。 待旁边的熏香燃到了尽头,人才起来,却是一脸的悲凄,似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魏幻枫见太医这般模样,自私理所应当的认为母后有何要紧的,一把将人揪住,他是练武的,手中力道大,如今担忧之下更是,太医双脚已然离了地面。 “母后如何了? “太子,您先将太医放下来,您这般模样,太医没办法说话。”时绝在一边提醒着,他生怕太子殿下一生气,将太医摔死。 魏幻枫似才反应过来,将人放了下去,催促道:“还不赶紧说来。” “心病还需心药医,娘娘得的是心病,老臣即便医求在高超,也实在没有办法,还早看娘娘得造化。” “什么狗屁造化,本太子不听,你若不好生将母后治好,本太子定要你的命。”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让他措手不及。 “枫儿!”莲花帐子里面发出微若的声音,似人在睡梦中的呓语,更多的是不真实之感。 魏幻枫夺步过去,却不敢撩那帘子,半跪在床榻边,眼中水气朦胧,猩红的眼眶反衬的他眸子漆黑,无数担忧化成轻轻的一句,“母妃!”“太医,你先下去吧。”敏妃有气无力道,此等装病的功夫,若不是芳姑姑亲眼看见,却也信了,娘娘演技实在好,抹了把眼泪,跪了下去,“太子殿下,自您将和硕公主带回宫来,娘娘便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您若想让娘娘平平安安的,便忘了和硕公主。”“母妃,儿臣,已经答应了要立太子妃,只希望母妃的病早日能好,母妃,您能听见儿臣说话吗?儿臣,愿意立妃。”罢了,不过一个头衔而已,他不在乎,想来茵儿也不会在乎,更何况,男子三妻四妾很 正常,他不过将人娶进来,喜欢又是另外一回事。敏妃心思一动,这就同意了,早知道这般简单,她何苦左一遍右一遍的劝道,甚是欣慰的点点头,“枫儿长大了,有了担当了,既然如此,你便配合丞相,好生准备,芳姑姑,本宫累了,送太子出去。” 正文 第两百七十四章 赐婚纤机阁 宫外,阳光暖暖的洒着,和着细风,倒是一个好天气。 臣文谨进了纤机阁,表明了要见纤纤,寻真如宣两人一见他便想起上次丞相府书房一事,莫不是这老头发现了,来兴师问罪的吧,,派了几个人盯着他,两人匆匆上了楼。 “纤纤姐,不好了,丞相大人来了。” 纤纤正在绣制玉带的动作一顿,细小的针毫无征兆的扎进手中,盈白饱满,若珍珠一般的指头上开出了一朵花,眉稍微蹙,“他来做什么?” 若丞相发现了她们的身份,她们不可能收不到一点消息,或许他来另有别的要紧事,让两人先去招呼着人,换了一身长裙,这才下去。 “丞相大人可是贵客,不知来纤机阁是为了……” “纤纤姑娘,此次老夫前来,是来传圣旨的。” 三人皆是一愣,她们虽和皇宫有交集,可和里面的人没有半分关系,怎会有圣旨下来,“可是上次送进宫的布料不合意?” 臣文谨见她误会连忙解释,“姑娘误会了,此番前来,是有一件喜事告知纤纤姑娘,太子殿下立太子妃,选遍整个苍傲,便也只有纤纤姑娘,能够配的上太子……” “等等!”越说她越不清楚,魏幻枫要娶太子妃,将她捆绑住了,指着自己狐疑道:“丞相莫不是和我开玩笑的吧?” “纤纤姑娘。老夫怎会开这种玩笑,圣旨已下,太子已经接了圣旨,姑娘也接了吧。”她若接了,事情一成,什么事都好办了。 不过纤纤却不接,什么太子,她统统都不要,她的心中早已经有了人,索性坐在主位上,尽显冰冷气息,“我不同意。”“是啊,我们纤机阁虽然在离都,不过纤纤姐的婚事,轮不到别人做主,丞相大人还是赶紧回去吧。”如宣不满的道,人人都知道,纤纤姐心中有王爷,王爷这次来,也是要娶纤纤姐的,如何能嫁的了太子 。 再说,那太子连王爷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哪配的上纤纤姐。 臣文谨没想到被拒绝的这般快,脸上挂不住不说,更没办法交差,纤纤阁即便再重要,在离都,便是皇上的子民,哪有子民不听从皇上的命令的。 额上的皱纹一道道加深,已是不满,冷冷道:“纤纤姑娘难道想要抗旨不成?” “老头,你怎么回事,纤纤姐想要嫁给谁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请什么要来为纤纤姐作主?”如宣恼怒道,仗势欺人,她们还没有怕过谁,还欲说什么,却被纤纤瞪了一眼,这才退了下去。 对方到底是皇室,起了冲突对纤机阁不好,更何况王爷就快要到了,一直以来,她都不明白王爷对自己的心意,若她应了下来,王爷会不顾为了她,和苍傲皇室对抗。 忽然间,她很期待,她跟了王爷这么多年,王爷该是在意的吧,林锦茵不过一个暂时休憩的场所,只有她,才能陪伴王爷一生一世。 这般想着,脸上漾出了笑容,将圣旨接了过去,掀唇道:“我应了。” “纤纤姐!” “纤纤姐!” 旁边的两人亦震惊,纤纤姐喜欢王爷,怎会愿意嫁给别人,莫不是被吓到了? 丞相见她应下,心中松了一口气,让人将东西搬了进来,皇家之物。自是和别处不同,尽显奢华。 寻真和如宣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心中皆是奇怪,好不容易人走了,已是午后了。 “纤纤姐,你怎么答应了,即便你不喜欢王爷,你也不必如此牺牲了自己,你……” “谁说我要牺牲自己,好了,你们去做事吧,明日陪我进宫谢恩。”纤纤轻笑,让人有一种不真实之感。两人还欲说什么,最后都只能化归于沉默,方才光想着逼婚一事,倒将她给忘记了,如此看来,自己那日并没有白去丞相府,丞相素来正直,哪能看的下她那般惬意的待着,或许明日进去,她便可以利用 某些权利,做一些平日里不能做的事。 日子过的并不缓慢,过着过着,便是一日。 第二日,纤纤本欲进宫,却传来了消息,墨陵景等人入了离都,手中杯盏几乎惊得摔下,终于来了,只是明明后日才至,为何今日便到了。 看着身边的两人,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王爷思念王妃,下令全程加速,没日没夜的赶,这才提前到了,只是这样的话,她们两个如此敢告诉纤纤。 纤纤是聪慧的女子,想到了大概,心中清明,脸上若不愿意承认,“走吧,我们朋友迎接王爷,我这般模样,可还成。” “姐姐穿什么都好看。”寻真回答,心中却有些苦涩,王爷并不喜欢姐姐,这是人人都知道的,若她能嫁给太子,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走吧,王爷该等急了。”纤纤说完,快步出了屋子,自王爷回了云都,她便没了见王爷的机会,若不是守着纤机阁,她早就不顾一切追了过去,多少次,她都想和翩然换,虽然王爷给她安排的地位最低下 ,却能时长见到王爷。 一想到此,便觉得做什么都是值的。 到了城门楼,张望了许久,却也未见有马车过来,就连王爷的人影都未见,心中不免疑惑,“王爷不是今日到呢,怎的不见人进来?” 两人亦不知晓,消息明明就是这样传的。 三人等候了许久,却也未见人进来,纤纤已然有些焦躁了,一颗心似被什么啃嗫着一般,虽然不疼,倒是难受的厉害。 “纤纤姐。你看,是公主。”如宣指着城门口进来的人,惊喜道,不过待魏灵的人进来,却也未见墨陵景的车马。 “我们先避避!”纤纤目光冷了下来,纤机阁和王爷关系暂时还不能公开,否则之前在苍傲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的。三人隐去了身影,待魏灵的人马过去才现了身,纤纤盯着城门的方向看了许久,终究再也忍不住,对身边的两人道:“你们两人去好好查查,到底怎么回事。” 正文 第两百七十五章 退婚 “是!”寻真和如宣两人应下,出了城。纤纤等候了一会儿,左等右等,也不见来人,罢了,索性那公主最是清楚王爷现在在何处,找了一家估衣服铺子,出来,一身的青裳换成一身黑衣,寒风猎猎,吹着她的衣裳,有萧索之意,将手中的斗笠 戴上,隐去一双灼亮的眸子。 魏灵的马车下了桥,忽的停住,里面的人昏昏欲睡,一个趔趄,几乎撞上车框,脸色当下便暗了下来,乌云密布,几乎可以下一场雨,“怎么回事?” 外面寂静无声,回答她的只有风吹动帘子的声音。 魏灵心中觉得奇怪,撩了帘子,只见一个黑影伴着亮光传来,强烈的对比下,那黑影更加明显,心中“登”的一下,似有一块石头落了地,“你……你是何人?” “公主不必担忧,你只要好生回答我的问题,我便不会将你如何。”纤纤将剑搭在魏灵的肩头,这等小女孩,只要稍微一吓唬,什么都会说了。 魏灵一双眼睛上上了下下的打量着,竟是一个女人? 本来慌乱的心情瞬间镇定了不少,瞥了她一眼,却看不出她的容貌,“说吧,你要问什么?” “摄政王人如今在何处?” “你是那狐……林锦茵派过来的?”本欲脱口而出狐狸精,却又觉得不合适,生生扭了过来。 饶是这般,纤纤还是轻而易举的捕捉到她眼中的不快,若没猜错,这位公主和林锦茵的关系并不好,手中的剑紧了紧,斗笠两边的黑纱微摆,“赶快说,摄政王人马如今在何处?” “本公主又不是他的跟屁虫,如何知道,你赶紧将本公主放了,否则,我要你好看。” “你不知道?”纤纤狐疑道,若王爷真的想要避开,凭这小丫头,断是不会知晓,正欲再次开口,却感觉脸上有风,黑纱撩过脸颊的感觉异常明显。这个女人,竟将她斗笠摘了,连忙转身,手指一弹,剑出鞘的声音异常明显,魏灵还未看清面前人的容貌,马车中的帷帐垂了下来,刚刚好遮住,而在帷帐下方,一把利剑明晃晃的伸过来,离她心脏的位 置不过半寸的距离。 登时,魏灵呆若木鸡,除了眼眶子转着,甚至连呼吸都不敢,生怕自己一动,那剑便没入自己身体中。 周围的空气中尽是凌厉的杀意,魏灵清楚的看见,她的脸,倒影在剑上,异常惨白。 “公主殿下还是乖乖说了,否则,下一刻,我就不敢保证会不会手抖。”纤纤威胁道,实在不想和她多费唇舌。 “我真的不知道,那位摄政王脾气古怪的很,不让人靠近不说,还不肯同我一同进城,在城门外,我们便已经分道扬镳了。”魏灵连忙回答,这女人到底是谁? 方才她以为是林锦茵的人,细细一想,林锦茵孤身一人前来苍傲,她身边若有这般武艺好的女子,哪还能受太子哥哥摆布。 “分道扬镳?”纤纤重复着她的话,王爷并没有进城,那么他们到底去哪儿了? 忽的似想到什么,飞身出了马车,不见了人影。“来人!”魏灵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一嗓子吼出去,却没人理她,狠狠攥了帘子,整张帘子被她扯了下来,待看见马车周围躺了一地的人,吓了一跳,查看过去,松了一口气,好在只是昏迷而已,并未伤及 性命。 “公主殿下!” 魏灵转过身,却是臣文谨,如今她只觉得自己从未像现在这般期待看见他,连忙过去,“丞相,你怎么在这。” “发生何事了?”丞相看着倒了一地的人,亦吓了一跳。 “我也不知,一个女子,对了,一个会武功的女子,将他们打晕,逼问我摄政王的下落。” 会武功的女子? 臣文谨的思绪飘到了几日前,莫不是那日夜闯他书房的那三位女子中的一个? “丞相?” 魏灵唤了数声,臣文谨才反应过来,拱手,“这里交给臣,臣先让人护送公主回宫,正好,公主回来的是时候,太子殿下大婚已定,不过几……” 大婚? 魏灵想当然想到了林锦茵,厉声道:“太子哥哥要娶林锦茵,不可以,丞相,你身为朝廷重臣,如何眼睁睁的看着这件事发生?” “公主殿下误会了,太子娶的是纤机阁阁主,纤纤姑娘。”臣文谨连忙解释,这位公主可是出了名的护着太子殿下,若有不对,恐怕她将自己吃了的心都有。她不过走了几日,便发生了这样的事,太子哥哥什么时候和纤机阁阁主扯让关系了,她见过那位阁主,生的美貌,不过却是一副让人讨厌的模样,如今便更加讨厌起来,什么女人,就塞给太子殿下,“哪个 昏庸无能之辈促成的婚事,我不同意。” 昏庸无能? 臣文谨扶了扶额,后背冒出了些虚汗,贴着衣裳,有些尴尬,顿了许久,不甘不愿的道:“公主,您口中那个昏庸无能之辈,就是老臣。”他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唤他昏庸。 魏灵一愣,有些尴尬,不过很快便被愤怒取代了,她哪同意两人的婚事,一把拽了臣文谨,朝着纤机阁的方向过去。臣文谨虽是男子,不过也是一把年纪了,被她这般一攥,整个人似成了挂线的风筝,难受的紧,却又不敢将人推开,只能抱着马车,“公主殿下,您这是做什么,赶紧将老臣放开,若被人看见,成何体统。 ” 魏灵才不管体统不体统的,不将太子哥哥的婚事搅黄,她便不回去,回退几步,将臣文谨的手攥了过来,使劲的拉着往前,“丞相,事是你办的,如今,你便个我过去纤机阁,将婚事退了,我不同意。” 臣文谨扶了扶脑袋,这算什么事,“公主殿下,皇上和敏妃娘娘都同意了,您还是赶紧回宫去吧,您好歹一个未出阁的公主,这般拉着老臣,被人看去了,公主的清誉可就毁了。”“谁敢说本公主一句,本公主剪了她的舌头,丞相一把年纪,女儿都和本公主一般大,怎会误会,今日你必须同我去,将婚事退了。” 正文 第两百七十六章 人是她杀的 臣文谨见她不依不饶的模样,连忙对身边的术和使眼色,术和会意,帮衬着过来便要将魏灵拉开。 还未下手,便被她一记甩过来的刀子吓住,不敢动弹。 “臣文谨,你反了不成,敢不听本公主的命令?”魏灵强拉不成,索性威胁。 “公主,太子殿下婚事关乎苍傲未来,您是公主,自是知道,如今太子殿下需要一个太子妃,否则,将会后患无穷啊?”臣文谨苦口婆心的劝着,但愿这位公主能听进去。 也是,太子哥哥是需要一位太子妃了,也省的什么都想凑过去,不会就是不能是她们,瞥见马车上挂的剑,抽了出来,架在自己脖子上,厉声道:“丞相若不去,索性便踩着我的尸体。” “老爷,您就陪公主殿下走一趟,小的这就进宫找太子殿下。”“找太子殿下有什么用,赶紧去找敏妃。”臣文谨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太子打心眼中不想应承这门婚事,若出什么差错,可如何是好,转过身,脸上带了笑意,“公主殿下,老臣和您去,您先将剑放下,省的 伤了自己。” 魏灵这才将剑放了下来,臣文谨带路,两人一路到了纤机阁。 虽然听说过,不过却是第一次到这里,地方倒不错,不过人却不怎么样,一把将门推开,径直朝里面走着。 “姑娘,这里不能进去。” “睁大你的狗眼,好生看看,我可是什么姑娘。”魏灵憋了一肚子火气。 那丫鬟看了许久,才认出来,连忙行礼,“奴婢见过公主殿下,见过丞相大人。” “你们阁主可在?” “阁主今日有事,未在纤机阁中。”丫鬟如实回答道。 魏灵哪会信,哪有这般巧的,她一来,人便不在了,可不是见她好欺负,索性坐在院子中,慢慢等着,看她能躲到何时。 那丫鬟为难的看了臣文谨一眼,低声道:“丞相大人,阁主真的不在。” “你先下去吧。”臣文谨心烦意乱的招了招手,只希望纤纤阁主能够晚些回来,“公主,不然我们改日再来吧。” “不成,丞相莫不是觉得本公主此举不妥当?”魏灵挑眉,清冷的话语,冰冷的剑眉,更衬的她整个人似冬日的寒霜一般。 本就不妥当,哪都不妥当,不过公主的脾气他知晓,若不想将事情闹大,就必须按照她的路子走,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两人从无风等到起风,从日升等到日落,从月升等到月到头顶,树影摇晃,才见门口有人进来。 纤纤一进门,看见院子中坐着的两人,愣了一下,莫不是这公主认出了自己,如今兴师问罪来了? “你就是纤纤?”魏灵起身,明知过问,又来一个勾搭太子哥哥的狐狸精,比林锦茵差远了,真不害臊。 “纤纤阁主,我们在此已等候多时了。”臣文谨生怕她说出什么傲慢无礼话,连忙插嘴道。 话音一落,便遭到了魏灵的一记白眼,“丞相今日辛苦了,先回去吧。” 女人之间的战争,只能用女人的办法解决。 臣文谨看着进屋的两人,哪敢离开,只能在门口焦急的等着,希望和术带来好消息。 一进屋子,魏灵抬手便要一巴掌打下去,只是手中的力量若被纤纤卸了下去,“公主这是做什么?” “本公主不许你嫁给太子哥哥!” “我又不是嫁你,好像还轮不到你来管吧,不过公主这般对待自己未来嫂子,真的合适吗?”纤纤讽刺道。 魏灵一愣,才不管合适不合适,索性她管定了,指着她道:“你死心吧,太子哥哥不会喜欢你的,即便你为太子妃又如何,你能保证,会一直守着那个位置么?” “这就不是公主担忧的了,公主殿下若没事,请离开吧,我很累了。”说罢坐了下去,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条斯理的喝着。 魏灵哪想到不过一个小小的阁主,态度这般傲慢,亦倒了一杯茶,径直朝她泼了过去,泼罢,将手中的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一字一句道:“你若不怕死,只管嫁过来。” 泼她水? 纤纤不怒反笑,擦了擦脸上的茶水,看着魏灵,似眼看到她心底一般,“公主殿下最好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否则你的那些秘密,明日便会公之于众。” “笑话,我能有什么秘密。”魏灵满脸不屑,敢威胁她,还真将她当成普通女子了。纤纤睨了她一眼,讽言道:“东宫中有一名宫女,唤做什么我不记得了,她和太子有过一段情缘,准确来说,是孽缘,后来,那位宫女产下一子,那孩子渐渐长大,唤做魏钰,有一日,想念母亲,却看见自 己母亲惨死的模样。”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她清楚的看见魏灵眼中的恐怖,似决堤的洪水,朝四面八方奔涌而来,带走的,岂止是泥沙。 她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唇角一弯,继续道:“那宫女死后,那孩子没了娘,便由他姑姑照顾,只不过,谁都不知道,那位姑姑表面上照顾他,实际上,却只是将她当成利用的工具……” “够了!”魏灵厉声道,捂住耳朵,不断的往后退,身影踉跄,最后撞在门上,发出的声响异常清楚。 这些事没人知道,就连她身边最衷心的丫鬟都不知,她怎么知道的,不,不会有人知道。 “公主似乎很有感触。” 魏灵突然扑过去,紧紧攥着她的胳膊,双目猩红,“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为何知道的那么清楚,为什么?” “这么说,小殿下的生母,的确是公主殿下杀的喽?”纤纤盈盈一笑。 不,不是她,那女人本就该死,她不过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又怎么能算在她头上,谁让她勾引太子哥哥,还为他生了孩子,眸子忽的变的冰冷,“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不想做什么,公主殿下若不来闹事,也会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一个有空架子的公主,还想威胁她,真是笑话。 正文 第两百七十七章 你很无聊 屋子中烟雾缭绕,熏的是龙涎香,只不过魏灵一心都在其他事上,并没有闻出来,良久,身子滑了下去,瘫坐在地上。 怎么办,她以为天衣无缝,却是漏洞百出。 她说的一点没错,都是她做的,忽的,抬眸,半是怀疑半是试探,“你想要什么?” “公主这话问的好生奇怪,是公主来我这里闹事,却来问我,夜深了,公主该回去了,黑暗中的秘密,不会有人知道。”她才没空和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她的目标是林锦茵,只有她才是自己最大的障碍。 魏灵不知是如何出的纤机阁,离开之际,一脸失魂落魄,回到宫中,亦没有恢复过来。 不成,她必须要找太子哥哥说清楚,却再不说出心意,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这般想着,脚下的步子加快,匆匆赶往东宫,也不敲门,一把推开,却看见里面的人敞着衣裳,瞥到桌子上的药,拧眉道:“太子哥哥,你怎么受伤了?” “你怎么来了?”魏幻枫拢了衣裳,并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时绝,你出去,我有话单独和太子哥哥说。”魏灵心中下了心思,不管结局如何,她一定要说,待人出去,将门关上,扑进了魏幻枫的怀中。 “你这丫头,知道做错事,知道认错了?”她离开第二日,他便知道她去做什么,只是抽不开人去阻止,“如今人呢,怎么就你一人。” “太子哥哥,这么多年,你心中可有我?” “自是有的,好了,别哭了,我不责罚你便是了。”魏幻枫以为她因着墨陵景一事,即便她不去迎接,他也该来了,故而,他并不怪罪。 魏灵闻此言,将人抱的更紧,近的她可以听见他浅浅的呼吸声,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将头埋的更深,似下了决心一般,“太子哥哥,我……我想做你太子妃!” 魏幻枫浑身一僵,一把将人推开,方才脸上的和缓早已不见,留下来的只有素然,“灵儿,休要胡言乱语。” “太子哥哥,灵儿说的是真的,灵儿……” “灵儿!”魏幻枫语调加重,似再掩饰着什么,许久,合上眼,缓缓道:“你是我妹妹!” 林锦茵和魏钰刚好到门口,听见里面的话,将魏钰耳朵捂住,她本是将魏钰带回来给他的,却不曾想,撞见了这一秘辛。 难怪,魏灵对她的敌意那般浓厚,竟是因为如此,可他们是兄妹,如何谈的成感情,岂不是……乱伦? 魏钰不解,林锦茵为何要捂了他的耳朵,眼巴巴的抬头看着她,他也想听,林锦茵对他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这孩子本就心思沉重,有些话,还是别让他听见了。 “妹妹?”魏灵苦笑,“太子哥哥,你心中清楚,我虽姓魏,可却不是你的亲妹妹,我不过是母后抱进宫中的,你我,并没有血缘关系,这在苍傲皇室,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原来如此,魏灵竟是抱养回来的,敏妃已有一个魏幻枫,若要争宠争权,也该够了,为何要抱养一个孩子? “灵儿,你该知道,我一直将你当成妹妹,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魏幻枫起身,并不看她。 “是因为她对不对,太子哥哥喜欢她。” “魏灵,和她没有关系,你我是兄妹,你若在执迷不悟,我只能让母后送你出宫。” 话音一落,门却开了,两人同时看过去,眼中皆有不一样的情绪。 林锦茵哪曾想魏钰这孩子向来听话,这次却将门推了,她虽不是有意偷听,如今被抓个正着,难免有些尴尬,将魏钰推了进去,“我只是来送人的,你们继续。” “茵儿,你躲我,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林锦茵暗道她来的不是时候,那一刀过后,魏幻枫脑子非但没有清楚,似乎更加糊涂了,躲?何来这个词, “太子殿下真的误会了,我不过送钰儿过来。” “林锦茵,摄政王来了。”魏灵一字一句道,她突然很享受这样的感觉,让太子哥哥痛苦的感觉。 林锦茵一愣,方才光顾着听墙角,反而忘了,魏灵回来了,那么墨陵景也该回来了,心中有什么东西一点点填满,转身,裙摆微扬,朝外面跑去。 “林锦茵,你敢走!” “太子哥哥,钰儿还在这里,你若不想他知道什么,便好生待在这里。”魏灵一把将人塞进他怀中,林锦茵不喜欢太子哥哥是事实,她可以等,抹了一把眼泪,径直出去了。 到宫门口,却被人守宫的侍卫拦住了,“和硕公主,您没有出宫令牌,我们不能给您开宫门。” “连皇上都不限制我的自由,你们胆子好生大,还不赶紧开门。”林锦茵厉声道,她不想再等,如今她只想跟着感觉走。 “茵儿,他若真的在意你,早在灵儿回来之前,就应该进宫了,你觉得,凭他的能力,魏国皇宫,能成为他的阻碍么?”魏幻枫的声音适时传来,冷冷道。 林锦茵不过缓缓一笑,“你以为说这些,我就会觉得他不在乎我,你错了,魏幻枫,你不算一个坏人,我亦不想同你为敌,莫要为了虚无缥缈的东西,忽略了身边的人。” 爱能让人疯魔,亦能让人变好。 “你若执意出去,这些人,下场只有死。”她固执,那么他比她更固执,墨陵景来的正好,他也想会会他了。 林锦茵和他说不下去,索性不理他,罢了,等丞相将她带出去,她便可以去寻墨陵景,既然已经来了,就不急一时半刻的。 “你心倒是大,你就不想想,为何他不来找你,茵儿,我将你带回来,你在宫中待了这么久,你觉得,他还会信你?” 林锦茵忍着一股气,如今却再也忍不住,“魏幻枫,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很无聊。” 说罢,朝着绮罗宫的方向离去。 魏幻枫看着她的背影,苦涩的笑笑,无聊么?他也觉得,有的时候,自己的做法他都看不下去,可他不甘心,不甘心放手,不甘心她离去。“殿下,出事了!” 正文 第两百七十八章 谋划出宫 时绝匆匆赶过来,寻常并没有多少表情的脸上尽是担忧,来到魏幻风面前,跪了下去,膝盖砸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脆。 “殿下,我们的金甲军在营地遭遇偷袭,全军覆没!” 林锦茵还是第一次从时绝的脸上看出悲怆的神色,他站在那里,整个人身上似渡了一层寒霜。 魏幻枫登时那看道极点,金甲军是他手底下强有力的一支军队,只所以为金甲,需要经历层层筛选,经过非人的磨练,才能成为一合格的金甲兵。 这些年,他苦心经营,手中不过百余号,就是这百余号,却可以胜普通士兵上千,如今却全军覆没,怎能让他不怒,不悲,不伤! 翻花龙蟒袖子下紧紧攥着的拳背上青筋突起,眼中隐去了近乎疯狂的愤怒,“谁干的?” 时绝咽了一口气,看了旁边的林锦茵一眼,目光中交错着复杂神色,“初步怀疑是从东璃来的人,具体不清楚!” 他本欲说是墨陵景做的,却见林锦茵在一边,生生委婉下来。 林锦茵很快明白,什么东璃来的人,分明说的就是墨陵景,他到了苍傲没来寻她,却跑去将人家金甲军灭了? 虽说魏幻枫如今愤怒到了极点,不过她内心深处还是窃喜的,他囚禁了自己这般久,也是该给他点颜色看看了。 “带路!”魏幻枫瞥了她一眼,再也忍不住,一撩袍,却生生将袍子扯下来一块,衣袍翩飞,似坠落的枯叶蝶。 时绝连忙朝前走去,林锦茵跟了上去,走了一段路,前面的人停了下来,她亦停了下来。 魏幻枫神色复杂的看了她许久,眼中有涌动的情绪,忽的,掀唇,冷冷道:“将她带回去绮罗宫,没有本太子的命令,不许她出去。” “魏幻枫,你简直疯了。”林锦茵亦冷冷道,囚禁她有何用,能换他百名金甲兵活过来不成,她忽然觉得,墨陵景倾了他的金甲军还不够,应该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的。 钰儿那般可爱的孩子,竟有这样的父亲,当真可惜了。 回到宫中,影梅迎了过去,待见她身后跟着的侍卫,心中明白了什么,劝慰道:“公主,您在忍耐些日子,待摄政王爷进来,您便可以同他团聚了。” 是啊,为何生气,摸了摸肚子,脸色渐渐缓和下来,“宝宝,你爹要来了,可想他了?” “公主,他还听不懂呢。”影梅将人扶了进去。 天色渐黑,朦胧的月色照着院落,月凉如水,林锦茵坐在门槛上许久了,偶尔树影微动,她都会觉得是墨陵景来了,只不过却都是空欢喜一场罢了。 她是真的思念他了,思念入骨,生生结了一个网,将她困顿其中。 影梅拿了件披风披在她身上,坐在她旁边,“公主,摄政王此时一定也在想您,您别多想了,索性明日丞相也该进来接公主出去,到时候公主便可以亲自去寻了。” 亲自去寻? 墨陵景的行踪她从来不知道,她对离都又不熟,去哪寻人,更何况丞相即便想要接她出去,如今里里外外的人,她也出不去。 此时她倒有些羡慕纤纤了,在墨陵景身边拥有一身好武功,来去都不用受限于人,哪像她,不过有花拳绣腿,就像他说的,三脚猫的功夫,叹了一口气,“你去将我东西收好,若到时候要走,省的匆忙。” “公主,若您真的想离开,奴婢倒是有一个法子。”影梅犹豫了许久,适才开口道。 “你怎的不早说?”林锦茵蹙眉,若能离开,她何必用的着在这里委屈这么久。影梅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不舍,干笑了笑,“奴婢也是才想起来的,绮罗宫有一个侧门,通向冷宫,那里虽有侍卫,不过却可以将人引开,奴婢可以扮成公主的模样,将人引开,公主持令牌,便可以出 宫。” “可我若有走了,以魏幻枫的性子,定不会饶过你的。”林锦茵犹豫了,她自问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可却也不愿意牵连真正关心她的人。 影梅摇摇头,“公主放心,大不了教训一顿,奴婢还受的住。” “娘亲!”黑暗中转角处出来一个小小的人影,朝着她们走过来,两人一愣,这孩子什么时候进来的,竟一点声响也不曾发出,林锦茵见他不过穿了一身中衣,忙将身上的披风围了上去,才看见他膝盖上,袖子上尽 是泥泞,头上歪歪的插了一枚叶子。 “你是从土里蹦出来的么?”林锦茵苦笑不得。 “娘亲,别走!”魏钰拉着她的衣角,轻轻摇晃着,眼中柔软可怜的光芒让人心生不忍。 这孩子竟全部听见了,她莫不是上辈子真的欠他的,将人带进屋子里,抱在桌子上,自己扯了一个凳子坐过去,一本正经的看着他,“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魏钰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 “方才我和影梅姐姐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魏钰点头。 “你是如何进来的?” 魏钰沉默,这个问题需要回答许多,他似不怎么愿意回答,良久,从袖子中将拿了一块牌子出来,影梅一眼认了出来,惊讶道:“公主,这是太子殿下的令牌,有了它,便可以在宫中畅通无阻。” 林锦茵将令牌接过去,疑惑道:“你用它进来的?” 魏钰点点头。 影梅心中欢喜,这样,公主就可以离开了,连忙将收拾好的包袱塞进她怀中,却看见魏钰可怜兮兮的目光,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办了。 “钰儿,你心中很清楚对不对,我不是你娘亲?”林锦茵俯身下去,缓缓道。 魏钰没有说话,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抱住林锦茵。 “钰儿,你想和我出去对不对?” 魏钰点头。“那好,我带你出去,不过以后你不能不说话,我问你什么,你要回答?”林锦茵诱导道,虽说他老子挺混蛋的,不过这小家伙的确可怜,他好歹拿了令牌来,她实在不忍心将他一个人放在这里,宫中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或许出去一趟,他的心病便治好了。 正文 第两百七十九章 竟被孩子骗了 商量完毕,林锦茵给他换了身衣裳,跨了包袱,便打算出宫了,如今还是先找到墨陵景为紧,其他的事日后再做定夺。 “公主,这是奴婢存下的一点散碎银子,奴婢在宫中也用不到,您好生带着,若日后有机会,奴婢再服侍公主。” 林锦茵看着手中的一袋银子,将人抱住,影梅是她来苍傲唯一感觉到温暖的人,“谢谢你,若有机会,我带你回东璃,那里夏日有大片大片的荷花,你定会喜欢。” 影梅用力点点头,生怕眼中的泪水落下来,皇宫是何冰冷的地方,和硕公主性子清冷,待她却极好。 将很送到小门,用力挥了挥手,直到人渐渐远去,模糊成一小片。 出了小门,外面的侍卫不出预料,将她拦住了,“和硕公主,太子有令,您不能离开绮罗宫一步。” 林锦茵将令牌掏出来,冷冷道:“这个够了么?” 两个侍卫相视一眼,太子殿下既已下令不许人出去,又怎么会给了通行令牌。 “怎么,如今这令牌也不管用了么,还是你们胆大包天,不认太子的令牌?”林锦茵拔高声调,她不能耽搁太久。 两个侍卫眼神交换,将路让开,林锦茵瞥了一眼,匆匆离去。 “快去禀报太子殿下”。两人见林锦茵离去,转身匆匆而去。 一路上,通行无阻,果然有了令牌便是好使,出了宫门,看着身后禁锢自己许久的皇宫,松了一口气,她终于出去了。 她没看见,她身后高墙上的,站着一个女子,寒风瑟瑟,扬起她一身的纱衣,更衬的整个人浑身阴冷。 “公主!” “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身后的太监道,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眼中有一抹不安,“公主当下的情况,若我们动手,会不会……” “怕什么,太子哥哥迟早和摄政王有一战,她死不死都是一样的,既然如此,何不成全本公主,记住,到时候将罪名嫁祸给纤机阁。” “可是小殿下……” “一个下贱宫女生的东西,算什么小殿下。”女子脸上闪过一抹狠毒。 她可没那么好欺负,一箭双雕的好计策,为了太子哥哥,她什么都可以做出来,一个小小的魏钰,牺牲便牺牲了,当初他的降生就是一个错误。 林锦茵带了魏钰走了许久,如今已是夜晚,寻人也不方便,她已经打算好了,先去客栈,明日一早她便去丞相府,丞相府的力量总归比她一个人的强。 牵着魏钰进了一间还算干净的客栈,两人无论从衣着还是模样,都挺惹眼,刚进去,店小二便伶俐的跑了过来,露出招牌笑容,“夫人,打尖还是住店?” “准备一间上好的厢房,在准备些清淡菜色上来,对了,丞相府往何处走?” “夫人您处了客栈,左拐,便是主街,顺着主街直走,最右侧,便是丞相府。”小二殷勤道。 林锦茵暗暗记在心中,带着魏钰上了厢房,房间不算太差,还算干净,没有坏味,将他抱在床榻上,“可住的习惯?” “娘亲住的习惯,我便住的习惯。”林锦茵忽的一笑,同他待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见从他嘴中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盈盈一笑,欣长睫毛微动,将他带出来是对的,“我还以为你只会说两个字的,竟说的这般好,以后也要这般,男孩子,成 日不说话,以后可怎么娶媳妇?” “夫人,菜来了。”店小二的声音适时响起,林锦茵过去将门打开,让人进来。 那店小二性子活泼,一边上菜一边还不忘记搭话,“夫人,下面那几个是贴身保护你们的吧,方才打听你们的行踪,不过怎的不在一起。” “你说有人打听我们行踪?”林锦茵手中倒茶的动作僵住。 店小二并没有察觉出来她的异常,点点头,“是啊,知道你们有多少人,知道你们长什么样,身上还带了剑,不是保护你们的人么?” 根本就没什么保护她们的人,魏幻枫出宫处理金甲军一事,不可能那么快收到消息,慢慢移出门外,看了一眼,果然,楼下坐了一桌子的人,坐姿笔挺,即便着一身普通衣裳,却也掩饰不住他们的身材。 寻常人的身材不能这般匀称,他们是受过单独训练的,她刚刚出宫,便有人盯了上去,看来客栈是待不成了,进去,状若无意道:“小二哥,你们这客栈可有后门?” “自是有的,不过夫人问来做什么?” “这孩子爱玩闹,我总得叮嘱他一番,哪些地方不能去。”林锦茵笑着以魏钰当借口。 她必须要离开客栈,不说她带着魏钰,即便她一个人,也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可他们守在楼下,自己想要出去,谈何容易。店小二出了门,林锦茵连忙关了门,又将窗户打开,窗户下去便是街道,如今她也只能从这里下去了,扯了帷帐系在窗框上,却犯了难,她一个人下去没问题,可是魏钰,她坐不到一手抱着他,一手爬下 去。 “钰儿,我背你好不好,你别怕,不会摔着你的。” 魏钰摇摇头,看了一眼窗户,不说话。 林锦茵以为他害怕,正欲劝说,却看见身影一晃,魏钰整个人飞了出去,连忙扑到窗户边,却见他已经稳稳落在地上。 这…… 她带出来的是什么孩子? 一直以来,她都被一个小孩子骗了,他不过五六岁的年纪,却会轻功? 罢了,如今还是逃命要紧,拽了帷帐,慢慢爬了下去,刚下去,魏钰便过来牵她的手。 林锦茵心中有些异常之感,一直以来熟悉的人变的陌生,算了,一个小孩子而已,她计较这么多做甚,更何况皇家子孙,从小学武是正常的,墨陵景还有一身逆天的武功呢。 “走吧!”话音刚落,却听见楼上传来一阵巨响,似是门被砸了,连忙牵了人,从后门出去,他们很快便会发现自己不在了,她必须要赶紧离开。 魏钰轻功是挺好,不过到底是小孩子,脚程不够,林锦茵只好迁就着他,实际上她也不敢跑太快,生怕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闪失。“他们就在前面,赶紧追!” 正文 第两百八十章 王妃快走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追上来了,不成,这般跑下去,她迟早会被抓住,环视着两边,有一个干草垛子,却不知是做何用的,管不了那么多了,抱着魏钰钻了进去,紧紧捂住他的嘴巴。 追来的人在她们周围停住,左右前后看,却没有看见两人。 “怎么样,人往哪走了?” “不知,追到这里边便不见了。” “赶紧分开找,她带着小殿下跑不了太远,若是被公主知道我们追丢了人,公主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几人说完朝着不同的方向过去。 公主? 魏灵? 难怪对她们的行踪这般了解,定是知道自己出宫的消息,派了人来追杀,目光中的寒冷一点点淬上来,眼中蒙上了一层寒霜,看了看怀中的人,如今他听到这般肮脏之事,不知心中会如何。 估摸着人应该走远,这才抱着人出去,刚一出去,便看见旁边虚晃的一个人影,心中一惊,掏出手中的匕首,出鞘,抬手,动作一气呵成,还未刺下去,便听见一声尖叫。 林锦茵顿住,在她面前的竟是一个背着竹筐的女子,模样清秀。 对视一眼,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见不远处走脚步声传来,那一声尖叫成功的将人唤了回来。 “跟我走!”女子一把将林锦茵拉住,朝着巷子中跑了过去,七拐八拐,直到三人都没了力气。 “姑娘放心,这巷子一般人寻不进来的。”女子躬着身子,脸上浮了一层绯红,头上的汗水一点点滴下去。 林锦茵亦好不到哪去,她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腹部一阵疼痛,似有一双手在翻江倒海,身体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靠着墙壁的身子慢慢滑了下去。 女子看了吓了一跳,惊讶的看着她,迅速搭上她的手腕,却是一惊,方才只顾着逃命,根本没注意,她竟怀着孩子,如今的模样该是动了胎气。 慌忙将身后的竹筐取了下来,攥了一根绿色的草,便往她口中送,“你先服下,可以止血,我再带你回家。” 林锦茵瞥了一眼她手中的草,蹙了蹙眉头,却还是咽了下去。 “快,他们就在前面。” 林锦茵一惊,“你不是说他们寻不到么?” “我……我也不知为何,罢了,小朋友,你帮姐姐背着竹筐,姐姐扶着你娘亲。”还未将身上的竹筐解下去,追杀的人便赶到了。 “完了!” “和硕公主,跑了这么久,累了吧?” “你是和硕公主?”女子惊讶道,难怪看她一身贵气,他听爹爹说过,却没想到遇见了。 林锦茵并不接话,冷冷一笑,扶着女子的手一点点收紧,“魏灵派你们来杀我?” “不只是你,还有你们?” “你将这个女子放了,她什么都不知道。”林锦茵冷冷道,如今在这巷子中,她动了胎气不说,即便没动胎气,她也逃不出去,这个女子冒着风险将她们带进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几个男子相互看了一眼,却没有打算放人,一步步逼近,手肿的刀倒影着他们狰狞的面目。 “你们好大的胆子,我是丞相之女,如今爹爹带了人正在赶来的路上,你们若识相,便赶紧放了我们。” 臣文谨之女? 林锦茵狐疑的看着她,这个女子,从哪看都不像一个大家闺秀,衣着普通,身上背着竹筐,哪一个千金小姐会这般模样出现,而且还是大半夜。 周围几个男子顿了脚步,似在探索女子话中的真实性。 “我真是丞相之女臣宣,你们若伤了我们,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女子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林锦茵见她背在手后的手剧烈颤抖着,看来是第一次遇见这般惊险的情况,握住她的手,冷冷道:“你们好 好想想,只为了魏灵的命令,便将我杀了,可有什么后果,如今东璃摄政王已经来到苍傲,我若有一点闪失,你们觉得,他会放过你们?而臣姑娘身为丞相之女,你们若伤了她,可想过丞相会如何?” “和硕公主真是好口才,不过你们很快便死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男子并没有受到惊吓。 “是没人知道,不过,小殿下会知道!” “公主的命令,所有人,格杀勿论!” 女子心中一惊,林锦茵心中亦一惊,她没想到,魏灵竟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钰儿可是她的侄子,这般小的孩子,她竟也能下的去手。 “和硕公主,你就乖乖受死吧!”黑衣人说着,朝着她过来,林锦茵清楚的看见一道白色的光亮从她眼前闪过,紧接着,化成锋利的剑峰,朝着她劈过来。 “娘亲!”魏钰死死的抱着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凌厉的剑气扑面,就在林锦茵以为她要凶多吉少之际,刀剑碰撞的声音传了过来,接着,便是打斗声。 竟是一个蒙面女子,那女子武功极好,不过对方人多,想要取胜也不是那般简单。 “王妃先走!”女子道了一声,腰间一串铃铛叮铃作响。 她似乎不认得这个女子,她认识的女子中,便只有纤纤一人会武,不过纤纤断然不会救她,声音也不像。 “姐姐,她是谁啊?”女子凑过来,一脸狐疑,她以为她死到临头,见不到家中老头子了,哪想到竟出了一个女侠。 “我们走!”林锦茵拉着两人,女子低唤了一声,“她怎么办?” “我们走了她自会脱身。”那女子武功不弱,不过却也不能一直僵持下去,她们却不走,反是累赘。 三人七拐八弯跑了一路,却还是没有绕出去,林锦茵看向女子,那女子不自然笑笑,“我……我记不得路了!”正因为如此,她以为别人也不会记得。 林锦茵顿感无语,感情方才是一阵乱跑,她真是丞相府的小姐么?怎么看都不像,反像是市井中打滚出来的野小子,拉着两人,按照进来时的记性,半个时辰,三人绕了出去。 “你怎么知道如何出去?”女子眸子发亮。 “还不赶紧带路去你家。”林锦茵并不接话,这姑娘实在单纯了些,若这点路都记不住,如何从皇宫中跑出来。 女子适才反应过来,如今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正文 第两百八十一章 险丧子 三人到了丞相府门口,臣文谨早已经派了人寻自己女儿,他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生了个假小子。 哪家大家闺秀似她这般,终日不着家,整天往外面跑,故而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却无人上门提亲。 “爹。”臣宣一眼便看见了门口的人,挥着手,却感觉身上的力量加重,林锦茵声影一晃,竟昏了过去,大惊,“姐姐,你怎么了。” “娘亲,娘亲!”魏钰不断的摇着林锦茵的手臂,臣宣连忙将他手拽住,指着门口的人,“你赶紧将门口那老头喊过来。” 魏钰点点头,跑了过去。 臣文谨亦看见了,不过离的远,看不真切,待看见魏钰,行礼,“小殿下,您怎么出来了?” 魏钰不同他说话,只是拉着他的袖子,将人拉了过去。 “爹,她动了胎气,又受了惊吓,方才还出血了,如今怎么办。”臣宣一脸担忧。 臣文谨大手一挥,也没工夫教训自己女儿,连忙唤人将林锦茵抬了进去,看见自己女儿急匆匆要跟过去的模样,连忙一把将人抓住,“你干什么去?” “爹,你做什么,我过去看看!”“就你那三脚猫的医术,不添乱就不错了,到底发生了何事,你怎么会遇见摄政王妃和小殿下?”臣文谨一脸愁容,他本欲将人接出来,想了许久,也想不出妥帖的办法,如今人却出来了,显然,是逃出来 的。 臣宣亦是一脸疑惑,她好好的下山回来,打算拿她新采的药研究一番,却遇见了两人,忽的想起什么,忙道:“爹,追杀他们的人是公主派来的,他们还要杀小殿下,爹……唔……” 臣宣未说完,便被臣文谨捂住嘴巴塞进了屋子里,“这些话烂在肚子里,这些日子,你若敢出府,我便打断你的腿。” “爹,你是我爹,你不能这样对我,爹,回来,爹!”臣宣喊了许久,也没听见有人回答她,只好作罢。 臣文谨守在门口,等了许久,才看见大夫出来,连忙迎了上去,“大夫,人怎么样了?” “动了胎气,好在服了些止血的药,不过以后再不能有这样剧烈的活动,亦不能受到刺激,否则她肚子里的孩子恐怕难保住。” “多谢大夫,来人,快去和大夫抓药。” 大夫离去,术和这才上前,方才大小姐的话她可是听的清清楚楚,“老爷,会不会真的是公主……” “宣儿的性子,没听见的话不会乱说,看来错不了,今夜在府中多派些人手,好生保护摄政王妃,另外,传信给摄政王。” 术和想了一会儿,询问道:“老爷,敢问摄政王如今行踪在何处?” 臣文谨一愣,他只听说摄政王来了苍傲,却还不见人影,如今也只好先照顾着人。 第二日,林锦茵醒来,睁开眼,一顶粉色的莲花帐子,上头大朵大朵的牡丹,分外鲜艳。 “娘亲,你醒了?” 臣宣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她是半夜被人唤过来的,若不是魏钰死活不肯离开,臣文谨怕丫鬟照顾不周,这一次,恐怕又要被关许久,“你醒了?” “孩子,孩子可有事?”林锦茵抚着肚子,眼中尽是慌乱之色,她昏过去之际,她清楚的感觉腹部一阵疼痛,似有人用手紧紧的拽着一般。 臣宣连忙摇头,安慰道:“孩子没事,平安无事。” 林锦茵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不想她的孩子还未来到世上就有什么不测,“丞相大人可在?” “爹出去了,待会会回来,你可有感觉到哪里不适?” 林锦茵摇摇头,顿了一会儿,她本想寻他说着事,如今看来不用了,昨夜事情闹的那般大,丞相不可能不知,淡淡道:“多谢臣小姐救命之恩。” 臣宣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双颊飞红,“其实,也算不上救,对了,你定饿了,我给你端粥。” “娘亲,你可好些了?”魏钰凑过去,拉着她的手,却不敢太用力,生怕伤着她一般。 林锦茵笑笑,摸了摸他的头,“钰儿,你姑姑要杀你,你可害怕?” 亲人相杀,即便大人听见,心中亦会难过,更何况他这般年纪,魏钰垂下头,良久抬了头,靠在床榻边,并不说话,黑白分明的眸子空洞无神,不知在想什么。 臣宣进来,手中多了两碗粥,将一碗放在桌子上,另外一碗端了过去,放在床头,将魏钰抱过去,“小殿下,你乖乖坐在这里,我去喂你娘亲好不好?” 魏钰点点头,自己拿了勺子,不吵不闹的模样让人心疼。 “公主怎会这般残忍,小殿下这般可爱。”臣宣说着,将林锦茵扶了起来,在她背后塞进个枕头。 林锦茵瞥了他一眼,何尝不是呢,敛了眼神,不冷不热道:“臣小姐,这样的话以后还是避免,若被有心人听了去,便是大罪。” 臣宣这丫头性子直爽,说话又直,想来丞相大人少不了头疼,不过这样的女子,倒是招人喜欢,天真烂漫的模样,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林锦茵用了半碗粥,便不大有胃口了,躺了会,许是太累了,,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臣宣蹑手蹑脚的过去,欲将魏钰带出去,哪知他却将双手背在身后,死活不肯同她离去,臣宣睨了一眼床榻边,蹲下身子,诱导道:“小殿下,你娘亲如今在睡觉,她醒来,我便带你去看她好不好?” “不好!”魏钰后退几步,跑到林锦茵床榻边,安静的坐着, 臣宣没办法,带上门,转身,一个人影站在身后,惊了一跳,待看清来人,不满的道:“爹,您怎么也不出个声,吓死我了。” “摄政王妃如何了?” “吃了些粥,如今睡下了,不过爹,小殿下为何唤摄政王妃娘亲,莫不是……” “你胡说八道什么?以后这样的话,爹若再听见一次,你便永远也不要出府了。”好歹他也算聪明一世,自己女儿脑袋也不笨,为何偏偏这般口无遮拦。“老爷,公主殿下来了!”术和过来禀报。 正文 第两百八十二章 无功而返 “你赶紧进去,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许出来。”臣文谨叮嘱道。 臣宣平时胡闹归胡闹,却也懂的道理,她们前脚才脱险回来,后脚公主便带了人过来,可不就是上门来寻事的么,转身进去,关了房门。 臣文谨这才迎了出去,刚到花园,便看见魏灵带了许多侍卫进来,心中暗道不好,脸上却没多少神色,“公主殿下深夜至府,不知所为何事?” 魏灵扫了一眼周围,除了不知名的虫子的叫声,似什么都没有,偶有夜风吹过,扑在脸上,不过,黑暗最能藏匿东西,比如人,“摄政王妃私自逃宫,拐带了小殿下,太子哥哥不在,本公主自是来拿人的。 ” 臣文谨心中明白,公主殿下这是借着摄政王妃坦出来的空当,胡乱扣上了一顶帽子。 不说他身为朝廷重臣,便有责任维护两国之间的和平,更何况,魏灵公主心思不正,他如何将屋子里的两人交给她,笑了笑,佯装什么都不懂的模样,“公主殿下可是人手不够,老臣手上正好有……” “丞相大人,有人看见,摄政王妃和小殿下就在你府中。”魏灵怒声道,先是联合众臣,逼迫太子哥哥娶那纤纤阁阁主为太子妃,如今又同她作对,真是可恶。 臣文谨连忙掀了袍子跪下去,一脸无辜,“公主,可不能乱扣罪名。” “是啊,公主深夜闯府,已是于理不和!”术和亦帮腔道。 魏灵脸色一变,她是公主,他们只是臣子,如今却这般放肆,径直走到术和面前,一巴掌甩了下去,她心中颇为恼火,下手的力道也重了许多,术和心中委屈,却也不敢反抗。 “公主深夜闯府,如今又在臣府中动手,即便今日皇上在此,也要给老臣一个交代,公主这般无理,老臣心中不服。”臣文谨站了起来,他是忠心魏氏江山,不过不忠心面前的女子。 更何况皇室有错,他理当更正。 “臣文谨,你要谋反不成,今日本公主便要好生搜一搜你这府邸,来人,给本公主好生找找。”如今事情已经败露,不将那女人杀了,她如何睡的安稳。 臣文谨亦不是软柿子,还未待魏灵的人铺开,府中的人便将他们围住,对术和使了一个眼神,术和会意,连忙回了屋,拿了剑。 “公主殿下,这是皇上赐臣的龙威剑,下可治民,上可打昏庸之辈,见此剑,如同见皇上,殿下难不成想违抗皇上的命令不成?”臣文谨冷冷道,将剑举高。 魏灵手中并没有兵,都是宫中带出来的,如何不认识丞相手中的剑,当下便跪了下来,高呼万岁。 “你……你们……”魏灵看着身边跪地的侍卫,心中的火气一点点升起来。 “公主殿下莫不是想要抗旨不遵?” 魏灵眸光一暗,该死的老东西,父皇赐给他龙威也不是一日两日,从未见他用过,如今竟用到自己身上了,好生等着吧,帮助林锦茵,同她作对的人没有什么好下场,一甩袖子,冷声道:“回宫!” 臣文谨确定他们离去,适才松了一口气,“术和,拿着这炳剑,将公主殿下今日所作所为告知皇后,让皇后处理。” “是!” 离都城外,悬崖边上,瑟瑟的风吹着男子衣袍,鼓鼓的,肩上随意散落的头发为他增了几分慵懒之色,男子五官分明,单是那容颜,便可夺尽世间所有风采。 “王爷,已经办好了,魏太子的人无功而返,魏太子大发雷霆,一把火将自己营地烧了。”莫形跪地禀报。 此人便是墨陵景! “如今他人在何处?” “还在寻找证据,王爷放心,即便魏太子知道是我们做的,却也寻不到证。” “嗯!”墨陵景淡淡应了一声,抬头,握成拳,并拢在唇边,咳嗽两声,莫形见状,连忙起身将带来的披风披在他身上,眼中尽是疼惜,“王爷,您该注意身子。” 墨陵景似觉得冷,拢了拢披风,披风领口处一圈镶嵌的软毛微动着,像极了那个人睫毛微颤的模样,良久,紧抿的唇才掀开,淡淡道:“茵儿如何了?” “莫离已经去寻了,还未回来,王爷,先回纤机阁吧。”莫形再次劝道,王爷苍傲一行,可没想象中那般顺利,中途遇见埋伏,正好遇上寒毒发作,功力去了大半,若不是生生靠着坚强的毅力忍了下来,恐 怕消息一泄露,便有心思叵测的人前来挑衅。 只是经此一事,王爷心脉受损,当时的情况,他们几乎以为醒不过来了,最后虽醒,却也不能使用功夫,如此,便暂时性不能运功。 否则王爷又怎么会在这里思念王妃,而不入宫直接将人带出来。 “还需多久,本王才可以恢复如常?” 莫形犹豫了一下,答话道:“估摸着数月。” 墨陵景合了眼,他连一日都等不了,更何况数月,思念入骨,明明那么近,他却不能去寻她。 “王爷还是为了大局着想,如今王爷不能运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莫形这几日不离身,生怕自家王爷一冲动,运功去寻王妃,王妃固然重要,可王爷的性命更加重要。 “回吧!”墨陵景转身,翻身上马,两人一前一后,朝纤机阁奔去。 纤机阁中,寻真回来,带了一身伤,刚进闺房,却看见在里面等候的纤纤和如宣,愣了一下,捂住伤口的手紧了紧,“纤纤姐,你回来了?” “你怎么受伤了?”如宣连忙将人扶了过来,止住她周身几个大穴,她们分开去寻王爷的下落,怎的带一身伤回来? 纤纤不动,一脸狐疑的看着她。 寻真睨了她一眼,很快将目光移开,她不能说她救了王妃,否则纤纤姐定会去寻王妃的,坐了下去,不自然的笑笑,“路上遇见一个人,不知身份,交手之间便成了这般模样,索性都是皮外伤,死不了。” “什么死不了,莫不是了要送了命你才觉得严重。”如宣并不觉得有她,翻箱倒柜的寻着药。 纤纤目光渐渐变的昏暗,正欲询问,外面却传来丫鬟的声音。 “阁主,王爷来了!” 正文 第两百八十三章 墨陵景昏迷 纤纤一愣,顾不得寻真,连忙迎了出去。 “你赶紧处理好出来,王爷终于来了。”如宣叮嘱后亦跟着出去了。 纤机阁大厅中,墨陵景坐着喝茶,一身玄色衣裳衬的他整个人稀松越发清朗起来,一双眸子在茶雾缭绕中格外明亮,似迷雾中的明灯一般,让人神往。 果然是王爷,这么久了,王爷终于来了,思念和欣喜一点点散出来,跪在地上,欢喜道:“纤纤参见王爷。” 墨陵景将手中的茶放在桌子上,看了她一眼,很快移开,“起来吧。” “谢王爷。”纤纤起身,“王爷,纤纤已为您准备好房间,王爷现在就过去,还是……” “现在就过去。”折腾了一日,他也累了,纤机阁的事,暂且推到明日,起身,跟着纤纤过去了。 纤纤阁一共分外内外两院,外院住的大多数是丫鬟,里面才是正经主子的所在地,经过一道大门,入眼处事一道长走廊,走廊四周挂着风铃,有风吹过,发出清冷的脆响。 走廊两侧是一道湖,湖周围隐天蔽日的林子隐匿,纤机阁真正的主院便在这走廊的尽头。 “王爷,您这次来,应该要待上许久吧。”纤纤心中不是没有期待,她希望王爷能留下来,即便不能留下来,他也能带自己离开。 进了主屋,纤纤跟着进去,殷勤的想要为墨陵景铺床,却被莫形阻止了,“许久不见,纤纤姑娘似乎忘记了王爷的规矩。” 纤纤双手僵在半空中,不自然的笑笑,最后将手放了下来,后退两步,“纤纤僭越了。” “以后这屋子不经本王的允许,不能随意进去,也包括你,纤纤,好了,下去吧。”墨陵景面无表情道,将身上的披风脱了下来,挂在旁边的木架上。 纤纤睨了一眼,他腰间的玉带却不是纤机阁送过去的,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或许,只是这一次没有佩戴吧,纤机阁的手艺,可是冠绝天下,王爷不可能不喜欢的。 行了一个礼,恭敬道:“王爷,纤纤先退下了。” 站了一会儿,也没见他有什么神色,只好退了出去。 如宣见她这般快便出来了,不免疑惑,“纤纤姐,你不用在王爷身边陪伴吗?” “王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身边一向都是男子伺候的,走吧,去看看寻真,今日她的伤受的古怪。”说罢径直过去。 房间内,莫形将窗户都关严实,确定没有风透进来才放心下来,“王爷,这些日子您便待在这里好生养身子,王妃的事便交给属下。” “本王受伤一事,暂且不要告诉她。”墨陵景蹙眉道,曾经很多次,想让她担心自己,如今真的有了机会,却舍不得了。 “可若王妃问起,属下们该如何回答了?”莫形问道,王妃可是个聪明的主,他们自是骗不了她的。 “本王会自己同她解释,好了,退下吧。”墨陵景神色恹恹,待人出去,才起身来到窗户旁边,打开窗子,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窗子下有一张桌子,上头摆了许多上好的宣纸,提笔,在纸上细细描绘起来,心中的人影渐渐清晰,烙印在宣纸上,一个清晰的人影跃然入目。 寒风吹过,吹乱墨陵景的长发,蘸了点墨,手却突然变的僵硬,一股寒气从心底袭来,一滴墨汁滴在宣纸上,凌乱了女子的容颜。 墨陵景伸出修长的的手指,想要将上面的墨点抹掉,却发现不仅仅的是墨点,还有眼前的一抹殷红,喉咙中一阵腥甜,袖子带动旁边的笔架,落了一地。 一口血呕出来,唇瓣上染了一层,为他添了几分妖艳。 莫形听见里面的动静,推门而入,看见的便是自家王爷可怕的模样,慌忙过去将人扶起,却发现他身子异常冰冷,似在冰天雪地中站了一整晚一般。 “王爷,您寒毒发作了?”莫形大惊,怎的最近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短了,起初是一个月,如今却半个月一次,连忙将内力打入他体内。 莫离不在,仅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能维持多久。 “莫形,松手!”墨陵景意识恢复,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莫形哪肯,连大夫都说了,若不能找到根治的办法,王爷最终会被活活冻死,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王爷陷入危险之中。 “撤手,莫形,我们来苍傲国还有使命。” “王爷,就算今日您要治属下的罪,属下也绝对不会松手的,您想想王妃,若王妃知道会有多担心。” 茵儿! 一想到此,心中便像被人撕开一道口子,生疼的厉害,胸口处闷闷的,似堵了什么东西,忽的,身子一踉跄,又一口血呕了出来,张了张嘴,陷入了昏迷之中。 一个时辰之后,莫形和莫离大喊淋漓,总算帮助王爷度过难关了,莫形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后怕道:“若不是你及时赶回来,恐怕我同王爷都会有危险,对了,可有王妃的消息?” 莫离摇摇头,眼中尽是落寞,他第一次执行任务这般失败,“只知道王妃已经出宫了,其余的一概不知,就连王妃为何突然出宫,如今人在哪,都一无所获。” “王妃定是听到了我们来苍傲的消息,才要出宫来寻我们的,这几日,我们好生留意着,纤纤手下的人也会帮我们去寻,离都就这般大,总会找到的。” “我去告诉纤纤一声。”莫离看了床榻上昏睡的人一眼,这才出去了。 到了纤纤房间门口,敲了门,里面却没人,转身正欲离开,却看见如宣。连忙将人唤住,“如宣姑娘,纤纤姑娘可在?” “纤纤姐在寻真屋子中,我带你过去吧。” 莫离进了屋子,一股子女子脂粉气息扑鼻而来,夹带着一股血腥气,“纤纤姑娘,我们得到消息,如今王妃已经出了宫,你们离都熟,还请你手下的人帮忙寻一下王妃。”纤纤猛然起身,目光复杂的看着寻真,忽的笑了,“王妃的事便是纤纤的事,纤纤明日便派人去寻。” 正文 第两百八十四章 晓真相 莫离心中松了一口气,有了纤纤的人,很快便会寻到王妃,双手抱拳,道过谢后方才离开。 纤纤走到门后面,听着脚步声远去,才道:“寻真,你是如何受伤的?” 寻真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将身子转向一边,不自然的道:“遇见了贼人,打了起来!” 纤纤并不信她的话,寻真跟了她许久,她的性子她拿捏的一清二楚,“我倒不知,这离都有什么贼人武功这般高,能将你伤成这样?” “纤纤姐,真的是……” “你还不说!”纤纤厉声道,袖子一扫,桌子上一套梅花茶具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两人吓了一跳,她们甚少见纤纤这般动怒,如今看来,是真的生气了,如宣推了推寻真,低声道:“连我都看出来你在撒谎,到底怎么回事,你还不说。” “纤纤姐,我遇见了王妃。”罢了,事到如今,她也隐瞒不住了,纤纤姐对她有恩,她不想伤了她们之间的姐妹之情。 纤纤已经猜了出来,不过她亲自证实,心中还是有些不安,林锦茵真的出宫了,她倒低估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能突破宫中的重重屏障,逃出去,“如今她人呢?” 寻真脑海中闪过那个背着竹筐女子的话,王妃应该是去了丞相府,摇摇头,眼中一片清明,“我不知,我见她被宫中的侍卫追杀,便出手帮助,后来,王妃先离开,我和侍卫纠缠,才伤成这般模样。” “明日派出人,若找到她,向我禀报,至于王爷那边,什么都不用说。”纤纤目光中闪过一丝狠毒,林锦茵就是一个多余的人,在宫中她不能动她,出了宫,便由不得她自己了。 寻真心中闪过一抹不安,纤纤姐的意思是…… “纤纤姐,我们不告诉王爷,会不会?”如宣疑惑道。 “不会,王爷还有许多事,这等琐事就不用烦他了,更何况王爷若真的那般在乎王妃,也不会一句话都不问,就这么办,你们两个可记住了?” “记住了。” 待人纤纤和如宣离开,寻真心中一阵不安,纤纤姐的样子,一定不想让王妃和王爷见面,如今王妃还怀着王爷的孩子,一个人流露在外,她实在不放心,不成,她得去看看。 等到半夜,换了一身衣裳,出了纤机阁,却没看见,她身后不远处有两个影子。 “纤纤姐,真被你猜准了,寻真真的出去了,不过这般晚了,她能去哪?”如宣压低声音道。 纤纤冷哼一声,从寻真受伤回来之际,她就已经发觉不对劲了,寻真,我们可是姐妹,你怎么可以帮助林锦绣,背叛于我。 寻真到了丞相府门口,正欲翻墙进去,却感觉肩膀上搭上了一只手,心中一惊,连忙转身,待看见身后跟着的两人,面色一变,“纤纤姐,如宣,你……你们……” “寻真,你来丞相府做什么?” “我……我东西落了,来寻寻。” 纤纤冷笑,“寻真,王妃在丞相府对不对?” 寻真脸色一变,连忙摇头,“纤纤姐……” “我们是姐妹,你明知道我的心思,你却隐瞒我,你心中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姐姐?”纤纤慢慢逼近,一字一句道,“你不过见了她一面,就这般帮助她,那么我呢,我们这么多年的姐妹情呢?” “纤纤姐,可她是王妃,我……” “好了,回去吧,以后你不许再插手,否则,我们便不再是姐妹,如宣,我们走。”纤纤冷言,如今知道她在丞相府,一切都好办了,不用她出手,有的是人将她带回去。 纤纤并没有回纤机阁,反而去寻了魏幻枫,寻到人时,他正准备回宫。 “太子殿下,林锦茵如今就在丞相府,您就这么回去了,不怕哪一天,她就不见了么?” “纤纤?”魏幻觉狐疑,纤机阁什么时候也插手他们的事了,他已经收到消息,不过如今重要的是金甲兵一事,索性一时半会,她也去不到哪里。 “殿下还是赶紧将人接回去吧,若出了什么变故,可就真的什么都来不及了。” 魏幻枫眼中的狐疑更甚,“本太子之事同你何干,纤纤阁主还是回去吧。”说罢勒紧缰绳,便要回去。 纤纤亦不着急,盈盈一笑,“自是有关,殿下若不想娶我为妻,最好照办,我亦不想嫁殿下,殿下若能将人带回去,我们的婚事便作废,索性我已经告诉殿下,如何选择,还看殿下,纤纤告辞。”魏幻枫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深思,纤纤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如今墨陵景已经来了苍傲,林锦茵出宫便是为了找他,若他再不采取措施,被她先找到,那么他的努力便白费了,“时绝,带人暗中看着丞 相府,有任何风吹草动,立马来通知我。” “是!” 时绝应下,招呼了一队人马朝着丞相府的方向过去。 魏幻枫回了东宫,刚刚进去,便传来了敏妃召见自己的命令,身上的铠甲来不及卸下,便赶了过去,进了宫殿,看见台阶下跪着魏灵,蹙眉道:“发生了何事?” “她带人追杀和硕公主,大闹丞相府。”敏妃的声音传过来,尽是冰冷,皇后大发雷霆,连她也不能幸免被责备。 “魏灵,你要造反不成?”魏幻枫厉声道。 魏灵不满的别过头,心中委屈,却什么都没说,到底不是亲生的女儿,即便有从小养大的恩情又如何,母后心中始终将自己当成外人。 “进来吧,枫儿!” 魏幻枫瞪了她一眼,这才跟着进去,“母妃,您唤儿臣有何事?”“原本,母后的将灵儿抱回来养着,便是想日后替她寻一门好亲事,由此来巩固你在朝廷中的地位,如今你为太子,这颗棋子也就废了,如今灵儿的行为愈发乖张,做事不考虑后果,这样下去,恐会给你带来祸端,更何况,母后竟没想到,她对你生了那样的心思,明日,你便将她送出宫,带去静水庵修行,以后再不得回宫。” 正文 第两百八十五章 驱赶出宫 饶是魏幻枫早就知道母后对魏灵的心思,如今说出这般的话,还是让他心寒了,这么多年,即便不是亲妹妹,他内心深处也已经将她当成亲妹妹了,以她的性子,将她送上山,岂不是让她去死。 “母妃,给她寻门婚事吧,好歹她也陪了我们这么久。” “若她愿意,母妃自会风风光光的送她出嫁,若不愿意,还要胡搅蛮缠,母妃断容不得她,对了,你的婚事该抓紧了。”敏妃扶了扶额,方才被魏灵一通气,如今竟有些疼。 “母妃不舒服,还是早些休息吧,儿臣的事,儿臣自会上心。”寒暄了几句,魏幻枫出了寝宫,出去之际,看见外面跪着的魏灵,淡淡道:“起来吧。” “太子哥哥,母妃可是原谅我了?”魏灵连忙起身,眼中带了庆幸,跪了这么久,她膝盖都跪疼了。 魏幻枫犹豫了一会儿,淡淡道:“好生准备准备,过几日选驸马。” 选驸马? 魏灵脑子里轰的一声,似有一群蜜蜂飞过,炸开了,她不要选驸马,她喜欢的是太子哥哥,一定是母后,她不答应,她绝对不答应。 眼中淬了泪水,冲了进去,魏幻枫心下无奈,连忙跟了进去。 “母妃,灵儿不愿意选驸马,这么多年,灵儿一直陪在母妃和太子哥哥身边,灵儿的心思,母妃是知道的,灵儿不愿意。” “灵儿,你放肆了。”敏妃扶着额,冷冷道,脸上没有半分母女亲情。 “不,母妃,你从来就没有真正把握当成你的孩子,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何要将我带回来,为何?” “灵儿,还不赶紧下去。”魏幻枫厉声道,母妃的性子她不是不知道,这样越闹下去,只会让母妃对她更加失望。 敏妃冷冷一笑,真是当了几天公主,就忘记了自己原来的模样,起身,一巴掌挥过去,嘲讽道:“本宫将你带回来,给你公主的身份,给你想受不了的荣华富贵,你有什么可抱怨的?” “你把我当成棋子。母妃,你说的好听,你扪心自问,这些年,你可有真正将我当成亲生女儿看待看?”索性也挑开了,便说个明白,有些话压的太久了,是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亲生女儿!”敏妃面露不满,“本宫可生不出你这般样子的女儿来,来人,将人带下去,送去静水庵,没有命令,不许下山。”若她按照自己安排的路子走,那么她可以给她荣华富贵,如今这般模样,送去 静水庵都是便宜她了。 皇宫中本就没什么感情,有的只是利益,怪只怪她不明白罢了。 “母后,灵儿还小,说话口不择言,不能将她送出去。”魏幻枫求饶到,虽不是血亲,不过真的多年的兄妹感情,他如何忍心。 敏妃却如何肯听,“你若还想坐稳太子之位,便将她送出去,枫儿,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太子之位落入他人之手吗?你糊涂!” 魏幻枫态度软了下来,若魏灵不走,以她的性子定会祸端不断,他不能丢了太子之位,这个时候,他不能。“太子哥哥,连你也不帮我,连你也认为我错了,错的是你们,不是我,我恨你们。”魏灵失望,眼中的泪水一点点流下,一通话说罢,跑了出去,脑海中闪过一幕幕昔日的场景,什么母女亲情,什么兄妹 情深,都是假的,她不过一枚棋子,一枚还没有发挥作用就已经没用的棋子。 她早就明白了不是吗?可还是骗了自己真的多年。 “公主殿下,奴才们奉娘娘之命,送公主出宫,公主还是请吧。”芳嬷嬷出现在她面前,眼中尽是鄙夷。 “我要见父皇,你们让开。” 芳嬷嬷冷冷一笑,丑小鸭还真将自己当成公主了,父皇,也亏她唤的出口,“来人,将公主带出宫去。” “不……唔……”魏灵被周围的宫女控制住了手脚,就连嘴中也塞进了布块。 “将人带走!”芳嬷嬷眼中没有半分疼惜,似乎她们抓的不过是一只小狗一般。魏幻枫追了出来,空荡的皇宫中早已经不见魏灵的身影,他对不起魏灵,可为了太子之位,他必须这么做,从来,统治者哪一个不是踩着鲜血和亲情上去的,索性在静水庵,以后等她想通了,再将她接回 来不迟。 魏灵被送上山,只因为不服管教,被关进了厢房里面,她性子本就娇纵,哪肯安静下来,生生将屋子里的东西砸了稀巴烂。“放我出去,我是公主,你们赶紧放我出去,芳嬷嬷,你放我出去。”魏灵紧紧的攥着门,使劲的摇晃着,只是门从外头落了锁,怎么也出不去,不仅仅这般,就连窗户也被封条封死,想要出去,谈何容易 。 “公主还是在这里好生反省反省,哪天想开了,娘娘不生气了,公主也便回去了。” “我会记住你们今天对我做的一切,总有一天,我会出去的。”魏灵厉声道,母妃不要她,就连太子也不要她,他怎么能那般狠心,她为他做了那么多,慢慢垂下身子,眼前已是模糊一片。 许是太累了,房间中没就声音,有年轻的姑子好奇,在门外偷偷看着,时不时还嘀咕着什么。 “你说好端端的一个公主,怎就被送来这地方?” “好像是犯错了,不知道得犯多大的错,才能送到这里来,来了这里,可是有苦吃了。” “可不是嘛,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她这一辈子,也算完了。” 魏灵睁开眼,眼角有豆大的泪水落下,忽的抓起地上的碎瓷片,朝着窗户狠狠的扔了过去,似乎这样,她心中的恨意才减轻点,“滚,都给我滚!” “到了这里,人人都是一样的,还摆什么公主的架子呢。”两人嗤笑一声,这才离开。“太子哥哥回来的,他一定会来接我,你们都给我滚。”魏灵厉声道,早知道,她就不应该那般善良,什么母后,不过一个狠毒的女人罢了,总有一日,她会讨回来的。 正文 第两百八十六章 离府 离都这几日天气都甚好,偶尔有云,绝大时候都是蔚蓝一片,林锦茵自从上次伤了身子以后便不大出门,无聊了也只是做做针线活。魏幻枫将人安排在丞相府外当日,臣文谨便知道了,不过却没有告知林锦茵,只是暗中去寻了墨陵景,寻了几日,却也寻不到人,眼看着太子殿下就要来了,太子殿下一来,摄政王妃千辛万苦逃出皇宫有 何意义。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将此事告知她,到了门口,林锦茵正好开门透气,“丞相大人今日怎的有空过来了?快请进。” “王妃,太子殿下知道您在这里了,如今他的人便守在门外,想来太子殿下不久也会过来,王妃可知道,摄政王来苍傲不去面圣,会在哪里?” 在哪里么? 纤机阁! 对,他应该在纤机阁,可若在纤机阁,为何不见人来,倒是件奇事,“或许我知道他在哪,丞相可有法子将我送出去?” 不管找不找到墨陵景,她都不能久待了。 丞相出门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才点点头,“王妃若相信老臣,今日老臣便帮王妃安排。” “那便多谢丞相了。”“举手之劳而已,不过小殿下……”臣文谨发了难,这些日子他也看出来了,小殿下谁都可以不要,就是不能不要摄政王妃,若她真的走了,小殿下可如何是好,“不如将小殿下留下来,索性太子殿下上府, 老臣便可以让殿下将人带回去,总跟在王妃身边也不妥当。” “既然如此,那边谢过丞相了。”这一次,她早一回,就只能对不住魏钰了,自己总有一天要回去的,他该有自己的生活。 晚间时候,臣宣抱了一大堆衣裳过来,一件件挑选着,“王妃,这是我自己的衣裳,都是新的,没穿过,你那衣裳太惹眼了,换上我的。” “你有这般好的衣裳,上次见你怎的穿成那般样子?”相处的时间短,林锦茵却十分喜欢这个女孩子,率真开朗,倒是难得。 臣宣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这不是穿的太好了,若出去闯祸了,怕给爹爹丢人嘛?” 林锦茵挑了一脸素色薄纱的衣裳,轻笑:“你是怕传到丞相大人耳中,被他收拾吧。”“王妃知道就别说出来了,这样我多尴尬,好了,待会我赶马车,王妃就藏里面,昨日我也出去了,他们不会生疑的,王妃可要记得,一定不能出来。”臣宣再三叮嘱道,她可是和爹爹软磨硬泡,他才同意 让自己出去的。 “臣小姐,你和丞相大人的恩情,我都记得,若有机会,定当重谢。” 臣宣摆摆手,“重谢就不必了,不过你们回东璃的时候可否带上我,我娘亲是东璃人,不过死的早,爹爹怕去了东璃触景生情,一次也没去过。” 林锦茵自是答应了下来,只不过归期未定。 府丁将马车牵了过来,林锦茵进去,臣宣才朝门口走,马车有暗阁,正当她爬下去,却在一个角落中看见了缩着的魏钰,不禁吓了一跳,正欲说什么,便听见上面的声音,忙捂了魏钰的嘴。 她果然欠这个孩子的,怎么甩都甩不掉。 赶车的臣宣怎么也没想到魏幻枫会在这个时候来,连忙跳下马车,高声道:“参见太子殿下。”这般大声,王妃应该听见了。 魏幻枫睨了一眼马车,眼中有疑惑,不说话,径直走了过去,却在马车面前停了下来。 臣宣一颗心几乎跳出来,若被太子殿下发现,她们可就走不了了,揉了揉膝盖,笑了两声,“太子殿下,我可以起来了么?” “起来吧!”魏幻枫淡淡道,转身指着马车,“里面是何人?” “无人!”臣宣说着将马车帘子撩开,里面果然空无一人。 只不过魏幻枫却不大相信,这么好的机会,茵儿会不利用,围着马车仔细看了一圈,也没什么发现,蹙眉道:“这么晚了,臣小姐这是去哪?” “出去溜达溜达。” “这么晚了赶着马车去溜达,臣小姐还真是好雅兴啊。”魏幻枫总觉得哪不对劲,却看不出来,马车没有问题,里面也没人,那么他的不安到底是从何处来的。 “太子殿下,我可以走了吧?”臣宣凑过去,袖子中的手却隐隐颤抖着,她是真的害怕,生怕马车底面的暗阁会被他发现。 “这么晚了,臣小姐还是别出去了,若出去,本太子派个人跟着小姐,省的丞相大人担忧,时绝,陪臣小姐走走。”茵儿实在太过于聪明,他不能不防止。 臣宣脸上笑着,心中半分不情愿,不过太子殿下都已经下了命令,她又能如何,不管了,先出府在说,将缰绳扔了过去,自己跳上了马车。 马车行驶起来,车轮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楚。 “臣小姐要去哪,属下带小姐过去。” “随便吧。”臣宣丢出了一句话,整个人趴在马车里,耳朵贴着底面,轻轻的敲着,如今怎么办,这么一尊大佛,她也不是对手啊? 林锦茵在下头闷的难受,魏钰年纪小,更是受不住,听见上面传来的声音,亦敲了敲,她虽有办法,却如何告诉她。 犹豫了一会儿,钻了出来,生生将臣宣吓了一跳,臣宣掀开帘子,好在外面的人没听见,咳嗽两声,“时大人,我整理下衣裳,你若有事,在外面说便好,不许掀帘子。” “那属下送臣小姐回去?”时绝只觉得丞相的女子实在奇怪的很,大晚上的,有什么好玩的。 “不不不,我不想回去看见爹。”臣宣说罢,才贴在林锦茵耳朵边说着什么。 林锦茵心中有了主意,贴在臣宣耳边说了什么,随后,将马车中本来就放着的一个盒子递给了臣宣。 臣宣接过去,却有点不敢,她怕万一失手,非但救不了人,还将他们搭进去了,犹豫之间,却见盒子被林锦茵抱了过去。“王妃,如今怎么办?”臣宣说了一句话,没有声音,只有嘴形。 正文 第两百八十七章 下马威 林锦茵贴在臣宣耳边说了什么,说完,臣宣一脸欣喜,她怎的就没想到。 凑到马车边缘处,待林锦茵坐在她对面的位置,才将她那边的马车帘子掀开一角,状若无意道:“时大人,你这般陪我出来闲逛,可会耽搁事?” 自是耽搁的,不过时绝心中这般想,嘴上也不好的说出来,“臣小姐,属下奉太子命,要陪着你,不敢不从,臣小姐什么时候玩够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臣宣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一张白皙的脸上睫毛微动,灵动的模样可爱的紧,“时大人了可有婚娶了?”时间心中有些不耐烦,这臣家千金话也忑多了,正欲回答,却感觉后脑勺似被什么重物砸到了,脑袋一阵眩晕,慢慢转过去,又是一阵尖锐的疼痛,这下他看清楚了,是和硕公主,嘴巴张了张,幽幽的昏 了过去。 “如今怎么办?” “他很快会醒来,臣小姐,将他丢下去。”林锦茵镇定道,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臣宣点点头,按照她说的,将人推了下去。 “咚”的一声巨响,马车越走越快,时绝的影子离他们越来越远。 很快便到了纤机阁门口,林锦茵抱了魏钰下了马车,三人在敲着门,许久也不见人出来。 “王妃,你确定摄政王会在这里吗?”臣宣探头探脑的看了许久,目光中尽是疑惑,怎的会是纤机阁,莫不是纤机阁同摄政王有何关联? 林锦茵自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墨陵景和纤机阁的关系不能暴露,臣宣虽然简单,却也不笨,“臣小姐,今日无论看到什么,你都不能说出去,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臣宣捂住嘴巴,双目睁大,良久才点点头,“我……我不说,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你们是何人?”出来的是一个小丫鬟,探着脑袋看了许久,才道。 “你们阁主可在,我是来见你们阁主的。”林锦茵淡淡道。那小丫鬟打了个哈欠,从上到下打量着她,一个女子,还带了个孩子,找阁主能有什么事,揉了揉惺忪的眼,懒懒道:“你明日来吧,如今都晚了,哎……你不能进,来人啊,有人闯……”还没说完,便看见 脖子间多出来的匕首,不禁吓了一跳。 “我问你,纤机阁这几日可有什么贵客?” 小丫鬟眼珠子转了一圈,似是想到什么,很快又摇摇头,“未曾来什么贵客!” “王妃?” 男子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将将把臣宣吓了一跳。 “王妃,您怎么……怎么找到这里的。”来人正是莫离,他们没日没夜的打听王妃的下落,没想到,王妃竟自己过来了。 那小丫鬟听了一耳朵,立马便明白过来这女人是谁,心中又惊又急,趁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她的空当,慌忙去寻纤纤了。 “莫离,你们真的在这,墨陵景呢,他在哪儿?”她也没想到,她不过抱着试试运气的态度,却真的被她遇见了。 “娘亲!”魏钰有些累了,轻轻的摇晃着她的袖子。 莫离惊的眼珠子都晚落下来,指着她身边粉嫩的小男孩,“王妃,他是何人?” “此事先不说,你先带我去见墨陵景。” 莫离有些犹豫,如今王爷重伤刚刚睡下去,他叮嘱了不能将让王妃知道,若将人带过去,可不就露陷了,不自然的笑了笑,“王妃,王爷如今不在纤机阁,他有事未曾回来,您耐心稍等些日子。” “纤纤不知王妃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纤纤一群青色薄裙,袅娜着步子过来,脸上含着笑意,眼中却没有半分温暖,似冬日里阳光下的冰块。 “纤纤姑娘,别来无恙!”林锦茵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敌意,若说在宫中还不深,那么现在,却是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 纤纤该是不想让自己来纤机阁的! “你是何人,敢擅自进纤机阁,来人,将这女子拖下去,处死。”纤纤一眼便看见了臣宣,厉声道,她怎会不知那女子是何人,不过想给林锦茵一个下马威。 臣宣心中一惧,连忙躲在林锦茵身后,怯生生的,不敢出来。 林锦茵睨了她一眼,她说过,待她好的人她亦会带她好,看着纤纤冷声道:“她是我身边的人。” 纤纤哪肯听她的,“王妃或许还不知道吧,纤机阁可不是人人都能进来的,如今她进来了,又知道了秘密,只有处死。” “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发誓!”臣宣连忙摇头,立誓道,怎的这位纤纤姑娘和她听说过的纤纤姑娘有点不大一样。 纤纤冷哼一声,并不理会,“将人拿下!”“放肆!”林锦茵目光中淬着冰冷,将人护在身后,想让人闭嘴的办法甚多,她却当着自己的面选择最极端的方式,明摆着跟她过不去,今日若不立威,恐怕将来纤纤不会服她,“莫不是纤纤姑娘在这里待久了,忘了尊卑规矩,你为奴,我为主,见我未行跪拜之礼,便是不尊,此为其一,臣小姐是我带进来的人,你却要治她,无视我的存在,便为不敬,此为其二,不尊不敬,莫离,若在摄政王府,该如何处 置?” “处死!”莫离有些莫名,纤纤姑娘不是不知礼数之人,怎的如今这般没规矩。 纤纤脸色变的异常难看,好一个林锦茵,竟在这里等着她,王妃又如何,总有一日,她会败的很惨。 林锦茵见她不动,冷冷一笑,“莫不是要本王妃向纤纤姑娘行礼?” 纤纤咬牙,微微躬身,低头的瞬间,眸子中掩饰不住的杀意,“参见王妃!” “我说的,是行全礼,莫离,告诉她,什么是全礼?” “林锦茵,你也太过分了,纤纤姐可是纤机阁阁主,凭什么向你行礼,你……” “住嘴!”纤纤冰冷的打断如宣的话,她亦何尝愿意见她这般嚣张,如今却不得不低头。 “王妃,属下先带您去休息吧。”莫离连忙道,生怕在待下去,两方人会打起来,这是怎么了,王妃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纤纤姑娘性子也和顺,如今却水火不相容。“如此也好,明日纤机阁上下的人都需来我处行礼!” 正文 第两百八十八章 我是娘亲的孩子 “是!”纤纤咬牙,请安,亏她说的出来,即便王爷在此,她也用不着日日晨起请安,如今倒好,来了个王妃,架子比王爷都大。 “那便退下吧!”林锦茵淡淡道,若不是她太过分,她亦不会用自己的身份压着她。 待纤纤离去,臣宣从她身后走出来,直拍手叫好,“方才可真是解气啊,不过换成我,我可不敢,她武功那么高。” “王妃,属下带您过去吧,待王爷回来,自会来寻王妃。”莫离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 到了房间中,推门进去,房间倒是雅致,推开窗户便是蓝色的湖,倒影着树影。 “王妃,属下还有点事,先行退下了。”他要赶紧将王妃来了的消息告知王爷,或许对王爷的病情有好处。 告别之后匆匆离去,走廊到墨陵景住的屋子处的距离并不近,莫离却很快过去。 “你怎的回来了,可有王妃的消息?”莫形已经在门口守了许久。 莫离将人拉过来,压低声音,“王妃来了,此时就在纤机阁,王爷身子可好些了?” “你说什么,王妃来了?”莫形惊讶道,脸上漾出一抹光彩,转身进了屋子,里面的人已经醒了,“王爷,王妃来了。” 墨陵景穿衣裳的动作一僵,如诗如画的容颜中淬了几分不可置信,良久,才道:“她在何处?” “回王爷,此时王妃就在纤机阁,莫离,你赶紧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莫形连忙将人推过来。 “王爷,具体的,属下也不知,属下回来,便看见王妃在院子中,属下谨记王爷的话,并没有告诉王妃王爷如今就在这里,只说王爷有事出去了,归期未定。” 她来了! 她果真来了! 冷若寒霜的脸色中终于有了些神色,起身,手中的衣裳落在地上,到了门口,攥着门框的手却顿住了,骨节分明的手在一片暗红中格外清楚。 他不能过去。 如今他还未完全恢复,只是现在不成,转身,对莫形道:“将小还丹拿过来!” “王爷,既然莫离都说您归期未定,您的等将身子养好在过去,您的身子……” “无妨!”只要掩住身上浓郁的药味,茵儿便不会发现,他一刻也等不了了。 接过小还丹,吞了下去,一件件穿上衣裳,看不出端倪,才出了屋子。 …… 林锦茵将魏钰安顿好,将人抱上床榻,才松了一口气,本来要将他交给臣宣带,没想到他死活不同意,便只好将她带在身边了。 “娘亲,我饿了!”魏钰扯了扯身上皱巴巴的中衣,一脸呆萌的模样。 她几乎忘记了,魏钰睡前向来都会用点东西,开门看了看,门外并没有人,这个时辰,人都应该睡下去了,转身叮嘱,“钰儿,你好生在这里等着,不能乱跑,我让宣姐姐陪你可好?” “不要!”魏钰摇摇头,并不情愿,他不喜欢接触陌生人。 林锦茵叹了一口气,“好吧,那你乖乖在这里等我,可不许乱跑。”说罢带上门出去了。 魏钰这小子还真会变着花样的为难她,她第一次来纤机阁,哪知道厨房在何处,走了许久,也没看见个人影。 弯弯绕绕走了许久的路,在拐角处看见一间屋子,应该就是厨房了,索性屋子里还有光亮,过去正欲开门,却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 “听说,王妃来了。” “可不是嘛,没想到那王妃模样长的那般美貌,心肠却那般歹毒,今日一来便给阁主一个下马威,听说阁主回去都哭了。” “她是王妃,自是不一样的,不过估摸着,她是嫉妒王爷和阁主的关系,才这般对待阁主的。” 接下来的话渐渐模糊,不用听也知道她们的话有多难听,她一来便成了恶人了,实在有趣的紧。 推了门,屋子中的光线透出来,里面的两人一愣,似是根本没想到会有人进来。 “你是何人?”个头比较高挑的女子挑眉问道。 林锦茵淡淡一笑,将锅掀开,里面还有些小米粥,一边倒着,一边道:“方才还在说着,怎么真人到了跟前,就不认得了,纤机阁的人都是这般没有眼力见么?” 两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似抹了一层面粉一般,慌忙跪了下去,不安道:“奴婢们有眼不识泰山,不认得王妃,还请王妃恕罪!” “若没有听错,方才,你们说我心肠歹毒?”林锦茵端着一碗粥盈盈笑道,狭长的眸子中蒙了暮霭沉沉, “王妃恕罪!” “既知错了,明日便罚你们在院子中跪一个时辰,下去吧。”下人犯了错,自是要管的,总不能污了她们说自己狠毒的名声。 “多谢王妃。”两个丫鬟心中不解,她们说了王妃那么多坏话,竟只要跪一个时辰,莫不是王妃听岔了? 另外一边,墨陵景赶到房间门口,却间门虚掩着,并未关上,推门而入,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两人眸子中皆有错愕。 哪来的孩子? 莫离和莫形并未说还有一个孩子。 “你是何人,为何进娘亲屋子?”魏钰不冷不淡道,安静坐在床榻上等着,肩膀上垂下来两个小辫子微晃着,甚是可爱。 娘亲? “你是谁家的孩子?” “我是娘亲的孩子!” “你娘亲是何人?” “娘亲就是娘亲。” “……” 墨陵景进屋,环视了一眼屋子,瞥见枕头下面露出一角的玉佩,正是他送给茵儿的,三步并做两步,俯身却被人抢先了,眉头拧了起来,“你娘亲是何人?” 按照莫离所说,还有这块玉佩,这里就是茵儿住的地方,可这孩子,难道从地里面蹦出来的不成? “娘亲不让别人动她东西。”魏钰护犊一般,将玉佩抱在怀中,一脸警惕。 墨陵景苦笑不得,生平第一次放低姿态,却是和一个小孩子,“这玉佩是本王的!” 魏钰狐疑的看了许久,最后摇摇头,索性将玉佩藏在身后,娘亲不在,谁都不能拿她的东西。“那你娘亲人在何处?” 正文 第两百八十九章 那孩子是谁 “钰……”儿字还没有唤出来,一进门,便看见背对着自己站着的人,手中的粥晃了一些出来,这背影太熟悉了,熟悉只要看一眼,就铭记在心中。 墨陵景转过身子,清淡的眸子中是深深的思念,大步过去,将人揽在怀中,那一刹那,所有的思念,煎熬,甚至黑夜和白日交替后的日子中的痛苦都得到了释放。 “茵儿!” “莫离说你出去了,归期不定,如今怎的……唔……”软棉微带着凉意的唇瓣覆了上来,心中一阵悸动,淡淡的馨香冲进鼻子中,若不是熟悉的龙涎香气息,反像淡淡的青草气息,冷凛笔直。 思绪断了一会,才想起魏钰还在,连忙将人推开,这人也不顾着点孩子。 “娘亲,这位叔叔为何要亲你?” 叔叔? 他看着有那般老么? “他为何唤你娘亲,谁家的孩子?”墨陵景蹙眉,见到茵儿时惊喜,不过他敢确定这小孩可不是他的。 “我待会再同你解释,你先坐一会。”说罢将粥放在桌子上,好在没有洒下,又将魏钰带了过去,摸摸他的头,柔声道:“钰儿,你好生在这里,我让宣姐姐过来陪你。” “娘亲,你是不是不想要钰儿了?”魏钰委屈道,嘟囔着小嘴,连粥也不喝了。 “不是,娘亲同这位哥哥有话说,这样,娘亲送你去宣姐姐那边。” 魏钰看了一眼墨陵景,许久才道:“娘亲是不是要和他生小宝宝,所以才让钰儿出去?” 林锦茵一愣,脸上微热,这孩子怎的张口便说,将人从凳子上抱了下来,又拿了粥,对墨陵景抱以一抹抱歉的笑容,“你先等我一会儿。”说罢出门了。 终于将人送了回去,回屋,屋子里不知何时点了炉子,就连窗户也全关了,倒是暖和。 “他是谁?” 林锦茵知道他一定会问,她也没打算隐瞒,只不过在此之前,她需要铺垫一番,省的他误会,坐在他身边,解释道:“那孩子亲眼看见自己母亲惨死,后来性子大变,我第一次见到他……” “说重点。”墨陵景幽幽的睨了她一眼,打断她的话。 分开这么久,脾气一点没变,“他叫魏钰,是魏幻枫的儿子。” 墨陵景一愣,他想了许多种可能,便是没想到两人相见会是这般,他亦想了许多种孩子的身世,或许是哪家的孩子,却断断没想到会是魏幻枫的儿子。 林锦茵见他不说话,一脸阴沉的模样,便知道他误会了,急急道:“我并不是……” “并不是故意带着他的孩子,还是并不是故意让他唤你娘亲?”墨陵景冷冷道,他本是魔鬼,为了她甘愿卸下满身的杀意,却仅仅对她而已。 “墨陵景,你听我解释,那孩子性子有残缺,我总不能看着他那般样子视而不见吧?” 墨陵景冷笑一声,眸子中尽是嘲讽,平日里清冷的双眼水光凛凛,颜色格外的肃然阴沉,薄唇紧珉,荡漾着无边无际黑暗,“本王倒没想过,有一天,本王王妃也会这般良善,林锦茵,你何时这般心慈手软 过,在魏幻枫身边待了几日,竟可以帮他带孩子,连娘亲都唤上了,下一步眼如何,可是要落到实处?” 他这话实在酸的不能再酸了,酸中带着无可奈何,又带了深深的失望,一时间竟让人难以分辨其中的滋味。 林锦茵心中似打碎了五味瓶一般,不得滋味,自怀孕来,她的心肠的确软了许多,可也仅仅限于对孩子,她看到魏钰,便会想着肚子里两人的孩子,无关其他。 “林锦茵,你到底是变了。” “墨陵景,并不是你想的那般,魏钰是魏钰,魏幻枫是魏幻枫,两者岂能混为一谈?更何况他不过一个孩子,你不是那般尖酸之人。”她知他会生气,却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 “你高看本王了,本王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墨陵景,他不过一个孩子,我出宫之际,若不是他拿来令牌,如今我还在绮罗宫,倒是你,你来苍傲许久,却迟迟不来寻我,连你来了的消息都是由别人口转述,你可知我……你可知当希望变成失望是什 么感受。”她不是闺阁中逆来顺受的女子,她有自己的想法。 她一向坚强惯了,即便面对着追杀的敌人,也没有落一滴泪,如今面对他,眼眶却红了。 安静坐在桌子旁边,两人各占一角。 她没想到,两人的重逢,竟以误解开始。 本该欢喜,她也做好了欢喜的准备,他的话却伤人的厉害,吸了一口气,淡淡道:“魏幻枫说,我在宫中许久,你不会信我,我以为,我们之间不会有隔阂,原来,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你既不信我,为 何要寻来?” 说罢,却也不见他回答,起身将门拉了开,倔强的不看他的眼睛,一颗心却难受,冷冷道:“天色很晚了,王爷该回去了。” 既然不信,又何必多说。 墨陵景起身,看着她,一步步过去,“砰”的一声,门被砸上,紧接着,林锦茵整个身子离开地面,两边的风景不断变化着,身子陷进棉软的被衾中,脖颈间尽是他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你放开我,墨陵景,你疯了不成。”林锦茵抵着他的胸口,这样的接触会让她凌乱,甚至会攻破她的防线,墨陵景就是她一生的劫。 “我就是疯了,遇见你之际就疯了。”他没有用“本王”,而是改用“我”,生生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只是心的距离,却远了。 手上动作看似粗鲁,他却留了一个空当,尽量不让自己压到她的肚子, 将她双手钳制住,举上头顶,触手却有些不平整,狐疑的看过去,白皙的手腕上一条醒目的疤痕,生生破坏了美感,脸色一变,急促道:“何时受的伤?” “你放开我!”林锦茵趁着他分身的空隙,将他推开,本以为是蚍蜉撼树,没想到墨陵景却被他推开了,她力量虽大,却也不至于将他推开,眼中闪过狐疑,“你……” 正文 第两百九十章 绞了他的衣裳 只是轻轻一推,怎就将他推倒了,即便没有防备,也不至于这般柔弱。 墨陵景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半撑起身子,一头乌黑的长发自然垂下,多了几分温润之感,“手上的伤,是如何来的?” “无事,一个意外而已。”林锦茵轻描淡写道,若没有这伤,恐怕如今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是怎样的意外,为何会伤到手?”墨陵景似根本看不出来她的不情愿一般,继续喋喋不休的问道。 反是林锦茵,有些受不住,既不信自己,何故要问这么多,起身下了床榻,站在窗子面前,背对着他,冷冷道:“你既不信我,又何必关心我,索性在你眼中,我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 她在为自己的话生气! 起身过去,环住她的身子,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如莲一般的气息一点点喷着,淡淡的,“是我过了,我自是信你的,方才,我太敏感了而已,茵儿,我有多想你,你可知晓?” 他声音很轻,很弱,似用尽了浑身力量一般,整个人靠在她身上,她的心便软了下来,她知道,她心底已经原谅他了,分离许久,她又何尝不想念。 不过她心有不甘,转身,目光一步寸寸往下移,落在他腰带上,素手一挑,在墨陵景的错愕下将其挑开。 “茵儿,你……”墨陵景眼中闪过复杂神色,并着惊吓,那神色异常生动,似了春暖花开,似冰雪消融。 林锦茵白了他一眼,自是知道他眼中灼亮之物是什么,方才还有心思同他吵架,如今却想着轻暖情事,果真无奈。 在他的注视下,坐到桌子旁边,攥了剪子便将他腰带剪了,她早就想剪了,不过要在他面前剪。 “你若实在气了,骂我几句,打我都是成的,切莫伤了身体。”墨陵景幽幽的道,他竟想茵儿同她想的一般,许久未见,自是想那方面的。 “墨陵景,你身上穿的衣裳,谁做的?”她才发现,她嫁进王府那么久,却不知道他府中供应之物的来源,譬如,这些衣裳。 他若敢说出自纤机阁,她定将它剪了。 “纤机阁素来……” 得,不用说了,还真被她猜中了,起身将他衣裳剥了,欲扯开,却发现这料子出奇的好,心中火气更甚,一剪子下去,衣裳生生成了碎片。 可她觉得还未解气,他那般多的衣裳,想想便觉得是心上的刺,难受的紧。 “可还要剪?”墨陵景目光灼灼,将里面的衣裳脱了递过去,若能让她消气,全剪了又如何。 只是,她的关注点为何是衣服? “剪!”如何不剪,一想到他贴身的衣裳由纤纤一针一线缝成,上头还承载了那女子浓浓的爱意,她便觉得浑身不舒服。 手下的动作加快,好好的衣裳,很快成了一堆碎布。 “可还要?” 林锦茵看过去,只见他骨节分明的手覆在仅剩的一件中衣上,心头一下子软了,她可不想看见他赤身裸体妖孽的模样,将剪子放了下去,不冷不热道:“以后,你不许穿纤机阁送来的衣裳。” 纤机阁? 莫不是她误会了什么?思绪转了几个弯,他心思一向深沉,不过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能准确的猜测出,若是没错,方才,她定是吃味了,还是吃的还不少。 移到她面前,蹲了下去,同她持平,“茵儿,方才我话没说完,纤机阁制作衣裳手法一绝,虽也供应王府,不过我的衣裳,却都是宫中制作的,再者,本王王府有专门的人。” 什么? 不是纤机阁的衣裳? 那么方才她那般明显,还将他衣裳绞了,岂不是白费了力气? 忽的想起什么,起身从包袱中将一条玉带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并不言语。 墨陵景接过去,看了许久,忽的笑了,笑容明媚,唇边浅浅的荡漾着涟漪,“茵儿手艺,何时这般好了?” “你可看清楚,出自谁人之手!”林锦茵咬牙,这不就是明显说自己手艺不好,亏的她想着给他做了衣裳,做了腰带,早知道,就该一起绞了的。 “我哪看的出来出自何人之手,不过……”话说了一半,停了下来,目光中投了几分狡黠,起身将包袱打开,却是一件月牙白棉袍,细密的阵脚,绣功亦是不凡,最关键的,袖子上刺了一个小小的茵字。 “你怎的不经过我同意便动我东西,你是王爷,可不是强盗!”林锦茵怒了,如今她不想让他看见,脸上微红,似发热了一般。 “夫妻之间,无需客气,一别月余,茵儿的手艺越发好了,这衣裳当真是与无伦次,谢谢王妃。” “不是给你……做的!”林锦茵眼睁睁的看着他穿上衣裳,竟该死的合身,怪她学的太好还是影梅教的太好,铁证如山,容不得她反驳。 “早知你手艺这般好,王府中的绣娘该撤了,省的每年支出去那般多的银子。”某人陶醉在欢喜中。 林锦茵悻悻,看不出来他还那般勤俭,“衣裳也穿了,你可以出回去了。” “茵儿,可是纤纤同你说了什么?”墨陵景神色忽然认真起来,他竟以为她方才将衣裳绞了是生自己气。 “她说的多了,你要听哪一句?”索性醋都醋了,再酸点也无妨。 “都听!” 好,可是他说的,怪不得她话好乱造给他扣罪名, 清了清嗓子,幽幽道:“她说,你从前同她很是要好,你的起居一向都是由她负责的,她还说,你要娶她为妃,今生今世,只她一人。” 好了,她胡说完了,他倒要看看,他如何反应。 招风引蝶,哪都有他的烂桃花! 墨陵景眉头深深蹙起,纤纤的性子他还算了解,狐疑道:“茵儿,你确定这些都是她说的?” “可是你让我说的,如今我说了你却不信,墨陵景,你信我还是信她?”如今已不是他们两人的问题了,即便她说的不对,身为她的丈夫,就应该站在她这边。索性她没这般无理取闹过,她怀孕,她最大,难得的机会,若不发泄,将来还不被他吃的死死的。 正文 第两百九十一章 活泼是我这样的 “纤纤不会这般说的,茵儿,你酸过头了。”墨陵景叹了一声,将人环住。 林锦茵哪里肯听他的话,这些话是她胡诌的,可如今她气了,他便不能哄哄她,偏要同她较真,一把将他手甩开,冷冷道:“她是你的人,她如何心思你不可能不知道,你们两人传信之际,我可半分不知道 你们在信中说了什么。” 墨陵景苦涩笑笑,原来她也有这般无理取闹之际,完全失了往常镇定自若的模样,“茵儿,我并没有同她通信,只是她例行公事而已,往后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别的女子,我一眼都不看可成?” 一眼都不看? 这话倒不错,按照他的性子,也不会同谁有接触,心中火气消了一半,不过如今太早的露出神色,倒让他轻看了,任由他抱着,板着一张脸。 她委实也不是那种无聊之人,发泄完了反而好了。 “茵儿,我想你了,你可想我?” 林锦茵瞪了他一眼,没有好脸色,“作甚要想你!”她一个人自由自在,不受约束,无聊还可以随便找两个背后乱嚼舌根的丫鬟处置,乐的开心。 墨陵景淡淡一笑,贴在她耳朵边说了什么,顿时,林锦茵一张脸通红,似三月枝头的豆蔻,饱满润泽的快要溢出来。 耳边有浅浅的气息,带着男子特有的气息,习惯了龙涎香的气息,她反而有些不适应,整个人依偎在他怀中,似迷了路的孩子,探寻着阳光大道。 情渐深,夜正浓,许是两人的动作吹灭了蜡烛,许是刚刚好燃到尽头,“啪”的一声灭了,屋子中陷进无尽的黑暗中。 身子腾空而起,又被温柔放下,墨陵景身体的温度隔着一层薄剥的中衣传出来,似对她发出的召唤,心中慌乱异常,拉着被他扯下来一半的衣裳,黑暗中似能看见她圆润肩膀上反射出来的的盈白光泽。 “现在……现在不可以……孩子……”林锦茵咬唇,低低道,许久未见,她当然想他,这是人之常情,可如今她不敢,生怕伤到孩子。 墨陵景似乎也想到了,情迷意乱,他几乎失去控制,俯身在她肩上落下一个吻,冰冷的唇引起她的一阵惊颤,两人于无声中克制。 良久,墨陵景从她身上下来,并躺在一起,鼻子中有压制的气息,在寂静的夜中格外明显,“茵儿,我几乎控制不住……” 林锦茵淡淡的“嗯”了一声,她总不该说,她也不想克制吧,话音一落,一阵风拂过,身上一阵冰凉,细密的吻随之落了下来。 “墨陵景,你疯了不成,快停下!”林锦茵慌乱的去推他,他在玩火,在这方面,她半分也不相信他的自制力。 “茵儿,你知道,我停不下来的……” 不成,绝对不成,再这样下去,她会被他吃干净的,“墨陵景,我……我肚子疼……” 果然,墨陵景动作一僵,再不敢随意乱动,看了许久,蹙眉道:“怎的分别月余,你竟成了无赖!” “好了,大夫说我身子弱,如今还是小心着点,若伤到孩子如何是好。” “算来,也有数月了,茵儿,你清瘦了许多。”若不是方才触摸到,根本看不出来她有数月的身孕。 “你也消瘦许多,好了,已经很晚了,先睡吧,我早就倦了。”说罢适时打了个哈欠,合上眼。 墨陵景听着浅浅之声,他何尝不是,搂着她,睡了下去。 第二日,纤纤甚早便带着寻真和如宣过来,寻真倒不觉得有他,反是如宣,一路上都在愤愤不平。 “纤纤姐,她这般为难你,你该将此事告诉王爷的,这可不是王府,这是纤机阁。” “纤机阁也是王爷的,好了,这事以后再说吧,如今她摆了王妃的架子,面子上少不得要顾着几分。” 从花园绕过去,却看见花园中跪了两个丫鬟,甚是疑惑, “你们两个为何在这里?” “回阁主,是王妃让我们在这里跪着的。” “她以为她是谁,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你们两个赶紧起来。”如宣气道。 两个丫鬟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起身。 纤纤心中思衬,林锦茵入纤机阁第一日,便给了他们一个这么大的下马威,若不能反击,她苦心经营的纤机阁恐怕便成了她的,纤机阁是她和王爷的,容不得有一点差错。 若能利用这次请安,好生算计,让林锦茵落一个善妒不容人的名声,传到王爷耳中,定会有了出奇的效果。 黑唇角微弯,“起来吧,如今王妃也该醒了,一道过去请安。” 两个丫鬟应了一声,这才起身跟着一道过去。 到了房间门口,还未敲门,便听的开门声,是臣宣,只见她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愣住了。 “你们怎么来了?” “你这个丫头好生没礼貌,这是我家阁主。”如宣一脸冰冷,哪是丞相千金,分明就是一个没教养的野丫头。 臣宣心情本来极好,如今被她这般一说,耐不住心中的火气,反唇道:“你家阁主都没说话,你这个跟班的着什么急,莫不是想越俎代庖?” “你……” “好了,你们别吵了,如宣,她年纪小,你别同她一般见识。” 如宣? 臣宣蹙眉,她家老头子怎的给她取了这么一个通俗的名字,出门第一天便撞了名,抱着手,三两步来到她面前,盯着看了许久,似笑非笑道:“你可知道宣字是何意?” 如宣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遇见一个同名的人还真是讨厌的紧,没好气的道:“宣取人名,是活泼之意。” “正解,不过如宣姑娘似乎误解了活泼和鼓噪的意思,活泼是我这样的,你那样,是无理取闹,咄咄逼人,难怪这般年纪都嫁不出去。” “我杀了你……”如宣气的不轻,一个黄毛丫头也敢教训她,一把抽出手中的剑,却被纤纤拦下了。 “不得无礼!” “是!”如宣不甘不愿,死丫头,等着吧,总有机会,她要好生教训她。 正文 第两百九十二章 请安 纤纤径直上前,正欲敲门,却被臣宣挡住了门,拧眉道:“阁主当真没规矩,你见过哪家下人向主子请安是将主子唤起来的,王妃姐姐还未醒,你们且等会吧。” 如宣一声冷笑,“我们也没见过哪家的主子日上三杆还不起的。” 臣宣笑笑,径直走到如宣面前,却发现对方比她高一个头,罢了,输了身高,气场可不能输,漾出一抹灿烂的微笑,缓缓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王爷昨夜来了,王妃姐姐和王爷许久未见,自是有私密的 话要说,人家夫妻睡到现在,是很正常的。” 什么? 王爷……来了? 纤纤猛然转身,看着房门紧闭的屋子,她倒忘了,他想知道林锦茵来了很简单,只是心中不甘心,提着裙子冲上去,刚抬起手,房门便开了,开门的正是林锦茵。 “何事,一大早便吵吵嚷嚷的。” “她们是来请安的。”臣宣将手环外嘴边,幸灾乐祸的道,她突然发现,对付讨厌的人就是一个字,爽。 而且有人撑腰的感觉更爽! 林锦茵睨了纤纤一眼,转身看了看屋子里,眸子中闪过一抹算计,“都进来吧。” 她是故意的,有些人不撞南墙不死心。 众人进去,待看见房间中凌乱的模样,惊了一跳,臣宣理所应当的想歪了,到处都衣裳散落的碎片,还有随手丢下去的衣裳,王妃也真是,这般样子便让人进来了。 想笑,却又觉得太招摇了,“王爷和王妃可真恩爱呀!” 纤纤听在耳中,似一根刺一般,扎的她生疼,昨晚……昨晚他们,房间这般凌乱,她几乎可以想象的出来,两人如何极尽欢愉,一想到平日中高高在上,性子淡漠的王爷也会有这样热情奔放的一面,心就像 被人用马车狠狠的碾压过一般。 这女人不就是一张脸生的好看,论能力,论武功,能比的上自己么。 “纤纤阁主不是要请安么,可以开始了。” “王妃,奴婢们在也不敢了,还求王妃恕罪。”被纤纤带来的两个丫鬟连忙跪下来。 墨陵景蹙眉,似乎他不在之际,发生了不少事,蹙眉道:“怎么回事?” 纤纤连忙跪了下来,“王爷,这两个丫鬟不小心冲撞了王妃,如今纤纤特带着她们来向王妃赔不是的。” 昨夜她说的很明确,惩罚也很明确,纤纤却将人带来,有将事情闹大之嫌,莫不是想在墨陵景面前告她一状? “王妃,是纤纤教导不力,还请王妃责罚。”素来,男子都太喜欢太强势的女子,若她能表现的很柔弱,至少造成一种林锦茵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负她的假象就够了。 “既如此,那你便替她们两人跪着吧,一人一个时辰,便是两个时辰,再加上你管治不力的罪,三个时辰,纤纤阁主没有意见吧。”林锦茵淡淡道,当着她的面便敢装柔软,不成全她还真对不住她这精湛的 演技了。 纤纤一愣,压根没想到她会这般说,她只是客气一下,并不是真的要接受处罚,可话已经说了出来,又不能收回去。 如宣哪看的下去,这女人实在太嚣张了,亦跪了下来,“王爷,纤纤姐好歹是纤机阁的阁主,王妃自不懂纤机阁的事,如何能插手处置姐姐。” “纤机阁是本王的,本王的东西便是王妃的东西,以后王妃的命令便是本王的命令。” “王爷,纤纤,明白了!” “王爷,王妃,三个时辰未免也太长了点,寻真愿意替纤纤姐分担。”寻真跪了下去,腰间一串铃铛清脆作响。 这声音,还有铃铛,那日她被魏灵派出的人追杀,听到的声音和如今的风毫不差,莫不是那日救她的便是她? 她身上有淡淡的药香,该是受伤了,起身,径直过去,将人扶了起来,“那日可是你?” 寻真一愣,没想到她会认出来,恭敬道:“王妃好眼力。” “伤的可重?”若不是她,恐怕她难逃一死,救命之恩,岂能不报。 寻真倒没想到王妃会关心她的伤势,她是王妃,她是属下,她为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心中好感很甚几分,“多谢王妃关心,都是些皮外伤而已。” “你救我一命,我自该感谢你,既是你求情,这一次,我便不计较,下一次,纤纤阁主,可要好生管家下人,莫不要忘了自己身份,做出不合时宜之事。”最后一句话是对纤纤说的。 纤纤咬唇,道了一声“是”,狐媚东西,倒是知道如何迷惑她身边的人,王爷是,寻真亦是,“王爷,王妃,若无事,纤纤便带着他们先下去了。” “下去吧!” 众人退了出去,屋子中安静了下来。 “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到纤纤低眉顺手的模样。” 第一次么,那是因为他们未来,这纤机阁还没一个让她弯腰之人,“我可是训斥了你的属下,你不生气?” “王妃教训属下,天经地义。” “有些人可不是这般想的,纤纤如今可是将我当成了敌人,墨陵景,你手底下到底还有多少个女属下,一道唤出来,省的一个教训。”是属下也便罢了,关键心思不正,让她心中跟不舒服。 就好像她碗中的肉被人惦记着,难受的紧。 墨陵景沉默一会,才道:“以前我不知她有这般心思,待这里的使命完成,本王便让她去别处。” “罢了,我们总归是要回东璃的,抛开这些不谈,纤纤能力的确出众,她将纤机阁打理的这般好,换了人,未必有这个能力。”她虽不知墨陵景的计划是什么,可他想要做的,无论什么,她都会支持他。 回东璃! 若有一天,他将他的过往,或者将他母妃的过往告知她,她会不顾愿意,陪她在苍傲,或者,陪他做更多的事,比如,倾了这江山…… “茵儿,若有一天,我想要这天下,你可会陪在我身边?”墨陵景忽的抬头,脸上的容颜蒙上了一层薄雾,那雾不多,却刚好能够掩饰他眼中的情绪。 正文 第两百九十三章 他是我儿子 江山? 是东璃的江山还是苍傲的? 亦或者是两者的? “替我拿件衣裳吧!”墨陵景似有意避开这个话题,索性他做什么,他都会留她在自己身边的。 林锦茵应下,开门莫形和莫离已经过来了。 “王妃,你们起了,我们还说还需要些时辰,这些是王爷的衣裳,我们带过来了。”莫形手中最上方抱了一套白色的套装。 脑海中忽的想起纤纤一身白衣的模样,总觉得若是这套衣裳穿在他身上,总会有些不妥当,水眸上染上一层薄薄的不悦,“这套太白了,重新换一套送进去吧。” 两人应下,待看见屋子中凌乱的场景,以及自家王爷着一身中衣,一件淡然在桌子面前喝茶的模样,惊的眼珠子几乎可以落下来。 这,王爷和王妃莫不是打架了? “王爷,王妃说不让您穿白色这件。”莫形见他并没有挑选,提醒道。 “嗯。” 林锦茵在房间外院子中的海棠树下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墨陵景出来,却等来了宫中的人。 魏幻枫是同丞相一道来的,由纤纤引路,想要找到她并不难,只是,他知不知道墨陵景在这里? 这一行,倒实在蹊跷的紧。 “摄政王远道而来,怎的也不出来见见,如此反显得我们苍傲待客不周。”魏幻枫今日一身太子装扮,摆足了太子的姿架。 林锦茵心中一惊,方才还在担心,如今担心成真,他是如何知道墨陵景在纤机阁的? 纤机阁的是他的地盘,若没有他的命令,谁能泄露他的行踪,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目光落在纤纤身上,却发现她并不看自己,似在有意躲避什么。 “太子殿下特意来纤机阁,也不提前打好招呼,本王好让莫形去迎迎太子。”墨陵景换了衣裳出来,白色打底,肩膀处和袖子上带了神色软皮铠甲,一枚玉佩从腰间垂下,多了几分温润之气。 走到林锦茵身边,很自然将她揽在怀中,眼中尽是宠溺,“出来也不披件衣裳,可冷?” “我还好,只是你手怎的这般冰,可是不舒服?”林锦茵蹙眉,她似才记起,昨晚上他整个身子都是冰冷的,如今却也未见好,莫不是寒毒发作了? “咳……咳……”魏幻枫听不下去,将手圈在唇边,不自然的咳嗽几声,当着他的面这般恩爱,真当他是瞎的不成,眸底一片暗淡,“王爷身子看着似乎不大好!” “夫妻重逢,偶尔放纵也是自然,魏太子后宫美眷如花,该不会不知晓吧?”墨陵景笑的似一只狐狸一般。 魏幻枫本不想笑,他也不想笑,只是如今不笑便会失了风度,黑的如锅底的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异常难看,“王爷真是好艳福。”臣文谨看不下去了,这两人才见面便剑拔弩张,若在聊下去,恐怕不得打起来,连忙上前道:“王爷,王妃,老臣和太子奉了皇上命令,特意来给帖子的,皇上特意为王爷和王妃办了宴会,如今时辰也不早 了,特来接二位。” 宴会,恐怕是鸿门宴吧,墨陵景突然来到苍傲,进离都已然好几日了,她能收到消息,宫中自然能收到消息,看来那位皇帝该是察觉到了什么。 “娘亲,钰儿不想回去。”臣宣将魏钰牵过来,魏钰挣了她的手,径直扑了过去。 林锦茵被他撞了个满怀,好在小孩子的力道并不是很重。 “钰儿!” “父王!”魏钰抬起身头唤了一声,魏幻枫从来没觉得他这儿子似今日这般懂事过。 臣宣将人拉过来,低声道:“小殿下,不能乱喊!”她都能看出来摄政王吃人的眼神了。 “魏太子的儿子果然不一样,长的这般可爱。”墨陵景蹲下身子,看着他,虽说只是一个小孩子,不过他唤茵儿为娘亲,唤魏幻枫父王总是不妥的,“钰儿,你唤她娘亲,可知她是本王王妃!” 魏钰看了林锦茵一眼,点点头。 “既然如此,你唤她娘亲,就不该唤他父王!”墨陵景继续诱导道。 魏钰点点头,朝着墨陵陵道:“爹爹!” 这一下,不仅仅是墨陵景,就连周围人都惊讶了。 他本意是想让魏钰改口,让他对茵儿改口,这孩子脑子里想的什么。 魏幻枫一张脸黑到了极点,他养的什么儿子,虽然从小到大,他都只是挂着一个父亲的名号,但也是他的种,别人三两句,便被挑拨了唤别人作爹爹,真当他是死的不成。 “娘亲,钰儿唤错了么?”魏钰可怜巴巴的看着她,他想唤他娘亲,可是这位哥哥不让,他便唤他爹爹。 “钰儿,你胡言乱语什么,还不赶紧过来。”魏幻枫厉声道,对时绝使了个眼神,时绝会意,过去便拽了魏钰的手臂,想要将人拖过来。 魏钰“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墨陵景离他最近,索性拽着他的衣裳躲到他身后去了。 “魏太子这般对待自己儿子只怕不妥当。”墨陵景扬眉,不得不说,这小家伙还挺招人喜欢的,虽然不是他的儿子,不过方才那声爹爹唤的他甚是舒坦。 “莫要忘了,他是我的儿子,摄政王未免管的太多了吧。”魏幻枫咬牙道,袖子中紧紧捏着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里面血液滚滚,大有破体而出的模样。 时绝接受到魏幻枫的目光,便要过去将人带回来,臣宣看不过去,连忙将人抱进自己怀中,不自然笑笑,“那个,小殿下还是由我照顾吧!” 臣文谨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适时道:“太子殿下,王爷,王妃,还是先进宫吧,皇上在等着,对了,皇上亦邀请了未来的太子妃,还请纤纤姑娘也一道进宫。” 如此,这场战争终没有燃烧起来,马车一路朝着皇宫进去,林锦茵却有些担心,握住墨陵景的手寸寸收紧,“宴无好宴,这次进宫恐怕没那么容易出来。”“即便魏皇不请,我亦是要进去的,若要解了寒毒,便要下寒冰池,寒冰池在皇陵中,这一趟,避免不了。” 正文 第两百九十四章 赴宴 “寒冰池在皇陵之中?”林锦茵蹙眉,她来了苍傲这般久,竟然也没听过寒池一事,不过墨陵景到底是如何得知的。 似乎他对于寒冰池一事格外清楚!“当年寒冰池是为了练武所用,不知从哪一代开始,有人发现了寒冰池阴毒的一面,月有圆缺,寒冰池亦有利弊,自此,寒冰池不在是供人练武之地,反成了阴毒之地,如此,到了圣武皇帝一代,便将寒冰池封了,从此除了苍傲皇室中人,其余人皆不可入寒冰池,即便是皇室中人,若不是苍傲未来的继承者,也是断没有权利使用的。而外人想要进寒冰池,唯一的办法,便是同统治者的关系密不可分,否则 ,下去便是死罪,需忍受寒鞭之痛。” “若是忍的下寒鞭之刑呢?”林锦茵蹙眉。 墨陵景摇摇头,若那么简单,他也不会拖到现在了,“还没有人能忍受的住寒鞭之刑后能够活着出来的。” “有人进去过?” “自然,若不是如此,寒冰池如何成为禁地,早就门庭若市了,即便是我,也不敢保证能活着出来。” 林锦茵自是知道他的武功有多高,连他都不敢保证,那么这世上恐怕便真的无人能进入了。 只有皇帝和魏幻枫一人能够使用,那么她和墨陵景的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 他来了苍傲迟迟不来寻她,莫不是为了让魏幻枫带她下寒冰池吧?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心中一阵绞痛,似被人用手狠狠的揉捏着。以这样的方式解了每月的寒毒之痛,她宁愿生受着。 墨陵景环住女子的手紧了紧,目光中尽是疼惜,“莫要胡思乱想,会有办法的。” “有何办法?”林锦茵仰头,眸子中蒙上一层水雾,“既然进去都要死,除了夺了苍傲天下,成为苍傲之主,再者就是改了这颇规矩,还有什么办法?” 墨陵景淡淡一笑,并没有回答。 “王爷,王妃,到了,该下马车了。”莫形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原来马车已经停了,她却还不知,墨陵景欲起身,却被她拉住了,“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只是,你不能瞒我。” 自从来到苍傲之后她便很不安,冥冥之中似有什么要发生,这样不受控制的不安,和未知的慌乱让她心中似悬了一颗石头一般,生生难受的紧。 “走吧。” “你先答应!” “好!” “摄政王和王妃还不下马车,莫不是要让父皇出来迎你们?”魏幻枫的声音响起,带了浓厚的不满,一路上他都在幻想马车上两人会说什么,做什么,久别胜新婚,还真是如此! 两人下了马车,墨陵景牵着林锦茵的手,脸上尽是笑意,似一只狐狸一般,“魏太子何时也爱管别人之事了?” “钰儿娘亲之事,本太子自是要管的。”他也只有这里能胜过他的。 “本王记得,小殿下可是唤了本王一声爹爹,到底是小殿下同太子无关,还是魏太子教导无方?”墨陵景不着痕迹的酸了回去。 魏幻枫顿时气的说不出话,面色阴冷着,臣文谨生怕再出什么乱子,连忙迎了上来,“王爷,王妃,众人都在等着,还是请赶紧过去吧。” 两人这才跟着进去。 巍国地处辽阔,少山多平原,为此,就连皇宫的建筑风格也同东璃的大不一样,东璃的是婉约的,苍傲处处透着一股子豪迈之气。 入到花园,早就已有许多大臣,以及世家公子小姐在里面等候,初始之际熙熙攘攘,有说话声,两人一进去,声音戛然而止,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 不仅仅为着他们的身份,女子倾城,男子俊朗,走到哪里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东璃摄政王墨陵景,携摄政王妃墨林氏林锦茵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墨陵景声音异常清脆,似寒这一块脆冰块一般。 皇帝今日一身正装,却丝毫掩饰不住他一身的疲倦,似在苦苦支撑着,抬了抬手,神色中除了疲倦,看不见多余的颜色,“起来的,摄政王和摄政王妃不远千里,辛苦了,赐座。” “皇上,臣听闻,摄政王来京多日,却一直不来朝见,在离都逗留,于情于理不合。”一位大臣站出来不满道。 顿时,寂静的宴会上议论纷纷,不管墨陵景有没有错,在他们眼中都成了不尊不敬之人,更有人将林锦茵在皇宫中一事拿出来说,一时众议不断。 “天下的朝堂都是同一个样的。”林锦茵低声道,没有掀不起的浪,只有诽谤不完的人。 墨陵景淡淡的扫了一眼众人,面上没有多少表情,拱手,“皇上,景初来苍傲,自觉苍傲民俗风景同东璃大不一样,便多看了两眼,若这都算罪过的话,景不知什么才不是罪过。” “话可不能这般说,从来外邦使臣来觐见,都是先面见皇上,哪有让皇上等着的道理,摄王说辞恐怕不能让众人信服。” “方中书,好了,人来了便成了,这些是容后再议,给摄政王和摄政王妃赐座。”皇帝许是真的不想追究,许是精力不济,不想过多的苛责,并没有说什么。 “民女纤纤,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人辅一坐下,纤纤便拜了下去。 皇帝眯着眼看了许久,经皇后提醒,才想起来这就是他赐婚的未来太子妃,模样倒是端庄,也懂礼数,不愧是纤机阁的阁主,“起来吧!” 纤纤侧头看了墨陵景一眼,眸子中有淡淡的失落,今日,她是退婚的,本想用这事刺激王爷,却没想到王爷压根没反应,那么今日,她便试试看,“皇上,民女有一件事求皇上,还望皇上成全。” “你说。” “民女恳求皇上,收回民女和太子成婚一事的命令。”纤纤咬牙道。话音一处,敏妃立即站了起来,死死盯着臣文谨,人是他物色的,如今却不同意,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文 第两百九十五章 一个不愿娶,一个不愿嫁 臣文谨亦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连忙站出来,低头对纤纤使眼色,不过纤纤便同没看见一般,无奈,干笑两声,“皇上,纤纤姑娘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若不同意,当初去纤纤机阁之际就应该反对,如今既收了东西,又在宴会上提出退婚,可不是打脸么? “皇上,民女并没有开玩笑,民女不能嫁给太子殿下,还望皇上收回成命。”纤纤坚持道。 魏幻枫冷冷一笑,她不想嫁,他还不想娶呢,一个只会背后伤人的女子,哪配的上他皇室高贵的血统,将袍子一撩,走上前,附和道:“父皇,儿臣亦不愿意娶纤纤过姑娘,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混账,婚姻大事,既已定了,哪是说改便改的?”皇上还未说什么,敏妃倒先按捺不住了。 皇后心中一阵窃喜,今日果真是看了一场好戏,宴会刚刚开始便闹城这个样子,往后有的是热闹瞧。 自从她儿子死了以后,她心中看谁都没有顺眼过,总觉得别人也像她儿子一般便好了,如今少不得冷嘲热讽,“妹妹,您这是替太子寻的什么太子妃,这般不懂规矩。”“多谢皇后娘娘关心,不过是他们年纪轻,不懂事罢了。”敏妃冷冷道,心中本来对纤纤的好印象变成了不满,她是什么身份,能成为未来太子妃是她的荣幸,在说,皇上病重,太子登基在即,皇后的位置 明摆着。 如今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她下不去台,可见不懂事。 “敏妃娘娘,民女并未开玩笑,民女不愿嫁给太子殿下。” “妹妹,既然人家不愿意嫁,这门婚事便罢了,总不能说,堂堂太子,逼迫别人。” “够了,你们两个人少说几句话。”皇帝面露不满,提醒道,这两人争了一辈子,如今外人面前也这般放肆,当真不懂事。 将目光转向纤纤,眼中意味不明,“纤纤姑娘可是收下了聘礼,如今出耳反耳,即便在纤机阁也没有这样的规矩吧,姑娘将皇室尊严至于何地了?” 纤纤正欲回话,魏幻枫便先开口了,“父皇,儿臣亦不愿意娶他,儿臣心中已有心仪之人,更何况钰儿和纤纤姑娘不熟,往后恐不能好好相处,还请父皇体谅,收回这门亲事。” 心仪之人,在场知情的人哪一个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只是一个都不敢说出口。 林锦茵神色淡淡,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端了桌子上的茶静静的喝着,忽的掀唇一笑,“这茶怎的这么酸?” “茵儿觉得酸,那可知道如何做?”墨陵景咬牙,若魏幻枫敢多说一个字,他定然不会客气。 林锦茵笑笑,转身,水眸中盈盈泛着光芒,“你就不知,他们两人的这门婚事是如何促成的么?” “不是魏帝的决定么?” “是魏帝的决定。”林锦茵促狭一笑,掩面,“她可是你的人,你不帮帮她?” “这是她的事,同我何干。”墨陵景淡漠道。 林锦茵忽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还以为他会说一大堆理由,却是这般简单化解,够绝情,不过正中她下怀。 皇帝咳了起来,一张脸涨红,几乎要将肚子的心肝肺全部吐出来,皇后连忙过去,帮他顺着背,一边顺着一边责备,“妹妹,还不让人赶紧退下。”敏妃对魏幻枫使了个眼神,魏幻枫虽然心有不甘,但上面坐着的人是自己父皇,他能如何,转身欲离开之际,却发现纤纤纹丝不动,不满道:“纤纤姑娘放心,本太子还不至于沦落道娶你为太子妃。”更何 况她也不配。 “你……”纤纤看了一眼皇帝,将目光落在墨陵景身上,却看见他同林锦茵正低声说着什么,脸上的和煦之光,是她从未见过的。 心中的嫉妒一浪高过一浪,总有一天,她也会名正言顺的站在王爷面前。 “皇上,你可好些了。” 皇帝摆手,有气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如今他实在没精力应付下面这么多的人,“将摄政王唤到书房中,宴会由你主持。” “来人,送皇上回去。”皇后赶紧道,又将臣文谨唤过去说了什么,臣文谨应下,当下去传达了皇帝的意思。 “丞相大人,本王将王妃交给你了。”墨陵景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魏幻枫。 臣文谨自是知道他在担忧什么,点头应了下来,“王爷放心去,臣会照看好王妃的。” 墨陵景离去没一会,纤纤便过来了,眉眼中俱是笑意,淡淡道:“参见王妃。” “没人看看,纤纤姑娘还是收回去你那一套,省的你不舒服,我听着也难受。”林锦茵淡淡道。 纤纤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在她旁边坐了下去,瞟了一眼魏幻枫,继续笑着,“方才太子殿下说的心仪之人便是王妃吧?” 林锦茵心生不快,她这是来找不痛苦的吧,“纤纤姑娘放肆了,我敬你一分,便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主子的事,岂是你一个下人能够置喙的?” “你……”纤纤眸光顿暗,她还以为她真的怕她,若不是不想在王爷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她也不至于向她低头,“林锦茵,我从来不认为你比我高贵多少,抛开王妃的生身份,你也不过一个千金小姐罢了。” “千金小姐怎么了,千金小姐可比某些来历不明的人强多了,这年头是怎么了,下人也敢耀武扬威,欺负到主子身上了。”臣宣过来,讽刺道。 林锦茵差点笑出声,臣宣这丫头,不说还好,一说起来,简直要将人气死。 “不许你气欺负我娘亲。”魏钰一直跟在臣宣身边,如今臣宣过来,她亦跟着过来,一把便将人推开了。 纤纤倪踉跄几步,险些摔倒,想发作却又不好发作。臣宣对上林锦茵的眼,露出一抹胜利的笑容,这小子,不愧她方才在他耳朵边说了那么多,连忙将魏钰拉过来,“纤纤姑娘,小殿下年纪小,你可别同他一般见识啊?” 正文 第两百九十六章 下毒之人 “纤纤姑娘若无事便先下去吧。”林锦茵淡淡道。 纤纤瞪了臣宣一眼,转身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桌子上的杯子被她捏的清脆作响。 “钰儿,这次回了宫,我便不带着你出去了。”林锦茵将魏钰拉过来,替他理了理头发。 魏钰眼中泛着失落,似林中受伤的小鹿一般,可怜的紧,“娘亲怀了小宝宝,便不要钰儿了么?” “不是,只是钰儿是小皇子,是你父王的孩子,不能跟着我出去,你皇奶奶会对你好的。”林锦茵柔声道。 “他不过一个孩子,你难道就真的忍心吗?”魏幻枫过来,淡淡道。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即便我喜欢钰儿,也不能时时将他带在身边。” “有,只要你愿意。”魏幻枫古水无波的目光中尽是期待,反射着灼亮的光芒。 林锦茵笑笑,还真是固执,“可我不愿意,臣小姐,陪我走走吧。”她不想和他有太多接触,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亦是一样。 刚起身,手臂便被他攥住了,林锦茵所在的位置刚刚好在宴会中心,当下已有不少人议论纷纷。 臣宣见状不好,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臣文谨,似才反应过来,连忙窜进去两人中间,将魏幻枫手移开,“王妃姐姐,这几日花开的正好,我带你去看看吧。”说罢将人拉了去。 走了一段距离,见魏幻枫没跟上来,才松了一口气。 “王妃姐姐,太子也太固执了,怎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不是……”话还未说完便听见假山后面有细悉悉索索之声,林锦茵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两人靠了过去。 “你说那摄政王妃也忑不要脸了,有了摄政王,还勾搭太子殿下。” “是啊,你们还不知道吧,公主被送出宫了,说是去当姑子了,就是因为她。” 魏灵? 难怪今日这般重要的宴席并未看见人,竟是这般,只是为何要将她送出去? “算了,反正送出去也好,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公主,被待回来养了几年,还真当自己是公主了。” 接下来的话越来越尖酸,林锦茵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臣宣连忙跟了上去,“王妃姐姐,你怎的就走了,她们那般胡言乱语。” “堵的住她们的嘴,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索性也没做什么实质性的,若真的想止住谣言,恐怕要让魏幻枫断了心思,只是让他娶纤纤,恐怕难。 两人刚刚回到宴会上,便发现皇后面前跪着齐刷刷一片宫女,似是做错了是在接受惩罚。 臣宣将自家老头子攥了过来,好奇道:“爹,出了何事?” “皇后喝的六安茶中查出了致幻的毒,如今正在彻查呢。”臣文谨低声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方才都好好的,为何突然查了出来?”林锦茵蹙眉,哪有喝了一半,中间才发现问题所在的? 臣文谨亦不清楚到底是如何发生了,似是有一个宫女来告密,皇后大发雷霆,这才查出来。 “可查出来了?”皇后目光中的寒意浓郁到化不开,一字一句道。 丹阳姑姑上前,恭敬道:“娘娘,还没有查出来。” “一件小小的下毒案子,如何查了这般久都查不出来,将奉茶的宫女带过来。”皇后怒声道,如今宫中的人都反了不成,竟敢欺负到她头上了。 丹阳姑姑应下,让小太监将宫女带了上来,那宫女几乎扑在地上,整个身子抖的不成样子,哆哆嗦嗦的,更被说抬头了。 “娘娘,便是她奉的茶。” “皇后娘娘饶……饶命……奴婢只负责奉茶,其余一概事都不知道,还请皇后饶命啊。” 皇后火气更甚,袖子一凛,生生将桌子上的茶破泼了下去,一地琼花玉碎,“不知道,将这宫女拖下去,杖毙。” “皇后娘娘饶命啊,奴婢真的不知道,皇后娘娘……”宫女被人捂住了嘴,拖了下去。 “将今日所有涉事的宫女全部带下去,严刑审问。” “是!” 林锦茵看着皇后的性子,倒是火爆的很,“丞相大人,你觉得,会是谁人下的毒?” “王妃,后宫之事还是不要插手为好,苍傲不比东璃。”臣文谨提醒道。 林锦茵笑笑,她倒不是要插手,只是皇后死了儿子,即便有着皇后的身份,也不过是空架子,真正的权力掌握在敏妃的手中,只差封后了。 敏妃该不会那般傻,对一个没有影响力的人下手。 “敏妃娘娘,查出来了,查出来了。”一个小宫女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跪倒在地上,一脸焦急,忽的似想到什么,一脸欲言又止的神色。 敏妃看了众人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慌慌张张的,查出什么了?” 那宫女怯生生的瞄林锦茵一眼,似害怕,似忌讳,总之那神色,让人一看便知晓事情同林锦茵有关。 “王妃可是的罪了什么人了?”臣文谨到底是多年的老臣,对于这般难描难绘的场景哪有看不明白的,当下便问道。 “爹,发生何事了?”臣宣将脑袋凑过来,一脸好奇。 “下去,这里没你的事。”臣文谨一声严厉,吓的臣宣吐了吐舌头,退了过去。 的罪了何人么? 即便没得罪,也有的是人不喜她,盈盈一笑,看着那宫女,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你看我作甚?” 那宫女摇摇头,似见了鬼一般,忽的炸转身,“娘娘,便是她,奴婢亲耳听见,是王妃让人给皇后娘娘下的毒。” “放肆,来人,将这胡言乱语的丫鬟拉下去,杖毙!”魏幻枫怒声道,林锦茵的性子他人如何不明白,该杀的人绝对不会手软,不过不该杀的,她也不会无聊到那种地步,更不会傻到当众给皇后下毒。 何况,皇后中毒一事到底如何,他心中清楚的很。 “枫儿,事情还未清楚,你要作甚。”敏妃脸上尽是不满。“母妃,这宫女摆明了胡说八道,不会是摄政王妃的。” 正文 第两百九十七章 想要杀她 “是啊,皇后娘娘,敏妃娘娘,这事蹊跷,不过不会是王妃的,还请明查。”臣文谨附和道,今夜真是多事之秋,偏偏摄政王又被皇上唤了过去。 “丞相说不是就不是,那么以后有什么案子,让丞相看一眼就成,还需要查什么案。”敏妃拈酸道,轻蔑的瞥了一眼,很快移开。 什么肱骨大臣,衷心耿耿,就是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老头,简直气人。 “丞相还是别插手这事了。”林锦茵抱以一抹淡淡的微笑,臣府一门已经帮了她许多,若在这事上为她声讨,保不齐落一个私通外国之名。 臣文谨应下,退到臣宣身边,低着头,假意整理袖子的模样,低声道:“宣儿,速去御书房告知摄政王。” 臣宣应下,趁着众人看不见的空当,退了出去,只不过她没有看见,身后一双算计的眸子中漾着胜利的光芒。 臣宣并不是第一次入宫,不过之前都有宫女带着,在不济,也有其他世家小姐的女子陪着,第一次在宫中行走,还是第一次。 走了许久,绕了几座假山,抬头,便看见湖中的盛开的莲花,这,皇上的御书房到底在何处? 四下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宫女,也是,这些地方怎么会有宫女,罢了,再找找吧,如今王妃姐姐被诬陷给皇后下毒,总不能放着不管。寻了一条小路,钻了进去,出了小路,远远便看见前面宫殿有灯亮着,心下欢喜,正欲过去,“嗖”的一声,一道凌厉的长剑横亘在她面前,清浅的月光下,寒剑异常清晰,淬着寒愣的光,似能渗透进人的 肌肤一般。 臣宣咽了一口气,不自觉的往后退,直到身子撞上了假山,不平整的石子咯的她生疼,她这运气还真是不一般的好,“你……你是何人?” “臣小姐这记性可是不好,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 臣宣看着出现在她面前的女子,惊了一跳,“纤纤纤纤……纤?” “臣小姐抖什么呢?”纤纤笑着,紧了紧手中的剑,朝她靠近了一点,“你这是去哪?” “你这样做就不怕王爷知道?”纤纤目光中尽是惊恐,这女人心肠歹毒,她可是见识过的,这里四下无人,保不齐自己就会成为她刀下的亡魂,她还没嫁人呢,她还不想死。 纤纤盈盈一笑,因着高兴,脸上的神色格外明媚,只是这样的明媚却淬着死亡的冰冷气息,“若是你死了,你觉得,王爷会知道吗?” “纤纤,你不能杀了我,这是在皇宫,你携剑入宫便是死罪。” 死罪? 都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她可记得,她帮着林锦应对付自己之际,可是嚣张的很,如今认怂倒是认的快,“这样,你跪下来,磕几个头,叫几声姑奶奶,我心情好,或许会放了你?” 纤纤身子颤抖,她实在害怕,她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如今不就是一把剑么,怎就吓的这般样子,一双腿抖的不成样子。 不,士可杀,不可辱,“我不会跪的。”臣宣忽的正色道,似是这样就能给自己加点勇气,可是她还是很怕。 纤纤眸光一暗,按住她的肩膀,膝盖处一阵疼痛,整个人跪了下去,“你……你敢杀了我,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那也要你爹知道你是被我杀的。”纤纤厉声道,举起手中的剑,奋力朝下劈下,她绝对不能容忍,有人帮助林锦茵。 “铮”的一声,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剑和剑碰撞的声音异常明显。 臣宣睁开眼,一颗心几乎被吓的停止,她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待看见来救她的人,心中欢喜,“寻真姐姐。” 她一向如此,觉得人亲切,便唤姐姐,才不管认识几天。 “臣小姐快走,御书房就在前面。”寻真催促道。 臣宣连连点头,爬起来,未顾的上拍掉裙子上的灰尘便急急忙忙的朝着御书房跑过去。 纤纤心中着急,这方又被寻真阻止,“你放手。” “纤纤姐,今日寻真得罪了。” “你真的要为了那个女人,同我反目吗?”千算万算,却忘记了还有她。 寻真眼中一滴泪划过,她不想的,纤纤姐对她有恩,可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王妃陷进危险中,她可是王妃啊。 “纤纤姐,您喜欢王爷,我会帮助你,可你不能以此为借口,伤害别人。” 纤纤冷笑一声,借口? 当真可笑,她跟随王爷出生入死之际,林锦茵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如何能同她相比,她一心守着纤机阁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阁主的位置? 凭借她的样貌,她可以得到更多,纤机阁是她的,王爷也是她的,王府也是她的,她不似翩然,一辈子,安安分分,什么都不要,她没那么无私。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帮我杀了臣宣,阻止她去寻王爷,二,立刻回纤机阁,当做什么事都未发生过。” “纤纤姐,我不答应。”寻真并没有动。 “寻真,你真要和我做对?你可别忘了,你重伤未愈,即便没受伤,也不是我的对手。”说罢,手一松,剑窜上了一个高度,纤纤的手敏捷的从寻真的手中绕出来,稳稳接住剑。 寻真一惊,没想到她动作这般快,立剑对抗,清脆的碰撞声,溅出来的火光,在充斥在两人中间。 纤纤目光一寒,她的武功,可是她教的,如今学成出来,便不要师傅,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握剑的手微微一侧,剑锋擦着剑身,一直到剑炳处,忽的运力,一掌劈过去。 寻真肩膀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旧伤未愈和,便添新伤,更何况她的力量并不不弱,剑脱手,身子往后撞了过去。 “我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 “纤纤姐,和你学了那么久的武功,今日,我们便好好切磋一番。” “那好!”纤纤以剑挑剑,寻真接过剑,四目相对之间,两人清楚的明白,她们回不到过去了。素来女子和女子之间的感情便薄的如一张纸,许是一次误会,许是心仪的人,又许是立场不同,从此便分道扬镳,再没有归路。 正文 第两百九十八章 幸而脱险 纤纤手中剑一凛,飞身过去,两人陷入一场斗争之中。 纤纤的武功以飘逸为长,寻真学的却是更为实在的招式,只是她学的时日不长,两相比较便见高下。 只不过方才寻真未用全力,纤纤想要赢她,也没那么简单。 长剑飞过去,寻真一个翻身,避开此过来的剑,只是牵动身上的伤口,落地之际,还是忍不住蹙了眉。 于此同时,一道冷凛的光芒冲过来,寻真连忙立剑抵挡。 “看来你并没有偷懒。”纤纤讽刺道。 寻真不敢疏忽,“是姐姐教的好。” 教的好,如今竟用这样的方式来回报自己,当真可恨,握剑的手寸寸收紧,愤怒,嫉妒,不甘,甚至被背叛的烦躁似冬日里又干又躁的风一般,割的她生疼。 瑟瑟风起,落叶扬起,带着她的一切情绪冲向寻真,“嘶”的一声,寻真躲避之间,袖子生生被扯了一块下来,接着,手臂上一阵疼痛,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似爬行的虫子一般。 “真儿,终究姐妹一场,我不想杀你,不过如今却不得不杀,你安心去,下辈子,我们还做姐妹。”纤纤扬起了手,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可以牺牲。 寻真不断的往后退,深色的瞳孔中倒影着纤纤阴鸷的眸子,后背一阵疼痛,已没了退路,一道光亮闪现,正当她以为剑会落下,不远处便响起了声音。 “有刺客,搜!” 整齐有力的脚步声,带着急促的意味,朝着她们这边过来。 纤纤脸色一变,这是宫中,若是被发现她逃脱不了干系,纵身一跃,不见踪影。 寻真松了一口气,握住伤口,慢慢爬过去,躲避已经来不及了,连忙将剑捡了起来,扔进水中,水面荡漾着涟漪,很快恢复平静,似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禁卫军过来,迅速将寻真包围了起来。 “寇统领,未发现情况!” “先将这个女人带回去天牢,关押起来。” 说话的正是苍傲禁卫军统领寇展,此人可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只认死理,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寻真早已没了力气,哪还反抗,禁卫刚刚将人扶起,人便晕了过去。 “统领,人晕过去了。” 寇准蹙了蹙眉,“好生照顾着,可别死了,待人醒了立刻通知我,我去寻丞相。”也不知那臣小姐说的女子是不是她, 罢了,臣小姐向来是个没谱的,十件事能办好一件事就不错了,还是问问丞相要紧。 另外一边,敏妃咄咄逼人,一口咬定毒是林锦茵下的,大张旗鼓的调查。 “母妃,真要这样做么?”魏幻枫冷言冷语,实在提不起一点耐心。 敏妃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并未说什么话,反是看着不远处淡定喝茶的林锦茵,怒从心来,“王妃似乎也太悠闲了吧?” 发生这么大的事,换成寻常女子,哭爹喊娘求饶都来不及,她倒好,似无事人一般。 林锦茵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去,目光清冷,“如今我只是有嫌隙,又不是凶手,喝喝茶,吃点点心的权利该是有的吧?” 敏妃狠狠的剜了她一眼,果然是个狠角色,难怪将她儿子迷的五迷三道的,到时候看她如何自证清白,阴阳怪气的道:“王妃便好生用着,说不准以后,便喝不到这茶了。” “自然,今日这茶不错,敏妃娘娘说了这么久,不如好好做下来,喝点茶润润嗓子,莫不要查案的人未回来,便坏了嗓子。” 只是表面上淡然,心中还是有些担忧,墨陵景迟迟未归,臣宣也没回来,莫形和莫离都在宫外守着,他们莫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王妃,出了点小状况,纤机阁跟在纤纤姑娘身边的那位女子受伤在宫中被发现,如今人已经被带到天牢中了。”臣文谨踱步过来,低声道。 总归是和她们一道来的,还是告知一声较为妥当。 林锦茵一愣,纤纤身边的女子? 臣宣还是寻真? 四下看了一眼,纤纤坐在她身后侧方的位置上,方才她记得很清楚,她并不在那个位置上。 起身,刚欲过去,便被敏妃唤住了,“王妃这是要去哪儿?” “敏妃娘娘,我有一事不明。”林锦茵眸子中染了几分狡黠,朱唇缓开,“这后宫,到底您做主还是皇后娘娘做主?” “自是本宫!”皇后及时宣布她的主权,若不是想看看敏妃想搞什么鬼,她能让她在这里耀武扬威。 “王妃莫不要在这里挑拨离间。” “娘娘,我不过想过去寻个人说说话而已,这里这么多侍卫,就连太子也在这,莫不是怕我跑了不成。”话罢,径直朝纤纤过去,坐在她身边。 皇后和敏妃心中皆有不同程度的火气,却也没多说什么。 “纤纤姑娘方才去哪了?” 纤纤抬眼,看向寇准,这么快消息便传了过来,恐怕如今寻真已经落进他们手中了,天牢可不是别的地方,进去容易捞人难,索性旁人也听不见两人说话,她也懒得同她戴着假面,微微靠近,“去杀人!” 林锦茵心中一惊,方才臣宣去了御书房,莫不是…… 纤纤很满意她的反应,“王妃就不想知道,我要杀的是何人吗?” 不会是臣宣的,若是臣宣,不可能一点风声也没有,好歹是丞相千金,禁卫军也不是吃白饭的,那么,结合丞相的话,那个人就可能是寻真。 很明显,如宣是向着她的,两人不可能会生嫌隙,寻真救过她,莫不是她。 想到这里,她却不怎么担心了,索性人还活着,珉唇一笑,“你是想杀人,不过未杀成。” “你……”纤纤微愣,这女人的心思还真不是一般的深,“这里可不是东璃,你想从天牢中捞一个人出来,谈何容易。”“连诛杀自己姐妹这般难的事你都能做到,我救人,好事一桩,老天爷会保佑我,纤纤,莫要忘了,你是谁人的手下,上一次你背叛墨陵景,将他在纤机阁额消息告之魏幻枫,你当真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正文 第两百九十九章 下油锅 纤纤瞳孔蓦然收紧,不,王爷不可能知道的,一定是她在危言耸听,勉强扯出一抹笑容,“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管你听的懂听不懂,纤纤,今日有一言我必须要告诉你,不要对墨陵景存在不该有的心思,我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你若是再胡作非为,下场只有一个字。” 说罢起身看着她,纤纤从她的嘴型中看出了一个字,死! “娘娘,人带来了,便是这宫女。” 林锦茵过去,却见一宫女跪在地上,挑眉问道:“敏妃娘娘莫不是又从哪里寻了人指认我?” “是她,就是她,奴婢亲眼看见她在皇后茶中下了毒。” 这…… 她甚至连皇后喝的茶在何处都不知,竟然敢这般睁眼说瞎话。 “王妃,如今你还有何话说?”敏风冷笑道。 “敏妃娘娘若觉得单凭这样就能治罪,那么好,我也可以在这里随意寻一个宫女,让她指正你,是不是娘娘也是下毒之人了?”林锦茵不卑不亢道。 敏妃一时间语塞,还真是伶牙俐齿,瞥过脸,冷冷道:“随意一个宫女的无意之词如何能当真。” 林锦茵淡淡一笑,一脸玩味的看着她。 随意一个宫女的话不能当真,那方才指认林锦茵宫女的话自也是不能当真的,敏妃此举实在属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众人看的出来,她自己何尝看不出来。“皇后娘娘,方才王妃一直在宴会上,即便离开了一会,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辰内将一切安排的天衣无缝,还请皇后娘娘明查,切莫伤了苍傲和东璃两国的邦交,让边境百姓陷进水深火热之中啊。”臣文 谨苦心婆心道。 皇后却不以为然,起了战争又如何,至少能为她死去的儿子祭奠,不过这件事,她更怀疑是敏妃做的,冷冷睨了她一眼,“丞相,这事便交给你,敏妃妹妹也累了,好生坐着等消息吧。” 能让敏妃不痛快,是她最痛快的事。 “皇后娘娘,我可否问这宫女几句话!” “王妃想问什么便问吧!”皇后似乎对陷害林锦茵一事兴趣不深,或者她若能为自己掰倒敏妃是最好不过的了。 林锦茵倒过谢,移步到丫鬟面前,目光含笑,只是那笑容,冰冷浓郁到化不开,“你说,是我给皇后娘娘下的毒?” 那宫女怯生生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很快将头垂下来。 “你确定看到的人就是我,不是别人?”林锦茵又问了一遍,那宫女依旧点头。至此,已经不用多说了,她想给那宫女一个机会,她却不领情,没道理被人陷害还反击回去的,起身,对在场的所有人道:“在东璃,民间有一个习俗,若要判断一个人是否说谎,只需要支一口油锅,对天 祷告,在将手伸进去,若是相安无事,那么便证明这个人说的话就是真的,如今既然查不清楚,丞相大人大可以用这办法试一试。” 臣文谨一惊,下油锅? 他虽没进过厨房,却也知道在滚烫的油锅中下一道,出来定是要面目全非的,不过他倒听闻,东璃有些江湖术士会用此术骗人。 不过在苍傲却闻所为闻,若不是宣儿娘亲是东璃女子,陪她回去之际偶然听说过,他也不知,王妃此话,便使让他这样做吧。 作了一个辑,应了下去。 待侍卫将一大锅油抬来,架在火上,火苗飞窜,油光翻溅,冒出腾腾的热气,在场的人无不心惊的。 掉一根头发进去都能瞬间没影,更何况是人。 “王妃此法未免有些太过残忍了吧?”敏妃不满的道,她倒是不担心那宫女的死活,只是担心她害怕之余会说出什么。 林锦茵笑了笑,“方才我便说了,我会同她一道试验,既是我提议的,那么便由我先来,劳烦丞相给我两柱香。” 臣文谨点点头,将香递过去,眼中却含了深意。 林锦茵像模像样的点了香,又跪了下去,正色道:“今日我墨林氏向上天请愿,若是我毒害的皇后娘娘,便让上天惩罚我,若我是被冤枉的,还请上天给众人一个启示。” 古来众人最害怕和敬畏的东西也就只有老天爷了,起身,走到油锅面前,热浪撩起两侧的碎发,眼中的色彩不知是火苗映红,还是原本就燃了起来,撩了袖子,正欲伸手下去,却被人拦住了。 “你疯了不成,母后,下毒之人不可能是王妃,这事到此结束。”魏幻枫冷冷道,还以为她真的有办法,竟是这样的办法,她那般聪明,如今怎这么糊涂。 “太子殿下稍安勿躁,若此事和王妃无关,那她就定然不会有事的。”臣文谨出声提醒,如今这么多人在,他也不好的多说什么。 “绝对不行,来人,将油锅撤了!”简直就是胡闹,什么怪力乱神之说,若老天爷真能看见,怎的看不见他的心,手伸进去,岂不是废了。 “太子殿下这是关心王妃,还是关心待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纤纤慢步过来,她就不信,林锦茵伸手下去会相安无事。 “同你何干!” 话音一落,却看见林锦茵已将手伸了进去,慌忙将她拽了出来,待看清楚,手上除了一些油之外根本没有烫伤的痕迹,惊讶之余更多的是错愕,“你……你……” 林锦茵迅速将手伸过来,“娘娘,我已经试了,如今该她了!” 那宫女自看见油锅便吓的几乎昏厥,哪里敢放手进去,被太监架着,却还在瑟瑟发抖,当被人拖在油锅面前,一双腿瘫软下来,跪在地上。 “还不赶紧的。”魏幻枫怒声道。 太监应下,将人拖拽起来,便要往油锅里面放,那宫女哪里肯,眼中惊恐越甚,“不要,不要,奴婢错了,奴婢压根就没看见王妃给皇后娘娘下毒。” “住手!”魏幻枫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扫了敏妃一眼,冷声道:“将这宫女拖下,乱棍打死。”“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奴婢只是听命行事的,皇后娘娘!” 正文 第三百章 丹阳抵罪 “你个混账东西,竟然随意诬赖本宫,还不将她嘴给撕烂了。”皇后厉声道。 敏妃冷笑一声,还好她听了芳姑姑的话,做了全套,没让这宫女知晓她们的身份,否则如今宫女指认的人就是她。 林锦茵,还真有两下子。 “奴婢没撒谎,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丹阳姑姑指使我做的。”宫女已然到了奔溃的边缘。 丹阳自始至终就不清楚此事,如今被认真的莫名其妙,下去便将宫女拉了起来,狠狠打了下去,“混账东西,胡言乱语什么。” “奴婢不敢撒谎,这是丹阳姑姑身上落下来的帕子。”说罢急急忙忙的拿了出来。 敏妃接过去,笑的似一只正在等候猎物的狼一般,“姐姐,人证物证俱在,莫不是还想抵赖吧?” 丹阳姑姑立马跪了下来,她唯一想到的可能就是自己被害了,她的帕子的确丢了,正是宫女手中拿一条,本想着宴会结束再去寻,竟就出了这样的事,“娘娘,不是奴婢做的。” “丹阳是本宫身边的旧人,本宫信她不会做出这等事。”皇后冷漠道。 “姐姐,知人知面不知心,方才我们冤枉了王妃,如今找到了证人,定是要惩罚的,否则如何对的起王妃苦心孤诣,你说是吧。” 林锦茵见敏妃看着自己,知她最后一句话是对她说的,珉唇,不冷不热道:“与我何干!” 敏妃脸色有一瞬间的不好看,似蒙上了一层乌云,转过身,“姐姐,今日若不处罚,恐怕说不过去,丹阳谋害的可是姐姐。” “皇后娘娘,奴婢甘愿受罚!”丹阳垂下了头,她对皇后衷心耿耿,如今若不认了这罪,恐怕敏妃会借题发挥,诬陷皇后娘娘居心叵测。 敏妃等的就是这句话,“来人,将……” “本宫自己的人,自己处置,寇展,将人带回去天牢,听候处置,今日宴会到此结束。”说罢一扫水袖,转身离去。 事已落幕,再待下去,岂不是让人看了她的笑话。 敏妃虽没有占到多少好处,不过也掰了一局回来,没了丹阳,皇后就少了一只胳膊,看她以后还人如何耀武扬威,“芳姑姑,我们也回去吧。” 正欲离开,却见魏幻枫并没有打算走的样子,眸光一紧,对他身边的时绝使了使眼神,时绝会意,上前劝道:“殿下,还是先回宫吧!” 魏幻枫不言语,意味深长的看了林锦茵许久,最后才离开。 宴会上的人稀稀落落的,离的差不多了。 “丞相,可否带我去天牢一趟。”林锦锦道。 臣文谨犹豫一会儿,应了下来。 天底下的牢房大抵都是一般的,阴暗中夹渣着漫无边际的血腥气,冲进人鼻子中,让人心生恶心,有淡淡的不适传来,林锦茵下意识蹙起了眉。 臣文谨看出了她的异常,“王妃没事吧!” “无事!” 待到了关押寻真的地方,只见她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似破败的布娃娃一般,心中闪过一抹异样,助她的人,她必全力助之,害她的人,她也不会手软,“寇统领,可否让我进去一见。” “自然。” “若是调查了她什么都没做,可否能将人放了?”林锦茵询问道,于情于理,她都不能放任寻真不管。 寇准思衬一会儿,抱拳道:“按照流程,是这样的,稍后调查的人便会来,若是人没有嫌隙,天牢会放人。” 林锦茵这才放心下来,进了牢房,地上的女子意识渐渐清醒,张了张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寻真!”林锦茵将人抱了起来,新伤加上旧伤,浑身上下哪里还看的出来一点好的,“你可还受的住。” “属下没事,王妃,纤纤姐想要杀臣小姐,被我拦了下来。”寻真有气无力道。 臣文谨脸色一变,“寻真姑娘,宣儿现在在何处?” “丞相请放心,臣小姐如今是安全的。”寇展连忙道。 臣文谨这才松了一口气,虽说平日里对自己的女儿诸多不满,不过自己儿子在外任职,身边就她一人,心中哪里不疼爱的。 “统领,未曾查出来宫中有什么人失踪或者死亡的,只是在荷花池中寻到了一柄剑。” 寇展接过去,神色复杂的看了许久,最后将目光落在寻真身上,“姑娘,这把剑是你的吧?” “寇统领,既然没有伤亡,也未发生何事,可否让我将她带走?” 寇绽有些犹豫,按道理,寻真伤成这样,定是和人打斗所致,既有打斗,他就要查清楚,如今寻真抓到了,另外一个还未有踪影,本着安全的原则,他不应该将人放了的。 “寇统领,将她放了吧,我以自己作担保,她不会有问题。” “丞相这般说,那么属下就从命了,王妃将人带走就是了。” “多谢!”林锦茵将人扶了起来,臣文谨连忙过去帮忙扶着人,出了牢房门口,却顿住了,墨陵景还在御书房,她不放心出宫。 臣文谨看出她的担忧,“王妃,你尽管去寻摄政王,寻真姑娘便交给我。” “丞相大恩,来日定当报答。”林锦茵说完匆匆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赶过去,她去过一次,按照记忆过去,也不算太难找。 到了御书房门口,却看见门口台阶上有一女子撑着脑袋在打瞌睡,脑袋一下一下点着,过去轻推了推她。 “王妃姐姐,你怎的来了?” “怎的就你一个人?”林锦茵环绕了一圈,偌大个御书房竟只有她一人守着。 臣宣揉了揉眼,恍然想起什么,连忙道:“寻真姐姐没事吧,她救了我,和纤纤打起来了。” “受了重伤,如今被你爹带回去了。” “我爹?”臣宣惊讶,“看不出来那老头还挺有良心,王妃姐姐,他没有问我吧?” 林锦茵见她话题越来越偏,叹了一口气,“你有这样一个爹,是你的幸事,这里的人呢?皇上和墨陵景可在里面?”“一直在里面,从我来,便没出来过。”臣宣吐了吐舌头,她还因为误闯,被皇上赶出来,“不过,我进去的时候,皇上竟然向王爷下跪?” 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 纤纤离开 “臣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林锦茵提醒道,臣宣做事没谱贯了,魏皇怎么可能会向墨陵景下跪,没有缘由的。 臣宣见她不信自己,急了,“我也吓了一跳,待会王爷出来你问他就知道了。” 若真是如此,却是为何? “吱呀”一声,门很快打开,墨陵景出来,林锦茵迎了上去,从他身后,依稀可以看见里面的光景。 魏皇瘫坐在地上,看不清神色,却可以感觉到,浑身上下一股子落寞,似秋日中寂寥的光景一般,凝眉问道:“没发生何事吧?” “先回纤机阁吧!”墨陵景似不想多说,忽的瞥见林锦茵腰间的玉佩,抚了上去,透过玉佩,似在看着什么,很快将玉佩放了下来,淡淡道:“走吧!” “王爷,方才……”臣宣话说了一般,看见林锦茵阻止的眼神,会意,当下便住了嘴,不自然的笑笑,寻了些话岔开话题。 “对了,臣小姐来寻本王有何事?”墨陵景似才想起。 臣宣这次可学乖了,看了林锦茵一眼,并不回答。 “皇后茶中被人下了药物而已,如今也解决了。”林锦茵轻描淡写道。 墨陵景很快察觉出不对劲,“她们将你当成下毒之人?” “是啊,所以爹才让我过来,不过最后到底如何了,谁是凶手?”臣宣一脸好奇。 林锦茵终于知道为何丞相大人会那般头疼自己这个女儿,“她们想陷害我还没那么简单,至于凶手,真真假假,糊弄世人罢了,先回去吧。” 一路上,墨陵景都沉默着,林锦茵话也不多,从头到尾,就只有臣宣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上至飞禽走兽,下之鱼虾虫草,几乎说了个遍,第一次有人这般愿意听她说,于是便说的更加卖力了。 以往她说一半,爹爹总是打断她。 “臣小姐说了许久,可口渴?”墨陵景蹙眉道。 臣宣自是没有看见他目光中那一抹不悦,摇摇头,“王妃姐姐,以后我便跟着你们,索性你身边也没伺候的人,你便将我当成伺候的人就成。” “臣小姐,你是丞相千金,不是丫鬟!”林锦茵提醒道,哪有千金小姐立志当丫鬟的。 臣宣不以为意,神秘的笑了笑,“只要不回家做什么都好。” 更何况跟着他们好吃好玩,在家整日绣花织布,她不枯萎才怪。 “臣小姐若喜欢便跟着,不过服侍一事便罢了。”林锦茵淡淡道,就臣宣毛毛躁躁的模样,她不伺候她就不错了。 臣宣见她应下,乐的合不拢嘴,忽的想到什么,连忙道:“对了,纤纤阁主如今在何处,若是她还想杀我可如何是好?” 墨陵景转头看着林锦茵,看来他不在的这段时辰中发生了许多事,只是他的王妃却什么都没告诉他,“臣小姐不防将过程细细说说。” 林锦茵直对她使眼色,有些事,她不想让墨陵景知道,准确的说是不想让他插手,怎料臣宣说的太起劲,根本停不下来,这姑娘哪来这么多话。 待臣宣喋喋不休的说完,三人也到了纤机阁之中。 下了马车,便看见如宣跪在地上的模样,众人脸上皆有不同程度的惊讶。 “怎么,知道你家主子做错了事,特来替你家主子赔罪了?”臣宣说话向来直爽。 如宣抬起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才道:“王爷,纤纤姐离开了,特意让属下在这里等候王爷,和王爷说一声,纤纤姐说,她已知错,没脸再见王爷。” 走了? 这可不像纤纤的性子,莫不是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走了多久?”墨陵景扬眉问道。 “一个时辰!” “将人带回来!” 众人一愣,如宣脸上漾着兴奋的色彩,纤纤姐说的对,王爷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就不管她的,连忙起身,奋然道:“属下立马就去!” “王妃姐姐!”臣宣扯了扯林锦茵衣裳,王爷怎的这样,那个坏女人,走了就走了,为何还让人去找她? 林锦茵心中亦不解,最终没有问出口,只是朝着屋子的方向过去。 莫形见臣宣要跟过去,连忙将人拉住,“臣小姐,王爷和王妃有话要说,您就别过去添乱了。” “那好,我不过去也成,你会武功么?就是像纤纤学的那中飞来飞去的武功,你教我可好,哎,你别走呀……哎……” …… 进了屋子,林锦茵将身上的衣裳脱了去,挂在木架上,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相反,墨陵景从一进门,目光就没离开她。 “茵儿,你就没有什么要问的?” “有,很多,不过不确定不会不会回答!”林锦茵也不隐瞒自己心思。 墨陵景松了一口气,除了那件事,其他他都不会隐瞒她,“你问吧。” “魏皇同你说了什么?臣宣看见他向你下跪,是何原因?”林锦茵想不明白,有什么能让皇帝对别国的王爷下跪的。 “是我母妃的缘故,茵儿,这事以后在同你慢慢说,你就不问问,我为何会让如宣去将纤纤寻回来吗?”相比之下,墨陵景更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茵儿的反应,着实让他心中不安。 “你是想让我大闹一场,阻止让她回来,还是想看看我,有没有误会,你让她回来,是存着私心的?”林锦茵笑道。 或许听在耳朵中那一瞬间,她心中是不舒服,不过她不是无理取闹之人,纤机阁一直是纤纤在打理,这里事还未完成,她不能离开,否则墨陵景的心血会付诸东流。 墨陵景将人抱在怀中,眼中尽是缱绻,“有时候,我倒宁愿你无理取闹些,好了,你先睡,我还要去处理纤纤的事。” “正好,帮我带句话给她,不该她想的东西,还是早日放下的好。”林锦茵狡黠道。 “我是东西?” 林锦茵认真的想了想,一本正经的回答,“对啊,你不是……” “林锦茵!”墨陵景咬牙,“也只有你敢这般调侃我!” “好了,早些去吧。”林锦茵说着将人推出了门口,她估摸着,纤纤根本就没有走远,索性她也睡不着。更何况她一向喜欢偷听墙脚,墨陵景的墙脚自是要听的,心中思量,换了一身衣裳后跟着出去了。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 被赶出纤机阁 纤机阁大厅中,墨陵景一脸冰冷的坐在太师椅上喝茶,莫形和莫离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柱子后面,一小片粉色衣角露出来,一下一下飞舞着。 莫离看了一眼,躬身道:“王爷,臣宣姑娘在后面偷听,可要……” 墨陵景将手中茶盏放了下去,淡淡道:“无妨。” 须臾。 如宣和纤纤进来,跪了下去,“王爷,纤纤有罪!” 臣宣一记粉拳砸在柱子上,疼的龇牙咧嘴,这坏女人,知罪还回来作甚,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却发现有点不对劲,扭头一看,惊讶的便要叫出来。 林锦茵连忙捂住她的嘴巴,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待她反应过来,才将手松开。 臣宣看了一眼厅中,确定他们听不见才压低声音道:“王妃,你怎的来了?” “我路过!”林锦茵对她挤一抹淡淡的笑容,她总不能说,方才她对墨陵景那般大方都是装的吧? 好歹是她心尖上的人,身边又有那么一位虎视眈眈貌美如花的纤纤,她总得要来看看。 臣宣一脸不信,王妃姐姐的模样,怎么看都是来抓奸的。 两人挤在一起,柱子很粗,倒也能藏的下两人的身影。 “你有何罪?”墨陵景淡淡,不断转动手中的玉扳指,风轻云淡的神色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纤纤忽的就不知该如何说了,王爷让如宣将她找回来,便证明王爷心中是有她的,即便她真的做的什么,王爷也不会将她如何的。 犹豫一会,咬唇道:“纤纤不该心生杀意,想对臣小姐动手的。”说完,却发现墨陵景安静的坐着喝茶,半分没有开口的意思。 “王爷,属下不知,还有什么地方做错了,请王爷明示。”纤纤说完便垂下了头,索性将这个包袱丢给他。 “杀臣小姐,只是一个过程,你的目的是什么,你心中清楚,纤纤,你跟着本王时日已久,如今连本王的规矩都忘记了不成?”墨陵景说到后面,脸色已经难看的紧,眸子中翻滚着怒火。 “纤纤不敢忘,只是王爷,有些话,纤纤不知该不该说。”索性今日她便将自己的心意说出来,王爷并不是绝情。 “既知不该说,那便不必说了。”墨陵景声音中似淬了一块寒冰,冷的让人生疼。 纤纤没想到,王爷竟这般回答,原就准备好的措辞完全没了用处,双目中盈盈翠翠,似初动的湖水上的水雾,“王爷,奴婢有些话想单独和您说,还请王爷屏退左右。” “王妃,她要做什么?”臣宣一脸警惕,她觉得这样的感觉似乎很刺激。 林锦茵攥着她的袖子,她倒是来的一点不差,“别出声,看看她说什么?” “王妃,这样会不会不好?” 林锦茵回过头,一脸惊讶的看着她,“你会觉得不好?” “王爷,属下有些话,藏在心底许多年了,如今,即便是冒着死罪,属下也要说。”纤纤正色道。 “王妃,她她她……这是要向王爷……”臣宣紧紧的攥着林锦茵的袖子,盈白的水袖被她扯的皱巴巴的,不成模样。 示爱两个字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待看见林锦茵淡然的神色,尴尬一笑,恢复平静。 墨陵景并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王爷,属下是在边塞被您救回来的,自和您回来之后,您让人教属下读书习字,学习武功,让属下一步步成为您身边的助手,并在苍傲建立了根据地,并以奴婢名字命名,王爷待属下的好,属下铭记于心 。” 原来墨陵景和纤纤之间还有这样的过往,或许对于纤纤来说,这些就是她生命中最美好的记忆,不过按照她对墨陵景的了解,要么就是不记得,要么就是压根没放在心上。 墨陵景喉结一动,一口茶缓缓润下,“这些事,本王已经记不得了。” 林锦茵忽的很想笑,虽然知道此时她的笑来的有些不合时宜,甚至有幸灾乐祸的成分,可她还是想笑。 “王爷真是杀人于无形啊!”臣宣感叹着。 大厅中,纤纤跪在地上的身影瑟瑟发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难看的紧,怎么能忘呢,不可能忘的,那般难难忘的记忆,历历在目,“王爷,你可还记得……” “往事没什么好回忆的,纤纤,这几日你做的事,你真当本王什么都不知?”墨陵景脸色忽的难看起来。 “王……王爷……” “向魏太子通风报信,阻拦臣小姐去寻本王,其余暗处的事,本王便不一一数落了,规矩离下去不是摆设的,往后,纤纤阁暂且交给莫形,你不再是纤机阁的一员。” 纤纤一愣,王爷要赶她走? 王爷为何会知道,定是林锦茵告知她的,否则王爷不可能知道的,连忙向前几步,慌乱道:“王爷,属下什么惩罚都愿意接受,还求王爷不要将属下赶走。” “你做的事,按规定该死!”若不是看在她衷心耿耿为他做了那么多事的份上,她敢这般做,下场只有一死。 “王爷,属下求您,不要赶属下走,属下离开纤机阁便再没有去处了。” 墨陵景并未动容,他本就狠毒,看见纤纤梨花带雨的模样也只是合了合眼,“莫形!” “属下在!” “今晚将纤机阁一切事宜和纤纤交接清楚,明日送纤纤离开。”墨陵景淡漠道。 莫形一愣,王爷的处置也算是最妥当的,俯身攥住纤纤的手臂,却被她甩开了,“王爷,纤纤不愿离开,纤纤是生是死都是王爷的人,还求王爷不要赶纤纤走。” “本王的话,不想说第二次。” 莫形应下,手中的力量加重,将纤纤带拉出去,到门口,纤纤一改方才在屋子里柔弱的样子,一章劈了过去,莫形没有防备,被震的后退几步,“纤纤姑娘,你……” “我告诉你,纤机阁是我的,总有一日,我会回来的。”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大厅里面一眼,转身离去。若不是林锦茵,王爷怎会将自己赶走,一定是她!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 寻了门婚事 “纤纤姑娘,随我一同过去吧。”莫形握住隐隐作痛的肩膀。 纤纤睨了他一眼,转身之际,一双眸子格外冰冷。 大厅内,墨陵景看了一眼身后,眉眼弯了起来,冷峻的面容变的格外生动,似晨时天边萦绕的晚霞,“出来吧。” 臣宣指指自己,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却没有出去,对林锦茵做了一个调皮的动作,继续躲着。 “你何时知道我来了的?” “我不知道你何时来的,不过却知道你一定回来,可看够了?”墨陵景微侧着身子,玉颜华冠上一副皎洁,似皓月当空。 林锦茵坐在他旁边的太师椅上,也不隐瞒自己的情绪,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我原来,怎的没看出你这般风雅?纤机阁,这名字倒是不错。” 说罢环住手,一间玩味的看着他。 墨陵景不慌不乱,“不过是随口的名字,算不了什么。” “哦?”林锦茵语调拔高,眼中戏谑更甚,“原来并不是记不得,只是不想说而已。” 她不知道他的过往,亦不知道他在边塞多年如何过的。 挽霞,翩然,还有如今的纤纤,都曾在他生命中出现,不管以什么样的角色,都是抹不开的,她忽然很想知道,过去这须臾数年的时间里,他都是怎么过来的。 “茵儿,你方才在屋子里可不是这般模样的。”墨陵景无奈道。 林锦茵不说话,握住他的手,“没了纤纤,可都会影响你的计划?” “茵儿莫不是在怀疑本王的能力?”墨陵景挑眉,他何曾真的需要过谁,在他一声中,高傲,过人的自信,不可一世几乎占据了一生,除了如今,他自问还从未因着谁的离开而坏了计划的。 “王爷,丞相来了!”墨离进来禀报。 躲在柱子后面的臣宣理所应当的认为他是来寻自己的,四下看了看,匆忙离去了。 “王爷,王妃!”臣文谨进来,看着大厅后面飘飞的帷幔,有些疑惑。 “臣小姐一听说丞相来了,跑了。”林锦茵解释,这父女两人还真是有意思的紧,臣宣见了自加爹爹一副猫见了老鼠的模样,而丞相见了她,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臣文谨理了理袖子,苍老的脸上尽是无奈,她这个女儿,真是一刻也不让人省心,“让王爷和王妃见笑了,这一次来,老臣是想请王爷和王妃到府上住的。” 林锦茵看了墨陵景一眼,却发现他目光淡淡,并没有半分波澜,似冻结的冰面,风吹不起一点涟漪,刚欲拒绝,却听到墨陵景答应的话。 “如此,本王便却之不恭了。” 墨陵景竟然答应了,两根皆是朝廷忠臣,分别为不同的国家效命,竟都不用避嫌的么? “既如此,老臣今日便回去收拾,明日再派人来接你们。”臣文谨客气道。 或许有些事,也该明了了,“王爷,能否借一步说话。”丞相看了一眼林锦茵,如此道。 “茵儿不是外人,臣相直说无妨。”臣文谨应下,在心中准备了一番措辞,不管今日他的话合不合理,他都要说,这也是为了苍傲,“根本这些日子老臣的观察,纤机阁听命于王爷,而纤机阁接触的又是苍傲皇室,王爷莫不是想要彻查凝妃娘 娘方面一事?” 凝妃娘娘? 是何人,她怎的越来越听不懂了,越了解墨陵景。她便发现他身上的秘密越多,可就连臣文谨都知晓的事,她竟不知道,未免也说不过去了,难道墨陵景有意隐瞒她,那为何如今却又不避讳了。 墨陵景手中的被子轻轻晃动着,被子中淡淡的浅色微微晃动,荡着一圈圈的涟漪,向外晕开,“不排除有这个原因。” “既如此,老臣也将话说在前头,却王爷仅仅为了凝妃娘娘一事,老臣定当竭尽全力帮助,若王爷还有其他心思,老臣必要誓死维护苍傲。” 墨陵景笑笑,“苍傲能有丞相此等衷心之人,是其福气。”不过有的时候,太过衷心,看不到其他的,却是故步自封。他提倡衷心,不过不提愚衷。 等等! 林锦茵插话,“凝妃娘娘是何人?” 臣文谨一愣,见她模样不似做假,难道摄政王并未将此事告知? 可不应该,两人成婚之际,王妃拜祭皇室先祖,不可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凝妃回了东璃之后发生了何事? “是母妃!”墨陵景沉默良久,掀唇,语气完全听不出该有的情绪,似乎他口中的那人,完全同他没有半分关系一般。 母妃? 凝妃……凝妃娘娘……谢凝语。 这位凝妃娘娘当时的容貌在东璃可是轰动一时,爱慕者不计其数,最后却只有先皇抱的没人归,据说在当时,这场姻缘被光为流传,成为人间佳话。 至于后来,怎么销声匿迹,中间到底发生了何事,她一概不知。 “当时凝妃娘娘来苍傲时,年纪同王妃差不多大,性子活泼。深受众人喜爱。”臣文谨笼统的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 到底是摄政王的家事,他不好插手太多,更何况两人的模样定然有话要说,拱了拱手,“老臣先去寻小女,就先告辞了。” 说罢退了出去,臣文谨一路寻过去,却也没寻到臣宣,这死丫头,又躲到哪去了? “唉呀妈呀!” 忽的一声怪叫传来,将将吓了臣文谨一跳。 “爹?”臣宣狐疑道,想过去,又不敢过去的模样,“爹,您没事站在那里坐什么,乌黑一团,吓我一跳。”她还以为自己见鬼了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赶紧同爹回去,整日疯疯癫癫的,成什么样子。”臣文谨过去一把将人拉过去,他来可不仅仅是为了找墨陵景的。 臣宣一把抓着旁边的围栏,整个人几乎趴了上去,“爹,大晚上的,女儿都困了。你便让女儿在这里多住一晚。”“我看你精神好的很,赶紧和我回去,爹好不容易给你说了一门婚事,接下来两个月好好学学女红,等着嫁人。” 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 火烧静水庵(一) “嫁人?”臣宣一双眸子睁得奇大,“爹,您就这么不待见我,千方百计要将我嫁出去?” 她可是从未想过要嫁人的,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甚好,一瞬间,一张脸如丧考批。 “你胡言乱语什么,赶紧同我回去,你哥哥这几日也要回来了。”臣文谨颇为头疼,本来让她嫁人一说也不过是为了磨灭磨她的性子,若她改了,当真不愿意,他也不会逼迫她,只是这话千万不能同她说。 父母两人啦啦扯扯,好不容易将臣宣抓护回只丞相府,已是后半夜的事了。 纤纤将纤机阁一事交代好以后,在等不到明日,当晚便离开了,只是一颗心却如何呢个沉稳的下来,她生长在纤机阁,将来有一日,她一定会回来的,那个时候,她便名正言顺的站在王爷身边。 或许,她可以做点什么。 只不过她需要先去静水庵一趟,那里面的人,或许很是欢喜自己的到来。 清晨的阳光刚刚洒下去,薄薄的一层光辉为净水庵披上了一层胆大的光晕,安静祥和,景色雅致,是一个让人心灵平静的地方。 只不过这样的的地方,背后隐藏的黑暗却也是触目惊心的。 后院中,魏灵手中提了一个半人高的木桶,里面装了许多热水,都是分派给各个房间清晨洗漱用的。 魏灵好歹也做了半辈子的公主,哪敢过这样的粗活,更别说提一个半人高的桶,一路踉踉跄跄,身上穿的灰青的姑子服显然长了,磕磕盼盼的。 纤纤眸光一紧,将手中的石子弹了出来,魏灵一个趔趄,整个人扑向前去,木桶砸在地上的“咣当”声格外清楚,接着,水边扑了出来,鹅卵石地面上,湿了一片,冒着腾腾的热气。 “我就说这说怎么迟迟不送过来,竟是你这小蹄子将水撒了,你看看,都被你弄成什么样子了,这下如何是好,师傅们都等着去上早课。”一位姑子从厢房里面出来,厉声骂着。 魏灵眼中的泪水几乎落下,瑟瑟的看了她一眼,藏下心中的恨意,连忙爬了起来,只是还未待爬起来,那姑子手中的藤条便落了下来。 “静安师傅,我知道错了,今日真的是不小心的。”魏灵一边躲闪一边道,眼中的恨意愈见浓郁,只是万分不敢发泄出来。 静安似根本不听她求饶的话一般,手中抽打的动作不减,“你还真以为你还是公主,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霸了那么多年公主的位置,如今怎了,忘了自己的身份,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归宿。” 归宿? 她可不认,什么公主,既然当初母后将她抱进了宫中,那么就是认了她的身份,如今她没了利用价值,就想要一脚踢开么,想都别想。 跪在地上的身子颤抖着,欣长的睫毛遮去了眼中所有的情绪,“静安师傅,我真的知道错了。” “还不赶紧重新提一桶去。”静安厉声道。 魏灵应下,朝着厨房的方向过去,静安寺这几日,她吃遍了人间所有的痛苦,这是她过去的人生中从未得到过的体验。 进了厨房,里面空无一人,打好了水,正欲将水提出娶,转过什么却看见后面站着的人,不禁吓了一跳。 “没想到昔日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如今竟落的这般下场,当真是让人心疼的紧啊。”纤纤目光中尽是讽刺。 “你来做什么?” “我来自是帮你的,难道公主还想继续在这里被人呼来唤去,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不成?” 是个人就不会想要待在这个鬼地方,更何况是魏灵,从小养在宫中的。 魏灵眼中闪过一抹希望,却又很快消失,这个女人居心不良,她不能信她,看了看她的浑身,应该还未和太子哥哥成婚,如此她便放心了。 纤纤看出她眼中审视的味道,目光中的算计一层胜过一层,“公主殿下,不如我们合作如何?” “我不会和你合作的。”魏灵默声道。 “那好啊,我倒是要看看,公主殿下不和我合作,要如何从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出去。”纤纤说罢,环起了手,好整以暇的看着门口。 “磨磨蹭蹭的,你还要多久,你……你是何人?”静安进来,看见纤纤愣住了,静水庵还没开门迎香客,这人从哪里出来的? 纤纤眼中神色未减,“我是来带公主殿下走的。” “不成,你们不能将人带走,敏妃娘娘可是说过,永远也不能让她出静水庵的。”那姑子一脸警惕道。 魏灵心中“瞪”的一声,久久悬着的石头落了下来,将她心砸个粉碎,忽的一把抓住静安,厉声道:“你说什么?你说母后让我永远待在这?”“母后?”静安脸上尽是嘲讽,还真是还日子过的多了,就忘记自己是谁了,将她手甩开,魏灵身子一踉跄,砸在灶台上,瞬间磕破,“一只野鸡,在凤凰窝中住了几日,就真的意味自己变成凤凰了,你这辈 子,都别想离开这个地方,还不赶紧干活。” 一辈子么? 不,她的人生不能就这么毁了,她要离开,她要报仇,直起身子,看着纤纤,“你方才说的可还算数?” “自然,公主若是想要离开,我随时带公主走。” “你这施主好生无礼,不能将她带走,来人啊,来……”静安的话还未说完,后背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咣当”一声,魏灵手中的菜刀落在地上,眼中尽是惊恐。瑟缩的后退几步,看着灶台里燃的正旺的火苗。 初来静水庵的委屈,以及她受的打骂责备,还有来自众人的嘲讽,似潮水般涌来,她怎能容忍,静水庵这般欺负她,将里面的火全部铲了出来,散落在厨房众处。 厨房里堆了不少的木柴,一旦燃烧起来,旁边的屋子都不能幸免。 火光越来越大,魏灵眸子中尽是通红的火光,不知是火光印红的,还是自己眸中燃烧的。 “来人啊,走水了,快救火,快来人啊!”一通慌乱的叫喊之后,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 火烧静水庵(二) 众人匆匆赶来,看见过来厨房中出来的魏灵,眼中尽是不同程度的震惊。 “魏灵,你怎么能放火烧了厨房?赶紧救火。”住持一脸痛心。 魏灵冷笑一声,看了一眼手中的火把,烧厨房,哪里够,她们苛待自己之际,可有想过今日,将手中的火把奋力扔了出去,瞬间,离她不远处的厢房窗子迅速窜起了火苗。 “你……快来人,将她给我抓了。”住持气的不轻,眼看着厨房就要烧到旁边的厢房,救火的人却迟迟不来,“赶紧救火,快啊。” “住持,你觉得,救凭你们几个人,能救的了吗,你们回头看看。” 住持回头,但见身后波涛滚滚,浓烟伴着黑雾,一并冲出来,住持眼中的恐惧更甚,这样烧下去,是要毁了一切的呀。 也不知是担忧还是愤怒,身子剧烈的颤抖着,指着魏灵厉声道:“将她给我抓起来。” “小小一个住持,也敢抓公主。”纤纤从天而降,手中的一柄剑渗着寒光。 住持后退几步,目光在两人之间交错,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们,“你……你们……” 魏灵才不敢她在想什么,一把夺过纤纤手中的长剑,在住持的震惊下刺进她身体中。 “住持,魏灵,你好大的胆子。” “不好了,火势太大,根本扑不灭,还是赶紧走吧。”一个姑子匆匆赶来,目光中尽是惊恐。 “我们走!”纤纤一把将魏灵拦住,想离开,可没那么容易,这场大火恐怕要烧伤几天几夜。 静水庵的浓雾越来越模糊,冲天的恐惧声,害怕声,求救声落在魏灵耳中,她突然发现,毁灭的感觉这般好,报仇的快感让人这般欢畅。 落地,是在一处小溪之边,魏灵洗了脸,转过身冷冷的看着她,“说罢,你想要我做什么?” “公主不需要为我做什么,我们可是合作关系,若是我能帮助公主重新回公主,公主只要让我待在你身边,就足够了。”如今她需要一个容身之地,以魏灵对林锦茵的恨意,她正好可以好好利用。 魏灵狐疑的看着她,她可是纤机阁阁主,为何要在宫中,莫不是……忽然想到什么,笑了,原来被赶出来的可不仅仅是她一人,“你也有这样的时候,只要你能帮助我重新回去,我便答应你。” “既然如此,那么公主今日便要同我安排,不出三日,我定会让公主重新回宫。” “你要如何做?”魏灵心中还是惴惴,几百年她会武,可皇宫中是何地方,就凭她一个小小的女子,也想帮助她做成那么大的事? 纤纤看出了她眼中的狐疑,也不恼怒,随手将一袋银子扔了过去,“公主在离都寻个地方住些日子,最迟三日,我一定将公主带回宫中。” 说完脚尖轻点,消失在她面前。 魏灵看了看手中的银子,罢了,索性好歹离开了静水庵,接下来只要慢慢谋划,不愁回不去。 皇宫中。 皇后正躺在大殿中,合着眼,如今后宫之事,她管的越发少了,旁边一个暖路里面迸发出火星子,是不是发出荜拨之声。 自丹阳被关以后,她便不喜别人伺候,时常一人在寝宫中,一待就是一整日,索性等事情风声一过,人便可以出来了。 “皇后娘娘好生悠闲!” 皇后一惊,猛然睁开眼,急忙直起身子,看着面前出现的人,一脸警惕,“纤纤阁主?” “皇后娘娘身边好歹也安排几个侍卫,若是进了杀手,娘娘的命早就没了。”纤纤似笑非笑道。 皇后心中狐疑更甚,她一向同她没有交集,如今她来了,莫不是受了敏妃那个贱人的指使,这女人可不简单。纤纤睨了一眼桌子,径直坐了下去,“娘娘莫怕,纤纤此番来,是帮助娘娘重振辉煌的。”人人都知道,如今的皇后不过一个空壳子,名分还在,只不过实权早就被敏妃分了去,“娘娘就甘愿看敏妃娘娘笑傲 后宫么?” 皇后没有说话,她来的实在太蹊跷,莫不是那贱人派来试探她的,唇角漾出一抹冷意,复又躺了下去,“纤纤姑娘还是走吧,否则本宫要唤人了。” “若是我能帮你杀了敏妃呢?”纤纤俯身,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带了几分笑意,似乎在谈论天气一般稀松平常。 皇后脸色一变,直起身子,错愕,狐疑,甚至不信任,杀了敏妃么? 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可想要杀那个贱人,谈何容易,她仗着自己儿子是太子,已经欺压自己许久了。 “皇后娘娘放心,今夜,她便会死,不过我替你办了这么大一件事,到时候,你可要将禁卫军调走,否则,我有能力杀了她,也有能力杀了你。” “你为何要帮本宫?” 纤纤脸上的笑意僵着,若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名正言顺的站在他身边,为了他的目光能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会儿,她也不会做的这么极端。 爱是一场龙马翻腾的奔涌,一旦踏上这条路,她便再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浑身上下渡了一层淡淡的忧愁,颜色清浅,“杀人,不过是想达成自己心中的奢愿而已。” 奢愿? 皇后有些不太明白,还欲问什么,便看见纤纤已经出了宫殿,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翻来覆去想了许久,心中还是惴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忽然发现,这个女人身上的神秘是自己从来不知道的,若能真杀了敏妃,护她一程又何妨。 “来人!” “娘娘有何吩咐?” 皇后托这脑袋,一副头疼的模样,忧心道:“本宫近来做梦,梦见有人下了寒冰池,你去传令给寇准,让他带人好生去皇陵查看一番,莫要进了宵小之徒。” 宫女并未察觉出异样,应声下去了。寇准正在巡宫,忽的接到皇后命令,心中尽是疑惑,一来,皇陵的看管不是他负责的,二来,皇陵一事属于政事,皇后一向都是避讳的,怎么如今竟关心了起来。 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 敏妃之死 “统领大人还是赶紧去吧,若是误了时辰皇后娘娘可要怪罪的。”宫女这是第一次传令,生怕出什么差错,叮嘱道。 寇准道了一声是,带了禁卫军出了皇宫。 夜幕渐渐来临,宫中的灯早早就点上了,到处都是灯火辉煌一片,敏妃沐浴出来,身上披了一件轻薄的纱衣,她人本就生的美艳,如今虽然已是年过半百,却也风韵犹存。 芳姑姑替她披上了一件披风,和缓道:“苍傲渐渐冷了,娘娘可仔细着些,万不可受了寒。” “是啊,眼看着就要入秋了。”敏妃拢了拢披风,叹了一口气。 “娘娘今晚可还要去看看皇上?” 敏妃一愣,心中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流逝,摇摇头坐在桌子旁边,身上褪去了白日里的威严,“不去了,索性看来看去都是那个样子,你跟着本宫多久了?” 芳姑姑替她倒了杯茶,回答道:“二十一年了。” “都这么久了,本宫进宫日子长你四年,一恍,竟这么多年了,芳姑姑,你说人年纪大了,对于情爱之事是不是就看的淡了?”敏妃今日似乎格外多愁善感,就连话也多了起来。 芳姑姑跟了她多年,如何不知她的心思,用篦子仔细替她梳理着,开解道:“久病床前尚且无孝子,更何况娘娘和皇上。” “是啊,不过本宫在意的倒不是这个,若枫儿早日登上皇位才好的,否则本宫这心,总是惴惴不安,外头那位,是个可怕的存在啊。” “若是被皇上知道,他宠爱的敏妃娘娘心心念念的不是盼着他病好,而是在想自己儿子什么时候登上皇位,恐怕会很失望吧?” 两人同时一惊,敏妃握住茶的手抖了抖,茶水散了一地,芳姑姑亦好不到哪去,手中的篦子落在地上,碎成了两半,似在预示着篦子主人即将到来的命运。 “谁?”芳姑姑看着屏风上倒影出来的影子,厉声道。 “敏妃娘娘可是贵人多忘事啊,这么快,连我都不记得了?”女子从屏风后面出来,手中的剑在烛光的淬染下渡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摄政王妃? 两人脸上尽是震惊。 “林锦茵,你好大的胆子。” 女子盈盈一笑,很好,就连敏妃也没有认出来,那么就说明她的易容术很成功,“不错,我便是林锦茵。”这一次,她要将那贱人送进地狱。 “你要干嘛,来人,有……”芳姑姑脚下的步子僵住,“刺客”两个人还未说出口,脖子前面便架上了一把利剑,那剑淬着冰冷的光芒,倒影着她的模样,格外清晰,清晰到可以看出她脸色的惨白。 敏妃到底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心中害怕,很快却镇定下来,握住桌子边缘的手一寸寸收紧,指甲生生被她捏断,“放肆,这里是后宫,持剑闯宫便是死罪。” 死罪? 还真是笑话,待会还不知道谁死呢,将剑换到另外一只手中,笑道:“你们不用白费力气了,如今这院子里,就只有你们两人,即便叫破了嗓子,也是没用的。” “大胆,你敢威胁娘娘。” 女子眸子一紧,下贱的人,也配在这里指手画脚,若不是她还要留着此人为她作证,她的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手中用力,朝着芳姑姑的后脑勺劈了下去,瞬间,人便晕了过去。 “林锦茵,你好大的胆子,你和摄政王到底有什么阴谋,竟然敢……” “敏妃娘娘,你当初对我做的事应该没忘吧,如今,便是我来取你命的时候了。”女子眼中的笑意会更深,她的计划,简直就是天衣无缝。 “你……你……”敏妃不断的往后退,目光中尽是惊恐,她如何想到,林锦茵会隐藏的这般深,身子撞到床榻上,整个人瘫坐下去,“你敢对我不利,枫儿不会放过你的。” 可怜她的儿子,竟喜欢上这般蛇蝎的女子。 “我的事,就不劳烦敏妃娘娘操心了。”女子轻笑,脩然,乌云席卷了整个眼眶,被驱赶出纤机阁的痛,被拒绝的伤,被羞辱的耻,一并席卷上来,皆化成手中的力量。 敏妃惨痛的叫声传出来,一声一声,似地狱中发出来的一般。 寝殿外已有整齐的脚步声,女子狡黠一笑,脱下身上的披风,丢在一旁,最后将一把匕首扎在敏妃心上,敏妃至死,也没能闭上眼睛。 “有刺客,快抓刺客!”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可惜了,不能看这般精彩的戏,她忽的很期待,魏幻枫看见这一幕,会是什么表情,纵身一跃,腰间落下的铃铛却落在了软塌上。 “母后!” 魏幻枫在东宫,忽的收到一封神秘来信,说自己母后有危险,当下顾不得其他,匆匆带人赶了过来。 一进寝殿,待看见里面的光景,整张脸似被人抽去了所有的血液一般,一颗心似被钝物敲打的,生疼的厉害,“咣当”一声,手中的剑落了下去,急忙扑过去床榻边,跪了下去,“母后~” 时绝亦震惊,敏妃娘娘竟然…… 当下便让侍卫封锁了整座宫殿,仔细确认后发现芳姑姑还有声息,连忙掐了人中,“芳姑姑!” 芳姑姑迷迷糊糊之间,醒了过来,后脑勺的疼痛提醒着她发生了何时,一个激灵,连忙起身,待看见床榻下面滴落的血,那血那般红,似盛开的芍药,生生刺眼。 “娘娘~”芳姑姑跪了下去,眼中的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方才还好好的,娘娘怎么就…… 俯身下去,伤心正浓,恍然看见地上断成两截的篦子,似想起什么,手剧烈的颤抖,“太子殿下,是林锦茵闯宫杀了娘娘,是她,就是她!” 魏幻枫手一僵,松开的手紧紧握住,眉间凛出一抹杀意,“芳姑姑,话可不能乱说。” 凶手不可能是她! “殿下,奴婢亲眼看见,林锦茵提剑进来,您看,地上还有她留下来的衣裳,殿下,您不能因着喜欢她,便罔顾娘娘的生死,真的是她杀的,奴婢没有撒谎。” 魏幻枫看过去,地上一件浅蓝色的披风,正是她常穿的那件,看了许久,将怀中满身是血的人轻轻放了下去,捡起衣裳,一双手不自觉的颤抖。这衣裳,这气息,分明一点不差。 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 客栈遇墨修城 目光中的冰冷一寸寸加深,手骤然收紧,再次松开,却将手中的披风狠狠摔了下去,转身,带看见敏妃心头上扎着的匕首,仅剩的一点信任全部土崩瓦解。 此时,他宁愿自己认不出这把匕首,可一切只是奢谈,那一日,她便是用这把匕首伤了他,毫无感情,对自己尚且都能下的了手,更何况是母妃。 时绝却理智的多,刻意留下的活口,故意遗落的衣裳,还有娘娘心头的匕首,所有的罪证都指着向林锦茵,可未免也太过明显了。 在屋子中细细搜寻着,路过软塌,后退几步,将上面的铃铛捡了起来,看了许久,这铃铛,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转身看向伤心欲绝的魏幻枫,心中渐渐清明。 不说从他们收到消息到赶来,一切都刚刚好,时辰不差分毫,还有宫殿外安静如斯的场景,都让他怀疑凶手是林锦茵的真实性。 转念一想,太子殿下为了她做的糊涂事已经够多了,若太子认为是她杀了娘娘,从而将爱化成恨,或许,对于太子的前程会是好的,这般想着,迅速将铃铛收进了怀中。 “时绝!” “属下在!” “封锁皇宫,搜查刺客!”魏幻枫冷眼道,他竟不知,他竟不知,她的心竟可以狠到这个地步,即便母妃有错,可凭借她的聪慧,母妃伤不到她分毫。 宴会上的一幕浮现在他面前,对她越是维护,心中对自己母妃的惭愧就多一分,他当真是瞎了眼,明知她心狠手辣,却还是义无反顾,甚至想给她挣一个江山。 皇后收到消息,匆匆赶来,一进寝殿,一大股刺鼻的血腥气,浓郁的让她睁不开眼,“发生了何事?” “皇后娘娘,摄政王妃深夜入宫,残忍的杀害了我家娘娘。”芳姑姑一脸痛苦,娘娘走的冤啊,“殿下,您一定要为娘娘报仇雪恨,否则娘娘在天之灵岂能安息。” 摄政王妃? 林锦茵? 皇后狐疑的看着,她不过抱着尝试的态度,没想到,纤纤竟真的做到了,还不动声色的嫁祸给了林锦茵,摄政王一行狼子野心,这一次,真可谓一箭双雕。 心中冷笑,这个贱人终于死了,只不过面子上的功夫倒是要做足,扑了过去,一把鼻涕一把泪,“妹妹,你怎的就这般命苦,你可还未看见太子娶太子妃,你怎的舍得离开。” “时绝,送母后先回去。”魏幻枫一脸冰冷,他只有母妃,没有母后,即便他日登上大统,太后的位置也只能是母妃。 她今日来这里,猫哭耗子的成分多,他相信母妃定不喜欢看见她。 皇后亦知道自己在这里不受欢迎,索性她也不想待在这里,晦气的紧,起身,抹了抹眼中的泪,“枫儿,帮你可要多保重身子。” “儿臣多谢母后关心。” 时绝将人带出出去,芳姑姑也乖觉的退到外面,屋子里仅剩魏幻枫一个人,还有一具冰冷的尸体。 “母妃,即便看见你惨死,儿臣心中还是不愿意相信是她杀的,可这么多证据都指向她,是她杀的,儿臣心中有恨,有怨,你告诉儿臣,儿臣该如何做。”魏幻枫跪了下来,眼前一片雾蒙蒙的。 林锦茵,你何故这般狠毒,你如何对的起我待你的一片深情。 宫外,魏灵在客栈中百无聊赖,纤纤迟迟不归,莫不是欺骗了自己。 心中烦扰,下楼之际根本没看上面的人,肩上一阵疼痛,踉跄几步,抬眸,眼中尽是愤怒,“走路不长眼啊,敢撞本公主!” 公主? “对不住姑娘,我们公子不是有心的。”叶允一脸歉意。 魏灵仔细看过去,面前被唤作公子的人模样倒是长的好看,几乎可以通过太子哥哥媲美,若不是她心中有了太子哥哥,或许还会将此人收归手下,嚣张的态度和缓了些,“你们不是苍傲人吧?” 来人正是墨修城,只见他抬眸淡淡的睨了魏灵一眼,脸上无非半分感情,径直上了楼。 “哎……”魏灵唤道,却发现上去的人根本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叶允对她抱以一抹淡淡的歉意,连忙跟了上去。 “哪里来的人,这般目中无人!”魏灵冷哼一声,不过看着他穿着打扮,似乎不像普通人家的男子,而且两人身上都配了剑,该是都会武功的。‘ 正好,她需要人保护她,这般想着,急忙追上去,刚要进屋,叶允却出来了,“这位姑娘,我家公子不喜欢被人打扰,还请姑娘见谅。” “你知道我是何人,就姑娘姑娘的唤着,我可是苍傲公主,魏灵,当今的太子可是我哥哥。”魏灵一脸得意,这男人看着有点高傲,若要让他心悦诚服,少不得要将自己身份亮出来。 叶允转身,看见墨修城的目光,点点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将人带了进去。 “你们来苍傲做什么?”魏灵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径直坐了下去。 墨修城袖子中的手一点点收紧,抬头,脸上褪却了几分方才的冰冷,却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在下墨修,游山玩水,路过苍傲。” 墨修? “墨姓不是东璃的皇姓么,莫不是你……”魏灵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似要透过他的外表,看到他的内心。 “的确如此,在下不才,家族原本不是这个姓氏,只因祖上为皇上做了贡献,特赐墨姓。”墨修城掩饰过去,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还不是他的对手。 魏灵点点头,是有这样的情况,更何况看他浑身的气质,也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不知公子此番要去哪?” 墨修城喝了一口茶,却不回答,反问道:“方才听闻姑娘自称公主,难道是苍傲公主殿下?” “怎么,我看着不像公主吗?”魏灵高傲道。 “堂堂公主殿下,出现在这里,实在让人有些匪夷所思。”墨修城似笑非笑,若不是怀疑她的身份,他才懒得同他废话,他来好苍傲,还有许多事要做。 “这些不是你该问的,墨公子,今日天色已晚,以后来日方长,我们慢慢再叙。”魏灵起身便要离去,这个时辰,估摸着纤纤也该来了。 正欲出去,却被墨修城唤住了,“姑娘,在下初来苍傲,不知这苍傲城中,那些地方值得赏玩的。”赏玩是假,接近是真。他手中没有一兵一卒,若她真的是苍傲公主,或许可以成就一番大事业,到时候还可以同墨祁轩一战。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千殇阁 魏灵甚少出宫,即便出去,也是去皇家园林,哪会知道离都哪些地方好玩,“我不知,公子还是问问别人吧,不过公子初来乍到,若是没有去处,我倒是可以给你们安排。” “如此,在下便感激不尽了。”墨修城拱手,等的就是她这句话,这般年纪的女孩子,最好哄骗。 魏灵思衬一会,如今她自身都难保,带着他麻烦,索性给一个承诺,日后再说。 正了正神色,淡淡道:“如今我还有些事没办完,日后有机会,我让人出来寻你。” “在下恭候公主大架。” 魏灵应下,转身回了房间,叶允确定人走远了听不见,将门关上才道:“王爷,此女穿着打扮,哪里像一个公主的模样?” “她腰间挂了一个令牌,上面的图案正是苍傲皇室的,料她也没这般大胆,在离都打着公主的名号,千殇阁那边可有联系好了?” “已经联系上了,不过千殇阁阁主态度不明朗。” 不明朗? 墨修城脸色黑了下来,若不是该死的墨陵景,他怎会落的这般下场,手握紧,一记拳头打了下去,“走,去会会那阁主。” 说罢背着手出去了。 出了客栈,纤纤迎面进来,墨修城径直离去,并不看人,反是纤纤,看了许久,似觉得在哪见过一般。 上了楼,寻到魏灵所在的厢房,推门进去。 “你终于来了,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魏灵急忙道,这客栈床又臭又硬,饭菜也不可口,她都迫不及待想要离开了。 纤纤将剑放在桌子上,倒了杯茶喝下去,目光中尽是得意,“公主明日便可以回宫了,不会有人阻拦公主的。” 魏灵有些狐疑,母妃下了命令不许她回去,有母妃在一日,她想回去,岂不是难如登天,“你可是有法子将我带进去?” “敏妃娘娘薨逝,公主尽孝道,回宫守灵,谁人敢阻拦,除非,他活腻了。”纤纤因着欢喜,整张脸上的容颜变的格外生动,只是生动背后,却事无尽的黑暗。 魏灵只当自己听岔了,不可置信的往后退,身子碰到木架,木架倒地,发出闷重的声音,脸色惨白,“母妃……母妃死了?” 好端端的,母妃怎么会死的,忽的抬眼,惊恐的看着纤纤,“是你,是你杀了母妃!” 纤纤似乎对魏灵的态度很不满,“公主这是作甚,杀了敏妃娘娘的可不是我,而是你的仇人,林锦茵!” 林锦茵? 纤纤说的话信息量太大,魏灵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后退几步,坐在床榻上,眼底纠缠着复杂,母妃死了,是林锦茵杀了?那么太子哥哥一定会恨死她,自己的目的都达到了。 不对不对,林锦茵不过有点小聪明,怎么可能突破宫中的层层屏障,将母妃杀了,是纤纤,纤纤杀了人,再嫁祸给她。 “公主还没想清楚,我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 对,母妃死了好,死了,就不会有人阻止她和太子哥哥了,抬眸,镇定道:“你想要什么?”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纤纤不可能白白帮她。 纤纤手中的茶微晃,笑道:“公主只需要将我带在身边便可。” 她需要容身之处,魏灵看着狠毒,实际上没有头脑,到时候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好,我答应你。” …… 夜渐深,树影摇晃,将大街上两个人的身影一点点拉长。 说起千殇阁,苍傲人人都知道,是苍傲七皇子建立的,似是因他母妃之死,从而出了皇宫,建立千殇阁,从此远离皇室纷争。 不过这些都只是外界的传说,有的时候,越是看着不争不抢的人,心思越难以猜测。 墨修城和叶允到了千殇阁,早就有人听闻风声出来了,睨了两人一眼,问道:“两位,阁主今日不见客,还请回吧。” “劳烦通报一声,便说墨修求见!”墨修城心中压着一股火气,按照爵位,自己已封爵,里面那位阁主什么都不是,如今却要这般低声下气,当真让人窝火的紧。 出来的男子显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守门下人,态度却不改,“两位还是回去吧,阁主的性子不是我门能猜测的,说了不见便是不见。” “今日,我一定要见到你们阁主,你若不去通报,我不介意割了你的项上人头。”墨修城忽的抽出腰间的剑,什么狗屁规定,真当他什么都不知道。 那下人仗的不过是千殇阁的势,还没人敢这般待过他,一时间心中拿不准,慌忙道:“公子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转告你们阁主,若他不出来,我便自己进去!”墨修城冷眼, 唯一的路就在面前,他只能赌。 那下人瑟瑟,慌忙进去了。 “王爷,千殇阁阁主会不会见我们?”叶允心中还是有些担忧,如今他们什么都没有,他实在担忧对方会不见他们。 “会!”墨修城冷冷道。 等了半个时辰,进去禀报的人还没有出来,夜晚的离都吹着徐徐冷风,带了些萧瑟的意味,墨修城垂在两边的头发一下下起伏着,他的耐心已经用到了极致,若是再不出现,他真的要冲进去了。 “王爷,来了!”叶允看着里面的人影,眼中漾过一抹惊喜。 门被打开,出来的还是那个下人,“公子,我家阁主说,他已经睡下了,让公子有什么事明日再来。” 话音刚落,整个身子被人一把抓住,腾空而起,双脚不断的瞪着。 “告诉你们阁主,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这就是墨公子有求于人的态度吗?”一道声音传来,不冷不热,听不出情绪。 墨修城松了手,“咚”的一声,那下人摔在地上的声音异常清楚,爬起来,连忙跪在地上,恭敬道:“参见阁主。” 墨修城看过去,却见一个银袍墨发的男子从天而降,一身的贵气,同他身上的差不多,不愧是苍傲七皇子殿下,果然有几分傲人的资本。不过也只是不过是一个逃避的莽夫罢了。 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 给他娶个小妾 拱了拱手,神色中未见多少恭敬,有的时候,在强人面前,显示自己的卑微,只会让人看不起,“阁主别来无恙。” 母仇,家恨,竟都可以放弃,魏云狂当真是被驯服的太久了。 “你远道而来,莫不就是为了说这句话的?”魏云狂神色淡淡,抬着手,似是在看着什么,忽的一笑,对身后的侍女道:“夫人那边,可睡下了。” “夫人还未睡下。”丫鬟恭敬道。 “阁主,我们还是唤个地方说话吧。”墨修城极度不悦,若不是碍于他的身份,要依靠着他,早就甩袖子走人了。 魏云狂似乎才想起来,将路让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众人这才进去,一路进去,墨修城才发现千殇阁在苍傲盛极一时不是没有道理,光从院的布局便可见一般。 若是看的没错,院子中的一众假山,都是布置了机关,心中忽然庆幸,自己方才没有因为一时冲动擅自闯进来,否则后果可能是不可想象的。 到了大厅中,两边站着一排女子,姹紫嫣红,一瞬间,竟让墨修城以为自己进了青楼之中,不满的蹙起了眉,却很快舒展开,“阁主真是艳福不浅。” “闲散之人,若再没有这些赏玩风月的爱好,日子便过不下去了。”魏云狂笑道,眼中的笑意一点点加浓。 两人一个主位,一个客位,还未喝一口热茶,便有一男子匆匆赶来。看样子,是魏云狂身边贴身服侍的人,只见他贴在耳朵边说了什么,魏云狂脸色一变,起身,对墨修城行了一个礼,“墨公子,按理说你初来千殇阁,我本该好生招待,不过本阁中出了点事,我让人给你们 二位安排了客房,有什么话,我们明日再说,失陪。” 说罢急匆匆朝外赶了去,到了院子中,接过缰绳,翻身上去,“叶定,她走了多久?” “不过一柱香的时辰。”叶定连忙回答道。 一柱香,那也不是很长,以她的脚力,即便上了马车,自己也能追赶上,更何况城门已经关上,她想出城,没那么容易。 叶定看见自家主子淡定的神色,咽了咽口水,怯生生道:“阁主,夫人似乎……似乎偷了您的出城令牌。” 其实不是似乎,是确定拿了,他生怕阁主一掌将他劈了,这才似是而非的说。 果然,魏云狂脸色跨了下来,云淡风轻被黑云压城取代,扬起手中的缰绳,朝外赶去,他实在是对她太好了,才让她这般大胆,救了她的心上人不够,如今竟想要逃? 一路追了出去,到了城门口,守城的人见了他哪有不认得的,若是连他们七皇子殿下都认不出来,那么这差事真的可以不用当了。 “参见殿下。”侍卫齐刷刷跪了一地,虽说七皇子殿下如今不再朝堂,不过威名却在,他们自不敢得罪。 魏云狂可没耐心同他们寒暄,“方才可是有一女子持令牌出城了?” “是。” “开城门!” “殿下,令……令牌……”侍卫颤颤巍巍道。 魏云狂眸光一紧,冷冷道:“怎么,还要我出示令牌不成?” 侍卫自不敢,更何况今晚的七皇子殿下一改往日和风细雨的模样,他们哪还敢问他要令牌,连忙道:“快开成城门。” 城门移开,魏云狂策马扬鞭,跃了出去。 第二日,丞相府中,林锦茵和墨陵景刚刚醒,臣宣便已经在外面等候着了,一看见丫鬟进去,亦连忙进去了,“王妃姐姐,姐夫,你们早啊?” “你认姐夫倒是认的快!”林锦茵轻笑,臣宣这性子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王妃姐姐,你可否和那老头说说,让他不要将我嫁人?”臣宣倒了杯茶,托着下巴,一脸愁容的模样。 “你口中的老头可是你爹,我听丞相大人说,你哥哥不是要回来了么,怎的不让他帮你说说?”林锦茵拢了拢耳边的头发,别人的家事,掺和过多总是不好的。臣宣翻了反眼,说到这她更来气,手中的空杯子一下下的撞着桌面,“你们不知道,我那哥哥,说回来又不会来,估摸着,在哪里给我拐了个嫂子,正在逍遥快活呢,他倒好,一走就是数月,让我成日里对 着老头子,如今还要将我嫁出去。我没有那样的哥哥……” 臣宣正在喋喋不休,臣文谨却过来,林锦茵和墨陵景两人相视一眼,齐刷刷将目光落在臣宣身上,可她却浑然不觉。“王妃姐姐,你说我是不是老头子捡回来的,要不然,他那般着急让我出嫁做什么?莫不我是他捡来的吧?不过即便不是亲生的,也养了这么多年,我也不是白吃他饭的,你看,这府中除了下人就我和他, 他无聊,我陪着他,可我无聊,他总不能关着我啊。” 林锦茵有些尴尬,如今这样的场面,她还是第一次遇见,伸手凑到鼻子下面,咳嗽一声,想要提醒臣宣,不料人还是没反应,她总不能无视丞相大人过来时噤声的动作吧。 “其实他也不是不好,你们说,不然我给他张罗门亲事,给他娶个小妾,他是不是就不会管我了?” 林锦茵看向墨陵景,坐了下去,臣宣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自求多福吧。 “可是……” “臣宣!”臣宣一个激灵站起身转过去,手中的杯子滚落下去,震惊的看着身后一脸黑气的人,脸上尽是慌乱,难怪方才王妃姐姐咳了那么久,惊恐的往后退,躲到林锦茵身后,只露出一个脑袋,“爹~你怎么来了, 早啊!” 完了完了,她说的话全部被老头子听见了,老头子干什么不好,怎么爱听人墙角啊。 臣文谨气的不轻,浑然忘记了他来的目的,厉声道:“你给我出来!”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连不是亲生的,给他娶小妾的话都说了出来,简直将他脸给丢尽了。 “爹,我出去,您能保证不打我么?”臣宣紧紧攥着林锦茵的衣袖。“不打你,我不打你打谁,还不给我出来。”若不是碍于两人在,他早就进去将这个逆女拽了出来,真是气死他了,再这样下去,他估计要短命。 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 你是凶手 林锦茵拍了拍臣宣的手,如今她算是认识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丞相大人可是有何事?” 这么早过来,定然不会只是来寻臣宣的。 臣文谨似才反应过来,被臣宣一闹,他差点就忘了,“王爷,王妃,出事了,敏妃娘娘在宫中去了。”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还是林锦茵率先问出口,不确定道:“什么是去了?” “老臣如今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今晨听见宫中丧钟之声,你们在的院子离的远,没听见也是正常的。”臣文谨解释道,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亦觉得不可置信。 “老爷,太子殿下带人来了,如今已经到花园了。”术和急急忙忙跑过来,一脸慌乱。 “殿下怎的在这个时候来了?”臣文谨疑惑道,敏妃娘娘新丧,不应该在宫中处理后事吗? 众人始出门,魏幻枫便进来了,忽略向他行礼的臣文谨,径直朝着林锦茵过去,忽的,宽大的袖子中一支剑透了出来,吻上林锦茵的脖颈,剑和她的距离不过几寸。 惊讶的不仅仅是众人,林锦茵亦觉得奇怪。 “太子殿下一来便这般对本王王妃,怕是有些不妥吧。”墨陵景眸子中淬染了一层杀意。 莫形手中的剑当下便对着魏幻枫,只要他敢做什么,便刺过去。 林锦茵倒是不害怕,魏幻枫眼中有恨意,却没有杀意,不过这未免也太奇怪了,似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魏太子这是何意?” “王妃,您杀了人,如今竟毫无悔改之心吗?”时绝冷冷道,有些事,他注定会烂在心中。 林锦茵心中的疑惑更甚,“什么意思?” 杀人? 她何时杀了人,她怎的不知道? “魏太子,你的剑指错方向了。”墨陵景目光渐冷,将林锦茵护在身后。 魏幻枫冷笑几声,眼中的失望更甚,一字一句道:“林锦茵,你为何杀我母妃?” 杀他母妃? “魏幻枫,你是不是伤心过头了,你母妃之死于我何干。” 臣文谨也觉得魏幻枫伤心过头了,敏妃娘娘的死怎么可能和王妃有关,“殿下,您是不是弄错了?” “弄错?”魏幻枫冷笑,伸出手,接过时绝手中衣裳,扔在林锦衣面前,咬牙道:“林锦茵,你看看,可是你的衣裳?” 林锦茵欲过去捡起来,却被墨陵景阻止了,“仅凭一件衣裳便断凶手,魏太子未免也太儿戏了吧?” “若是还有人证物证呢?” 魏幻枫话语一落,芳姑姑从他身后出来,手中托了一个盘字,盘子上一把匕首淬着冷光,“奴婢亲眼看见,就是王妃将人杀的,不会有错。” 谈道此,芳姑姑眸子中尽是恨意,娘娘受了一辈子苦,谋划了一辈子,眼看着太子殿下就要坐皇位,娘娘便苦尽甘来,成为皇宫中最尊贵的女人,却遭遇此祸。 林锦茵真是该死,就应该将人抓起来,处死。 “芳姑姑,你说,你亲眼看见是我杀了敏妃娘娘?”林锦茵疑惑道,她自是不可能去杀人的,难道有人假扮成她的模样,可这人的目的是什么。 芳姑姑眼中尽是鄙夷和恨意,“王妃自己做过的事,就不用奴婢提醒了吧。”“等等,太子殿下,您说王妃姐姐杀了敏妃娘娘,不可能的,一来,王妃一直在丞相府,未出去过,二来,皇宫守卫森严,王妃姐姐又不会武功,如何进的去杀人?”臣宣一脸疑惑,信谁她也不会信是王妃 姐姐杀的人。 “魏太子莫不是怀疑本王王妃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还是觉得,茵儿怀着孩子亦会进宫杀人?”墨陵景半是嘲讽半是冷漠道。 真当他是死的不成,竟诬陷到他女人头上了。 怀着孩子? 芳姑姑看过去,果然,林锦云腹部微微隆起,而昨晚上的她,虽有披风挡着,不过腹部很平,更何况身材,似是不同? 恍然想到什么,却又不敢确认。 莫不是……不成,即便如此又如何,总要有人来为娘娘的死负责,而她是最好的人选。 魏幻枫似也觉得不对劲,眸光一暗,便要过去,墨陵景眼疾手快,当下便阻止了他,两个人空手过起了招式。 “王爷!”莫形着急,王爷断然不能运功,一运功这些日子的努力就白费了。 “你们别打了。”林锦茵过去,站在两人中间,魏幻枫一记猛拳过去,在看见她之际生生停住了,忽的攥住她的手腕,寸寸收紧。 “魏幻枫,你找死么?”墨陵景将他手打落,将人护在身后,索性面子上的尊敬也不想给,“莫形,送客。” 今日他已经够能忍了,若是再得寸进尺,他不介意弑了太子。 茵儿便只有一个,谁要动她,便是同他为敌人。 “魏太子还请回去吧。”莫形奉命道,虽然觉得在丞相府赶人有些越俎代庖,不过王爷的命令,他哪里敢不从的。 魏幻枫并没有动,手僵在半空中,他第一次试验她会不会武功是在东璃,如今在这里,她真的不会,没有丝毫内力,一个没有丝毫内力的人,如何穿越皇宫的重重屏障进宫杀了母妃? 昨晚,他实在是太愤怒了,以至于理智全失,现在看来,母妃之死,处处透着玄机,即便她真的想杀母妃,也不会那般蠢,以真面目示人不说,还留了那么多线索,杀人之人,似是刻意留下线索的。 他都做了什么? 竟真的将她当成杀害自己母妃的凶手,合了合眼,睁开,里面尽是悲戚,怎么可能是她,身影微动,“是我误会你了。” “太子殿下这变脸的功夫倒是比变书还快,方才不是还口口声声说我杀了敏妃娘娘,还请殿下以后查清楚再来兴师问罪。” 这算什么,给一个蜜枣,再给你一巴掌? 她林锦茵可不是随便让人冤枉的,不该受的,她一概不受。“太子殿下倒不如从宫中找找线索,或许会收获。”墨陵景淡淡建议道,手揽着林锦茵的腰,霸道的宣誓他的主权,“不过今日太子以剑指着本王王妃,冤枉一事,该如何处理?”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一章 抢来的女人 魏幻枫脸色有些难看,瞥了林锦茵一眼,似在隐藏着什么情绪,“这件事有蹊跷,我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交代自是要给的,不过以后这样的事,魏太子还是弄清楚了再来找麻烦,否则本王的态度便不似今日这般客气,魏太子若无事,可以离开了。”墨陵景冷冷道。 魏幻枫却不愿意离开,风吹过来,扬起他白色的素衣,整个人萎靡了许多,“我能单独和你说些话吗?” 林锦茵看了看周围,确定是和她说的,只不过两人之间早就没什么好谈的,握上墨陵景的手,一点点扣上,“魏太子就这样说罢,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事是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的。” 没什么可说的么? 她竟这般漠然,袖子中的手一点点收紧,他还不至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时绝,走,我们回宫。” “太子殿下,就是她,就是她杀了娘娘,就算不是她,也和她脱不了关系,殿下真的要这样离去,让九泉之下的娘娘死不瞑目吗?”芳姑姑挡住他的路,痛心疾首道。 为了一个女子,太子殿下竟沦落至此,敏妃娘娘九泉之下如何安心? 娘娘待她恩重如山,她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林锦茵必须死! 这是她唯一能够为娘娘做的。 “这件事有蹊跷,芳姑姑,我们都弄错了,先回去吧。”魏幻枫不愿意多说什么,在这里多待一刻,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殿下……” “姑姑合了合眼,忽又睁开,眼底一片死寂,更多的是失望,若不能用理智唤醒太子殿下,那么她便用鲜血。 瞥了一眼旁边的柱子,唇边一抹死亡的笑容,一头撞了上去 ,一声闷响,芳姑姑似破败的布娃娃一般,顺着柱子垂了下来。 额上一股殷红的血迹缓缓流下来,在绿叶白柱之间格外刺目。 众人一惊,魏幻枫亦一惊。 连忙扑过去,将人抱着,一双手忍不住的颤抖,他实在怕极了死亡,怕极了身边的人离开,芳姑姑,你为何要如此。” “殿下,娘娘的遗愿,你可……你可知?”芳姑姑并不悔。 他如何不知,点点头,眼眶红了,芳姑姑跟在母后身边数年,他早就将她视为亲人。如今竟眼睁睁的在他面前撞柱自尽,哪不会不伤,不痛,不舍的。 “王妃姐姐!”臣宣到底年轻,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心中难免惴惴。 林锦茵不说话,倒是个衷心的奴婢,可惜了! 她心中清楚的很,芳姑姑忠心于敏妃,敏妃的意愿便是她的意愿,恐怕她更多的是害怕魏幻枫会对自己手下留情。 看吧,这世界就是如此,即便什么都不做,有的是人希望你去死。 从前或许能成为朋友,如今,却奠定了基础,隔着国仇家恨,连陌生人也做不了。 这样也好,不该萌发的心,早就该消声匿迹了。 芳姑姑伸出手,似想要在时间留下最后一点留恋,“殿下,奴婢只求您一件……事,您一定……一定要给娘……娘报仇。” 这一句话,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量,在看见魏幻枫点头之后,脸上漾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用她的死,让殿下认清那女人并不适合她,值了! 放在空中的手慢慢垂了下去,合上眼,亦带走对世间最后一点留恋。 “来人!”魏幻枫语气带着浓烈的疲惫,“将人带回去,好生安葬。” “殿下。”臣文谨看着一脸失魂落魄魏幻枫,连忙唤了人一道送人出去。 “走吧。”墨陵景揽着林锦茵的肩,淡淡道。 “你说到底是谁假扮了我的模样,杀了敏妃娘娘?”林锦茵心中疑惑,她的目的到底是如何,难不成只是让魏幻枫恨她们? 不对,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可掌控的力量在背后操作着。 “莫形,好生查查。”墨陵景睨了一眼身后,总要知道谁诬陷了茵儿。 “是!” 莫形转身正欲离去,却又墨陵景唤住了,“敏妃一死,千殇阁阁主定会喝彩三日,介时,你去一趟,带着本王的书信。” “是。”莫形犹豫,“王爷,只是我们那个时候登门可会有些不妥?” 到底是已经不在朝堂的皇子,况且那皇子做事颇有几分惊世骇俗。 墨陵景掀唇,“无妨!” 千殇阁? 喝彩三日?林锦茵蹙眉,还真是越来越精彩了,她初来苍傲,便听宫中人说过那阁主,原是魏皇七儿子,死了母妃,一怒之下便带人离了宫,建了千殇阁,“殇”字用来祭奠死去的母妃,从此风月烟酒,声色犬马,这 位皇子可是极尽风雅之能事。 更在千殇阁中留了许多美艳女子,专门服侍他。 也不知是如何一个人,才会放下一切,在魏皇眼皮子底下这般放肆,不过往往越是表面的东西,就越不可信。 “你何时认识千殇阁阁主?”林锦茵发现,自己在一步步靠近他的世界,到底他还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 “当初,我便是从他手中带走了纤纤。”墨陵景摸了摸鼻子,似是不愿意说这段往事。 臣宣一愣,恍然明白过来,惊讶道:“姐夫,原来你曾经还和七皇子抢过女人啊?” 臣宣这抢一字委实用的不怎么准确,以至于一说话,便遭来墨陵景一记警告的白眼,丞相大人果然是明智的,一口银牙几乎被咬碎,冷冷道:“看来臣小姐真的是恨嫁了。” 恨嫁? 她没这么说啊,恍然明白过来,干笑了笑,寻了个借口溜了。 罪过罪过,差点惹祸了。 抢来的女人? 她竟不知,她家王爷还有这样热情似火的一面。 林锦茵扬嘴笑笑,心中一抽,难受的厉害,感情她家王爷隐瞒她的挺多的,她这个王妃当的的实在窝囊了些,什么都不知,似是而非的睨了他一眼,转身便走。墨陵景从未感觉到这般慌乱过,他不说,只是觉得没必要,却忘了一件事,女子在这方面的敏感,有时候,会误以为在欲盖弥彰,急忙扯了她的衣袖,“茵儿,你听我解释!”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章 戴了绿帽子 一人在前面走,另外一人在后面追,一直到了屋子中,林锦茵才转身,似笑非笑,“解释?就是证明的确有什么喽?” 墨陵景从来不知还可以这般理解,“当初纤纤的确是我从魏云狂手中带回来的,不过却不是你想的那般。” 林锦茵不答话,只是静静的坐着喝茶。 “那个时候,我刚刚离开东璃不久,见她骨骼尚可,人又机灵,便收归身边,培养成棋子。” “之后呢?”林锦茵来了兴趣,她总要知道他的过去。 “之后她便来了苍傲,我在边塞。”墨陵景也不隐瞒,一五一十道,“茵儿,过来我这里。” 林锦茵放了茶,却不动,“在你离开之前,应该还有什么过程吧?”铁棒不是一天磨成针的,她也不是一天就成为纤机阁阁主的。 墨陵景笑笑,他的小野猫,又吃醋,伸手,将人拉进怀中,神色之间多了几分霸道,“我的心中,只有你,没有别人。” 说罢,将她手放在自己心口处,一字一句道: “这里,只装的下你一人。” 只她一人么? 她的心中,亦只有他一人, 顺势靠在他怀中,一股冰凉之气袭来,似抱着一坨冰块一般,生冷的厉害,微微抬头,搭上他的手腕,“近来你身子怎的这般冷,冷的不正常,你可觉得哪不舒服的?” 似乎脸色也苍白了许多,失去了往日在东璃神采飞扬的意味。 “不过是这些日子你在我身边,未曾睡好而已。”墨陵景淡淡道,脸上看不出一点端倪。 林锦茵一愣,疑惑道:“是何意思?” 难道自己睡觉不老实? 或者他嫌床太挤了? 墨陵景邪魅一笑,俊郎的容颜几乎可以夺去周围所有的光彩,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登时,林锦茵脸色微热,挣脱他的怀抱,“你若在胡言乱语,我便去寻臣宣了。” “王妃教训的是!”墨陵景淡淡一笑,刚解开外袍,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王爷,王妃,你们可在?”是莫形的声音。 林锦茵将门打开,见他手中端了一壶茶,正氤氲着散发着热气,朦胧一片,衬着她的脸色格外柔和,“这是何茶,为何有一股药香?” 莫形透过她的身边,看着自家王爷,笑了笑,解释道:“王爷最近体力不济,属下便让人熬了一些强身健体的药,还请王妃督促王爷喝下去了。” 林锦茵并没有生疑心,接了过去,凝眉道:“对他体寒,可否有效果?” “有效果,王爷这边,就劳烦王妃多照顾了,属下这几日要过去纤机阁处理事物,若王妃有需要,莫离还在,对了,王爷平日的异常应当以保暖宽厚为主。” “莫形,你话多了。”墨陵景蹙眉,带了淡淡的不悦。 莫形应下,将身后的炉子送了进去,方才退了下去。 林锦茵转身进去,替他倒好,“墨陵景,我有一个疑惑,以前你不让女子服侍,那么你沐浴,换衣裳,都是莫形伺候的,两个大男人?可会尴尬?” 墨陵景哪会想到自家王妃话锋一转,便转到这上面来了,接过她倒的药茶,饮了一口,唇边渡上一层薄薄的暗色,“你莫不是想说,我有龙阳之号?” “我可没那么说。”林锦茵没想到他这般直白。 “茵儿应该很清楚,我好什么。” 这话题,她不该挑起的。 不过说来也怪,墨陵景从未接触过女子,对待感情,却得意应手,果然天能的能力,嫉妒不得。 离都城外。 魏云狂一路纵马,官道上除了马车轮子压出的印子以外,在没半分人的影子,就连一个活物也寻不到。 叶定甚是艰难的追上来,这都追了一夜了,主子这是要继续下去的节奏,擦了一把头上的汗,“阁主,夫人估计回去那个人身边了。” 话音一落,叶定清楚的看见,自家阁主一记警告的目光。 好吧,他什么都不说,可不说事实还是如此,夫人若是真的回去了,阁主头上,一片青青草地啊。 “伺候她的都是废物不成,一个柔弱女子,也能让她跑了?” “阁主,是您下令,让夫人自由活动的,而且,夫人身边的丫鬟不止一次来报,夫人策划离开千殇阁。” 是啊,正因为如此,他才这般生气,她真敢逃了,一扬马鞭,“叶定,若夫人敢给我戴绿帽子,将人抓回去后剁了喂狗。” “您舍得吗?”叶定嘀咕一声。 “你说什么?”魏云狂转过身,狠狠的盯着他。 叶定忙收了神色,谄笑道:“阁主,再耽搁下去,夫人就真的追不回来了。” “还用你说,赶紧追。”说罢,朝着前面跑去。 约摸着跑了一两里地,路边一辆马车印入眼帘。 两人皆认了出来,是千殇阁中的马车,魏云狂一个利落,翻身下马,奔到马车边,掀了帘子,里面却空空如也。 一用力,狠狠揪了下来,厉声道:“叶定,若抓到她,一刀将她砍了,我身边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还不至于将精力浪费在这样一个女人身上。” “阁主,天快黑了,我们还是先找人吧。”叶定不想同他多纠结,索性阁主现在说的话,待看见夫人之后,一句都会记得不得。 两人寻了许久,发现了些许踪迹,顺着踪迹寻过去,有流水之声,两人过去,便看见溪水边蹲着一个女子,那女子鞠了一捧溪水,往嘴边送。 魏云狂送了一口气,脸上恢复之前淡然的模样,“安平,一日不见,你胆子倒是大了许多,敢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的地方,就不怕有老虎猛兽?” 蹲在溪水边的女子一惊,整个人转过身,抹了抹唇边的水珠,不可置信道:“你……你怎的找到我?” “我早就说过,我两是天定的姻缘,你在那我都会寻的到你,走吧,同我回去。” “我不回去!” “你不回去?”魏云狂目光一冷,“我有的事办法回去,你是想让我扛你回去,还是想失去直觉回去?” “你……你是不是男人,你不要脸!”安平奋力喊道。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最清楚吗?” 安平一愣,脸色涨的通红,似能滴出血一般,“魏云狂,你无耻。” 叶定当做听不见,自家阁主在外人眼中明明一副文雅的模样,平日里也是赏玩风月的高手,一到夫人面前,简直粗鲁的像个汉子。“一句话,走不走!”魏云狂继续道,她若敢说一个不字,他不介意让她再尝尝那晚的滋味。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三章 寻人 “我……”安平咬牙,就没见过这般没皮没脸的人,“走……” 魏云狂脸上露出了笑意,这样才算他千殇阁阁主的女人。 回去之际,叶定赶着马车,里面坐着魏云狂,还有被抓回来的安宁。 “你就那么想回去?对他还念念不忘?”魏云狂挑眉,目光中带了几分不快。 安平简直没办法和他沟通,索性不理她。 只是她越不理,魏云狂的好奇心越重,“要我说,你那心上人长的没我好看,亦没我有权利,你为何还念念不忘?” “是啊,他怎么能同你比,至少李澈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安平话语中讽刺意味浓郁。 离开东璃这般久,她的性子在不是之前,以前不谙世事,天真无邪的安平公主已经死了,只是如今这样的日子,不真实的厉害。 魏云狂心中有气,却也不好发作,两人斌再没有言语,忽的,他却突然开口了,“叶定,停车!” 叶定连忙将马车停了下来,“阁主,您要作甚?” 魏云狂并不言语,将安平拉进下去,两人并排坐在溪水旁边,“这水中何事有鱼跳上来,我们便何时回去。” “魏云狂,你好歹堂堂千殇阁阁主,难道不知钓鱼要用鱼钩?”安平奇道,这般坐着,鱼便能跑上来,那以后她只需要日日坐在溪水旁边就好。 当真,无聊至今。 魏云狂并不理睬她,一人坐着,两人站着,倒影着波光粼粼的溪水,折射出柔和的光芒。 叶定忍不住,对安平使了个眼神,压低声音道:“夫人,你不是说不会离开么?怎的如今竟要回去找那个男子?”“谁说我要去找他了,和李澈一事,都是之前不懂事,肆无忌惮下的结果,他从未喜欢过我,即便我跟着他远走边塞,他心中之人也只有皇婶一人,他宁愿娶其他女子也不愿意看我一眼,我安平又不是嫁不 出去,我也想通了,如今是真的放下了,我只是觉得有些闷,想出来走走而已。” 叶定看了前面的人一眼,却定他们的谈话内容他能听到,才继续问,“那夫人心中……” “其实,待在千殇阁也挺好的,只是……” “叶定,我们回千殇阁。”魏云狂背着手,嘴角含笑,浑身上下洋溢着一股鲜明的芬芳,似三月桃花,开的绚烂。 安平直觉得奇怪,“你不钓鱼了?”这人简直莫名其妙,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以前同太子哥哥在一起,他的心思不用猜,一眼就看的透,和皇叔在一起,他的心思也不用猜,因为他的长辈,自会爱护自己。 可面前这个人,他一撇嘴,一皱眉,他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钓到了!”魏云狂靠在马车里的软榻上,一副慵懒的模样。 钓到了? 哪呢? 两人回了千殇阁,马车一停,安平便飞奔回自己的屋子,她还需要点时辰沉淀,比如,两人之间的关系。 小月一见她回来,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夫人,您去哪了,终于回来了。” 安平坐在桌子面前,他让她回来,她便回来,这样是不是有点……没骨气? 托腮想了一会,忽的道:“小月,你说,我现在这样住在千殇阁,合不合适?” 她总觉得名不正言不顺。 小月笑了,殷勤的替她倒茶,“阁主将夫人第一次带回来,奴婢便绝美您就是我们的夫人,如果夫人都不合适,那千殇阁这么多女子,还有哪知道合适的。” 是这样的么? 可是到底哪里不对? 若是皇婶在就好了,她那般聪慧,定会想到该如何做。 “夫人,您便好好在千殇阁,您还有奴婢。” 安平摇摇头,“可是,千殇阁不仅我一个夫人。” 更可气的,两人见面不过三次,她便发觉,自己对李澈的爱,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自作多情。 若说李澈温柔了她的岁月,那么魏云狂呢,是惊艳她人生的那个人。 “小月,如今我还没同他成婚,便……”安平脸色微红,到底是没有经验的女子,一想到未成婚,便将自己给了他,一颗心便摇摇欲坠,若被太子哥哥知道,定会嘲笑自己。 “夫人若实在觉得无聊,可以出去走走,这几日苍傲来了客人,据说东璃摄政王和摄政王妃已经来了许久了,对了,昨日,千殇阁也来了一位重要人物,不过奴婢也不知他的身份。” 东璃……摄政王和摄政王妃么? 安平眼中迸发出惊喜,她以为,再次相见会很久,没想到异国他乡,提了裙子,匆匆出去,到了门口,毫无悬念的被人拦了下来。 “夫人,阁主说了,以后您若是想出去,需要向阁主禀报。” “既唤我一声夫人,就该尊重我,我不过想出去走走,你们莫不是反了不成,让开。”安平厉声道,到底是从小在皇室中长大的,一身的威严气息难以掩饰。 守卫神色一惧,将路让开,随后,匆匆禀报了魏云狂。 安平出来,才发现她来了离都这么久,却根本没有出来过,以至于走在大街上,周围全都是陌生的场景。 似乎除了出城的一条路,她便不认得其他的路了,攥了行人的袖子,问道:“大娘,请问,皇宫如何走?” 皇叔和皇婶来了,该是住在皇宫的吧。 “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东都就是了。”妇人殷勤的指着。 安平道过谢,匆匆赶过去,果然,妇人指的路是对了,不过她没有进宫令牌,自是进不去皇宫。 她虽是东璃公主,不过她的身份一直都是一个秘密,不仅仅千殇阁的人不知,就连魏云狂也不知,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东璃哪家的千金小姐。 只是皇宫守城的侍卫却披麻戴素,莫不是宫中出了什么事,罢了,先去打听消息,回到街道上,寻了个摊子,安静坐着。 “姑娘,您要点什么?” “您这里有什么便给我什么就好。”安平客气道,索性她也不是来吃东西的。 “你说好端端的,敏妃娘娘怎的就不在了?”“宫中之事,曲折太多,不过我倒是听说,那位从东璃来的摄政王和摄政王妃如今就住在丞相府上,说是敏妃……” 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 后娘寻上门 后面的话,安平便听不到清楚了。 丞相府? 皇叔和皇婶不在皇宫,太好了,丞相府总比皇宫容易进多了。 刚起欲离开,小贩便将安平拦住了,“姑娘,您还没给银子呢。” 安平恍然才想起来,尴尬一笑,抹向怀中,却发现她压根没银子,她几乎不出门,在千殇阁哪需要银子,出来的匆忙,竟忘了。 不好意思的笑笑,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白粥,“我没带银子,你看我都没动那粥一口,是不是可以……” 小贩一听哪有不明白的,感情是来骗吃的,一把抓了安平袖子,厉声道 ”“看你长的清秀,穿的也好,竟来骗吃骗喝,今日你不给钱,休完离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忘了带银子。”安平见周围聚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脸色绯红,她何曾经历过这样难堪的场面。 恍然想起什么,连忙将手上的镯子褪了下去,“我用这个抵粥钱可成?” 小贩看了一眼,双眼放光,这姑娘莫不是是傻的,她手上的这枚镯子可是价值连成,他这样的摊子就是白送给她他也愿意。 脸色忽的变了,一脸谄笑,边将镯子往怀中塞,边道:“姑娘,您继续坐着,那碗粥凉了,我再给您端一碗新的过来。” “不用了,你只需告诉我,丞相府如何走。”安平当下拒绝,她寻人心切,哪里还有心思吃东西。 小贩指了几个方向,安平默记心中,这才过去。 到了丞相府,松了一口气,正欲进去,门口人将她拦了下来,见她穿着打扮还算华丽,语气客气了许多,“姑娘您先找谁?” “我找你们丞相大人?” “姑娘,你找我们老爷是……”两个守卫相互看了一眼,若说是寻大小姐的,他们或许以为是大小姐在哪结交的朋友,便让人进去了,可找丞相的,他们需要斟酌一番。 正巧,臣宣正在谋划着翻墙出府,刚刚爬上墙头,便看见了这一幕,这个年轻女孩子竟是来找爹的? 心中恍然想到什么,从墙上窜了下来,一副丞相府千金小姐的架子,背着手,出来了,“发生了何事?” “大小姐,这位姑娘说是来找老爷的。” 臣宣上上下下打量着安平,气质似比她好,模样也周正,乖巧的模样,看不出来,那老头子,前些日子,她张罗着给她寻一门小妾,他还义正言辞,如今,这个香喷喷的美人都寻上门来了。 摸了摸下巴,试探道:“姑娘,确定没走错,是来寻我爹的?” 臣宣不确定,又问了一遍,虽说自家爹人品好,年轻时候也算的上玉树临风,不过如今的确老了,面前这个女子年纪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若做了后娘,也忒委屈了她。 爹要找,也该找个年纪差不多的,这样的缺德事,她要替爹拒了。 刚欲出去,两个守卫连忙堵了她的路,生怕她借着这个空当跑了,臣宣甚是郁闷,“好了,让她进来吧。” 待人进来,臣宣连忙将人攥了过去,神神秘秘道:“姑娘,您确定是来寻我爹的?” 安平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如今尚不知何情况,她和皇叔皇婶的关系,暂时不要暴露为好,盈盈一笑,“正是,丞相大人可在?” “姑娘,我爹出去了,待会就回来,你先同我进去喝杯茶,稍等片刻。”臣宣笑道,爹到底从哪里寻到这般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 为老不尊,简直就是为老不尊。 安平第一次上府,之前一直待在千殇阁,闷了许久,只觉新鲜,“丞相府中还挺不错,臣姑娘,府中就你一位小姐吗?” “是啊,我还有位哥哥,常年不着家,不过姑娘放心,我和哥哥都是很好相处之人,以后你若长住丞相府,相处起来,也不会很难,毕竟,我们年龄相仿。” 安平一愣,忽的笑了,如果皇叔和皇婶在这里住着,她自然也是要过来的,“你怎的知道我要长住?” 怎么不知道,你都快要当我后娘了,能不长住么? 可是……可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殷勤的将人带到自己院子,“姑娘,你真的不用再考虑一下,不然,今日便不见我爹了,他年纪也大了,你又这么年轻,你们之间,能找到话题么?” 臣宣直担心,爹向来一本正经的,怎的如今这般不着调。 “姑娘不必担心,我同丞相大人不必找话题。”安平解释,不过是问皇叔皇婶一事,聊完便可,哪需要找话题。 不必找话题! 她到底要不要拆散爹和这位姑娘,这姑娘看着也不像是攀附权贵之人,莫不是和爹是真心的? “姑娘,您真的不用再考虑一下,你看我,我都同你一般年纪。” 安平蹙眉,这丞相千金说话怎的云里雾里, “不用考虑了,对了,臣姑娘,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唤我臣宣便好。” 两人一道进了屋子,臣宣一想到将来要唤面前年轻女子为后娘,她便感觉怪怪的若大哥在便好看,好歹嫁了大哥,也比嫁给那老头好。 替她倒了杯茶,送了过去,“姑娘,你觉得,我爹可好?” 丞相大人么? 她是知道苍傲这位丞相的,在边塞之际也听说了许多,“为人正直,两袖清风,是知道难得的好官。” 臣宣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这姻缘,她实在拆不了了,这女子崇拜爹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姑娘眼光真好,我爹就是这样的人。” 坐了一会儿,起身道:“姑娘,你在这里喝喝茶,休息一番,爹已经回来了,我去告知他一声。” “劳烦臣小姐了。” 臣宣应下,一溜烟,却没有去臣文谨那,她实在难以接受自己后娘和她年纪一般大,一路冲过去林锦茵所在的房间,一把推开门,却看见她正坐在墨陵景腿上,两人以极其暧昧的姿势,脸色一红,连忙退 了出来。 房间里墨陵景眸光暗的不只只一度。 林锦茵亦觉得有些尴尬,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裳,“我去看看。”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 撞破情事 出门,却见臣宣在海棠树下捂着脸,耳根子通红,不禁笑了,“平日看你天不怕地不怕,怎的如今害羞了。” “王妃姐姐,若我也嫁了人,我定不会害羞,这不是还没嫁人嘛。” 这是什么逻辑。 罢了,索性臣宣没谱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般兴冲冲的进来,指定又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你爹又逼着你嫁人了?” “不是,爹这次真的糊涂了,他……他替我寻了个后娘。” 后娘? 看不出来,一向严肃的丞相大人也有这样热情的一面,“这不是很好吗?之前你不是张罗着,想给他寻门小妾。” 臣宣一脸为难,“话是这样说没错,可那后娘年纪和我一般大,你说爹……爹怎能干这种没谱的事呢,好端端一个姑娘……” 林锦茵蹙眉,丞相看起来不像是那样的人,“你可是弄错了?” “人都找上门来,方才我问过了,那女子一副迷恋爹爹的模样,我本欲让那姑娘放弃爹,她青春正好,模样又端正,寻一个适龄的男子多好,王妃姐姐,你说如今怎么办?” 怎么办? 她素来对这方面的事就不擅长,更何况还是寻后娘这般有难度的事,看了一眼屋子,建议道:“不如,听听他的意见。” 臣宣大力赞同,两人进去,臣宣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墨陵景听完,将手中的书放下,挑眉道:“臣小姐,你确定那女子不是你爹为你兄长寻的?” “不会不会,她从进门到我离开,压根不知道我有一个哥哥,她自己说的,喜欢爹。” “这种事,本王觉得,看当事人意愿,臣小姐还是赶紧去告知丞相大人为好。”墨陵景给出一个中肯的建议。 臣宣觉得甚是道理,匆匆朝着书房的方向过去。 “丞相看着也不似那般人。”林锦茵从心里觉得臣宣弄错了,她的话,若算十分,信两分就成了。 “茵儿,我们继续方才未完成的事。” 林锦茵脸色微热,“我同你说正经事。” 墨陵景看着她的目光格外缠绵,起身将门里锁死,为了防止有人再误闯,“茵儿,我说的,也是正经事。” 林锦茵到底是女子,对于这方面的事,总不好和他放在台面上说,只是坐在桌子旁边淡然的喝着水,掌心中却浸出了汗。 墨陵景绕到她四周,恍的,将人抱了起来,被面上淡淡的清香,和着女子身上的体香,一并冲进他鼻子中。 “墨陵景,你别太过。”林锦茵撑起一只手,低声道,唇瓣微肿,媚眼如丝,一副等待人采颉的模样。 墨陵景目光一暗,放在她腰间轻轻一挑,瞬间,浅白色的中衣露出来,女子玲珑有致的身躯印入眼帘。 墨陵景的手从她内衫中钻入,掌下温润的触感让他心满意足,林锦茵浑身一僵,冰凉入骨的感觉,熟悉而又陌生,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点,却发现无路可退。 这样的感觉,让她迷乱,甚至害怕,对上他的眸子,待看见他眼中隐忍的欲望,忽的有些心疼,“墨陵景……” “好像……有些大了……” 什么? 还未反应过来细细碎碎的吻遍落了下来,衣裳之自肩头滑落,接着,是裙袍…… “茵儿,大夫说了,你这些日子身子调理的好,可以适当……” “墨陵景……”林锦茵死死的咬住唇,她实在经受不住这样的风流阵仗,生日自己不经意,发出不该发的声音。 墨陵景俯身,咬住她的耳畔,低而魅惑的嗓音轻轻道:“唤我景!” 景? 不! 她唤不出口! 等了许久,身下的人都死死咬住唇,忽的握住她的手,往腰下一带,两人皆是一叹。 林锦茵满脸通红,他平日那般正经的一人,也会…… 墨陵景看出她的窘迫,会心一笑,“唤我名字!” “景……”柔柔的一声,似渴望,似沉醉,连她自己也不知,为何语调会这般……魅惑! 温香软玉,蚀骨表面,墨陵景哪里还受的住,将莲花帐子撩下,褪去衣裳,门外的声音却适时响起。 “王妃姐姐,你可在!” “有人……”林锦茵满脸红潮。 “让她唤着。”墨陵景已是极度不悦,第二次被打断,他已经忍了许久,若这一次再被打断,他几乎觉得自己,要爆血而亡。 如今他才觉得,住进丞相府,于他身心不益。 林锦茵不作声,索性臣宣唤不到人,也该走了吧。 “王妃姐姐,你在不在。” 一连串的敲门声传来,带了些急促的意味。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看来,这些日子他实在太好说话来,攥了枕头,朝着门边扔了出去,压抑着怒火,“滚!” “咚”的一声,臣宣吓了一跳,她唤王妃姐姐,摄政王这般生气作甚? 恍然想起什么,方才她进来之际,两人正在…… 尖叫一声,脸色通红,连忙捂了脸跑出去。 屋子里,林锦茵看着墨陵景轻笑,将被子扯了过来,遮住潋滟春光,“好了,快穿衣裳,大白天,像什么样子。” “如今我不过一个闲散王爷,做点有益身心之事,谁若有意见,本王不介意割了他的舌头。” 被臣宣这般一闹,他也没心思了,一件件穿了衣裳,睨了床榻上的人一眼,“怎的还不穿?” “你先出去!”她还没到同他坦诚以对,虽然,做有益身心事之际是坦诚以对,可那是情在浓时。 墨陵景的一笑,也不打趣她,转身出了房门,他是该好生找丞相说道说道了,关于臣宣擅闯之罪。 想到此,朝着书房过去,却不见臣文谨人,对旁边的丫鬟道:“你们老爷呢?” “老爷似乎去追大小姐去了。” 追?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 安平公主 这个词倒是新鲜,“朝哪去了?” “似是去了小姐的院子。” 墨陵景应下,转身过去了,进了院子,却异常安静,除了风扬着叶子莎莎之声,几乎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王爷,您怎么在这?”臣文谨刚刚抓了臣宣进院,便看见他站在院子中,不禁奇道。 “爹,你别揪我耳朵,你把女儿耳朵揪下来了,女儿以后……以后怎么嫁人!”臣宣大叫着。 嗯,这样终于正常了,墨陵景在心中默念,将手背在手后,似笑非笑道:“臣小姐实在太过调皮了些,丞相教训一番,也是应该的。” 臣文谨一愣,墨陵景一向不会插手府中的家事,如今却说了这般言语,恍然间明白了什么,定是这死丫头过去打扰了两人,人家夫妻之事,怎就不知道收敛点。 心中火气更甚,厉声道:“你不是不嫁人么,索性一辈子待在丞相府陪爹,也别嫁人了。” “爹,女儿不是有意的。”臣宣心虚的看了一眼墨陵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若不是爹爹追她,她如何能打断他们的好事。 再说打断了,她走了后,继续就成了,王爷姐夫怎的这般小气,“爹,您这般模样,若是被后娘看见了,该被您吓跑了,您先放手。” 后娘? 臣文谨一愣,他这女儿胡言乱语惯了,也没放心上。 “爹,你看,就是她,你赶紧放手。”臣宣指着出来的安平,忙道。 六目相对,三人眼中尽是震惊,安平眼中泪水几乎落下,她才明白异乡逢亲是什么感受,提着裙子,急忙冲过去,攥了墨陵景袖子,“皇叔,安平终于见到你们了。” 臣宣一愣,臣文谨亦一愣,这什么情况? “你怎么会在这?”墨陵景亦惊讶,安平应当同李澈在边塞才是,如今却出现在苍傲,眉头轻轻蹙起,无论如何,能见到人,总归是好的,摸了摸她头发,淡淡道: “李澈呢?” 安平神色一暗,脸色中一闪而过的不自然,“皇……皇叔,我现在没同他在一起了。” “等等!”臣宣觉得自己有必要搞清楚,感情闹了半天,这女子压根不是来寻爹的,而是来寻王爷姐夫的,那么她唤她皇叔? 她岂不是就是东璃的公主殿下? “丞相,这位姑娘是本王侄女,东璃安平公主。”墨陵景面色如常,淡淡解释。 “公主有礼了。”臣文谨做了一个礼,说罢见自己女儿愣愣的模样,连忙用手戳了戳她。 “哦,姑娘原来东璃公主呀。”臣宣尴尬的紧,这下可好了,将人家堂堂公主认成爹的小妾。 若被爹知道,爹还不打死她。 “丞相,本王先带她去见见茵儿。”墨陵景拱手。 臣文谨应下,转身便看见自家女儿要溜,一把抓了过来,怒声道:“术和,将小姐带去绣楼,绣不完不许下来。” “是!” 林锦茵换好衣裳,正欲出去寻墨陵景,门却被推开了,伴着一阵清风,女子身上一股馨香扑进来,阳光在后,门口站着一个女子。 安平? 林锦茵有些踌躇,也难怪她不敢认,从安平离了后,便没了她的消息,如今却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皇婶。”安平轻笑,扑过去将人抱住,忽的感觉到什么,将人放开,看着林锦茵微隆的肚子,疑惑中带了几分惊讶,“皇婶,你怀孕了?” “是啊,安平,你怎会出现在这?”林锦茵讶然,眼中深深浅浅都是欢喜。 “她是被臣宣带进来的。”墨陵景提醒道。 臣宣? 恍然想起臣宣说她来了一个后娘,年纪轻轻,模样端庄,莫不是就是她? 臣宣那糊涂蛋,竟糊涂至此,凝眉,“看来今日臣小姐免不得一顿打了,对了,李澈呢,他没和你一道来么?” 她以为安平离云都那么久,应该同他成亲了,可看她的打扮,却还是少女模样。 安平看了看墨陵景,虽是皇叔,可有些小女儿的话,她实在不好意思当着皇叔的面说出来,总归是羞赧的。 林锦茵自然也看了出来,淡淡一笑,“莫形刚接手纤机阁,你过去看看吧,总归不要出什么错才好。” 墨陵景幽幽的睨了她一眼,他这个作丈夫的总是被忽略的,起身,“安平,你皇婶身子不好,别说太久了。” 其实身子不好只是一个当头,一个臣宣就够了,在来一个安平,他几乎可以预料,以后他的日子,可以预料的悲惨。 “是!” 待他出去,安平才坐了下来,皇叔性子柔和许多,不过一身冰冷冷的模样却没变,刚才见到皇叔,她都只敢攥攥他的袖子,若换成太子哥哥,早就扑上去了。 “安平,你为何在这?” “其实,我在离都已经许久了。”谈到此,安平脸色微红,似树上熟透了的苹果一般,可爱的紧。 在离都许久? 不应该呀,即便同李澈出来玩耍,李澈有皇命在身,也断不能逗留这般久。 “皇婶,李澈成亲了。” “成亲?”林锦茵中讶异更多一分,“安平,他,可是负了你?”虽说感情之事不能强求,不过当初安平为了她逃出皇宫,即便他心中真的没她,也不能放着安平一人不管,和别的女子成亲。 安平见她误会,连忙摆手,“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是我负了他,也不是我负了他,他从未喜欢过我,说不上负不负。” 林锦茵听佛糊涂,却还理出了头绪,归根结底,两人没在一起,不过安平方才说她负了他,莫不是…… “安平,你莫不是有喜欢的男子了?” 安平脸色一红,双眼中迸发着璀璨的光芒,点点头,脸上尽是小女儿的娇羞,“皇婶,我……不仅仅喜欢,我,我和他,还有了夫妻之实。” 安平说完,迅速低下了头,再不敢看她眼睛。 夫妻之实? 这个消息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连忙攥了她的手,半是担忧,半是疑惑道:“安平,你老实告诉我,可是,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 是我心甘情愿的 当初安平对于李澈的执念那么深,她不敢相信转眼就喜欢上别人。 安宁见她误会,连忙道:“不是,是我心甘情愿的,他没有逼我,是我主动的……”说道最后,安平已是满脸通红。 “你……” 主动? 林锦茵简直不知该说什么了,难怪这丫头要将墨陵景支出去,竟是这般,可主动一事,她实在难以消化。 不得不说,安平比她大胆多了。 “对方是谁?待你可好?你们何时成的亲?” 安平纠结的就是这个问题,“皇婶,我们未成亲。” 待看见林锦茵的神色,连忙替她倒了一杯水,忙道:“皇婶,你别担心,他真的没有欺负我,是我心甘情愿的,他要娶我为妻,可我拒绝了他。” 一想到魏云狂,心中说不出的感觉,她的确爱上那个男子了,可他身边的女人却让她不安,她不知该怎么办。 她本以为,自己会嫁一个一心一意的,至少像皇叔那般,没想到…… 林锦茵扶了扶额,“你先告诉我他是哪家公子?” “千殇阁阁主!” “千殇阁阁主?” 安平带来的消息太震惊了,一时之间,林锦茵有些消化不下。 千殇阁,当真有缘的很,没想到安平和那位阁主还有那样的情缘。 “皇婶,你说父皇母后会不会反对,还有皇叔,若他知道,我同那千殇阁阁主的事,会不会……” 林锦茵眸光一暗,看来,安平还不知道东璃发生的事,既然不知道,如今她也不打算告诉她,能少一点忧愁便少一点,当务之急,她要看看,那位千殇阁阁主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能让安平心甘情愿至此。 攥了她的胳膊,确认道:“安平,你确定你真的喜欢他?” 安平点点头,若不是喜欢,当初同他……她也不会活着了。 既如此,她便支持,人生能遇见喜欢之人不容易,“他可喜欢你?” 安平一愣,这个问题将她难住了,若说喜欢,他身边那么多女子,若说不喜欢,他平日对自己做了那么多事。 她总是这般,将事情弄的一塌糊涂,扑进林锦茵怀中,眼泪却下来了,“皇婶,我……他身边的女人不仅仅我一个,我……我看着心中难过。” “安平,索性你也出来了,好生在这里休息,如今你离了千殇阁,恐怕很快,他会来寻你。” 话音刚刚落下,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这次却适丞相府中的丫鬟,“王妃,七皇子殿下来了,丞相让我告诉你们一声。” “他真的来了,皇婶,我不想同他回去。”安平紧张道。 “你好生待在这里,等我回来。”林锦茵拍了拍她的手背,刚刚出门,一个陌生男子闯了进来。 “殿下,这是摄政王和摄政王妃的住所,臣还是带你去大厅吧,”臣文谨亦步亦趋的跟着。 话说这位七皇子殿下已经许久不出千殇阁了,如今怎的就来了他府上。 魏云狂睨了他一眼,笑道:“丞相,我可不是来寻你的,你可以出去了。” 臣文谨看了看林锦茵,一脸担忧。 “丞相大人无需担心,先出去吧。” 臣文谨思衬一会儿,带了人下去了。 魏云狂摸了摸下巴,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落在林锦茵身上,忽的笑了,“摄政王妃果然名不虚传,这般容颜,世间少有,摄政王好福气!” “阁主殿下也不弱,千殇阁美人如云。”林锦茵回道,这模样倒是不差,只是他的性子,却不是安平能驾驭的了的,难怪她会不想回去。 “我的人看见,我的女人在你这里。”魏云狂并不多话,直入正题。 林锦茵笑笑,皇室的人脾气都是一般,完全不将人放在眼中,“按照辈分,阁主该向我行三跪九叩之礼,再唤我一声皇婶。” “你胡言乱语什么,我们阁主岂能向你下跪。”叶定连忙道。 林锦茵也不急,看来安平压根没将她身份的事告之,这个傻丫头,将人都给了他了,却隐瞒了身份的事,她可不能让人欺负了她。 回头看了一眼,“阁主夫人,可是唤做安平?” “你如何知晓?”魏云狂眼中有疑惑。 林锦茵唇上笑容更深,“安平唤我一声皇婶,她既是你夫人,难道你不该按照规矩,向我行礼?再唤我一声皇婶?” 魏云狂眉头拧紧,皇婶,安平,恍然想起什么,枉费他聪明一世,竟被那丫头骗了。 难怪,李澈那小子会跪在她面前,他竟以为是那小子拒绝了她,心中有愧,原来竟是如此,李澈是在向她行礼。 安平公主! 东璃的安庆公主! 整理了情绪,行了一个礼,“皇婶,请问安平在何处?” 这…… 她怎的觉得这位千殇阁阁主并不是传说中那般……不近人情? 叫皇婶叫的这般快,这下好了,拿什么为难他? 脸上笑的风轻云淡,继续道:“安平是在我处,不过你和她尚未成婚,如此日日耳鬓撕磨,你倒不在意,可曾想过安平一个女子?她好歹也是一国公主,断不能让你如此委屈了。” 委屈么? 那丫头同摄政王妃说委屈了? 他不下一次要同她成婚,却都被她拒绝了,如今竟委屈了,女人的心思,到底是海底针。 “这样吧,就让她在这里住几日,阁主若是真心的,改日约个日子,我同王爷上门,好生谈谈你们婚事。” 索性,墨陵景也有要紧事寻他,倒是个好机会。 魏云狂思衬一会儿,眼中漾过一抹复杂,朝前几步,却被林锦茵挡住了去路。 “让开,我要见见她。” “她不想见你。” “我的女人,还轮不到别人做主。”魏云狂说罢,将人推向一边,手中却没用多少力量,林锦茵眼中千过一抹狡黠,整个人摔了下去,手上戴着的玉镯子砸了个粉碎。 门适时被打开,安平冲出来,一把将魏云狂推开,抱住地上的林锦茵,急忙道:“魏云狂,你怎么能这样,皇婶怀着身孕?” “我……”魏云狂一愣,方才他好像是推了,可似乎没用多大力量。 “你走开!”安平又推了他一把,目光中尽是不满。“我,叶定,赶紧去请大夫,快去!”魏云狂说罢,蹲了下去,双手微微抖,“安平,你让我看看她,我不是故意的。”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章 大鸣礼炮 “你走开!”安平怒声道。 “安平,如今大夫还未来,你先让我看看。”魏云狂说完将人抱了起来,朝屋子里进去。 待将人放下,安平一把将他攥住,连拉带拖的将人了撵了出去。 “安平,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魏云狂竭力解释。 安平瞪了他一眼,在无其他言语,转身,却看见林锦茵笑意盈盈的坐在床榻上,连忙过去,眼中尽是惊讶,“你……你……” “我没事。”林锦茵狡黠一笑,拐了安平,她总要试试,魏云狂为人如此,倒是不错,不是那种见事就躲的人。 “皇婶,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安平松了一口气,恍然间想到方才自己对魏云狂的态度,不禁有些心虚。 “心疼了?”林锦茵调侃,难得看见安平这般模样,这番试探下来,她也看出来了,这两人明明相互喜欢,若别扭着。 抱着膝盖,“人如今就在外面,索性你也喜欢,跟不跟他走,你自己决定。” “我……我想先待在这里。”安平断断续续道,她有许多疑惑没想清楚。 “那好,索性如今你将他赶走也挺容易的,安平,不要委屈了自己。”错过了一个李澈,迎来了一个魏云狂,可不是人人都这般好运的。 安平应下,起身出了屋子,外面侯着的人迎来上来,“安平,我根本没用力……” “你是没用力,若皇婶有什么不测,皇叔定不会饶你,你回去吧,我要留下来照顾皇婶。”安平冷冷道。 魏云狂眉头一紧,“墨陵景未必是我的对手!” “你……反正要人没有,要命一条,魏云狂,我不和你回去。”索性她也豁出去了,她不想回到千殇阁,又被他限制自由,更何况,他身边那么多莺莺燕燕。 魏云狂正欲说什么,叶定跑了上来,凑在他耳边,一阵低语过后,两人匆忙离开了。 两人出了门,魏云狂上了马,一张脸几乎滴出水,“消息可真,那女人死了?” “千真万确,而且,之前似乎有人怀疑是摄政王妃杀的人。”叶定一五一十回答道。 魏云狂捏住缰绳的手一紧,停了下来。 摄政王妃? 便是方才那个女人? 唇边扬起一抹笑容,不管人是不是她杀的,他还真要感谢她,“叶定,让人备些上好的补品,送到丞相府,给我那小皇婶送去,便说,是我孝敬她老人家的。” 老人家? 叶定险些从马上栽下来,那位摄政王妃年龄可比阁主小许多,真不知道阁主是怎们叫出口的。 只不过这些,断不敢说出口。 两人进了皇宫,果然,到处都鸣着丧乐。 “叶定,你可有觉得,这乐声格外动听!”魏云狂心情大好,当初那女人如何对待自己母妃的,当真是恶有恶报,畅快的很。 叶定扶了扶额,提醒道:“阁主,您还是收敛点,毕竟这里是皇宫。” “收敛?”魏云狂蹙眉,还真是提醒他了,“去,找些礼袍,挂在东宫门口。” “殿下!”叶定大惊,索性阁主也不叫了,“这样不好吧。” “怎么,还不赶紧去。”魏云狂厉声道,他就是要别人知道,那女人死了他有多开心。 叶定拗不过,去寻了礼炮,却断不敢挂在东宫门口,魏云狂一把接过去,大摇大摆便朝着东宫门口过去。 到了门口,到处都是挂着的白绸,冷哼一声,扬出腰间的剑,飞身过去,便将白绸尽数挑了下来。 东宫门口的两个侍卫匆匆赶来,待看见人,都惊了一跳,连忙跪下行礼,“七皇子殿下!” “跪我作甚,你们该去跪那个死人。”魏云狂冷冷道,愤怒借由狂欢一道发出来。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宫中的旧事他们自是知晓的,连忙退去,向魏幻枫禀报消息。 魏云狂并不理睬两人,索性,今日,他闹定了,将礼炮挂了上去,点了火,顿时,冲天的烟火伴着声音,一并传来出来。 如今正是敏妃丧期,却有人在宫中鸣礼炮,一时间引来不少人来围观。 魏幻枫出来,看见门口的人,先是一愣,后是愤怒,一张脸黑的如锅底一般,一把抽出时绝腰间的配剑,朝魏云狂冲过去,“放肆,谁让你这么做的?” “我当是谁,怎么,那个女人死了,我开心,喝彩都不成?”魏云狂笑道,浑身上下笼了一股萧索之意。 “七皇子殿下,娘娘丧礼未过,您这般做不合适。”时绝提醒道。 魏云狂眸光一紧,恨意借由冷笑发出来,“丧礼?你看不出来,我未曾觉得不合适么?叶定,继续,不许停!” “你胆敢在放一下试试,来人,将他给我拿下!”魏幻枫袖子中的手捏的清脆作响。 当下,便有侍卫将魏云狂团团围住,叶定连忙护在魏云狂面前,“殿下,你快走。” 走? 真是笑话。 魏云狂扬眉一笑,“魏幻枫,你以为,那个女人死了,这宫中只有我一人高兴吗?你错了,只不过,我比较诚实,你别忘了,我有免死金牌,你能奈我何?” “免死金牌,那个牌子最好能够护你一生,他日,待我隆登大统,便是你千殇阁泯灭之际。”魏幻枫狠绝道。 皇室之中没有亲情,更别说两人之间还隔着仇恨。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监尖着嗓子换道,众人忙跪下来,只有魏云狂,似什么都没听见一般。 “殿下!”叶定低声提醒,魏云狂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云儿,你回来了!”许是觉得心中对不住自己儿子,许是久病,心肠也软了许多,皇帝见到他,更多的是感慨。 “云儿,看见你父皇怎的不问好?”皇后蹙眉,目光落在地上凌乱的一片,看来今日这皇宫,有好戏看了。 魏云狂冷冷一笑,“我只有母妃,没有父皇,皇后许是记错了!” “云儿!”皇后厉声道。 “退下!”“父皇,他太放肆了,竟在母妃丧期在东宫大鸣礼炮。”魏幻枫不满道。 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 喝彩三日 魏云狂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半是嘲讽,半是揶揄道:“那个女人死了,皇后娘娘也很高兴吧,不如同我一起,索性我的千殇阁要连喝三日的彩。” “云儿,你放肆了。”皇帝脸色黑了一圈,如此放浪形骸,当真不将规矩放在眼中。 即便他当初有错,他也忏悔了,在他离开皇宫之后,一请二请,目的只让他回来。 当初他若是听从自己的安排,如今太子之位…… 只是没想到,他竟连他都一道恨上了,宸妃再好,也走了这么久,断然不至于为了一个女子,变成这般模样。魏云狂心中却不这般想,索性母妃已经死了,他没什么好怕的,当初血贱金銮殿的一幕尚在眼前,如何能忘,“皇上,我不过回来确定那女人死了没有,如今确定了,我该做的事也做了,这皇宫肮脏的很, 告辞!” “站住!”魏幻枫已经忍了许久,待人转过身来,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目眦欲裂,一字一句道:“你向我母妃忏悔道歉!” “做梦!” “够了……咳……咳!”皇帝涨红了脸,若不是皇后扶着,恐怕早已经倒了,“都给朕住手!” 两人同时松手,魏云狂目的已经达到,再不想在这个地方多留,拢了剑,大步离去,皇帝看着他的背影,身影一晃,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中。 “皇上,可否将他请回来?” 皇帝摆摆手,他恨极了皇宫,也恨极了他,如何回的来,眼中一片死寂,“罢了,随他去吧,传令下去,任何人都不许为难千殇阁中的人!” “父皇!” “朕累了。”皇帝有意不想深究这件事。 “殿下!” “将门口的东西清扫干净,另外,将灵儿唤回来,她守了几天灵也累了,是母妃对不住她。” 时绝应下,“殿下,公主殿下晨间因着太过伤心晕过去一次,如今正在宫中休息。” 魏幻枫应了一声,母妃的丧礼也办的差不多了,接下来,是该好好查查到底是何人潜进宫中杀了母妃,若被他找到,他定要将人碎尸万段。 合了合眼,缓缓睁开,脸上掩饰不住的疲倦,“可寻到了刺客?” 时绝心虚,看了一眼他,很快将目光移开,“未曾。” 魏幻枫看的样子,却有些不对劲,狐疑道:“你可是有何事隐瞒我?” “属下不敢!” 不敢? 他的模样就是在心虚,眉头一点点皱起,目光一点点沉下来,“你知道我的规矩……” “殿下!”时绝跪了下去,“其实……其实属下从一开始就知道娘娘之死同和硕公主无关。” 一开始? 魏幻枫轻而易举的捕捉到他话中的重点。 原来,自己才是最荒唐的那个,错认凶手,几乎伤了她,一步步往前,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凛然之气,“你知道,却不说?” “殿下,您和和硕公主是不可能的,既然不可能,那么她是不是凶手也就不那么重要了!”时绝明知道他会发怒,可为了殿下的未来,他不得不说。 “你放肆!”魏幻枫抽出腰间的剑,那模样,俨然化身成为一头发怒的狮子。 “殿下要杀了属下,属下没有半句怨言,可是殿下想想,七皇子对东宫恨之入骨,还有摄政王虎视眈眈,殿下万不可为了一个女子,断送了自己大好的前程。” 魏幻枫似是听了进去,又似是放下了,最终将手中的剑落下,合了合眼,事已至此,只能如此,他们之间的误会只能来日再解了,“走吧,去看看灵儿。” 时绝连忙跟了上去,两人进了寝宫,魏灵躺在床榻上喝着宫女端过来的药,一看见魏幻枫过来,急忙掀了被子,扑进他怀中,“太子哥哥,你终于来了,灵儿以为,你再也不会来看我了。” “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魏灵摇摇头,红肿的眸子中尽是泪水,看的出来,已经苦了许久,“太子哥哥,母妃丧事一完,你是不是,也要将我送出去?” 终究是兄妹一场,母妃走了,他身边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将她手掰开,接过宫女手中的药,安慰道:“不会,我在一天,你便是公主,除非以后替你找到驸马。” 驸马? 魏灵神色一变,很快恢复方才悲戚的神色,乖巧道:“我都听太子哥哥的!” 有了一次教训,她断不敢在胡来,索性自己的心意太子哥哥已经知晓,林锦茵那贱人身边也有墨陵景,一时半会不会勾搭太子哥哥,她要以退为进,好好谋划。 眸光慢慢变柔,靠在魏幻枫身上,苦笑两声,“太子哥哥,灵儿如今明白了,灵儿的身份,只能是太子哥哥的妹妹,永远都是。” 魏幻枫倒没想到去了一趟静水庵,她的性子竟变了这么多,如此他也就放心了,“我会照顾好你的。” “殿下,宫外传来消息,静水庵被烧了,里面姑子有大半没能逃出去,都死于大火之中。”有侍卫进来禀报。 魏灵心中一惊,似有一颗石头落了下来,砸的生疼,太子哥哥始终都会知道,还好纤纤预料到了,早早做了准备,“太子哥哥,静水庵,是我烧的!” “你为何烧了静水庵?” 魏灵犹豫一会,将袖子撩拨起来,白皙的手臂上斑斑点点都是淤青,“太子哥哥,我去了静水庵之后,她们每日轻则让我做重活,不给我饭吃,重则打骂,不仅仅如此,我身上……” “灵儿……”魏幻枫心头一窒,阻止住她的动作,若没有母妃的授意,她堂堂公主,静水庵的人也不敢这般待他,“烧了便烧了,这事过去了。” “太子哥哥,你不怪我吗?” “你是我妹妹,我又怎么会怪你,好了,我还有事,晚些时候再来看你。”魏幻枫抚了扶她的头发,柔声道。 魏灵应下,待他离开,摒退了身边的宫女,将门关上,一张脸无半分可怜之色。 “公主好演技,太子殿下如今已经心生爱惜了!”纤纤从屏风后面出来,拍手道。所谓的淤青,都是魏灵自己的杰作。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 落水 魏灵将袖子撩下,又将凌乱的头发顺了顺,半靠在软榻上,拿了盒药膏,仔细的涂抹着,动作轻柔而又优雅。 “这可是你教给我的,到底是你教的好,如今我成功的留了下来,下一步,要怎么做?” “自是想办法阻止你太子哥哥继续查敏妃娘娘的案子,若是被他查出来,人是我们两人杀的,我们所做的一切,将会功亏一篑。”纤纤狠绝道。 魏灵忽的起身,宽大的袖子扫落桌面上的药膏,那药膏落在地上,弹跳了几下,“你胡说八道什么,母妃可是你杀的,同我有什么关系?” “公主这么快就不认了?”纤纤环抱着双手,目光中尽是狡黠,如今她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想要瞥下她一个人,可没那么简单。 自顾坐了下去了,手中的杯子里的茶一圈圈荡着涟漪。 魏灵见她的神态,心中有火,却发不出来,目光中猩红一阵高过一阵,“好,我不会让太子哥哥查到你头上,不过你得帮我,如何能让我当上太子妃。” “你想当太子妃,无非就只有一种办法。” “什么办法?”魏灵夺步过去,双目放光,一双眸子中盈盈翠翠的,尽是期盼,“你有何办法?” 纤纤勾了勾手,魏灵凑过去,待听到她说的办法,目光中尽是闪耀的光芒。 她怎的没有想到,竟可以用这样的办法,到时候,即便太子哥哥不愿意,也没办法的。 “好了,你下去吧,我要休息了。”魏灵起身,躺了下去,待人出去,这才起身。 在做那件事之前,她要出宫一趟,想来,那位墨公子,如今应该在客栈等她了。 换了一身衣裳,独自出了宫,进了客栈,却没看见人。 “姑娘,您来了,这次住几天?”店小二认出她,殷勤的问道。 “我不住店,上次同我一起的住店的那位东璃来的公子如今人在哪里?” 店小二思衬一会儿,笑道:“姑娘离开的当天,他们也走了,之后便再没看见过他们回来,姑娘寻他们可是有事?” 居然走了? 如今人走了,让她去何处寻人? 罢了,眼看着夜色渐黑,再不回去,宫门估计就要下钥了,转身,便看见身后站着一男子,却唤不出名字,“你……你是?” “公主殿下记性真好,还能记得属下。”来人正是叶允,按照墨修城的指示每日都来客栈看一眼,今日倒是巧了,遇见了她。 魏灵跨出门,看了看他身后,笑道:“你家公子呢?怎的只有你一人?” “公主殿下请随我来。”叶允说着,转身朝前面带路,却不见后面的人跟上,王爷说的没错,她心中多少还是有顾虑。 也不着急,笑道:“公主,若是您不放心,改日换个时辰,属下再来寻公主殿下。” 改日? 夜长梦多,她需要尽快将这人笼络了,这一次,她不会傻到手中什么都没有,上前几步,跟了上去,“走吧,一道过去吧。” 叶允将人带过去,却是一个雅致的院子,“你们何处买来的院子,倒是干净的紧。” “不过是公子的一个友人,只因他外出,便将院子留了下来,暂且由我们住着。”叶允解释。 这院落一面环水,墨修城便躺在软榻中,懒懒的靠着,膝盖上放了一本书卷,浑身被阳光渡满,似一块暖玉一般。 若没有太子哥哥,或许她还能喜欢上这个男人,倒是可惜了他这一副好容颜。 “公主殿下来了。”墨修城起身,一袭墨色长袍,衬的他整个人姿容明媚。 对上叶允的眸子,两人眼中尽是狡黠的光芒,叶允会意,退了下去。 这几日,他们已将这位公主的身份,以及过往查了个一清二楚,今日,不过是请君入瓮而已。 墨修城脸上带笑,笑容底下,却带了无尽的冰凉,眼前的女人,就是他成功的跳板,今日,便是他的机会。 “初见公主殿下,便知公主气质不凡,今日公主这一身,果然让修,挪不开眼。”墨修城浅笑,唇边勾勒出一抹弧度。 他本就是风月场上的高手,如今面前的不过一个不谙世事的公主,有点小心机,算不得什么。 魏灵听惯了奉承的话,唯独他的夸赞让她觉得真实,即便不喜欢他,也乐的享受他带来仰慕。 若没有猜错,墨修心中对她,应该是爱慕的,这样便好,便可以肆无忌惮的利用他,“墨公主说笑了,你们东璃女子才是美貌,之前,来了一位摄政王妃,那模样,果真是让人嫉妒不得呢。” 摄政王妃? 林锦茵? 许久未见,他们果然在这里。 这里不比东璃,墨陵景即便能力再大,也不能为所欲为,他就像一只断了翅膀的老鹰,苦苦挣扎,不过徒劳而已。 新的一场斗争很快就要来临了。 魏灵见她许久都没有说话,靠近几步,俯身下去,正欲开口,没曾想他却突然抬起头,吓了一跳,后退两步,到了院子的边缘,“墨公子,救我……” 魏灵一脚踩了下去,身体摇摇欲坠。 墨修起身,对身后躲避在暗处的人使了一个眼神,一记飞快的石子,准备打上了魏灵的脚,整个人一倾,朝着湖中坠去。 “公主!”墨修城一把将人拉住,“咚”的两声,在空荡寂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接着,水花溅了起来,岸上一片潮湿。 两人的落水惊起了一圈圈的涟漪,朝两边荡漾开去,魏灵不会水,如今整个人浸在荷花池中,似乎连脑子都进了水,晕晕乎乎的。 “救……救我……” “公主殿下,攥住我的手。”墨修城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将手伸过去。 堂堂安庆王,成了落汤鸡,当真讽刺的紧,墨陵景,总有一日,这些痛,我都要一一该给你。 奋力游过去,将人抱在怀中,朝着岸边游。魏灵意识昏迷,哪里还分的清哪里是哪里,紧紧的攀附着他的身子,整个人处在迷乱的边缘。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章 失身 “殿下,把手给我!”叶允及时出现,将两人拉了出来。 待上了岸,魏灵已经晕了过去,脸色苍白,一身的湿衣包裹着,凸出玲珑有致的身躯,只不过落在墨修城眼中,却不及那个人的万分之一。 这样愚蠢的女人,也想上他的床,连给他提鞋,他都嫌恶心。 起身,将头发甩到身后,一脸冷漠,同方才温润如玉的男子判若两人,“叶允,可知道如何做?” 叶允应下,俯身将地上的女子抱了起来,进了屋子。 殿下要他同魏灵生米煮成熟饭,他即便不愿意,又如何能抗拒的了,命都是殿下给的,更何况,付出的不过一具躯体。 在屋子中点了香,又从桌子上的瓷瓶中倒了药吞了下去,宫中各式各样,什么药没有,缺的只是人心罢了。 待确定床榻上的人不会醒过来,才将衣裳褪了下去。 夜渐深,情俞浓,烛光正明媚。 一夜过后,魏灵迷迷糊糊醒来,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她攀上了悬崖的顶端,又被狠狠摔了下去,如此反复多次,她几乎都觉得,那梦是真实的。 有阳光刺目,抬了抬手,遮住些许阳光,恍然觉得不对劲,连忙直起身子,微凉之感,带着陌生的馨香,以及淫腻的味道。 身上传来的痛楚,以及下身的酸疼。 这…… 脑袋中“轰”的一声,似一个惊雷炸开,将她炸的神志不清。 对,一定是神志不清,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的。 连忙攥了被子躺了下去,眼中噙了满眶的泪水,却迟迟没有下来,只要闭上眼,醒来之后,就什么都没有发生。 “公主你醒了!”墨修城半撑起身子,被子下未着片缕,大片大片的春光露出来,暗示着昨晚发生了何事。 魏灵再不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慢慢将头探了出来,她躺在外侧,一眼便看见地上凌乱的衣裳,东一件,西一件,被撕扯的不成样子。 “公主,你可是不愿?”墨修城故作一副懵懂的模样。 魏灵忽的起身,紧紧攥了被子,瑟缩在角落里,隐忍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汹涌而出,女子一生中最美好的东西,她要留给太子哥哥的东西,如今给了这个只见过两个面的男子。 “公主……” “你走,滚,给我滚出去。”魏灵整个人瑟缩着,浑身发抖。 墨修城却没有出去,除了她,他知道如何对一个女子,手一伸,将人拥进怀中,深情道:“公主,我会对你负责,从今以后,你便是我墨修的妻子,穷其一生,我都会对你好。” 穷其一生吗? 她连一刻都不愿意,又怎么愿意同他一生,狠狠将人推开,因着惯性,身子向后一倾,露出大片的肌肤。 “灵儿!” “不许叫!”魏灵厉声道,只有太子哥哥才能换唤她的名字,“墨修,我恨你,我恨你!” 紧紧的攥着身下的床单,忽的瞥见上面似寒梅一般绽放的殷红,整个人似被人抽走了灵魂一般,脸色煞白的厉害。墨修城连忙扯了件衣裳套在身上,下了床榻半跪在她面前,为了得到权利,一跪,又算得了什么,“灵儿,你信我,我不是一个薄情之人,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心便再不能沉寂,你落了水,我替你换了衣裳 ,我再不能忍耐,可是,灵儿,你分明也是愿意的,你……” “别说了,出去,我不想见到你,出去!”魏灵歇斯底里的喊着,索性将枕头尽数扔了过去。 墨修城欲言又止,最后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出了屋子。 叶允早在院子外面侯着,见他出来,连忙迎了上去,目光落在他身后的门上,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很快被掩饰去,“殿下,如何了?” “一个女子清白已失,还能如何?”墨修城背着手,目光中尽是算计,第一步,得到魏灵的身子,第二步,当上苍傲的驸马爷。 一来可以逃脱东璃对他的追捕,二来,可以利用驸马的身份得到他想要的,两全其美的办法。 “殿下,她……她不会想不开吧?”叶允看了过去,眼底一闪而过的担忧。 墨修城看着他,一脸玩味,“怎么?春风一度,心疼了?” 叶允一愣,慌忙跪了下去,“属下不敢!” “你最好是不敢,记住我们为何来苍傲的,她不过一枚棋子,你若想要女人,天下下有的是,似这等没脑子的,不过是我们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殿下教训的是!”叶允应下。 墨修城这才心满意足,若不是叶允从小便跟着他,衷心不二,方才他敢有一丝泄情,他就已经去另外一个世界报道了,“给她送套衣裳进去吧!” “是!”叶允应道。 抱了衣裳,昨晚的一切记忆纷踏而来,明明他已经服用了药,不会受合欢香所控制,却在关键一刻失了分寸。 满室狂风暴雨,夹杂着狂欢,后背还有些伤,虽痛,却真实。 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平静的情绪再次被挑起,有东西落地之声,叶允睨了一眼身后直之人,得到他的允许,才推门进去。 “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魏灵头发凌乱,被子凌乱的裹着,根本看不清进来人是谁。 叶允心中一窒,将衣裳放在旁边,却不敢靠近,“公主,您换了衣裳出来吧!” 魏灵抬起头,定定的看了叶允许久,忽的笑了,那笑声实在太过诡异,以至于笑的叶允头皮发麻,“公……公主!” “你是谁?” “公主,您别这样,公子……是个好人,你若嫁了他,他定会待你好的。” “待我好?”魏灵反诘,“待我好,便是在我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毁了我的清白,你们早就算计好了对不对,早就算计好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她自小在宫中长大,哪会不知道合欢香的气息,出宫之前,她才想到用这个办法得到太子哥哥,没曾想,自己却失去了一切。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 王爷要报仇 欺骗,愤怒,羞耻蔓延上来,将她整个人吞没,“出去!” 叶允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站着不动。 “我让你滚!” 叶允这才出门,心中却似堵了一块铅一般,难受的厉害。 屋子中只剩下她一人,忽的起身,把放在旁边的衣裳狠狠的扔在地上,死命的踩着,踩了许久,似是累了,贱捡了衣裳,一件件穿了起来。 开门之际,两个人皆愣了一下。 “灵儿!”墨修城过去,却发现她根本没有半分想要理睬自己的意思,欲攥住他的袖子,却瞥见一道寒光。 “公子小心!”叶允从她出来,目光便没离开过,待看见她手中的匕首,恍然明白什么,将墨修城推开,自己生生挡了过去。 匕首没入身体的感觉格外冰冷,叶允整个人僵住,直直跪了下去,伤口不深,却也要修养不久。 他明明可以躲开,凭借他的武功,可是,他不想躲。 魏灵不知在想什么,捂着嘴,想了许久,最后匆匆离去。 一句跌跌撞撞,回到宫中,已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 纤纤见她夜不归宿,不禁奇道:“怎么,这个快便将人拿下了?” 魏灵猛然一惊,想起两人的计划,只觉得异常恶心,俯身下去,剧烈的吐了起来,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纤纤下意识的捂住的鼻子,眼中掩饰不住的嫌弃,“公主这夜不归宿的,到底去哪儿了?” “给我准备洗澡水,快去。” “大白天的洗……” “我叫你去准备。”魏灵厉声道,将人推了出去,狠狠砸上了门。 脏,浑身都脏,拼命的抓着身上,直到衣裳凌乱。 纤纤回来之际,见她神色不对,似经历了重创一般,好奇之际,多注意了一番,她头发遮盖下的脖颈上似乎有些不对劲。 伸手撩了撩头发,却被她猛然推开了。 “你想干什么,离我远点!” “你莫不是……” “我失身了,纤纤,如今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得到太子哥哥,你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杀了林锦茵,你告诉我啊!”魏灵攥着她,所有的愤怒,羞耻一并袭来,几乎让她承受不住。纤纤猜到了八分,她倒不关心她失不失身,只要计划成功,一切都是无关紧要的,“好歹你出身皇宫,后宫正各式各样的女人都有,你能保证,她们入宫之前都是干净的?蒙混过关的办法多的事,这么点小 事,便要死要活的,能成什么大事。” 果然愚不可及! “你……”魏灵怒火更甚,却又不好发作。 慢慢退到浴桶旁边,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灵儿,你可起了?” 是魏幻枫的声音,魏灵脸色一变,急忙抓住纤纤的袖子,慌乱道:“现在怎么办?” 她不能让太子哥哥知道她的事,否则定会看不起她。 “你便说你还未起,让他晚点来。”纤纤提醒道,真是蠢货,一遇事便慌了。 魏灵连忙点头,勉强稳下心中的不安,“太子哥哥,昨夜我睡的晚了些,今晨还未起,太子哥哥有何事,便这般说吧,灵儿能听的见。” “无事,只不过我要出宫一趟,你既还未起,我便先走了。” 魏灵身子一动,她想去,却不能去,等了许久,等到门外没了声音,才瘫坐在软榻上。 不行,她不能继续被动下去了,她要尽快嫁给太子哥哥。 纤机阁中。 墨陵景坐在亭子中,大理石桌面上尽是纤机这几年来的大小事件的书案,一页一页翻阅着,眉头蹙成了结。 其中有许多事他都不知道,纤纤一人压下,摄政王府从未接到任何消息。 “王爷,可有何问题?”莫形笑的一脸不自然,交接是他办的,若是出于什么事,王爷还不将他皮扒了。 “离开云都这般久,可是想念素月了?”墨陵景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莫形猛然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王爷,王爷何时也学的同王妃一般,关心他和素月一事,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的笑笑,“还好。” “有想素月的功夫,怎的没认真检查的功夫?” 啊? 莫形一惊,感情王爷再这里等着他,连忙道:“王爷,属下就一个粗人,这些活太细致了,属下难免有错漏,还请王爷责罚。” 责罚? 自是有的,这些日子他实在太好说话了,眸底染上一层阴影,“去寻几个丫鬟,调教好,送去王妃身边,这也东西,都烧了吧。” “王爷,若是烧了,以后若还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便无迹可寻了。”莫形提醒道,松了一口气,找丫鬟可比受罚好多了。 墨陵景伸出手,食指和无名指微微弯曲,其余指头并拢,轻敲了敲脑袋,言外之意,他已经全部记在脑子里面了。 “报!”侍卫匆匆进来,“王爷,千殇阁阁主去了丞相府,还带了许多东西,似是去给王妃送礼去了。” 魏云狂和茵儿? 他们两人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莫不是昨日他上丞相府,茵儿有什么隐瞒的事没告知他? “王爷,要不要回去看看?” “不必了,在这里等着,半个时辰,他会来寻本王的。”墨陵景淡淡道,拿了卷书,神色淡然。 莫形瞥了一眼,连忙用手肘戳了戳旁边的莫离,莫离看过去,忙道:“王爷,莫形说您的书拿反了。” 话一出口,便糟来莫形一记白眼。 王爷明明就想回去看看,却也不知道是何原因,竟生生忍了下来,这可不太像王爷平日里的风格。 墨陵景抬眸,那眼神,犀利的如刀锋,“本王喜欢倒着看,莫离,你回府,确保王妃的安全,完了之后,将千殇阁阁主请来,便说,本王这里准备了大量的礼炮,问他缺不缺。” 莫形扶额,王爷何时管这些事了,“王爷,您怎么帮着那阁主喝彩,若是被魏皇知道,又是一场误会。”“误会?”墨陵景有些不满,话说他忒瞧不起那阁主的,不过他这次做的事正对他的胃口,敏妃那般为难他女人,若不报仇,怎的对的突起他狠毒第一的名声。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 送礼 莫形应下,转身离了纤机阁。 “莫离!” “属下在!”莫离连忙上前,这些日子,比在东璃时闲散多了,以至于整个人懒怠了许多。 “抽空去一趟边塞,查一下李澈是什么情况。”墨陵景手指轻叩着桌面。 “驸马爷?公主来了,驸马怎的没一道过来?”莫离疑惑道。 不仅仅是莫离疑惑,就连墨陵景也一头雾水,那婶侄两人似有心隐瞒他,对于安平突然来到来的原因,只字不提,想了一下,忽然改变了主意,“恐怕东璃驸马,已经换人了,罢了,不必去了。” 换驸马? 莫离被他的话弄的一头雾水,“王爷,您的意思是,安平郡主如今没和李将军在一起了?” “或许是这样。” “本来就是这样,摄政王,别来无恙啊” 有男子的声音接住了他的话,正是魏云狂,只见他一身墨色长袍,唇角微微上扬,似乎遇见了什么喜事,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欢喜。 “阁主看着心情不错。”墨陵景慵懒道,一双桃花眸潋滟生辉,阳光在后,衬的他整个人容颜更加俊朗。 魏云狂径直上了台阶,捡了个他对面的位置,坐了下去,眉眼俱笑,“还多亏了你家王妃,才能让我这般高兴。” “王妃?做了什么?”莫离一脸狐疑,睨了一眼墨陵景,却发现他根本没有理睬的意思。 “你家王妃,对了,说到这里,摄政王恐怕已经知道我和安平的事了吧,过几日,我便要将她带回去,到时候还请你这位当皇叔的不要阻拦。” 安平和千殇阁阁主? 墨陵景眉头一点点蹙了起来,茵儿和安平竟将这般重要的事隐了下来? “千殇主同安平是什么关系?” “王爷,竟不知道?”魏云狂一脸疑惑,本以为按照这位的性子,定会仗着自己的的辈分为难自己,竟没想到一无所知? 墨陵景被他的眼神看的似一个怪物一般,脸色冷了几分,“阁主还未回答本王的问题。” 魏云狂转了转手中的茶,忽的觉得自己寻了安平当夫人实在是一桩……亏么? 似乎也不亏。 可如今在墨陵景面前生生矮了一辈分,委实让他不自然,“王爷,如今安平是千殇阁的阁主夫人,这般说,可清楚明白?” “公主不是和李将军私奔了么,怎……怎……”莫离说一半,却感觉到有两道凌厉的目光,吓的连忙住了嘴。 私奔! 魏云狂委实不喜欢这个词,不满道:“如今安平是我的人。” “阁主想娶安平,恐怕要经过本王同意!”墨陵景语气中带了几分不满,倒不是因为安平隐瞒了此事,只是魏云狂身份实在特殊,安平又是东璃公主。 虽说魏云狂如今已不再朝堂,可表面的未必就是真实的。 “若是我已经同安平生米煮成熟饭,王爷又能如何,此次我来,一为了王爷准备的礼炮,二为了同王爷商量婚事。”魏幻枫不卑不亢道,完全没有一点小辈见长辈的意识。 生米煮成熟饭? 莫离心中暗暗道不好,魏云狂这般是要被收拾的,若不是如今王爷不能擅自运功,恐怕早已经一掌拍了过去。 安平公主和千殇阁阁主,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墨陵景握杯子的手一点点收紧,忽的松开,朝魏云狂掷了过去,魏云狂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以手撑着凳子面,腾空而起,转了一圈,稳稳落在地上,坐了下去。 抬头,手中攥了一个杯子,“素来都闻摄王武功不凡,如今看来,的确如此。” “魏阁主也不弱。”墨陵景并不以为他的话是赞叹,冷冷道:“婚事尚需斟酌,至于礼炮,早就准备好了,莫离,将礼炮搬过来。” 莫离应下,招呼了人,抬了满满三箱子的礼炮。墨陵景起身,衣袖轻摆,唇边珉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他又怎么会白白送了人家礼,送出去多少,可是要加倍讨回来的,“这些礼炮足够阁主连喝三日,另外,还有上好的烟火,今夜,会以阁主的名义鸣 响。” “王爷!”莫离惊出了一声冷汗,虽知道王爷的能力,不过着可是在苍傲,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王爷,您还是斟酌一番。” “王爷身边的这个侍卫胆子也忑小了,既然王爷这般客气,那我就照单全收,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王爷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说吧。” 魏云狂背着手道,只要能让魏幻枫痛苦,让离都人人都看他们的笑话,他根本不介意背后的代价是什么。 “阁主爽块,既然如此,三日后,本王自会登门亲自拜访。”有些事,只有苍傲皇室的人才能做到。 比如,寒冰池! 魏云狂点点头,忽的想到什么,“到时候还请王爷将安平和王妃带上。” 介时婚事不成,也好有扣押的人。 “阁主放心,本王一定会如约而来,既然已经收了礼,莫离,送客。”墨陵景勾唇一笑,俨然一只谋划周全的老狐狸一般。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魏阁主,请!”莫离做了一个手势,却不见人离去。 “王爷就不打算邀请我看看纤机阁?”魏云狂摸着下巴,若不是他无心朝堂,定是要好生查看一番。 纤机阁易主背后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或者,墨陵景来苍傲的目的。 墨陵景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打算,阁主若不离开,本王手下有的是人请阁主离开。” “墨陵景, 卸磨杀驴也没你这般快!” “阁主莫不是驴?” “你……” “本王一向如此,魏阁主看不惯,大门就在那边。”墨陵景起身,说完背着手径直离去。 回去之际已是夜色降临,朦胧的一片笼罩着院落,偶有晚归的寒鸦,鸣叫几声,渲染的这个季节多了几分难言的愁绪。 推门进去,一阵暖扑扑的暖意袭来,屋子里燃了炉子,伴着烛光,他似乎嗅到了宿命的意味。 “皇叔,您回来了,皇婶一直等您,方才刚刚睡下。”安平蹑手蹑脚的过来,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心底的秘密被知晓一般。墨陵景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林锦茵扑在桌子上,身上披了一件披风,蹙眉,“你们可用饭了?” 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 酒楼是我的 “未曾!” 墨陵景目光暗了几分,快步过去,轻推了推她,如今她怀着孩子,断不能饿着,“茵儿,醒醒!” 林锦茵睡的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离自己不过一拳距离的人,烛影摇晃,有几分不真实感,当真是想他了,不见这么一会,竟做梦都梦见了。 送上门的人,哪有不笑纳的,勾唇一笑,勾住墨陵景的脖子吻了下去。 墨陵景浑身一震。 安平亦一震,震惊转化为暧昧,掩面轻笑,将门带上悄悄离去。 一个冰凉,一个微暖,冰与火的碰撞,有暧昧的气息渐渐弥散在屋子中,环绕在两人身侧。 成亲这般久,还是她第一次这般主动,唇边微微上扬,将人抱在怀中,揽上她的腰,细细描绘着她的唇形。 林锦茵意识渐渐恢复,这不是梦,连忙将人推开,不自然的笑笑,“你……你回来了!” “嗯!” 轻的一声,似是意犹未尽,清许久的眸子染上异样的光辉,似三月阳光一般,“我们继续!” 林锦茵登时大窘,脑海中拼命的想着话题,她都做了什么,“你……你可曾用饭了?” “未曾!”墨陵景轻浅道,难得她主动,心情大好,贴近她的耳轮,蛊惑道:“不过有你就够了。” 林锦茵还未来的及说什么,一阵天旋地转,两人从桌子旁边移到了床榻上,青色的莲花帐子轻晃,,让她有一瞬间的不真实,“你先起来,我有话和你说!” “可以这样说。”墨陵景没动,将她的窘迫尽收眼底。 “你这样我没法说!”真是睡过了头,好端端的,他怎么突然进来了,还离自己那般近,华冠弥彩,她的确是被迷惑了。 “我堵你嘴了?”墨陵景揶揄道。 “没有!” “那便可以这样说。” 林锦茵咬了咬唇,还真是失策,扯了扯被他压着的衣裳,“你先起来,压着我很难受。” “以前怎么不说难受?”墨陵景下定决心和她胡搅蛮缠,他突然发现,这样捉弄她甚是有趣。 以前? 那能一样吗? “我真的有重要的事同你说,关于安平和李澈一事。”林锦茵继续道,罢了,为了自己的利益,现在只好先出卖安平。 “你是想说,你隐瞒我安平和魏云狂生米煮成熟饭一事,还是他今日给你送了礼物来一事?” 林锦茵一愣,“你都知道了!” 她有些心虚,毕竟两人之间横跨的不仅仅是身份,还有错综复杂的利益,纤长的睫毛垂下,遮住眼中的神色,“我索性是答应不阻止她的,你若是要责备,便责备我。” 安平将身心都交给了人家,感情之事,哪能受人控制。 墨陵景出人意料的什么都没做,将她松开,待人起来,才道:“先用饭吧,用完我带你去个地方。” “安平一事,你到底怎么想的!”林锦茵蹙眉。 安平可是提心吊胆了一日,若是不能说服他,她那一声声皇婶,受之有愧。 “我从未说过不同意,更何况,大好的资源,不用岂不是浪费了。” 果然……黑心! “你同意便好,我和安平都等你一日了,离都有一家酒楼,据说味道甚是不错,今日夜色好,便过去吧!”为了等他,她看着太阳滑下山头,又看着月亮升了起来。 为了出行方便,林锦茵换了一套男装,她模样本就端正,如今一身男装, 倒有玉面小公子的模样。 三人上了马车,刚刚行驶出去,马车后面便有声音。 “等等我,等等!” 安平撩了帘子,微微蹙眉,“是那位臣小姐!” “停车让她上来吧!”林锦茵轻笑,“这几日臣宣可是被丞相禁了足的,如今定是爬墙出来的。” 臣宣气喘吁吁的爬上来,看见三人,不好意思的笑了,扯了扯衣裳,下摆处微破,头发上插了片叶子。 安平伸手将叶子攥了下来,狐疑道:“臣小姐,你当真是爬墙出来的?” “是啊,不过今晚我不是和你们一道去的,我只是和你们一道坐坐马车,哥哥今日回来,我去迎迎他!” “臣公子怎的这么晚回来?”林锦茵随口问了一句,赶路之人,大半夜回来皆有之,没什么奇怪的。 臣宣理了理衣裳,“似是受了太子的命令,我得看看我那新嫂嫂是何模样。” 魏幻枫? 林锦茵和墨陵景对视一眼,这个时间回来,恐怕并不简单。 到了风月楼,众人下了马车,因着臣宣一人,索性将莫离派了过去陪她一道。 其余人上了风月楼,一进去小二便迎了上来,见三人衣着不凡,谄笑道:“三位客官,楼上请。” “可有靠窗的厢房?” “哎呦,三位客官真是好运气,最后一间,正好啊,今晚千殇阁会大放烟火,我们这酒楼位置好,在这里就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三位客官随小的来。” 三人随着店家小二上了厢房,房间位置倒是好的,林锦茵开了窗户,入目便是主街,可以清楚的看见来来往往的人。 今日倒是热闹,一整条街道上都是络绎不绝的行人马车,伴着两边挂着的灯笼,衬着这酒楼的名字,俨然给人一种置身风月场所之感。 风月楼! 林锦茵咀嚼着名字,转身问道:“你们酒楼名字,可是你们掌柜的取的?” “不是,我们掌柜的不过替人代管这个酒楼而已……” “风月酒楼,取自风月,却又不是风月!上菜吧!”墨陵景淡淡道,唇边噙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店小二一笑,“客官,您这话说的和我们掌柜的一模一样,有人问,他回答的就是这句话,说是酒楼的真正主子取的,三位客观先喝点茶,小的这就去上菜。”说罢下了楼。 “你怎么知道的?”林锦茵狐疑,她都是向臣宣打听才得知这个地方。 墨陵景笑笑,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抬眸看向他:“若我说,这酒楼是我的呢?” 酒楼是他的? 林锦茵一愣,就连安平也觉得不可置信。 风月楼……风月……月妃? 可是有这个关联?不过她猜测的未免太过离谱,断然不敢说出口的。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 你最好能保证她平安无事 “你确定这酒楼是你的?”林锦茵问道,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细想之,按照墨陵景黑心黑肺的性子,风月楼是他的也不奇怪,在苍傲建个楼,收集情报,再赚点银子,两全其美。 “我娘当初被封为月妃,月下女子之意。”墨陵景解释,月下女子,淡然,宁静,出尘。 月妃? 墨陵景母妃的封号并不是月妃,莫不是其中有什么隐情? 安平见林锦茵疑惑,扯了扯她的袖子,她不知情也是自然的,这算的上一件宫中的秘辛,连她也是无意间偷听了父皇和母后的谈话才知晓的。 瞄了一眼墨陵景,低声道:“皇婶,月妃是皇叔母妃当初在苍傲的封号。” 竟是这般,她几乎都忘记了,墨陵景母妃当初在苍傲待了一段时日,不过其中的端倪,她便不得而知了。 索性现在也不好谈论这个话题,替两人倒了茶,岔开话题,“你们可饿了,我都饿了许久了。” 墨陵景心知她是故意岔开,心中温暖,母妃一事,始终是他心中的一个结,也该挑个日子,将事情告诉她。 “三位客官,菜来了,刚好,楼下来了唱曲的女子,三位客官若是觉得无聊,小的去将人唤过来。”店小二殷勤的道。 “一般酒楼,不是都不让他们进么?”林锦茵疑惑,但凡有头有脸的酒楼,都不会在乎唱曲女子带了的微薄利益。 更何况,来这里的非富即贵,甚少有人愿意听曲的。店小二性子是个活络的,见林锦茵问道,话匣子打开了,“公子有所不知,这位唱曲的姑娘是三日前才到的风月楼,只因嗓音甜美,身份神秘,颇得客人的喜欢,不过这位姑娘脾气也古怪,若是撞着她心情 好,她便多唱一曲,也会应客人点的曲一子,若心情不好,只唱一曲,便不再唱了,无论给多少银子都没用。” 三人听的惊奇,竟还有这样的女子。 “小哥下去之际,可否将那女子唤上来,我们家公子最爱听曲了。”林锦茵说着,瞥了一眼墨陵景。 店小二连忙应下,关上厢房门之际,墨陵景一记幽幽的眸光打过去,不冷不淡道:“我何曾喜欢听曲了?” “你便委屈委屈,我瞧着那姑娘倒是有趣,想来不是穷苦人家的女子,索性烟火还未开始,听上一曲,也是不错的。”林锦茵淡淡道。 她只是觉得那女子瞥颇有些神秘,想要一探究竟。 墨陵景拿她没办法,笑笑应了下来,夹了菜放到她碗中,“这菜对孕期女子甚好,你多用些。” 三人不过夹了一筷子,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接着,便有女子推门进来,那女子身姿曼妙,一身轻薄纱衣,怀中抱了一个琵琶,面上以轻纱覆面,看不清容貌。 眼睛快速扫了三人一眼,很快垂下,行了行礼,“小女子见过公子,小姐。” 果然,嗓音不错! “你擅长唱什么,挑一曲唱来便是!”林锦茵道。 那女子应下,扯了椅子坐了下去,一双水眸中似有波光荡漾,“那小女子便唱一首《江南好》。” 说罢,调整了坐姿,调罢琴后,才弹奏起来。 乐声自她手指之下弹奏出来,轻拢慢捻,似在诉求无限心事。 “江南好,莲叶何田田, 玉润满堂春,晴芳胜韶华。 ……” 软糯的嗓音,却不腻人,似一杯满满的蜜糖中,加了一杯银花露,银花露的淡然,刚好解了蜜糖的腻,融合的刚刚好。 果然,外界所传不错,曲唱的好。 一曲完毕,那女子微微福了福礼,却不离去,反而浅笑看着安平,“公子,小女子可否向你讨杯茶喝?” “自然。”林锦茵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她却不接。 女子笑笑,指了指安平面前喝了一半的茶,“姑娘可否将你喝过的那杯茶赠给我。” 安平一愣,要她喝过的茶? 虽同为女子,不过她也没有这般癖好,“不敢懈怠了姑娘,姑娘还是饮这一杯吧。” “无妨!”女子并不接安平中的茶,反撩了袖子,将她面前的茶接过去,饮了起来,仰头茶便见了底,“多谢姑娘!” 好好的茶不喝,偏要喝她喝过的,这女子莫不是有什么嗜好,伸出手正欲接过去杯子,却看见一道冰冷的光芒。 心中一惊,还未来得及唤出口,整个人被墨陵景拉到了身后。 安平惊魂未定,她哪知道一个小小的唱曲女子却藏了这样的心思,唤了一声皇叔后,却看见林锦茵已在她手中,不禁着急道:“皇婶!” “姑娘这招声东击西用的不错。”林锦茵淡淡道,脸上并未看出一点恐惧神色,似乎抵在她脖颈间的并不是一把随时可以夺人命的匕首一般。 她坐的位置靠外了些,墨陵景若顾着安平,自然难以保全她,这女子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你放了她,否则本王让你生不如死。”墨陵景冷冷道,黑暗席卷整个眼眶,紧紧攥着的手微微颤抖。 女子一笑,抬头,将林锦茵束发的带子挑开,青丝倾斜,光滑如绸缎一般,衬的她的脸异常白皙。 “果然是个美人,王爷艳福不错,对了,还有未出世的小殿下。”女子说罢,目光往下。 “你是何人?” “放了她,本王饶你不死。”墨陵景再次警告,要如何大意,才能将茵儿置身于危险中,有悔恨,愤怒交织着。女子轻笑出声,“王爷,你武功是高,我自问不是你的对手,不过如今王妃人在我手中,你最好别轻举妄动,否则,这匕首,在她身上划多少刀,我就不能保证了,王妃的命可是金贵多了,用我的命换,不 值得!” “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放了皇婶,我和你走。”安平着急,欲上前,被墨陵景死死抓住了。 若没有失去那一半的武功,他有把握从她手中将救出来,如今却只能干看着,如同一个废人一般。掌心中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良久,才咬牙一字一句道:“你最好能保证她平安无事!”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 进宫寻人 女子一笑,“只要王爷保证我的安全,我便不会对王妃如何,对了,王爷可千万别跟出来,否则,我手一抖,不知道做出什么事?” 说罢带着林锦茵慢慢退了出去。 出门之际,林锦茵清楚的看见墨陵景的唇形。 等我! 她其实并未害怕,有他在,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下了酒楼,楼下的人见到如此状况吓的纷纷往后退,店小二刚刚端了菜出来,一惊,手中的菜尽数翻在地上。 出了酒楼,门口早早停了一辆马车,看不出规制。 “王妃进去吧。” “你要带我去何处?”林锦茵并不进去,抬头看了楼上一眼,冷冷道。 女子见她磨蹭,一把将她推了进去,本以为自己会摔下去,里面却扑满了垫子,倒也没伤着她。 “王妃,马车外面都钉死了,你乖乖同我走,逃跑是没用的。”女子翻身,赶着车道。 林锦茵从一上马车便看出来了,费尽心思将自己抓来,又怎么会这般轻易放了她,“如今你可以说了吧,你是何人?” “王妃还是好生睡一觉,醒来便知道了。” 话音一落,有一股馨香冲进鼻子中,带着迷惑人心之感,林锦茵只觉得浑身提不起力气,眼皮沉的厉害,似有人催促着不断睡过去一般。 身子一软,整个人倒了下去。 风月楼中。 店小二得知出事了,连忙跑上楼,厢房中的一切却让他傻了眼。 桌子被掀翻在地,一片凌乱,似被打劫了一般,他本是上来安慰,如今看到如此场景,早就忘到了后脑勺,“客官,这些东西加起来有你们吃的饭的两倍银子多。” “那女子是何人?” 女子? 什么女子? 店小二迷惑了一阵,待看见他眼中的不耐烦和杀人的模样,恍然反应过来,连忙道:“小的不知,她在这里三天了,都没出什么事,莫不是那位公子……姑娘有何地方得罪了她?” “滚!”墨陵景本就心情不好,如今更是添了一把火,径直过去,一把将人掀开,下了楼。 安平一脸歉意的看着地上直叫唤的店小二,皇婶被人带走了,皇叔自是担心的,连忙跟着出去了。 出了门,莫形的马车刚好过来,下了马车,还未说什么,便见自家王爷一脸阴沉。 “召集人手,全城搜捕,就算挖地三尺,也要将茵儿找到。”墨陵景冷冷道。 “王妃怎么了?” “方才有个刺客假扮成卖唱的女子,将王妃带走了。”安平连忙解释,恍然想到什么,连忙道:“皇叔,千殇阁人手多,我这就回去,让魏云狂帮忙寻人。” “莫离,送安平回千殇阁。”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可是王爷……” “快去。” 莫离这才应下,两人上了马车,朝着千殇阁的方向赶去。 那酒楼门口人不多,偶有风过,撩动墨陵景的衣袍,替他整个人染了几分萧索。 茵儿,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若有人敢伤你,我便屠他满门! 一夜无眠。 墨陵景顶着一双通红的眸子,端坐在纤机阁大厅中,旁边的茶凉了又热,热了又凉,就是不见他动一口。 魏云狂半夜被安平从千殇阁带过来,两人陪他坐了一晚上。 “王爷,我们派出去的人寻了一夜,未找到人。” 没找到! 墨陵景松开的拳头紧紧攥着,忽的一掌拍了下去,安平吓了一跳,看过去,只见他手下的桌子顿时裂成两截。 “继续找!” “阁主,我们的人寻了一夜,未找到王妃下落。” “继续找!”魏云狂也未让人闲着,“王爷,我有一点不明。” 墨陵景抬了抬头,似是不愿意同他多说话,沉默良久,开口道:“说!” “你武功也不差,即便猝不及防,王爷也不至于保护不了王妃吧?”魏云狂狐疑道,眼睁睁让自己女人被别人带走。 还是传说用战无不胜的墨陵景,着实让他惊讶了一番。 安平小心翼翼的看了墨陵景一眼,才道:“皇叔为了救我,才让人有机可乘的。” 魏云狂聪明的没有说话,墨陵景也不解释自己武功失了大半,又不能运功,如一个废人差不多。 “王爷,您一夜未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王妃有了消息,属下立刻通知您。”莫离在一边劝道。 一夜未眠,自然也没用药,他实在担心! “不必!”墨陵景冷声道,茵儿下落不明,他如何休息的安稳,“莫形,随本王进一趟宫。” “还是我同你进去吧。”魏云狂起身,他可是不是有恩不报之人,更何况有安平在,他自是不能置身事外。 墨陵景没有拒绝,两人留了安平,带了几个侍卫,进了宫。 魏皇病重,已许久未临朝,如今宫中大小事,一概由魏幻枫处置。 魏云狂身份特殊,墨陵景又是东璃摄政王,两人一路自是畅通无阻,不过一炷香,两人一同进宫的消息传便遍了宫中每一个角落。 还未到东宫,过了花园,魏幻枫便带着人迎了上来,“今日是何日子,你们都来了。” “人可是你带走的?”墨陵景直入主题,并不多话。 魏幻枫眼中闪过一抹不自然,很快却消失,笑道:“本太子不知王爷在说什么。” “魏幻枫,不是你的便不是你的,摄政王妃昨晚被人挟持带走,可是你做的?”魏云狂眼中尽是鄙夷。 有其母必有其子,他们之间的矛盾,终其一生都不能调整。 “什么,摄政王妃被人带走了?”魏幻枫惊讶,却没有担忧,忽的笑了,“你们二人该不会是以为,人是我带走的吧?” “魏幻枫,最好不是你带走,否则,本王会让你死的很看看。”墨陵景冷冷警告道,他的冷漠,实在让他不安心。魏幻枫冷冷一笑,“墨陵景,你既保护不了她,最好早日放手,她若出了何事,本太子亦不会放过你,东璃战神又如何,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好!”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 抵不上一个他 墨陵景何尝听不出他话中的讽刺意味,冷冷的看了他许久,漠然道:“本王的女人,干你何事!” “是不干我的事,既如此,王爷还是赶紧去寻人吧,若耽搁了时辰,指不定会发生何意外。” 话中一落,便感觉面前一道风袭过来,直扑向他,速度太快,距离太近,他根本没办法躲避。 “殿下,快来人!”时绝惊恐道。 墨陵景钳制住他脖子的手一点点缩紧,眸子席卷着波涛汹涌,似发怒的豹子一般,他是真想杀了他。 自来了苍傲,他不仅仅只有一次想要杀了手下的人,却碍于许多原因没有动手,手中的力量一点点缩紧,“魏幻枫,不管她在哪儿,本王都会找到,若她少了一根头发,便是你的死期。” 说罢手中力量加重,魏幻枫整个身子往后踉跄了几步。 “来人,快将人拿下。”时绝连忙道,敢伤他家太子,一个人都别想离开。 魏幻枫却笑了,脖颈处传来的疼痛提醒着他方才发生了什么,“让他们走,本太子倒要看看,摄政王如何寻人的。” 墨陵景眸子眯成一条缝,再不同他多废话,转身离去。 魏云狂本也不想来皇宫,见他离去,连忙跟了上去,“你就这么走了?” “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让他将茵儿交出来?”墨陵景脸上冷漠更甚。 “能从堂堂战神手中活命,怎么,如今你变菩萨了?” 菩萨? 他本魔鬼,如何做的成菩萨! 魏云狂见他不做声,委实好奇了一番,他分明怒极了,也气极了,方才他以为他会将他杀了,只要他杀了人,他便一把火将东宫烧的一干二净。 什么苍傲江山,百姓基业,只要能够让他们不痛快,“莫不是你害怕了。” “我杀不了他。”墨陵景清淡道,话语中藏着无尽的悲凉,否则,他早就成为自己手中的亡魂了。 杀不了? 魏云狂一时之间难以反应过来,忽的看见他身子一倾,一口血呕了出来,整个人似被抽去所有的力量,大惊,连忙过去扣上他的手腕。 这…… “你武功怎么回事?”魏云狂讶然,还有体内的寒毒,两者加起来,即便还剩半身的武功,也权是没用的,他一旦运功,只会加速自身寒毒的的死亡,便离死亡不远了。 难怪,林锦茵会轻而易举的被人带走,难怪,方才他分明想要杀了他,却没有动手。 墨陵景睨了他一眼,唇瓣上一抹殷红,衬着他苍白的脸色,几分妖娆,几分妩媚,倨傲道,“扶本王回去。” “你便是这样求人的?”魏云狂不满,居高临下的态度,他可不是他的跟班。 墨陵景见他神色,眉间昏暗更深,“你若不应,便别妄想本王会同意你同安平一事。” “墨陵景,安平已是我的女人,用不着你同意。”魏云狂极度不满,却还是将人扶着。 东宫中。 宫女手中一盒伤药,仔细为他抹着脖子上的殷红,似是用力了些,惹的魏幻枫一阵蹙眉。 宫女连忙跪了下去,“太子恕罪,太子恕罪!” “滚!”魏幻枫心烦意乱。 东璃战神又如何,总有一日,他会让他匍匐在地上,俯首称臣。 待宫女离去,才抬头道:“她怎么样了?” “还未醒,殿下可要过去看看。” 魏幻枫并不说话,忽的起身,径直朝书房过去,书房中的书架上有一方青花瓷瓶。 只见他将瓷瓶搬了,瓷瓶底下有一个暗阁,轻轻一压,书架从中间分成两半,向两边推开,入眼之处,是一道暗门。 进了暗门,一路烛光,倒也算的上明亮。 约摸着一盏茶的时辰,便是一间精良的屋子。 “殿下!” “她怎么样了?”魏幻枫透过女子的身体看向她身后床榻上的人,正是遍寻不到的林锦茵。 女子脸上面纱微动,“殿下放心,她很快便醒了。” “这次任务完成的很好,东宫暂没你的事了,回去好生商量你同臣将军的婚事。” 女子跪了下来,被遮住的容颜看不出半分神色,“多谢殿下!” 待屋子里的人全部出去,魏幻枫才扯了个凳子,在床榻边坐下。 是他派了人将林锦茵带来的,他只想解开两人之间的误会,母妃一事,他定伤透了她。 起身,正欲帮她拢拢被子,林锦茵却突然睁开眼。 四目相对,一人欣喜,一人惊讶。 林锦茵猛然起身,抱着被子往后缩了缩,陌生的屋子,还有魏幻枫,当下便明白了过来,一脸冷漠,疏远道:“你想做什么?” 魏幻枫手僵在半空中,缓缓放下,“你醒来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不然还能如何,墨陵景呢?他可曾来过?” 墨陵景,又是墨陵景,心中愤怒更深,不过一个连她都保护不好的男子罢了,却让她这般牵肠挂肚,“他来了,不过却走了,他没打算带你走!” “你不用在这里挑拨,他是怎样一个人,还轮不到你来告诉我。”林锦茵冷冷道,若这世界上任何人都不能信任,她也信他。 “哼!”魏幻枫冷笑,“那如果,他很快就要娶新王妃了呢?” 林锦茵心中一惊,不可能,他不会那般做的。 “茵儿,我将你带来,不过是想向你道歉,母妃一事,我误会了你。”魏幻枫态度突然和缓下来。 林锦茵只觉得好笑,道歉? 哪有先将人掠了再道歉的,她实在难以接受他的做法,“魏幻枫,我也不瞒你,敏妃该死,即便不是别人杀的她,总有一天,我也会杀了她。” 该死?魏幻枫握拳的手背上经脉突起,她是故意激怒他的,她是故意的,平缓心情,淡淡道:“你可知,我可以带你下寒冰池,解了你身上的寒毒,亦可以帮你解开,你为何中寒毒的原因,难道这些,都抵不上墨 陵景么?” “抵不上!” “你别忘了,若不能解开,不仅仅你会死,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 好一个抵不上,她倒是提醒他了,他倒是想看看,林锦茵的命,和她的自由,墨陵景会如何选择。他相信,接下来的游戏会很精彩,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他的选择。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 逼宫造反 “出去!”林锦茵冷冷道,话不投机半句多,同他多说一句,她都嫌反胃。 魏幻枫看了她许久,拂袖,转身离去。 伺候的宫女进来,上前替她披了一件衣裳,林锦茵心中愤怒,目光一紧,一把将披风攥了下来,狠狠甩在地上,眸子中的光芒几乎可以在身上戳几个血窟窿。 “公主!”宫女怯生生的唤了一声。 林锦茵听着声音熟悉,抬头,却是许久未见的影梅,起身,惊讶道:“你怎的在这?” “太子殿下让奴婢过来照顾您。”影梅心中感慨,好不容易离开了,如今又回来。 “魏幻枫已经丧心病狂了。”林锦茵咬牙,“对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影梅摇摇头,她是被人蒙了眼送进来的,根本不知道是何人。 罢了,想来魏幻枫知道她们的关系,自不会再让上次的事发生,“可有吃的?” 在风月楼中,她并未用多少,如今虽没有饿意,可她怀着孩子,即便为了他,也不能糟践了自己身子。 只是墨陵景,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这里。 “公主,早就准备好食物了。”影梅将披风捡了起来,替她披上。 东宫中。 魏幻枫出了书房,摒退了所有人,独自坐在里面沉默。 他代替父皇临朝数日,如今,他也该退居幕后了,他需要无上的权利,而且,他不想再等了。 起身,将门打开,时绝迎了上去,“殿下,皇上的身边的喜公公刚才来禀报,说皇上有事唤您过去。” “轰”的一声,宫外有烟火齐齐绽放,在空中绽出绚丽的光芒。 喝彩三日,魏云狂,你未免太不将我放在眼中了。 “带上一百精卫,一道过去。”该是时候了,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时绝一愣,恍然明白什么,太子殿下这是不想等了,要逼皇上退位,心中虽然震惊,不过很快却镇定下来。 内有皇后心机叵测,外有摄政王和七皇子虎视眈眈,如今夺了位,是最好的时机。 “殿下,禁卫军怎么办?” “区区禁卫军,本太子还不放在眼里,更何况如今寇准不在宫中。”说罢大步出了东宫。 魏幻枫带了精卫,一路直闯了皇帝所在的寝宫,到了门口,毫无悬念被侍卫拦了下来,“殿下,您这是……” “滚!” “殿下,皇上寝宫,不能携带兵器,否则便是谋反的大罪。”侍卫再次提醒,隐隐觉得今夜不寻常。 魏幻枫睨了时绝一眼,时绝会意,抽出腰间的剑,对上侍卫的脑袋,那侍卫还欲说什么,只一声清脆之声,血流如注,整个人倒了下去。 周围的侍卫看见无不震惊的,太子这是要反了,一时间慌乱成一片。 “来人啊,太子殿下谋……” 还未唤出声,便已经成了剑下亡魂,寇展去了皇陵未归,皇后早已成一个空架子,宫中以东宫独大,他根本什么都不怕,手中的剑在地上划了一道细细的长纹,“杀。” 既是逼宫,自是要流点血。 平整的石子蒙上了一层暗红,在月光下格外妖艳。 魏幻枫径直去了寝宫,喜公公听到消息,早已经吓的魂不守舍,一看见他进来,连忙跪了下去,“太子殿下,您不能这样做,您这是死罪啊。” 死罪? 魏幻枫冷哼一声,一脚踩了上去,以剑抵着喜公公,绝然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喜公公,赶紧去拟圣旨。” “这……啊……”喜公公犹豫之间,手臂上一阵剧烈的疼痛,殷红的血自手臂流下来,看来太子夺位势在必得,“奴才遵旨!” “你个逆子!”皇帝半躺在床榻上,以一只手支撑着身子,指着他的手颤抖的不成样子。 魏幻枫抬步过去,蹲下身子,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父皇,您身子这般弱,早晚都是要退位的,既然如此,何不退居幕后,好好休息,颐养天年?” “你敢谋反!” “父皇果然是病入膏肓了,喜公公,拟旨,父皇年事已高,心力不济,特此让位给太子,以颐养天年,父皇,你放心吧,儿臣自会将你奉为太上皇,好生孝敬的。” 皇帝看着他的目光一寸比一寸失望,他养的好儿子,他立的好太子,竟敢如此大逆不道:“来来……来人!” 魏幻枫接过喜公公手中颤颤巍巍的圣旨,看过上面的内容,会心一笑,“连夜召集大臣,本太子今晚要宣布大事。” 喜公公看了一眼皇帝,事已至此,他还能做什么,若不听从,皇上命都有可能不保,更何况自己,带上门,匆匆离去。 “父皇,儿臣不会提早拿了属于自己的东西,您该高兴才是。” 皇帝合了合眼,良久才慢慢睁开,“朕不会在大臣面前替你说一个字。” “父皇不用说,儿臣登基也是不可抵挡的,另外,千殇阁已经碍眼太久了,明日早朝,儿臣就会下令,歼灭千殇阁。” “逆子,那是你皇弟!”皇帝气的浑身发抖。 皇弟? 魏幻枫只觉得可笑,皇室之中,哪来什么亲情,有的不过是勾心斗角,相互残杀,“父皇,母妃薨逝,你可做了什么?魏云狂在外喝彩三日,让儿臣沦为天下笑柄之际,您可想起兄弟之情?” “你母妃错在先!” “那又如何,即便不是母妃,也会是其他人,父皇该不会不明白,皇室之中不会有真情,即便当初您那般喜欢月妃,那又如何,她始终不属于你,也不属于皇叔,更不属于苍傲……” “闭嘴!”皇帝一张脸涨红,似在竭力忍着什么。 月妃一事,永远是他心中一个结。 魏幻枫却并不打算停下来,讽刺道:“您当初那般喜欢她又如何,还不是留不住人,父皇,儿臣如今有抱负,有希望,您该成全儿臣!” 只有登上至高之位,他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包括,杀想杀的人。“太……太子殿下,大臣已经全部到了,就在外面侯着。”喜公公的声音传来,微带着颤抖。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 将安平卖了 来的倒是快,魏幻枫将手中的剑收回腰间,目光中的冰冷一寸高过一寸,“父皇,您便好生再这里歇着,今日若儿臣顺利,儿臣自不会动千殇阁,否则,明日,儿臣便不敢保证。” 说罢转身出去,外面血流成河,却早已经在众人来之际处理干净。 粉饰太平,对于皇家子弟来说,并不难。 喜公公看了一眼皇帝,连忙跟了出去。 众大臣对于皇帝临时急召众人,心中都有猜测,都认为宫中出了什么见不得的大事。 见魏幻枫出来,纷纷跪了下去,“参见太子殿下!” “都起来吧!” 臣文谨率先站出来,“殿下,深夜唤我们至此,可是有要紧之事?” “不错,今日父皇病重,太医来过,说要好生修养,父皇深感自己有心无力,特此将皇位传于本太子,今日召大家前来,便是为了这件事。”魏幻枫说完,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喜公公连忙上前,打开圣旨,尖锐着嗓子,宣了圣旨之后,众人神色各异。 若说皇帝即便要退位给太子殿下,也不至于连夜便召了众人,大可以明日早朝时通知。 如今连夜,反给人一种急不可耐之感。 “殿下,能否让我们见见皇上?”臣文谨询问道。 魏幻枫眉头一点点凛起来,会错了臣文谨的意思,不满道:“丞相莫不是怀疑圣旨的真实性?喜公公,将圣旨给大家看看!” 喜公公连忙递过去,臣文谨哪里敢接,接过去,不就证实了自己在怀疑圣旨,“殿下,臣只是担心皇上龙体。” “有劳丞相大人挂心,如今圣旨已下,明日,恢复早朝,各位大臣回去吧,父皇这般,有本太子便够了。” 众人心中虽有疑惑,不过哪个敢提出异议,皇家之事,若弄不好,便会波及身家性命。 更何况皇帝病重,太子继位,乃是顺应自然,至于其中的端倪,他们都聪明的当做不知情。 众人纷纷离去,臣文谨回了府中,直奔墨陵景所在的院子,却没见到人,莫形和莫离在门口守着。 “王爷和七殿下何事才能出来?”臣文谨反复走着,明明是微凉的夜晚,额上却浸出了汗水。 莫形见他着急,似有急事的模样,问道:“丞相大人有何事不防告知属下,待王爷和七皇子殿下出来,必当转达。” 臣文谨思衬一会,他还要去寻自己儿子问些话,也只能如此了,“皇上退位,太子登基,还请莫侍卫一定转达。” 莫形一惊,魏幻枫竟要登基了,应了下去,难怪丞相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屋子内,魏云狂已帮墨陵景驱了一个时辰寒气,若不是他在,恐怕他会是第一个在夏日被冻死的王爷。 收了手,盘着的腿放了下去,几乎耗损他一半的内力,“好了,又可以挨一阵子了。” “多谢!”墨陵景下了床榻,除了脸色有些苍白,额上有些汗水,完全看不出来别的异样。 “你就不问问,我可有解寒毒之法?”魏云狂挑眉,墨陵景还真是常人所不能企及,换成其他人,恐怕早就已经被活活冻死了,哪还会这般精神抖擞的站在自己面前。 墨陵景睨了他一眼,神色淡淡,“你若当上皇帝,或许本王还信。” “那是我不愿意!”魏云狂不满,他的确没办法,寒毒只能从根源医治,下不了寒冰池,大罗神仙来了也没用。 “王爷,王爷……” 两人同时看过头,墨陵景将目光看向魏云狂,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让他去开门。 “你……” 从来只有别人服侍他的份,哪有他服侍别人,罢了,看在他是安平皇叔,又不见了王妃的份上,过去一把将门打开,冷冷道:“何事?” “王爷,阁主,魏太子明日就要登基了。” 两人同时一愣。 “何时的事?”墨陵景率先问出口。 “方才丞相大人过去,魏太子将他们连夜召进宫中,宣读了皇上的圣旨。” “看来,魏幻枫等不及,逼宫造反了。”除了惊讶,魏云狂脸上倒看不出几分多余的神色。 “看你的样子,莫不是想要袖手旁观?”墨陵景蹙眉,安平的眼光倒是不错,不过魏云狂这性子,也该改改了。 “不错!”“他若登基,第一件事便是找你报仇,皇权之下,七皇子殿下还是好生想想,该如何做,你一人遭殃便罢了,连累了安平,本王可不同意。”墨陵景淡淡道,他的计划,千殇阁占一部分,故而,他不能袖手 旁观。 即便他无心朝堂,也由不得他。 莫形跟着墨陵景多年,如何不知他的抱负,帮衬道:“是啊,魏太子可是记仇之人,殿下就不想想,您连喝了三日的彩?” “你……”魏云狂如今总算明白了,怪不得墨陵景之前那般殷勤的又送礼,又帮他放了足足三日的烟火,竟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了。 他还是小看了他,原本他只想报仇,并不打算趟皇室的这趟浑水,如今看来,想要抽身,何其之难。 不过他也不是白白帮的,“王爷,我若同你站在同一阵营,安平……” “莫形,将安平带来,她该回家了!”墨陵景唇角上扬,眼中尽是阴谋的笑容。 莫形扶额,王爷一转眼就将安平公主卖了,奈何安平公主还眼巴巴的等着王爷替她主持公道。 果然,摊上这么一位,一言难尽啊…… 魏云狂甚是满意,点点头,忽的想起什么,“对了,王爷可知,安庆王亦到了离都?” 他寻了自己数日,奈何一直有事,也来不及去见。 墨修城? 墨陵景眉头紧蹙,“他人在何处?” “我嫌他日日赖在千殇阁,让人替他寻了个院子,如今该在那里。” “蠢货!”墨陵景声音骤然变冷,墨修城竟从东璃一路逃到了苍傲,他的目的显然易见,他那位侄子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魏云狂被他骂的莫名其妙,刚欲说什么,却见人已经出去了。 安平正好进来,见墨陵景一身怒气,心中疑惑,“皇叔!”“你来了,同我回千殇阁!” 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 公主自尽了 安平后退几步,她是来寻皇叔的,可不是来寻他的,“我不和你回去。” 魏云狂眸光暗了几分,似是没听清她在说什么,狐疑道:“你说什么?” 安平心中一愣,她心虚什么,索性从头到尾都是他对不住她,壮了壮胆子,不满道:“你何时将你千殇阁的那些莺莺燕燕打发走,我才回去。” 他是要打发,不过不是现在,过去攥了她的手腕,不由分说便往外走,安平死命的攥着门框,“你放手,我不和你回去,我要在这里等皇婶回来。” “你皇婶自有人等,索性你皇叔也同意你和我一道回去。” 安平半分都不信,皇叔怎会让她和他离开。 魏云狂见她坚持,将人放开,环住手,看着一旁的莫离,“你告诉她,墨陵景是如何说的?” 莫离只恨自己方才没能同王爷一道离开,不自然的笑笑,“公主,王爷的确说过,让您先回千殇阁。” “我……” “好了,没你事了,下去吧!”魏云狂对莫离的做法甚是满意,攥了安平的手,大步朝外走去。 “我不去,今日很晚了,我要休息了。”安平甩开他的手,眼眶中的泪水几乎落下。 魏云狂许是感觉自己态度过于强硬了,许是看见安平眼中的泪水心软了,脸上表情和缓下来,慢慢移到她身边,耐心道:“你既不想回去,那好,今晚我便陪你在这里,走吧。” “不……不要!”安平紧张道,孤男寡女,他们在一起算什么回事。 “安平,你若不同意,我便去找你皇叔,将你当初怎么献身于我一事好生说道说道,相信他会很感兴趣的。”魏云狂威胁道。 安平性子软,又固执,哄不好,就只能威胁。 果然,话音一落,安平脸色通红,瞪了他许久,转身朝着自己房间过去了,魏云狂知她已让步,唇边扬起一抹笑容,快步跟了上去。 黑夜很快过去,林锦茵在的屋子中看不见阳光,若不是有宫女一日三餐的送进来,她和影梅压根不知道时辰。 待宫女离开,影梅才抱怨道:“公主,如今您怀着孩子,总不能日日待在这里,太子殿下也该让您出去走动走动。” “经历了上次,他恐怕不会给我那样的机会,慢慢等着吧,他总会来的。”屋子中应有尽有,什么都不缺,不过这般待着,实在憋屈了些。 她不能在这里无作为,总要想个办法,了解外头的情况,或者让别人知晓她在这里。 目光落在桌子上的剪子上,恍然想到什么,狡黠一笑,“影梅,快去唤人,便说我自尽了。” “奴婢马上去。”影梅明白过来,待林锦茵将扯下的帐子系了起来,才喊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公主自尽了,快来人啊。” 有宫女进来,开门一看,吓的魂飞魄散,立马冲了出去去找魏幻枫。 影梅确定人离开后才对林锦茵点点头,“公主,可是将太子殿下引来,我们也出不去呀?” “只要太医跟着一道来,就有机会出去,影梅,他很快就来,赶紧收拾一下。”林锦茵叮嘱道。 影梅应下,将桌子上的菜推了下去,地上一阵噼里啪啦之声,一直传到外面,魏幻枫正好到门口,听着这么一声,连忙开门进去。 打开门,便看见影梅跪在地上,目光掠过她的身影,看着身后坐在床榻上的人,怒声道:“你们都退下!” “是!” 宫女退了出去,屋子中安静下来,魏幻枫不是傻子,一眼便看出来所谓的自尽不过一个幌子,目的,是为了引他来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 林锦茵注意到他身上的衣裳竟是皇帝登基用的龙袍,心中一惊,才一日,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么? 他竟然登基为皇了? 若是如此,自己想要出去,恐怕更加难了,“魏幻枫,要怎样,你才能让我出去。” “让你出去,和墨陵景恩爱缠绵?”魏幻枫冷冷道,乍一听消息,虽知她不会做那样的傻事,还是抛下满朝的大臣赶来了,她竟用这样的态度。 “魏幻枫,你将我囚禁又如何,能改变什么,什么都变不了,只能徒增你我之间的矛盾。” “那样也好。”魏幻枫起身,若说上一次,将她囚禁在宫中,仅仅是为了他的心,那么这一次,利用的成分占的多,墨陵景非死不可,她是他的软肋。 又怎么会轻而易举放她离开,若不是一番打听,他又如何知道,墨陵景在苍傲的势力已经这般深了。 他的地盘,从来都容不得别人放肆。 “魏幻枫,你不是一个长情的人,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林锦茵索性也不装柔弱。 魏幻枫冷冷一笑,浑身凛了一股杀意,“墨陵景死的那一日,我便放你出去。” “你不是他的对手。” “是吗?”魏幻枫脸上笑意更深,“以前或许不是,不过如今,他的妻儿都在我手中,林锦茵,我们赌一局如何?看是他先死,还是我先死?” “你真是疯了!”林锦茵深感自敏妃在宫中被杀害后,他便变的更不像自己,权利的欲海,心中的执念,有的时候,可以让人成魔。 “我是疯了,今日,你便会知道,墨陵景心中的选择,或许你还从来没真正的认识过他吧,我可是再帮你,来人,将她带出去。” 时绝进来,唤了宫中的嬷嬷,将她钳制住,林锦茵整个人动弹不得,似案板上待宰的鱼肉。 魏幻枫接过时绝手中的药丸,接过去,钳制住林锦茵的下巴,“乖乖吃下它,我便带你出去。” “这是何物?” “不过让你不能说话的药物。”魏幻枫狡黠一笑,手指轻动,将药给她喂了下去,腹指抚过她唇瓣之际,心中一悸,连忙收了手。“你……即便如此又能如何,什么都改变不了,魏幻枫,你最好保证这药对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伤害,否则我不会放过你。”林锦茵冷冷道,不知是药物的原因,还是她本就累了,全身使不上力量。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 出城 出了屋子,才发现竟是他书房的暗室,他倒是小心,谁能想到,她会在这里。 到书房门口,刺眼的光芒射过来,许久未见阳光,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忽的,脚下一阵无力,接着,便是男子身上的气息。 “皇上,还是让属下来吧。” “准备马车。”魏幻枫冷冷道。 林锦茵不喜他这样的触碰,想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浑身似卸下了所有的力量一般。 简直卑鄙,无耻…… 将心中所有能够想到的词汇都想了一遍,还是不能表达她的心情,重生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算计,魏幻枫,你胆敢这般对我,终有一日,我亦不会客气。 “累了便好生休息,你瞪我也没用,我会带你去见墨陵景,我待你不错吧?” 林锦茵别过眼,索性不看他,好心,她真是谢谢他的好心了,带她去见墨陵景,恐怕更多的是威胁。 他是东璃战神,半生戎马,战无不胜,如今她却成了他的软肋,真真可气的紧。 马车欲行驶,传来了时绝的声音,“皇上,寇统领有要事禀报。” 魏幻枫有些不悦,将人抱上马车,皱眉道:“让他侯着。” “皇上,事关皇陵,还是先过去看看吧。” 魏幻枫替林锦茵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将身子凑过头,欲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却瞥见她嫌恶的眼神,再也吻不下去,一把掀了帘子,径直下了马车。 林锦茵松了一口气,索性他未做什么。 魏幻枫回了书房,东宫门口马车安静的停着,时绝看了许久,确定人一时半会出不来,对赶车的侍卫招了招手,马车朝宫外驶去。 这不是魏幻枫的命令,时绝想要干嘛? 马车行驶一段距离,时绝翻身上了马车,意味深长的看了她许久,才道:“王妃,要怪就怪皇上对你执念太深,你若活在世上,皇上永远都走不出自己的心魔,所以……” 所以为着魏幻枫子虚乌有的心魔,就要杀了她? 她从一开始,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两人连朋友都不是,一切的关系都是魏幻枫单方面的,干她何事? 难道就因为天上下了一场雪,冻死了一株草,就认为那场雪下错了? 只是如今她该怎么办,不能动,不能说,身边连个靠谱的人都没有。 “出了皇宫,我会给你解药,不过,我不会饶你性命,为了皇上,你非死不可。”时绝漠然道。 马车一句畅通无阻,出了皇宫,时绝果然按照原计划给了她解药,不过一盏茶的时辰,林锦茵便恢复了,揉了揉肩,沉声道:“你这么做,就不怕魏幻枫杀了你?” “为皇上尽忠,无怨无悔。” “愚忠!”林锦茵讽言,眸光透过帘子不断的打量着外面,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时绝竟想要杀她。 若她没吃下解药,或许她如今已经绝望了,不过如今却不一样了,总会有机会逃走。 时绝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冷冷道:“周围都是我的人,你不用白费心思,你若有什么出格的动作,我当下一剑砍了你!” 林锦茵也不是傻的,他若现在想要杀她,出宫那一刻就已经杀了,哪等到现在,又是给解药,又是威胁的。 倒不知时绝心中如何想的,太过自信自己跑不掉,还是有更精密的计划等着她。 有风扑进来,撩开帘子,风月楼硕大的招牌印入眼帘,心思一动,淡淡道:“我饿了!” “王妃很快就会成为我剑下的亡魂,下去自有吃的。”时绝不为所动。 “你又没死过,如何知道下面有吃的,怎的,时大人就这点肚量,我可是怀着孩子,你丧心病狂要杀我不说,如今连我一点小小的要求都满足不了,死囚犯死前尚能饱餐一顿。” 时绝到底不善言辞,被林锦茵这般抢白一番,登时说不出话,他心也不是石头做的,她毕竟怀着身孕,若不是她非死不可,他也不会要杀她。 微撩起帘子,冷声道:“去买些包子过来。” “我要糖醋排骨,虾饺,红烧乳鸽!” “只有包子,若不吃,便饿着算了。”时绝将帘子放下,林锦茵心思太多,他唯恐时间长了生出其他事,再者,皇上很快便会发现他擅自将人带出来。 “好,那些可以不要,替我买些胭脂水粉回来,我不想自己死的太难看。” 果然,越美艳的女子,便越注重自己的容貌,时绝也发现异样,让人买了回来。 侍卫将包子买过来,热腾腾的包子,林锦茵也不扭捏,她实在饿了。 时绝看她的吃相,哪像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妃,就连一个宫女的吃相都比她好太多,揶揄道:“王妃还真是和常人不同。” 林锦茵自是看出他眼中的嘲讽,冷笑一声,“若是你被囚禁,关在暗无天日之地,你便会知道我如今的感受,水!” 时绝不答话,索性马车里早就有准备好的茶水,递了过去。 林锦茵将包子吃完,擦干净手,这才将脂粉拿出来涂抹。 周围的嘈杂声小了许多,只有风刮过马车车帘瑟瑟的声音,该是驶了出城外了。 越远离离都,她心便越不安,要如何从他手中逃脱。 约摸着向前行驶了一炷香的时辰,马车停了下来。 时绝掀了帘子,有冷瑟的风打进来,林锦茵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王妃,到了,下来吧!” 林锦茵将身子探出去,顿了一会儿,才下了马车,一下去,时绝的剑便对上了她的脖颈。 剑上清晰的倒影出她的容颜,惨白,没有一点血色,生死关头,哪有不害怕的,她再坚强,也不过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怀着孩子的女人。 抚上肚子,她的孩子,如今还未出世,便要同她一起离开了么。 不,绝对不可以! 丞相府中,莫离匆匆进来,满头大汗,进了屋子,径直跪了下去,“王爷,宫中有马车出来,是魏幻枫的马车,一直出了城,属下已派人跟了过去。” “可确定?”“确定,魏幻枫的侍卫时绝在,中途还买了些女子用的胭脂水粉。”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二章 你自己跳下去吧 女子用的胭脂水粉? 墨陵景动作一僵,径直出去,翻身上马,身后衣袍轻扬,似翻飞的蝶翼,手中的缰绳一点点收紧,凛然道:“出城!” 莫离和莫形应下,亦上了马,众人一道朝着城门奔去。 城门外一处山上,牛车慢悠悠的从林子中钻出来,车中一个男子,一个女子,皆是容颜俊秀。 赶车的男子委屈的看了身后的林子一眼,“皇……”还未说出口,便遭来男子一记警告大的眼神。 “记得该叫什么,可别叫错了。” 男子连连点头,“翩然姑娘,你劝劝公子吧,这样走下去,何时才能到离都。” 翩然抬头,指了指前面,“这不是都快要到了嘛!” “是快要到了,可这牛,也快累死了。” “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我们的马车也不会坏,好了,索性也快到了,这大好的河山,不看也浪费了,下去走走吧,傍晚时分,就能到了离都了。” “啊?”赶车的男子一脸惊讶,果然是天生的奴才命,这一路上里面的两位可是谈天谈地,看书下棋,一路上惬意的很,他倒好,赶了一路的马车,早就累的想一觉睡过去,偏偏这位主子,要下车走路。 丧着一张脸,可怜巴巴的道:“皇上,奴才还是愿意坐这牛车。”走路还不如坐在这牛车上慢慢过去。 “翩然,你同他一道过去吧,朕……本公子实在坐不下去了,要出去透透气。” “公子在哪,翩然自是跟着的,常公公,有我在,你放心去吧。”翩然淡淡道。 她是陪同墨祁轩一道出来的,三人摇摇晃晃,走了大半月,总算到了。 “也不知道皇叔和皇婶如何了。”墨祁轩一脸感慨。 “公子放心吧,有王爷在,不会出事的。” 墨祁轩点点头,捡了一条看着还算宽敞的路,他本是南巡,巡至阳关,才偷偷出来的,一来,他也实在乏了,整日处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索性有林丞相坐阵,也不会出什么事。 不知皇婶如今可好,一别这么久,还真是有点想念了。 想到此,脚下的步子更了些,边走着便道:“翩然,你说他们离开这么久了,皇婶肚子里的孩子,也快出生了吧?” 翩然掩面轻笑,“哪能呢,公子,你想想王妃走的时候才几个月,还早着呢。” 墨祁轩手中扇子轻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是,平日太忙,脑子也不好使了,若是被皇婶知道,免不了又要取笑我一番。” “公子似乎很喜欢王妃娘娘。”翩然在他身边九了,终日听他念叨着,说起林锦茵的次数比自己妹妹都多。 “可不是嘛,好看的外表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百里挑一,皇婶属于是特例。”墨祁轩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盛满阳光。 翩然正欲接话,却听的不远处有声音,警惕起来,“公子,您可有听见什么声音?” 墨祁轩方才一心都在谈话上,如今静下心来,也听了出来,声音似是从西南方向传过来的。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朝着西南方向过去。 “公子,那边似是个悬崖。”翩然浅浅的瞥了一眼,她们所在的地势低了一些,又有密林遮避,倒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 “莫不是山匪打劫的?”墨祁轩狐疑,探出一个脑门,定睛一看,却事一些规制整齐的侍卫,那穿着,应该是宫中的人。 侍卫中间还有一位女子,背对着,看不太真切,背影看来,身姿倒是曼妙的紧。 “听说苍傲换了新皇,也不知是哪位娘娘遭了殃,被带到这种地方来,往前几步,便是悬崖,摔下去哪还有活路。”翩然分析道。 墨祁轩微微蹙眉,宫中是非不断,他也懒得管苍傲皇宫中的琐事,悬崖上那么多人,一看那女子的身份就是不凡,不是妃嫔就是宫中老人,扇子微动,“走吧!” 若是山匪,他也来一场英雄救美,宫中的浑水他已经陷的够深了,能出来一点是一点。 正欲转身离去,翩然却攥了他袖子,“公子,您有没有觉得,那位女子的身影特别像一个人的?” 翩然狐疑道,她受过严苛的训练,眼力自是不一般的。 听她这般一说,墨祁轩仔细看了起来,那女子的身影的确是有些熟悉,像谁呢? 换了个位置,却还是看不看到她的脸,忽的,那女子转过身来,两人眼中有的不仅仅是震惊。 “皇婶?” “王妃?” “不行,我要去救她!”墨祁轩再也按捺不住,他怎么也没想到,悬崖上的女子竟会是皇婶。 翩然见他着急,连忙将人拉住,“殿下,切不可冲动。” “翩然,你有什么法子?”墨祁轩一改方才闲散的模样,翩然比他稳重,考虑事情又周全,第一时间,自是要听从她的意见。 “先看看情况,王妃那般聪明,若是我们现在贸然出去,保不齐会出什么意外。”翩然亦揪心,王妃在这,那么王爷呢,到底发生了何事? 悬崖上,时绝抽出手中的剑,却不打算用剑了结她的生命,跌落悬崖是最好的方式,至少,对一个怀孕的女子,他下不去手。 “王妃,你自己跳下去吧!” 林锦茵还是第一次见识是这样杀人的,手中有剑却不动手,偏要逼迫她跳下去,不过是为了减轻自己心中的负罪感罢了。 冷冷一笑,“时绝,你也是你母亲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一个女子,从怀孕,到产下孩子,你可是要多辛苦,我肚子中的孩子快五个月了,如今已经成形了,你可以杀了我,可是你忍心杀了他么?” 她在堵,堵时绝的善心,她相信心中忠诚于一个人的下属,他心中有最起码的底线。 时绝握手的剑微微颤抖,她说的没错,在他手中的亡魂不计其数,其中亦有女人,只是没有孩子,更何况还是一个没有出生的孩子。 可若要他放了她,他又做不到,为了皇上,他不得不昧着连心良心,重新攥了攥手中的剑,脸上没有一点比表情,“王妃,无论你怎么说,今日,你都要死。”时绝一点点逼近,林锦茵一点点往后退,一边退,一边看着身后悬崖的距离。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章 他死了 若是再退下去,就真的没有路了。 “时绝,我知道你不怕死,可你若是杀了我,你可想过后果,我是摄政王妃,东璃的摄政王妃,你就不怕我一死,摄政王会找你你们报仇么?” “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我放了你,王妃,不用做垂死挣扎了,我不会改变心意的。”时绝坚持道,脚下的步子更近一步,生怕在继续下去,自己会动摇。 风扬起林锦茵的衣裳,鼓鼓的,发丝微乱,带了几分萧索的意味,似在和人颂别。 她当然是不想死的,能好好活着,谁愿意去死,她已经感受到从悬崖地面冲上来的寒风,似乎只看一眼,便能将她吸下去。 底下是无尽的深渊,云雾缭绕,有落石飞溅,悄然无声。 她实在心慌的紧,连掌心都是冷汗,却不得不保持最大的镇定,稍有不甚,她便会因为自己的不小心,摔下去。 “王妃,你今日必死无疑,就别挣扎了,下去吧,我会给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烧纸钱的。” 林锦茵咬唇,有腥甜之气散发出来,一字一句,再最最后的挣扎,“时绝,我若活着回去,必定将你碎尸万段。” “王妃这些话还是留着下去说吧。”时绝合了合眼,该是时候送她下去了。 林锦茵看着他逼近,后退一步,脚跟踩到了悬崖边缘,有无数多的石子落下,伴着她的恐惧,忽的,整个身子往后一倾。 惊恐的感觉似重生之前遭遇过的一般,她想叫,却叫不出来,嘴中灌满了风。 “皇婶。” 一声惊恐急切的叫声传过来,时绝转过身,一道凌厉的寒光袭过来,对方来的突然,他根本没有防备,胸前生生被划了一剑,整个人半跪下去,血流成住。 墨祈轩只怕自己来不及,心想着速度再快点,却瞥见身边窜过去一个黑影子,径直跳下悬崖。 林锦茵只觉得脑袋中一片空白,周围是呼啸的寒风,原来,这就是她的结局,上天让她重生一遭,便给了她这样的结局。 合上眼,却听见耳朵一声低语。 “茵儿~” 林锦茵浑身一震,原来死亡之前,是会听见最在乎人的声音的。 “茵儿~” 急促的声音,夹杂着浓厚的担忧,林锦茵猛然睁开双眼,自己落了一半的身子被墨陵景攥住。 而支撑他身子的仅仅是一把插在悬崖缝隙里的剑。 墨陵景,真的是他,他真的来了! 惊喜夹杂着恐惧,林锦茵眼眶湿润,通红的几乎尽浸出血,嗓子里似堵了一块铅一般,难受的说不出话,她很想哭,眼泪不住的往下流。 被魏幻枫囚禁时她不怕,被时绝拿着剑逼迫她亦不怕,如今墨陵景来了,她却害怕了。 这一刻,她看清了他的心,她所托,值得! “茵儿,攥紧我的手。”墨陵景咬牙道,他不知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唯一的念头便是不能让她出事。 比起她和孩子,他的抱负和愿望都那般微不足道,甚至她的展颜,就会让他心甘情愿的放弃一切。 若能换她生,即便放弃全天下又如何,更何况区区一条命。 林锦茵摇摇头,欲往下看,却被他出声阻止了。 “茵儿,别看下面,我来了,你信我,我不会让你出事,抓紧我的手。”墨陵景尽量放缓自己的话语,让她感觉不到恐惧。 林锦茵点点头,却听的一声脆响,长剑插着的悬崖有些松动,若在僵持下去,两个人都会落下去。 “墨陵景,你可有把握?”林锦茵定下心神,凭他的武功,想要上去,应该不会太难,只是今日的他,似乎有些憔悴。 脸色苍白,似蒙了一层白雪一般,额上豆大的汗水一滴滴落下,竟似重病处愈的模样,握住她的手也异常冰冷,若不是知道不是他寒毒发作的日子,她几乎都要以为,他寒毒发作了。 悬崖上,来的不仅仅是墨陵景的人马,魏幻枫在发现林锦茵被时绝带走的第一时间之后,带了人匆匆追来,却还是晚了一步。 两方人在上面打的不可开交,不断有人死去。 “茵儿,我送你上去,你抓紧我的手。”墨陵景唇边珉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眸子中一抹不易察觉的不舍。 他,坚持不住了,如今以他的情况,只能用尽全力护她周全,只是这样过后,他必定会跌落深渊。 林锦茵似是察觉到了不安,急切道:“那么你呢?” “放心,我自会平安,茵儿,抓紧了。”墨陵景淡淡,许是他伪装的太好了,林锦茵根本没有看出端倪。 最后一眼,让他再看她最后一眼,记住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以及,她的笑容。 今生有幸,能够相守。 将内力灌注到手臂上,用尽全身的力量将林锦茵送了上去,同时,扎在悬崖里的剑断成两截。 林锦茵上升之际,清楚的看见墨陵景急速的往下坠,原来,她的不安都是真的,为何会这样,嗓子中有血气奔涌,她从未这般害怕过,一颗心几乎停滞故意。 “墨—陵—景!” 稳稳落在悬崖上,再也忍不住,朝悬崖边扑过去,指甲深深的嵌刻进地面,墨祈轩急忙将人攥住,“皇婶。” “墨陵景,你回来,你骗我!”林锦茵跪在悬崖边,大吼着,张开手,似在抓住什么。 若不是有墨祈轩在身边,她早就一头栽了下去。 他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起初尚看的清他脸上的容颜,渐渐的,却怎么也看不清了,眼前似蒙了一层雾一般。 “王爷~” “你放开我,你放开!”林锦茵撕心裂肺的唤着,心痛到底,便是麻木,如今,算体会痛到底了罢。 推着攥在自己身上的手,为何会这样,为何她的安全会让他付出这样的代价,为何他那般高的武功,会落下去。 “你们快带人下去寻人。”墨祈轩厉声道,打斗的双方因着墨陵景的坠崖停了下来。 莫形领命,哪里顾的上为何会在这里出现的皇上,带了人匆匆下了悬崖。“你放开我,他掉下去了,我要去救他,他会死的。”林锦茵只觉得一颗心痛成了枯木,铺天盖地的绝望,黑暗,甚至是无尽的痛苦向他席卷来。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四章 未寻到人 墨祈轩看着她的模样,亦难受的说不出话,若他能早一步也好啊,早一步,就不会有这样的惨事发生了。 “皇婶,皇叔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的。”林锦茵愣愣的看着他,忽的笑了,那笑却带着死亡的气息,似开在死亡路上的彼岸花,眼底一片猩红,木木道:“你告诉我,这么高的悬崖落下去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他不会舍得抛下我的对不对,你告诉 我,他不会死的……” 说到最后,再也说不下去,若知结果如此,她宁愿自己落下去。 魏幻枫亦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让人将时绝绑了才过去,这个结果,还算满意,这一次,墨陵景必死无疑,也算了解他心头一桩大事。 只是看着林锦茵的模样,心中颇不是滋味,似有人用手一下一下揪着一般,若换成自己,恐怕她会拍手叫好。 踱步过去,明知道会伤她更深,还是冷冷开口,“墨陵景,摔下悬崖,死了!” 林锦茵一愣,眼中一滴豆大的泪水落下,埋进尘土中,开出一朵无声的伤心之花。 墨祈轩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亦冷冷道:“滚!” 皇婶如今需要的是安慰,不是伤口上撒盐。 魏幻枫却不离开,人死了,他自是要提醒她,再欲开口,脖颈处却架上了一把剑。 是翩然。 “你若在胡言乱语,我便杀了你。” 魏幻枫冷哼一声,杀他,她还不够格,眸光一冷,袖摆一扬,翩然后退几步,口中有血迹氤出。 林锦茵抬眸看了一眼,忽的提了墨祈轩手中的剑,径直朝时绝过去,众人皆没想到她有这样的动作。 “皇婶!” 林锦茵并不看身后之后,目光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眸子中的光芒似嗜血野兽看见了自己的猎物一般,可怕的让人不寒而栗,“我说过,若我活着,便让你生不如死。” 时绝被她浑身的杀意震慑住,一句话都说不出。 “我让你放过我,放过我的孩子,可你拒绝了,你以为,这一次,我补会饶你,你该死。” “摄政王坠崖,是天命!”时绝掀唇,说了这样一句话。 天命? 林锦茵冷笑,厉身道:“那我便抗了天命,他出事了,我要你们全部给他陪葬,你们都得死!” 话音一落,手中的剑穿透时绝的身体,却不是致命部位。 魏幻枫一怔,最终没有动。 时至今日他才明白,或许之前,他们之间还有可能,可今日墨陵景的坠崖,无疑于在她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他们之间,终究成了敌人。 时绝口中的鲜血流出,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林锦茵将手中的剑拔出来,心中的疼痛更甚一分,脑海中唯一记忆,便是他落下去的眼神,不舍,安然,甚至心甘情愿。 死又怎么能够解她的心头之伤,再次将剑送进去,却是直对心脏。 时绝至死,也没能闭上眼睛。 清脆的一声,林锦茵腰间挂的的玉佩忽的摔了下去,明明地面算不上很坚硬,玉佩却生声碎成两两半。 一滴泪水滴落在上面,接着,两滴,三滴,四滴……甚至更多,身子一晃,整个人瘫坐了下去。 玉佩已碎,代表着他永远也回不来了么? 攥了许久,才颤抖着将玉佩捡在手中。 “皇婶……”墨祈轩过去将人抱在怀中,眼泪几乎落下。 良久,林锦茵才慢慢抬头,将碎了的玉佩拖起来,“他会回来的对不对?” ”皇婶!”墨祈轩握住她颤抖的手,偏头,尽量不让她看见自己眼中的泪水。 待转过头,却发现地上一摊蔓延的血迹,恍然大惊,怀中的人已经晕了过去,连忙将人抱起来,起身,却被魏幻枫拦住了。 “我能救她。” “魏皇莫不是想让皇婶也跟着皇叔一道去了!” 魏幻枫一句话都说不出,眼睁睁的看着墨祈轩将人带走。 “皇上,快将这个给王妃喂下去。”翩然连忙翻出来药丸。 墨祈轩接过去,喂了下去,却还是惴惴不安,莫离带着众人回了丞相府,对于突然发生的一切,臣谨亦是震惊。 安平赶来之际,已经屋,一眼便看见了墨祈轩,震惊之余,也顾不得问他来的缘由,“皇兄,皇婶怎么样了?” 墨祈轩看了看大夫,失意大夫正在看。 “皇叔……皇叔是不是真的……”安平咬咬唇,断不敢说出那个字。 众人没有回答,只是反应,便说明了一切问题。 安平一怔,想哭,却又不敢哭出来,只是不住的落泪。 “各位,夫人的孩子是保住了,不过日后需静养着,再不可受到刺激,不过她失血太多,身子太弱,恐怕一时半会难以醒过来。” “多谢大夫。”墨祈轩淡淡道,恐怕如今这样,对于皇婶来说是最好的结局,一直昏睡,便可以忘记皇叔落崖一事。 “你们都出去吧,我和安平在这里守着。”墨祈轩神色亦是淡淡。 众人出去,屋子里只剩两人,安平扑进墨祈轩怀中,眼泪瑟瑟而下,“皇兄,皇叔不会死的对不对,他怎么舍的下皇婶。” “安平,那么高的悬崖,恐怕再无生还的机会。”墨祈轩木木道。 晚间时候,莫离带了人回来,寻了一整日,却一无所获,似乎落下去的人消失了一般,竟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未曾留下。 皇宫中御书房里,魏幻枫手中的酒一杯接着一杯,从回来便再没有停过。 他自不是为墨陵景难过,他死了,他比任何人都开心,只是,看见林锦茵的模样,心中却难受紧。 到底是太爱,还是根本就不爱,才会亲手将那般聪慧倔强的女子一步步送上毁灭的道路。 罢了,什么也好,一切终将是结束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锦茵醒来之际,已是三日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入眼,是一双潋滟的眸子。 心中一惊,忽的从床榻上直起来身子,将面前的人抱住,“你回来了,你没事对不对。”“皇婶!”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五章 他一定要活 林锦茵浑身一震,送开手,眼泪落了下去,不是他,怎么不是他呢,她分明看见了,擦了擦泪水,小心翼翼道:“可寻到人了?” “莫离和莫形,还有千殇阁的人都去寻了,整整寻了三日,都为未寻到。” “没寻到,是什么意思?”林锦茵脸色苍白的不成样子。 “皇婶,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 “我不想听,他不会有事的,他武功那般好,他可是东璃战神!”林锦茵说着便要起身,被墨祈轩拦了下来。 “皇婶,皇叔在坠崖之前,武功失了大半,而且……而且,他体内的寒毒已经腐蚀着他的身体,他若运功,只有……只有……” 武功失了……大半? 林锦茵脑袋中“轰”的一生炸开了,之前关于他异常的记忆一点点涌上来,难怪,他身上总是有一种刻意的浓香,难怪,他每日都要饮药茶,难怪,他身子那般冰冷,难怪…… 竟是如此! 他瞒她这般深,却让她在失去他之后才知道。 为了她,换他的命,值吗? 墨祈轩知她难以接受,他又何尝接受的了,安慰道:“皇婶……” “他不会死的,带我去找他。” “皇婶,你……” “墨陵景不会死。”林锦茵语气加重,“他不会死,他不会这般狠心抛下我的。” 醒来一切都好像一场梦一般,径直步到木架上,上头还挂着他的披风,细细抚摸着,忽的转身,惊喜朝外走去,刚出门槛,脚下一软,整个人摔坐下去。 “王妃姐姐。”臣宣端了药过来,刚好看见,连忙将人扶了起来。 林锦茵却了推开她的手,摇摇头,“我没事。”忽的似想到什么,急忙攥着她的手臂,“臣宣,你经常上山,你知道悬崖底是怎么样的,你带我去好不好?” “王妃姐姐,都过去三日了,若是……” “他不会死的!”林锦茵斩钉截铁道,黑白分明的目光中尽是坚定。 城外。 悬崖下面一条溪流中,一个悬色衣裳的男子躺在河滩上,身子一半浸泡在水中,另外一半露在河滩上。 另外惊讶的,分明是炎热的季节,男子浑身上下却结了一层寒冰。 “啊……” “采薇,你这般鬼叫作甚。”一女子柔声道,背上背着的住篓里尽是采摘的草药。 “小姐,有……有个死人!”被唤做采薇的丫鬟指着地上的男子惊恐的道。 女子转过身,果然,河摊边躺着一位男子,奇怪的是,明明是骄阳似火的日子,男子身上却结了一层冰,阳光下,男子身上薄冰反设出夺目的光芒。 女子躬着身子,欲过去,却被采薇一把拉住了,“小姐,你不能过去。” “采薇,你别怕,或许还可以救。”女子说着,朝着男子过去,待看见男子的脸,脸色登时红了。 采微慢慢的移过去,待看见自己家小姐通红的脸,奇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女子愣了一下,连忙蹲下来,将人扶起,“他还有救,快帮我。”她怎么能说,她一眼便喜欢上这个身份不明的男子。 采薇点点头,同女子一道将人拖了上来。 待完全上了岸,采薇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小姐,这人可真奇怪,哪有大热天的结冰的,莫不是没救了吧?” “胡说八道什么,你赶紧回去找一辆马车过来,快去。”女子催促道。 采薇点点头,应了下去。 女子将人扶了起来,掐了半天人中,也不见他醒,搭上他的脉搏,惊了一跳,他竟受了这么重的伤。 等了许久,才等来马车,两人刚刚回去,一进营帐,便被人唤住了。 “盼儿?你去哪儿了,这么晚回来。” “老爷,小姐在河边捡到一位身受重伤的男子。”采薇嘴快道。 女子扯了扯她的衣袖,瞪了她一眼。 男子一身铠甲,腰间别了一把剑,浑身上下掩饰不住的贵气,“什么男子,可是别国派来的细作?” “爹,他不是,女儿看见他时,他凛在若水中,受了重伤,应该是从上游冲下来的。” 男子眉头一蹙,威严道:“赶紧将人丢出去,军营中,不允许有陌生人。” “爹,那男子衣着不凡,还有您看这个,这是东璃皇室才有之物,若他身份真的如此,介时也算有个人质在手中,如今东璃已不同寻常,若寻了机会,也是好的。” 男子接过女子手中的玉佩,看了许久,似觉得她说的话有几分道理,点点头,将玉佩还将回去,“人可以留下,不过不能掉以轻心。” “是,爹!”女子盈盈一笑,连忙照招呼着,将人抬了进去。 帐篷中点了温暖的炉子,两人待侍卫替他换了衣裳才进去,采薇看了许久,才道:“小姐,他长的可真好看。” “好了,赶紧去将巫医换来,他伤的严重,仅凭我一人之力救不了他。”女子催促道。 此女子乃是西川国顾准将军膝下千金,顾盼儿,从小便跟着父亲在军营中,学了一身医术,在军营中救助伤员。 巫医到来,把了许久的脉,眉头一点点蹙起,“小姐,此人可是苍傲人?” 顾盼儿一愣,他身上明明佩戴的是东璃皇室玉佩,怎就成了苍傲人了,疑惑道:“何出此言?” “小姐,此人经历过重创,浑身多处擦伤,就连手脚也断了,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手脚尚可以恢复,只是他体内有寒毒,此寒毒出自苍傲,极其顽劣。” “可有救治之法?” “有,不过过程却极其痛苦,若不能忍受,恐怕他这条命,回天乏术!” 顾盼儿心中一喜,受这么重的伤还能坚持下来,他一定可以坚持下来,“求您救他。” “小姐让人多生几个炉子,放在屋内,将这颗药给他服下,护住他的心脉。” 顾盼儿自是一一照办,只是过程远没有她想的那般简单,几乎一夜,她都在营帐外守着,来来回回,不断的走动。 采薇早已经困了,坐在地上,撑着脑袋,“小姐,您别走了,我们回去吧,一个陌生男子而已,即便救不回来,您也尽力了。”“不成,他一定要活。”顾盼儿并不离开。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 小白脸 “小姐,您都说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一时半会也好不了,有巫医在,我们就先回去吧。”采薇实在不明白一个不相干的人而已,小姐为何这般上心, “谁受了重伤?”简禹翕过来,疑惑道。 采薇连忙起身,向他行礼,“见过简将军。” “盼儿,何人受伤了?”简禹翕又问了一遍,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顾盼儿笑了笑,头上坠下来的铃铛伴着发丝飞扬,为她添了几分俏皮,“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你怎么回来了,爹不是说你后日才会回来的么?” “你忘了,明日就是你生辰,若是在西川,可要举行祭天仪式,不过如今在赤庄,又在军营中,自是忌讳的,所以我便提前回来了,往前你的生辰都是我和你一道过的。” 生辰?顾盼儿尴尬一笑,的确如此,可是今年她却不想过了,甚是压根记不起来,“禹翕,这几日事情挺多的,生辰每年都会过,今年过不过都不重要,你还是好生将爹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不然爹又会责罚你了。 ” 简禹翕眸光一亮,为着她的关心之言,心中似吃了蜜糖一般,“盼儿,这次我和大将军说了才回来的,正好,我给你带了礼物,在我的营帐,走,我带你去看看。” 说罢不由分说拽着她便走,顾盼儿一愣,连忙将人推开,“明日才是生辰,明日再看吧。” “也好。”简禹翕看了一眼身后的帐篷,欲过去,却被顾盼儿拦住了,“禹翕,你累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到底是何人受伤了,这般神秘?”简禹翕疑惑不解。 “不过一个不相干的人,伤的挺重的,你就别进去了,走吧。”谷盼儿将人推着,别在身后的手一个劲的朝采薇比划。 采薇明白过来,知道小姐想要将简将军支开,连忙过去,“小姐,方才老爷喊你,奴婢去送简将军吧。” 简禹翕狐疑的看着主仆两人,终究没有说什么。 顾盼儿见人走远,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巫医出来了,连忙迎了上去,“他怎么样了?” “断的骨头已经接上了,只需要好生休养,便能恢复如初,不过他体内的寒毒太顽劣,非一日能好的,即便好了,他哪一身武功想要恢复如初,只怕是需要一年半栽。” “那现在怎么办?”顾盼儿没想到会这般严重,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受那么重的伤。 巫医想了想,不确定道:“除了下寒冰池,倒是还有一个办法。” 谷盼儿眼中迸发出光忙,“是何办法?” “西川偏北,如今这个季节已是漫天飞雪,这几日皇族贡山中会长一种草,能入药。” “你说的莫不是丧魂草?”顾盼儿疑惑道,只见巫医点点头,陷入了沉思中。 不说那个地方是贡山,离此地数千里,还要渡河,即便是如今人在西川,她也不能取的了那草,皇室所用,从不外传。 巫医也知道几乎是不可能的,根本没抱什么希望,“小姐,尽人事,听天命吧。” “大巫,有什么法子能让他们让出丧魂草?” 巫医摇摇头,“小姐,丧魂草是何物,怎么可能有办法得到,这些日子先看看情况吧,若是大,或许上天会让他平安度过一劫。” 顾盼儿道过谢之后匆匆进了屋子,待看见床榻上的人一脸苍白的模样,扯了个凳子在旁边坐了下去。 看了许久,将手拖在下巴上,“巫医说,要听天命,你若是听的见,那便赶紧醒过来,你可有牵挂的人?” 说了许久,却也不见床榻上的人有半分反应,反是炉子里的炭火快要燃尽了,攥了钳子,拢了拢,却看见一双漆黑的鞋子在炉子旁边,顺着看上去,一愣,“禹翕?” “他就是那个受了重伤的人?”简禹翕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顾盼儿点点头,采薇那个死丫头,这么快就将她出卖了,“爹说他身份有异,要我好生照顾着。” “我已经问过大巫了,他是苍傲人,还是东璃人?” 故盼儿用钳子拨着炉子里的炭火,漫不经心道:“这世界上的人不是苍傲的,就是东璃的,剩下的,就是西川的。” “盼儿,你这是胡闹。” “我哪里再胡闹了?”顾盼儿一脸不满,索性背对着他。 简禹翕跟过去,指着床榻,“你知道他是谁,你就将人带回来,若是东璃的呢?如今西川准备要攻打东璃,你这不是给大将军添乱吗?” 顾盼儿将手中的钳子扔了下去,看着他的目光冷了几分,“我不需要你告诉我,我爹都没说我给他添麻烦,再说,他如今这个样子,能做什么?” “那你就要这样子一直照顾他?”简禹翕在意的是这个。 难怪他回来她连个笑脸都没有,竟似乎因为这个男子。 “那又怎样,一直以来,都是我和大巫一直在照顾着你们,再说,西川民风开放,不比东璃和苍傲,你说这话未免也太搞笑了吧。”顾盼儿并不理会,起身抓了帕子,将炉子提起来,欲靠近床榻一些。 简禹翕眸光一变,一把将人攥了过去,顾盼儿还未来得及将手中的炉子放下去,便被他这般一扯,炉子撞了上来,脚上一阵灼痛,闷哼一声,只是皱眉。 “盼儿,你怎么样,我看看。”简禹翕急了。 谷盼儿将人一把推开,拿出腰间的弯刀,“禹翕,你若再胡搅蛮缠,我们便像从前一样,打一架,你赢了,我便听你的,如何?” “你明知道我不会赢你的。”简禹翕有些无奈,哪里出来的小白脸,简直就是添乱来了。 “那好,索性人是我救回来的,无论如何,我都要将人救活,你再阻拦,我便去告诉爹。”谷盼儿坚持道。简禹翕态度软了不少,“好了,只要你记得,我两的婚约就成,以后,你可是要嫁我的,对了,以后舞刀弄抢这种事,不要做了,女人就该在内帷,让我看看,你脚伤再哪了。”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 你是克星 被简禹翕这般一说,还真感觉有些疼,忽略他话中自己不满的那部分坐了下去,将靴子脱了下来。 待看见她的伤,简禹翕松了一口气,“好在靴子够好,否则便要留疤了。” “留疤又如何,西川的女人哪个身上不留点疤。”顾盼儿倒是不以为然。 简禹翕拿她没办法,索性如今那小白脸昏迷着,什么也做不了,替她上好了药,将她带回去,才离开。 赤庄的夜间有些许凉意,采薇将暖炉提进来之际,看见坐在床榻角落磨刀的人,吓了一条,“小姐,您这是干嘛呀?” “有人不听话,我便杀谁。”顾盼儿目光冷冷,平日里她出卖自己便算了,这次事关人命。 采薇一愣,恍然想到什么,以前她也会将小姐的事告诉简将军,不过小姐都没责罚,这次应该也不会吧。 顾盼儿将刀磨好,在自己衣裳上蹭了蹭,起身,脖子上挂着的银锁清脆作响,“采薇,我救人一事,可是你告诉禹翕的?” “小姐,简将军问起,奴婢也不敢欺骗他。”采薇有些心虚。 “若在又下一次,我便让人将你送回西川,你可是我的丫鬟,不是他的,记下没有?”谷盼儿冷冷道,手中用力,弯刀顿时扎进桌子上。 采薇不自然的笑笑,“小姐,您该学学这边的女孩子,轻声细语,这样下去,都没女孩子样了。” “我又不是东璃那些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学来作甚,我是顾准的女儿,将来有一日,是要跟着爹上战场杀敌的。” “可是简将军不喜欢小姐和西川那些女子一样,小姐之前不也觉得要学学么?”采薇小心翼翼道。 简将军简将军! 从简禹翕回来开始,这丫头嘴里就没停过,说的她脑袋疼。 之前她不过觉得有趣,刚好简禹翕也提议,如今看来还是学不来,“明日帮我将爹给我准备的站袍拿出来,对了,明日我们去一趟若水上游,那里应该是来溪锋,或许还会找到什么线索。” “啊?”采薇刚欲说什么,便看见她警告的目光,连忙闭了嘴。 丞相府中。 一处僻静的院子中,大夫把完脉,明显松了一口气,“夫人如今胎像已经稳定,日后只需注意着些,再配以药物辅助,过了这个月,便没什么大碍了。” “大府,我可否能出去?”林锦茵问道。 话音一落,周围的人拼命的朝那大夫使眼色,大夫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似没有看见一般,“可以稍微出去活动活动,不过还是要多加小心,万不可累着。” 林锦茵抬了抬眼,沉声道:“多谢大夫。” 待大夫走之后,林锦茵立马下了床榻,仔细穿了衣裳,又披了件披风,正欲出去,却被拦了下来。 “皇婶,连大夫都说了,您要静养。” “大夫说的很明白,我也听的很明白,只要小心些,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我要去找他。” 众人相视一眼,眼中皆有不同程度的悲痛,安平站了出来,眼眶还是红的,“皇婶,那么多人去寻都没有寻到,皇叔……” “他不会死的,我相信自己的感觉,无论结果怎样,我都要去一趟。”说罢径直出了门。 “怎么办,皇兄?” “还能怎么办,准备马车吧!”魏云狂抱着手,当真是惋惜,一代战神,竟就这般…… 若他没有出事,他还打算等他武功恢复了,两人来一次君子之战。 到了丞相府门口,林锦茵刚欲上马车,迎面过来一个气势冲冲的女子,莫形一见,连忙抽出腰间的剑,却是纤纤。 “王爷呢?”纤纤厉声道。 若不是魏灵在宫中幸灾乐祸,她还不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众人看着林锦茵,皆不说话。 林锦茵并未看她一眼,似乎根本就没有纤纤这样一个人一般,拢了裙子,便欲上去。 “林锦茵,我问你王爷呢?”纤纤再也忍不住,厉声道。 林锦茵声影一怔,回过头,眼中古水无波,掀不起任何涟漪,淡淡道:“干你何事。” “王爷的事怎不干我的事?”纤纤眼底一片潮红,欲上前,被莫形死死拦住,“林锦茵,你就是个克星,克死了王爷,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是个害人精!” “纤纤姑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 莫形皱了眉头,不想让人这般说自家王妃。 “让她说。”林锦茵索性转过身子,面无表情道。纤纤冷笑一声,眸子中射出的冰冷光芒几乎能在人身上戳几个血窟窿,“林锦茵,都是你,王爷心有抱负,如今还未曾实现,便遭遇不测,如果没有你,王爷怎么会坠崖?你就是克星,扫把星,你怎么不去 死……” “纤纤姑娘,王爷和王妃的事还轮不到外人置喙。”莫形再次警告,语气中已是不满。 林锦茵依旧没什么表情,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说够了没有?” “林锦茵,我也懒得和你在这里废话,王爷尸体在哪?我要见王爷?” 林锦茵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并不搭话,转身的瞬间,泪流满面。 纤纤说的有一点是对的,至少,他是为了救她才坠崖的,若他们之间的相遇只是为了换他的死,她情愿,从来就不认识他。 臣宣和安平将人扶上去,两人相视一眼,还是臣宣率先开口,“王妃姐姐,你别在意纤纤的话。” “嗯!”林锦茵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并没有过多的话。 纤纤看着马车走动,心中一惊,抓着莫形的衣袖,死死不放手,“王爷呢?王爷在哪儿?你告诉我,我要见见他。” “纤纤姑娘,王爷坠崖,如今还未找到,你还是别闹了。”说罢径直跟了上去。 找不到? 怎么会找不到? 思衬一会,恍然想到什么,朝着皇宫的方向匆匆过去。 马车一路出了城门,帘子边挂着的风铃微微晃动,发出清脆之声。 车中有淡淡的馨香,似能抚平人的心绪。车外阳光甚好,暖洋洋的照着,林锦茵掀了掀帘子,这样的日子,她发现,自己异常想念他。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 断剑 “王妃姐姐,这里离来溪山还有一段距离,你休息会吧。”臣宣小心翼翼道,她不敢多说,生怕说错什么,惹的她心伤。 林锦茵将帘子放下,漾出一抹笑容,却异常苦涩,“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没事,他也不会有事,总有一日,他会回来,我会和孩子,会一起等他。” 马车里的两人都没有说话,她们心中都明白,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哪还有活命的机会。 更何况,悬崖下面就是瀑布,人早就不知道冲去哪了。 马车来到悬崖边,林锦茵下了马车,径直朝悬崖边走过去,他坠崖的一幕历历在目,似是昨日才发生过的事一般。 她甚至清楚的记得,他的眼,他的眉,他最后的深情,情不自禁上前一步,却被安平和臣宣拉了回来。 “皇婶,若是皇叔知道你为了他如此,断不会放心的。”安平误以为她要做傻事,劝道。 “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的,好了,下悬崖吧。”林锦茵叹了一口气,转身,悬崖底的风一并冲上来,撩拨她的裙摆,似翻飞的蝶翼一般,在做最后的离别舞。 绕了路下到悬崖底,一大片瀑布呈现在众人眼前,若人落下,刚刚好会落进瀑布中。 “莫形!” “王妃!” “你们可在周围仔细查过了?”林锦茵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查过了,属下们还下了瀑布,可惜什么都没有发现。”莫形语气中有丝丝无奈,王爷显赫一生,竟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也难怪王妃不肯看接受这个事实。 林锦茵并没有接话,只是在周围的草丛里面翻着,找不到人,那么剑呢,他落下之际,剑断成了两截,应该随着他一并落下才对。 莫不是被什么人捡去了?又或许,连人带剑被人救走了? 她倒希望是这样的,只要他活着,什么都好。 “王妃,这条溪流一直往下便是若水,若水尽头之地唤做赤庄,如今是西川人在驻守。” 西川? 是那个地势极北,一年四季都处在寒冷中的小国,林锦茵皱眉道:“西川的人为何会在若水尽头,那里,不该是苍傲的疆域么?” “王妃有所不知,早些年西川皇族和苍傲达成一个约定,便将赤庄分割归西川所有,故而赤庄一直都有西川人在,这次在的,似是西川的一位唤作顾准的将军。”莫形解释道。 林锦茵一心扑在寻人身上,对西川何人驻守赤庄并不上心。 沿着溪流一直往下,瀑布的声音越来越弱,几乎不可闻。 一点痕迹也未留下来,找不到关于他的一点气息,合上眼,复又睁开,清缓道:“你们去寻人吧,不必跟着我,我一个人待会。” 众人知道她心中难受,不敢走太远,只远远的退了过去,生怕在出什么意外。 林锦茵顺着溪流走下去,余光却瞥见水中似有人的倒影,连忙抬眼,却是一个穿着打扮不同的女子。 那女子一身蓝色的烟笼纱,翠色丝带系在腰间,上头坠了一圈银色的铃铛,那铃铛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很是动听。 往上,乌黑的长发在肩间晃动,一络络的发辫和着青色的发带自然垂下,额间有绯红的花钿,同她完全不一样的风情。 此女子是西川人,只有西川,才有这样的服侍。 来的女子正是顾盼儿和采薇! “你是何人?”采薇率先开口。 顾盼儿瞪了她一眼,多了几分礼数,“姑娘是苍傲人?” “你从下游来的?”林锦茵不答反问,眼中多了几分耀眼的光芒,从穿着打扮,她应该从赤庄过来,一路沿溪而上,或许,会有什么发现。 顾盼儿点点头,这人好生奇怪。 “姑娘一路上来,可曾见过什么人?”林锦茵按耐住心中的激动情绪,期待她的答案。 “可是受伤的人?”采薇嘴快到。 林锦茵眸子中有璀璨的光芒,似沙漠中菏泽的草遇见甘露一般,上前几步,激动道:“你们见过?” “自然……” “自然是没见过的。”顾盼儿打断了采薇的话,昨日刚刚教训完,今日又犯了毛病,浅浅一笑,“姑娘是在寻人?” 林锦茵摇摇头,没见过,那么他到底在哪? 木木的转身,是她的奢望,还是上天真的要这般残忍,身影一踉跄,顾盼儿连忙将人扶住,待扣上她的手腕,惊讶道:“你有孩子了?” 初时她披了披风,披风宽大,绕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林锦茵抚上肚子,目光中几分希冀,“是啊,姑娘,我还有事,告辞。”说罢转身慢慢走了回去。 臣宣迎了上来,顺着她背影看了过去,奇道:“王妃姐姐,那两位女子是何人?” “许是在赤庄的西川人,走吧,我们回去。” 采薇待人走远,才疑惑道:“小姐,方才那位姑娘……不,夫人,是来寻人的,莫不是我们救的那位男子便是她寻的人?” “怎么会这般巧,更何况我们连她们身份都不知,采薇,你现在越来越没规矩了,以后若在这般,我便随便寻个侍卫将你嫁了。”顾盼儿冷声道。 采薇神色一惧,再不敢多说话。 林锦茵一行人离了瀑布,临上马车之际,却出现了一个打柴的农人。 那农人看了众人一眼,似是害怕,避开了一些,莫形一眼便看见他腰间别的东西,招手,示意侍卫将人拦下来。 林锦茵撩了撩帘子,淡淡道: “怎么了?” “王妃,发现王爷的剑。”莫形语气中按耐不住的激动。 林锦茵一怔,连忙将身子探了出去,果然,侍卫带过来的老农腰间别着的,就是他的断剑。 “各位官爷,小的犯了什么错,你们为何要抓我?”老农怯生生道。 “你腰间的剑从何而来?”林锦茵沉声道。 那老农看了众人一眼,捂住腰间的剑,一脸警惕,“这是我的。”“胡说,你一个农人,要剑来做什么?还不说实话。”莫形厉声道。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 铸剑 老农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颤颤巍巍道:“各位官爷,夫人,小姐,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只是一个打柴的,三日前在溪流中捡到这个,看着锋利,便随身携带。” “这剑断成两截,另外一半在何处?” “我不知道,我只捡到这一半。”老农目光中一闪而过的狡黠,随即被慌乱代替。 莫形一把将手中的剑拔出来,对准他,厉声道:“快说,再哪儿?” “老伯,我们只是寻东西,你告诉我们,另外一半剑在哪儿?丢了,还是卖了?”林锦茵俯身,淡淡道。 老农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断断续续道:“你怎么知道?” “卖去哪儿了?”林锦茵语气冰冷了三分,墨陵景那把剑经巧匠打造,剑炳上镶了宝石,此一物,便是世间稀罕,一般的老农见了,不卖,难道留着? 莫形一听说那老农将剑卖了,气的直想杀人,愤怒借由着悲痛一道喊出来,“卖到何处了?” “城……城城东的铁匠铺子。”老农吓了一身冷汗,“各位官爷,我要是知道那剑是你们的,我打死也不敢卖啊。” 林锦茵不想多说,拽下他腰间的剑,丢下一袋银子,上了马车。 直到众人离开,老农却还跪在地上。 回了城,马车直奔城东的铁匠铺子,莫形拿了断剑过去,那铁匠看了一眼,淡淡道:“只有一半,没办法打造。” “前几日可是有一个农人在你这边卖过一把断剑?那剑上镶了一颗蓝色的宝石。” 铁匠一愣,停下手中的活计,接过莫形手中的剑看了许久,似是一把剑断开的,点点头,“有,官爷稍等。” 说着进了屋,将另外一半剑拿了出来,一合,果然是一把剑。 “多少银子?” “当初那老农卖给我,我见这把剑做工精良,剑身锋利,便想收藏了看看,既是你们的,二十两银子你们就带回去吧。” “可有法子重新铸好?”林锦茵下了马车,目光落在剑身上,格外清冷。 铁匠接过去看了看,良久才肯定道:“能,不过要花些时日,这把剑锻造工艺不同,我需得好生研究一番。” 他是铸剑的,一辈子渴望能铸造一把名世好剑,如今来了这么一把,自是天赐的良机。 “你尽管铸,我要和原来一模一样的,不管多少银子。”林锦茵沉声道,这是他唯一留下来的东西,她希望,剑铸好的那一日,他也能回来。 那铁匠也是个爽快的,应了下来。 林锦茵留了莫形同他交代事宜,回了丞相府。 皇宫中。 纤纤一路直往魏灵的宫殿奔去,推门进去,魏灵正在涂着蔻丹。 殷红的蔻丹,似血一般的颜色,生生灼伤了纤纤的眼,悲从心生,过去一把将她面前所有的东西扫了下来。 魏灵一个激灵起身,手上刚刚描好的蔻丹乱的不成样子,厉声道:“你发什么疯?” “王爷死了!”魏灵一愣,恍然明白她在说什么,脸上没有半分情绪,坐了下去,攥着帕子轻轻的擦拭,懒懒道:“我当是什么,不就是死了一个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更何况,摄政王死了,林锦茵悲痛欲绝,这才是最 重要的。” 纤纤越听越难受,将人攥了起来,眼中尽是喷薄的怒火,“若不是魏幻枫,王爷怎么会死?” 魏灵脸上的什么由淡淡转为明了,点点头,恍然大悟,“原来,伤心欲绝的不仅仅是林锦茵一个人,还有你,不过人已经死了,你难过也没用。 其实,你应该高兴才对,有林锦茵在,摄政王是绝对不会喜欢你的,如今他死了,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你别忘了,摄政王可是为了救她才坠崖的。” 她自是幸灾乐祸的,风水轮流转,如今也轮到那个贱人了,改日,她真的要去好生看看,看看那贱人是如何悲痛欲绝的。 纤纤眼中的愤怒渐渐平息下来,对,都是林锦茵,始作俑者是她,若不是她,也不会害的王爷这般模样。 不行,她要替王爷报仇,眸光一冷,抽出腰间的剑,生生将桌子劈成两半,“我不允许有任何人诋毁王爷,魏灵,你记好了,若想你的丑事不被人知道,你最好管好你的嘴。” 说罢转身离去。 魏灵气的浑身发抖,一个丧家之犬,也敢同她大呼小叫,终有一日,她会让所有伤害过她的人都跪在她脚下。 不成,她不能等了,如今摄政王死了,林锦茵守寡,若皇兄一时兴起,将她带进宫怎么办。 一想到此,一阵心烦意乱,“来人。” “公主!” “替我更衣,我要去见皇上。” 打扮完毕,魏灵匆匆过去,到了寝宫门口,却被人常公公拦了下来,“公主殿下,皇上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见。” “放肆,我是公主!” 喜公公自是知道这位的脾气,连忙跪了下去,恭敬道:“公主还是别为难我们了,皇上这几日心情不好,谁都不见。” 魏灵可不是体谅下人的主,瞪了他一眼,趾高气扬的往里走,喜公公一惊,连忙攥了她的裙摆,一脸为难。 “还求公主发发慈悲,您若进去了,皇上要处死我们的。” 魏灵眸光一冷,将裙摆揪了出来,“下贱的阉人,也敢拦本公主,你若在阻拦,本公主现在就杀了你,滚开。” 喜公公一惧,最终没有阻拦。 魏灵推开寝宫门,一股浓厚的酒气传出来,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 “滚!” 魏灵一惊,顿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太……皇兄,是我,灵儿!”如今他已是皇帝,自然将称呼改了过来。 “滚,朕不想见任何人!”依旧没有任何感情的话,带着些许怒意。 魏灵心中又气又急,若换成林锦茵,皇兄应该会开心的迎出来,而不是如今这般态度,上前几步,一阵尖锐之声,酒壶打碎在地。 魏幻枫起身,目光中一片猩红,“滚出去。” 魏灵吓了一跳,却还是没有出去,扑了过去,扶着他的身子,“皇兄,你看看,是我,我是灵儿,你别赶我走。” 灵儿? 魏幻枫思绪似回来一些,神色木木,语气和缓三分,仰头,将酒壶中剩的酒灌了下去,“你走吧!”“灵儿不走,灵儿要陪着你。”魏灵索性紧紧将人抱住。 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 错当他人 魏幻枫低头看了一眼,唇角抿出一抹笑容,“你不恨我吗?” 恨? 皇兄这话来的奇怪,摇摇头,急忙道:“灵儿不恨你,从来就没有恨过。” 不恨了么? 魏幻枫手中的酒壶落下,酒壶落地之声在寝宫中格外清楚。 抬眸,眼中蒙了一片迷雾,影影绰绰,似冬日清晨,有雾的日子,“茵儿,你当真不恨我了?” 魏灵浑身一震。 茵儿? 林锦茵? 竟是那个贱人! 难怪皇兄会问自己还恨不恨,她以为,皇兄说的是她被赶去静水庵一事。 原来,皇兄心中自始至终,装的都是那个女人。 眼中的泪水落下去,哽咽道:“皇兄,你看清楚,我不是她,不是她。” 魏幻枫似根本没有听见一般,目光中尽是迷离,“你可知,墨陵景死了,你守了寡,我心中有多开心,可我发现,你也跟着他一道死了。” “皇兄,你看看我,我在你身边,还有钰儿,你忘了那个女人,她已经害死墨陵景了,她也会害死你的。” 魏幻枫将人推开,转身朝后,在床榻边坐了下去,胡乱的拿着地上的酒喝着。 魏灵几乎嫉妒的发疯,林锦茵,又是林锦茵! 思绪翩飞,如今皇兄神智不清,错将自己认成林锦茵,若她利用这一点,达到自己的目的,岂不是省去了许多麻烦。 靠近魏幻枫身侧,慢慢蹲了下去,攥上他的手,试探道:“皇兄,我是谁?” 魏幻枫抬眸,目光中一片迷离,“茵儿!” 魏灵心中一痛,如今她竟要沦落到了顶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来讨好皇兄,将人扶起来,柔声道:“是我,我来了。” 魏幻枫一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眼中漾着复杂的光芒,“你不恨我了么?” “不恨了。”魏灵顺势依偎在他怀中,心却跳的厉害,一方面为着接下来的事,一方面生怕他突然清醒过来。 抚上他的胸膛,用近乎妩媚的声音道:“夜深了,先去休息吧。” 魏幻枫一愣,目光迷离,忽的俯身,吻了下去。 魏灵身子一晃,整个身子离开地面,带着男子淡淡馨香的被子让她异常安心,伸出,将帐子扯了下来。 许是蜡烛燃到了尽头,许是应着两人的旖旎春光,灯芯“啪”的一声,寝殿中陷入一片黑暗。 门外的喜公公见寝殿没了光芒,一下子慌了,公主和皇上,这算怎么回事。 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寇展巡逻至此,问道:“公公这是怎么了?” “公主在里面。”喜公公拍了拍手,脸上尽是愁容。 寇展性子实,当下便明白发生了什么,提了剑便要进去,喜公公见状,连忙将人拦了下来,“你这是作甚?” “皇上和公主怎么可以,他们可是兄妹。” “宫中人人都知道,公主不是皇室血脉,现在进去,公主定饶不了我们。”若不是这般为难,他早就进去了。 寇展一愣,空打下一拳,“皇上也太过孟浪了。” “寇统领,可不敢这般说皇上,你情我愿的事,罢了,索性由着皇上,我们做下人的,哪敢置喙。” “索性也没什么事,喜公公好生守着吧!”寇展冷冷一声,带着禁卫军撤了出去,这宫中实在肮脏的厉害。 第二日。 阳光甚好,透着红阁窗子照进来,寝宫中明媚温暖。 一夜纵酒,魏幻枫有些头疼,抬手扶了扶额,却感觉有些不对劲,睁开眼,待看见身边床榻上的人,一惊,整个人彻底清醒。 魏灵已经醒了许久,只不过一直在假寐,如今见他有动静,睁开眼,脸色一片不自然的绯红,紧紧攥着被子,娇滴滴攥了被子,娇滴滴的唤了一声。 “皇兄!” 魏幻枫脑袋中“轰”的一声炸开了,他昨夜喝酒喝的太过,完全记不得发生了什么,就连魏灵何时进来的他都不知。 良久,半是试探半是疑惑的开口,“灵儿,我们……我们……” “皇兄,灵儿不怪你。”魏灵体贴道,顺势靠了过去,身子带动被子,床单上一片暗红撞入魏幻枫的眼眸。 他们竟…… 魏灵轻而易举的捕捉到他眼中的情绪,心中有些落寞,手指一处生疼,奈着性子道:“皇兄,灵儿是心甘情愿的,皇兄无需自责。” 魏幻枫说不出什么感觉,内心深处是排斥的,慌忙将人推开,起身下了床榻,待看见地上凌乱的衣裳,整个人愣住了。 “皇兄可是在怪灵儿?”魏灵眸子中染上一层水雾,一脸无辜。 魏幻枫侧头,心烦意乱道:“你别多想,该早朝了,你在睡会。”说罢扯了衣裳,逃也似的出去。 一出门,看着跪在地上的喜公公,怒从心来,冷冷道:“跟朕来!” 喜公公连忙跟了上去,到花园,两人才停下来。 “混账东西,朕不是说过,任何人来都不能进朕寝殿吗?” 喜公公亦是无奈,“皇上,公主执着进去,奴才若不让她进去,她便要杀了奴才,奴才不敢不让她进啊。” 看样子,是公主一厢情愿,也是,皇上烂醉如泥,哪分的清谁是谁。 魏幻枫眯了眯眼,心中有火发不出来,人是他睡的,怎么也逃不掉了,无奈道:“拟旨,封灵儿为贵妃,今日早朝宣布吧。” 喜公公看魏幻枫的模样,看来是不会临朝了,“皇上,公主……贵妃娘娘封号还请皇上定夺。” “封号一事以后再说,备车,朕要去看看父皇。”魏幻枫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 “是!” 寝宫中,魏灵寻了盒药膏,细细擦拭着手上的伤口,昨日一幕历历在目,她终于如愿以偿了。 有人推门进来,连忙将药膏扭了起来,塞进怀中。 “公主,皇上让奴婢伺候您。”宫主进来,手中端了一盆水。 魏灵理了理衣裳,淡淡道:“皇兄呢?” “皇上去太上皇那里了。”宫女回答道。 魏灵蹙眉,皇兄竟没有去上早朝,那么她的身份,拧眉道:“皇兄可说什么了?” 那宫女摇摇头,除了寝宫中发生的一切,其他事,她一概不知。“出去!”魏灵的好心情被破坏,一夜春恩,皇兄竟丢下她一个人走了,如今还未见人影,即便当初陈贵人入东宫,也不见皇兄这般待她。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一章 准备一口棺材 那宫女吓了一跳,不知她突如其来的火气是为何,目光中带了几分恐惧,连忙退了出去。 喜公公进来,看见她的模样,心中明白,但凡宫中的女人,有心的不过都是那么几件事,“公主……不,恭喜贵妃娘娘。”说着便跪了下去。 魏灵一愣,恍然间明白了过来,扯了扯肩上的衣裳,看来皇兄已经认了她,“皇兄如何说?” “如今娘娘身份不同以往,这称呼也该改改,皇上今晨已让奴才去宣旨,册封为贵妃娘娘。”喜公公不冷不淡道。 贵妃? 她想要的可是皇后的位置,不过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册封贵妃已是不错的,“皇上可说了,以后我住在哪?” 喜公公脸上有些不自然,若是说皇上只是册封了,还未说让她住哪一个宫,恐怕依着她的脾气,又是一番不小的闹腾。 思衬一会,笑道:“太上皇似有些不舒服,皇上还未来得及上早朝便过去了,娘娘先住着原来的宫殿,皇上回来了,很快便会吩咐相关事宜的。” 魏灵并未感到不对劲,点头应了下来,洗漱完毕,回了宫中。 魏灵还未会到宫中,初承恩宠的消息便似长了腿一般,传遍宫中各个角落。 嫉妒者有之,羡慕者有之,陈词酸调者更有之。 宫中向来不缺的就是嚼舌根的人。 “公主,外面人都说开了。”宫女翠缕进来,满脸都是愤怒。 魏灵手中的簪子落了下来,簪子上的玉翡翠砸在桌角,砸成两截,“外面的人都怎么说?” 翠缕有些不敢说,那些话若是被公主听见了,还不冲出去撕了她们的嘴。 “快说!”魏灵没有多少耐心。 翠缕吓了一跳,目光中尽是恐惧,“她们说,公主……公主和皇上是兄妹,却做出这种事,定是……定是公主主动的,说公主……恬不知耻。” 当然,还有更难听的,只是她不敢说出口而已。 魏灵眸光一暗,袖子一撩,桌子上的东西全部被她扫落在地上,起身怒声道:“走,出去看看,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在后面嚼舌根。” 两人出去,花园里已经聚了不少人,皆是当初东宫的姬妾。 “哎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公主来了。” “现在哪还能叫公主,应该叫贵妃娘娘,不过这也没封号,我们便直称呼妹妹就是了,大家说是不是?” 说完,一众姬妾哄堂大笑起来。 魏灵又气又急,愤然起身,一把掀了桌子,顿时,桌子上的瓜果点心洒了一滴,茶水倒了下来,尽数扑道离茶壶最近的陈贵人身上。 那茶方沏好不久,自是烫的,陈贵人一个激灵站了起来,眼中已含了水气,却没有说什么。 反倒是周围的妃子,寻到了闹事的由头,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起来。 “魏灵,你这是做什么?” “是啊,我们不过说了几句话,你便将陈姐姐弄成这般模样,按照宫中的规矩,你还得唤她一声姐姐。” “是你们先胡言乱语在先,怪不得我,若是让我再听见这样的言语,下一次,就没这么好说话了。”魏灵冷冷道,竟然欺负到她头上了。 还真当她听不出来,她们明里暗里都在讽刺自己。 “好了,都是姐妹,别吵了,索性也不是什么大伤口,灵儿妹妹,你还是赶紧回去吧。”陈贵人目光中一闪而过的算计。 小不忍则乱大谋,身在宫中,要避开所有的锋芒,这样才会走的长远,这是陈贵人的一贯处事风格。 魏灵冷冷扫了众人一眼,并不想搭理,转身气冲冲的离去,心中却憋了一股火气,今日在她们这里受的气,必须要寻个地方发泄出来。 对了。 林锦茵! 如今那个成了寡妇,她若是不送她一个大礼,如何对的起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静水庵的一切,可不是白白忍受的。 “公主,您这是要去哪?” “去准备一口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在找些人,换上孝服,随我出宫。”魏灵笑的猖狂。 翠缕一愣,敏妃娘娘的丧事已经完成了,公主这是要做什么,连忙跟了上去,疑惑道:“公主,我们这是去哪里?” “自是去该去的地方,赶紧准备去,哪那么多废话。”魏灵眼中的光芒几乎溢出来,她都迫不及待想要看看林锦茵的神色。 给东璃摄政王办丧事,她还是有几分善心的。 一切准备完毕,上了马车,一身绯红色的贵妃制服,出了皇宫。 寇准在城门口看了许久,皱眉问身边的小将,“公主这是要去哪儿?” “属下不知,不过看公主又是准备棺材,又是准备的服丧之人,莫不是去给敏妃娘娘守灵的?”小将猜测到。 寇准一脑袋打下,“胡言乱语什么,若真是如此,皇上那边怎的一点消息也没有,你好生守着,我去禀报皇上。” 小将正了正帽子,道了一声是。 丞相府。 林锦茵思衬再三,还是决定搬回去纤机阁住,一来,纤机阁是墨陵景的心血,如今他未回来,她总要顾着,二来,也让思念有个寄托之地。 莫形和莫离开也觉得回去甚是妥当,更何况皇上如今也在这里,一直住在丞相府,也不是事。 墨祁轩带着安平先一步过去准备着,莫离和莫形留到最后面才离开,出门之际,丞相府门口却满地的纸钱。 白生生一片,多了几分萧瑟之意。 “这是哪家办丧事,怎么这么多纸钱?” 林锦茵伸出手,攥了一片放在手中,很块又松开,正欲下台阶,却看见有人抬了一口棺材过来,那棺材不偏不倚,正好放在林锦茵面前。 “你们是何人,这是丞相府,赶紧把这些东西弄走。”臣宣连忙道,王妃姐姐如今正在伤心,抬这么一个东西不是让她添堵么。 臣文谨也觉得甚不妥当,对术和使了个眼神,让人赶紧将东西搬走。 术和刚下台阶,魏灵出现在众人眼前,身后还跟了许多身穿素稿的宫人。“参见贵妃娘娘。”臣文谨示意府中的人,连忙跪了下去。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二章 劈了当柴烧 林锦茵自是知道魏灵已经成魏幻枫的妃嫔,至于如何当上的,诡计也好,阴谋也罢,她不想知道。 只是如今的样子,却是来者不善。 魏灵扫了众人一眼,傲慢道:“都起来吧。” 臣宣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凑到林锦茵身后,压低声音提醒道:“王妃姐姐,公主看着像来寻麻烦的。” “臣家小姐如今适龄,可有寻到合适的人家,若是实在找不到婆家,我倒是可以帮你找找,一道圣旨就能解决,也省的丞相大人日日忧心。”魏灵笑道。 她话中讽刺意味十足,若不是这死丫头向着林锦茵,她也不会出言讽刺。 臣宣性子本就急躁,哪忍的下来,“我的婚事自由爹做主,娘娘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 臣文谨见她说话不客气,公主是个记仇的,更何况静水庵回来,性子更加暴虐,连忙将人拉了过来,笑道:“娘娘莫怪,小女一向都是口无遮拦的。” “臣宣年纪小,不懂事也是正常,不过若是被人怂恿了,丞相大人可得好生管教管教。”魏灵字字句句直指林锦茵。 臣文谨尴尬一笑,应了下来,道了一声是,对林锦茵道:“天色不早了,王妃赶紧上马车吧。” 林锦茵知臣文谨是害怕魏灵为难于她,她虽不怕她,不过也毕竟在丞相门口,闹大了不好,行了礼,便欲上马车。 魏灵哪里肯让她走,盈盈一笑,眼中尽是幸灾乐祸,“摄政王坠崖而亡,怎么也不见王妃也他办一场丧事,今天是个好日子,这不,特意准备了金丝楠木棺材,还带了些人,你们还不将东西收下。” 林锦茵攥着马车车框的手一点点收紧,指尖泛白,转身,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臣服一门待她不薄,她不想在丞相府门口惹事,“贵妃娘娘费心了,王爷的事,不用别人操心。” “林锦茵,墨陵景已经死了,摔下悬崖死了,你莫不是安还觉得,他还活着吧?”魏灵满脸堆笑。 如今还在故作轻松,她来就是为了看她悲痛欲绝,最好寻死觅活的模样,又如何会轻易离开。 臣文谨见势不好,蹙了眉,公主即便心中再欢喜,按照她如今的身份,也不该如此,语气中带了几分不满,“娘娘新承皇恩,还是注意些言辞,莫不要被人嚼了舌根,污了娘娘名声。” “丞相大人这是说我德行有亏么?” “魏灵,你我之间的恩怨无需带上别人,你我自己解决。”林锦茵冷冷道,回头对臣文谨道:“丞相大人请回去吧,莫不要淌着趟浑水。” “王妃多保重!”臣文谨攥了臣宣,他毕竟是苍傲的丞相,再待下去,恐怕就不是私人恩怨那般简单了。 进了府,陈臣宣将他手甩开,不解道:“得,你明明知道公主来者不善,你怎的进来了?” “爹不进来,难道帮着王妃一起,还是帮着公主?”臣文谨不答反问。 是啊,爹的处境,帮哪一个都不好,搞不好,还落一个罪名,可是,也不能任由公主那般欺负人,“爹,你可有什么法子?” “和术,赶紧从后门出去,进宫一趟,就说公主来了丞相府,皇上一定明白是何意思。”臣文谨连忙道。 术和应了下去,急忙过去。 丞相府门口,魏灵让人将金丝楠木棺材打开,绕着走了一圈,抬眸道:“林锦茵,我给摄政王选的棺椁如何,上好的金丝楠木,皇家御用。” “你最好将东西搬回去,这事就算完结。”林锦茵冷冷道,墨陵景没有死,她不允许任何人这般说。魏灵轻而易举的捕捉到她眼中痛苦的神色,这让她甚是开怀,“你就别执着了,你问问你身边的人,他们哪一个觉得,摄政王还活着的,对了,若是你实在难受,我倒是可以代劳,给摄政王立一个衣冠冢。 ” “莫形,把棺椁劈了。”林锦茵愣冷冷道,人都欺负到她头上了,她没道理不反击。 魏灵一愣,没想到她这般放肆,眸光一暗,冷冷道:“谁敢!” 林锦茵上前一步,似笑非笑,“你不是说,这棺椁是送给我的么?那好,我收下了,如何处置,你就管不着了。” “这是皇家之物,你敢损伤?” 皇家之物? 当真是可笑至极,即便魏幻枫来了她也未必怕,一个公主,还是皇家抱养的,还轮不到她指手画脚。 “恐怕你还不知道吧,苍傲公主和新皇一夜风流,兄妹变夫妻,街头巷尾已传了个遍,我不知,你是如何当上贵妃娘娘的,不如你也教教我?” “你……”魏灵登时便怒了,她最恨别人拿这件事说事,贱人,死了丈夫不够,如今竟惦记起贵妃的位置,目光中的冰冷一寸盖过一寸,正欲过去一巴掌挥下去,喜公公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 “皇上驾到!” 魏灵一愣,手僵在半空中,待反应过来,连忙跪了下去,“臣妾参见皇上。” 林锦茵只是淡淡的站着,并未行礼。 魏幻枫扫了众人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林锦茵身上,她竟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平生。” “皇……” “茵儿……” “魏皇这称呼不对吧!”林锦茵冷冷讽刺道。 魏幻枫眸子中的光芒黯淡下去,良久才道:“你就那般在意他吗?” 在意到,连一个正眼都不屑于给自己,他也曾,真心付出不是么? 林锦茵并不想同他多说,自己心中的人,自是在意的,“莫形,去拿把斧子过来。” 不该留的东西,就该劈了。 “是!”莫形亦不想这般委屈王爷,即便真的要办丧事,也轮不到他们。 “他已经死了,无论你信不信,他都回不来,替他办了丧事也好。” “墨陵景活着也好,什么也好,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林锦茵冷冷道,终究说不出死字。 莫形很快出来,手中攥了一把斧子,林锦茵接了过去,踱到金丝楠木棺椁旁边,劈了下去,闷哼的沉重声异样清楚,反弹的力量震的她手疼痛,只是哪比的上心中的痛感。“莫形,将它劈了,当柴烧。”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三章 你是贵妃又何妨 “是!” “林锦茵,你放肆,皇上还在这儿呢?”魏陵厉声道,欲过去阻止,却看见魏幻灯警告的眼神,心中惴惴不安,终究没有过去。 莫形握了斧子,一下一下,一阵阵声音传出来,似在作无声的悲鸣。 一炷香的时辰,棺椁变成了一堆废柴,躺在地上,偶有风吹过,带了些木屑,和着纸钱,飞的甚高。 “火折子!”林锦茵面无表情,对身边的莫离道。 莫离连忙摸了出来递过去。 “是你们自己脱了,还是让人给你们脱?”林锦茵扫了一眼面前一群素衣,心中的冰冷一寸胜过一寸,有冰融化的冷。 宫女太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应声,她们是魏灵带出来的,自然该听魏灵的话,即便不成,也该听皇上的话,可如今两尊大佛都不说话,她们不知道如何是好。 “怎么,都不愿意脱么?”林锦茵声音骤然下降了一个温度,似寒冬腊月里的风雪。 “都脱了吧!”魏幻枫终究无奈道,墨陵景已死,他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宫女太监连忙将素衣脱了下来,扔在一起,林锦茵示意摸形将衣裳抱在残破的棺椁上,将之点燃,火苗一下子窜了上去,似一个舞女,在摆弄着柔软的身姿。 不断有纸钱在周边飞舞,落在人肩上,头上。林锦茵的眸子变的通红,不知是火苗染红的,还是本身散发出来的,下巴微抬,“魏灵,关于墨陵景的事,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否则,下一次,就不仅仅是烧了衣裳和棺椁这般简单了,说不准,我手抖,一 斧头将你劈了都是有的,你是贵妃又何妨?” 说罢没有一点留恋,裙摆微扬,转身上了马车。 魏灵气的不轻,眼中的怒火几乎喷薄而出。 你是贵妃又何妨,她要让她知道,贵妃能做什么! 咬牙切齿之际,却看见魏幻枫透过来的眼光,那神色中有鄙夷,有失望,更多的是深深的……嫌弃? 对,就是嫌弃! 她能忍受他不爱她,也能忍受他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不是她,却不能忍受他这样的目光,让她感觉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无所不用其极的女子。 这样的她,她自己都看不起。 不,她不是这样的人,一切都是有原因的,连忙攥了魏幻枫的袖子,急忙解释道:“皇上,我也是好心。” 魏幻枫低头看了一眼,将她的手掰开,“不管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我和她永远都不可能,灵儿,往后不要针对她了。” 登上志高的位置,他才发现一无所有,唯一的,只剩下魏灵和魏钰。 魏钰是骨肉至亲,魏灵,她爱着自己,一方面,他贪恋这样的温暖,另外一方面,他又自私的想要她对自己的爱是默默的。 转过身,一脸落寞的离开。 “公主,皇上这是什么意思?”翠缕疑惑不解,方才皇上的模样,她几乎以为公主要受惩罚了。 魏两弯唇,神色中尽是狠毒,“我和皇上从小长大,即便他对我没有爱,但也有亲情,更何况,母妃亏欠我的,皇上会还给我。” 她忽然觉得,那个女人死的真是值当,至少成为她的垫脚石。 离都主街上,林锦茵撩了撩帘子,正好经过风月楼,原来,当他离开后,所有和他有关的一切记忆,都会凝聚成她的伤心之源,她几乎已经忘记了,如今猝不及防的回忆,一念成殇。 “王妃,可要进去看看?”莫离一直在马车外面守着。 “不用了,走吧!”林锦茵放下了帘子,他不在,进去只会徒增伤悲。 到了纤机阁,下了马车,几乎纤机阁所有重要的人物都在门口,只是众人脸上的神色,似是有些异常,好像不单单为了等她。 “怎么了?” “纤纤姐回来了!”说话的人是如宣。 纤纤? 刚送走一个魏灵,如今又来一个纤纤,还真是阴魂不散。 刚欲进去,纤纤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待到她面前,停了下来,“林锦茵,王爷不在了,纤机阁便由我做主,纤机阁,不欢迎你们。” “纤纤,王爷在的时候已经将你赶了出去,你不再是纤机阁的一员,没权利决定谁走谁留。”莫离冷言道。 “笑话,王爷不过一时生气,我才是纤机阁正二八百的阁主,林锦茵,你害死王爷,如今还有脸站在这里?” “你被赶出是事实,至于王爷是不是一时生气如今也不可考,现在,纤机阁的阁主是莫形,你最好赶紧从我眼前消失,否则我让人将你扔出去,我可没那么多耐心和你耗着。” “你……”纤纤气的拔出了剑,莫形莫离见状,亦拔出了腰间的剑,对着纤纤。 “林锦茵,你敢赶我走?” “人贵有自知之明。”林锦茵留下一句,径直入纤机阁。 “林锦茵,我不会放过你的,总有一天,我会将纤机阁夺回来。” 纤纤的叫喊声一阵比一阵高,莫形听不下去,拧眉道:“王妃,可要让人将她赶出去?” “不用,随她去吧,她的伤心不比我少。”林锦茵淡漠道,纤纤是坏,不过对墨陵景的心是真的。 进了大厅,还未喝一口茶,莫形莫离,以及由如宣带领的原纤机阁的一众人都跪了下来。 林锦茵将茶放到一边,连忙起身,蹙眉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王妃,如今王爷不在,纤机阁和我们必须有人统领,属下只是暂代阁主之位,还请王妃接下阁主之位。”莫形开口道。 “请王妃接下阁主之位,请王妃接下阁主之位!”众人齐声道。 林锦茵眼眶有些湿润,还好有他们陪在自己身边,她不是一个人,虚扶了扶,哽咽道:“我对纤机阁之事一窍不通。” 她并不是推辞,即便在王府,她也甚少插手墨陵景的事,即便王府的日常开销之类的琐事,她也不怎么参与。 她无非挂着一个当家主母的名声,其余事一力都由墨陵景承担,她接手纤机阁,未必有莫形做的好。莫形亦知道她的担忧,“王妃不必担忧,有我和莫离,还有纤机阁的一众人,纤机阁定会在王妃的带领下发扬光大,王妃便不要推辞了。” 正文 第三百四十四章 接手纤机阁 “是啊,王妃,只有你才能服众!”如宣双手抱拳,眼中尽是期待。 林锦茵思衬一会,应了下来,“好,我接了,不过,我对纤机阁事物不熟,凡是还有劳大家多帮衬。” “参见阁主!” “看来今日是个好日子,我来的正是时候!”有声音从外头传进来。 安平一愣,脸色一变,左右找着能够躲避的地方,寻了许久,也未寻到合适的地方,她总不能像臣宣一样,不管三七二十一,钻进桌子底下。 墨祁轩身子侧了过去,眼中带了几分促狭,“怎么,这么害怕见到我未来妹夫?” 安平瞪了他一眼,“皇兄,你胡说八道什么?” 来人正是魏云狂,身后跟了两个仆人,手中抱着两个盒子,献了上去。 林锦茵疑惑,魏云狂这礼送的实在莫名其妙,自是是临时决定接手阁主的位置,断然不会是贺礼,不禁问道:“魏阁主,你这礼物……” “王妃好生聪明,这礼不是送给你的,而是送给我未来兄长的!” 墨祁轩一愣,他方说还想看看未来妹夫人如何,这礼便送上了,当真是懂事的紧,正欲接过去,安平横了出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做什么?” “安平,人家明显是来看我的,赶紧让开,多不礼貌。”墨祁轩揶揄着,若不是魏云狂的身份有点……他还真是满意。 不过即便不满意又如何,谁能想到当初为李澈寻死觅活又私奔的她竟眨眼就喜欢上别人,还将生米煮成了熟饭。 也不知,他这碗熟饭何时能煮熟。 打开一看,却愣住了,这人送礼怎的…… 众人见他神色奇怪,不过碍于他的身份,自是不敢凑过去看的,林锦茵起身看过去,也愣住了。 以为是什么贵重之物,却不曾想竟是一些文牒府印之类的。 魏云狂笑笑,“今日我不单单是来送礼的,这两个盒子里面装的可是我毕生重要之物,关于千殇阁的一切,几乎都在这里,以此,来表达我的诚心,我今日是来求娶安平的。” 安平一愣,千殇阁可是他的心血,他竟愿意将之交给皇兄? 心中所有的怨,所有的怒,都在他听见他说的话后消失了,她实在是个很容易感动的人,可皇叔刚刚……现在说这些,有些不合适。 林锦茵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神,众人会意,陆续退离了大厅。 出了大厅,其余人都散了,只有墨祁轩和林锦茵两人在花园中散步。 “皇婶,如今林丞相在阳关作阵,不如你处理完纤机阁的事,便一道同我回东璃吧。”墨祁轩向来没有皇帝的架子,如今和林锦茵在一起,更完全放下了。 林锦茵摇摇头,她舍不得,墨陵景在这里,她要在这里等他,她怕他回来,找不到自己,“我爹娘身体可好?” “林丞相和林夫人身体都很好,恩爱美满,为东璃众臣的榜样。”似是想缓解氛围,墨祁轩语气轻快了许多。 恍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拿了一封信,上头火漆完好,并未被人拆开过,“皇婶,林大人让我将这封信交给你。” 林锦茵接过信,沉甸甸的,除了信里面似还有什么,拆开,却是一把钥匙,不禁疑惑,爹给她一把钥匙做什么? 墨祁轩也觉得不解,摸了摸鼻子,“丞相大人或许是怕你突然回去,府中无人吧。” “府中的钥匙哪会是这般样子的。”林锦茵知他是玩笑之语,将信拆开,从头到尾看了两遍,都是寻常的问候。 一封普通的家书,在带上一把不知用途的钥匙,爹是何意思。 “丞相大人既让我千里迢迢给你带过来,定是有用的,好生带着。” 林锦茵忽的偏头,淡淡一笑,“当了皇帝的人便是不一样,成熟了许多。” “皇婶,你就别取笑我了,若不是翩然在一边帮衬提点,还有林丞相,我这个皇帝要被东璃子民骂死。”说到这里,墨祁轩还是怀念以前当太子的时候,无忧无虑,有父皇和母后在,便可以什么都不去想。 “安平还不知先皇和先皇后薨逝一事么?” 墨祁轩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不知,我只是告诉她父皇年纪大了,退位于我,至于当初的那场宫变,还是不让她知道为好。” “对了,你这般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魏幻枫不是一个良善之辈,如今西川驻守在赤庄。待安平婚事一过,你便回去吧,好歹是一国之君,总在这里也不妥当。” 墨祁轩本就打算要回去了,正好,“皇婶,不如安平的婚事推后吧,皇叔……” “无妨,你皇叔若是知道,也会欣喜,她们的婚事还是越早越好,迁就你的时日,待你和魏云狂商量过了,便让他们成婚吧。” “好!” 两人边说着,边朝着花园深处过去。 大厅中,安平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魏云狂看了许久,终究忍不住,凑了过去,“安平,你倒是给句话,到底同不同意?” “成婚也成,你得先将你千殇阁中那些女子解决了,否则,休要我同意。”安平淡淡道。 “安平,你皇兄和皇婶都同意了,长兄如父!”魏云狂幽幽道。 “什么长兄如父,我父皇尚未知道。” 父皇! 魏云狂目光黯淡下来,她还不知东璃发生的事。 不自然的笑笑,“安平,那晚我两可是什么措施都未做,若你不小心……咳咳,难不成,你要大着肚子嫁进千殇阁?” 安平脸色登时变的通红,那晚绝对是一个误会,“你再胡说八道,我便真的不理你了。” 话虽这般说,心中还是惴惴,不成,她要去问问大夫,总不能被他说中了。 这般想着,急急忙忙跑了出去,魏云狂欲跟出去,叶定进来了,“阁主,他又来了。” 他?魏云狂很快明白他说的他是谁,安平在纤机阁总不会出什么事,径直出了大厅。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五章 焐开了一朵荷花 千殇阁。 墨修城背着手,背对着大厅的方向,安静的站着,若不是偶尔蹙起的眉头,根本看不出来他内心的烦躁。 他在这里已经等了近一个时辰,人还是没有回来,“叶允,去看看!” “有客远来,怎么特不提前通报一声,好让我做好准备?”魏云狂进来,满脸都是笑意,只是那笑,未及眼底。 作了一个请的姿势,两人落座,魏云狂也只是安静的喝茶,并没有其他的多余神色。 还是墨修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阁主,我听闻,苍傲发生了两桩大事。” “哦?”魏云狂侧着身子,一脸好奇的模样,“我倒不知,发生了何事?” 墨修城自是不信他的话,离都发生的事,哪有千殇阁不知道的,正了正神色,“第一,我听说,摄政王墨陵景,跌落悬崖死了,第二,苍傲公主成了贵妃?” 魏云狂意味不明的睨了他一眼,没想到他还真是为了墨陵景来的,只是灵儿成为贵妃,算什么大事。 沉默一阵,笑了,“我对皇宫发生的事不感兴趣,至于当今皇上想要立谁为妃,我也不想知道,至于摄政王坠崖一事,略有耳闻。” 略有耳闻? 墨修城端着茶杯的手一点点收紧,还真当他什么都不知道,这几日他频繁进出纤机阁,交往甚密,珉出一抹笑容,忍住心底的不满,“既然如此,那边不谈,几日我来,有一件事想要和阁主讨论。” “让我猜猜,东璃安庆王不远万里,来到苍傲,为的只是报仇,如今墨陵景坠崖,你的仇也算报了,现在却不离开,难道安庆王还有什么宏图大业未完成的?”“不过一点抱负而已,算不上宏图大业,即便我和皇叔之前有恩怨,如今也了解了,他的遗孀,我总是要照顾的,只是我们之间有点小误会,此次来,便是想让魏阁主做做说客。”墨修城索性将自己的目的 说出来。 控制了林锦茵,进而控制墨陵景手下的一切,接下来的一切都好办了。 魏云狂点点头,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安庆王有所不知,千殇阁向来都是不问世事的,你找错人了,王爷的忙,我帮不了。” “若我许诺,将来我若达成目的,将功劳分你一般如何?”墨修城提出条件。 只要先将人糊弄过去,待利用完,要杀要剐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魏云狂没有回来,只是伸了手,打了个哈欠,叶定知道阁主这是不想再说下去,提醒道:“阁主,昨晚您太劳累了,还是先回去休息一番吧。” 魏云狂骑驴就坡,索性站了起来,“抱歉,日日笙歌,美人再怀,实在没多少精力了,王爷请自便。”说完径直出去,那步伐有力,完全不似一个疲惫的人。 墨修城几乎将手中的茶盏捏碎,什么日日笙歌,美人再怀的,根本就是一个托词。 “王爷,此人放浪形骸,不值与之谋划。” “哼!”墨修城冷哼一声,“我们走。” 没有了千殇阁,还有一个魏灵。 出了千殇阁,忽的转头,“叶允,好生做好准备,那位公主也该认清楚事实了。” 叶允心中一惊,又响起那个在自己面前垂泪的女子,心中终是有些不忍,“王爷,如今她已经是贵妃,若是现在去,岂不是和皇上抢女人么?” 下意识里,他希望王爷放弃走这条路,这也是他第一次觉得,王爷的手段过于……卑劣! 墨修城眼中的不满更甚,偏过头,看了他许久,冷冷道:“莫不是你心疼了?” 叶允连忙跪下来,“王爷,属下不敢!” “既然不敢,便想办法给她送个信,让她出来见我。” “是!”叶允应下之后很快离开。 墨修城回到小院等着,心中百感交集,不过如今的形势对于他来说是好的,不费吹灰之力,死了墨陵景,当真痛快的极。 风吹过来,晃动十里荷叶,这个季节,已经没有了荷花,忽的,绿意盎然之中,有一抹粉红,是晚开的花苞。 纵身一跃,飞了进去。 魏灵是带着一身的火气来的,她好生生的当着贵妃,倒没想到,噩梦会自己找上门来。 “你到底要如何?”魏灵换下贵妃服,不过一身普通华袍,看不出身份。 墨修城淡淡一笑,将怀中的花苞拿了出来,花苞一点点绽开,在这个季节中,倒是一抹奇观,若是没有之前不好的回忆,魏灵定会欢喜,可如今怎么也欢喜不起来。 瞥了一眼,很快移开,“说吧,找我来为了何事?” “灵儿,你不觉得这荷花甚美吗?我将它摘下之际,不过一个花苞,不过只要有温暖的地方,就会开放。” 魏灵眉头一蹙,方才见他从怀中拿出来,莫不是他为自己焐开了一朵荷花? 感动没有,嫌弃却是真的,若是不喜欢一个人,他做什么都是多余的,冷冷道:“我不喜欢荷花!你也别唤我名字,那日不过是一场误会,忘了吧。” “你能忘?”墨修城目光灼灼。 一旁的叶允心悬到了极点,掌心浸出冷汗,想看看她现在的神色,又不敢看。 魏灵冷笑一声,“有什么不能忘的,墨公子,你唤我出来是为何事,你若不说,我便走了。” 墨修城看着她的模样,完全就是心中有鬼,他敢断定,她不敢贸然离开,笑了笑,“我要对你负责。” 负责? 震惊的不仅仅是魏灵一人,还有旁边的叶允,饶是知道王爷要做什么,他都难以接受,明明知道,王爷会将面前的女子毁了,他却只是服从。 那晚过后,似有些不一样了。 魏灵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白,紧紧咬着牙关,厉声道:“我不需要,墨修,如今我已是贵妃,你不用对我负责,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 算来算去,没算到会被这个男人缠上。墨修城哪会这般轻易放过,唯一的筹码,就是用来利用的,“无论你愿不愿意,这个驸马,我都当定了,灵儿,我待你是真心的,你何苦守着一个不爱你的人,我会心疼的。”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六章 见面 心疼? 魏灵简直要笑出来,若真的心疼,又怎么会将她约出来,旁敲侧击的威胁她,“墨修,我会给你一大笔银子,你离开苍傲吧。” 这是她唯一能接受的办法,若是不能,那就只剩一个办法。 索性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墨修城笑了笑,区区一点银子就想将他打发了,还真当他是要饭的,男儿志在四方,他想要的,岂是那么简单的。 不过如今魏灵不能被自己感动了,算来算去,哪想到这个公主和苍傲新皇还有这样的关系。 思衬一会儿,“我答应,不过离开之前,我要见见魏皇。”只有见了,才能更好的进行下一步计划。 魏灵心中一惊,有一种秘密被揭穿的感觉,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离开之前,我总要看看他对你如何,才放心,他若是对你不好,即便天涯海角,我都要带你走。”墨修城说的深情。 真情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他达成目标的筹码罢了,若能达到目的,说几句甜言蜜语又什么。魏灵涨红了脸,不是因为羞赧,而是因为气氛,哪有这样的人,罢了,索性她也懒得废话,先应下来,到时候见让不让见,还是自己说了算的,下巴微扬,趾高气扬道:“既然如此,你便在这里,等候我安 排吧,对了,无事不要让人找我。” 说罢转身离开,今日的见面,当真是不美好。 出了院子,杨柳树下的翠缕迎了上来,朝她身后探了探,狐疑道:“公主,院子里面的究竟是何人?” “一些不入流的人罢了,对了,回宫以后找几个靠谱的死士,好生招待招待他们。”魏灵的目光中闪过一抹狠毒。 银子解决后患太多,永绝后患才是真理。 “公主,莫不是……” “不该问的别问!”魏灵目光中闪过一抹狠毒。 翠缕吓了一跳,再不敢多说什么,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夜间的离都陷进一片黑云笼罩之中,带着几分神秘的色彩,墨修城坐在院子中喝茶,神态悠扬。 “王爷,或许公主根本没有那样的心思。”叶允沉声道,心中还是存了一份希冀。 墨修城将手中的杯子砸在桌子上,声音异常清脆,“这样的话本王不想再听见第二次。” 自来了苍傲,墨修城便很少自称本王,如今却称了,可见真是生气了。 话音一落,一阵寒风吹过,带了几分杀意。 墨修城身边杯子中的茶水一圈一圈的荡漾着,院子中的气息明显不对劲,带了几分肃杀之气。 “王爷!”叶允低声提醒,手不自觉抚上了腰间的剑,还真来了,心中闪过一抹落寞。 忽的,院子四周纷纷跳下人,手中皆是凌厉的长剑,朝着墨修城刺过来。 只见他凌风一起,桌子上的茶盏甩出去,清茶泼出来,地上暗湿一片,长剑没入身体中的尖锐感传来,临近的荷叶上一滩暗红的血迹,散着腾腾的热气,接着一声闷响,一个身穿黑衣的死士倒在地上。 其余人见状,纷纷冲了上来,剑与剑相互碰撞之声,被剑刺穿身体之声,人倒地之声,和在一起。 墨修城眼中的杀意越来越甚,分明就是一个恶魔的样子,区区几个死士,他还不放在眼中,否则当初在东璃那场宫变当中他就已经死了。 “王爷,可要留活口。”相比其,叶允就没那么幸运了,一身的黑衣似落进水中一般,浑身上下尽是浓郁的血腥气。 “留一个活口,其余全部杀了。”墨修城语气中没有一点温度,眼前闪过一道亮光,有死士冲过来,手中剑一用力,那个死士还来不及看清楚,便已经坠进了荷花池中。 血气翻涌,天地之间除了黑暗便是无尽的殷红,打斗并没有进行许久,魏灵不过以为墨修城只是一个普通富贵公子,哪会想到竟是东璃逃跑的安庆王,到底还是低估了。 最后一个死士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目光中尽是惊恐,手中攥剑,不断的往后退。 “回去报个信,告诉你主子,我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墨修城冷冷道。 那死士看了他许久,才消失在院子里。 “叶允,准备准备,明日,我们也该好好见见魏皇了,有些事,必须要告诉他。” 叶允一惊,若王爷真的这样做,那么魏灵现在拥有的恐怕就要毁了,他心中竟有一种感觉,希望王爷不要这样做。 毕竟,她不过一个女孩子而已,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付出了不少。 墨修城见他许久都未说话,转过身,却看见他在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脸上几分不悦,提醒道:“你在想什么?” 叶允连忙反应过来,敛去了神色,“属下在想,明日我们如何见到那魏皇?” 皇宫守备森严,又是白日,想要混进去不是那般容易的。 墨修城倒是不以为然,去去皇宫,还难不倒他,将手背在身后,眉目上扬,“陈贵人。” 对,陈贵人之父一直和西川有来往,若是利用他们一家,想要进宫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更何况压根就不用进宫,只要带个信进去,魏皇自然会出来相见。 第二日,魏幻枫果然收到了信,出宫之际喜公公一直在身边担忧。 “皇上,您即便出去,也该带些侍卫,若是出了什么事,您让奴才如何是好,奴才岂不是成了苍傲的罪人。”喜公公亦步亦趋的跟着,额上的皱纹几乎可以拉了下来。 还欲说什么,魏幻枫一记白眼翻过来,吓的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按照信中的地点,两人约在城外来溪锋见面,魏幻枫到的时候,墨修城已经在悬崖上了。 “皇上……” “回马车边等着!”魏幻枫并没有给他太多说话的机会。 待喜公公离开,魏幻枫往前了几步,却没有再靠近。 来溪锋。信中的人竟约在来溪锋见面,他下意识的以为是林锦茵,不过如今看来,却不是,狐疑的看了许久,才道:“你是何人?”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七章 真相败露 “魏皇将我的女人娶了,还不知道我是谁?”墨修城语气中带了几分讽刺。 娶了他的女人? 谁? 似乎他根本就不认识眼前这位,狐疑道:“阁下把话说清楚。” “魏灵!”墨修城转过身,脸上尽是和煦的笑容,暖暖的阳光打着,浑然看不出半分狠厉的模样。 “墨修城?”魏幻枫当初去东璃,自是见过他,不过他不是已经成为东璃的通缉犯,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细细想之,很快便想清楚了,想来定是从东璃一路逃到苍傲的,不过魏灵何时和他有了关系? 目光一寸寸变的冰冷,“你和魏灵是什么关系?” 灵儿从未在自己面前提过东璃的安庆王,按照他的性子,这是不可能的事。 墨修城并不着急,微风带动腰间的流苏坠子不断的飞舞,“魏皇可能不知道,前些日子,我和贵国公主有过一夜情缘,正当我要找她负责之际,魏皇却将人封为贵妃,你说,我该不该找你呢?” 一夜情缘? 等等! 不对不对。 灵儿的身子是自己破的,那日他清楚的看见床单上的一抹殷红,如今却出来一个说和她有一夜情缘的人,实在荒唐的紧。 第一反应,便是墨修城想要利用她达到自己的目的,当下便拔出了剑,对着墨修城,厉声道:“休要桌子这里胡言乱语,毁她清白。” 墨修城笑笑,魏皇实在也是蠢的紧,看来什么都不知道,嘴角轻轻上扬,“灵儿左肩上有一个月牙形的胎记。” 月牙形的胎记? 他记得母妃曾经告诉过她,灵儿在抱来的时候就带着的,这事知道的人甚少,莫不是他说的都是真的? 至于那晚,她从小在宫中长大,耳濡目染,想要蒙混过关,有的是办法。 他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既觉得松了一口气,却又像背负这沉重的道德之声,内心深处,他竟然真的希望魏灵做了这样的事,如此,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拒绝她。 “魏皇如今染指了我的女人,这笔账,要如何算?”墨修城似笑非笑道,魏灵和多少人有过关系他压根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苍傲驸马的位置。 魏幻枫有些不自然,思衬许久,淡淡道:“若你所说为实,朕自会给你一个交代,不过若是你趁人之危,朕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罢转身离去,男子后背上绣着的龙栩栩如生,似活过来了一般。 一路马不停蹄,就连马车,也觉得累赘,驾了直进皇宫。 进去之际,魏灵正一脸不舒服,有太医跪地给她把脉,两人见他突然进来,皆吓了一跳,魏灵连忙起身,脸色微白,“皇上,您……你怎么来了?” “太医,她什么病?” “公主没病,只不过是月事未来,便找老臣前来诊治。”太医回答道。 月事未来? 魏幻枫眼中带了几分狐疑,能让女子月事未来的无非就是那几种情况,扫了一眼魏灵,冷冷道:“太医可有诊断出什么了?” “皇……” “没你说话的份!”魏幻枫厉吼一声,将将把两人吓了一跳,皆不明白突如其来的火气是为何。 “皇上,公主不过身体弱了些,没有大碍。” “若是怀孕了,可诊的出来?” 魏灵心中一惊,皇上这模样,怎么看都像是知道了什么,昨夜刺杀失败,莫不是…… 不会的,即便莫修在有通天的本领,一个普通贵族公子,想要将消息传进宫中,也是难的。 许是皇上想要她怀个自子嗣? 太医思衬一会,回答道:“公主承恩宠未久,即便是有了孕,日子太短,还诊不出来,公主月事不过推迟了几日,还需要观察观察,皇上正当壮年,相信皇上很快便会有子嗣的。” 太医以为皇上求子心切,奉承了一句。 殊不知,这马屁是将将拍在了马蹄上。 魏幻枫应了一声,淡淡道:“下去吧。” 太医下去,喜公公进来,“皇上!” “将人解决了,至于他的家人,厚礼优待。” 皇上这是要杀了那个太医? 为什么? 魏灵心中有太多的疑惑,“皇……” “那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魏幻枫擒住她的手,眉眼中的冰冷似能将周围的空气冻僵。 他知道了! 魏灵自不是傻的,皇上定是知道了什么,脸色刹那间变的苍白,嘴上却强作镇定,“皇……皇上怎的问起那晚上的事来了,让臣妾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既然你不好意思,那便由朕来说。”魏幻枫冷眼,将她手攥起来,白皙的食指上一道清晰的划痕,宫中几年,还真是没白待,竟然骗道自己头上来了,“你早已经委身墨修城,却敢来欺骗朕?” “皇上,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墨修城是谁人,臣妾根本不认识,我是被冤枉的。” 冤枉? 枉费他心生愧疚,枉费他以为她即便用了手段,心中对自己也是爱着的,到头来,都是欺骗,彻头彻尾的欺骗。 手中用力,魏灵整个身子扑道身后的软塌上,极其狼狈。 “要么离开皇宫,要么,奉旨嫁给墨修城!” “皇上,臣妾真不知墨修城……”说到一般,魏灵眼中的恐惧聚拢,有迷雾渐渐散开。 墨修城? 墨修?心中一惊,原来她也是局中人,她亦是被欺骗的,爬起来,跪在地上,泪眼朦胧,“皇上,即便如此,可我也不是真心和他……那天是一个错误,他设计我,我从小便爱慕皇上,即便欺骗,也是想的得到你 的爱。” “朕不想再说一遍,若你执意不肯,以后我们连兄妹都不是!”魏幻枫扫了她一眼,出了寝殿。 他心中何尝不想摆脱她,他后宫之中的女子千千万万,他何曾真的爱过其中一个,只是他不能接受魏灵。 一方面,她的爱会让自己心生愧疚,而愧疚对于一个君王来说是多余的,另外一方面,欺骗绝对不能容忍。他可以站在道德的顶端,为她谋划一门好亲事,也不愿意用自己去补偿。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八章 该送的送,该撵的撵 纤机府中。 安平自去寻了大夫之后便成日躲在屋中,总也不见人。 午膳之际,众人左等也不来,林锦茵这几日顾着纤机阁的事,也未曾在意,如今看来,莫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可是魏云狂欺负了他?” “安平那性子,若真的是我那妹夫欺负了她,早就第一时间告诉我们了,不会躲在房中不出来。”墨祁轩到不认为,自己妹妹的性子还是摸的透的。 “你们先用着,我过去看看。” “王妃姐姐,我和你一道去吧?”臣宣起身。 “臣小姐,你还是好生待在吧,你去说不定安平更不出来了。”墨祁轩幽幽道。 臣宣一愣,并不服气,“我又不是老虎,安平又不会怕我。”话虽这般说,却还是坐了下去。 林锦茵轻笑,有他们陪在身边,当真是开心的,拐了弯,到了房间门口,却发现房间从里面被锁了,心中奇怪更甚,轻敲门,“安平~” 没等多久,里面的人出来,一脸苍白,林锦茵惊了一跳,以为她出什么事了,连忙捂住她的手,蹙眉道:“怎的这般冰冷,可是病了?” 安平摇摇头,并不说话,上前两步将人抱住,“皇婶,我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林锦茵被她弄的一头雾水,将人带进去,关了门,询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皇婶,你当初怀了皇叔的孩子,是什么感受?”安平不答反问? 怀了孩子么? 她倒是没那么快想要孩子,算是一个惊喜吧。 等等! 安平莫不是…… 安平被她审视的目光打量的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微红,低低道:“皇婶,我……我怀孕了?” “何时的事?”林锦茵猜到了大概,两人已有了夫妻之实,自是不奇怪。 “皇婶,你不觉得的,很突然么?我还未成婚。”安平咬牙,该死的魏云狂,竟真的被他说中了,捂了脸,靠在林锦茵身上。 林锦茵自是知道她心中惴惴,即便当初再勇敢,面对心爱的人,还有突然的孩子,总是束手无策,将手环在她肩上,柔声道:“他来求娶,你是何态度?” “可是他的身份,若是我真的答应了,父皇母后那边如何是好?”林锦茵眸光一暗,她知道在幸福之际跌落深渊是何感受,有些事,现在还不是适合说,“安平,若是你欢喜他,便应下,索性一时半会也回不去东璃,莫不成,你真要等到肚子大了,孩子出世了,才肯答应 ?” “不,那样羞死人了。” “既如此,你为何不答应,你心中分明也是欢喜他的,对不对?” 这世界上最难掩饰的就是感情。 安平思衬一会,索性和皇婶也没什么隐瞒的,告诉皇婶,总过于告诉皇兄,再听他大惊小怪的好,“千殇阁中有许多女子,并不仅仅只是我一人。” 安平这般说,林锦茵登时便明白她担心的是谁,换成任何人,都不想和别的女子分享心爱的人。 而魏云狂向来都是以玩弄风雅,窃香听玉闻名的,千殇阁更是美女如云,不过按照这些日子的接触,魏云狂千殇阁的的女子,大多以摆设居多。 安平身在庐山中,自是不看不清楚。 “安平,你和魏云狂相处这么久,自是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人,至于千殇阁的那些女子,真真假假,你若是真的喜欢,大不了闹一场,让人都知道你这个未来阁主夫人不是好欺负的,该送的送,该撵的撵。” 该送的送,该撵的撵? 这在安平的认知中是从不会出现的。 直起身子,疑惑道:“皇婶,这般会不会显得很没风度?而且,若是他不喜欢我,我岂不是自作多情?” “风度什么的,不过是苦了自己,至于他喜不喜欢你,你心中有数。”林锦茵目光中闪过一抹狡黠,她可不能让魏云狂轻待了安平。 安平思衬一会,觉得她说的甚至有道理。 对,她去试试看,到时候他心中谁重要,一见高下,脸上漾出欣喜,“我明白了,我出去一趟。” 说罢连忙朝外出去。 一路进了千殇阁,魏云狂正在厅中看书,中间一群女子轻歌曼妙,好不快活,也不知手中那书看不看的进去。 “你回来了?”魏云狂心中一喜。 安平扫了一眼,心中还是惴惴,罢了,索性当初私奔这钟事她都敢,好有什么不敢的,拿出私奔的勇气,学了皇婶训斥下人的模样,冷冷道:“你们都给我退下。” 魏云狂一愣,在场的舞姬亦一愣,停下舞蹈,疑惑的看着她。 “安平,你没事吧?”魏云狂狐疑,摸上她的额头,安平从来都是和和气气,柔软的模样,那会这般疾言厉色。 这模样,分明有几分摄政王妃的样子。 安平看了一眼他,并没有打理他,生怕自己一开口,方才假装出来的强大气势就毁消失,“以后千殇阁除了侍女,其他一切女子都要送出去。” “安平,你别闹!”魏云狂不解道,千殇阁中的女子一事,安平虽然已经说了许久,不过却从来不会干涉,如今莫不是真的气糊涂了? “你……魏云狂,你若是不想要你孩子,你就继续将她们留下,有她们没我,有我没她们!”安平怒声道,转过身,并不理会他。 孩子? 魏云狂一愣,恍然想到什么,脸上尽是欣喜,“安平,你……你……”你了许久,冲过去将人抱了起来。 “你放开我!” “叶定,将千殇阁出来婢女外,其余女子通通驱散出去。” 安平一愣,就这么简单? 她还以为要花许久的功夫,可是他似乎是因为孩子才答应的,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将人推开,“你是不是因为孩子?” “自然不是。” “那为何方才还不同意,一听说有了孩子,你便同意了?” 这…… 有什么不一样么?魏云狂思衬间,却见安平已经出去了,连忙追了出去,“哎,安平,你听我解释……” 正文 第三百四十九章 杀意起 两人一路闹到了纤机阁也没能说清楚,安平又将自己关进了屋子中。 “安平,你将门打开,听我和你解释!” “七皇子,你们又怎么了?”臣宣蹭出一个脑袋,狐疑道。 魏云狂吓了一跳,这丞相千金整日神出鬼没的,在这样下去他都要神经衰弱了,“臣小姐,可是还没有男子喜欢你?” 臣宣点点头,狐疑道:“你怎么知道?” “你以后多听听你爹的意见,学的像个女子,很块,来林府上门提亲的人就会排队道城门口。” 是这样吗? 臣宣一脸狐疑,怎么听都不像是好话。 “真是蠢,听不出来他在说你很野,嫁不出去!”墨祁轩微扇着手中的折扇,叹息道:“妹夫,皇婶找你商议婚事。” 魏云狂回头看了一眼,他也看出来了,安平最听的就是林锦茵的话了,若是将她哄好,何愁不能将安平娶回去。 二话不说立马奔了过去。 赤庄。 顾盼儿守了好几日,也未见人苏醒的模样,“大巫,你说,他什么时候能醒?”“这要看命,或许永远醒不过来,或许,明日就会醒,不过他终日这般睡着,身子会僵硬,小姐找几个手上有力气的人,每日替他按摩着,促进血液流畅,许会好很多。”巫医一辈子也没见过伤的这般严重 的人,还是第一次遇见,并没有把握。 “小姐,老爷找你。”采薇匆匆跑进来,额上浸了些许汗水。 顾盼儿应下,起身出去,却没有看见,采薇眸子里面透着狡黠。 采薇跟着出去看了一会,确定顾盼儿离开主之后,才进去,“大巫,简将军可是说了,这个人不能留。” “采薇,你这般背着小姐,若是被小姐知道了……” “这你就别管了,简将军怀疑他是奸细,要将他带走。”采薇话音一落,便有士兵进来,巫医在军中的地位并不高,没有权利参与军中之事,故而如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人带走。 待将人带出去,采薇离开之际,目光中凛了一抹寒意,“大巫,简将军说了,你若是敢胡言乱语,定不会饶你。”说罢径直离开。 那厢。 顾盼儿进了大帐,却没见到自家爹爹,狐疑的退了出来,账门口只有两个守着的士兵,“大将军呢?” “回小姐,大将军巡营去了。” “何时离开的。” “早上就出去了,还未回来。” 谷盼儿“哦”了一声,转身反应了过来,爹早上就出去巡营,那么根本不可能会找自己? 采薇那死丫头竟然敢骗她,当真是平时太纵容着她了。 回了帐篷中,却见巫医跪在地上,皱眉道:“这是怎么了?” “小姐,那男子被人带走了。” 顾盼儿一愣,目光落在床榻上,空空如也,急忙道:“人呢,谁带走的?” “大巫,简将军说了,你若是敢胡言乱语,定不会饶你。” 巫医耳边回响起采薇的话,眼神中闪过一抹无奈,她这辈子都在军营中作巫医,若是被简将军知道是她说出去的,定不会饶过她。 “是士兵进来将人带走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士兵? 哪个士兵敢那般大胆,从她眼皮子底下带人,爹不在,这军营的人都反了不成,抓起桌子上的弯刀,急忙冲了出去。 一出去,一刀将系在桩子上马的缰绳砍看了下来,翻身上,朝着营外追了出去。 采薇! 竟然将自己骗出去! 一路追出去,却也没见人,勒紧缰绳,在原地打着转看了许久,才看见地上有浅浅的马车的痕迹,这才追了上去。 顾盼儿一路过去,追到了若水边,那里果然停着一辆马车,慌忙下了马车,冲了过去,身上盔甲片相互摩擦的声音格外清脆。 到马车边掀了帘子,却看不见里面有人。 “将人丢进去!” 谷盼儿听着有声音,慌忙过去,却见若水边,有两个侍卫抬着他,简禹翕在一旁边站着。 怒从心来,跑了过去,一把将简禹翕推开,简禹翕猝不及防,根本没有想到谷盼儿会突然出现,整个人向前几步,撞进了水中。 “盼儿!” “你们将人放下!”顾盼儿怒声道,却已经来不及。 “扑通”一声,士兵将人扔了进去。 “你们将人给我捞回来。”顾盼儿厉声道,一把将弯刀别在腰间,下了水。 “盼儿,你可知他的身份,你就这样帮他,他会害死我们的。”简禹翕将人拉住,若不是偶然看见他身上的玉佩,他又怎么知道这个小白脸会是那样可怕的背景,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 “我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如今他昏迷不醒,根本对我们造不成威胁,你又怎么能够一棒子将人打死。” “他是东璃战神,东璃摄政王墨陵景!” 东璃战神? 摄政王墨陵景? 传说这位摄政王手段第一,狠毒第一,在他手下过的人从没有活着的,就是这样一个人,却长了一张冠绝风华的容貌。 难怪见他第一眼便觉得他不一样。 可是又如何,人是她救回来的,她不能让人在她手中死掉,径直朝若水里走去。 “盼儿!” “即便他真的是墨陵景又如何,他即便醒了,也不过和普通人一般,他根本不能做什么,他若是死了,你我也就没关系了。” 简禹翕一记空拳打了下去,半事不力的采薇,若是晚点来,墨陵景必死无疑,重伤再在水中泡一会儿,即便大罗神仙来了也难救回来。 招了招手,示意士兵将人捞上来。 待将人捞上来之际,墨陵景全身湿透,脸色苍白似雪一般,几乎透明。 “将衣裳脱了!”顾盼儿狠狠剜了他一眼,如此一折腾,她和大巫这些日子的心血都白费了。简禹翕心不甘情不愿的脱着,动作迟缓,顾盼儿看不下去,索性过去将他衣裳拽了下来,盖在墨陵景身上,“以后别打他的主意,他若是不见了,我们两的婚约便告吹。” 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 有苏醒的征兆 顾盼儿说完,跳上了马车,驾车离开。 “简将军,现在怎么办?”士兵问道。 简禹翕甚是烦躁,他感觉到了莫大的威胁,不成,要尽快将婚事敲定了。 “简将军,东璃摄政王已经娶妻了,如果我们找到那位摄政王妃,让她来将人带走,小姐也不能说什么。”有士兵建议道。 对啊,他差点忘了,还有一位摄政王妃。 “走,回去!” 顾盼儿将忍带回去,侍卫将人抬下来之际,采薇正好出来,愣了一下,心中直发虚,连忙迎了过去,“小姐。” 顾盼儿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径直进去。 采薇心中直不安,小姐将人带回来了,人没死成,那么自己帮助简将军一事应该也败露了,正欲进去解释,门口的士兵却将她拦住了。 “你们……” “小姐有令,除了大巫和她,其余人一概不能进入。” 采薇还欲说什么,便看见侧边站着的简将军,连忙过去,跟着他进了帐篷,“简将军,小姐好像知道了。” “那般明显,若不知道,就不是盼儿了,好了,你说几句软话,她不会将你如何的。” 简禹翕显然没多大的精力。 “简将军,这次不一样,小姐素来对那男子上心,方才她看女婢的眼神,像要将奴婢杀了一般,奴婢害怕……” “这样,待会你回去,好生认个错,然后去苍傲寻一个人,如今他们应该还在苍傲。” “寻谁?” 简禹翕思衬一番,“东璃摄政王妃,不过你不能让盼儿知道,可记下了?” “记得了,奴婢这就去。”采薇应了下来,连忙出去。 约摸着一个时辰,顾盼儿才从帐篷里面出来,连同巫医,两个人脸色都不好看。 采薇心中惴惴,连忙跪了下去,“小姐,奴婢知错,可是奴婢若是不听简将军的话,简将军会责备奴婢的。” 顾盼儿冷笑一声,她当采薇是小绵羊,没想到是一头狼,她居然养了一头西川贡山上的一只狼,冷冷道:“你怕他责备,就不怕我责备?” “小姐,奴婢真的知错了,还请小姐责罚。” “采薇,你跟我这么久,你的心思我明白,你无非就是想要讨好禹翕,日后若是我嫁过去,按照西川风俗,你也可以嫁过去,到时候谋个好地位。” 采薇一慌,脸色煞白,急忙摇晃着头,“小姐,奴婢不是这样想的……” “我不管你是不是这样想的,以后我身边不用你伺候,你去伺候简翕吧,大巫,我们走。” 采薇跪了许久,见人离去,才起身,揉了揉膝盖,回了自己的帐篷。 她是奴婢又如何,若是到时候一道嫁给了将军,生了儿子,地位可比正妻高许多。 另外一边,巫医和谷盼儿边走边商量着墨陵景的伤情。 “大巫,经此一难,他的伤是不是更加严重了。”顾盼儿到底担心,那般风采的一人,她想看看,睁开眼,站在她面前是怎样一个人。 “他体内的寒气可比那水寒多了,倒是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小姐,采薇那丫头心思不正,以后你多注意这些,莫不要养了一头狼在自己身边。”巫医提醒道。 顾盼儿也看了出来,之前她也没放在心中,这次性命攸关,已经不是简单的不忠了,走到主帐,停了下来,面色和缓了几分,“大巫,我进去了。” 巫医点点头,行了一个礼。 顾盼儿进帐篷之际,顾准正在看奏呈,一见她进来,将奏呈翻了过去,“盼儿来了。” 顾盼儿顺势就坐了下去,拿了桌子上的一个果子,咬了一口,“爹,什么重要的事,连女儿也瞒着?” “有些事,你不用知道,对了,禹翕说你捡回来的那个男子身份有异,你可知道了?” 顾盼儿动作一顿,眼珠子转了一圈,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多嘴。 擦了擦嘴,“撕了一块桌子上摆着的牛肉,他都告诉你了?” “是啊,东璃战神,如基金沦落道这般下场,且不管他之前经历了什么,光凭着他身份,对我们就是威胁,如今我们就快要攻打东璃了,盼儿,你从小就不用爹操心,这次,应该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顾盼儿忽然觉得口中的牛肉没有了滋味,嚼了几下,将剩下的牛肉放了下去,“爹,女儿明白,家国为重,女儿杀了太多人,如今有机会救他,女儿不想放弃,若是当初,也有人愿意救娘,娘也不会……” 说到此,父女两人眸光中皆有不同程度伤感。 帐篷中有一股淡淡的哀愁,和着炉子中的热腾腾的暖气,一道升腾起来。 许久,顾准叹了一口气,感叹道:“你娘的事就不提了,既然你要救他,爹也不阻止你,不过凡事当以家国为重,即便你有什么心思,也该记得,自己是西川人,是有婚约的。” 顾盼儿眼中的光芒暗了下来,语气请淡,“爹,我不喜欢他。” “凡事由不得自己,西传有千千万万的男子,你选谁,爹都不管,只是出了西川,便要慎重。” 谷盼儿应了下来,终究没有再说什么,以前,她以是西川人自豪,如今心中却想着若是个无名无姓的女子该多好,天地广阔,任由自己驰骋,辽原,贡山,还有清冽的雪水。 “小姐!” 巫医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顾盼儿出去,被她拉到一边。 “大巫,发生何事了?” “小姐,那男子有苏醒的征兆。”巫医脸上漾着兴奋之色,为着病人能够醒来,也未自己的医术。 从来没有医者不希望自己医治的人好的。 顾盼儿一喜,身后高束起来的面辫子在空中轻扬,为她添了几分英气,心中有浅浅的激动,兴奋道:“我们过去看看。” 掀了帘子,却不敢进,“大巫,你会不会看错了?”巫医笑了笑,“小姐看着自己治的病人好转了,反而不敢相信了,进去看看吧,方才我也不过看见他手指头微微动了一下。”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 赐婚 顾盼儿这才进去,墨陵景安静躺在床榻上,一如刚刚被救回来的模样,没什么区别,狐疑的转头,“大巫,你可是看错了?” 巫医过去,把了脉,也觉得奇怪,“小姐,方才我的确看见他手指动了一下,许是他意识还未完全恢复,再等些日子吧。” 顾盼儿眼中的光芒暗淡下来,坐在旁边,倒了一碗酒,递了过去,“大巫,你说,我们西川的女子,向来都是敢爱敢恨的,若有一天,我为了自己心中的那点希冀,违背了些东西,爹能原谅我吗?” “那要看小姐追寻的是什么东西了,有些东西,值得用一生去守护,有的东西,用这边的话说,就是昙花一现,见时美好,过后却剩无尽的空虚。” 昙花? 那种只在夜间开放,美到极极致,却又很快消逝的东西,的确不是她想要的。 拖着下巴,目光幽远,“大巫,我更愿意在西川的土地上纵马驰骋,自由自在。” “小姐是贡山上的鹰,不是林间的雀鸟,将来一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大巫,我明白了!”顾盼儿叹了一口气,目光中掩饰不住的失落。 离都皇宫内。 魏灵正欲打算去找魏幻枫说个究竟,提了裙摆,刚欲出门,迎面却看见喜公公手中拿了明黄色之物,后面还跟了一大群花红柳绿的女子, 脑袋中“轰”的一声炸开,有留白迅速的飞进来。 圣旨! “娘娘,接旨吧!” “哎呦,这才当了几天的娘娘,这么快,就又恢复原来的身份了。”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裳的女子掩面笑着,笑容中的鄙夷神色几乎能将整个寝殿填满。 这般一说,其他的女子皆笑了起来,“可不是嘛,这就叫尝了个鲜,古来成为皇上妃子后,再赐别人的,还是破天荒头一回呢。” “是呀是呀,这可是苍傲的头等大事。” “你们说够了没有!”魏灵一张脸变的漆黑,似在厨房锅底抹了一层灰在上面一般。 喜公公见势不妙,咳嗽两声,阻止道:“还请各位娘娘先停会,容奴才先宣读完圣旨。” “喜公公,不用读了,这圣旨我不接。”魏灵目光中一片惨淡。 喜公公扶了扶额,索性早就做好了准备,正色道:“娘娘,皇上说了,这圣旨您若不接,便将你送去静心殿,那里安静,适合娘娘修生养行性。” 静心殿! 皇上竟然要将她送去冷宫,若进去了,她这一辈子还有什么盼头,身子一踉跄,整个人跪了下去,攥住喜公公的衣袍下摆,皇上这是铁了心了,“公公,你替我求求情,你替我向皇上求求情。” 喜公公将圣旨合上,并非他不想帮忙,实在是魏灵在宫中横行霸道贯了,对待人一向都是心狠手辣的,一出了事,只有落井下石的,没有雪中送炭的。将人扶了起来,即便魏灵如今再落魄,也是主子,他受不起,“娘娘,皇上如今已经铁了心,您还是接了旨吧,莫要将皇上左后一点耐心都磨了,更何况那位,还是东璃的安庆王,您嫁了他,也不会吃亏。 ” 喜公公自是不会告诉她,皇上执意要将魏灵嫁出去,不仅仅是因着皇上想将她摆脱,更重要的一点,是同安庆王达成了一个协议。 魏灵木木的抬头,耐心么? 那么她的真心呢,就可以肆意被践么? 伸出手,不甘不愿的将圣旨接了过去,在精水庵那般艰难的日子她都熬过来了,眼下,她不想放弃。 “臣妾接旨。”魏灵浑身颤抖,手中的圣旨似千斤重一般,忽的瞥见众人身后躲避的魏钰,起身过去, “姑姑!” “钰儿,姑姑当不成你娘亲了。”魏灵摸了摸他的脸,眼中的泪水猝不及防的落下来。 魏钰牵了她的手,一路朝着御书房过去,待到了门口,却见一个男人站在门边,一声的玄色软袍。 “灵儿!” 魏灵脸色一变,这个时候她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墨修城了,目光一点点冷下去,木木的站着,不说话。 “钰儿,过来!”魏幻枫开门出来,唤了一声,魏钰松开她的手,走了过去。 “皇上!”“宫外的公主府已经修缮好了,大婚在三日之后,你住在皇宫当中始终不方便,即日起,和驸马出去公主府吧,大婚事宜,朕都会按照苍傲长公主的名分给你的。”魏唤枫不冷不淡道,话语中全然没有一份 对于过去的感情。 既是错误,早早终结是最好的。 魏灵什么都没说。 三日。 他就那般迫不及待的想要自己离开,从来不爱,奈何真心。 “既然如此,那我便将灵儿带出宫了。”墨修城对于这个结果甚是满意,苍傲驸马,只要让他参政,他就有机会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出宫的路上,一直都是墨修城在找着话题,魏灵一路无语。 马车摇摇晃晃,她的心也跟着摇摇晃晃。 忽的,感觉一只手覆了上来,手上有温热之感,抬眸,眼中有嫌弃之感,将手缩了回来,用帕子细细擦着。 “怎么了,可是不舒服?”墨修城柔声道,轻柔程度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魏灵别了他一眼,淡淡道:“不关你事!” 墨修城碰了一个软钉子,伸在半空中的手僵了下来,缩回去,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大婚过后,她想要如何,还不是由自己说了算。 吸了一口气,漾出一抹笑容,“以后你我夫妻一体……” “谁和你夫妻一体,你骗我在先,又对我……墨修城,我不过是不能违抗皇命,休想要我对你有什么承若。”魏灵说完,索性将身子移到马车外侧,再不理会他。 一条丧家之犬,也妄图想要高攀,当真做梦。 “王爷,公主,到了!”叶允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魏灵并不理会马车中的人,一把撩了帘子,刚要下马车,便看见叶允在旁边接着,没由来一阵怒火冲上来,主子和奴才都一个样,让人生厌。 挑了下去,哪里料到地上铺的是鹅卵石,一个踉跄,摔了下去。“公主!”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二章 送上门的女人 “让开!”魏灵一把将叶允推开,正欲站起来,眼前一个黑影挡过来,生生将阳光隔绝开来。 墨修城容忍一时,却不能长久容忍,似笑非笑,“公主不要人扶,你们都退下吧,以后公主的事,都由她自己办,任何人不得插手,公主,这样你可满意?”最后一句话是对魏灵说的。 敢无视他,不过一个骄纵的公主罢了,自己有的是办法治。 “你……”魏灵眼睁睁的看着众人进了公主府,眸光一暗,使劲的朝地上捶打着,似乎要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出去。 手落下去,剧烈的疼痛反弹回来,喉咙中似堵了一块坚固之物,难受的厉害。 “公主!”翠缕小心翼翼的过来。 “滚!” 翠缕吓了一跳,站在一边不敢靠近,这个时候若是多说一句话,魏灵火气上来,都有可能会将她打死。 “我当是谁,原来是公主殿下,怎么,好端端的娘娘不当,怎的出宫来了?” 魏灵转过身,目光中一片冰冷,竟是许久未见的纤纤,两人达成了联盟,她给了她容身之地,她却不见踪影,若不是如此,她能落到这个下场么? 府着身边的马车橼木,站了起来,“你去哪儿了?” “我自是有我自己的去处,难不成,还要向公主禀报不成。”纤纤趾高气扬,脸上没有半分尊重。 她今日来,也不是找她的,纤机阁如今落到那个贱人手中,那可是她的心血,给别人,也不能给她。 魏灵看着她往里面走,心中一急,连忙抓了她的衣裳,“公主府不欢迎你。” 纤纤转过身,将她攥在自己衣角上的手指掰开,似笑非笑道:“公主误会了,我来不是找你的。” “那你来是找谁的?” “你猜?”纤纤盈盈一笑,径直朝里面进去,脸上的笑容让她恨不得一掌拍过去将人拍死。 公主府就她一人,不对,还有墨修城? 难道她竟是来找墨修城的? 不成,即便自己不喜欢墨修城,好待也是自己名义上的驸马,断然不能给自己抹黑,想到此处,气冲冲的上前,脚下一痛,对翠缕厉声道:“还不赶紧过来扶着。” 翠缕点点头,连忙过去。 纤纤进了大厅,看了房子的样子,笑了,“不愧是公主府,自不是一般小门小户能够比的。” “你是何人?”叶允过来,疑惑道。 “东璃安庆王不是在招兵买马么,怎的,看不起女流之辈?”纤纤坐了下来,端起手中的茶,掀了先盖子,凑到嘴边,还未喝下去,一阵凌厉的力量扑过来。 接着,就是茶盏落地之声,连着她衣裳上都是濡湿的,甩了甩手,白皙的手上殷红一片。 “灵儿,不得放肆!”墨修城一只手背在身后,另外一只手放在前面,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 “墨修城,你搞清楚,这里是公主府,不是你的安庆王府。”魏灵不满道,她的地盘,不想让谁留谁就要走,“来人,将这女人赶出去。” “我可是救了公主性命,公主如今是要过河拆桥不成?” “我们已经扯平了,这里不欢迎你,立马出去!” 纤纤笑了笑,她斗不过林锦茵,对付魏灵却还是在不在话下的,转身对墨修城道:“王爷,我叫纤纤,是原先纤机阁的阁主,真心来向王爷投诚的。” 纤机阁? 那就是墨陵景原本安插在离都的棋子,墨修城来了兴趣,招了招手,示意叶允将人带出去,叶允会意,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墨修城,你还真将这里当城你的王府了,你放开我,你放开……” 叶允将人一路纽带出去,到花园,才将人送开,一松开,便发现魏灵转身便要回去,连忙将人抓住,“公主,您别闹了。” “我闹?这里是公主府,难道我连让谁留下让谁离开的权力都没有了么?”魏灵厉声道。 “公主,您听属下的,不要同王爷闹了。”叶允还是第一次这般苦口婆心的劝说别人,他如何能开口,王爷将她当城一枚利用的棋子,利用完了,随时可以除掉。 大厅中,上茶的丫鬟下去,墨修城才开口,“你是墨陵景的人?” “是!” “来投靠本王?” “王爷莫不是不敢用?” 墨修城押了一口茶下去,淡淡一笑,“本王怎么觉得,你来向本王报仇的可能性更高些?” “王爷的死,是林锦茵害的,即便安庆王和王爷有恩怨,那也是在东璃的事,如今我要报的是新仇,谁害死了王爷,我便要报仇。”纤纤泠然道。 林锦茵? 看来她在这里惹了不少麻烦,正好,如今她新寡,若是将纤机阁夺过来,让她走投无路,自己的机会就来了。 都不到的女人,总是带了些神秘色彩,可以激发他心中血性,薄唇微挑,“什么条件?” “王爷和公主大婚当日,亦要娶我,我需要一个新的身份。” “好,一言为定,不过三日后本王如何找你?”送上门的女人,那有不要的,更何况还是一个手段和身手都不凡的女人。 事情谈妥,纤纤起身,“王爷无需找我,三日后,我自己会出现,王爷将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好就成,对了,至于那位公主,我可不会容忍她的无理取闹。” “纤纤姑娘无需容忍,一枚棋子而已。”墨修城笑的满面春风,似蛰伏的猎人寻找到自己的猎物一般。 很快,苍傲,甚至东璃,还有天下,尽收囊中,这种看到成功的感觉甚好。 含笑将人送了回去,回来,却看见花园中的两人,眉头慢慢蹙起,厉声道:“叶允!” 叶允吓了一挑,连忙过去,眼中有闪烁的光芒,似被人看出心事一般,“三日后便是大婚之喜,介时纤纤姑娘亦会一同嫁进去,让好生安排着,纤纤姑娘的排场不能比魏灵的小。”叶允一惊,王爷这样做岂不是会委屈了公主,按照她的性子,如何能接受,“王爷,如今毕竟在苍傲,这样做会不会……”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章 我叫小二 “魏幻枫对着魏公主本就没有男女之情,如今将这么大的包袱扔出来,高兴都来不及,即便无礼了些又如何,若他心生不满,本王大可以将人退回去。” 他就不信,魏幻枫还能将送出去的人收回去。 退回去? 叶允眸光暗了一点,王爷的口气将公主当成一件物品一般,实在让他心中有些不舒服,作为属下,却也只能无条件服从。 渐渐入了秋,风大了起来,树上洋洋洒洒的叶子飞舞着,带来了肃杀之气,和着风,阳光渐渐软弱无礼。 近些日子,林锦茵跟着莫形和莫离,将纤机阁的事物理了大半,好歹理了些头绪出来,只是精神不济,再加上两个人也不敢太劳累着她,每日不过一两个时辰,便再不让她触碰。 “王妃姐姐,你这孩子也有六个月了吧?”臣宣坐在她身边,抓了一把瓜子。 林锦茵抚上去,脸上浮出轻笑,“快有七个月了,等孩子出生,他就应该回来了,或许不用那么久。” 臣宣眸光暗了几分,这么久了,王妃姐姐还是不信王爷已经走了,将瓜子放了下去,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她说说,“王妃姐姐,你可想过,姐夫这么久都没消息,会不会一切都只是你的……幻想?” 犹豫了许久,找到一个比较妥当的词表达。 “臣宣,你没有经历过情爱,自不会明白,有一种感觉,只属于两个人的,即便离的再远,也分割不开,我相信他会回来的。”林锦茵坚定道。 “可若姐夫被人救了,一时之间回不来,或者记不得你了,你会如何?”臣宣问道,她看见好多戏文里都又这样的桥段。 两个相爱的人却不能相守,历经重重困难后,男子经历重创,最后忘记了心爱的女子,转而和其他女人相爱生子,待多年后,时过境迁,男子记得往事,却什么都来不及了。 林锦茵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你这脑子里整日在想什么?” “爹总说娘生我的时候少生了一个脑子,所以才将我生的这般笨,算了,不提那老头了,今日天气甚好,魏灵公主出嫁,在苍傲可是传的沸沸扬扬,我在风月楼订好了房间,我们去看看热闹吧。” 林锦茵见她眼眸中闪着明媚的光芒,像极了这几日的阳光洒在湖中的波光粼粼的模样,笑道:“你来陪我聊天,就是想让我陪你出去看热闹?” “是啊,魏灵成为贵妃不过几日就被皇上下旨赐给东璃来的王爷,可是破天荒同一回呢,王妃姐姐就不想要看看?” 东璃来的王爷? 东璃就两位王爷,墨陵景下落不明,莫不是……墨修城? 他怎么来了苍傲,何时来的,怎么的竟一点消息也未曾收到? 心中的冷意一点点泛了起来,眼神中凌厉的光芒几乎可以将人杀死。 臣宣见她神色不对,心中有些惴惴,她可是又说错了什么?是公主,还是王爷,轻推了推她,侧过身子,试探道:“王妃姐姐。你怎么了?” 林锦茵回过神来,眸光中的光芒渐渐和缓,扬唇一笑,起身,淡淡道:“正好许久未出门了,既你订了,便不要浪费,走吧。” 臣宣心中欣喜,连忙将桌子上的瓜子水果一股脑倒进身上背着的布包里面。 “风月楼什么都有,你这是……”林锦茵哭笑不得,和臣宣在一起,总是让人感觉很轻松。 “王妃姐姐你不知道,风月楼只有菜肴,没有水果,带过去也好方便,看热闹嘛,总要有点吃的。”说着这才跟了过去。 两人到了客栈,店小二一眼便认了出两人来了,上次惊险一幕历历在目,见两人进来,往门口看了许久,狐疑道:“二位客官,你们这次,没带别人来吧?” “带什么别人,就我们两人。”臣宣一脸奇怪道。 “小二哥放心,这次不会有意外的。”林锦茵解释道。 店小二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此他就放心了,若没有凶险,他还是愿意招待两人的,毕竟都是有钱的主,“二位客官上面请,不过上次的那件屋子已经被人订了。” “什么别人,就是我,臣府大小姐。” “对对对,小的眼拙,二位快请上。”店小二殷勤的将人带上去。 一进厢房,臣宣点了一通菜,和上次的分毫不差,点完店小二出去,看着一旁安静坐着的林锦茵,适才发现有点不对劲,她本想着这里看热闹方便,却没有想到会勾起她的伤心事。 “王妃姐姐……” “臣宣,你确定迎亲队伍会从这里过么?”林锦茵转身问道。 臣宣过去,看了会,点点头,“会从这里过,公主虽然不是从皇宫中嫁出来的,不过也是要在离都环一圈的。” 两人说话间,便有宫中的人排成长队过来,邻近窗户的客人早就将脑袋探了出去,张望着。 “客官,茶来了。”店小二敲门进入,脸上乐呵呵的,活像一个招财童子。 臣宣看了店小二许久,忽然问道:“你叫什么?” “小的叫小二。” 臣宣翻了翻眼,这人莫不是傻的,再次开口,“我是问你叫什么。” “小的就叫小二。”店小二一脸诚恳道,都说臣府千金脑子不好使,如今看来是真的。 “你……” “臣宣,他的意思,他名字就叫小二。”林锦茵在一边提醒道,还真有这样的名字,虽说取笑人是不对的,可是她实在忍不住,正了正神色,淡淡道:“好了,你下去吧。” “是!” “好端端的,怎的问起他名字了?” “不过是看着这个店小二还算机灵,以后若有什么事,也可以让他跑跑腿。” “你若是要找跑腿的,臣府中那么多人,何必舍近求远,莫不是怕丞相大人知道你做了什么?”林锦茵笑靥如花。臣宣不好意思笑笑,窗子边适时有鞭炮声响起来,连忙招手:“王妃姐姐,快过来,人来人。” 正文 第三百五十四章 当街打架 林锦茵凑过去,站在窗子旁边,果然,两边的宫女排列成长派,先头的宫女手中拿着仪杖,身后隔了两三个,便是提着花篮的宫女,一边走,一边向外洒着花瓣。 半响,地上的石板几乎被覆盖,入眼处一片殷红,衬着两旁树上的枯黄叶子,灼亮的刺眼。 看的出来,魏幻枫对这场婚事还是用了心的,至少,有将魏灵嫁出去的心,拖着下巴看了一会,街道的尽头有一身穿红色婚服的男子出现。 慢慢直起身子,和缓的目光变的冰冷。 马上人的模样,即便化成灰她都认得,竟然真的是他,苍傲驸马,当真会算计。 不过墨修城想要利用魏灵达到自己的目的,也没那么容易,魏幻枫不是傻的,苍傲这一众朝臣,还有那位退居幕后的太上皇。 只是…… 为何会有两顶轿子? 莫不是苍傲习俗,还有什么随嫁的说法,扭头,“臣宣,你们这里女子嫁人,随身丫鬟也要一道嫁过去吗?” “没有这样的说法,除非是那女子同意,否则不会这般做,王妃姐姐,为何会有两顶花轿?”臣宣亦惊讶道。 “走,下去看看!” “哎,王妃姐姐,下面人甚多,你怀着孩子,还是不要下去了。”臣宣连忙将人拉住。 也是。 思绪一动,墨修城千里迢迢来到苍傲,若是不好好送他一份大礼,也说不过去。 “臣宣,你去唤那小二哥,便说风月楼有一个唤作林汀兰的女子找他,他自会前来。”林锦茵叮嘱道。 墨修城心思深,她不能掉以轻心。 臣宣应下,下去叮嘱了了人。 上来之际,一脸狐疑,“王妃姐姐,林汀兰是何人?” “一个故人而已。” 风月楼门外,店小二跑了出去,刚欲靠近,便被人赶了出来,“哪里来的刁民,赶紧离开。” “官爷,我不是刁民,我是来送信的。”店小二一脸无奈,他就知道一遇见那两个女人准没好事。 “走走走。”侍卫完全不信一个店小二会有什么重要的消息传递给驸马爷的,拽着便要将人拖走。 “驸马爷,小的真的是来传信的,楼上有一位唤林汀兰的女子找您。”店小二大声唤道。 叶允耳朵尖,即便周围有喜乐之声,还是听见了。 前王妃已经故去了,自不可能是她,脸色有些苍白,“王爷!” 墨修城蹙了眉,知道林汀兰的就那么几个,他几乎已经猜测到楼上的人是谁了,招了招手,示意迎亲队伍停下,下了马,朝着风月楼进去。 一时间周围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哪有新郎官成亲成到一般,丢下众人逛酒楼的。 魏灵掀了帘子,冷冷道:“发生何事?” “公主,驸马好像逛酒楼去了。”翠缕生怕触道她的逆鳞,小心翼翼道。 逛酒楼? 真是岂有此理,东璃皇室的礼节看来不过如此,当着众人的面将她放这里,逛起了酒楼,刚欲下花轿,忽的想到什么,“叫后面那个贱人将他找回来。” “公主,如今人多,您还是收敛点,若被人听见,恐怕会污了公主名声。”翠缕一脸尴尬,哪有公主一口一个贱人的骂的。 即便驸马爷还娶了另外一个女子,不过男子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公主心中不舒服,府中闹闹便可,在外可要做足了样子。 魏灵心烦意乱,实在不想看纤纤那女人,若不是自己真的对墨修城一点感情也没有,早就将她大卸八块了,“快去!” 说罢狠狠放下帘子。 翠缕有些为难,后面那位也不是好相与的,虽说背后嚼舌根不好,可是驸马爷娶了两只母老虎,当真是可怕的紧。 慢慢挪过去,也不管花轿里面的人看不看的见,行了个礼,“夫人,公主让您去酒楼将驸马找回来。” 纤纤微撩开帘子,这样有损面子的事她自是不会去做,睨了前面的轿子一眼,笑道:“若是公主着急的话,不如亲自下去找吧,索性我不着急,可以慢慢等。” 两顶轿子离的距离并不是很远,纤纤说话之际故意加重了语调,故而一字不差的落进魏灵的耳中。 还未待翠缕过去禀报,魏灵便下来花轿。 “公主,下不得,这样会不吉利的。”翠缕大惊,连忙便要将人往轿子里塞。 “让开!”一场没有情爱的婚姻,吉不吉利又有什么关系,她要的是面子,走过去,将纤纤花轿的帘子掀开,发号施令道:“去将他唤下来。” “不去又如何,如今我两地位可是平等的。” 平等? 真是笑掉大牙,“我是妻,你是妾,能一样吗?还不快去。” 妾? 还真是不好听,纤纤从袖子中拿了一张纸,摊在她面前,眉稍中扬了几分得意,“看清楚了!” 白纸黑字,上头清清楚楚的,竟是要确定纤纤在公主府的地位,心中火气一冲上来,感情公主府成了他们这对狗男女的地盘了,一把欲将她手中之物抢过来,却扑了个空。 “你给我!” “如此重要之物,怎么可以给公主殿下,公主还是回去好生待着,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呢。”纤纤提醒道,不过话中的成分没多少是善意的。 “你……”魏灵瞪大了眼,此仇不报非君子,撩起裙摆,径直上了花轿。 纤纤本欲刺激她一番,让她受受气,哪会想到她竟这般不顾公主的仪态,如今这么多人看着,倒也不好一脚将人踹了下去。 “你疯了不成,快下去。”好歹以前也是有头有脸的,哪会做出当街打架的事来,中不禁有些着急。 魏灵哪肯听她的,一把将她头上的凤钗扯掉,扔了出去,这等贵重之物,哪会是她能够佩戴的。 手中用力,扯下的不仅仅是发拆,连带着头上的其他簪子发钗都凌乱的起来,耳边有两股本来就束好的头发落了下来,纤纤整个人狼狈极了。“你再不下去,我便对你不客气了。”索性在花轿中,帘子一遮,什么都看不见。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五章 设计出丑 周围的看热闹的人纷纷探起了头,今日这场戏可是比酒肆里面的还要精彩。 苍傲公主成为皇上贵妃,又从贵妃恢复公主身份,出嫁之日竟还和一道出嫁的姐妹闹了起来。 侍卫在旁边镇压着,奈何百姓多,更何况大喜之内,都是看热闹贺喜的,他们也不好对人太无礼。 风月楼上,墨修城按照店小二的指引,上了楼,半响都不敲门。 “驸马爷,人就在里面。”店小二殷勤道。 墨修城应了下来,若里面的人真的是林锦茵,那么她将自己唤上来,绝对不是想看他这般简单,蹙眉,对身边的叶允道:“下去,没有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违令者斩。” 叶允应了下来,店小二是个机灵的,听见这句话哪还敢待着,一溜烟,早就跑没影了。 推门进去,厢房中有两个女人,皆背对着门,从身形上来看,的确是林锦茵无疑。 整理了一下情绪,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对于自己的样貌,他从来都是自信的,今日更是不同,他相信,若是她见了,定会回忆起许多往事。 将门一关,还未来得及唤一声“茵儿”,头顶上便砸下硬屋,这好砸在他脑门上,不偏不倚,疼痛的刚刚好,他几乎都可以看见周围冒出的火星了。 “哎呀,这门怎么坏了。” 两人转过身,臣宣开口道,脸上明显噙了笑意,“驸马爷,您没事吧,可别砸坏了脑袋,外面可还是有两个香喷喷的美人等着你呢。” 墨修城心中有火,却忍了下来,如今林锦茵新丧,想要从她手中得到纤机阁太简单了,不过他想要的,可不仅仅如此,墨陵景留下来的一切,可是数不尽的财富,若能为自己所有,便如虎添翼。 想到这里,他露出了一抹笑容,锊了锊头发,笑道:“茵儿,好久未见。” “安庆王还真是有能力,在东璃是通缉犯,到了苍傲,摇身一变,就成了苍傲驸马爷。”林锦茵讽言道。 “这位姑娘,你先出去,我有话单独和她说。”墨修城看着林锦茵,话却是对着臣宣说的。 话音一落,臣宣警惕的护在林锦茵面前,“我和王妃姐姐之间没有秘密,你有什么话就说。” 林锦茵心头一暖,这丫头外表大大咧咧,对什么事都不上心,却会关心人,将她拉到身后,淡淡道:“你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 “你唤我上来,不是为祝贺吧?”林锦茵绝对没有这般好心。 “你猜的没错。”林锦茵盈盈一笑,不设法让他上来,如何知道后面那顶花轿中坐的是何人,墨修城绝对不会娶一个对他没有帮助的女子。 踱步到窗前,人群围绕的中间乱成一团,有两团火红的影子扭在一起,而她们旁边的花轿已然东倒西歪。 墨修城亦听见了声响,凑过去一看,眸光几乎被乌云侵占,他不过上来这么一会,那两个女人都做了什么? 本以为魏灵不懂事,纤纤至少受过严苛的训练,却也做出这样的事。 袖子中的手紧紧的攥着,恨不得冲下去将两人分开。 “驸马爷,你脸好黑,莫不是生病了?” 墨修城狠狠的瞪了臣宣一眼,脚尖轻点,踩上窗框,却没看见窗框上细细的绳子。 林锦茵和臣宣两人目光相对,臣宣将绳子一拉,本来风度翩翩,身姿轻盈的墨修城脚上带了绳子,似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急速落了下来。 下面百姓得嘴巴张了又开,开了又张,驸马爷莫不是给大家在表演魔术,这场热闹没白凑。 墨修城到底是有武功底子的人,一时疏忽,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脚下无力,借着绳子的力量,便调整过来,林锦茵看出了他的意图,狡黠一笑,“松手。” 臣宣“哦”了一声,连忙将手中的心头扔了下去,连带着腰间背着的瓜子说过也一并扔了下去。 墨修城借力未成,再没有其他办法,看着窗子边笑的明媚的人,心中气到了极点, 待快要落地之际,身子旋转,不至于太狼狈,只是还未起身,便有瓜子水果从他身上砸了下来。 这下,不仅仅众人惊呆了,连闹的不可开交的两人也惊呆了。 纤纤连忙起身,理了理衣裳,好歹没那般凌乱了,“怎么回事,楼上可是来了什么高手?” 若不是如此,墨修城武功也不弱,怎会狼狈成这般模样。 高手? 的确是高手,心思算计的高手! 要有多缜密的心思,才可以将自一切算计好,又会想到自己一定会中招,林锦茵,你可真是好样的!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叶允也赶到了,“王爷,属下听见厢房里面有笑声,到底发生何事了?” 王爷有令,不许任何人进去,他自是不敢违抗的。 墨修城抬头,窗子边早已经没了那人的身影,咬牙,一字一句道:“走!” 他怎么能受,方才是被一个柔弱女子设计了,那么他的面子岂不是都丢光了。 东璃一次,苍傲一次,林锦茵,你可要好生记得。 林锦茵带着臣宣从后门出去,臣宣一脸疑惑,“王妃姐姐,你们可是有什么仇,你那般设计他。” “你都不知我和他有什么仇,就帮我,就不怕我是一时无聊为之?” 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忽的一笑,“王妃姐姐不是这般人,不过方才甚是刺激,我闯了那么多祸事,都没这次好玩。” 林锦茵有些哭笑不得,她定义事情的标准就是好不好玩,叮嘱道:“墨修城可不是一个良善之辈,以后你还是远离些,估摸着,很快他便会上丞相府,到时候你还是避者点,莫要让丞相为难了。” “可若避不开呢?”臣宣不经意道,府中来了客人,若不是朝廷上的事,老头子总爱让她出去,美名其曰学规矩。 避不开?林锦茵顿住脚步,她倒是没想过,按照墨修城睚眦必报的性子,今日臣宣将瓜子水果尽数扔了下去,定会上门。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东西院之争 思衬一会儿,心中有了主意,“臣宣,若他上门寻麻烦,你便装可怜,能有多可怜便有多可怜,索性他如今为驸马,面子上自是不会过多的为难你们。” “记下了。”臣宣点点头。 公主府,魏灵和纤纤前后进门,下了花轿,在门口准备迎接两个人进去的喜婆吓了一跳,这两个新娘子怎的出去了一趟,便成了这般模样。 一时之间犹豫不定,不敢将人扶起过来。 魏灵本就火气上涌,面子在方才已经丢够了,索性再丢一点也无所谓,一把扯了盖头,狠狠扔了下去,提着裙子入了公主府。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见了这么多户人家成亲,还是第一次看见新郎甚至都不踢花轿门,新娘子就自己就进去了的。 魏灵进去,纤纤一个人在花轿中也无趣,径直下去,也入了公主府。 墨修城一张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本来魏灵的身份再嫁,魏幻枫不能出席,连众臣都未出席,就已经沦为离都茶余饭后的茶资了,如今被林锦茵一闹,几乎让他抬不起头。 叶允自是知道自家王爷心中的难堪,事到如今,也只有忍了,“王爷,进去吧。” “嗯!”墨修城应了下去,一撩袖子,进去了。 公主府的宴席在前院,两位新人的新房在后院,魏灵由嬷嬷带过去,到了院门口,却停住了,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西院? 她堂堂公主,不住主院也就罢了,如今竟给她安排了西院,摆明了不将她放在眼中。 那嬷嬷亦有些为难,这是驸马爷吩咐的,谁还能不从,上前两步,没敢靠太近,颤颤巍巍道:“公主,东院是另外那位住的,驸马爷说了,您住西院。” 那位? 纤纤? 魏灵怒火涨了三丈,让她进门已是她善心大发,如今竟还要住东院,如此本末倒置,转身便要过去。 嬷嬷一见,连忙将人拦住,“公主,不能过去,驸马已经说了……” “什么狗屁驸马,不过一个丧家之犬,让开!”魏灵一把将挡在面前的嬷嬷推开,那嬷嬷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公主,您不能过去,公主……” 翠缕瞥了一眼,来不及将地上的人扶起来,连忙跟了过去。 魏灵一路到了东院,纤纤已经入了院子,快步上去,攥住她的手,将人往后拉。 “魏灵,你有点公主的样子。”纤纤手转了一圈,轻而易举的摆脱她的桎梏,厉声道。 “你给我出去,这院子是我的。” “地方都是驸马分好的,公主,莫不是你不满意?”纤纤就知道,她定会来闹,索性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女人,有什么可怕的。 墨修城的目的不过是想要驸马爷之位,如今到手了,她便像一块破布一般,想扔就扔。 “这是我的地方,还轮不到他做主,来人,将她给我丢出去。”魏灵歇斯底里道。 全乱了,一切都乱了,自从林锦茵出现后,她的生活一团糟,如今纤纤出现,似在糟糕的生活上平添了一些烦躁,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旁边人很多,有侍卫,有丫鬟,亦有婆子,只不过没有一个人动。 翠缕看了看身边的人,移到了魏灵身边,攥了攥她的衣裳,如今她也看出来了,公主在公主府已然没多少地位,在闹下去,只会更加难堪而已。 “公主,我们先回去吧。” 话一出口,便感觉脸上带起一阵风,紧接着,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似冬日中在严寒中被冻伤一般,难受的紧,捂着脸,泪水几乎落下来,“公主!” “还不赶紧将她给我赶出去!” “你闹够了没有!” 一阵威严的声音传来,带着冰冷的意味,似数九寒天里你下来的冰刀子一般,割的人生疼。 墨修城出现在众人眼中,却已经换了一身衣裳,无论是魏灵还是纤纤,不过都是一个过场,未用真心。 对纤纤使了一个眼神,纤纤会意,进了院子。 “墨修城,你凭什么让她住东院,这里是公主府,我要告诉皇兄。”魏灵说着便要出去,经过墨修城身边之际,他身后的叶允将人拦住。 叶允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跟在王爷身边多年,从来没有想过娶亲,更没想过有朝一日,和她会有那样的情愿。 心中终究不忍,只是阻拦,并没有如何,“公主累了一日,还是早些过去休息吧。” 魏灵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一个下人,也敢拦自己,向前两步,却发现自己手臂被人攥住了,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心中的嫌弃一点点升起,低头,咬了下去。 愤怒,不甘,屈辱,还有说不尽的恨意袭击上来,似湖上的浪花,一下下拍打着岸边,生生将岸边的石子冲刷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此时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下嘴的力道一点点加深,所有的情绪都集中在一起。 叶允吃痛,却纹丝不动,俨然站成了一尊雕塑。 墨修城在一边看着,脸色的黑雾越来越重,冷冷道: “将人带回去。” 无奈之下,叶允只能将人拉过去。 一路到了西院,魏灵才将人送来,起身之际,唇上染了一层殷红,混着原本就有的胭脂,倒不知哪个更加浓烈了。 叶允手臂早已血肉模糊,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墨修城,你这般对我,皇兄会杀了你的。” 杀了他? 当真愚不可及,难怪魏幻枫宁愿损自己面子,也要将人赐下来。 扬唇一笑,墨修城嘴角尽是讽刺,“你下去!” 叶允猛然抬头,王爷这话是对他说的,如今他的神色已然愤怒了,若留魏灵一人独自在这里,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慌忙道:“王爷……” “下去!” 墨修城语调拔高,随时可以将怒火燃烧。 道了一声是,叶允这才下去。 屋子中。 高堂上。红烛静静的燃烧,火苗跳跃,似婷婷的舞女,桌面上有象征着百子千孙的果盘,码放的整整齐齐的。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七章 偏偏是他 大红色的莲花帐子偶然晃动,似有人无心的撩拨。 只是这一切同两人的气质格格不入,许是渴了,墨修城坐了下去,刚刚提起茶壶,便有一道凌厉的力量传过来,茶壶摔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清脆。 他本不欲太过分,都是她逼的,紧紧握住的手松开,又握紧,起身,却钳制住她的脖颈。 一个猝不及防,魏灵整个人不断的后退,双脚不断的蹬着地,双手紧紧攥着他的手,只不过男女间的力量不过杯水车薪。 “魏灵,本王老实告诉你,你在本王心中,不过一枚棋子,还是一枚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的棋子,你当真以为,本王看上你?”墨修城一字一句,眼中的光芒异常恐怖,似一头发疯的豹子一般。 忽的狡黠一下,让一个人奔溃,便是告诉她一件她最不能接受的事,慢慢俯身下去,贴在她耳边,轻笑,“那晚上,和你恩爱缠绵的人根本不是本王,是本王身边的侍卫。” 说罢手中用力,将人甩在床榻上,大步离开。 房间门大开,门口挂着的大红灯笼顺势落下,和着风,萧索一夜。 她不知道她听见了什么,不知道做了什么,似乎没动,却已经经历了翻江倒海。 他说,那晚的人不是他? 是他的侍卫,叶允? 一个侍卫……一个侍卫……竟是一个侍卫,夺去了她的身子。 眼泪忽的涌了出来,想哭嗓子却酸涩的紧,似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为何会这般? 为什么偏偏是她,遭受了这一切。 为什么不是纤纤,不是林锦茵,不是别人。 她好恨,恨到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 养了她十多年的母妃不要她,皇兄不要她,如今就连墨修城也这般欺负自己。 紧紧的攥着身下的被褥,一声声唤出来。 叶允奉命守在外面,生怕她一时想不开,听到如此声音,连忙冲了进去,“公主。” 魏灵的叫声适时停下,撑着身子,看着进来的人。 叶允。 叶允。 就是他,大叫着扑了过去,拍打着他,“为什么,为什么是你,那晚上为什么是你?” 叶允心中一惊,有慌乱袭上来,王爷竟将这件事告诉她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墨修成毁了她的一切,她什么都没有了。 “公主,您只要安安分分的,就依然是公主府的女主人,王爷不会对你如何的。”别的叶允不能多说,他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告诉她。 魏灵抬眸,一行泪流下,“你的意思,墨修城想要杀了我?” 他怎么敢? 自己可是苍傲公主! 叶允犹豫许久,点点头,终究没有说话。 “哼,这里不是东璃,还轮不到你们做主,给我滚,滚……”话还未说完,整个人晕了过去。 叶允一惊,手上力量加重,急忙将她抱到床榻上。 大夫进来之际,看见屋子中凌乱的一切,亦有些惊讶,堂堂公主成亲,新房中竟这般模样,况且身边没好一个丫鬟,竟是一个侍卫在服侍,难怪皇上不喜。 看来他们这位公主,私底下生活并不是很干净,素来皇家中的人,哪一个又是干净的,就连大臣,门口怒目圆睁的两个石狮子,也肮脏的厉害。 不过这脉象……未免也太快了些。 叶允见大夫蹙眉,连忙道:“大夫,公主如何了?” “恭喜驸马,贺喜驸马,公主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大夫起身。 一个月的身孕? 那就是那晚上? 他要当父亲了,激动的看着床榻上的女子,刚欲过去,恍然想起什么,作了一个请的姿势,“有劳大夫,大夫这边请。” 那大夫见叶允有将他送出门的样子,连忙笑道:“不用了,老夫能自己出去。” 叶允应付下,从怀中摸了银子递过去,待大夫消失在眼前,眸光中淬了几分寒意。 魏灵怀孕的消息啊不能泄露出去,即便是王爷,也不能告诉,事到如今,他只能背叛王爷,也仅仅只有这一次。 抽出腰间的剑,飞身上墙,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那大夫得了银子,是寻常出诊的数倍,正乐呵之际,忽的瞥见一个黑影从天而降,伸出手指了指,还未看清来人是谁,额头自下巴处便有一道细细的血痕。 双目瞪大,“咣当”一声,手中的药箱落在地上,直直砸了下去。 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信的,只有死人,不能说话。 因着公主发大婚,特此罢了三日的早朝。 臣文谨向来都有早起的习惯,这一日,起来喝了点茶,便在花园中活动筋骨。 “老爷,驸马爷来了。”和求过来禀报。 臣文林动作一僵,愣了一会儿,索性停了下来。 驸马爷。 他们素来没有瓜葛,他来做什么? “丞相大人好雅致,我还以为会来早了呢。”墨修城出现在花园中,双手背在身后,端足了驸马爷的架子,一看便是满面春风。 臣文谨连忙过去,行礼,正色道:“参见驸马爷!” 墨修城看了看四周,安静如斯,“只有丞相大人一人么?” “小女向来贪睡,小二虽回了离都,不过在军中任职,未在府中。” 原来如此。 墨修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昨日的一幕犹如刚刚才发生,她倒是睡的香,可昨晚他却睡的不好,如此大的反差,他如何能接受? “丞相大人可知,昨日,离都发生了何事?”墨修城挑眉。 臣文谨一愣,这墨陵陵大早上的来,莫不是为了问这件事,连忙道:“昨日,是公主和驸马大婚之喜。” 这老东西,倒是会装,冷哼一声,“丞相大人可知,昨日,令嫒可是在风月楼上朝我扔了许多的瓜子水果。” 若不找地方发泄一下怒火,他如何在公主府坐的安稳。臣文谨一愣,这样的事,的确像是自家女儿做出来的,不过她胡闹归胡闹,做出这样的事,还是有些不太可能,笑了笑,“驸马爷莫不是弄错了,昨日驸马成婚之际,小女应该在纤际阁。”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八章 秦家姑娘 “丞相大人,是不是贵府千金的杰作,将人带出来一问便知。” 都说道这个份上了,若不去将人唤出来,便有包庇的嫌疑,臣文谨对术和使了个眼神,术和会意,连忙去了后院。 臣文谨起身倒茶,脸上有不自然的笑容,“驸马请用茶。” 两人等了一会儿,和术回来了,臣宣跟在他身后,弱小的身子隐在和术身后,活在一个犯了错的小女孩。 “跪下。”臣文谨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联合黑了一圈,看她心虚的模样,定是做了什么。 不管做了什么,墨修城已经找上门来,先责罚了,总是没错的。 臣宣跪了下去,心中将墨修城骂了个遍,还真被王妃姐姐说中了,竟找上面门开了,可见其肚量。 “爹!” “混账东西,你都做了什么,还不赶紧向驸马赔礼道歉。”臣文谨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上浅绿色的茶一圈圈的荡着涟漪,直到消失不见。臣宣记得林锦茵的话,这个时候不能硬碰硬,要装柔弱,想了一会儿,眼中噙出了泪水,眼巴巴的爬到墨修城面前,攥着他的衣角,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道:“驸马爷大人有大量,民女初次得见驸马爷盛颜, 心中激动,一个不小心,东西就落了下来。” 臣文谨一愣,和术亦一愣,从小到大,何曾见过她这般眼泪汪汪的模样。 到底是自己生养的女儿,臣文谨一下子便明白了臣宣如此模样,其中做戏的成分颇重。 不过他也没阻止,奇怪的是,自己女儿何时变的这般聪明了? “驸马爷,民女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成的话,你也拿瓜子水果砸我算了,民女必定没有一句怨言。”臣宣眼巴巴的看着她,配上她纯真的脸庞,一脸无辜。 墨修城笑的勉强,如今对方装腔作势装可怜,若他继续追究,反而让人说他这个当驸马爷的肚量小,若他不追究,心中一股火无处可泄。 臣文谨看了对方的眼神,亦帮腔道:“驸马,若您实在生气,如何责罚小女,小女都不敢有意见的。” “丞相严重了,到底是呈现千金,小女孩的无心为之,弄清楚便好,好了,府中还有些事,就不久留,先行告辞,改日再来拜访。” 再留下来只会让人看他笑话,起身客套了一番径直离去。 臣宣伸长脖子看了许久,待确定他走远,才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转身便要离去。 “站住!” 臣宣慢慢转过身子,笑了笑,“爹……” “去祠堂跪着,不明白自己错在哪,不许起来。”臣文谨怒声道,当真越来越放肆了。 “爹,女儿方才已经认识到错误了……” “术和,带过去!”臣文谨打断她的话。 一路心不甘情不愿的过去,跪了下去,瞥了和术一眼,恍然想起什么,奋然道:“不然你去军营将哥哥带回来,哥哥不是带了一个嫂嫂回来么,他们回来,爹就不会管我了。” 术和拿了一个较软的垫子,摇头道:“大少爷若能回来,也不会过家门而不入了,老爷生气不过是因为小姐的态度,小姐还是改改这性子,学的沉稳些,也让老爷少点操心。” “哦!” 午间时候,臣宣在祠堂中昏昏欲睡,几次险歪着脑袋睡过去,都强撑住了。 与此同时,丞相府大少爷带着一位女子,便是臣宣口中的嫂子回来了。 丫鬟过来禀报,听闻这个消息,臣宣简直如蒙大赦,她这哥哥回来的太是时候了。 匆匆跑过去大厅,里面人已经齐整了。 “看看你的样子,像哪家的大家闺秀。”臣文谨手中的茶放了下去,有外人在尚且如此,没有外人,她还不得飞上天了。 “哥,你终于回来了,你带的嫂……”嫂字还未说出来,便看见端坐在客位上的女子,一身水蓝色衣裳,脸上挂了白色的纱布。 这……这个人…… “臣小姐为何这般盯着我看?”女子盈盈一笑。 这声音…… 似在哪听过一般,拼命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恍然想起在风月楼发生的一切。 对,就是她,即便换了衣裳,换了发型,可这双眸子,还有她的声音,她不可能认错。 后退两步,指着她道:“就是她,那日在风月楼,她劫持了王妃姐姐。”故而后面才出了那么多事。 若没有她,王爷姐夫也不会为了救王妃姐姐坠崖而死。 那女子一听,只是淡淡一笑,面纱下的脸上没有半分多余的表情,“臣小姐再说什么?” “是你,你到底是谁,来我家做什么?” “宣儿,她是你大嫂!”臣毅不快道,他第一次将人带回来,便遇到了这样的事。 女子握住臣毅的手,柔声道:“不碍事的,宣儿定是将我错认成谁了。” “我认的清楚,也听的明白,那天的那个人就是你,你还想杀了我!” “宣儿,你放肆了。”臣文谨皱眉,满是不快。 平时胡闹也就罢了,今日是什么场合,也这般不懂礼数。 臣宣看着两人,他们不信她,他们竟然不信她,心中的失落一点点升起,“我不会看错的,你们都不信我,你们都不信我!” 说完飞快的跑了出去。 她要将这件事告诉王妃姐姐,她一定有办法揭开那个女人的真面目的。 大厅中,臣文谨有些尴尬,毕竟自己儿子喜欢的女子,虽然他对于这女子的家世背影一无所知,不过既然都上门了,自是要好生招待的。 “宣儿一向都是如此,没大没小,还请秦姑娘不要在意。” “丞相大人严重了,我倒觉得,小姐的性子率真可爱,不过今日我有些累了,想先下去休息了。” 臣毅连忙起身,“爹,瑟瑟身子一向柔弱,儿子先带她去客房。” 臣文谨招了招手,应了下来。 待人离开,才对身边的和术道:“以前你可知道这位秦瑟瑟小姐?”“奴才在离都半载,也未曾听说过有什么秦家姑娘。”术和如实道。 正文 第三百五十九章 管家之死 臣文谨摸了摸胡子,生气归生气,自己的女儿他再了解不过,虽然胡闹,不过莫须有的事断然编不出来,她既这般说,定是有原因的。 “你去好好查查秦姑娘的身份。”将来要进丞相府的女子,身份不能来历不明。 “是!”和术应了下去。 后院花园中,臣毅和秦瑟瑟并排而立,周围除了花影交错,并没有其他之物。 然后两人都没有看到的是,臣宣因着生自己哥哥的气,在他们来之间,便蹲在地上砸着土。 那里种了一株墨兰,是她生辰之际,大哥送给她的,如今带了那个女人回来,便忘记了她这个妹妹。 一双白皙的手不断的挖着地上的土,一点点抖出去。 “如今臣宣已经认出我了。” “她性子单纯,不会出去胡乱说的。”这也是让臣毅头疼的一点,偏偏是自己妹妹。 身影隐在花丛下的臣宣一愣,将两人的话尽数听在耳中,她没听错,果然是那个女的。 可哥哥似乎也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不成,她要好生问问哥哥,到底将王妃姐姐带走,和他走没有关系。 正欲起身,身子便被人压了下去。 “嘘!”和术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两人躲在花丛之下听着墙角。 秦瑟瑟笑了笑,将面纱取下来,是一个美貌的女子,脸上漾了几分狠毒,“你可别忘了,你那妹妹,同林锦茵关系甚好。” 臣毅眼中闪过一抹不忍,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若不是如此,她早就已经没命了,后退一步,抱拳跪了下去,“公主殿下,宣儿不会说出去的,还请你放过她。”“她说不说出去不打紧,若是影响了我们的大计,我父王那边,可不会饶过她,你也知道,我们西川处置犯人的手法,好了,快起来,如今我的身份是你未过门的妻子,若被人看见你向我下跪,成什么样子 。”秦瑟瑟眼中尽是冰冷。 西川? 错愕的不仅仅是臣宣一人,亦有和术,老爷让他查秦姑娘的身份,没想到,竟隐了这么大一个秘密。 公主? 秦姑娘竟是西川公主,那么大少爷和她,岂不是投敌叛国,两人正惊讶,却感觉到背后有脚步声。 不约而同的转过去,不知何时,本来在前方谈话的两个人站在他们身后。 和术笑笑,忙道:“小姐,你怎么在这,老爷让我叫你回去。” “爹……爹叫我,我们走吧。”臣宣不敢看面前两人的目光,扯了和术的袖子便要离开。 “二位,戏演的不错!”秦瑟瑟一脸笑意的看着臣毅。 如今两人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秘密,自然,唯一的下场就只有死。 和术何尝不明白他们偷听到的是什么,自古秘密,就是摸不透风的,一旦见了光,就必须要用鲜血来祭奠。 跪了下去,求饶道:“大少爷,小姐刚来的,她什么都不知道,还请大少爷莫要忘了,你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秦瑟瑟将目光收回,投到和术身上,似笑非笑,“这么说,你全部听到了?” “坏女人,你是西川公主又如何?这里是苍傲,是臣府,你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臣宣厉声道。 “臣毅,怎么,舍不得下手?” 臣毅心中一惊,一个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管家,如同半个父亲,另外一个,是他亲妹妹,无论如何,他也下不了手灭口的。 “大少爷,小姐还小,什么都不知道,还请大少爷放过小姐,”和术自知,今日自己恐怕难逃一死,可小姐不能有事。 小姐若出了什么事,谁将大少爷勾结西川一事告诉老爷,臣府就真的完了。 “哥,你到底都做了什么,你明明是苍傲人,为何和西川公主在一起,你……”话还未说完,便听见一声闷响,跪在身边的和术竟倒在地上,而他的脖子见,缠绕着一股似银丝一般之物。 秦瑟瑟手指一动,那如银丝一般之物便收了回去。 臣宣还是第一次看见人在自己面前轻而易举的死了,还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管家,心中悲伤,震惊,害怕,恐惧,眼泪噙在眼眶中,却落不下来。 “你……你竟然杀了他?” 跪了下来,膝盖砸在石子上的声音异常清楚,木木的推了推地上的人,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死了,“术和叔叔,你醒来,你醒过来。” “臣大少爷,是你动手,还是我动手?”秦瑟瑟冷笑道,知道她秘密的人都要死。 许久,也未见臣毅有什么反应,正欲出手,臣毅挡在离前面,“公主殿下,她是我唯一的妹妹,不能杀,她不会说出去半个字的。” “臣毅,你这个叛徒,管家叔叔从小看着我们长大,你竟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恶毒的女人杀了他,若是爹知道,定不会饶你。” 她怎会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大哥大嫂,竟是这般模样。 臣毅见她越说越离谱,伸了手,朝她后颈处劈了下去,臣宣睁了睁眼,昏了过去,倒在臣毅怀中。 “公主放心,她不会说出去一个字。”说罢将人抱了过去。 臣宣房中服侍的丫鬟秀儿见自家小姐被抱回来,急了,“大少爷,小姐这是怎么了?” “方才府中来了刺客,当着她的面杀了管家,宣儿受到刺激,醒来之际可能会胡言乱语,你们不用理会,这些日子,我会多派人过来,若小姐出闺房一步,你的人头也别要了。”臣毅沉声道。 秀儿连忙应下,跟着进去。 将人放了下去,看了许久,他并不是狠心,只要这次赢了,他就能拥有想要的一切,到时候爹,还有妹妹,他都会接过去,享受荣华富贵。 转身,径直去了书房中。 推门进去,臣文谨正在写着什么,见他进去,将笔放了下去,“将秦姑娘安顿好了。” 臣毅思衬一番,跪了下去,“爹,宣儿出事了。” 只有这样,才能在保护消息不被泄露出去的同时,也保护自己妹妹的安全。 他这般做,都是为了自己妹妹!臣文谨手一僵,连忙起身,担忧道:“怎么回事?” 正文 第三百六十章 疯病 “方才府中进了刺客,儿子赶到之际,管家已经死于非命,宣儿在场,许是受了惊吓,整个人精神有些混乱,一直胡言乱语,儿子恐她更严重,只好让人看着她,爹,都是我没能好生保护妹妹,还请爹责罚 。” 刺客? 和术死了?自己女儿吓疯了! 臣文谨身子一晃,瘫坐在身后的太师椅上,本就苍老的脸上更添几分皱纹,“宣儿……宣儿怎么忘了?” “爹放心,已经请了大夫,不过管家……”说到此处,臣毅抬眸看了一眼刺臣文谨,见他并没有半分怀疑,也才放心下来。 “去看看!”臣文谨脚步有些凌乱,浑然没了平日里的沉稳,和术虽然同他是主子和奴才的关系,可这么多年,早已是朋友一般。 到院子里,一方白布盖着一具尸体,臣文谨的步子凌乱许多,迟迟不敢过去,“可找到刺客了?何人潜进臣府,他想做什么?” “如今尚不明朗,不过那人武功甚高,儿子欲追,却追不上。” 臣文谨没有接话,一步步走过去,待到了尸体旁边,慢慢蹲了下去,掀开,老泪纵横。 “爹!” “以厚礼,葬了吧,陪我过去看看宣儿。”臣文谨脸上忍不住的悲凄。 臣毅心中一惊,连忙挡住他的去路,目光闪烁,“爹,还是请大夫看过爹在过去,如今还有许多事等着爹主持。” 人死为大,臣文谨并没有多说什么,点头,应了下去。 另外一边,臣宣醒来,见自己在闺房中,连忙起身,欲出去,却发现门从外面被锁死了,就连窗户,也从未免被钉死,使劲的拍打着,厉声道:“来人,来人。” “小姐,您醒了?” 秀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了几分兴奋。 臣宣连忙踱道门口,“秀儿,快将门打开,我要见爹。” “小姐,大少爷说了,不让你出去,况且老爷和大少爷现在正忙着管家的后事,没工夫过来。”秀儿如实道。 后事,管家死了,是那个女人杀了他,是大哥纵容的,紧紧攥着门框,急忙道:“你快把我放出去,是大哥,他和西川公主勾结,管家就是被她们杀死的。”秀儿一愣,随即便明白了,小姐这是疯病又坏了,大少爷说过,小姐时好时坏,她说的话,不用理会,也是,小姐说的太匪夷所思了,不是发疯是什么,“小姐,您好生歇着,这样病才会好的快,大少爷已 经为你请了最好的大夫。” 什么病?她根本么病。 大哥竟这般蒙骗爹。 “秀儿,秀儿,我不出去,你替我去一趟纤机阁,告诉摄政王妃,我如今的情况,她那边有好的大夫,一定会有办法的,快去。”臣宣忙道。 如今大哥听了那个女人的话,断然不会将自己放出来的,大哥怕自己泄露出去,又怎么会让她见爹,如今也只有王妃姐姐能帮她了。 秀儿犹豫了一番,应了下去,只要对小姐病情好的,她一定会去的。 转身,却看见秦瑟瑟站在她身后,连忙行礼,“秦姑娘!” “你们都下去吧,我同小姐说几句话。” 秦瑟瑟? 竟是她? 臣宣记得她狠毒的眼神,杀人毫不留情,方才她和秀儿说的话她听到了多少,她会不会将秀儿…… 心中一惊,连忙道:“秀儿,你去看看爹那边怎么样了。” “是。” 待秀儿离开,秦瑟瑟才道:“臣小姐,你想让林锦茵救你出去?” 臣宣心中一惊,她果然听见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到底要做什么?” “做什么?臣小姐倒是提醒我了,如今,还有一个人知道,我得去办正事了。”说罢转身离去。 “你回来,你要去哪?”臣宣叫喊着,却没一人回答她。 秀儿,是她害死了秀儿,若她没有让她去传递消息,她也不会死。 秀儿还未出院子,便看见本欲在臣宣闺房门口的秦瑟瑟站在她面前,还未来得及行礼,脖颈一阵疼痛,瞪了瞪眼,倒了下去。 纤机阁中。 墨祈轩百无聊赖的进了书房,见林锦茵正在看着什么东西,左右看了看,也未见什么人。 “来找臣宣的?”林锦茵头也不抬,这两人性子倒是合拢。 墨祈轩也不隐瞒,“是啊,平日总看她在皇婶身边吵的叽叽喳喳,如今怎的不见人了,她可有三日没来了吧?” 林锦茵将手中的竹简,认真的看着他,揶揄道:“你是不是,想她了?” 墨祈轩脸色微红,“皇婶,你就别打趣我了,我喜欢的女子,可是像皇婶这般聪明,可不像她那样,又傻又天真,一身野气,哪像个女孩子。” 他说的是真心话,不过觉得有趣而已。 “过几日她便回来的,估摸着犯了什么错,被丞相大人关了起来。”林锦茵猜测道,不过说起来,三日也长了些,臣宣那对为人处世不通,对付自己爹爹,却是花样百出,如今还不出来,倒是稀奇。 “王妃!”莫行从外间回来,额上带了些许汗水,“丞相府出事了。” “何事?” “据说潜进了刺客,杀了丞相府管家,正好臣小姐在场,受了惊吓,说是得了疯病,时好时坏的,如今这件事在离都传的沸沸扬扬,今日丞相府大丧。” 臣宣得了疯病? 林锦茵得出重点,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你说,刺客潜伏进丞相府,只杀了管家?” “外界就是这么传的,属下也打听过,的确如此。” 刺客潜伏进去,不杀丞相,只为了杀一个小小的管家?就连在一旁的臣宣,也可以放过? 哪一个刺客会舍本逐末,摆着正主不杀,杀了一个管家,还留了目击证人? “走,去丞相府看看。”林锦茵起身,却觉得肚子隐隐作痛,蹙眉,顿了下来。 “皇婶!”墨祈轩连忙过去将人扶了起来,“你怎么样?” “王妃,还是属下再去看看情况吧,您怀着孩子,不适宜出门。”莫行始终不放心,王爷就留了这么一个血脉,他必须要保护好。“也好,对了,去看看臣宣,切莫让府中人察觉。”林锦茵叮嘱道,她总觉得,臣宣并不是那般脆弱之人。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一章 神秘来信 “是。”莫形应了下来。 “皇婶,你在怀疑什么?臣小姐在臣府,若不是真的得了疯病,恐怕丞相也不会这般说。”安平疑惑道。 “我也不知,等莫形回来再说吧。”林锦茵微微蹙眉,桌子上的书自是看不进去了,起身,却发觉肚子有些疼痛。 起初是一点,后来慢慢增大,似有人在里面动一般。 墨祈轩和安平见她的模样,着急道:“皇婶,你可是不舒服?” “无事,孩子好像动了一下。”林锦茵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笑道。 她真切的感觉到孩子在她体内,一个期待的小生命,他是不是在告诉她,让她别放弃,总有一天,她想要的,都能争取到。 两人松了一口气,安平笑道:“皇婶,你可给孩子取好了名字?” 名字? 她似未想过,当初墨陵景在的时候,她总觉得孩子出世尚早,如今他下落不明,竟无人取名,“等他回来再取吧。” 两人相视一眼,眼中皆有苦涩之意。 忽的,窗外一阵破空之声,带了几分凌厉。 墨祈轩一惊,连忙冲出门外,却看不见什么人,外面安静如斯,空气中并无风,甚至连枝影,也未曾摇晃过。 转身,却又听的铮的一声,竟是有尖锐物破窗而入之声,慌忙进去,如此才看的分明,竟是一把匕首穿了进来。 拦了林锦茵的腰,又拽了安平,撤到一边。 那声将红阁窗子上的糊纸破开,钉在三人身后的柱子上。 三人一愣,墨祈轩将之取下,却是一方匕首上带了一封信,连忙交给了林锦茵。 林锦茵亦觉得奇怪,这个时候,谁人给她送信的。 拆开细细看,眉头却蹙了起来。 “皇婶,送信不知何人,信上的内容信不得。”墨祈轩大惊到,竟是要让皇婶下苍傲的寒冰池,那地方岂是能下就下的,非苍傲皇室中人,承受的痛苦不几乎可以要一条命。 林锦茵何尝不知,信上直言她若不将体内的寒毒祛除,孩子恐不能降生,大有关怀之意,只是关怀背后,不知是怎样的阴谋。 思衬许久,漾出一抹笑容,“我有些倦了,你们先回去吧,至于信上的内容,我自有分寸。” 待两人离去,带上门,却没有歇下,正如信上所说,这几月,她寒毒似没有发作了,可她知道,寒毒一直存在她体内。 墨陵景失踪,安平即将大婚,又接手了纤机阁,诸事缠身,将将让她几乎忘记了这事。 若如信上所言,她的孩子一出身便会带上她身体内的寒毒,那么这样的结果,她断不想看到。 攥了信,反反复复看了许久,也未看出什么端倪,甚至不知何人送的。 魏幻枫? 他大可以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墨修城? 恐怕对于寒冰的了解,还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反反复复的走着,额间淋了细密的汗水。 倒了一杯茶凑到唇边,又一阵凌厉之声传过来,擦着她的耳朵过去,又是一封信。 拔下拆解开,目光却变了。 欲知身世,下寒冰池便知! 盯着看了许久,忽的冲出门外,却没人,院子里安静如斯。 她想知道自己如何染上寒毒的,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娘的孩子。 更何况事关孩子,她不能什么都不做。 对方若是想要自己的命,方才最后一封信送进来之际,她就已经没命了。 “莫离!” “王妃!” “陪我去一趟来溪峰。” 莫离一愣,他哪敢让王妃再去来溪峰,当下便反对,“王妃,您不能去。” “莫离,有些疑惑我必须要解开,放心吧,对方不会伤我性命。”林锦茵坚持到,径直出了屋子。 莫离拗不过她,连忙跟了出去。 马车一路上了来溪峰,再来这个地方,更多的是回忆。 下马车之际,林锦茵一度认为自己回到了那个时候,她用计让墨陵景知道她的行踪,却害了他。 “王妃还真是守时,这么快,便来了。” 有女子的声音传来,林锦茵微微蹙眉,这个声音,似乎在哪儿见过,莫离自是不放心,从她下就马车便一直守在她身边。 “你是谁?出来?”莫离手中的剑慢慢捏紧,只要对方有什么异动,便要将人斩于剑下。 女子声音断了一会儿,忽的作害怕姿态,柔弱道:“王妃身边的侍卫那么凶,我都不敢出来了。” 声音虽柔弱,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林锦茵知她想将莫离支开,对他使了个眼神,莫离犹豫一会,退到马车边。 不过一瞬,一女子飞身下来,缓缓落在她前面,一袭青色长衫,腰间一条玉带上镶了一圈的精致铃铛,铃铛之声随着她的摆动发出,各位动听。 那女子转过身,脸上却蒙了一块白纱,姿态曼妙,尤其那一双眸子,她记得,那日在来溪峰看见的人就是她。 难怪,她的声音这般熟悉,目光中淬了几分寒冷,若不是她将自己带走,后续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是你,这一次,你又想做什么?” 女子一愣,很快便笑了,抚了抚自己的脸,“怎么我这模样可是甚美,即便戴了面纱,还是被你们认了出来?还真是好眼力。” 你们? 当日在风月楼不过三人,除了墨陵景,就是臣宣,她口中之人竟是臣宣? 她何时见的臣宣,她做了什么?莫不是臣府混进去的刺客便是她? “王妃还是别猜了,臣家那丫头,是我弄疯的,哦,不,她没疯,不过现在人人都觉得她疯了,很快,疯的不仅仅是臣家小姐一人了!”女子笑着,脸上尽是阴谋得逞的笑容。 原来如此,竟是如此! “你到底是何人,是魏幻枫指使你的?”林锦茵厉声道,她便知道,臣宣没那么容易疯,只希望莫形尽快将人带出来。 女子摘下脸上的面纱,露出精致的脸庞,那一双眼,清澈见底,却暗藏阴谋。似觉得林锦茵话的内容可笑,掩面轻笑了笑,“一个区区魏幻枫,我还不把他放在眼中,不过王妃不同,王妃是聪明人,这离都,也就只有王妃有些头脑,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二章 交易 交易? 和魔鬼的交易,不是将自己带下去死亡的深渊,就是将自己变成魔鬼,不过她从来就不怕魔鬼,她本身就是魔鬼。 “王妃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同意如何,不同意又如何?姑娘将我约到这,恐怕不单单是为了合作的事吧?”林锦茵正色道,眼中是这几日少有的凌厉,“我的身世,是何意思?” 追溯记忆,这个女子应该不是东璃人,年纪也不大,却知晓她的事,背后的力量恐怕没那么简单。 她甚至怀疑,她根本不是魏幻枫身边的人,只不过为了某种利益,暂时蛰伏。 “我不过做了一个小小的调查,若王妃答应同我合作,我便将王妃想要的东西,告知王妃,王妃觉得如何?” “合作什么?” 那女子从她身上看见了希望,也只有她能下寒冰池,“寒冰池中间,有一个冰封的盒子,王妃介时,只要将那盒子取出来带给我,合作便算成。” 苍傲的寒冰池中之物,定是对苍傲皇室顶重要的,外人进不去,故而放置东西之人,定是没有后顾之忧的。 这个女人,身份定不简单。 盯着她看了许久,却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你是何人?” “王妃若问我的名字,我唤秦瑟瑟,这个回答,王妃可满意?” 秦瑟瑟? 秦姓? 恍然想到什么,目光中几分震惊,很快却平复下来,“你是西川皇室之人!”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秦瑟瑟眼中闪过几分惊讶,一个寻常的名字,就连臣文谨也不能判断她的身份,她竟一言便断定自己身份。 秦可不是国姓,她很好奇,她是如何得知的,上前环视了一圈,凝眉道:“王妃可否告知,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无可奉告。”虽然告诉她无伤大雅,不过她不想说,她若不说名字,她或许也不知她的身份。 前世,墨修城狼子野心,她曾在他的名单上看过这个名字,便是西川皇室中人,若没有记错,该是西川公主。 知道了她的身份,那么她的目的就不言而喻。 恐怕魏幻枫还未想到,他身边的女杀手,竟是西川公主。 “王妃莫不是想要将我身份告知魏皇吧?”秦瑟瑟狐疑道,林锦茵工于算计,她不能掉以轻心。 “我对你们之间的事不感兴趣,若你能将他杀了,或许我会感激你。”林锦茵冷冷道。 “王妃莫不是为了摄政王一事,那么我当初……” “你说的不错,若有机会,我自然不会放过你,至于合作,帮不帮你,权看你做了什么,你在信上说,关于我的身世,到底是什么?”秦瑟瑟没想到自己本欲算计她,却反被她算计,“王妃,我调查的消息,绝对值得你答应我的条件,王妃难道就不想知道,你母亲从未来过苍傲,为何生下你以后,你身体中会带了寒毒,更何况,这一点, 甚至连你母亲也不知么?” 林锦茵眸光一亮,她的确疑惑,不过却还没有到了为了自己的疑惑帮助敌国,勾唇一笑,眸子中尽是潋滟风光,“瑟瑟姑娘,若你先将消息告诉我,或许我会考虑一下,要不要帮你。”说罢转身离去。 她能查到的事,自己亦能查到,为了一个只需要耗费时辰的事,许下一个承诺,关键这个承诺她几乎不知有何凶险,甚至不知寒冰池中之物是何,未免也太愚蠢了。 秦瑟瑟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目光变的冰冷,敬酒不吃吃罚酒,待她抓住她的软肋,看她还敢不敢说出这般嚣张的话。 狠狠一甩袖子,正欲回皇宫,却想起一件事,这个时候,驻扎在赤庄的顾将军也该将一切准备好了,她也是时候过去一趟。 紧赶慢赶,半日的路程,便到了赤庄。 到了门口欲进去,士兵将她拦住,秦瑟瑟目光一愣,神色中带了几分不悦,“我要见你们将军。” “将军不见外客,姑娘回去吧。”士兵冷冷道。 秦瑟瑟从袖子中摸出一块令牌,放在两人眼前,两人一看,连忙跪了下来,这才进去。 顾准正在营帐中和众将商议军事,见她突然进来,神色一惧,却没有多大的反应,咳嗽一声,“今日便先议到这儿,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疑惑,却也知将军之事不能妄自猜测,纷纷退了下去。 帐篷中只有两人,顾准才连忙跪了下去,“臣参见公主殿下。” 秦瑟瑟将脸上面纱取了下来,笑道:“顾将军不必多礼,起来吧。” 顾准这才起身,“公主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来是给你们带消息的,如今东璃摄政王坠崖,声生死不明,东璃新皇在苍傲,此时出兵东璃,是为良机。” 顾准一愣,眼中抑制不住的激动,军人的生活便是战争,唯有战争,方能唤醒铮铮男儿的血性。 忽的想到什么,贴到秦瑟瑟耳边低语一番。 秦瑟瑟一愣,惊讶道:“将军说的可是真的?摄政王没死,就在营中?” “正是,小女将人救回来,后来才通话他身上佩戴的玉佩,得知他的身份。” 真是天助她也,正愁想不到法子让林锦茵帮她下寒池拿盒子,如今有了墨陵景这么一个软肋,不愁她不乖乖听话,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道:“走,去看看那位摄政王。” 顾准连忙在前带路,进了墨陵景所在的帐篷,顾盼儿和巫医正在他身边,见两人进来,连忙站了起来,两人自是认得她,“参见公主。” “人怎么样了?” “回公主,人还未恢复意识,况且他中了寒毒,即便醒了,恐怕也和普通人相差无几。”巫医解释道。 寒毒? 秦瑟瑟几乎笑出来,手搭在椅子上,一下下轻扣着,“还真是同命鸳鸯,连中的毒也一摸一样。”这下她就不担心林锦茵不下寒池了,即便她不为着自己,为了墨陵景,她也一定会去的。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三章 丧魂丹 顾盼儿有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疑惑道:“公主,还有谁中了寒毒?” 公主这笑容,怎么看都像在幸灾乐祸。 顾准见自己女儿多嘴,公主之事,若想说,自会说的,他们哪能多问。 “大巫,你方才说,就算他醒了,也同一个普通人一般是何意思?”秦瑟瑟凝眉道。 “小姐将人救回来之际,他的武功就已经丧了大半,再加上跌落悬崖,若能醒来,想要恢复如初,恐怕也需要一两年的时日。” 一两年? 这么长的时间,她们甚至可以将东璃拿了下来,赤庄这一遭,当真走的值。 说起来,墨陵景还真是命大,来溪峰那么高摔下去,都没死,既然如此,那么她便好生利用。 盈盈一笑,眼中带了几分狡黠,“好生将人治好,待人醒了,给我送封信。” 手中有了筹码,自是要去威胁林锦茵,此时不去,更待何时,“顾将军,这里便交给你了。” “来人,快送送公主。”顾准连忙道。 秦瑟瑟看了顾盼儿一眼,笑道:“让顾小姐送我吧,正好有些话,我想同她说。” 顾盼儿应下,并不明白公主有何话是不能当着爹和大巫的面说的。 两人出了营帐,说着若水往上。 渐渐入秋,天气一天比一天爽朗起来,万里无云,蔚蓝蓝的一片,倒影在湖面上,波光粼粼一片,几乎能点染人的心绪。 约摸走了一公里,秦瑟瑟才开口,“顾小姐,你是在何处将人救回来的?” “来溪峰下面有个瀑布,他被冲到下游,我出去采摘草药之际看见人的。”顾盼儿如实道。 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公主来的突然,对墨陵景莫名的关注也突然,都是爹,好端端的,怎么就将他的身份说了出去,潜意识中,她不想要公主知道他的事。“嗯。”秦瑟瑟淡淡一声,从袖子中拿了一个精致的盒子出来,打开,里面却是一枚黑色凡药之类的物体,“这是丧魂凡,取自贡山丧魂草,有剧毒,不过此丹经过特殊炼制,已经成为了特殊的丹药,若被人 食下,需要解药方能解,若墨陵景醒了,你便将此丹给他喂下去,用来控制他。” 丧魂丹! 顾盼儿按耐住心中的激动,她千方百计想要得到丧魂草,却没想到这般轻松就得到了,公主应该不知,若想要墨陵景体内寒毒解开,需要丧魂草吧,否则也不会这般轻易给自己。 “好生记下,若你能将东璃战神控制住,帮助顾将军夺得东璃,等我们踏上东璃,我便上报,封你为女将军。” “多谢公主垂爱!”顾盼儿行礼,手中的盒子一点点攥紧,身上像生了翅膀一般,迫不及待的想要飞回去。 秦瑟瑟并没有感觉到她的异常,淡淡点点头,“不用送了,若被人看见,可要生了疑。” “是!”顾盼儿等了一会儿,等到人走远,消失成一个黑点,才奔回去,一进帐篷,发现自家爹还未离开,不自然的笑笑,“爹!” “公主同你说什么了?” “公主不过叮嘱了一些墨陵景重要之类的话,还说他醒来之后,可以留下来当人质。”顾盼儿将丧魂丹一事直接省略魂。 按照爹的性子,若被爹知道丧魂丹是公主用来控制人的,而不是救人的,恐怕第一时间,留会将丹药拿走。 顾准并未察觉到不对劲,简单吩咐了几句,这才出去。 顾盼儿松了一口气,跑到门口,确定自家爹走远后才将怀中的丧魂丹拿出来,“大巫,你看看,这是丧魂丹,可否抵成丧魂草用?” 欲医接过去,也不问来源,看了许久,用指甲掰了一小点放进去,皱眉道:“这丹药中加了其他之物,需要些时日查清楚,以免弄巧成拙。”话音一落,却看见顾盼儿跪了下来,一惊,连忙过去就要将人扶起来,却发现她不起,“大巫,我实话同你说,这丹药是公主殿下给的,用来控制墨陵景的,她并不知丧魂草可以解寒毒,这件事直走你我知 道,大巫……” “小姐曾问过我,若心中有了希冀,不想放弃怎么办,我也回答过小姐,要看小姐心中对于这件事重要度的理解,小姐的决定,不管什么,我都会支持。” “多谢大巫。”顾盼儿将人抱住,眸子中闪耀着盈盈泪光,从小到大,大巫跟着爹的队伍,也陪在自己身边,也算是她的亲人。 “这是怎么了?”简禹翕掀了帘子,看见抱在一起的两人,疑惑道。 顾盼儿用袖子擦去眼角的泪水,恢复神色,淡淡道:“你怎么来了?” “盼儿,你总别用这般警惕的眼神看着我,方才将军都和我说了,他有大作用。”简禹翕甚是无奈。 “你知道就好,你若再敢伤了他,公主会扒你一层皮。”说罢径直出去。 简禹翕连忙跟了上去,拽了她的衣角,“盼儿,我做了好吃的,你确定不和我去?” “采薇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私底下一直有来往,她听你的比听我的还多,这么多天没见到她,你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我半个字都不会信的。”顾盼儿挑眉道。 简禹翕眼中闪过一抹心虚,如今公主都已经发话了,他哪还敢对墨陵景做什么,一听说公主的命令,他当下便让人去离都寻采薇。 犹豫了许久,才道:“她去了离都!” 离都? 那不是苍傲的都城么? 一脸警惕,上下打量着简禹翕,“她去那干嘛?”以他的性格,若没有可图的事,断不会让人去离都。 心中有了猜测,却不敢肯定。 “我本想着让采薇找到那位摄政王妃,不过这也是为了我们好,以他的身份,待在这里并不是很合适。” “简禹翕,采薇若真的找到人,让那摄政王妃知道了,看公主如何饶你。”顾盼儿瞪眼,她只是不想人那么快找到他,她还没做好准备。简禹翕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采薇已经出去了许久,若真的找到人,公主还不将他这层皮扒了。 正文 第三百六十四章 画像 思衬一会儿,终究不放心那士兵,“盼儿,你替我和将军说一声,我亲自去一趟离都,将采薇带回来。” 顾盼儿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点头应了下来,“对了,记得描一副那摄政王妃的画像回来。” 远去的人招了招手,应了下来。 一连几日,巫医都在查着掺在丧魂丹里面之物,因着只有一颗,又不能将之切开,捣碎,想要完全了解里面所含之物,谈何简单。 顾盼儿已经让人送了三次热好的饭菜进去,巫医都未动一下,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盒子里的丧魂丹,似要将它看出个子丑寅卯。 喝了三杯茶,起了五次身,又小睡了一会儿,桌子面前的人都没什么动静,索性做在他对面,拖着下巴道:“大巫,可有什么我能帮忙?” “替我端一杯水。”巫医头也不抬。 顾盼儿以为他口渴,连忙倒了一杯端过去。 大巫抬过去,瞥了一眼,却是茶,蹙眉道:“要水,不要茶。” 顾盼儿这才又倒了一杯过去,“大巫,你可是看出什么了?” “其余的成分都不难,只不过有一种,是什么呢?好像眼熟,又像不起。”巫医自言自语道。 “大巫,你都一整日未用饭了,今日伙房还做了你最喜爱的车艾,先来用饭吧。” 巫医一愣,“你方才说了什么?” “你一日……” “不是,你说车艾,对,就是车艾,刚才为何没想到,就是车艾,对。”巫医脸上漾出了光彩,提笔在纸上写了什么,“小姐,已经全部弄清楚了,他有救了。” “大巫说的可是真的?”顾盼儿奋然道,一双水眸如天上明媚之星。 她等了许久,终于等到这一日了。 连忙将碗筷摆好,一颗激动的心几乎要溢出来,连语调都带了几分欢喜,“大巫,你先用饭,用了饭再过去。” “小姐,你将这药分成均匀的三份,佐以温水,分三次给他送服,待见他服用的效果,方可以诊断。”巫医将丧魂丹递过去。 顾盼儿接下,起身连忙跑开。 自将第一份药水喂了之后,顾盼儿便再没有离开帐篷,生怕出什么纰漏,可是左看右看,也不见什么端倪,人还是安静躺着的模样,不见半分过多的动作。 莫不是这药没作用? 如此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二日,顾盼儿一整晚睡不安稳,墨陵景总算有些反应,只是一会儿浑身出汗,一会儿浑身冰冷,她免不得了前前后后的忙碌的,一晚上下来,眼中已有了疲倦。 简禹翕将人带回来,刚将采薇带进帐篷,看见他的模样,一颗心似吃了未熟的的果子一般,又酸又涩,难受的紧,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自己未婚妻子守了别的男子一夜,他都不情愿。 “小姐将,您守了一夜,奴婢来吧。”采薇目光瑟瑟,低声道。 顾盼儿对她存了怨气,看向她的目光一片冰冷,冷冷道:“出去!” 采薇一愣,看了简禹翕一眼,并没有动。 “我让你出去,听不懂么?”顾盼儿语调加重,还当真会看眼神,感情之前在自己身边她虐待了她一般,巴巴的赶上去,讨简禹翕的好。 简禹翕亦看看出来,对她使了个眼神,让人出去,采薇应下,转身便要出去。 “站住!” 采薇刚到帐篷门口,又停了下来,转过身,低着头,不敢看人。 “来人,将这个奴婢绑在营地中间,三日之间只许给水,不许给饭。” 采薇一听,慌忙的连忙跪了下去,“小姐,奴婢知错了,小姐,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带下去!”顾盼儿冷冷道,她已经纵容她许久了,才会让她这般放肆,目光掠过简禹翕面前,存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小姐,你和简将军先就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巫医自是看出两人之间的不快,说到底,都是那个丫头,若没有那丫头在中间,小姐同将军的关系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顾盼儿一扬身后的袍子,出了帐篷,简禹翕艰难跟了上去,“盼儿,我已经将人带回来了,你……” “我要的画像呢?”顾盼儿伸出手,一脸冰冷的看着他,待对方将画像拿出来,接了过去,一眼看过去,愣了一下。 “传闻摄政王妃生的极美,不过在我心中,还是盼儿最美,女子就该像你这般,而不是整日待在绣搂中。” 顾盼儿嗤笑一声,“之前,你不是挺喜欢她们这边女子的模样么,怎么,去了一趟离都,就变了?” 让她没想到的,摄政王妃竟是那日在若水边遇见的那位女子,难怪初见气质便不凡。 男的华盖弥彩,女的倾城容颜,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那日,她该是来找墨陵景的吧,她还怀了孩子,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几乎月余,她应该没有再找他了吧。 “盼儿,你怎么了?”简禹翕见她迟迟没有说话,轻推了推她。 “没有,昨夜一夜未睡,有些疲倦了,我先回去睡会。”说罢径直朝自己的帐篷走过去。 简禹翕张了张嘴,有话没有说出口。 回了帐篷,却没有休息,反是攥着画像看了许久,的确美,怎么看,都找不到缺点,定然是简禹翕这家伙画的有出入,她见过真人,虽不是记得很清楚,可哪有这般美。 手中用力,刚将画像揉皱,欲扔进去火中,又停了下来,罢了,先将来画像带过去,好歹让人先醒了再说。 总归不过一张画像而已,她还不至于这般小气。 重新将画铺开,才拿着出去。 “大巫……”顾盼儿一进去,便看见床榻上放着的手指微动,眼中尽是璀璨的光芒,激动道:“大巫,他是不是……是不是要醒了?” “是啊,若能醒来,他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巫医点点头,松了一口气,就像自己细心呵护的树苗,有一日开花结果了一般。“大巫,他若醒了,就同我们一般,只是武功未恢复嘛?”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五章 幽幽转醒 巫医点点头,顾盼儿这才放心下来,对于她来说,只要人醒了,武功什么的,她都无所谓,更何况她的内心深处希望他留下来。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顾盼儿看着暖炉中的炭火几乎要熄灭,俯身便欲添一些进去,低头的瞬间,却发现对面床榻上的人动了一下,手中的钳子落了下去。 “大巫,他好像要醒了!”顾盼儿语气中按捺不住的欣喜,目光中一点点尽是期盼,这种感觉,似自己收到一件礼物,却不知里是何物一般。 巫医正欲过去,却发现他睫毛动了动,接着,眸子中闪出耀眼之光,似黑曜石一般,又似夏夜中的星辰。 墨陵景只觉得自己昏睡了许久,期间发生的事似一个梦。 睁开眼,入眼却是灰扑扑的帐篷,还有床榻边散发着热气的暖炉,以及陌生的两人。 脑子里有些恐,似灌进了大量的流白一般。 “茵儿?”口中不自觉唤了一声,旁边的两人看着他,目光中尽是不解。 他记得,自己坠了崖,那么茵儿呢,她怎么样了,眸光一紧,连忙起身,却发现自己一身引以为傲的武功已经不在了。 不可置信的扣上手腕,的确已经不在了,那么此时,他便如同废人一般? “墨公子?”顾盼儿起身探过去,却看见他眼底迸发出来的冰冷光芒,似贡山上千年不化的冰雪,让她情不自禁后退一步。 他的眼神,太过凌厉! “茵儿在哪?”墨陵景掀唇,第一句便是问林锦茵,目光落在顾盼儿身后的花架上,那里有一幅画,正是林锦茵的画像。 掀开被子,起身下去,站在画像面前,忽的一把将它撕下,攥在手心,一点点缩紧,“画像上的女子在哪?” “公子,是我们小姐救了你,你应该感激她。” “大巫,你先出去吧。”顾盼儿淡淡道。 巫医点头,索性现在他武功尽失,不会伤害小姐。 帐篷里只剩两人,顾盼儿俯身添了几块炭火,边添边道:“公子,我在若水边捡到你,将你带回来,至今,已经有月余了,至于你口中的茵儿,我并不认识。” 若水? 记忆追溯,墨陵景似记得,悬崖底似有一个瀑布,瀑布流出去的溪流便进了若水,是她救了他? 自己的身体他了解,若不是对方实力够强,他断不会这般快就醒来,拱了拱手,淡淡道:“景,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话一说完,却觉得头脑有些晕晃,就连双腿也顿感无力。 顾盼儿看出他的不对劲,知他躺了许久方醒,自是不舒服的,上前便欲将人扶住,却看见他冰冷中带着警告意味的目光,一惊,愣在原地没有动。 墨陵景后退几步,坐在床榻上,有气无力道:“姑娘莫怪,本……我不喜别人靠近我。” “你躺了许久才醒,体力一时之间没有恢复,这些日子喂给你的仅是一些汤粥之类的,你在这里休息片刻,我去唤人给你做些吃的。”顾盼儿说着便要出门。 他终于醒了,她却有些不知道要怎么说了,月余的相处,他对于她来说已经很熟悉了,不过她对于他来说,不过就是一个方才才见面的陌生人,这样的感觉,甚是奇怪。 “姑娘,这画像你从何处得来的?”墨陵景将人唤住。 “啊?” 画像? 她怎么能说是她特意拖了简禹翕要了画像,正了正神色,隐去目光中的心虚,“这画像是我的丫头去离都买东西之际捡到的,画像上的女子可是你的亲人?” “她是我妻子!” “原来是这样,她可真美,好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顾盼儿说着匆匆出门。 出了帐篷,便看见简禹翕朝着这边的方向过来,一把将人拉了过去,“你怎么又来了?” “听说他醒了,我来看看,盼儿,你总不要像防贼一样的防我,如今公主有令,我自不会对他如何。”简禹翕无奈道。 眼看着自己未过门的媳妇就要和人跑了,他还不得殷勤着点。 顾盼儿瞪了他一眼,“那就好,你可以进去,不过什么画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清楚,对了,画像的事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说罢径直离去。 简禹翕看着她的背影离开,这才进去。掀了帘子,进去,一脸傲然,当真是小白脸,长成这样也叫东璃战神,莫不是只是一个虚名而已,“东璃战神,摄政王墨陵景,竟沦落成这般模样,啧啧,还真是风水轮流转,不知当初在战场上死于王爷剑 下的那些亡魂,看见王爷如今的模样,会不会从下面爬出来。” “阁下是何人?” “你不问问这里是何地么?”简禹翕不答反问。 墨陵景神色清浅,目光中带了几分倨傲,“若水下游,便是赤庄,苍傲先皇无能,竟让你们驻扎进来。” “不愧是摄政王,足不出户,就能晓尽天下事,不过不知王爷能否知晓自己以后的路?”如今便和阶下囚差不多,竟还敢这般猖狂。 墨陵景挑眉看了一眼,眼中尽是玩味,“阁下的身份,还不够和本王谈论这些,叫你们顾将军来。” “你……” “禹翕,先下去。”顾准进来,目光中带了几分严厉。 简禹翕拱手,应了下去。 待他离开,帐篷中只剩两人,顾准扯了一个凳子坐了下去,面上看不出任何神色,“王爷觉得,本王可有资格同你谈论?” 墨陵景从他语气中听出了杀气,不过对于他来说,便是习以为常,“将军丰功伟绩,自是有资格。” 两人目光对视,皆在里面看见了彼此。 顾准方才知晓,面前这个人是一头狼,是一头贡山上的雪狼,即便他现在武功尽失,也是一头危险的狼,稍有不慎,就会给他们带来灾祸。 “将本王救了的女子,是将军千金吧?” “你想做什么?”顾准就那么一个女儿,自是宝贝的。墨陵景笑笑,却不接他的话茬,“将军只要告诉我,如何,才能让本王离开?”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六章 找上门 “若换成我,王爷会不会让我离开?”顾准心中多少有些鄙夷,好歹东璃战神,却在敌营说出这般话。 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吃,有的只是利用,看来,这位东璃战神的名头也不过别人喊出来的。 墨陵景自是看出他眼中的鄙夷,扬唇一笑,“将军想让我留下,无非是觉得本王有用,若本王能够帮助你们,事成之后,将军也需答应本王,让本王自由离开。” 他查探了一番,自己武功恢复尚且需要一年半载,他想要离开赤庄,没那么简单。 顾准似在考虑他说的话的真实性,如今他们的目的是东璃,他怎么可能会帮助他们。 墨陵景莫不是用的是拖延之计。 “爹,你怎么在这?”顾盼儿端了盘子进来,盘子上有清淡的小菜,还有白粥,西川人吃饭没这么讲究,看的出来,盘子中的食物都是特意准备的。 营地伙房中没有这样的厨子会做,顾准一看便知道是自己女儿亲自下的厨,目光中的冰冷一寸胜过一寸,却又不好发作,总不能将人饿死,呼了一口气,冷冷道:“傍晚时分,来爹大帐里一趟。” “是!”顾盼儿连忙退到旁边,让人出去,待见人出去了,才松了一口气,“墨公子,这些都是按照你们那边的习惯做的,你先用着点。” “多谢顾小姐救命之恩。” “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不过这些日子……这些日子,爹或许不会让你离开,你便当养生伤,在这里好生呆几日吧。”顾盼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同他说说。 墨陵景神色淡淡,完全看不出半分情绪,端了粥,饮了一口,忽的开口,“可否劳烦小姐送封信到离都纤机阁?” 他失踪那么久,茵儿定会以为他已经……可想而知她会多痛心,他不忍! 顾盼儿眸光一暗,知他想要让自己做什么,心中下意识是拒绝的,起身,将身子扭到一边,“墨公子,我是西川人,有些事,我不能帮你。” 若她真的去了,无异于告诉那边的人,他还活着,他就在赤庄,介时带来的后果不是她能承受的。 “既如此,便再次谢过顾小姐了。”墨陵景淡淡,不作多余的神色。 “我不是不想帮你,我是顾准的女儿,你我国别不同,如今又处在这样的当头,若我去了,就是对西川的背叛,墨公子请放心,我会替你去看看。”至于他在这,她半个字都不会说的。 顿了一会儿,离了帐篷,她怕再待下来,便会忍不住答应下来。 纤机阁。 秦瑟瑟在门口站了许久,从晨起到中午时分,都没有离去,来往行人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是纤机阁做错了事被赶出来的。 “王妃,那位女子……” “她爱站便让她站着。”林锦茵头也不抬,她对于她和魏幻枫之间的事,还有西川的事不感兴趣。莫离推门而入,目光落在书房中,林锦茵身后架着的剑上,那把剑自重新被铸造好,便一直放在那里,从未有人动过,将手中的盒子递了过去,“王妃,这是那位女子转交给您的,说您看了,一定会出门见 她的。” 林锦茵没有反应,提笔写着什么,挑眉道:“你打开吧。” 莫离应下,将盒子打开,看见盒子里东西的一刹那,目光中尽是错愕,一双手颤抖着,几乎将盒子摔下去。 莫形凑过去一看,眼中亦是震惊,这怎么可能? “王……王妃?” “怎么了?”林锦茵察觉出两人情绪有些不对劲,接过盒子一看,浑身一震,手中握着的笔摔下去,清脆一声,摔声两截。 墨陵景的玉佩,竟是墨陵景的玉佩。 她就知道,他一定没有死,他还活在某个地方。 裙摆浮出袅袅婷婷的褶皱,带着她激动的心情,紧紧攥着玉佩朝门口过去。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出来的。”秦瑟瑟目光中尽是得逞的笑容,墨陵景这枚棋子,还真是好用。 “他在哪儿?”林锦茵压制住心中的激动,冷冷道。 秦瑟瑟一笑,伸出手,遮住阳光看了看蔚蓝的天,“王妃,我可是在纤机阁门口从晨起站到现在,我说了好几遍,你一定会想见我,如今,我茶未喝一口,饭也未用,这就是王妃的待客之道?” “你这个女人,我家王爷到底在哪儿?” “莫形莫离,先带她进去,好生招呼着。”林锦茵咬牙道,若不是她之知晓墨陵景的消息,自己断然不会让她进去。 两人应下,将人带了进去。 林锦茵跟着过去,松了松手,却发现掌心已经浸满了汗水,他真的要回来了! 连忙跟了过去,到了大厅,秦瑟瑟一副什么都不想说模样,只是坐在椅子上悠然自得的喝茶,周围人如火炬一般的目光死死锁在她身上,她都当看不见。 约摸着一刻钟的时辰,林锦茵见她桌子旁边的茶空了,这才开口,“你可以说了吧?这枚玉佩,你从何处的来?或者,你知道他在哪儿?” 她已经等了太久,再不想多做等待。 秦瑟瑟看了莫形和莫离一眼,目光中带了几分笑意,言外之意很明显。 两人接收到林锦茵的目光,点头退了出去。 “这下可以说了吧?他在哪儿?”林锦茵凛然道。 秦瑟瑟掩面一笑,“王妃这般记挂着摄政王,若是知道,如今摄政王身边有了别的女子,这可如何是好?” 他还活着,他真的还活着。 林锦茵按耐住心中的激动,“你到底想说什么?” 墨陵景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只有别人投怀送抱的份,断然没有他给别人投怀送抱的份,秦瑟瑟的话,她不信! 秦瑟瑟也知道她不会信,并不着急,“摄政王的确还活着,不过至于在哪儿,我不能告诉你,除非你答应我说的那些条件,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他。”“我如何相信你真的知道他在哪儿?又如何知道,你手中的玉佩不是捡来的?”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七章 公主要自尽 琴瑟瑟将手中的玉佩扬了起来,目光中深深浅浅,尽是笑意,林锦茵太过聪明,她必须要找一个折中的法子,至少,让她相信人就在哪儿? 思衬一会儿,笑了,“若是我能拿到王爷的手帖,你是不是就相信,我真的知道王爷在何处?” “自然!”林锦茵淡淡,面色看不出一点多余的神色。 有的时候,即便心中早已经翻江倒海,脸上也要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这样,对方便会被自己疑惑。 别人不知道的是,她隐在袖子下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好,三日,三日过后,也在登门拜访,介时,王妃若记不得今日说的话,那么我便不能保证,王爷在那边,会受到是怎样的待遇。”秦瑟瑟说完径直起身,大步朝外走了出去。 “慢着!”林锦茵见她了到了门口,将人唤住,快步走了过去,将她手中的玉佩夺了下来,墨陵景的东西,从来就没有放在外人处的道理。 秦瑟瑟手中一空,想欲说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口,也罢,让她留着,三日之后再来同她商议。 身姿曼妙,衣袖摇晃,人影渐渐消失在秋意盎然的院子中,留下来的,不过是明晃晃的一片衣角。 “王妃,就这么让她走了?”莫行和莫离着急道,他们如何能想到,王爷竟然真的没有死。 一直以来,都只有王妃在坚持,他们甚至以为,这只是王妃思念过度的结果。 林锦茵冷冷一笑,走?未免也太简单了! 既然进了她这纤机阁,那么不留下点什么消息,就不是她的性格了。 “莫离,暗中跟着秦瑟瑟,不过这女人武功颇好,心思又深,切莫大意。”林锦茵吩咐道,跟着她,总会找到墨陵景的下落。 莫离也觉得此法甚好,跟着过去了! “走,我们去公主府一趟,也该给当今的驸马爷送上一份贺礼了。”林锦茵眉目中尽是狠绝之色。 墨修城,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你,你当初对我做的,我都会一一还回去,更何况如今他狼子野心,不得不去探查一番。 莫行跟着林锦茵,两人到了公主府门口,却被门口的人拦了下来。 “瞎了你的眼不成,我们是东璃来的,前来见你们驸马爷,还不赶紧让开!”莫行手中剑一凛,一副只要他们敢对林锦茵如何,他就过去同她们拼命的模样。 门口的两个守卫相视一眼,似觉得来的两人不是他们能够得罪的起的,拱手,恭敬道:“两位稍等,容我们禀报驸马一声。”说罢匆匆进去。 没多久,便有人出来,却是叶允,只见他行了一个礼,作了一个请的姿势,目光却落在林锦茵孕态十足的肚子上。 “王妃请!” 以后,公主殿下亦是这般模样的吧,怪胎十月,将孩子生下来,他突然觉得,这是一件令人欢喜的事。 林锦茵随着叶允一路进了大厅,墨修城端坐在主位上,一圈圈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恍然又回到了当初在安庆王府时的模样。 温润如玉,果然能让许多少女魂牵梦萦,不过她已经不是当初的林锦茵了,为人妇,为人妻,多的是和当初不同的境遇。 “茵儿,怎么今日有空来我这府邸?”墨修城笑的满面春风,墨陵景死了,他只差没给他大放鞭炮庆祝三日了。 府邸? 当真笑话的紧。 “墨修城,明人不说暗话,你我之间,无需要这般客套,也不需要伪装,我来,是想告诉你,有些东西,你永远也得不到,就像当初在东璃!” 墨修城眸子瞬间便暗淡了下来,她这是在触他的霉头,即便她另嫁他人,如今他也想给她一个机会,只是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却多了几分反感。 墨陵景的孩子,当真不讨喜。 “茵儿,如今皇叔已经死了,在这苍傲,你身边最亲近的人便是我,我实在不忍心你挺着个大肚子,不如,你来公主府,我让人好生照顾你,也算对的起死去皇叔的在天之灵了。”墨修城建议道。 墨陵景水太深,到如今,他都没有摸透纤机阁的真是实力,有些不太可能,唯一的办法,让她心甘情愿的给自己。 “墨修城,你想要纤机阁,满足你的野心,难道就不怕,魏幻枫有一天会觉得养虎为患,将你除掉,我来不过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告诫你一声,魏幻枫身边有一个女人,是西川公主,他隐瞒你,暗中 和西川勾结,你难道就不想想其中的原因?好了,时辰不早了,告辞!” 她来为的就是说最后一番话,秦瑟瑟是害她和墨陵景分别的凶手,只差一点,他便永远也回不来,这口气,她如何咽的下去。 秦瑟瑟以为,她掌握了一切,却没想到,这离都中风云暗涌,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驸马爷,心中野心有多大。 墨修城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一如当初,又联想到她方才说的那些话,心中翻腾,一撩袖子,将桌子上的茶水泼了下来。 地上凌乱一片,叶允瞥了一眼才道:“王爷,王妃说的莫不是真的,若魏皇身边的女子真的是西川公主,那么魏皇的心思……” 不用说都可以猜的清楚,若真是如此,苍傲和西川联合,其目的很明确,两国瓜分东璃,那么王爷还有什么期盼。 墨修城脸色一黑,一拳砸在桌面上,冷冷道:“走,进宫一趟。” “驸马爷,不好了,不好了,驸马爷。”翠缕急急忙忙跑进来,一脸惨白慌张。 “何事惊慌?” 翠缕眼泪忽的流了下来,跪在地上,“驸马爷,您赶紧去看看吧,公主想不开,她要自尽。” 墨修城眉头蹙了起来,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叶允自是看出他眼中的不耐,王爷不爱的女人,没有利用价值的女人,若还这般不懂事,王爷定会…… 若不是她是公主,恐怕早就没命了,亦跪了下去,“王爷,正事要紧,公主那边让属下去吧。”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八章 自尽 墨修城神色复杂的看了他许久,背着手,径直出了大厅,言外之意很明显,同意了他的提议。 “快带我过去。”叶允着急道。 翠缕抹了一把眼泪,连忙起身匆匆朝外过去。 进了西院,一大群丫鬟奴婢围着魏灵,有跪着的,有站着的,屋子里乱成一团。 而魏灵手中攥了一根白布,那白布早已经系在横梁上。 “公主,您下来吧。” “公主,您快下来!” …… “都出去!”叶允怒声道,一眨眼的功夫,屋子里的人跑了个干干净净。 叶允拔出腰间的剑,手中用力,瞬间,横梁上的白布落了下来,连带着魏灵整个人亦摔了下去。 一声惊呼,魏灵以为自己会摔在地上,却没有想到,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落进了一个温暖而又坚硬的怀抱中。 待看到将自己抱住的人,目光一冷,急忙将人推开,跳了下去,尖叫着离开,他是什么身份,竟敢抱自己,厉声道:“你来干什么?” “公主,你别闹下去,再闹下去,王爷真的没有耐心了。”叶允劝道。 魏灵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眼泪忽的流了下来,目光中尽是悲戚,忽的冲到叶允面前,一下一下的捶打着他的胸膛,恨意迸发,叶允只是生生受着,并没有动一下。 “我怀了孩子了,你毁了我的一切,你毁了我的一切。”许是哭累了,魏灵蹲下身子,抱住自己,似一个受伤的孩子,需要人去安慰。 叶允看着难受,却什么都做不了,她是公主,如今又是王爷的妻子,他唯有的只是默默守护。 忽的,魏灵抬起了头,满眼泪水的看着他,“叶允,你帮我离开这里好不好,我要离开这里。” 叶允艰难的别过头,目光中尽是悲戚,于情于理,他对不住公主殿下,她提出的条件她都应该答应,可他也是王爷的贴身侍卫,他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背叛二字。 后退了一步,淡淡道:“公主还是好生在府中,王爷会待公主好的。” “叶允,你还是不是男人,我现在怀的是你的孩子,若被他知道,你觉得他会愿意戴那么一顶绿帽子,你别忘了,他是魔鬼。”魏灵厉声道。 她曾想过不要孩子,真的有了可怕的念头,却舍不得,许是母性使然吧。 叶允心中矛盾,他何尝不知道王爷的手段,他虽不爱公主,可也不会忍受这样的奇耻大辱,更不会看着公主怀着孩子,即便那孩子是自己的,他也不会手软的。 魏灵看出他神色有变化,连忙起身,神色一点点软下来,“叶允,是你先对不住我的,如今,你竟要将我们母子推近视眼火坑吗?难道我们死了,你才开心的起来?” 死? 不成,公主不能死。 一颗心突突的跳动着,心中有两个声音,一个声音让他答应下来,另外一个声音,让他不能背叛王爷。 “你若不答应,还不如先成全了我……” “公主,我带你出去,正好,王爷进宫了,我带你离开这里。”叶允下了决心,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保护,如何算的上男人。 他这辈子,也就这一次,他不能看着魏灵和他的孩子终日受到威胁什么都不管。 开门看了看,院子里有许多人,想要出去,也没有那么难,“公主换套衣裳,好生打扮一下,我带公主出府。” 魏灵点点头,公主府已经被那对狗男女占了,她待下去只有死路一条,转浑身便欲将衣裳脱下,却发现身后一道目光,冷冷道:“你先出去!” 叶允应了下来,转身出了门。 穿戴整齐,跟着叶允一路出了府,叶允是墨修城身边之人,府中人自然没有生疑惑。 出了公主府,叶允却不知要将人带往何处,这里毕竟不是东璃。 “公主,你在马车前等着,属下给你买些东西。”叶允掀了帘子,待她同意才下了马车。 回来之际,手中抱了一只烧鸡,掀了帘子,里面空无一人,叶允手中的烧鸡落了下来,公主不见了。 他怎么会没有一点警惕心,魏灵一个人离开,也不知会去哪,她还怀着孩子。 对,皇宫,她没别的地方去,一定是回了皇宫,丢了马车,匆匆朝着皇宫的方向,却没看见,马车后面一棵树后面,有一个人影。 如今她已经出来了,怎么可能会让她们找到,皇兄,墨修城,叶允,都是伤害过她的人,她怎么可能还会相信,他们是真的关心她。 从今以后,她都是一个人! 这样也好,不相信任何人,就不会担心,别人会伤害自己,还有她的孩子。 直到今日她才明白,原来皇宫真的肮脏,肮脏道可以泯灭一切的人性,她今日所受的痛,怎能白受。 林锦茵离了公主府,却没有回纤机阁,反同莫行去了若水,溪面波光粼粼,倒影着蔚蓝蓝一片,还有她的身影。 “莫行,你说,墨陵景会不会被驻扎在赤庄的西川人救了?”林锦茵凝眉问道。 “上次我们见的女子就是西川人,却他们真的救了王爷,不会一点端倪都没有,王爷会不会在离都中,只是我们并不知道?” “如今只有等莫离的消息,对了,这些日子密切关注墨修城,万不能让他知道墨陵景还活着的消息。”林锦茵叮嘱道,劫后余生,是上天的垂爱,在他归来之际,她不容许别人对他有分毫的威胁。 两人待的时辰算不上很长,回了纤机阁,却了看见墨祈轩再收拾东西。 “你们这是……” “王妃,林丞相那边来了消息,西川有异动,皇上不能在这里待了。”翩然解释道。 西川?林锦茵眉头渐渐蹙起,墨祈轩也的确是应该回去了,只不过如此大摇大摆的回去,一路上还不得了困难重重,“翩然,索性你们在这的消息早就藏不住了,定个日子,再放出消息,看看有多少人盯着我们!” 正文 第三百六十九章 杀心起 “是!”翩然应了下去。 “这些日子多亏了皇婶操劳,我才能在这里平安无事,不过我可能等不到皇叔回来了。”墨祈轩黑白分明的目光中带了几分不舍。 忽的讲眸子落在林锦茵肚子上,唇边扬起笑容,似阳光淬染一般,“也看不到这个小家伙出生了。” “以后总有机会,你可是皇上,不再是当初纨绔的太子爷了。” 墨祈轩点点头,“是啊,不能随性,这皇帝当的忒无趣了,对了,臣家那位小姐如今已经醒了,皇婶可要过去看看。” 臣宣? 这几日事情太多,她竟几乎将她给忘了,总归是要过去看的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疯。 七拐八弯饶了几个院子,进屋之际,带动帘子清脆之声,有丫鬟在服侍臣宣喝药。 臣宣一见林锦茵,委屈的眼泪直落,药也不喝了,攥了她的胳膊,便往她身上蹭。 丫鬟顾着林锦茵怀了孩子,欲出声提醒,待看见她的眼神,点点头,带上门退了出去。 “你可不是爱哭哭啼啼的女孩子,再哭下去,妆都哭花了,可就真嫁不出去了。”林锦茵有意让她放松下来,调侃道。 果然,臣宣抹了抹眼中的泪水,扯出一抹笑容,笑道:“不哭了,可是王妃姐姐,你可知道我哥哥带回来的嫂子竟杀了管家,她和哥哥联合起来,将我关进闺房,说我得了疯病。” “你说,你大哥和她是一起的?”林锦茵轻而易举的捕捉到她话中的重点。 臣宣点点头,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若不是王妃姐姐让人去看她,她如今还被关着,手一下一下的攥着被子,愤愤道:“王妃姐姐,爹如今还不知道,大哥竟是那样的人,如今我要怎么做?” 臣文谨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兢兢业业,不可能同西川有何勾结,至于臣宣大哥,或者从一开始,就已经改变了阵营。 西川的目的很明显,秦瑟瑟的目的也很明显,那么臣毅,一个踩在悬崖边的人,能赌上自己一切的人,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看来,丞相府有一场灾难,只是了她要如何让臣文谨相信他的儿子勾结了西川之人呢? 耳听为虚,眼见才能为实,丞相帮她甚多,她不能放任不管。 思衬间,有丫鬟前来禀报,臣府大公子前来拜访。 臣宣一听,脸色登时白了,一双手紧紧的攥着林锦茵的衣裳,眼中有惊慌,亦有愤怒,“王妃姐姐,大哥一定知道也在你这,我不和他回去,我一回去,他会将我囚禁起来的。” 林锦茵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能够找到她这,这位臣大公子可不是善碴,“你安心在这里待着,我出去看看。” 臣宣这才点头。 到了花园中,臣毅已经站了一会儿,林锦茵脸上抿了一抹笑容,“久闻丞相大公子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摄政王妃天人之姿,才惊为天人。”臣毅拱手道。 林锦茵瞧着臣毅,模样几乎和丞相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不过波澜无惊的眼底藏了何物,却不为人所知,“来人,赶紧上茶!” “王妃不用客气,此番我来,是想要确认一件事的,宣儿可在王妃这里?”臣毅目光中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按照秦瑟瑟所言,这位摄政王妃可不是良善之辈,手段心智都过人,尤其善于算计谋划。 如今臣宣竟在闺房中失踪,她不会武功,房间外面已然封死,除了外人援助,他想不出任何原因。 放眼这离都中,有能力,有动机的也就只有她而已。林锦茵也不怕他知道,不过想要将人从纤机阁带走,可不是他说了算,盈盈一笑,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手中轻晃着茶杯,挑眉,“臣大公子如何想到,来我这寻臣宣小姐?莫不是寻了人进了我这个纤机阁? ” “王妃便说在于不在?”臣毅着中薄怒,这种事还用的着派人来查呢,用脑子想都能想出来。 事关重要,也不知道那死丫头到底说了什么,他要尽快找到人,将她带回去。 “不错,人在我这。”林锦茵喝了一口茶,接着道:“不过她不愿意回去。” 果然! “王妃请见谅,宣儿年龄小,不懂事,还请让我将她带回去。”臣毅的话已经够客气了。 林锦茵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她不愿意和你回去!” 不愿意? 死丫头,她宁愿在外人这里,也不肯帮亲哥哥,他那么做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得到更多,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到时候,跟着享福的还不是她这个亲妹妹。 眼中藏了薄怒,压着心中的烦躁,“是爹让我来寻她的,如今她得了疯病,恐在这叨扰了王妃,还请王妃放人。” “若我不放呢?”林锦茵扬眉。 “王妃无权扣押着她,她是我妹妹,我今日必须要将她带回去,却王妃不同意,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臣毅脸色沉了下来,浑身凛着一股肃杀之气。 不客气,她倒要看看他如何不客气。 重重将手中的杯子放了下去,杯底已然裂开,水顺着缝隙慢慢氤氲开来。 “臣大公子莫不是听不懂人话,第一,我未曾扣押着臣宣,第二,臣宣不愿意和你离开,第三,臣公子这般着急,莫不是怕什么秘密泄露了吧?” 臣毅心中一惊,她果然知道了,袖子中的手紧紧的抿起,这个女人,不能留,目光在她周围转了一圈,没人,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慢慢将真气集中在右手,如今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他本想将人带了就离开,她阻拦在前,又知晓了他的秘密,非死不可。 林锦茵如何察觉不出来他眼中的杀意,她倒不担心,索性莫行在她身边,只要他敢出手,正好抓个正着。 臣毅手中的力量一点点聚拢,正欲出手,一阵声音传过来。 “毅儿!”臣毅一惊,凛起的力量全部散开,转头,后背出了一阵冷汗,方才他出手只要在早一点,便暴露了自己。 正文 第三百七十章 束手无策 来人正是臣文谨,林锦茵轻笑,起身,柔声道:“丞相大人怎么有空来了?” “爹!” “王妃,宣儿可是在你处?”臣文谨并不隐瞒自己的来意,本就是为了她来的,好端端的,竟得了疯病,他如何不担心。 林锦茵瞥了臣毅一眼,作了一个请的姿势,“臣宣小姐的确在我们这里,我也是担心她,事先并未告知丞相一声,还请丞相见谅。” “王妃将她带出去,自是为了她好,这一点,老夫很明白,不过如今宣儿的样子……”说到此处,臣文谨脸上尽是悲伤。 臣毅心虚,生怕林锦茵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眼珠子转了一圈,安慰道:“爹,宣儿总会好的,我们还是先将她带回去吧,她这般模样,住在这里总归不合适。” 由爹开口,林锦茵总不好拒绝。 臣文谨亦觉得有道理,更何况在府中,他还能时长去看看。 “丞相大人,臣宣小姐不过受了惊吓,实则根本就没有疯。” 什么? 臣文谨激动的起身,双手微微颤抖,这是怎么回事,他自是清楚林锦茵的性子,没有把握的话不会乱说,可毅儿明明说她疯了? 更何况没疯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胡话。 臣毅几乎将一口牙齿咬下来,目光中尽是警告,“爹,许是王妃没有看清楚,您别激动,我们一道过去看看便知道了。” 林锦茵到底想干嘛,若不是方才爹来的早,她早就死在自己手掌之下了。 “丞相大人若不信,我大可以带你们过去看看,正好,臣宣有些话,想和您说。”接林锦茵轻笑。 和西川勾结,杀害了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管家,又囚禁了自己亲妹妹,说她疯了,这样一个人,她实在对他生不出半分怜悯之情。 一个疯子,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揭穿他。 若不是如今墨陵景下落不明,她不能将两人揭穿,她又怎么会这般轻易就放过他。 臣毅一听自家爹要去看臣宣,当下便急了,他不能确定林锦茵和她说了什么,也不能确定爹会不会信,总之,两人不能见面。 急忙拽着臣文谨的袖子,干笑一声,“爹,王妃自会好生照顾妹妹的,索性这几日我们也忙,便先回去了吧。” 臣文谨一脸奇怪,将自己袖子拽了过来,一即便着急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的,“我们去看看你妹妹就回去。” “爹!”臣毅连忙跑过去,挡在他面前,目光闪烁,“爹,儿子想起来,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你帮忙,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改日再来看妹妹。” 说罢不由分说,拉着臣文谨便走。 “你这孩子,今日怎的冒冒失失的。”臣文谨嘴上责备,心中却也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若不是着急,断然不会这般失态,未曾怀疑,同他离去。 “王妃,您为何不告诉丞相大人真相?”莫形出来,疑惑道。 “臣毅是他最信任的儿子,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他不会相信的,反而会让丞相觉得,我们在离间他们父子感情,更何况莫离那边还没有消息,断不能轻举妄动。”林锦茵解释。 墨陵景,你要平安,否则往后的无涯岁月中,你让我们母子如何自处! 想着,头上却有些疼痛,似有什么重物挂在身上一般,天气本不热,还带了几分凉爽,却微微浸了些汗水出来。 嗓子眼处有腥甜的意味,有些恶心,却也吐不出来。 莫形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刚要上前将人扶住,却又觉得不对劲,招了招手,让丫鬟过来。 “莫形,我许是寒毒发作了。”林锦茵强忍着,一张脸白的吓人,之前没有发作,她也不在意,如今却来的凶猛。 捂着肚子,她的孩子不能有事! 莫形一惊,也顾不得她是王妃,若出了事,他如何对的住王爷,连忙将人扶进了屋子中,又唤了大夫。 其余人听闻消息,匆匆赶来,帐幔之下,只有一抹苍白。 “皇兄,你赶紧想想办法。” “让我来看看。”魏云狂掀开帘子一角,搭上了她的脉,脸色一变,起身,一脸沉默。 “以往都是运功压制,妹夫,你我二人的功力加起来,应该可以帮皇婶压制她体内的寒毒。”墨祈轩急忙道。 “不成,如今不能用功力压制,否则她腹中的胎儿会受到影响,母子一体,孩子根本承受不住你我二人合力。”魏云狂断然拒绝。 为人父,他才明白孩子的重要性,林锦茵绝对不会同意让自己的孩子受到威胁。 “可皇婶怎么办,可有什么法子?” “或许,魏幻枫会有办法。”魏云狂淡淡道,这实在是下下策,若可以,谁都不愿意找他。 墨祈轩当下便拒绝,魏幻枫间间害了皇叔,皇婶又如何答应,剑眉一挑,“来人,将离都所以得大夫都找过来,我便不信,没有一个人人有办法。” “皇兄,这样能行吗?”安平有些惴惴不安。 “先将这颗丹药给她服下,护住心脉为准。”魏云狂从贴身的衣裳中取出一颗红色药丸。 安平连忙接过去给她服下,等待之际,一群大夫来了。 为首的大夫把了脉,脸色一边,退到了一边,后面的大夫陆陆续续上前,脸上的神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怎么样了?”墨祈轩着急道。 大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说话,这病,他们束手无策啊。 “到底如何了?” “回公子,夫人的病,我们束手无策!”为首的大夫道。 束手无策? 那岂不是只有一个办法了? 林锦茵意识还没有完全昏迷,她自是听见了他们说的话,撩了撩帘子,有气无力道:“若我自己挨过去,和孩子平安无事的可能性有多的?” “不到一成!”魏云狂回复,寒毒是何物,若能靠毅力,人人都有胆子下寒冰池了。“不成,皇婶,你和孩子都不能出事。”墨祈轩说着顶头出去,待看见站在门口的人,愣了一下。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一章 比不过一个死人 “你怎么来了?”墨祁轩话语中带了几分不满,不请自来的人,总是让人不喜欢。 来人正是魏幻枫,只见他瞥了一眼墨祁轩,却根本没有和他多说话的心思,苍傲的土地,能让他安稳待着就已经是他莫大的善良了。 脚刚踏出去一步,便看见他挡在自己面前,不禁挑眉,“你若是想让她死,就尽管不让我进去。” 墨祁轩看了身后床榻上的人一眼,将路让开。 “你们都出去!”魏幻枫扫了众人一眼,冷冷道。 “不成,我们必须要在皇婶身边。” “可以啊,如果想让她死的更快些。”魏幻枫倒是不着急,索性他们都会同意自己的条件。 果然,众人不在说话,墨祁轩狠狠的甩了一下袖子,目光中就是警告,“魏幻枫,你若是敢伤皇婶一根汗毛,今日,你便别想活着走出纤机阁。” 众人出了门,屋子里只剩下两人。 “你只念着他的好,如今你看,你寒毒发作,他人在哪?”魏幻枫兀自说着,也不管床榻上的人听不听的见。 说罢,轻叹了一口气,目光中暮霭沉沉,看不出来半分情绪,站了一会,从贴身的衣领中拿出了药丸,给人喂了进去。 林锦茵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有人在她床榻边,浑身的寒意似消退了一些,“墨陵景!” 轻轻呓语一声,连她自己都未完全清醒,却被魏幻枫听了个清楚。 墨陵景! 又是他! 他都死了一个多月了,自己竟比不过一个死人,他本欲放手了,可见到她这一刻,他却舍不得,她中了寒毒,冥冥之中是上天在暗示,他们之间是有缘分的,不是么? 这不是他决定的,而是上天决定的。 “茵儿,你看清楚我是谁?” 林锦茵睁开眼,目光中一片迷离,待看清楚眼前的人,脸色一变,怎么会是他,艰难的撑起一边身子,目光中是淬染的恨意,“出去!” 魏幻枫并没有动,反是坐在床榻边,侧着身子便欲给她拉被衾,林锦茵身子一侧,避开了。 魏幻枫眸子中的光芒一点点暗淡下去,手僵在半空中,许久才放下,“林锦茵,你认清楚,墨陵景已经死了,一个多月前就已经死了,如今你身边什么都没有,你看清楚。” “他是死是活,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是死是活,也和你没关系,现在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林锦茵轻笑,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死。 “你……”当真是冥顽不灵,魏幻枫目光一沉,狠狠一甩袖子,便欲离开,到了门口,却转了回来。 目光落在房间中挂着的那把剑身上,心中没由来一阵烦躁,过去便将之取下来,故剑深情,这把剑也该随着他主人离开了。 “魏幻枫,你到底要做什么?”林锦茵见他手中攥着的剑,不禁急了,直起身子,艰难的下了床榻,只是身上寒毒未得到压制,脚下似踩了棉花一般,软的厉害,身子一倾,整个人摔了下去。 魏幻枫一愣,终究没有过去将她扶起来,墨陵景已经死了,她就应该相信,将剑举起,便欲将之折断,却听见一阵杯盏砸落之声。 门外的人听见,冲了进来,却看见如此模样,他们是让他来救人的,不是让他来杀人的。 安平连忙过去将人扶起来,眼中尽是焦急,“皇婶,你怎么样。” “魏幻枫,你这皇帝当的越来越有出息了,如今连一个怀着孩子的柔弱女子都欺负。”魏云狂冷冷道。 他坐上那个皇位,简直就是对无上皇权的侮辱。“我不过让她认清楚一个事实,太医早就说过,寒毒不解,她不可能完好无非整的生下孩子,看见她的模样了么,你们若是可以救她,尽管去,介时一尸两命,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只有我,才能救她。 ”魏幻枫不为所动。 墨陵景的孩子,不生下来也是好的。 她该有一个新生,而不是一味的想着过去,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我便不信,这世上除了你,就没人能解寒毒,莫形,以后纤机阁不允许他进来半步,让他出去。”林锦茵一字一句,冰冷道。 他间间害了墨陵景,几乎让他丧生,她即便死,也不要他的帮助。 魏幻枫笑笑,眼中尽是苦涩,手一扬,将剑放回去原处,她多在一分,他便多一分痛苦,他自问,自己付出的不比莫陵景少。 他甚至可以和她携手,一同看大号河山,可她终究不愿意。 如今说自己心中的是执念,那么她心中的何尝不是。 感情就是一个困顿的网,他们都深陷其中,只是一直以来,他都是那个旁观者,融不进去,亦不能靠近。 转身离去,阳光在上,却化不开他心中的浓冰。 过去的岁月,她的念念不忘,他终于承认,他嫉妒的发疯。 魏云狂把了林锦茵的脉,却发现她体内的寒毒尚在,却没有之前那般凌厉,进来之际,他便闻到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药香,莫不是魏幻枫给她吃了什么? 他是皇帝,也只有他能下去,自然,压制寒毒的法子也是有的。 没想到,他对林锦茵是真的,算是一场孽缘。 他心中多少还是头顾忌,否则这里是他的地盘,只要他一声令下,纤机阁哪有立足之地,可悲又可怜。 只是同情,却不可能,他们的立场,注定了永远都是敌人。 “妹夫,皇婶怎么样了?” “好多了,只要挨过去,就没事了,只是魏幻枫所言不虚,想要平安生下孩子,没那么容易,这次寒毒解了,那么下次呢?” “就真的别无他发么?” “或许有,不过方法都在魏幻枫手中,他不说,谁会知道。”魏云狂淡淡道,按照他的性子,若是想说,早就说出来了,又何必在这个时候。 “不是还有一个太上皇么?”安平疑惑道。 太上皇? 的确,若说还有谁知道,除了他别无他人,只是魏幻枫逼宫,又怎么会那么简单就让他们进宫见到人。他们能想到的,他也想的到,想必早就派了人看守了。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二章 投靠 为林锦茵解寒毒一事成了首要之重,她自己也知道,办法不是没有,只是若要她去求魏幻枫,同他下寒冰池,是断然不可能的。 自古苍傲的寒冰池,素来都不是一般人能下去的,若是她下去了,岂不是默认她和魏幻枫的关系暧昧。 对不起墨陵景的事,她绝对不会做的。 “皇婶,若是真的没有办法呢?”默祁轩为难的看着她。 林锦茵只是笑笑,扯开话题,“好了,你也别多想了,你不信我,也要信你皇叔,只要他回来,就一定会有办法的,明日你便离开苍傲了,一路上万分注意。” “王妃放心,翩然一定会护皇上安全的。” “有你在,我放心多了,好了,我现在好多了,你们无需陪着我,都回去收拾东西吧。” 两人应下,出了房间,屋子中安静下来,林锦茵却陷进了沉思中,生平第一次,觉得这般无助,似被人遏住了喉咙一般,动弹不得,连呼吸,都要听从别人的。 这样的感觉,甚是不好。 “王妃,门外有人寻你,说是故友。”莫形在门外禀报,最近经常有奇奇怪怪的人来寻王妃。 林锦茵一愣,也没在意,鼻尖挺巧,白皙的肌肤衬着青色的帐子,格外显眼,“让她进来吧。” “王妃,那女子说,要王妃出去见她。” 还有这样的事,她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的女子,索性也无事,便出去看看,两人出了门,门口却站了一个女子,那女子一身粉色衣裙,头上用同样颜色的斗笠遮住,薄纱轻幔,看不出下面的容颜。 “姑娘是……” “你不必管我是谁,我有办法帮你见到太上皇,这里不适宜说话。”女子淡淡道。 这女子的声音,似有些熟悉。 不过她是如何知道她要寻太上皇的,纤机阁知道的就那么几个人,不可能有内奸,更不可能会泄露消息,让莫形将人带了进去。 到了亭子中,林锦茵摒退了所有的奴婢,女子才将头上的斗笠摘下来。 “是你?”林锦茵怎么也没想到竟是魏灵,而且她这身打扮…… “是我,林锦茵,很惊讶吧,我自己也没想到,我会走脱无路,更没想到,我居然想到要来投奔的人是你,当真讽刺的紧。”魏灵苦笑,公主府她在也回不去了,去叶允给他安排的农家小院么? 她如何甘心。 “你该知道,我这里并不欢迎你。”林锦茵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不满,魏灵,两人之间那么多恩怨,如今竟来投奔她。 “林锦茵,若我能帮你,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如何?” 帮她? 她倒很想知道,她能帮她什么,“愿闻其详。”“我知道,你中了寒毒,也知道,你正在寻找办法,你找父皇也没用,他无非告诉你,除了下寒冰池,只有拿到西川贡山上的丧魂草,不过那丧魂草,从不外传,不过今年,西川和苍傲有盟约,或许会送给 魏幻枫一些,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西川? 贡山? 丧魂草? 林锦茵蹙眉,连魏云狂都不知晓的消息,魏灵竟然知道,她有些怀疑她说的真识性,“我要如何才能信你?” 魏灵眸光暗了几分,如今她还有别的选择么,抚上了肚子,木木道:“我怀了孩子,你很清楚这样的感觉,即便为了孩子,我也不会骗你,我只是想避开墨修城,让孩子平安长大。” “墨修城虽作恶多端,却也不至于对自己的孩子下手,你怀了他的孩子,他不会对你如何的。” “若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呢?”魏灵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她几乎觉得自己都恨不动了,皇兄无情,即便她欺骗了她,可她对他的感情却是真的,他却将自己当成工具。 墨修城更是可恶,简直该死。 林锦茵见她情绪不对劲,狐疑道:“你怀孕多久了?” “你何不如直接问我孩子是谁的?”魏灵眼中尽是讽刺,她的人生,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哀,“孩子是叶允的,林锦茵,这笔交易你做不做?” “做。”怎么会不做,送上门的办法,无论是真是假,她都不想放弃,更何况,她觉得魏灵知道的不仅仅那么多。 “若我帮你,你也要帮我杀了墨修城。” “我以为,你会想要回到魏幻枫身边。”林锦茵淡漠道。 “我早已不是当初了我了,林锦茵,你是对的,你有墨陵景,即便他死了,可他心中爱的只有你,可是他,至始至终,都只爱自己,你比我幸运。” 不得不说,她实在嫉妒的紧。 对于将魏灵留下一事,莫形还是诸多担忧,毕竟纤机阁不必其他地方,有些消息不能让她知道。 故而,平日她的院子外总会派许多人过去守着,奇怪的是,魏灵竟也没意见,整日在院中种花漫步,似真的放下了一般。莫形将消息告诉林锦茵,她只不过淡淡一笑,她心中有恨,怎么会这般简单放下,不过让她惊讶的,墨修城的无耻程度竟到了这样地步,又有一个人想让他死,这样的感觉真好,他身败名裂的日子也不远 了。“莫形,你去查查,近日可是有西川使者来访苍傲。”若真的如此,东璃危矣,仅西川或苍傲,东璃也不至于不是对手,只是若两国合盟,却有些担忧,索性她人在苍傲,她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两国达成 合约。 不管是墨修城还是魏幻枫,都休想染指东璃。 “是。”莫离应了下去。 苍傲皇宫中,自魏幻枫回来之后,便没有出书房,喜公公亦在外面侯了许久,困的上下眼皮直打架。 皇上这性子阴晴不定的,他也不敢贸然进去,上次有个宫女误闯,当下便被处死,事到如今,还历历在目呢。 “喜公公!” “来了!”喜公公松了一口气,天地保佑,皇上终于让他进去了,推门进去,一股子酒气,却不重。 “纤机阁图谋不轨,疑有通敌嫌疑,将其封了吧。”若不见,是不是会好些,她留下来,不过是为了等那个人,无尽的等待而已。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三章 根本不配 喜公公一愣,皇上这不是明摆着想要将摄政王妃赶走,帝王心,还真是深,明明那般在意,为何又不让人留下来。 试探着道:“皇上,如今将人赶走,恐怕……毕竟她怀着孩子,从苍傲到东璃,长途跋涉。” 魏幻枫一愣,长途跋涉,他到底还会不忍,林锦茵,我这把待你,甚至将纤机阁这颗毒瘤留下来,你真的无心。 合了合眼,恍然想到什么,“将魏钰送出宫。” 喜公公何其机灵,很快便想到了他话中的意思,让小皇子去纤机阁,摄政王妃素来喜欢魏钰,皇上这招实在是高。 待将人送过去纤机阁门口,宫中人便退到暗处,寻真回来,看见人,四处看了看,忙道:“小皇子,你怎么在这?谁送你来的?” 魏钰看了一眼身后,送他来的人已经不在了。 寻真犹豫一番,罢了,还是将人抱进去,请王妃定夺吧。 一路进去,还没寻到林锦茵,便遇见魏云狂,四目相对之间,魏钰很快败下政来,将头埋在寻真坏中。 “殿下!” “哪来的?” “我回来时,他就在门口了。”寻真如实回答。 他一个人在门口,魏幻枫又想搞什么鬼,不由分说,将孩子抱了过来,沉声道:“你们别管了,我带他去我千殇阁。” “哎……”寻真还想说什么,却见人已经离开了,罢了,索性是他亲叔叔,她也不担心。 魏云狂将人一路抱出去,叶定在外面候着,亦是一脸惊讶,“阁主,您怎么将小皇子带出来了?” “捡的。”魏云狂头也不回,径直入了马车,将魏钰抱坐下来。 “皇叔!” “谁把你送出来的?你来纤机阁做什么?是不是你父皇让你来打听消息的?”魏云狂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魏钰一时间转不过来,问题太多了,他脑袋想不过来,眼巴巴的看着他,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你来干什么?” “我来找娘亲。”魏钰回答,委屈巴巴的模样让人不忍心,那模样,似是魏云狂在欺负他一般。 魏幻枫竟会生出这般讨喜的孩子,当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魏云狂再也绷不住,一个小孩子而已,若是传出去他堂堂千殇阁阁主苛待他,他的一世英明往哪放。 “以后不许唤娘亲,她不是你娘亲。” “可是……” “钰儿,你父皇不是好人,他故意将你放出来,就是想伤害她的,现在她快要生小宝宝了,你乖,你别让弄父皇在捣乱好不好?” 魏钰想了一会儿,点点头,“皇叔,那我不叫她娘亲了,我也想让摄政王妃将宝宝生下来。” 魏云狂点点头,总算这孩子没和他爹一把可恶,否则他不介意一把掐死他,“好了,这些日子就和皇叔在千殇阁。” 待到了千殇阁门口,将人抱了下去,魏钰倒也乖巧,不吵不闹的,一路进了大厅,让丫鬟给他准备了许多点心,又唤了些舞姬过来给他表演。 叶定咳嗽一声,“阁主,小皇子还小,看不懂歌舞的。” 是么? 他又没当过爹,如何知道小孩子喜欢什么,索性安平如今怀孕了,先拿魏钰练练手,俯身下去,问道:“钰儿,你喜欢玩什么?” “玩水!” “水有什么好玩的。”魏云狂实在不理解小孩子的心思。 叶定:“……” “皇叔,我还是想去找摄政府王妃。”魏钰左右看了看,也没看见自己熟悉的人,心中有些不情愿。 “不成,今日你必须待在这!”魏云狂并不答应。 谁知道魏幻枫把他儿子弄过来是做什么,万一是个小叛徒呢? 魏钰可怜巴巴的看了他一眼,忽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往外面走,便要找娘亲。 “叶定,将他抓回来。” “阁主,小皇子还小,您不能用对待大人的方式待他,这样会吓着他的。”叶定连忙提醒。 魏云狂本就不会带小孩,如今见他哭了,更是烦躁,打发了叶定将人哄好以后自行去了书房。 “小皇子,您别哭了,属下带你去放风筝。”叶定哄道,小皇子好不容易才开口说话,若是被阁主吓的不会说话了,皇上好不过来拼命。 虽然阁主和皇上水火不相融,不过谁还会和一个小孩子计较。 魏钰虽心智比一般孩子成熟,不过到底是小孩子,总归是爱玩的,当下便同意了。 只是在纤机阁暗处观察的人却看见魏云狂将小皇子带走,当下便回了宫禀报。 “你说什么?”魏幻枫气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奴才也不知七皇子殿下怎么就来了,原本小皇子都进了纤机阁,后来被七皇子殿下带走了。”小太监吓的战战兢兢。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不赶紧下去领罚。”喜公公知发生这样的事也怪不得下面的人,连忙帮腔道。 那小太监如蒙大赦,不断的磕头,匆忙出了御书房。 “皇上,虽然七皇子殿下和您不合,不过也不至于对小皇子如何。” “哼,他倒是敢。”魏幻枫一把攥了梨花木上的剑,出了御书房,敢动他儿子,他不介意先剿了千殇阁。 喜公公见他出去,连忙跟了出去,皇上这性子,未免也太激动了,“皇上,皇上,听老奴一眼,小皇子不会有事,您还是别去了。” 魏幻枫忽的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这已经上升到两人之间的矛盾了,他的儿子,绝对怒能叫他皇叔,他根本不配。 一路出了宫,带了人径直杀向千殇阁,声势之浩大,一时间倒让人认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魏云狂本在书房中处理事情,忽的听到人来禀报,愣了一把,还来的真快,他便说,魏钰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纤机阁,原来是被他老子送来当间谍来了。 “阁主,属下去将小皇子带出来。”“别,他如今来要人,我还不想给,人可是自己出宫的,我做了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做,有胆子将儿子送出来,就要有胆子承担这一切。” 正文 第三百七十四章 一只狼 魏云狂步履矫健,衣裳带风,衬着他的容颜,异常冰冷,同叶定到了花园,迎面过来一群侍卫。 侍卫包围着魏幻枫,目光同样冰冷,两人隔着两人距离,停了下来,四目相对之间,接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杀意。 按照规矩,魏云狂该向他行礼,如今纹丝不动,似乎站在他面前的人不是当今皇帝,而是一个普通人一般。 没有自家主人的允许,叶定自然不敢跪下去,除非他不要命了。 “孩子呢?”魏幻枫带着狂乱的语调发出来,淬的周围的空气似形成一根根锋利的冰针,扎的人生疼。 敢截了他的儿子,当真是胆大包天,有父皇的祈求又如何,即便他没有威胁到他的皇位又如何,世事无常,人心难测,杀之,才能后快。 魏云狂珉了珉唇,将手抱在怀中,目光中尽是不以为然,“什么孩子,我可不知。” 他就是不交,他能如何? “魏云狂!”魏幻枫几乎一字一句冰冷道,愤怒和杀意借助怒声发出来,几乎要将人吞了,“你信不信,朕立马将你这千殇阁拆了,朕没那么多耐心,钰儿呢?” “你是听不懂,还是耳朵有问题,都说了不知道,叶定,送客,我这千殇阁不留不相干的人。” 叶定一愣,惊讶的嘴巴几乎张的老大,对方即便再不对,都是皇帝,他那敢,挪动着步子,似蚂蚁一般。 魏幻枫本就没多大的耐心,听他如此,更是火上浇油一般,腰间剑一弹,一抹绚丽的光亮闪过,伴着一道光。 众人还未看清楚发生了何事,两人的身影已经缠在一起。 剑和剑碰撞之声,风呼啸而过之声,衣裳凌厉之声,还有众人的惊呼声。 “快来人,搜千殇阁,务必要将小皇子找到。”喜公公后背之冒冷汗,完全不明白,这两人怎么就打了起来。 当下便有侍卫包围了千殇阁,魏云狂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包围,他们便来一个反包围,这样你看我,我看你,中间弥漫着硝烟的味道,似乎随时都可以来一场对抗。 魏幻枫和魏云狂两人似觉得打的不过瘾,拔地而起,窜上了屋顶,一人全速前行,一人后退,手中剑拈出一朵朵剑花,两边的瓦片不断的飞下去。 若说起来武功,两人不相上下。 魏幻枫一个将剑扎下去,稳稳扎在屋顶之上,横身而起,一记旋风腿扫过去,夹住对方的剑,双剑一扭,身子旋转,魏云狂若不弃剑,便只能跟着着他的动作。 腾空转了一圈停下来,一人拔剑,一人出剑,“铛”的一声脆响,魏云狂的剑抵上的对方的剑,忽的一笑,剑身微侧,擦着剑而过的声音异常清脆。 毫无悬念,他手中的剑抵上了魏幻枫的脖颈,两者距离不过一寸。 “果然是当了皇帝的人,养尊处优惯了,连剑都提不起来了!”魏云狂不忘讽刺,若心中还有那么一方理智,在他剑对上他那一刻,他就已经倒下去了。 脸上笑着,心中却对自己这一方理智懊恼,去他的理智,他想要的,不过他死而已。 底下的人看见如此景象,一个个吓的直倒抽气。 “七皇子殿下,您您您您您……这是弑君啊?” 他心中害怕,一连说了好几个您,就差给他跪下了。 弑君? 魏云狂不以为然,挑眉道:“杀了才叫弑君,如今他可是还活着,喜公公便给我扣这么一顶帽子,我可戴不起。” 还别说,他还真想弑来看看。 “魏云狂,我们再打一架如何?”魏幻枫脸上看不出一点恐惧之情,无论从身份,还是面子上,都不允许他输给他。 “可惜,也不想打了,魏幻枫,这是也最后一次警告你,你是皇上又如何,在我眼中,不过我的手下败将,你说,若当初也不反出宫,这皇位还能不能轮到你?瞪什么瞪,你若不满,大可以将那老头子杀了 ,我会很感激你,肮脏的皇室,你真的以为,能比的过逍遥自在,你我井水不犯河水,若你来,我也是不怕的,索性,如今这苍傲的盐由我来供应,你大可以动一下试试?” 若放在以前,他根本不屑于说这些话,要打便打,可如今他不是一个人,他有妻儿,他要护他们周全。 魏幻枫心中的愤怒已经达到了顶峰,再加一点,就能破体而出。 魏云狂,终有一日,他会捏蚂蚁一般,将他捏死,今日之辱,不受也得受。 “父皇,皇叔,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快下来和钰儿一起放风筝。”一个粉嘟嘟的娃娃过来,手中牵了一个蝴蝶风筝。 叶定松了一口气,这小祖宗总算来了,再不来,屋顶上那两位恐怕还要继续打下去。 喜公公欢喜的赶紧将人拉过来,热泪盈眶,“小殿下,可有受伤,可有人欺负你?” “喜公公,本阁主还不至于这般卑鄙,不似有些人,三番五次,以拆散别人为乐,喜欢看别人妻离子散!” 魏幻枫脸一下子黑到极点,似烧焦的木炭,他如何听不出来,他指的是林锦茵一事。 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想要将墨陵景留下来的。 “父皇,儿臣不想回皇宫,可不可以在皇叔这里?”魏钰仰头,一脸天真道,他还是有他的小心思,他想去看看娘亲,想看娘亲肚子里的小宝宝什么时候出生。 “不成!”魏幻枫果断拒绝,忽又觉得有些不合适,他尚小,不明白其中的厉害,瞥了一眼旁边的人,解释道:“这里有狼,父皇怕会咬到你!” “钰儿,皇叔还可以带你去吃好吃的,见你相见的人。”魏云狂向来喜欢和他唱反调,索性他也打不过他,他说东,他说西便是了。 “你……”魏幻枫还欲说什么,却见他已经收了剑飞身下去,而自己儿子,竟挣脱了喜公公,去拉了他的手。 他养的好儿子,从来帮着外人,不帮自己这个亲爹。 飞身下去,冷冷道:“魏钰,过来!” 魏钰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躲到魏云狂身后,似乎他才是那只狼。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五章 脸皮真厚 “皇上,七皇子殿下不会伤害小皇子的,不如就让小皇子在这里待些时日。”喜公公有些无奈,明眼人都看出来,小皇子对别人都比对自己亲爹亲。 他是真的不喜欢皇宫,虽说总待在外头不合适,可是小皇子的性子,还有出身,日后恐怕难以继承大统,倒不如隧了他的性子。 “参见皇上!” 一阵温润的声音传过来,众人挑头看过去,却是墨修城。 “这不是东璃通缉犯么,如今摇身一变,竟成了驸马,我竟以为,是一只狗熊披上了虎皮,今日一见,还真是别具一格啊!” 魏云狂想来张狂惯了,嘴上更是从来没有饶过谁,如今字字句句都在讽刺。 落在墨修城耳中,似一个重锤锤打在心中,又似一根根针,揭人伤疤,挑人短处,这七皇子殿下当真……活够了! 只是如今不好正面起冲突,别人一巴掌打过来,免不得还得赔上笑脸,他几乎觉得,他的脸都要丢光了,艰难的抿出一抹笑容,却异常难看,“阁主真会开玩笑。” “驸马爷脸色真厚,还能笑的出来,钰儿,你说说看,皇叔说的有没有道理?”魏云狂似笑非笑道。 魏钰郑重的点点头,一字一句慢慢道:“皇叔方才骂了他,他不还嘴,也不生气,换成钰儿,肯了定生气了,皇叔,他心里肯定在骂你。” “钰儿!”魏幻枫出声提醒道,这是什么孩子,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魏云狂脸上笑意更甚,看着墨修城,“不好意思,驸马爷,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童言无忌? 去他妈的童言无忌! 墨修城只想爆粗口,他魏云狂算什么东西,就连墨陵景也坠崖而死,终有一日,他一定让他匍匐在他脚下。 还有那个小东西,简直可恨。 “驸马,钰儿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中。” “皇上说的哪里话,小孩子嘛,不懂事,能理解,臣并没有怪他,小皇子天真可爱,臣反而也想有这样一个儿子。”墨修城笑的浮夸,脸上的笑容似堆起来的一般。 魏云狂轻笑一声,当真虚伪至极,好在林锦茵当初够聪明,休了这恬不知耻的,环住双手,冷冷道:“驸马也今后还是别来我这千殇阁了,我怕脏了我的门楣,对了,魏幻枫,你久住宫中,恐怕还不知道为 灵儿失踪了的消息吧,好端端的一个妹妹,即便不是亲生的,也有从小长大的情分,或许,你已经根本不管她了,若哪一天,她真的被某些人杀了,我倒想看看,你会如何?” “你……”墨修城一愣,魏灵失踪的消息他隐瞒的甚深,他是如何知晓的?还欲说什么,却看见他牵着魏钰离开了。 “墨修城,到底怎么回事?”魏幻枫怒声道,他不能动千殇阁,难道还不能动墨修城,正好,他装了满肚子的火,正愁没地方发泄。 一旁的叶允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人是他弄丢的,连忙跪了下去,“皇上,公主殿下想要出去走走,属下便带公主出来,可是给公主买了点心,人却不见了,此事同我们家王爷无关,若皇上要责罚,请 责罚属下。” 责罚? 一句责罚就想了事?即便他对魏灵早没了情意,不过却也是他妹妹,唯一可以给他温暖的妹妹,心中怒火一路蔓延,“墨修城,给你三日,若你找不到人,朕再行处置,朕将灵儿嫁给你,朕知道,你不爱她,朕也不需要你爱她 ,你只要给她该给的名分,若找不到人,你娶的那女子,必须得死。” 墨修城是替他还债的,债没还完,反而欠了更负担,他如何心安。 几乎是憋着一股子火离开千殇阁的,他这个皇帝,当的还真是窝囊。 墨修城紧跟着也离开,到了门口,反手便是一掌,叶允没有防备,那一掌直中心口,剧烈的疼痛袭来,后退几步,口中有鲜血浸染出来,却还是跪了下去。 “找不回魏灵,提头来见。” “是!” “叶允,你跟了本王许久,你的心思逃不过本王,你想想你的身份,若你和那个贱人有什么事敢瞒着本王,你们两个都得死。”墨修城警告完,才大步离开。 死? 他是定找不到魏灵的,即便找到了,他也不会将魏灵带回去,如今她怀了孩子,王爷如何容的下。 三日? 即便一个月,一年,两年,他都不会将她带回去,剩下的,只有死。 也只有这样,才能对的起她。 他这一生,兢兢业业,自他跟在王爷身边,便一直为王爷办事,直到遇见了魏灵。 他知道,她狠毒,狡黠,甚至不堪,可感情从不受控制。 这一次,他要为自己而活,为她们母子而活。 另外一个一边,林锦茵坐在马车上,她才出了趟城回来,送别了墨祈轩,回来之际,掀了帘子,却看见叶允。 “莫行,跟上去,看看他要做什么。” 莫不是墨修城又有了什么计划? 莫行应下,叶允是墨修城身边一等一的高手,他们架着车,原本目标就大,可奇怪面前的人却似丝毫没有察觉一般,“王妃,会不会有诈?” “墨修城想要纤机阁,如今还不敢对我如何,过去看看。”林锦茵思衬道。 两人跟着他一路出了城,待到了林子中,前面的人却停了下来,莫形远远看过去,却见他将剑插在一边,竟扯了一块布出来,挂在树枝上? 林锦茵也觉得奇怪,叶允这模样,怎么看都像……上吊? 不过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继续看着,却发现叶允真的吊了上去,这下惊吓的不仅仅是莫形,连林锦茵也觉得不可思议。 “王妃,如今怎么办?”莫形还是头一回看见这样的事,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要怎么大的事,才可以让这个冷面杀手独自一个人跑来树林中上吊? “去,将人救下!” 叶允到底在做什么?莫不是墨修城那边出了什么事?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六章 要上吊的男人 莫形下马车之际已经看见树上挂着的人腿不断的瞪着,手中一枚暗器打出,系在树上的布断开,叶允整个人摔在地上。 待反应过来,咳嗽几声,脸色微微涨红,不满道:“怎么是你?” “你……在上吊?”莫形看了看地上之物,如此道。 叶允脸上并没有起波澜,他的剑是用来杀敌的,本不想污了一把好剑,便想出了如此办法,奈何却被他看见你,脸上有些不自然,冷漠道:“关你何事?” “一个大男人,学娘们一样上吊。” “关你何事,滚开!”叶允并不领情,不死还能如何,捡起地上的布,往树上挂着,忽的瞥过来,对莫形道:“你不是一直想要杀你我么,如今给你给机会,我不会还手的。” “你疯了?”这家伙来真的? “墨修城对你做了什么,你想寻死?”林锦茵下了马车,疑惑道。 还有什么事,能让一个中对主子忠心耿耿的侍卫起了死的念头,若不是绝望到尽头,似他这种人,断然不会用这样草率的方式解决的。 叶允眸光暗淡了几分,却不打算说,索性是他的事,同别人有什么相干,他这条命想不要便不要,“王妃多管闲事了吧?” 林锦茵听出他话中的讽刺意味,头一次,把人救了,还有不情愿的,“叶允,莫不是墨修城让你杀了魏灵吧?” 她如此猜测,魏灵说过,是他帮助她逃出来的,自然,他也该知道魏灵怀了他的孩子,按照墨修城的性子,怎么能够容忍自己属下给他戴那么一顶绿汪汪的帽子。 自是杀之而后快! 话音一落,叶允一愣,眼中清淡的目光变的深邃起来,此事天知地知,他知魏灵知,虽不中,亦离的不是很远? 摄政王妃心思缜密,诡计多端,连王爷也不是对手,莫不是她知道了什么? 脑海中有什么渐渐清明,能够做墨修城的贴身侍卫,领悟力自然不低,惊道:“你抓了魏灵?” 抓? 这个词还真是不好听。 “魏灵是在我那,不过是她主动来找我的,可不是我抓的。” “你若敢动她和孩子一根汗毛,我即便死,也不会放过你的。”叶允情绪激动起来,怪不得他遍寻无果,离都就那么大,竟在纤机阁中。 莫形见他情绪激动,生怕他伤了林锦茵,挡在二人中间,不满道:“叶云,你以为我家王妃是什么人,和你们王爷一般卑鄙?魏灵如今在纤机阁好吃好喝好睡,别把所有人想的同你们一般!” 他们还没丧心病狂道杀还怀孕的女子,这种事,也只有墨修城一个人做的出来。 竟是这般! 叶允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他竟相信莫形所说的,王爷的确会做这样的事,可放在摄政王妃身上,他突然觉得她不是那样的人,甚至有一种信赖,她要杀人,不会拐弯抹角! 忽的掀了袍子跪了下来,索性已经背叛了王爷,再背叛一点,也无所谓了,他总要以死谢罪的,“王妃,是属下死前求您,放过魏灵,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即便流露街头也好,乞讨也罢,只要她们平安活 着。” 林锦茵眉头微微蹙起,什么话? 流露街头,乞讨? 这种话都说的出来,心中不禁有些怒火,却不是为了魏灵,只是觉得叶允没有担当,“你们之间不过差一个仪式,那是你的女人,你的孩子,你竟真的打算抛弃她们?” “属下没办法,忠义不能两全!” “你以为对墨修城是忠?”若不是看在他身上还没有泯灭良心,还有底线,还能救回来,她懒得同他废话,“你一路跟着墨修城,他做了多少恶事,你呢明白,到如今,你还觉得,他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叶允 ,人固然要忠心,可不分是非对错,便是愚忠,你如何待他,他又如何待你,你可想的明白?” 当真是前时修来的运气,有叶允这样的侍卫忠心想随。 不过她看不得好人这般死了,今日,她便要将人带回去纤机阁,“叶允,以后你跟着我,效忠于我,如何?” 叶允一愣,即便对墨修城有不满意,他也从没想过另投新主,更别说是王爷的死对头了,当下便拒绝了,“属下不会背叛王爷的。” “你已经背叛了。”莫形幽幽道,纤机阁可比那狗屁公主府好上千百倍,王妃平日严厉,待他们也如亲人一般,真不知道,他有什么不愿意的。 “良禽择木而栖,叶允,我给你三日,你想好你,便来找我,是想和妻儿享受天伦之乐,还是想在墨修城身边,继续担惊受怕,你大可以试试,看看他会不会在乎你这条命,莫形,我们回去!” 转身之际,林锦茵却笑了,不出意外,叶允第三日就会来。 上了马车,掀了帘子,淡淡道:“回去好生准备着,他们两人,也该换点大点的院子了。” “王妃,魏灵和叶允,会不会……” “魏灵心中或许有恨,不过叶允若来了,便是真的对墨修城失望了,平日里让人多看着点,叶允有才,可以作为对付他的利器。” 墨修城,若你知道,你身边最信任的人,终有一日夜会背叛你,投靠你的敌人,心中会作何感想? 就像前时你的背叛一般,这都是轻的,后面,还有更加精彩的。 叶允在原地停了许久,直到日落时分,才回了公主府。 赤庄营地中,一方明亮的帐篷里,墨陵景正在写着什么。 顾盼儿端了刚煮好的牛肉,送过去却发现,桌子上的宣纸上一直重复一个字。 茵!他又在思念那个女子,这几日,爹囚禁了他,他无事便写着,一开始,她并未察觉,直到有一起,收拾东西之际,才发现桌子上厚厚的一沓纸,都是那个女子的名字,而她带来的画像,被他描绘了一遍又 一遍。 当真是个极美的女子,美得让人连嫉妒都生不起来。 “墨公子,吃着东西吧!”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七章 出战 墨陵景将手中的笔放了下来,看了她许久,才掀唇道:“姑娘不用日日过来,这些事,交给旁人做便可。” 说罢又低头看着什么。 顾盼儿心中一动,她本不用日日过来,不过一直寻借口罢了。 思绪一动,轻笑了笑,掩饰自己面上的不自然,“墨公子,你若待的乏了,便可在营中走走。” “你们无非是想利用我,攻打西川,姑娘救了本王的性命,本王自会报答,不过在这件事上,本王的立场从没有变过。” 一码归一码,他自是分的很清楚。 “你……” 顾盼儿正欲说着什么,简禹翕却进来了,手中提了一壶酒,不满,壶中的酒随着他的走动有清脆的晃动之声。 顾盼儿一愣,满脸警惕,“你来干什么?” “男人之间的事,盼儿,你先出去。”简禹翕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顾姑娘还是先出去吧!”墨陵景脸上看不出任何该有的表情,似乎现在他所在的地方不是敌营,他不是被囚禁一般。 顾盼儿转身,到了门口边却顿住了脚步,看了里面的人许久才离开。 简禹翕将她目光中的神色尽收眼底,他和盼儿从小长大,如何不清楚那是什么。 心中的嫉妒一点点升起,将酒倒了满杯,“墨陵景,你在这些天,你也看出来了,盼儿欢喜你!” 墨陵景只是安静的坐着,并没有什么表情。 “我从小便喜欢盼儿,如今她心中只有你,按照我们西川的规矩,你我需打一架,谁赢了,盼儿便跟着谁。” 如今他武功尽失,不过一个废人罢了。 墨陵景挑眉,目光中一片清冷,“我对顾小姐无意,你喜欢谁,她喜欢谁,是你们自己之事,莫要将本王牵扯进去。” “可你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简禹翕仰头,将酒送了下去,若不是公主的命令,他怎会留他下来。 不成,夜长梦多,他要尽快和盼儿成亲。 “简将军若无事,便可以出去了,本王乏了。”墨陵景并不打算同他多说话,所谓军营中真正做主的是那位顾将军。 出门之际,顾盼儿一直站在外面,见他出来,甚至省略了问候的过程,便欲进去。 “盼儿!”顾禹翕一把将人拽住,眼中尽是不满,“你别忘了,他的身份,你的身份!” “我没忘,你放开我!” “不放,和我去见大将军,我有话说。”简禹翕一改平日的模样,生拉硬扯将人拖进了大营中。 顾准正在研究着地形图,见两人进来,蹙眉,“这是怎么了?” 简禹翕睨了她一眼,眼中有坚定,突然跪了下来,正色道:“大将军,属下今日特意来求娶盼儿,我和她婚约已久,也该成亲了。” 顾盼儿哪想到他是来说这个的,她还不想成亲,“爹,我不愿意。” “盼儿,你我婚约已久,你如今说不愿意?” “我就是不愿意!”顾盼儿坚持道,有许多事她尚未想清楚,不想这样稀里糊涂的成亲,更何况她压根不喜欢他。 简禹翕急了,忙道:“盼儿,婚约天定,由不得你说!” “爹……” “够了!”顾准听的头疼,如今出兵在即,他亦没有耐心讨论这些事,“禹翕,你和盼儿的婚事我必定给你一个交代,不过如今大站在即,实在不适宜商议此事。” “还请大将军定一个日子,也好让属下安心。” 他实在不想在等了,在等下去,盼儿或许就不属于他了。 “爹,女儿不愿意嫁,既然今日已经来了,便说清楚,女儿不喜欢禹翕,只是将他当成哥哥一般,若要女儿嫁,那便杀了女儿吧。” 她不想这样驳了他面子的,是他逼迫自己的。 话音一落,两人皆惊讶,顾准毕竟还顾念着面子,婚事是他同简禹翕先父定下来的,如今哪能说不嫁就不嫁。 自己的女儿,何尝不明白她心中在想什么。 他不是不开明,若换成其他人,他自不会管,不喜欢便不喜欢,如今却由不得她,脸色增了几分肃然之色,“盼儿,不许胡闹!” “爹,我没有胡闹,也不愿意嫁,我……” “报,前方传来消息,东璃小皇帝返回东璃,如今离赤庄不过五十多里。”有士兵进来禀报。 东璃小皇帝? 顾准眸光变的深邃,真是上天给他的机会。 他在赤庄驻扎了那么久,终于迎来了这一刻,转身到了身后的地图旁边,顺着手指了一圈,将赤庄周围,到东璃的几条路圈了出来。 “禹翕,你带领人马,派人从这几条路抄过去。” 简禹翕领命,却有疑惑,“将军,若我们一动手,就正式同东璃开站了,苍傲那边,会不会作壁上观?” 这也是顾准担忧的,苍傲那位性子阴晴不定,若临时改变了主意,同东璃前后夹击,他们驻扎在赤庄的人便有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 “报,大将军,加急文书。” 顾准连忙接过去,打开却笑了,满面春风,似沐浴了阳光一般,“按照原计划,禹翕,出兵!” “是!” “爹,谁送来的文书?”顾盼儿等他走了才问。 顾准将文书一合,递了过去,顾盼儿打开,才知是公主送的文书,可他们前脚才收到消息,公主怎么后脚便知道了。 及时的让人有些怀疑,似是被人监视了一般。 皱眉,“爹,公主……” 话说了一半,却看见他噤声的动作,并没有多说什么,反而单膝跪下,“爹,女儿请求一同出任务。” “盼儿,你可从没有带兵的经验。” “凡事都有第一次,别人能做好的,女儿也不会差,还请大将军给属下一个机会。” “你这丫头,还像模像样的,去吧,注意安全。”顾准见她欢喜的自己话没说完便跑了出去,直摇头,若是个男孩子,必定会有一番大作为,可惜了。不过西川不比其他地方,女儿亦可以有一番作为,西川开国,便由一位传奇女子作王位。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八章 林中激战 墨祈轩一行人本就隐了自己行踪,更让侍卫乔装成他的模样,走了大路,自己和翩然,还有常公公抄了小道。 “常公公,你这胡子,我怎么看都不像是真的。”墨祈轩轻笑,拽着他的胡子,那胡子粘的劳实,扯的常公公哇哇直叫。 “公子,您再扯下去,常公公好不容易粘的便要掉下来了。”翩然掩面轻笑道。 “我们你们倒是走快点,脚程这般慢,我都赶上你们好几回了。” 三人一震,看着从枯萎草丛中钻出来的女子,头上还插了几根草,眼中皆有不同程度的惊讶。 “你你你……” “臣姑娘怎么来了?”翩然惊讶道,她不是明明好好的在纤机阁,怎会出现在这里,肩上还挂了一个包袱,那模样,俨然一副离家出走的模样。 臣宣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解释道:“王妃姐姐说,苍傲不安全,我哥随时随地会将我杀了,所以我便来了。” “皇婶?” 墨祈轩绝对相信,臣宣会错了意,皇婶的本意绝对不是让她逃离苍傲,带这个一个麻烦,一路上还不得闹腾死,“你回去吧,索性这里离苍傲也不远。” “我都给我爹留信了,说我要和你们离开,你如今将我推回去,岂不是让我去送死?”臣宣抱着手中的包袱。 “臣姑娘,你说清楚,你说你给你丞相大人留了信!”翩然捕捉到她话中的重点。 攸关性命,她必须要问清楚。 臣宣疑惑,点点头。 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用警惕的眼神看着自己,她不就是想和他们一起去,避避风头嘛! “信上内容你写了要同我们回东璃?” 臣宣点头,不然如何写,老头子找不到她,还不急疯了。 墨祈轩还是头一次看见脑袋这般不灵光的,“你如何寻到我们的?” 他们刻意隐了行踪,这丫头到底是怎么跟过来的? 臣宣紧了紧手中的包袱,隐隐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她在路上之际,遇见一伙人,那伙人朝着主路过去,她便觉得他们一定不会走主路,便走了这条路,果然是找到了。 “你还遇见一伙人?”墨祈轩简直要对这位臣小姐跪地了,急忙道:“那伙人穿什么样的衣裳?” “穿军服,不过不是苍傲的。” 不是苍傲的,那么就应该是…… 不好,如今只怕他们的行踪全部暴露了。 忽的,尖锐的长箭破空之声传来,四人脸上皆有不同程度的震惊,臣宣率先反应过来,抱着头,将包袱顶在头顶上,蹲在地上。 “还愣着做什么,快跑!”墨祈轩一把将人拽起,向林子中过去。 身后长箭之声越来越凌厉,几乎要将他们吞没。 他们怎么想到,稀里糊涂的,被臣宣暴露了行踪,想来,定是她的那一封信的内容流了出去。 “怎么办?”臣宣大声道,这皇帝怎么那么衰,才和他们见面就被追杀。 “太子殿下,对方人多,你带着臣宣小姐先避一避,我和常公公将人引开。” “我们在前方等你们。”墨祈轩了如今也顾不得多少了,若不分开走,恐怕死的更快些。 翩然应下,待人走远才让常公公朝另外一个方向,自己迎了过去。 “翩然姑娘,你这样会死的。” “常公公,皇上不能出事,你快走,待安全了,再去寻皇上。”翩然说完,抽出腰间的软连,迎了过去。 长箭打在剑身上的声音异常清脆,叮叮当当的,是一场死亡的高歌。 来的人正是简禹翕带来的人,不得不说,公主的文书来的真是时候,招了招手,将翩然围了起来。 “没想到是个娇滴滴的美娇娘,你们小皇帝呢?”简禹翕坐在马背上,挑眉问道。 “若是没认错,阁下应该是驻守在赤庄的西川将领吧,素来只闻顾大将军名号,怎么如今来一个不知名姓的小将。” “放肆,这位是我们的简将军,死到临头,还不速速缴械投降。”简禹翕身边的小将冷冷道,手中一杆长枪直对着翩然。 显然,因为翩然一个女子,免不得被人轻视。 翩然冷哼一生,将手中的剑抛了过去,长袖缠绕,那剑似长了眼一般,缠上那小将的长枪,那小将也没放手,生生被她从马上拽了下来。 众人皆没想到,一个娇滴滴的柔弱女子,武功竟这般好。 看她方才出招,简禹翕才明白,自己的武功都是战场上的,虽然强硬,但是论灵巧程度却远不如这个女子。 墨祈轩身边,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姑娘,我们人多,你武功即便再高,也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不和你为难,只要你将路让开。” 将路让开? 还真是笑话。 翩然眉目一凛,目光中尽是杀意,“你们若想过去,先过我这关。” “既如此,那便怪不得我了。”简禹翕招了招手,若能生擒墨祈轩,东璃不战便已经败了。 当下,便有士兵上前,翩然眼中并没有惧色,她的武功,还不至于害怕这些士兵。 数十根长枪刺过来,翩然不过轻轻一跃,飞身上去,站在长枪围必你的的环形圈子中。 周围的士兵见此时正是机会,齐整整的挑枪,怎奈刚好给翩然借了力,手中软脸飞舞,周围的士兵尽数倒了下去,脖颈上皆有血痕。 这般杀下去,还会有更多的士兵死在她手,不成,要速战速决,简禹翕目光沉下来,冷冷道:“弓箭手准备!” 任凭她武功再高,也抵不过万箭齐发,总有偏差的时候,只要一偏差,便是他们的机会。 西川向来同东璃不同,因着地域,饮食,身量不同,故而他们的用的弓箭,准确来说可以称之为弩。 弩较之弓箭,更为断小,箭身短粗,适合近距离作战,在一定范围内,杀伤力惊人。 破空之声,带着弓弩反弹的铮铮声,在林中回荡。 “以多站少,以弱战强,这就是西川的处事之道,当真卑鄙无耻。”翩然忍不住道。简禹翕只是笑笑,自古成王败寇,历史总是由胜利者说了算了。 正文 第三百七十九章 被俘 招了招手,不停,反而让更多人继续上前。 翩然武功再好,也招架不住万箭齐发,那箭似流雨一般,又急又密,密的连阳光都透不进来。 黑压压一片,漾着死的气息。 握剑的手紧紧的抓着,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将剑落下,从而万劫不复。 脚底下的箭越来越多,朝着她飞过来的箭却有增无减。 方才被她摔下去的那位小将失了面子,如今见她处于劣势,忍不住的拍手叫好,“将军,她快坚持不住了。” “嗯!”简禹翕点点头,不过一个弱女子罢了,“吩咐下去,留她一命。” 这女子是小皇帝身边的人,她在这儿,小皇帝就离的不远。 双方僵持了许久,翩然却早已没了力气,想来如今皇上和臣姑娘应该已经安全了,膝盖一软,紧接着,手臂上一阵尖锐的疼痛,却是一支简钉了过来。 身子一踉跄,手中的剑应声而落,还未待她将剑捡起来,却感觉到脖颈处一阵冰冷。 身前马匹的身量异常高大,简禹翕手中剑架在她脖子中,划出一条细痕,衬着白皙的脖子,那条红痕异常醒目。 “简将军也不过如此!” “的确不过如此,不过等我将东璃皇帝抓了,看你还能不能说出这样的话,说,他往哪个方向走了?”简禹翕目光冰冷。 翩然只是冷冷一笑,将头别在一边,什么话都没说。 “你说不说?”旁边的小将呵斥着便要上前,似要报他的坠马之仇。 翩然还是没有反应。 “你……” “好了!”简禹翕打断他的话,看向翩然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沉,以为不说,他们就找不到小皇帝,这地方就那么大,当下便派了人,地毯式的搜查。 一个时辰后,搜查的士兵陆陆续续回来。 “报,将军,东边没有!” “西边也没有!” “南边也没有!” “北边也没有!” 闻言,简禹翕当场便怒了,手中的缰绳几乎勒断,“难不成人长了翅膀不成?废物!” 翩然笑的畅快,方才她还有些担心,如今却放下了心,皇上岂是这些个泛泛之辈能够找到的,眼中三分轻松,三分笑意,“简将军何不想想,我们皇上根本还在苍傲?” 还在苍傲? 不可能! 公主的消息不可能有误的。 可人无完人,若公主被蒙蔽了呢,他不信,一个大活人会凭空消失,也不信,自己的人会寻不到他们,难道正如她所说,小皇帝根本就没有出苍傲,一切都只是他们的障眼法? 对,就是这样的! 不成,若真是这样,他们的计划定做了想应的改变,他要尽早回去禀报公主。 “走,回营!” “将军,她怎么办?” 简禹翕瞥了翩然一眼,手中多个人质总是好的,厉声道:“带走!”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回了赤庄,另外一边,顾盼儿带的人也没有什么收获。 顾盼儿眼尖,一眼便看见了被抓的翩然,盯着看了一会儿,她们东璃人个个都长的这般美么,指了指,利落的翻身下马,“她是何人?” “小皇帝身边的人,来人,将她带下去,严加看管。” “是!” 墨祈轩身边的人? 那么墨陵景应该也认识了,若她卖一个人情给他,他对自己的态度会不会好些,索性人在军营中,想离开,也不是那么简单。 转身径直朝着墨陵景所在的帐篷过去,进去,里面的人正在喝茶,见她进来,也不过淡淡的瞥了一眼,神色并没有发的变化。 反是顾盼儿,有些不安,似做错了事的孩子,等待着接受惩罚一般,“墨公子,我们抓了一个人,是一个女子,她是小皇帝身边的人。” 墨陵景握杯的手一僵,神色中一闪而过的错愕,很快却归于沉寂,似乎方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一般。 翩然? 翩然竟被他们抓了! 顾盼儿说完,也没见他有什么神色,心中多了几分不确定,“墨公子?” 他竟然无动于衷? 墨陵景抬头,唇角微扬,“顾姑娘想让本王问什么?那姑娘唤什么,还是本王那侄子可都落入你们手?” 顾盼儿本是来让他欠自己人情的,如今却反而成了自己心中不安,似愧对他一般。 从来两军交战,就没有对错,正了正神色,“墨公子,你在这里安心待着,这里的人不会伤你一根头发,不过也也不会将你放了,待会我再来看你。” 说罢急急忙忙的出去,似在掩饰什么。 待顾盼儿离开,墨陵景移向帐篷边上挂着的剑上,那是一把玄铁剑,不过如今他恐怕没了握剑的力量。 他在等待,等待一个时机! 夜幕很快降临,帐篷周围亮起了明媚的火光,墨陵景起身,掀了帐篷帘子,门口的两个侍卫毫无悬念的将他拦住。 “去将你们小姐唤来,本王有事寻她!”墨陵景淡淡说完,也不管他们态度如此,转身回了屋子。 不出一炷香的时辰,顾盼儿果然来了,脸上带了几分欣喜,看的出来,连衣裳都未换便匆匆赶来。 从来都只有她来看他的份,从未有他主动找她的份,这一次例外,让她如何不高兴。 “顾姑娘,能否带本王去见见她?” 她? 就是今日禹翕带回来的女子,他们两人身份特殊,若是见面了,会不会…… 可若是不答应,恐怕以后他也不会寻自己帮忙,罢了,索性他没有武功,她身受重伤,点头应了下来,“墨公子,我答应带你过去,不过这是赤庄,你若有什么心思,到时候,我不会帮你的。” 她是西川人,做事的前提不能背叛西川,不能损害爹爹的利益。 “本王从不掩饰自己有的心思。”墨陵景淡淡道,起身出了帐篷。 顾盼儿连忙跟了上去,待到了关押翩然之地,门口的士兵却将两人拦了下来。 两个士兵看了墨陵景一眼,目光中皆有不同程度的警惕,一个士兵上前一步,正色道:“小姐,这里不能进。” “我怎么记不得爹什么时候下过这样的命令?”顾盼儿知道两人针对墨陵景,心中有些不畅快。两个士兵相互看了一眼才道:“小姐,您可以进去,不过他……” 正文 第三百八十章 没有死 “怎么了?”顾盼儿有些不悦,现在这些士兵越来越不像话,连她的话都不听了,眉睫轻轻蹙起,“是爹让我带人来对峙的,还不赶紧让开。” 两个士兵还是有些不信,若真是这般,为何大将军不亲自来,好歹也是简将军来。 “还不赶紧让开,怎么,如今连我的命令都不管用了么,要不要我告诉爹?” 两个士兵一愣,连忙跪了下去,将路让开,两人这才进去。 关押翩然的帐篷自是不像墨陵景的那般好,帐篷中很潮湿,又背光,如今已经入了秋,一进来,竟让人有一种入了冰窟之感。 绕是顾盼儿穿的多,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而翩然,便被架在木架上,低着头,满头乌黑的头发染上了一层灰,手臂上有血迹浸出来。 翩然似感觉到有人进来,慢慢直起头,待看见面前站着的人,眼中尽是错愕。 王爷? 竟真的是王爷! 原来那西川公主说的是真的,王爷真的还活着,就在赤庄,若是王妃知道,定会很欢喜。 待看见王爷身后的女子,尽数将目光中的欣喜压了下去。 王爷在赤庄,却没有回去,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要说什么便说吧,得很快就要来了。” “顾姑娘能否出去一下?” 顾盼儿愣了一下,已经帮他到这个份上,剩下的,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转身出了帐篷。 “王爷,您还活着,王妃……” “茵儿怎么样了?”墨陵景神色淡淡,只有谈到林锦茵之际,目光中才会多处来一份难以眼神的柔情。 “王妃很好,就是很想念王爷,王爷,您怎么会在这里?”翩然有太多问题要问,却也知道给她们的时间有限。 墨陵景松了一口气,袖风微扬,如诗如画的容颜对着光,暗淡了几分,良久,才淡淡道:“本王历经生死,如今武功尽失。” 武功尽失? 翩然震惊。 难怪,难怪王爷如今已经好了,却迟迟不肯离开,失了武功的王爷,和普通人完全没有两样,谈何离开。 压下心中的难受,问道:“王爷,需要翩然做什么?” “若要离开,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太慢了,离茵儿生产不过两个多月,本王要在最短的时日内恢复武功。”墨陵景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可要在短时间内回复武功,谈何容易。 翩然亦知道,王爷定是担心王妃,她没说王妃的真实情况便是担忧王爷会担忧。 两人说着,便听到外头有身声音,墨陵景思衬一番,贴身过去,在翩然的耳朵旁边说了什么。 翩然一愣,随后引了下去。 “盼儿,你太放肆了。” 顾准的声音传过来,带了些愤怒,接着,帘子被人掀开,顾准进来,身后跟了简禹翕,顾盼儿。 “王爷这般利用自己救命恩人,恐怕有些不妥吧?”顾准眼中已是浓浓的不满,自己女儿何时做过这样的事。 墨陵景神色未变,勾唇一笑,掩饰不住的风华,“是救命恩人,不过在顾将军将本王扣下去之际,就不是了。” “你……” “爹,女儿知错,女儿这就将人带下去。”顾盼儿说罢连忙将人带了出去,她不希望两人起冲突。 “慢着!”顾准将人唤住,这些日子,他也算了解墨陵景的性子,不相干的人,他根本不屑,更别说会去见。 看来,他和这位女子关系匪浅。 “王爷不打算说说,你和这我女子有什么关系?”顾准问道,小皇帝身边的人,他这个做皇叔的又怎么会不知道。 墨陵景转过身,睨了翩然一眼,笑道:“顾将军可否认得你们公主身边所有的侍卫?” “自是不能的。”顾准回答,他可不是闲人,哪有功夫去了解那么多。、 话音一落,恍然明白过来,墨陵景这是在暗暗讽刺自己呢,他不认识,那么他不认识面前的女子也是很正常的。 心中堵了一口气,却不好发作,“摄政王若不认识此人,为何要过来相见?” “正因为不知是何人,才要过来一见,看来我那侄儿艳福不浅,竟带了这样一位绝美的女子在身边,顾将军也算正直,该不会对虐待一名柔弱女子吧?” 这…… 顾准本接受了简禹翕的建议,若她不说,便对她用刑,如今被墨陵景一说,倒拉不下脸面了,他是统领的将军,不是无耻小人,冷哼一声,不满道:“本将军自然不会做出这样之事,西川之人,从来不为难 女子。” “将军……”简禹翕还欲说什么,待看见顾准一记警告的目光,生生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墨陵景淡淡一笑,径直离了帐篷,他的人,无论是谁,都不能受到一点伤害。 “将军,他这是激将法,墨陵景和这位女子一定是认识的。”简禹翕急忙道,他就不信,这女子武功这般高,又作为贴身保护小皇帝的人,墨陵景会不知道她的存在? 该死的小白脸,总要坏他的事。 顾准何尝没有想过这样的可能性,收敛神色,“姑娘,我们不为难你,你将你知道的说出来。” 翩然看了顾准一眼,脸色有些惨白,“顾将军,有些话,我只和你一个人说。” “你放肆……” “禹翕,你先出去。” “将军,这女人狡猾的很,可不能被她骗了。 “你先出去。”顾准并没有过多的神色,只是让人出去。 待帐篷里只剩下两人,才道:“姑娘,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翩然记得墨陵景同她说的话,呼了一口气,缓缓道:“你先让人帮我止血,我便说。”肩膀上的伤虽不是很重,可若一直流血下去,她会因为失血过多死亡。 如今她要留下命帮助王爷,只要她恢复体力,她就有机会将消息传出去。 顾准思衬一会,眼中更多的是不信任,眉毛横成一柄厉剑,三分警告,三分审视,“姑娘,你可别耍什么花招。” “将军多虑了,如今我在你们手中,不过是想活命而已,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我。”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一章 还在苍傲 是这个道理,即便忠心耿耿的死士,在面对生死之际,也会犹豫上一番,更何况一个娇滴滴的女子。 这般想着,顾准心中放心了许多,“姑娘,你和摄政王,可否认识?” 军人的直觉,他总觉得他们之间会存在什么关联。 翩然一笑,散乱的头发垂在脏乱的衣裳上,原本头上精致的发簪也不见了踪影。 本应极其狼狈,却因为她的容貌,多了几分楚楚可怜,“东璃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摄政王的大名,我在皇上身边,自是认识的。” 她自是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只可以,他什么也不会知道。 说完,见他还在思衬,继续道:“将军可以让人进来替我治伤了吧?” “来人!” 顾准话音一落,当下便有士兵进来。 “将大巫请来,好生给她治疗。” “是!” 顾准的命令,自是无人敢怠慢,巫医很快来临,她手脚很快,没多久,便将伤口给她包扎好了。 空气中混合着淡淡的药粉的气息,伴着浓烈的血腥气,一并冲进人鼻子中,微熏。 顾准不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等了会,也未见不耐烦的神色,待巫医离开,才道:“可以说了吧?” 翩然本被束缚着,如今因着之间,也算因祸得福,安静的蜷缩在一个角落中。 “其实,皇上根本就没有离开苍傲,离开,不过一个幌子而已,目的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没有离开? 那么公主的文书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东璃皇子已经离了苍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准一脸警惕的看着翩然,素来越是美艳的女子,便越会骗人,莫不是她说的话只是欺骗之言罢了? 面色严峻了许多,“姑娘还是好好想想,你若骗了我们,我们很快便会知道。” “顾将军,我只求能活着,更何况你们的人也去寻了,没寻到皇上,若不是没离开苍傲,为何短短时辰之内,人便蒸发了?或者,顾将军手下之人,皆是无能之辈?” 顾准自不信他手下的兵都是无能之辈,连一个人都找不到。 看来,这女子说的有几分道理,凝思许久,掀袍,径直离了帐篷,翩然见他离开,松了一口气。 帐篷外,简禹翕一路跟着,“将军,可有什么结果?” “派一个人,乔装打扮进离都,看看东璃小皇帝到底有没有离开!” 简禹翕一愣,将军的意思…… 恍然想到什么,三步并做两步跟了上去,问道:“将军是怀疑,东璃小皇帝离开苍傲,不过一个幌子?可是公主……” 公主潜伏在魏幻枫身边,得到的消息应该是真的。“这样,你让人再去林中搜一番,另外,你亲自去一趟离都,必要时刻,你可以去见见那位摄政王妃,或许可以得到什么消息。”顾准沉稳的下着命令,不把东璃小皇帝如今所在的位置弄清楚,他们如何对 其出兵。 简禹翕应下,出了帐篷。 林中一处静谧的山洞。 墨祈轩看着地上一堆吃食,摸着下巴,狐疑的看着做在他旁边正啃着一只鸡腿起劲的臣宣。 “你确定你是逃难的?” 怪不得她那包袱那般重,里面竟藏了这般多东西,一路逃跑之际,死活不让扔。 “虽是逃难,不过该准备的东西都要准备好,这就山路一时半会走不出去,我当初进山总是迷路,一来二去,便长了教训,每次进山都会带点东西。” 臣宣如实道。 她可还记得那个时候被饿的头晕眼花,一条小命几乎都要送在这里面了。 进……山? 墨祈轩确定她没有听错才问道:“臣小姐,你一个千金大小姐,进山做什么?” “采草药啊?” “你采草药做什么?” 丞相府想要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便有人争抢着送上门,这臣小姐,虽然鼓噪了些,却好玩的紧。 臣宣抬眸,白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一副你是傻子的模样。 她采草药自是救人,难不成还是回去吃的? 墨祈轩看出她鄙视的眼神,也没同她多计较,罢了,一个小女孩而已。 环着手,在四周看了看,忽的转身,“臣小姐,你确定这里他们寻不到?” “寻不到,以前我爹经常带人进山来寻我,许多次从洞口经过,都没寻到我,这里安全的很,过夜不成问题。” “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在这里过夜,也不怕有什么贼人之类的惦记。”墨祈轩还是第一次看见除了皇婶之外胆子这般大的。 果然,无知者无畏! 臣宣用完鸡腿,将手中的鸡骨一扔,擦了擦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也是,爹找不到,不代表别人也找不到,?“你说,翩然姐姐如今如何了?” 墨祈轩眸光暗了一些,如今还未有消息,定被俘了,思衬之间,却感觉洞口有生响,动作之大,连臣宣也听见了。 两人一怔,皆放慢了脚步,一点点朝着洞口挪了过去,打算看看是何人,忽的,平地起来一从草,将两人吓了一跳。 臣宣被吓的不轻,死死拽着墨祈轩的袖子,以后,她再也不敢一个人上这来了。 “何人?”墨祈轩压低声音,不敢太大声。 那从草亦愣了一下,忽的,从草中间跃出一个人影,惊喜道:“皇上,是奴才!” 墨祈轩听着声音熟悉,看过去,却是常公公,连忙将人拉了进来,心中松了一口气,他身边之人,无论是谁,他都不希望出事。 “皇上,您没事,老奴真是太高兴了!”常公公说着便跪了下去,眼泪鼻涕瑟瑟然流了下来。 “我没事,常公公,你是如何逃脱他们的搜捕的?”墨祈轩奇道,今日若不是臣宣这洞,他恐怕也难逃一劫。 常公公这才起身,擦了一把眼泪,他本也以为逃不过去了,没想到掉进了猎人挖的陷阱中,生生被吊了起来,林中树高,西川之人压根没发现他们头顶有人。 不过他也被吓的够呛,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好了,没事便好,如今我们没了退路,走吧,先和林丞相汇合!”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二章 我要回家 臣宣一愣,连忙道:“翩然姐姐呢,我们走了她怎么办?” 翩然! 他亦想救人,可家国面前,他能顾的,只有大者,翩然跟在他身边许久,该明白他的。 即便皇叔在,也会赞同他的做法。 只有等他和林丞相汇合了,才能给皇婶传信。 “臣姑娘,皇上是一国之君,不可因小失大。”常公公解释道:“皇上,此地不宜留,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 墨祈轩也是这个意思,他不能对不起翩然的牺牲。 两人正欲离开,却见臣宣愣在原地,并不离开,似在想着什么。 “臣姑娘?” “你们走吧,我要回去,我若走了,便没人帮助王妃姐姐揭穿哥哥的罪行,我不能看着臣府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她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清醒过,以往的日子浑浑噩噩,她似活着,却都是为了吃喝玩乐。 如今真的离开,她却有些难过,她舍不得老头子,说为了林府,她在意的就只有老头子一人。 “你当真不走?” “不走了,对了,这些东西就送给你们了,我要回家了,顺便,打听一下翩然姐姐的消息。”臣宣说罢径直出了洞口。 “皇上,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常公公催促道,再不离开,就真的回不去了。 墨祈轩点点头,三人分道扬镳。 臣宣一路说着管道,走了不过一刻钟,便听见马蹄达达之声,下意识顿住了脚步,看样子,应该就是追他们的那些人。 心中紧张到了极点,脸上却看不出一点情绪。 “姑娘,你可见过一位公子,带着一个太监模样的人,穿的甚是贵气?” 臣宣不说话,摇摇头,索性他们也认不得自己,待问话人的目光移开,连忙拽了袖子便要离开。 紧张,真是紧张死了! “站住!” 臣宣一愣,他们不该知道自己,莫不是看出自己撒谎了? 慢慢转过身,一笑,“各位官爷,还有什么事?” “来人,将她带走!” 臣宣一听就慌了,这可是苍傲境地,这些西川人也太无法无天了,光化日之下就敢这般对她。 “放开我,放开,你们可知道我是谁,我爹若知道了,定会找你们算账,你们放开!”臣宣挣扎着,却抵不过两个士兵的大力,被带了回去。 因着一路上她都不安分,故而被绑住了手,由一个士兵牵着。 进了军营,到处都是西川人,臣宣眉头皱了起来,“哎,我说的你们听见没有,你们聋了不成,我是臣文谨之女,你们赶紧放了我。” 将她抓来的小将却不同她说话,反是将她径直推进了大帐,臣宣一个不注意,摔了下去。 “你……”骂人的话还未出口,便看见一位男子站在她面前,看穿着,还有面临,应该就是这里的大将军吧。 “她是何人?” “回将军,属下看她鬼鬼祟祟的,又在山中出现,便将她带了回来!” “你才鬼鬼祟祟的,你那眼睛长了做什么用的,没看见我好端端的走在路上吗?”臣宣发生道,似乎这样才能掩饰她的心虚。 她的确心虚的很,见了这大将军更是心虚的很。 “姑娘是离都哪家的小姐?” 臣宣白了他一眼,感情她防备在外面撕心裂肺的声音他压根没听见,“我是臣府丞相千金,如今苍傲和西川在合作,于情于理,你们也不该抓我!” 臣文谨之女? 看穿着打扮,倒是像,只是这样子,一身弄的灰不溜秋的,头发凌乱抚顺,还插了几片叶子,似逃难过一般。 心中不禁生了几分狐疑,“臣小姐这是去哪儿了?弄成这般模样?” “闲着无聊,溜达了一圈!”臣宣回答道。 顾准心中疑惑更甚,有哪家的千金小姐不好好在府中,反而跑到山上,身边居然连个丫鬟都不带,“臣小姐溜达一圈,就成了这个样子?” “是啊,这是我的爱好,每日不出来溜达一圈,就浑身难受,怎么,大将军连这个都要管不成?” “那道不是,只不过臣小姐这爱好也太过奇特了,近日冒充丞相千金的大有人在,我们需要好生查查,这些日子,还请臣小姐在这里安心住着,我会派人去丞相府。” 什么? 有人冒充她? 骗她的吧? 有哪个无聊的会冒充她? 不过这将军明摆着不信她,还欲说什么,却被人带了下去,“你们不能囚禁我,我要回家,听到没,我要回家!” 士兵将她塞进帐篷中,脸上存了几分讽刺,“臣小姐还是好生待着吧,什么丞相千金,一看就是一个野丫头。” 说罢转身离去。 野丫头? 她是爹正儿八经的女儿,怎么就成了野丫头,心中怒火一冲,便要出去,刚掀了帘子,便看见门口蹭过来杆长枪,干笑了笑,拢了拢耳边的头发,转身进去了。 什么西川国,分明就是强盗国! 还有她那个好哥哥,竟同西川人联合,简直可气。 坐一会儿,却怎么也待不住了,她性子本就活泼,不爱受约束,反反复复走了许久,抓了桌子上的一个苹果,咬了一口,从帘子边扔了出去。 一连将一盘子的苹果都扔了出去,也不见有人进来。 臣宣几乎绝望了,无力的躺在身后的床榻上,唉声叹气,“放我出去,我要回家!” 一声,两声,三声,四声……一百七十八声,也没人来 “臣小姐还是省点力气吧,你叫破嗓子,也没人来的!”门口的士兵似听不下去了,提醒道。 没人来她便不叫了呢,没人来,她让谁放她出去,不成,她要回家! 一个猛子,从床榻上起来,不让她出去,总该可以吃饭喝水出恭的吧,这样她不就见到人了。 一把掀了帘子,没好气的道:“我饿了!” 门口的两个士兵相互看了一眼,有一个士兵离开了。 让臣宣没想到的是,送饭菜进来的还是那个士兵,最可笑的,居然没有筷子,就只有一块煮熟的一盘肉! 这……莫不是要让她用手抓着吃?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三章 挖坑钻洞 那士兵将一盘子的肉放在她面前,瞥了她一眼便要离开。 “等等!”臣宣将人唤住,目光中带了几分审视,“筷子。” 想了一会儿又道:“还要一壶茶!” 那士兵瞪了她一眼,似是极度不耐烦,再次进来将东西给她准备齐了。 臣宣这才心满意足,没有菜,至少有茶吧,撕了一小块肉,放进嘴中,却吐了出来,这肉,完全就是没有经过处理的,这…… 怎的西川人不兴他们那一套么,一股子肉最原始的膻味,她实在不会吃。 倒了一杯茶,刚喝进去一口,又吐了出来,她怎么忘记了,西川习俗和苍傲大不相同,茶是奶茶。 连忙起身,掀了帘子,便是一通乱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你们放我回去,我要回家吃饭,来人啊!” “姑娘,你还是好生待着吧,你若再喊下去,我们可要将你嘴塞住了。” 臣宣一听,急忙捂住嘴,返了回去。 不让她回家,也不让她出去,待在这小小的帐篷中,实在无聊的紧,躺了一会儿,发现压根睡不着,忽的钻到床另外一边。 门口有士兵,不可能一整圈帐篷中都有士兵吧,掀了一角,有士兵,另外一角掀开,没有,对,就是这里。 连戒备森严的丞相府她都能爬墙出去,更何况区区一顶小帐篷。 侧着头,看了许久,也没旁的物,只有一双筷子,西川这筷子,又长又坚固,倒可以作为挖掘工具。 挖了一会儿,却感觉有人进来,连忙拢了拢头发,镇定自若的看着。 “你怎么不叫了?” “我累了不成么,出去,我要睡觉!”臣宣没好气的道,却见士兵将盘子收了出去。 果然西川的人都奇怪,不让她叫的人是她,她不叫了觉得奇怪的也是他。 待人出去,又继续砸着,好歹挖了一点,可似乎有点不对劲,她的帐篷处不远的地方便有一顶帐篷,她若想要不被人发现,就必须先去那顶帐篷里面避避。 对,就是这样! 好不容易掀了帐篷一角,艰难的钻出去之际,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了。 天有些蒙蒙黑,周围有火把跳跃着,照着她的脸异常明亮。 捡了一块石头,朝着士兵的侧方向扔过去,那两个士兵左右看了一眼,举着手中的长枪便去查看情况。 臣宣见两人离开,连忙爬了进去,一进去,便感觉面前站着一个人,神色的衣袍,衣袍上还绣了许多云纹,这衣裳的服侍,看起来也不像西川的。 莫不是误闯进什么将军王子的帐篷中了吧? 她怎么晓得,关押人质和他们的帐篷离这么近? “臣宣?” 什么? 对方还知道她名字? 她虽然在离都挺有名的,不过也不至于这里的人都认得她吧? 正思衬之际,却听见外面离开的两个士兵又回来了,而且大有进帐篷之势,着急之际,整个人被人拽了起来,待她反应过来,早已经在屏风后面了。 没想到这人还挺好的! “王爷,您这里没什么情况吧?”两个士兵眼珠子不断的往他身后扫,似要从帐篷中看出什么东西一般。 “能有什么情况?” 等等! 臣宣一惊,这声音…… 连忙凑在屏风上看着,只一眼,激动的她几乎唤出声来。 竟是王爷姐夫,他在这里,他竟然在这里,狠狠的打了几下脑袋,什么王子,王子哪有王爷姐夫那般好心。 若不是外面还有人,她几乎就要冲出去了。 两个士兵看了许久,也没看见人,转身出去了。 “王爷姐夫,你怎么在这,你……” “你为何会在这里?”墨陵景深知若按照她的性子让她说下去,今晚他都别想说话了,连忙打断了她。 臣宣这才找回重点,“对了,翩然姐姐为了保护皇上,如今下落不明,如今皇上已和常公公回了东璃。” “翩然在军营中!”墨陵景已经大概猜到了发生何事。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如今回去才是重点,好歹也让王妃姐姐知道他们在这,否则如何救他们回去。 两人说话之际,外头的火光却亮了起来,随后便有人跑了的声音传过来。 臣宣心中一惊,他们说的是她,急的脸上浸了冷汗出来,不断的踱着步子。 墨陵景见她的模样,衣裳倒还整齐,只是袖子上,膝盖上,沾了不少泥,看模样,似从洞中爬出来的。 按照这位的脾气,若没有走大门,便应该是钻出来的,指了指床榻下面,淡淡道:“钻进去!” 臣宣这才点点头钻了进去。 带人来的是顾准,只见他到处搜查了一番,甚至连床榻上都看了,确定没人之后,一脸冰冷。 就这么一会儿,人便不见了,地方就那么大,还有士兵,难不成还能长了翅膀飞了不成? 握住剑的手一点点收紧,冷声道:“王爷,可有看见一名女子?” “将军觉得,本王能看见谁?” 顾准摸不准他有没有见过臣宣,若见过,两人互通消息,还让她跑了,可事一件不好的事。 若没见过,她一个弱女儿,能跑到哪儿去? “报!” 士兵急急忙忙的进来,“将军,帐篷中发现一个洞!” 洞? 顾准一愣,那丞相千金莫不是属耗子的,竟会打洞钻出去,连忙出去一看,果然有一个洞,看洞的泥土,应该没走多远,“搜,务必要找到人!” “是!” 顾准看了看墨陵景所在的帐篷,始终怀疑他见过她。 “爹,公主来了,要见您!”顾盼儿过来,目光有一瞬间的凝固。 顾准也顾不得其他的,总要先顾着重要的,转身便朝着大帐过去。 到了大帐,秦瑟瑟果然已经在里面了,一身素白色的衣袍,带了几分清冷的气息。 “公主殿下!” “听说,臣家那小姐在这儿?”秦瑟瑟转过身,一脸冰冷,目光中噙了几分笑意,那笑,却让人感觉毛骨悚然。顾准哪晓得白日里才抓来的人,这么快,公主便收到了消息,他能确定的是,他并没有让人去通知公主。 正文 第三百八十四章 劫持 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很不好。 而且,他总觉得,这军营中有人时时刻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即便他行的正,坐的直,也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 不仅仅是不尊重,而是一种赤裸裸的窥探。 目光暗淡了几分,不悦道:“公主在军营中,安排了自己的人?” 秦瑟瑟睨了他一眼,眼中有不满,坐在主位上,“将军莫不是觉得这样不妥?” 言外之意,她真的在军营中安排了自己的人,来监视他。 顾准从来自问自己做的一切事,都是为了西川大意,如今竟被人监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初衷都是不信任。 一撩袍子,跪了下去,“公主莫不是觉得,臣有背叛之意,才派了人来监视我?” “将军多虑了,只不过有的时候,将军忘记传递消息,本公主在苍傲,了需要知道将军这边的局势,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将军多多见谅!”秦瑟瑟理所应当的说着,脸上没有半分愧疚之色。 顾准心中憋了一股气,若真是为了了解局势,有的事办法,再说,军中大事总不过那么几桩,又何须时时刻刻监视。 莫不是这些日子,他和盼儿的对话,她也全部知道了? “顾将军不必觉得为难,关于顾将军和顾小姐之间的事,本公主权当不知道!” 明明知道了,如今却权当不知道,亏的这话还是从他们公主口中说出来的。 “还请公主告知,那人是谁?” 秦瑟瑟轻笑,她安排的人,本就是为了防止顾准心生背叛,若告诉了他,他存了戒心,往后这枚棋子便算坏了。 身正不怕影子歪,他顾准若真是忠心耿耿,何必惧怕她安排的人,如今看来,顾准,也不是百分之百能够信任。 她的决定,是对的! 起身,一只手搭在椅子横栏上,一下一下的轻扣着,似笑非笑,“将军跑题了,如今我问的是臣家小姐!” “公主既安排了人,那么又何必来问臣,臣家小姐如今失踪了,想来公主亦是知道!” “所以,顾将军一定要将人找回来,随后,处以死刑!” 死刑? 顾准一愣,如今两国联盟,臣府一门至关重要,若杀了臣文谨的宝贝女儿,这联盟还有如何进行的下去。 更何况,他亦为人父,若换成是他,亦不希望自己女儿有何闪失,天下父母心,他可以将人囚禁,却部门接受杀戮。 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他做不到,并了手,沉声道:“公主,臣家小姐,不能杀!” 秦瑟瑟眼眸一变,今日顾准是故意同自己过不去不成,“顾将军,臣家小姐知道了太多的秘密,必须要杀!” 在丞相府,她就该死,只是她没机会动手,如今大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过她。 她想要杀的人,还没有能活着的。 重重一掌拍了下去,厉声道:“顾将军,这是军令,臣宣,必须要死!” “公主……” “将军,本公主已经不计较摄政王一事,如今你还要违抗命令不成?”若不是她安排的人,她还不知,墨陵景体内的寒毒竟已经好了,他却并未通知自己,简直气人。 顾准愣了愣,终究没有说话,应了下去。 帐篷中,臣宣钻了出来,却犯了难,她总不能这样子继续附躲下去吧,“王爷姐夫,不然你委屈一下,带我飞出去吧?” 毕竟他武功那么高,自己也算不上很重,带自己离开这地方,应该不困难吧。 “若能出去,本王早就不在这儿了!”墨陵景幽幽道,臣宣智商果然堪忧,真不知她是如何想这么大的。 “对啊!”臣宣似才反应过来,可王爷姐夫为何不离开,上下打量着他,腿好好的,身子也好好的,莫不是……莫不是…… 若是这样,王妃姐姐该怎么办? 凑过去,狐疑道:“王爷姐夫,你可知道我是谁?” 墨陵景一副你是傻子的神色看着她,并不接话。 完了,王爷姐夫莫不是真的记不得了,“你可还记得王妃姐姐,还有你们的孩子?” 她看过不少话本子,也有这样的桥段,要么就是男子记不得女子,女子记不得男子,莫不是这般狗血的事发生在王爷姐夫身上了吧。 “王……” “闭嘴,你再嚷下去,便要有人进来了,本王是失了武功,不是失忆!”他实在不喜欢这般吵闹的人。 失了武功? 他的意思,如今和自己差不多,甚至自己能钻帐篷,他却不能么? 对了,可以像方才一般,急忙找了挖掘之物,便寻了起来,这帐篷和她方才待的不一样,地上铺了厚厚的毯子,还真是同人不同命。 “你做什么?” “不然我们挖出去吧,王妃姐姐若见到你,定会很高兴的!” 墨陵景蹙了眉,他堂堂摄政王,如何学她一般,满是不屑。 更何况这般愚蠢的办法,只会更加暴露他自己,不过臣宣倒是提醒了他,或许,他可以像个办法,离开这里。 如今西川公主来了,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侧身过去,在臣宣耳朵说了什么,臣宣两眼放光,点点头,应了下去。 墨陵景说完,走到门口,淡淡道:“本王要见你们小姐!” 说完回过头,臣宣已经躲在门口准备好了。 顾盼儿自是没有犹豫,进来之际,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墨公子!” “别动!”臣宣窜了出来,手中持了一炳短刀,抵在顾盼儿腰间,拒绝太近,饶是顾盼儿身手好,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墨公子,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本王从来不是一个良善之人,也不是一个遵守礼义道德的君子,顾小姐应该早就知道!”墨陵景浅浅的笑着,没理由他们将自己扣了,还要同他们行君子之道的。 这一天他等很久了,不过苦于无人配合,如今臣宣来的倒是时候。 臣宣不敢马虎,伸手将人环住,将断刀抵在她脖颈间,警告道:“你别挣扎啊,不然我手一快,你就没命了!”实际上她害怕的紧,心中默念杀人和杀鸡一般,杀人和杀鸡一般,似才好了点。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五章 不顾生死 顾盼儿神色复杂的扫了墨陵景一眼,一双璀璨如星辰的眸子一点点暗淡下来,“墨公子,若换成是你夫人,你可会这般待她?” “自然不会,你这女人好生啰嗦。”臣宣抢答道,将人押了出去。 一出门,门口的两个士兵吓了一跳,不断的往后退,似是看见了什么惊恐之事来。 “快去唤大将军!”其中一个士兵道,他们遍寻无果的人没寻到,如今小姐还落进了他们手中,如今可如何是好。 简禹翕最先赶来,待看见被劫持的人,接过身后人手中的弓弩,对准臣宣,一副要大开杀戒的模样,“放了她!” 臣宣吓了一跳,一双手微微颤抖,面色有些发白,劫持人的是她可是第一次干,她实在害怕。 墨陵景蹙了蹙眉,这臣家小姐平日里看着胆子甚大,如今竟害怕了,这样下去,顾盼儿早晚会从她手中逃出来,叮嘱道:“臣宣,你可还想回去。” 臣宣用力的点头,想,怎么不想,这个鬼地方,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手中握刀的手紧了紧,索性王爷姐夫在她旁边,没什么好怕的。 “墨陵景,你可知当初是何人救了你,如今你竟恩将仇报。”简禹翕气的直咬牙,恨不得上去就是一刀。 “救本王的是你们,不过囚禁本王的亦是你们,本王想离开,用些手段,再正常不过,简将军,将被你们带来的女子放出来,本王便放了顾小姐。” “你……” “墨公子,你可曾将我当做朋友过?”顾盼儿一颗心飘零在风雨中,摇摇欲坠,初尝情滋味,却是这般苦涩。 原来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早就知道不可能的,他们中间隔的何止似乎一个摄政王妃,还有国仇,西川对东璃势在必得,总有一天,他们会在战场上相见。 她不该心生侥幸的! 墨陵景明媚的眸子暗淡几分,他虽是狠毒第一,却面对的也是敌人,顾盼儿救了他的命,给了他和茵儿重逢的希望,这些日子又悉心照顾,心中并不是没有触动,只不过也仅仅只是感激。 对于感情之事,他一向分的明白,对于顾盼儿,只有感激,并没有其他,如今劫持她离开,也是无奈之举,掀唇,淡淡开嗓,“顾姑娘,今后会有一个真正疼惜你的男子。” 顾盼儿合了合眼眸,眼中的泪水不可抑制的流下来,明明早已经知道这个结局了,似他这般的男子,也只有她那般美的女子来配吗,可却还是忍不住的难受。 心似被人挖去了一角一般,难受的紧,良久,却下了决心,她做的事,从来没有后悔的,即便要死心,她也要去看看,到底她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她要输的心服口服。 “臣姑娘,你的刀歪了。” 臣宣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这女子是不是被吓傻了,竟然提醒自己刀歪了,连忙正了正手,将人劫持好。 莫不是这女子对王爷姐夫有意思吧? 墨陵景亦没想到她竟会帮助他们,心中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盼儿……墨陵景,劫持一个柔弱女子,可是你们东璃的作风。”顾准气的直哼气,还堂堂摄政王呢,简直和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 墨陵景只是一笑,“和将军相比,彼此彼此!” “顾将军,如今你打算怎么办,难道为了顾小姐,要将我们的大业毁于一旦么?”琴瑟瑟皱眉,当真是愚蠢的厉害。 一个失了武功,一个不会武功,这样都能被人劫持,莫不是顾盼儿是诚心的? 顾准哪舍得自己的女人被劫持,墨陵景如今能够劫持,就能狠下心将人杀了,并了手,脸上多了几分祈求,“公主,臣就这么一个女儿!” “将军莫要忘了,我们也只有这么一次机会。” “公主,如今盼儿落在他手中,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救人,来人,将那女子带出来。”简禹翕连忙喊道。 “不许去!” “公主,盼儿在他手中!”“摄政王双手染了不少血,不过还没染过女子的血吧,若是染了,摄政我那个的一世英明会不会毁于一旦了?”秦瑟瑟盈盈一笑,不过一个大臣的女儿,死了便死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难道还能和国家大 义相比么? 若放墨陵景回去,无异于就是放虎归山,如今已经跑了一个墨祁轩,墨陵景绝对不能放。 “你这女人,怎的这般狠毒,她可是你们大将军的女人。”饶是臣宣也看不下去了,哪都有她。 简直可怕! “公主,老臣一辈子衷心耿耿,对西川从未有过二心,如今臣女落入敌手,还请公主高抬贵手,给小女一条活路。”顾准跪了下去,满脸的悲凄。 他如何想到,真到这样的关头,公主竟真的不顾别人的死活,若换成是他,也是一样的结局吧? 寒心,是自然的,更多的是担忧。 简禹翕亦跪了下去,盼儿和他青梅竹马,即便没有男女之情,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出事。 “爹!”顾盼儿眼角的泪滑落,脚步微动,最终没有上前,可饶是这样,她还是想帮助他,“爹,您别担心女儿,您起来!” “公主这般做,就不怕臣子寒心么?还是笃定,无论你们做了什么,大将军都会衷心耿耿?”墨陵景淡淡道,直中要害,“公主的处事之道,墨某甘拜下风!” 秦瑟瑟听出他话中的讽刺意味,目光沉了几分,总之,今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答应让他们离开的。 送上门的大餐,哪有不吃的道理。 手一挥,袖子随着风轻扬,带动腰间的一串铃铛清脆作响,“来人,将这两人拿下。” “坏女人,你是想让你们小姐死的快一点么?还不赶紧让你们的人退下去。”臣宣壮着胆子道,戏本子里都是这样写的,她也就照着做。 “拿下!” “谁敢!”顾准厉声道。顿时,正欲上前的士兵顿住了脚步,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大将军,他们亦为难的很。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六章 这里有我 “将军莫不是要违抗命令不成?”秦瑟瑟已然极度不满,明摆着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竟敢连她的话都不听了? 顾准慢慢起身,索性已经违抗了,多违抗一点也无所谓,他衷心西川,却也不代表会无条件的牺牲自己女儿。 他已经失去挚爱的妻子,盼儿就是他的全部,说什么,他都要护她周全,一个连自己女儿都保护不了的父亲,又怎么会统领好千军万马。 将腰间佩戴的剑拔了出来,目光中一寸寸的冰冷,眼眸骤然收缩,“摄政王,你我之间,将来必有一战!” “期待之至!” “将人带出来!” “顾准,你要反了不成?”秦瑟瑟厉声道,看着周围要将翩然带出来的士兵,她忽然发现,自己虽为公主,不过对于赤庄的士兵却没有调动的权力,却顾准真的要反,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公主,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今日不是臣要反,是公主逼着臣,若换成被劫持的人是公主,相信王上也不会置之不理,还请公主体谅一个做父亲的心。” 秦瑟瑟被堵的哑口无言,周围人看她的目光已然变了,若是再坚持下去,那么自己岂不是成了不顾被人生死之辈。 该死的墨陵景,竟敢这般坑她。 憋着一股气,默默将路让来,简禹翕一喜,连忙亲自去将翩然带了出来。 顾盼儿心中难受无比,今日,为了别人,她几乎陷爹于不义,她只想任性这么一回,只要死心了,她就回来向爹负荆请罪。 睨了身边的人一眼,压低声音道:“你们若想平安离开,便将我带到离都,公主性子狠毒,不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姑娘大恩,莫某铭感于心。” 只是恩,没有情,顾盼儿,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至始至终,都是你一个人在自作多情罢了。 翩然出来之际,看见场景,愣了一下,如今她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艰苦的训练,只要止住了血,她就有能力再战一次。 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王爷应该是成功了。 “墨陵景,人带来了,快把盼儿放了!” “准备马车,待我们离了赤庄,自会将人放了。”墨陵景神色未变。 “你……”简禹翕几乎气的将一口银牙咬碎,拔出腰间的剑,对准翩然,厉声道:“你就不怕,我将她杀了?” 他有人之,他亦有人质,只不过他不确认,这人之对于墨陵景的重要性有多大,能够让他惦记的,应该占有不小的分量吧。 “禹翕,救我!”顾盼儿适时唤道。 果然她一开口,简禹翕立马急了,那可是盼儿啊,“墨陵景,你放不放人?” “简将军觉得,一命换一命值得的话,大可以试试。”墨陵景说的风轻云淡,似乎杀人这件事,在他看来不过踩死一只蚂蚁这般简单。 简禹翕自是听说过他的威名的,连苍傲皇帝都拿之没办法的人,他又怎敢轻视,罢了,索性盼儿的命比什么都重要,收了剑,将翩然一推,“备马车。” 整个过程,秦瑟瑟都看着,嘴角一点点拉下来,几乎可以拖到地上。 待马车离开军营,将手中的剑狠狠的扎在地上,厉声道:“顾准,你自己领罪吧。” 一个分不清孰轻孰重的将军,要之何用。 纤机阁中,如今上下已有了微小的躁动,若不是林锦茵一直在安抚着人心,里面的人早就分崩离析了。 臣宣失踪,臣毅上门要人,墨修城又在一边咄咄逼人,亦有挑事的大臣前来质疑,魏幻枫却像瞎了一般,置之不理。 从早到晚,门口一直有人堵住,他们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 “王妃,都这个时候了,您还有闲心喝茶。”莫形着急的不成,如今皇上那边也不知如何了,他们派出去的人也未能回来。 莫离离开数日,亦未见人,似失踪了一般,期间没有任何消息。 林锦茵心中何尝不着急,只是如今着急有什么用,将茶放了下去,淡淡道:“墨修城此时在做什么?” “一味的煽风点火,让臣家大少爷进来要人。”莫形回答。 他是司马昭之心,一心想要夺纤机阁。谁会看不明白,恐怕门口那堆挑事的大臣也是他唆使来的,当真可恨。 关键是驸马和公主如今也没有消息,今日真不知是如何了。 “莫形,你去告诉墨修城,只要他将门口的人劝退,我便答应和他谈纤机阁一事。”林锦茵挑眉,目光盈盈翠翠。 莫形一愣,纤机阁可是王爷的心血,莫不是王妃真的想将它给别人,犹豫了一会儿,却还是照着办了。 出去之际,带动珠帘脆响,林锦茵陷入了深思,她又怎么可能真的将纤机阁拱手让给仇人,墨陵景的东西,他不配拥有,她嫌脏。 只是如今她需要一个人,让消息进来,至少,不是如今进退两难的境地。 她自问重生以为,从没有一次应付的这般累,之前对付那些世家小姐,轻而易举便看透了他们的心思,如今行驶却不同,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之地。 捂了捂心口,不知为何,最近隐隐觉得有些疼痛,许是太过劳累,也未曾放在心上。 等了不过一盏茶的时辰,莫形匆匆回来,凑到林锦茵耳边说了什么,林锦茵一愣,再也做不住,径直朝外走去,旖旎身后一室芬芳。 到了门口,却见臣文谨带了人,守在外面,而一旁的臣毅,一脸的无奈,“爹,她将妹妹弄丢了,怎的如今您还帮着她?您别忘了,您是苍傲的丞相,不是东璃的丞相。” “毅儿,带着你的人,赶紧回去,你妹妹一事同王妃无关。”臣文谨脸上带有黑气,因着生气,身子隐隐颤抖,一脸不悦。 “丞相大人!”林锦茵没想到,关键之际替她出来解围的人竟是他,臣宣离开纤机阁,她也派人查,只是人还未回来,门口便堵了个水泄不通。臣文锦睨了她一眼,眼中夹渣着复杂的神色,“王妃进去吧,这里有我。”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七章 击退 “多谢丞相,这件事牵扯甚广,丞相已经帮我很多忙了,这一次,我自己解决。”林锦茵回答。 臣文谨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臣宣的失踪和她无关,想来臣宣应该是回过家了。 “毅儿,还不赶紧回去?”臣文谨脸上有隐忍的愤怒,一双混浊的眸子泛着凌厉的光芒,似要透过表面,挖掘到人的内心一般。 臣毅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似有什么秘密被看出来一般,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原来的神色,“爹,妹妹……” “你还敢提你妹妹。”臣文谨打断了他的话,冷哼一声,从袖子中将一封已经拆开过的信攥了出来,轻风微摇,信一下一下的晃着,似枯叶蝶的羽翼,“你妹妹留下来的信,你看过了?” 若不是在书房中发现已经被拆开过的信,他怎么知道自己儿子亦有这样的一面,明明知道宣儿的失踪是自己跑了出去,和林锦茵无关,却还是带了人过来。 林锦茵手中握有纤机阁,其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爹……” “你若还是我儿子,便和我回去,好生解释。”臣文谨冷哼一声,将信收了起来,浑身掩饰不住的愤怒。 他儿子到底还有多少隐瞒他的,他只要一查,便会水落石出,只是他不愿意去查,亦不想毁了他在自己心中的形象。 “丞相大人管教儿子我们不管,不过如今却帮助东璃的摄政王妃,莫不是丞相大人有叛国之嫌?”一边一直没有出声的风大人揶揄道。 如今离都谁不知道,苍傲和西川已然联盟,至于皇上为何不将纤机阁的人逮捕,是为了旧情,如今皇上的态度很明显,放手不管,自然,挑事的人便冒出了头。 自古帝王皆无情,宏图大业,王者江山,相比之下,红颜易得,皇上又岂会魏了一个女子,失了大好的机会。 臣文谨一记警告的眼神扫过去,不满道:“风大人若想治我叛国之罪,倒不如让皇上亲自来审问我,皇上尚且没意见,风大人莫不是想越俎代庖?” “你……”风大人被噎的哑口无言,许久才对林锦茵道:“摄政王妃,如今的情况很明显,我们苍傲也不会欺负你们孤儿寡母的,只要你将纤机阁交出来,表明立场,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于你。” “风大人是替谁来要纤机阁的?”林锦茵冷冷道,说的漂亮,若她将纤机阁交出来,还不是任别人宰割。 纤机阁上下千号人,岂能让他们屠戮。 魏幻枫,如今你已经打算对纤机阁动手了么? “自然是皇上。” “那好,那边让你们皇上来和我谈,风大人职位不高不低的,拿什么和我谈?另外,你们这么多人在门口,挡了我们的路,还请你们让开。” 外界对于纤机阁了解甚少,虽有胆子挑衅,却也没胆子正真撕破脸皮,不过纤机阁虽有上千号人,却也不至于让魏幻枫害怕到不敢动的程度,莫不是他忌惮的并不是这个? 风大人还欲说什么,接受到墨修城的目光,退了下去,他本就是墨修城找来助威的。 “茵儿,毕竟你我相识一场,如今在离都,我也算是你唯一的亲人,当下情况你也晓得,若你不肯将纤机阁交出来,那么如何断定你的立场,我要保你,总归有个理由吧?” 亲人? 林锦茵几乎笑出声来,她还真是谢谢他还能认她作“亲人”,一字一句又冷又冰道:“我的立场不需要谁来证明,生是东璃人,死是东璃魂。怎么,如今莫不是苍傲和西川达成了什么盟约,你们便迫不及待赶来了?墨修城,你可是东璃的安庆王,如今委屈为臣,又抛家弃国,如此小人行径,却被你化演为大义,你莫不是忘记了,自己姓甚名谁 ?” “你……”墨修城脸登时黑了,不识好歹的女人。 纤机阁是必定要到手的,不仅仅魏幻枫想要,就连他也想要,“林锦茵,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我们采取强硬手段,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我便在这里恭候你们的强硬手段,莫形,这些人实在太吵了,送客,若是在不走,正好,纤机阁不是新养了几只大黄么,索性它们也无聊,带他们出来,好生溜溜。” 真当她不知道他们今日堵在门口,便是不敢采取强硬手段拿下纤机阁? 目光扫过臣文谨垂老的脸,微微点头,眼中尽是感激,丞相真是帮了她许多。 “怎么,一个个,都是苍傲的肱骨之臣,不去为皇上排忧解难,如今竟堵在这里为难孤儿寡母,什么时候,你们竟沦落至此了,臣毅,随我进宫,面见皇上。”臣文谨冷哼一声。 国家大义是一回事,即便有朝一日,两国真的水火不容,也还没到要对孤儿寡母动手的地步,这样的无耻小人行径,他做不出来。 江山,是堂堂正正打下来,不是靠什么歪门邪道,否则即便取得了江山,也赢不了人心。 若统治者心中无底线,和宵小之辈有何区别。 臣文谨欲走,其余人亦纷纷跟了上去,他们本就是被墨修城和臣毅鼓动而来,如今正主走了,哪有不跟着离开的。 墨修城即便为苍傲驸马,身份也是东璃人,其威严,还未真正渗透进去。 “怎么?驸马爷莫不是想留下来喝杯茶?”林锦茵似笑非笑道。 墨修城冷冷剜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门前终于清静,众人不免松了一口气,今日若不是臣文谨,恐怕事情不会这般顺利。、 正欲转身进去,却听见身后有人唤她。 转身一看,却是叶允,方才一直未看见他,原来是在无人之地。 “你来干什么?你家主子都走了?”莫形生怕他做出什么伤害王妃之事,连忙护在林锦茵前面。 叶允目光暗了许多,实际上,他已经未在公主府许久了,这些日子,他在离都流浪,一直打听着双方的消息,王爷竟下令找到公主,将其灭口。这消息,无疑将他心中最后一点火苗浇灭,时至今日,他才明白,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含义,掀袍跪了下来,沉声道:“王妃,属下愿在你手下效力。”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八章 帝王心,海底针 “你可记得,当日我说的时日?”林锦茵淡漠道。 叶允一愣,点点头,目光中的光芒一点暗淡下来,良久,才掀唇道:“三日。” “如今早已经过了三日。” “王妃,属下真心愿意为您效力,属下……”“我何曾说不留你下来。”林锦茵打断他的话,还是来了,不过比预料中的晚了三日,她倒是担心三日一道他就真的来了,有的时候太过武断,反而显的一个人不念旧恩,如今几乎半个月了,他也该死心了 。 墨修城,你若知道,一定会气的发狂吧? 唇角轻扬,有风吹过了,耳边的碎发一下下的飞舞着,“莫形,他的事,你来安排。” “是!” “多谢王妃。” 皇宫中。 魏幻枫正在御花园赏景,无论何时,御花园中的花都是常开不败的,只是看的多了,反没用感觉。 陈贵人摘了一朵牡丹下来,放在鼻尖,轻轻一嗅,笑了,“皇上,这花开的多好。” 魏幻枫淡淡的瞥了一眼,没多大表情,花开的再好,没用一起赏花之人,又有什么用。 “皇上莫不是不喜欢这花?”陈贵人向来最懂得体察她的心思,不然也不会一路从东宫跟着成为他身边的妃子。 无爱,却妥帖,这样的女人,位置不会低,自然,也不会身为母仪天下的那人。 “皇上,丞相大人求见,身后还跟了一众大臣。”喜公公进来禀报道。 陈贵人连忙起身,行了一个礼,“皇上,臣妾先告辞。” 魏幻枫点点头,待人离开才道:“去御书房。” “是!” 臣文谨让你进去之际,便看见在书房中到的人,连忙跪了下去,“臣等参见皇上。” “都起来吧。”魏幻枫脸色带了几分不屑,他已经能够猜到他们来的原因了,看来,纤机阁没有拿下。 也是,就凭这些庸俗臣,哪是她的对手。 如今,他既希望她将纤机阁交出来,又不希望她被人这般逼迫,这般矛盾的心情,竟同时出现。 “皇上,臣有一事禀报。”臣文谨扫了一眼身后的众人,目光中尽是不屑。 “臣相若是为了纤机阁一事,便不用说了,是朕授意的。”魏幻枫蹙眉,眼中有深深的疲惫。 这个皇上,当的实在劳累。 “皇上即便不想听,臣今日也是要说的。” “爹!”臣毅在旁边提醒道,这样子是要惹怒皇上的,只是一声提醒过后,便遭来一记白眼。 魏幻枫胡乱的翻着桌子上的折子,心情糟到了极点,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 “皇上!”臣文谨拱手,跪了下去,“今日皇上授意众臣一事,实有不妥。” 话音一落,众人清楚的感觉折子被捏断之声,一个个不自觉后退了一步,臣文谨想要找死,他们可还没活够。 臣文谨却似根本感觉不到他的愤怒一般,继续道:“如今虽说苍傲和西川结了盟,不过摄政王妃作为使者,一来,不能不礼待,二来,她们孤儿寡母,皇上让人去逼迫,实在不是明君之举。” 魏幻枫抬眸,眼底一片灰烬,找不到半分的春意,冷冷道:“丞相大人的意思是,朕是昏君了?” 众人一听,吓的连忙跪了下来,臣毅在心中直道不好,爹为了维护那个女人,也做的太多了,连忙道:“皇上,爹不是这个意思。” “皇上,我们听的明白,丞相大人就是这个意思。”风大人唯恐天下不乱,颤颤巍巍的加了一句。 什么丞相,标榜清高,一身正义,却是一个分不清出轻重的糊涂蛋,自古兵不厌诈,今日之举,已经算礼待了。 等战事一起,便是敌国之人,哪来的什么使者,笑话! 臣文谨转身,瞪了他一眼,继续道:“皇上,摄政王妃临产在即,若真的出了何事,只会让天下人取消,说我们苍傲,连一个妇孺都不放过。” 临产,临产,他最恨听见这两个字。 怀的又不是他的孩子,墨陵景的孩子,如今人死了,她都念念不忘,若那孩子生下来,还不记他一辈子,不成,那孩子即便生下来,也不能留在她身边。 忽的起身,大步朝外走去,喜公公一脸疑惑,正谈着正事呢,皇上这个是去哪儿啊? “各位大臣先回去吧,皇上身子不舒服。”勉强寻了一个理由,连忙跟了上去,皇上那步子又快又有力,哪像不舒服的样子。 众人跪在地上,脸上表情各异,这是什么情况? “各位大臣,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风大人,可要记得今日所言。”臣毅冷冷一声,俯身欲将臣文谨扶起来,却见人已经自己起来了,手扑空,愣了愣神,亦跟着出去了。 这场谈话便以这样的形势结束,魏幻枫态度暧昧,自然,他们再不敢对纤机阁如何。 “皇上,您这是去哪儿啊?”喜公公连忙跟上,一脸疑惑。 皇上这性子也太阴晴不定了,就这样走了,好歹也给个准话啊。 是啊,他就这样出来,要去哪儿? 站了许久,转身道:“你去送个口信,告诉林锦茵,寒冰池会在三日后打开,若她想自己和孩子平安无事,便来皇陵,过时不候。” 喜公公应下,心中却在低估,自古寒冰池除了皇室中人才能下去,若摄政王妃下去了,岂不是告诉天下人,她和皇上关系不简单么? 皇上莫不是要替别人养孩子? “皇上,这样会不会不好?” “的确不好,你告诉她,让她昭告天下,解除和墨陵景额的关系,三日后,朕会在皇陵等她,过时不候!” 他就不信,她的孩子还比不上一个死人重要,她倒要看看,她如何选。 不降她逼到绝路,她永远不知道,自己身处的境地。 “啊?” 皇上前几日还想让人离开苍傲,说什么终生不复相见,如今却又改变了心意,果然是帝王心,海底针。 “还不赶紧去?”魏幻枫看着身边久久不去的人,怒声道。喜公公点点头,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正文 第三百八十九章 迷路 林锦茵终于可以喘一口气,喜公公又来了,他的到来,引起纤机阁一众人的警惕,魏枫身边的人,定没安好心。 喜公公一进大厅,便感觉到数道不友好的眸光射过来,凌厉而又冰冷,几乎在他身上挖一个窟窿。 提了袖子擦了擦额见的汗,不自然的笑笑,“王妃,老奴有话和你说。” 林锦茵期待他的下文,却不见他说下去,“喜公公有什么话还是在这里说罢,他们是我最信任的人。” 喜公公一颗心悬着,上不去,也下不来,这些人的目光这般凌厉,他实在担心,他话一出口,就会被他们吃了。 犹豫许久,才道:“皇……皇上说,三日后会在皇陵等候王妃,介时会带王妃一起下寒冰池,替王妃解除身上的寒毒,以保母子平安。” “喜公公还有什么没说完的,一道都说了吧。”林锦茵掀了掀茶盖,珉了一口,喝下去。 “皇上还说,有一个前提,王妃需得昭告天下,和摄政我那个解除夫妻关系。”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莫形当场便怒了。 昭告天下? 接触夫妻关系? 亏的魏幻枫提出来,即便是死,她也不会答应,一日是夫妻,一辈子都是,眸光中淬了寒冰,声音中带了冰的脆和冷,“回去告诉他,我不答应。” “王妃,这也是为了你好,你还是考虑一下。”喜公公知道这差事不好跑,却也没想到会这般难,他可不敢将她的原话回回去,皇上还不得扒他一层皮。 “无需考虑,喜公公就这样回罢,另外,带一句话,我若想下寒冰池,根本不需要他带我下去,莫形,送客!”林锦茵冷冷道。 喜公公看着众人的眼神,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行了礼,连忙退了出去。 莫形回来,见她似在思量着什么,跪了下去,却不说话。 “你这是做什么?”林锦茵起身,欲将人扶起来,他却拒绝了。 林锦茵看了他许久,恍然间明白什么,唇角漾了几分苦涩,“你是担心我答应下来,污了你家王爷的名声?” 莫形抬眸,眼中尽是慌乱,“不是,王妃,属下知道,王妃对王爷的心,属下替王爷庆幸,有您如此,是王爷的福分。” “不过执念罢了。”林锦茵喏喏道,她心中的执念,放不下,此生,眷恋的也唯有他一人而已。 退到位置上,沉默良久,将左右的人屏退了,只留下莫形和她两人,才道:“莫形,若我替你家王爷,倾了这苍傲江山,他可会怪我?” 莫形一愣,有什么话堵在嘴边,说不出来。 一直以来,王爷都有抱负,好只是从未和王妃说过,他们当下人的自然不好说出口,如今王妃的心思,和王爷一般无二,他到底要不要说。 “说起来容易,哪有那么简单,丞相大人,还有苍傲的百姓,我虽不是良善之人,却也不想东璃之难在一次上演,莫形,他迟迟未归,如今我已然没了主意。”林锦茵叹息道,她实在是累了。 一个人苦苦支撑,虽有莫形等人在旁边相助,可是心灵上的空缺,却是任何人都无法填补的,如今,他到底在何处? “王妃,王爷一定会回来的,您身上的寒毒,也一定会有办法的,实在不成,属下便去炸了那皇陵,就不信不能入。”莫形还是第一件见她这般颓然的模样,再坚强,如今也不过是一个怀着孩子的女子。 若真的论起来,王妃的年纪比他还小。 …… 沿着若水一直向上,一辆马车安静的形势在弱水河畔,马车的速度算不上很快,不过后面却也无人。 墨陵景掀了掀帘子,如今也差不多了,“顾姑娘,多谢一路相助,无礼之处还请担待。” 顾盼儿听出他话中的意思,是在赶人,如今有机会去离都,去见见她,她又怎么离开,索性父亲那边会办好一切,她并不着急回去,“墨公子,我想去一趟离都。” “你去离都做什么,王爷姐夫是王妃姐姐的,你去岂不是添乱?”臣宣说话向来甚少过脑子,如今一番话更是不假思索。 话音一落,却感觉两人的看着她的目光有些不对劲,她好像闯祸了来着。 完了,这般尴尬的局面,她多嘴做甚,干笑了笑,慢慢移道马车旁边面对外面赶马车的翩然道:“翩然姐姐,我唤你会吧。” 她实在受不了马车中压抑的气氛了。 翩然将马车中的话听了实在,索性她伤未完全好,如今也累了,便也答应了下来,两人对换了个位置,翩然进来,睨了一眼顾盼儿,淡淡道:“顾姑娘的身份如今去苍傲,恐怕不妥。” “你们说什么我都要去。”顾盼儿一双眸子紧紧的锁着墨陵景,却发现他似根本没听见自己的话一般,心中的光芒一点点暗淡下来。 他心中不是没有她,而是他从未在意过,自己的存在,恐怕和一个路人差不多。 马车中死一样的安静,墨陵景话不多,他不说话,其他两人自然也没多说什么,臣宣惹了祸,哪还敢喋喋不休。 一时间,只有车轮碾过地面之声。 臣宣驾了许久的车,却感觉有些不对劲,这路怎么越走越窄,她似乎感觉马车都要擦伤周围的枯草了。 越往前,路面几乎不见,只有凌乱的杂草,忽的,“咚”的一声,马车轮子似卡进了一个洞里面,臣宣吓了一跳,翩然掀了帘子,待看见周遭的景象,一脸疑惑,“臣小姐,这是何处?” 臣宣看了看周围,华丽丽的窘了,不应该呀,这些路她走过许多回了,如今竟然迷路了,传出去都没人信,“翩然姐姐,我好想走岔了路。” 走岔了路? 翩然蹙眉,也不好责备于她,毕竟是个千金小姐,能够放下身段帮忙赶车就已经不错了,钻了出来,淡淡道:“我来吧。”“车……车轮子好像卡……卡住了。”臣宣心虚道。 正文 第三百九十章 抢亲 翩然扶额,有些哭笑不得,即便不会驾车,也不至于将马车驾成这般模样,“臣小姐,你先进去休息吧。” 臣宣点点头,知道翩然不好过多的责备自己,只是她犯下的错,哪能让别人去承担,跳下了马车,“翩然姐姐,我帮你看着。” “也好,你去寻跟棍子,垫在轮子下方。” 臣宣点头,倒也勤快,将棍子找来,也不问清楚,便垫了进去,“翩然姐姐,好了。” 翩然应了,扬了鞭子,欲让马将车轮子带动起来,马动了,马车亦动了,只是忽的,马车向后一番,本来只陷进去一半的车轮子如今整个陷了进去。 这……是怎么回事? 臣宣看着傻了眼。 翩然下来检查,方知臣宣垫的木棍方向反了,帮忙能帮成这样的,还是头一回。 “先下马车吧。”墨陵景蹙了蹙眉,掀了帘子下去,看了许久,这轮子只怕拉出来也要不成了。 “王爷,属下再去寻一辆马车。” “此地离离都甚远,你要从何处寻,附近该有农户,去看看吧。” 几人一路过去,却是一个隐匿在林间的小山村,那小山村也不算是闭塞,好歹离离都也不甚远。 几人进去自己,村子中似正在办喜事,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在寂寥的秋日平添了几分朝气。 有迎亲的人过来,看见她们,便知他们是从外地来的,小山村总共就那么几户口人家,人来人往的,也都熟悉。 “公子,你们从何处来?”一位白发老妪过来,脸上尽是慈祥之色。 “老人家,你们可有马车,或者牛车也成?”臣宣道,小山村应该没有马车,故而补了一句。 那老人笑笑,“今日是村中的大喜日子,几位远道而来,便是客,随着一道去吃杯酒,歇歇脚。” “可是我们……” “王爷,我们赶了许久的马车,都累了,不如歇一下脚吧。”翩然提议道,如今人家正办着喜事,也不好问人要马车。 再者,她们身上并无银两。 “多谢老人家。”墨陵景应下,拱手。 山村的风俗和城中的大同小异,只不过少了几分奢华,多了几分淳朴而已,臣宣向来都是欢脱的性子,看见热闹的,早将找马车一事忘到了后脑勺。 一张八仙桌,几条长凳子,几人凑成了一桌,桌子上摆了好些瓜子酒菜之类的。 “怎么许久没见新朗官啊?”臣宣手中捧了一把瓜子,一脸笑意,那模样,和她在茶楼听戏没什么区别。 “几位不知,我们那新朗官是外乡来的,一个壮硕的小伙子,只是人羞涩的紧,这不还没出来,待会出来,你们可以见见,老是巴结的小伙子,是个干农活的好手。”老人解释道。 墨陵景倒没多大神色,谁成婚,新朗官是何人,半分也不关心,只是安静的在一边喝着茶。 “来了,来人!”热闹的人群中不知是谁换了一声,本坐在八仙桌旁边的农人蜂拥围了上去。 臣宣哪禁受的住这种热闹,早就和人群凑在一起了,顾盼儿还是第一次见苍傲人成婚,和西川大不相同,倒也觉得有趣,也围着去看了。 桌子旁只剩墨陵景和翩然两人。 “王爷,看着天色,今日赶不回去了,可否传个消息回去,告诉王妃我们在路上了?” 墨陵景握住杯子的手顿了一下,“不用了,索性就这两天,若告诉了她,她定待不住,她临产在即,情绪不宜太过波动。” “是!”淡淡一声,散在人群中,掀不起一点涟漪。 臣宣好歹挤了进去,只是这新朗官怎的这么眼熟? 待人转过来,哪是眼熟,分明就是莫离,心中惊讶了一把,下意识捂住嘴,莫离? 王妃姐姐让她来找王爷,他倒好,竟跑来这里和人家成亲? 挤了挤,攥了莫离的衣裳,高声道:“你怎么在这?” 莫离看见臣宣,亦是一惊,他生平从未觉得这臣家小姐这般亲切过,“臣小姐,你为何在此?” “我……” “你们这拉拉扯扯的做什么?这位姑娘,这是我们的新郎官,快放手。”一夫人一身簇新的新服,将臣宣拉了过来。 “不是,我认识他,你们让我问个清楚。”臣宣急了。 “这位姑娘,你莫不是来抢亲的吧?” 抢亲? 臣宣嘴巴张的老大,正欲解释,手腕被人攥住,被带出了人群,却是顾盼儿,只是方才臣宣的举动却引起了村民的警惕。 热闹生戛然而止,一个个瞪着几人,似要从他们身上看出端倪来。 “这是怎么回事?” “老伯,他们是来抢亲的。” “王爷!”莫离看见了坐在桌子旁边的人,激动的几乎落泪,若不是周围人簇拥着他,定当下便过去了。 他如何想到,上天垂帘,竟在这地方看见了王爷。 “莫离如何成了新朗官?”愕然的不仅仅是翩然一人,还有墨陵景。 他身边人的办事能力他自是清楚的,莫离竟险进了这场婚事之中。 老人回身,看着神色各异的众人脸上褪了些慈祥,警惕道:“各位莫不是真的是来抢亲的?” “老人家误会了,只是你们的新朗官,是我属下。”莫陵景淡淡,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天然的贵气,衬的院子异常富丽堂皇。 话音一落,周围鸦雀无声,莫离几乎感动的热泪盈眶,关于婚事一事,完全就是意外中的意外。 那老人年岁已打,也是见过世面的,瞥了莫离一眼,心中明白什么,“公字,还请借一步说话。” 墨陵景起身,随着他,却是往内屋里去,“老人家,这是喜房吧?” “公子随我进去便明白了。”老人掀了房间门口的帘子,抬步进去,墨陵景顿了一下,亦跟了进去。 屋子内布置的很雅致,一派喜气洋洋,桌子上代表百子千孙的果盘在两根大红蜡烛的照耀下似有了生机,只是床榻上,却躺着一名女子。 那女子容貌中等,一身喜服,虽说脂粉嫣然,却也不难看出面色的惨白。“公子,方才你说的,可是真的?”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一章 屠戮 “自是真的!”墨陵景淡淡回应。 老人混浊的目光漾出一抹光亮,似阴霾之日,阳光穿透乌云洒下点滴光芒一般,忽的将手中的拐杖放了下去,跪地,“公子,还求你救救她,她才十六岁。” “老人家先请起。”墨陵景虚扶了扶,没有身体上的急接触,如此难描难绘之景,他也明白,莫离被逼婚的可能性很大,“老人家可否让我单独和我那属下说些话。” 老人微微抬头,见他气质逼人,态度却少有的谦卑,不似那些顽劣的公子哥,应了下来。 屋子中,莫离进来,一脸愧疚,似做错了事一般,跪在地上,一张脸上尽是难以言表的苦涩,“王爷,属下知错。” 王妃让他去寻找王爷,他却在这里成婚,还被王爷抓个正着,“王爷,这些日子,您都在哪?属下寻了许久,也为寻到王爷的踪迹。” 他还以为,他都见不到王爷了。 如今见到人,又悲又喜。 墨陵景幽幽的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倒是艳福不浅。” “王爷,属下……” “好了,一一将事情说来!”墨陵景也不是顽固不化的主子,属下之人娶亲成家,是自然之态。 莫离犹豫了一番,还是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原来他在寻找墨陵景的途中,偶然经过这个小山村,劳困疲乏,便想要进去讨口水,要口饭用,只是没想到正号遇上这家人成婚,而成婚的新娘子竟是患有重病的,那女子生病数日,也未曾醒,如此,村 中年长之人便提出了冲喜之法。 可是说来也奇怪,前后一共三个冲喜的男子,一到成婚之日都病了,故而村子中还有哪一个敢娶这家的姑娘。 村子里的人间他是外乡人,不知情况,迷迷糊糊之间,就成了冲喜的新郎官,正好今日被王爷撞见。 “前后冲喜的男子都病了?”墨陵景挑出话中的重点,世上哪有这般巧和之事,除去怪力乱神之说,便是有人在暗中谋划。“王爷猜的不错,村子中的人都不愿娶那女子,属下本也想一走了之,不过这家人说属下若是走了,那女子必死无疑,如此,属下更加走脱不得。”说起这件事,莫离一脸愁苦,若是被莫形知道,还不笑话 死自己。 “尽快完成这里之事,明日回离都。”墨陵景起身,衣袍带风,这些事他不想管,吗莫离心中自事有数的,他在乎的,是回娶。 莫离抱拳,如此一来,莫离算是在这个小山村娶了一门亲事。 村名见婚事正常举行,哪有不高兴的,对几个的到来,从开始的警惕到如今的欢迎。 夜间院子中正是热闹之际,众人聚在一起,墨陵景向来不喜热闹,不过破天荒的没回屋,反是挑了一张较为清静的桌子,一个人独自坐着喝酒。 顾盼儿从新房出来,一眼便看见人群中气质清冷的人,抬着手中的酒过去了,“墨公子是在想念王妃吧。” 他的思念几乎都写在脸上了。 心中划过一抹淡淡的忧愁,坐在他对面。 “本王的妻儿,自是想念的。”更何况这样热闹的场景,更让他触景生情,原来,他墨陵景亦有这样的时候。 妻儿! 顾盼儿假装什么都不明白。 另外一边,臣宣手中的酒一碗接着一碗,如此热闹的光景她自是不能错过的,村民因着她的性子平易近人,对他态度颇好。 一夜张灯结彩,第二日,院子中安静了许多,红绸在风中摇曳。 莫离早已经和他们说清楚,今日便要离开,那女子的父母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见墨陵景的气质,便知他地位不低,哪还敢拦着不放人。 更何况她们的目的便是冲喜,如今已经完成了,就等着女儿醒过来,也无暇在管其他事。 几人置办了两辆马车,这才离了山村。 只是众人前脚才出了村子,后脚,便有似官兵一般的人闯了进来。 冲天的火光,伴着村民惨死的哀嚎声,一时间成了人间地狱。 有莫离赶车,臣宣自然乐的在一旁看着景,东张西望,一路上喋喋不休。 只是她们出来的方向为何会有浓烟? 莫不是村子里在举行什么活动? 推了推莫离,疑惑道:“你看看那村子,烟那般大,该不是着火了吧?” 她并不知是何情况,着火也是随口一说。 莫离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村子上方,笼罩着浓烈的火光,烟雾阵阵冲天,不是着火是什么。 连忙勒了缰绳,惊恐道:“王爷,村子好像被人烧了。” 墨陵景本在闭目养神,听到莫离的话亦掀了帘子,待看见那一团黑气,眉头蹙成了一个疙瘩,前见离开,后脚村子便出事,不难想象,发生了何事,不过一切都有待确认。顿了一会,才道:“掉头!” “王爷,我们还是……” “掉头!”墨陵景不改初衷。 莫离本是为着王爷的安危着想,如今见他坚持,便也回去了,驶进村子中,满地的血污,流了一地,衬着秋日里枯黄的草木,格外显眼。 到处都是被屠戮的人,似还能听到当时的惨案。 臣宣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大规模的屠杀,不知是害怕,还是难过,眼眶一下子湿润了,愣神之间,见众人已经下了马车,连忙跟了上去。 “这……都是谁干的?” 众人并没有回答,墨陵景蹲下身子,将地上背天而扑的的人翻离了过来,待看见身上的伤,目光黯淡许多。 竟是他们! “你们看,这刀!”臣宣一声尖叫,将一把淬学得刀攥在手心,眼中尽是惊恐。 她去过赤庄,见过西川人手中的佩刀,忽的指着顾盼儿厉声道:“你们怎么这般恶毒?他们都是无辜的村民!” 顾盼儿亦没想过竟是他们的人做的,可爹断然不会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下手,即便是简禹翕,性子傲慢了些,脾气差了些,要他杀这些人,也是做不出来的。摇摇头,上前一个个检查着,没错,这些枉死的村民身上的的伤,是他们的兵器所为,怎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二章 皇陵 “爹不会做这样的事的,不会的。”顾盼儿声音并不大,不知是说给别人听,还是安慰自己。 “除了你爹和那将军,还有谁有能力调兵。”臣宣并不信,前一日,他们还在一起唱歌喝酒,虽然他们逼迫了莫离,可都是为了救人,最后也给她们寻了马车,放他们离开。 “不,不会的,墨公子,你要信我,我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顾盼儿一脸期盼的看着他。 “莫离,去看看那姑娘。”墨陵景并不接她的话,一切自有定论,如今不好过早的下结论。 莫离应下,连忙过去。 顾盼儿心沉了几分,“你不信我?”“顾姑娘,是非对错,总会有结果,不是本王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墨陵景倒不认为是顾将军做的,他性子高傲,也算铮铮铁骨,一个能够为了自己女儿安危放弃利益的人,自然也不会拿自己女儿的安危做 冒险。 或许,赤庄已经乱了。 莫离出来,怀中抱了一个女子,那女子身上喜服还未来得及换,一身火红,看不出又没有受伤,“王爷,她逃过了一劫,还请王爷让属下将人带回去。” 墨陵景招了招手,臣宣连忙过去帮忙。 “顾姑娘,或许如今做主的已不是你父亲。”墨陵景淡淡提醒。 顾盼儿一愣,她本是聪慧的女子,一点便明白了,公主早就对爹不满,昨日之事,无疑添了一把火,自己离开,爹反而没有顾忌的了,莫不是…… 思及此,整个身子一踉跄,跪了下去,是她对不住爹。 忽的,却有马蹄声,众人警惕声起,那马蹄声很快,听的出来,来人单人单马。 须臾。 一匹马闯入众人眼帘,那马上驮了一人,却像受了重伤一般,歪歪扭扭,待快快要靠近之际,马上的人身影一晃,直直从上头摔了下来。 顾盼儿连忙起身,待看见地上人腰间的佩刀,慌忙跑了过去。 “禹翕!”顾盼儿将人抱起,只见他腰上,甚至手臂,都是凌厉的伤,那伤一直淬着血迹,源源不断。 “你们可带了伤药。” 莫离正好下马车,从怀中将药摸出来,送了过去。 顾盼儿这才给人洒了上去,有给他包扎了伤口。 “王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离不明前因后果,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 “内乱!”墨陵景掀唇,可惜了顾准一待雄将,如今看来,亦是凶多吉少。 “禹翕,你醒醒,你醒过来!”顾盼儿不断的唤着,才一日,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她心中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 爹的事,还有村子里的事,一颗心似悬在悬崖边,稍有风吹草动便会落下。 简禹翕幽幽转醒,看见顾盼儿之际,脸上漾出一抹笑容,欲伸手,到了半空中,却怎么也没了力量,滑下之际,被顾盼儿抓住,“禹翕,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人伤的你?” “盼……盼儿,公……公主诬陷大将军造反,将他扣押,我……我给你送消息,遭到她追杀……” 公主? 竟是秦瑟瑟,她一向不喜欢那公主,总觉得她心思太深,如今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若不是她执意帮他们,也不会让公主有机可乘,眼眶中的泪水打着圈,在也没忍住,“都是我害了你们,都是我……” “不……”简禹翕摇摇头,脸上漾出一抹苦涩的笑容,都怪他们太忠心,一直察觉不到公主的野心,“公主早有图谋,这次……不过一个借口……而已!” “爹呢,他怎么样了?” “大将军很好,她还不敢杀大将军……” “顾小姐,将人抬上马车吧,如今还是尽快离开这里。”莫离接收到墨陵景的神色,上前到。 前因后果他总算有了大概的了解了。 臣宣见状,方才对她的不好印象尽数消散,她性子本就比较简单,连忙过去帮忙扶着人。 简禹翕起身,目光略过墨陵景,那里面有无奈,甚至是痛惜。 他心中还是介意的,若不是这男人,恐怕事情不会这么快发生。 回去的路上,马车的速度不免加快了许多,直到出了出赤庄的境地,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纤机阁中。 林锦茵浑然不知,她心心念念的人如今已在路上,只是担忧着皇陵一事。 明天便是三日之期,她断然不会去,只是那皇陵,却是要去上一番,换了一身衣裳,带了莫行,朝皇陵过去。 “莫形,你对寒冰池一事知道多少?”他跟在墨陵景身边,知道的定比她多。 “属下只知道,要想入寒冰池,必须是皇室中的统治者,否则便会引火烧身,历年来,无数人想进去一探究竟,不过都无劳而终。” “先去皇陵吧。”林锦茵也不多话,索性过去看看便清楚了,来了苍傲这么久,她还没去看过。 两人到了皇陵门口,守皇陵的却变成了寇展。 “王妃,皇陵重地,非皇室众人不能进入。”寇展恭敬道。 林锦茵看他一身铠甲,却已不是禁军统领时的盔甲,微微蹙眉,“他让你来守皇陵了?” 寇展忠心耿耿,一心维护苍傲皇室,却还是遭了嫉恨,魏幻枫还真是“总知人善用。” 本来是一颗金子,却将之丢弃在泥泞之地中。 寇展并不多言,皇上的命令,他只有遵守,不敢违背,禁军统领和看守皇陵,实际上都是为了皇上,为了苍傲,他愿意。 “魏幻枫迟早要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价。” 寇展一愣,连忙跪了下去,“王妃,不可直呼皇上的名讳。” “罢了,我也不为难你,可是一定要有魏幻枫的口令才能进去?”林锦茵询问道。 “是!” 还真是如此,正路走不通,她还不能爬墙,抚了抚自己的肚子,今日她孩子倒是乖巧,平日里可是折腾的紧,带着莫形离开,到了拐角处却拐了进去。 “王妃,您这是……” “皇陵应该不仅仅只有一个出口,你进去看看,将那寒冰池的样子记下来,回来画下来。” 莫形应下,正欲跃上去,却犹豫了,王妃一人在这里……“放心吧,皇陵重地,难不成还有什么宵小,切莫让人发现,安全为重。”林锦茵叮嘱,她不想再让她身边之人有什么闪失。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三章 回来了 等了一会儿,莫形才从里面出来,两人没有逗留,回了纤机阁。 莫形画了许久,才为难的将手中画好之物递给林锦茵,他实在不擅长画画。 看了许久,左看右看,却也看不出画上所画为何物,凝眉道:“你画的是何物?” “这是皇陵入口,这是寒冰池入口……”莫形解释着,却没看见身边的人眉头越来越皱起。 “罢了,你描述样子,我来画。”林锦茵实在没想到莫形的画工会这般一言难尽,还以为他武功好,画工也不赖。 攥了青玉狼毫,按照莫形说的细细描绘,画好,攥在手中,看了许久,样子上倒是看不出有何奇特的,只是入口处莫形所说的有个暗阁是怎么回事。 “王妃,这样看能看出来什么?”莫形奇道。 林锦茵摇摇头,“什么都看不出来,莫形,若是将寒冰池炸了,将苍傲非皇室不能入寒冰池的禁忌破了,你觉得可成?” 啊? 莫形睁大了眼,他原本想着王妃不过想看看寒冰池到底是何样子,哪晓得如今却生了这样的心思,炸了寒冰池,王爷以前便想将之炸了,不过寻了许久的法子也未曾寻到。 连忙摇头,那寒冰池和皇陵连接为一体,寒冰池毁了,皇陵亦毁了,苍傲皇帝还不将他们赶尽杀绝,“不成,王妃,此事风险太大,更何况一旦毁了,您体内的寒毒怎么办。” “王妃,风大人来了。”丫鬟进来禀报。 风大人? 就是那位和墨修城一道来施压的风大人? 他们似乎从来没有过什么往来,如今竟亲自登门,倒是稀奇,“将人请去大厅。” “是!” “王妃,这位风大人位置虽没有臣相大人高,不过却颇得魏幻枫信赖,恐怕长久下去,丞相的地位会受他威胁。”莫形提醒道。 小人当道! 林锦茵暗暗一声。 她亦是略有耳闻,这位风大人本唤风扬,因着和苍傲先帝撞了名讳,故而改名,唤为风行,膝下有一个女儿,视为掌上明珠。 到了客厅中,风行已在等候,见到林锦茵,起身,拱了拱手,脸上笑容甚淡,“摄政王妃!” “今儿个吹的什么风,将风大人这位贵客吹来纤机阁?”林锦茵似笑非笑,没有多少情绪,似微风拂过结冰的湖面。 风大人这才坐回原地,“王妃客气了,风某今日来,是为了上次一事道歉的。” 道歉? 黄鼠狼给鸡拜年么? 这位风大人心中打的什么主意,竟要向自己道歉,端了茶,吹了吹,浅浅的饮了一口才道:“赔礼道歉就不必了,索性,我这纤机阁,也从未和风府有什么牵连,自然,也没什么恩怨。” 言外之意,纤机阁不想和他有什么关系。 风扬如何听不明白,今日他可是有备而来的,来纤机阁一个时辰以前,他收到飞鸽传书,有些消息,纤机阁这位,想来很想知道,故而,他想要的东西,也会得到。 侧了侧身子,黑白分明的眸子中逸出一抹狡黠,从蓝底翻白的袖子中拿出一道秘折,递了过去,“王妃看看吧,上面的内容,王妃会很想知道。” 林锦茵狐疑的接过去,看了许久,才将其拆开,看下去,脸色却变了,忽的站起来,激动,欢喜,甚至是将信将疑,多钟情绪酝酿在前一起,竟让她说不清自己是何感受。 一旁的莫形甚少见过王妃有这般情绪激动的时候,不禁奇道:“王妃?” “如何,风某带来的消息,王妃还喜欢吧?” “莫形,带着大厅中所有的人退下。”林锦茵竭力压制自己心中的激动。 “是!” 大厅中只剩两人,安静的几乎可以听见落针之声,偶有风吹过来,吹动外面树叶沙沙之声,似离人的轻叹。 “风大人此信从何得来?”林锦茵面容肃穆,身体笔直,攥着秘折的手一点点收紧,浑身上下一改方才的激动,换之而来的是浓浓的杀意。 风行似没看见对方的肃然态度一般,风轻云淡道:“王妃稍安勿躁,我来,并不仅仅是给王妃送信的。” 不想谋点利益,他将这份秘折直接交给皇上就成,为何绕这么大的圈子,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不劳而获之事,放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林锦茵抬眸,蔚蓝的天际涌入眼中,却没了赏景的心,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的人,“风大人想要什么?” “王妃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若将来,摄政王为王,保我风府上下。” 为王? 林锦茵错愕,似乎有些事和她认知的断了层,有些事不知道,她便想不通风行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莫不是墨陵景有什么是没有告诉过她的,还是他们之间,本来就有利益的往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妃莫不是……” “风大人想多了,只是这话为何和我说,另外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手中的秘折,从何而来,如今有多少人知道消息?” “既是秘折,你知我知,天知地知。”风行直了直身子,笑眯眯道。 林锦茵并不说话,消息来的太突然,秘折上说,墨陵景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她虽知道他未死,不过却也不知他身在何处。 以秦瑟瑟的为人,自不会让人轻易回来,她心中有太多疑惑,太多的思念。 这个时候回来,无疑对她来说是一种安慰,孩子出生在即,她即便不害怕,也想要他陪在自己身边。 “王妃还是赶紧带人去迎迎,待会我便要进宫,皇上很快会知道这个消息,若是发生何时,可和我无关。”风行淡淡道。 “风大人左右逢源,为自己找退路的手段还真是用的高明。”林锦茵咬牙,这样无论哪一方胜,他都坐收渔翁之利,“不过你风大人觉得,我会让你出这道门么?” 对墨陵景不利的事,她自是要阻止的。 若是魏幻枫知道,定会多番阻止,她又怎么会让这样的事在她眼前发生。 “王妃这般聪明,不会猜不到,我既敢来,事先一定做好了准备吧?”风行笑的似一只狐狸一般。“你……”林锦茵咬牙,良久才说出一个字,“滚!” 正文 第三百九十四章 出城 风行起身,并不生气,笑了笑,“王妃千万记得,今日答应的,风某告辞。” 他前脚刚刚出了纤机阁,林锦茵后脚便将人召集了过来,一举出城。风行不会无缘无故的拿假消息来骗自己,唯一的可能性,他真的回来了。 “王妃,到底发生何事了?”莫形看她十万火急的模样,不禁问道。 林锦茵抬眸,眼中有跳跃的火苗,异常镇定道:“他回来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说出这句话,耗尽了她多少力量,思念疯长,今日终于有个归期了。 他? 莫形皱眉,恍然间反应过来,激动的几乎将手中的缰绳勒断,王爷回来了,王爷真的要回来了! 不过王妃一直在纤机阁,莫离亦没有回来,王妃是如何得知的? 恍然间想到什么,勒紧缰绳,马车骤然停了下来,莫不是风大人…… “怎么了?” “王妃,风大人为何将消息告知我们,莫不是有何目的?” 林锦茵也想过,可是关于墨陵景,即便他狼子野心又如何,自己还是要去的,“你们之前,可曾和他有过交集?” “有,不过此事都是莫离负责,属下一概不知。”莫形如实回答。 莫离,刚好他不在,这种巧合,莫名让人觉得不安,将帘子撩了下来,淡淡道:“走吧!” 风行进了宫,将秘折上的消息交给了魏幻枫,魏幻枫本在教魏钰习字,看见如此消息,将将把手中的狼毫折断。 “父皇?”魏钰不明白发生了何事,怯生生的唤了一声。 一旁的喜公公察言观色,连忙将他抱了过去,交给外面的宫女,“小殿下自己去玩会,皇上有要事要谈。” 魏钰点点头,和门口的宫女一道离去,走了一段距离,却趁那宫女不注意的空当又跑了回来,趴在窗子边看着。 “风行,这秘折你从何处得来?”魏幻枫一字一句,浑身上下似染了一层寒霜一般,冰冻的吓人,那眸子,凌厉的几乎可以将人杀死。 他怎就那般命长呢? 那么高的悬崖摔下去,竟然还没有死,如今竟要回来了? 袖风一扬,狠狠将手中的秘折扔了下去,清脆的一声,却抚不平他心中的愤怒。 “皇上,是臣以前认识的一位故友偶然得到这个消息,告知于臣,如今摄政王归来,皇上,我们该当如何?” 该当如何? 自然是杀之而后快,一山,岂能容二虎? 慢慢眯上眼,坐在椅子上,墨陵景,这一辈子,你我都是宿敌。 如今,已不单单是为了情仇,有些东西,有了一,就难有二,就像天上的太阳,古往今来,亘古不变,你何曾见过有两个太阳的。 或许,这一次,他应该战! 为了自己的信念,亦为了自己心中的恨。 风吹进来,御书房中香雾袅绕,许久,才听的冰冷一声,“集合禁军!” 喜公公知道皇上这是要杀人了,应了下来,连忙出去。 “风行,快马传信,封锁城门!这天下,早就该统一了。” “是!” 所谓的封锁城门,不过仅争针对纤机阁的一众人。 众人都没有看见,窗子边一个小人匆匆忙忙的跑开。 …… 林锦茵的马车一路到了城门,马车停了下来。 以往出城从不需要检查,这次却查的厉害。 “王妃,会不会那边收到了消息?” “可有什么法子出城?”林锦茵冷冷道,风行的速度还真是快,两面三刀的东西,若不是着急墨陵景回来,哪会让他那般容易就出了纤机阁。 “暂时没有办法,这这些人都认识王妃,想要出去,恐怕难。” 出来之际她便想到了,掀了帘子,一件衣裳铺子印入眼帘,或许,她有办法。 再次从衣裳铺子出来,林锦茵却打扮成了一个普通妇人的模样,脸上点了许多殷红色的斑点,浑然不见方才美貌的样子,而莫形,亦是一身朴素的衣裳。 “其余人可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只要王妃能够顺利出城,他们自有办法出去。”莫形叮嘱道,他一个人出去简单,为难的是王妃。 两人朝城门过去,带头检查的正是风行,下意识将头低了下来,咳嗽两声,在莫形的搀扶下过去了。 “站住,你们两人坐什么的?”士兵将两人拦住。 莫形睨了不远处的风行一眼,见他没有看过来,连忙将手中的一点影子塞进士兵手中,笑道:“这位官爷,我和我娘子进城看大夫,您看天快黑了,我们又不方便,还请你通融通融,放我们过去。” 那士兵掂量了手中的银子,将之收起,傲慢道:“抬起头看看。” 林锦茵抬头,甜甜一笑,脸上的红斑聚在一起,骇人的紧,那士兵看了一眼便再也不想看了,这女人生的好生丑,招了招手,不耐烦道:“快走快走!” “谢谢官爷!” 两人心中松了一口气,却都不敢放松,莫形扶着林锦茵走了还不到三步,身后便有声音传过来。 “等等!” 是风行的声音,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慢慢转过身,两人皆低着头。 “你们两个做什么的?” “大人,他们进城看病的。”士兵连忙道,生怕他们将自己收了银子一事抖出来。 看病? 他怎么看这两人的身量这般熟悉,目光上下在两人身上打量,待落在莫形腰间一片凌琳的亮片,唇角扬起了笑容,“好了,走吧!” 两人这才出了城。 “王妃,方才好险。” 林锦茵摇摇头,风行应该已经认出了他们,只是却将他们放走了,他到底想做什么? 罢了,索性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墨陵景,她顾不得其他了。 她们带的人很快也和她们汇合,只是这一出来,她始终觉得,回不去纤机阁了,也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感受,冥冥之中,似落进了谁挖的陷进一般。 “莫形,他回来应该会走官道,我们顺着过去,其余人从小路寻过去。”林锦茵叮嘱。 “是!” ……另外一边,墨陵景他们的马车正好上了官道,只是今日的路上,似乎安静的过分,来来往往的行人少的很。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五章 墨陵景归来 “奇怪,平常这路上人很多,今日的连只鸟都看不见。”臣宣钻出一个脑袋,狐疑道。 “王爷,会不会出了什么事?”翩然始终不放心,王爷回来的消息若是被苍傲皇宫中那位知道,还不知会闹出何事。 “即便出事,我们也没了回头路,走吧。”墨陵景蹙眉,心中却隐隐不安,似要发生什么事一般。 这般慌乱的感觉已经许久未有过,上一次,还是茵儿被带走之际。 马车走了许久,莫离却突然停了下来,沉重的一声,在安静的路上格外清楚,他耳力甚好,若是没有听错,前面似有马车过来,“王爷,前面有人,可要避避?” 墨陵景犹豫片刻,应了下来,莫离连忙将马车行驶进林子中,秋日落叶纷纷,枯黄的一片,疏影散落,寂寥而又安静。 莫离将马车安顿好,便出了林子,躲在官道一边暗暗观察着路上的一切,此番回去,王爷的安危事关重要,切不能粗心大意。 官道上车轮子的声音越来越大,莫离抽出腰间的剑,似一透蛰伏的野兽一般,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忽的,一辆普通的马车映入眼帘,从马车上飞奔下来一人,衣着普通,两人还未看清楚,便打了起来。 剑和剑碰撞之声在寂寥的林子中格外清脆,似一曲秋日悲壮的奏曲。 来人正是莫形和林锦茵,他们哪晓得躲在林子中的不是敌人。 手中的剑捂紧,一个旋转,刺了过去,四目相对之际,两人眼中都有狐疑,莫形最先将剑放了下来,一脸激动,“是我啊?” 莫离狐疑的看着他,面前的男子这胡子拉渣的,怎么有点熟悉。 莫形见他还认不出,一把将下巴处的胡子扯了下来,“我!” “你……你……”莫离亦惊讶的说不出来,待看见马车上下来的人,更是惊讶,“王妃?” 林锦茵亦没有想到竟是他,正欲说什么,目光往后移,落在林子中出来的人身上。 一身白衣,腰间和手腕处以深色铠甲覆盖,浑身上下一股难以掩饰的浑然气质。 竟是他…… 眼眶忽的湿润了,这是梦吧,否则她日日夜夜的祈求,都未曾见到他,如今他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 莫形和莫离知他们许久未见面,定有许多话要说,默契的退到一边。 “茵儿!”墨陵景张了张嘴,这一声,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她丰腴了些,似乎又清瘦了些,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眼底藏了深深的思念。 再也忍不住,踱步过去,将人拥进怀中,熟悉的女子身上的清香扑鼻而来,长久以往的思念终于有一个归宿。 “墨陵景,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林锦茵诺诺道,环住他的腰,眼中的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怎么也忍不住,睫毛下一双眸子中是深深的眷念。 他无事,他平安的归来了。 未见到他之际,她很坚强,如今却又满腹的委屈袭来,更有无数多的思念想对他说。 抬眸,眼前一黑,龙涎香的气息扑过来,唇上有淡淡的暖意,似一快玉一般,细细熨帖。 “我,回来了!”墨陵景将人放开,两人之间留有空袭,不过很快,却有吻重重的落下,思念被填满,两人皆是一颤。 两人的声音在萧索的官道上,自称一道风景,夺尽世间姿妍。 两人皆没有看见,不远处林子里,有一女子看着两人的目光格外忧伤,心有一处地方被挖去了一角。 臣宣凑过来,轻轻咳嗽一声,幽幽提醒道:“顾小姐,你就死心吧,天下好男儿千千万万,何必死吊着一棵树不放呢?” 顾盼儿回头,瞪了她一眼,不想同她说话,忽的,一声尖锐的利箭之声穿林而过,带着汹涌的杀意。 顾盼儿将手中的弯刀抽了出来,众人纷纷上了官道,莫形和莫离护在两人面前。 那声箭似乎只是一个警告,接着便有马蹄之声,汹涌而来。 “我们出来之际,魏幻枫已下令封锁城,我和莫形不得已假扮成夫妻才平安出城,如今恐怕人已经追上来了,我们还是先避避吧,他们的目标是你。”林锦茵蹙眉道。 假扮成夫妻? 墨陵景意味不明的睨了莫形一眼,将旁边的人拥进怀中,声音清淡,“如今已经避不开了。” 须臾。 面前涌出大量的人,皆是苍傲皇宫中的的禁卫军,而魏幻枫,缓缓从人群中出来,一身龙袍王蟒,衬的整个人阴鸷了许多。 果然没死! 墨陵景还真是命大,若是他死了,或许这场战争就能避免,不过人既然已经活了,他们之间,注定有一场你死我活之争。 为了江山,亦为了心中的执念。 扬了扬唇,似嘲似讽,“摄政王吉人天象,平安归来是好事,怎的不提前通知一声,朕好来迎迎?” “不劳烦魏皇,不过魏皇此番来,不是来迎本王的吧?”墨陵景眼中的杀意一点点涌上来,深深浅浅,尽是汹涌骇人的阴鸷,他的人生中,有一,却绝对不会有二。 他的妻儿,还有属于他的东西,以及他要得到的东西,都会一分不差的夺回来。 “墨陵景,明人不说暗话,你觉得,凭你此时的能力,武功尽失,还有什么资格和朕斗?”魏幻枫笑的狠厉。 他便说,那么高的悬崖,即便活着,哪会那么容易就恢复的,不残废,已是莫大的幸事了。 武功……尽失? 林锦茵愕然,目光落在魏幻枫身后的风行身上,很好,他竟隐瞒了自己这么大的事,他早就已经查的清清楚楚,却只告诉自己他回来的消息。 两面三刀的东西! 上前一步,厉声道:“魏幻枫,你到底想干嘛?” “他想做的事便是我想要做的事,茵儿,你和他成亲那么久,孩子都快出生,你可曾真正的了解过你身边的这个人?”魏幻枫一字一句道,若不是风行,他或许还不知。 原来,他真的狼子野心。不仅仅是东璃,甚是苍傲,还有西川,亦或者天下。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六章 困兽之斗 这么久,他竟因为儿女之私,放任一匹狼在自己身边,眼角一弯,笑容却异常冰冷,“你可知,你身边的这人内心深处想要的是什么?” “摄政王,许久未见,别来无恙。”风行打了个招呼,一脸淡然。 “的确是好久不见。”墨陵景神色并没有许多变化,他的确有许多事没告诉林锦茵,只不过不是欺骗,毕竟他想要的东西,和她从来就不冲突,更被提什么舍谁取谁了。 他想要天下,那是从小便有的梦想,更是他一生的追求。 “茵儿,你心中就没有疑惑?”魏幻枫继续问道,任何一个女子都不希望自己被欺骗,更何况她的性子。 林锦茵只是笑笑,牵起墨陵景的手,指指相扣,“他想要什么,我都会支持,即便隐瞒了又如何,只要他心中有我,那便够了。” 墨陵景心思一动,反握住她的手,忽的笑了,魏幻枫明摆着想要离间他们之间的感情,偏偏茵儿一副他不管如何的样子都会生死相随,心中的感动一点点蔓延。 或许,也是时候该告诉她了,他抱负,以及他心中想要的一切,“茵儿……” “我信你,何时何地。”林锦茵不看他的眼,即便心中有疑惑,不过也不是现在,一个肯为了自己放弃自己生命之人,值得她全心全意去信任。 他们之间刚重逢,这才是最重要的。 “魏幻枫,如今你带这么多人来,是何意思?” “自然是捉拿摄政王,茵儿,你该不会不知,苍傲已和西川联盟了吧?” “谁敢动王爷!”莫形和莫离上前一步,手中的剑泛出冷凛的光芒。 魏幻枫神色一暗,招了招手,当下便有禁卫军将她们团团围住。 困兽之斗,不过是给胜利者的看的一场戏罢了,戏结束,该来的还是会来,睨了众人一眼,高傲道:“墨陵景,你若自行投降,或许我还能给你一个痛快。” 今日,他必胜无疑! “魏皇的自信令人佩服,不过投降二字,本王不明,魏皇手有重兵,不过也不要忘记了,纤机阁,还有风月楼,或许还有其他不知名的场所,归本王所有,魏皇觉得,你真的能将本王拿下?” 当初大战之际,他才不过十六岁,便敢带一万大军对峙敌人的十万大军,如今不过区区禁卫军,哪有害怕的道理。 山穷水尽? 他只看见柳暗花明。 脸上笑的轻松,似在和一个故友闲聊一般,这般坦然,反而让魏幻枫心中不安,他了解的,毕竟不是全部。“魏皇或许还不知,当初我母妃在苍傲,离开之际,太上皇曾给了她一支军队,用来护卫,你可知,那只军队,如今在何处?”提到自己母妃,墨陵景眼中的光芒一点点暗淡下来,似角落中蒙尘的珍珠一般 。 林锦茵虽对他母妃了解不多,不过若不是没办法,怎会将一个故去的,还是自己敬爱的亲人拿出来说事,心疼的厉害。 果然,魏幻枫脸色难看异常,转头瞪了身后的风行一眼,风行亦是一脸疑惑,太上皇早些年干的事,他哪会知道。 秘密军队? 很好? 他的父皇,苍傲之主,竟给敌人一个有力的保护伞,对自己却只字未提。 今日本胜券在屋,如今却棋差一招。 鬼知道他口中的秘密军队如今在何处,墨陵景一向都是沉稳的性子,心思又深,如今敢回来,想来已经做好了准备。 手中的剑几乎被他捏断,火气一层层往上拱,如今人是拿不成了,留下来,看他们恩爱么? 冷哼几声,便欲回去,忽的看见臣宣,心中火气更甚,“臣小姐莫不是想背叛苍傲,投奔东璃?” 冷不防的提到自己,臣宣被吓了一跳,“我……我我……” 她能说她不想回去么,可这话断然不敢说出口,皇上简直太可怕了。 “她不过一个女孩子,你不必吓她,魏幻枫,丞相一家忠心耿耿,愿你是一个明君,不要寒了忠臣的心。”林锦茵冷冷警告道。 臣宣若不回去,恐怕这疯子会借着机会对丞相府下手。 “王妃姐姐,我……” “莫怕,丞相如今定会在府中等你。”林锦茵安慰着。 臣宣这才不甘不愿的过去,这次回去,恐怕她想再出来,就难了。 魏幻枫没了待下去的理由,掀了掀袍,转身离去,余下的人纷纷跟了上去。 臣宣不情愿的上了马车,探着脑袋看着后面,忽的感觉有人拽自己的裙子,转头,惊讶的一声便要唤出来。 “嘘……” 臣宣点点头,压低声音,“小殿下,你怎么在马车上?” “我偷跑出来的,臣宣姐姐,你能带我去找娘亲么?”刚才他在马车上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不敢下去。 臣宣一脸无奈,如今她也没办法,“我若是带你下去,还没下马车,就被杀了。”她自身都难保,哪里还能带着小殿下。 林子中,众人见人离开,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了?”林锦茵转身,却见他脸色苍白的厉害,似是隐忍着什么。 “墨公子,你身体还未完全好,这是药,赶快服下。”顾盼儿心中着急,顾不得其他。 林锦茵一愣,目光中一闪而过的疑惑,这个女子,就是上次在若水边见过的女子,想来那个时候,墨陵景就已经在她那里,心中有些不舒服,淡淡道:“姑娘客气了,我来吧。” “一直都是我照顾墨公子的,王妃不清楚墨公子身体状况,还是我来吧。”顾盼儿也不知为何,心中分明不想变成这样的人,却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是不甘心,还是想试探,亦是想做最后一点努力,或许都是吧,她倒要看看,这位摄政王妃当不当的起其名。 “顾小姐,您一路辛苦了,还是属下来吧。”莫离干笑两声,这一路若是看不出顾盼儿对王爷的情谊,那真是瞎了眼,不过她救了王爷,若她不是太过分,他也愿意尊重她。“不必了,先云水阁!”墨陵景淡淡留了一句,牵了林锦茵的手径直上了马车。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七章 云水阁 云水阁? 林锦茵蹙眉,她似乎听过一次,却也记不得何时听他提起过,细节之处也没过多的询问,径直上了马车。 顾盼儿见两人上去,顺势跟了过去,莫离一看,连忙挡在她面前,“顾小姐,翩然受伤,,臣小姐走了,您帮忙照顾一下那姑娘。” 王爷和王妃难得的相处机会,怎么能让别人去破坏。 顾盼儿看了许久,转身上了另外一辆马车。 秋日的天气虽爽朗,不过也多风,好在风并不是很大,一下下的掀着马车帘子,似离人的颂歌。 林锦茵轻靠在马车壁上,两人食指相扣,却不说话。 良久,还是墨陵景先打破了沉寂,“你这衣裳,一言难尽。” “真的那么丑么?”林锦茵愕然,若不是如此,她还出不了城。 两人说了一句,又陷进了沉默中,许是分开太久,许是心中有了芥蒂,马车中安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林锦茵倒是想问问那位顾姑娘之事,不过如今却怎么也问不出口,至于为何,是因为缺失了一段和他相处的日子么? 若是这些日子中,有难以让自己接受的事,不问,会不会好些? “茵儿,我们分开这么久,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墨陵景再忍不住,手一捞,将人拥进怀中。 自是有的,只是还是等等吧。 微微抬头,眸子中盈翠晶亮,微波翻涌,“你的武功,不能恢复了么?” 她以为可以平静的说出来,却还是心疼了,似有人用力撕扯着她的心一般,难受的厉害,连呼吸,都不自然了。 “一年半载,也便恢复了,即便没了武功,一样可以护你周全,茵儿,往后一生一世,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墨陵景语气中难得有起伏,似风过湖面,掀起的涟漪一般。 一生一世么? 她是信的,对于他,从来她都是相信的,若说以前对他还不能完全信任,那么那悬崖上看着他落下去,自己却无能为力之际,她就已经信了。 深入骨髓的信任,在也不能与之分离。 “你坠崖那些日子,我去若水寻过你,寻到了一柄断剑,亦见到了那位顾小姐。”林锦茵睫毛微颤,像极了风吹柳絮的模样。 墨陵景如此聪慧,自然明白她话中的深意。 茵儿来寻自己,遇见了顾盼儿,那个时候,自己已经在赤庄了,想来顾盼儿心中应该有五分是明白,茵儿寻的是自己,自然,也没有说出来。 其中的原因,利益的成分占多少,其他成分占多少,只有当事人自己心中明白。林锦茵见他脸上浮出淡淡的笑,不禁微恼,这人是真不知自己心思,还是故意的,她都提点到这个份上了,便是想让他老实交代,他却偏偏无事人一般,撇了撇嘴,“那位顾小姐,似乎……似乎对你很不一 般。” 喜欢这个词,她是断然说不出口的。 闻言,墨陵景脸上笑意更甚,环住她的手一寸寸收紧,等了这许久,总算让她将心中的话说出来了,他们之间,应是坦诚的,“绕了这么久的弯子,原来是醋了?” 林锦茵起身,瞪了他一眼,不服气道:“我是为了孩子问,总不能他还未出生,他爹便莫名其妙的给他寻了个二娘。” “若我真寻了呢?”墨陵景知她在开玩笑,顺着她的话道。 林锦茵心中微晒,真寻了,她也不会碍眼,咬唇,冷声道:“那我便带着他离开,永生永世也不见你。” “你敢!”墨陵景眸光一暗,脸色黑了一圈,他从未想过其他的女子,时间女子千千万万,坏的自有坏的去配,好的亦有好的去配,他自欢乐,他自忧愁,与他何干。 “墨陵景,你可知你不再的这些日子,我和孩子甚是想你?”林锦茵忽的将话题转开,枕在他腿上,目光迷离。 墨陵景脸色和缓了许多,他何尝不是,手滑过她乌黑的长发,问道:“你想的多还是孩子想的多。” “自然是我。” 即便前世,遇人不淑,她也没这般思念,当真是爱入骨髓了。 墨陵景心中一动,眸子熠熠生辉,忽的俯身下去,含住那一片殷红,腰间的手不断往上,何处山峦高耸,何处层恋叠嶂,尽在心中。 说起云水阁,本是分管于是纤机阁,后来只因两阁阁主意见不合,云水阁那位又不想迁就,故而才牵了出去。 好生生的依附着纤机阁,辅一牵出去,便入了深山老林,话虽如此说,到底在哪无人知晓。 当初莫离联系之际,也不过使用秘信传递消息,至于实际地址在何处,墨陵景不过问,他们做下人的,自不敢多嘴。 两辆马车齐头并进,到了岔路口纷纷停了下来,莫形和莫离隔车相望,这到底要如何走,他们实在不知。 莫形一个劲的朝着莫离使眼神,莫离只当看不见,这个时候去打扰王爷,除非他这条命不想要了。 废物! 莫形对他做了一个口形。 欲开口,也没勇气,一路上他想了许久,都不明白见到王爷之际他那警告的眼神是何意思,如今算明白了,自家王爷定是听见他和王妃假扮夫妻出了城,不高兴呢。 虽说王爷不是小气之人,可在王妃一事上,简直就是小气的代表,他亦不敢开口。 等了许久,也不见里面有动静,莫离侧着脑袋听了一会儿,不情不愿的开口,“王爷?” “怎么了?” 却是林锦茵的声音。 莫离明显松了一口气,不是王爷就好,连忙道:“王妃,属下不知去云水阁的路要怎么走。” 这…… 他们不知道,自己更不知道了,云水阁在她心中,就只是一个模糊的名字,其余的一概不知,要说她这个王妃,当的实在不称职。 瞥了一眼在旁边睡下的人,是要多累,才会睡的这般沉,“天色不早了,今日先寻个暂时住的地方,休息一晚,明日再去吧。” “是!” 苍傲皇宫中。 一处寝殿内灯火通明,魏幻枫浴帘阴沉,坐在椅上子上,连身上的龙蟒都可怕了几分。 风行跪在地上,一眼不发。 安静的吓人,只是呼啸的风掀动珠帘之声。 “大好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 “皇上,摄政王在边疆数年,势力盘踞,当初和西川,和我们的一战更是奠定了不可估量的地位,如今心思手段有过之而无不及。”魏幻枫辅一抬眸,冷冷道:“还用你说?”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八章 革职 风行连忙闭了嘴,不敢言语。 “按照墨陵景的心思,定还有什么地方是我们不知的,派出去的人可有消息了?” “未曾。”风行回话,生怕自己多说了什么,惹怒了皇上,不敢多说一个字。 “皇上,丞相大人来了。”喜公公在一边提醒着。 臣文谨进来,不免又是一通行礼,起身后,瞥了一眼身边的风行,眼中有嫌弃之意,。 “丞相这日子倒是过的逍遥,可知发生了何事?”魏幻枫一股火气没办法发泄,整个人阴鸷而又骇人。 臣宣回家臣文谨就知道事情大概,摄政王能活着回来再好不过,不过这话万不敢说出口,“皇上,臣以为,西川狼子野心,理应尽快终结和西川的盟约关系。” “丞相大人跑题了吧?”风行幽幽的道,皇上此时忧心的是墨陵景一事,可不关西川半毛钱关系。 臣文谨瞪了他一眼,继续道:“皇上,臣觉得,若要结盟,也该是和东璃。” “丞相莫不是忘记了自己是哪国人?”魏幻枫气的不轻,和东璃结盟,让他和墨陵景握手言和,还要帮助他们一起抵抗西川? 西川即便浪子野心又如何,凭自己的能力,还怕一个西川不成。 “皇……” “好了,丞相大人,你为苍傲重臣,理应为苍傲分忧,不过你这些日子的表现实在让朕失望,你年纪也大了,也该休息了。”臣文谨一愣,皇上这是削他的官,罢了,到底是政见不合,跪了下去,“皇上,臣一生忠心耿耿,对苍傲绝对无二心,臣的建议,还请皇上认真考虑一番。至于丞相的位置,臣也深感无力,多谢皇上成全。 ” 说罢,将头上的官帽摘了下来,行了全礼,眼底是深深的悲戚,若是七皇子为皇,定不会如此情景,“皇上,臣告退。” “来人,送送丞相。” 瑟瑟秋风中,臣文谨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看不见。 风行待了会,也离开了。 偌大的寝宫中,就只剩魏幻枫和喜公公两人。 “明日查抄风月楼,楼中大小一概人,全部处以极刑,至于纤机阁,收归皇室所有。” 喜公公一愣,全部处以极刑,未免也太残忍了些,“皇上三思,离都人不知情况,若突然……会不会……” “朕做事,还轮不到别人置喙,另外,墨修城这些日子也太清闲了,既然他们是叔侄关系,那便让他去寻人,对了,周将军那边准备的也差不多了,等西川那边准备好,一道攻了东璃。” “是!”喜公公应下,自古登上这个位置的人,大多数无情而又残忍,可皇上此举,未免也太过激了。 出了寝殿,却看见魏钰躲在柱子后面,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格外璀璨,连忙俯身过去将人抱起,“小殿下,皇上罚您面壁思过,您怎么出来了,若是被皇上看见了,可就罚的更重了。” “我不喜欢这里,我想去找娘亲。” 喜公公看了身后一眼,连忙将人抱离寝宫,这话若是被里面那位听见,可还得了,“小殿下,以后不能乱叫,这次你偷跑出来,皇上已经生气了。” “喜公公,你送我去找七皇叔可好?”魏钰软软道,七皇叔一定有办法的。 “小殿下,我只是个奴才,若是送你出去,可是死罪呀,再说,皇上待您很好,您乖乖听话,奴才这就送你回去。”喜公公说着,将人一路抱了回去。 这个小的殿下,也不知皇上怎么想的,竟让面壁思过。 魏钰难得不哭不闹,一双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手探到喜公公的腰间,成功的将上面的腰牌摘了下来,揣进怀中。 离都城外,众人寻到一处破庙,下马车之际,天色已然完全黑了。 庙中生了火,倒也不算太冷,只是莫形和莫离两人哪敢马虎,生怕后面魏幻枫的人跟过来,轮流着在外看守着。 林锦茵看了许久地上躺着的女子,狐疑道:“这正是莫离娶的娘子?” “是啊,我们过去之际,莫离正成亲,说来也怪,这姑娘也不知得了什么病,从我们带着她出来,便一直昏睡着。”翩然解释着。 顾盼儿起身过去,探了探她耳朵脉搏,眉头却蹙了起来,这姑娘不过是中了简单的迷药,村民不知,竟也不寻个大夫,若不是及时发现,这般睡下去,岂不是要活活饿死。 从袖子中取了一颗药丸给人服了下去,将地上的姑娘扶起来,顺了顺她的后背,才又放下。 “顾姑娘会医术?” “是啊,当初墨公子坠崖,便是我和大巫一起照顾他的。”顾盼儿淡淡回应林锦茵。 气氛顿时变的尴尬起来。 林锦茵瞥了一眼墨陵景,却见他安静的坐着,似什么都没听见一般。 “顾姑娘,莫离这媳妇何时能醒?”莫形连忙笑着打岔,这顾姑娘说话怎有点故意的意思,好歹王妃在,也顾忌着点。 “明日就该醒了。”顾盼儿坐了下去,说完她就后悔了,这般弄的自己故意炫耀一般,她虽喜欢墨陵景,可也不是那些卑鄙的女子,也不会使不入流的手段,她跟着过来的初衷,也是想让自己死心的。 凭什么林锦茵的喜欢就是名正言顺,她顾盼儿也是西川辽阔草原上的一朵花,花朵向阳,她的喜欢,亦是堂堂正正的。 “顾姑娘出来一趟,我有话想和你说。”林锦茵忽的起身,她也看出来了,顾盼儿虽然说话冲了点,不过仅仅是对自己,至于其他人,还是客气的。 她也不似以前纠缠的那些女子,这样一来,她反而有些担心了,不怕小人,就怕君子,这是何心态,她不应该感到庆幸么? 这姑娘堂堂正正,即便危难之际,也没提什么不合理的要求,否则她哪会这般简单和他重逢。 “王爷!”莫形低声提醒,王爷怎的一脸淡然的模样,若是两人打起来……“茵儿有分寸!莫形,去寻些吃的。”墨陵景唇角微弯,自己的女人,他还是有信心的。 正文 第三百九十九章 追求女子的手段 莫形应了下来,王爷说无事,那便是无事了。 破庙中只剩翩然和墨陵景两人,空气中有淡淡的浮尘的气息,若是在白日,阳光洒进来,定是白蒙蒙一片,现下却看不见分毫。 “王爷,云水阁如今联系不上,我们要怎么办?”翩然秀眉微蹙,眼中盛满了淡淡的忧愁。 墨陵景拢了拢火,目光中一片跳跃的火光,“云水阁有分寸,明日自会见分晓,皇上那边如何了?” “有林丞相接应,不会有问题,只是如今为难的是纤机阁,还有风月楼,王爷多年的心血……”说到这里,翩然眼中一片黯淡。 “无妨,总要有所牺牲的,如今是最好的结局了。”墨陵景目光看出门外,一片黑暗,幸好,他爱的人,爱他的人都在他身边。 破庙外,偶有微风吹过,凌乱了两人的头发,林锦茵和顾盼儿两人从出来便沉默着,一直未说话。 最终还是林锦茵打破了沉默,“顾姑娘,你救了墨陵景,我很感激你。” 惯用的开场白,连她自己都觉得颇为好笑,可是不说感谢的话,难道一开口就要责备么? 顾盼儿显然不怎么领情,淡淡的应了一声过后,上下打量着她,不愧是东璃第一美人,即便粗布裹身,依旧掩饰不住她的容颜,似月光暗淡下花朵,只要光重新出来,她便会有重新绽放光彩的那一日。 女子于女子之间,总爱比较,特别是这般时刻,顾盼儿亦是,容貌自是比不过的,可是她自诩自己也差不到哪里去。 抚上腰间的弯刀,轻挑下巴,似是故意一般,“东璃的女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吧?传闻都是娇气的紧,走几步路便累了。” 林锦茵轻笑,顺着她的话道:“是啊,我就是如此,比不得你和翩然一般。” 听她这般说,顾盼儿心中却有些不得劲,若她是个阴险小人,自己对付小人那是天经地义的,可对方却坦荡的紧,即便心中早就酝酿好了话,却不知如何说出口。 “顾姑娘,能否和我说说他在赤庄的事?”林锦茵缓缓开口,语气和缓,似带了一丝祈求。 她不会看错这个女子,虽说面上看着不那么友好,不过却落的干净坦荡,她身上有一股子笔挺的骨气,似草原上吹袭的风。 他的事。 顾盼儿组织了一下语言,从自己将人救起说起,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只是下意识的略过了他思念的情节,她心中还是藏了点小庆幸,她也并不是全部了解,不是么? 话罢,两人又陷进长久的沉默中,林锦茵手中攥着一方帕子,忽的松开,迎头朝着顾盼儿一笑,“多谢顾姑娘告知,时候不早了,我先进去了。” 说罢便要起身离去。 顾盼儿亦起身,竟这样就完了,她还以为,林锦茵会警告自己离墨陵景远些,亦或者,让她和禹翕两人离开之类的话,如今竟什么都没说。 林锦茵跨进门槛,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简禹翕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看了一阵,将目光落在顾盼儿身上,嘴唇有些干裂,上下嘴皮一碰,“盼儿!” “你终于醒了。”顾盼儿连忙过去将人扶起,从腰间将水壶拽了下来,喂了他些水,简禹翕才有些缓过神来。 “盼儿,大将军怎么样了?” “不知道,如今恐怖我们想要回去都不能,先将你伤养好再做打算吧。”顾盼儿叹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她还在坚持什么,难道是因为他还未亲口对自己说么? 瞥了墨陵景一眼,却发现他目光根本没在自己身上,而是和旁边的人笑着,公子如玉,用她们东璃的话就是这般说的吧? 可时这样的笑容自己从未体会过,原来,他还有这样温暖的一面,却不是自己,思衬之际,却感觉手上一阵温热,低头,却是简禹翕的手覆了上来。 简禹翕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眼中暗了一小片阴影,他实在不喜欢自己的未婚妻子对旁人有这样眷恋的眼神,“盼儿,扶我去另外一边,我想休息会儿。” 顾盼儿应下,寻了个离火不是很远的地方坐了下去。 “盼儿,你还不死心么?有些事,不是你想就能够的,他已有家室,若你横插一脚,如何对的起自己,对的起大将军?”“我没想过要横插一脚。”顾盼儿冷冷道,她是喜欢,这般优秀的男子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再遇见,就好比天上最耀眼的一颗星星,有哪个女孩子不会心生爱意,坐在简禹翕身边,接着道:“你再睡会儿吧, 明日还要赶路。” 一夜安宁。 第二日清晨,早有鸟儿飞在破庙便啼叫个不停,阳光洒进来,破庙中生了暖意。 林锦茵睡眠一向甚浅,醒来之际,墨陵景还在睡着,替他拢了拢衣裳这才起身朝外面出去。 站岗的人已经换成莫形,“王妃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睡不着,你进去歇一会儿吧,这里我看着就成。” 莫形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若是他答应了,王爷还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林锦茵也不坚持,朝着不远处站着的简禹翕的方向过去,“简将军好早。” “王妃也早。”简禹翕睨了一眼破庙中,才继续道:“有些话,我想和王妃说说。” 林锦茵知是关于顾盼儿的,也没拒绝,安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有些话,说清楚了反而比较好。 “王妃可知,盼儿的心思?” “将军看我像不知道的人么,听说,顾姑娘是简将军的未婚妻,何时成婚?”林锦茵睫毛微颤,遮住眼中的情绪。 一提到这个,简禹翕便莫名的来气,自己未婚妻竟喜欢上别人,如今还算自己半个救命恶人,当真为难的紧。“看的出来,简将军和顾姑娘感情深厚,不过在东璃,有很多讨女孩子欢心的手段,将军要不要听听?”林锦茵建议道,她自是希望他们两人成就姻缘的,当然,有自己的私心,可她不认为自己的私心是可 耻的,至少自私的光明磊落。 讨女孩子欢心的手段?那都是东璃那些富贵公子为了讨好女子的手段,他堂堂一介将军,岂能学那下流之术,脸色当下便变了,一脸不快,“王妃将简某和盼儿当成什么了?” 正文 第四百章 红衣男子 说罢冷哼一声,转身朝破庙里去了。 这…… 莫名其妙。 男子追求女子,用些手段,若是虚情假意,自是不被提倡,可若是真心实意的,倒事好法子,这简将军,还是个固执的。 一旁的莫形将二人的话听的清楚,亦是一脸疑惑,“王妃,这莫不是个傻子吧?” 林锦茵“噗嗤”一声笑出来,看来这简将军想要讨顾姑娘的欢心,路还很漫长,“先不管这些,去准备马车吧,他们也差不多该醒了。” “是!”莫形应下。 林锦茵正欲进破庙,却感觉身后有人拍自己的肩膀,回头一看却无人,莫不是自己感觉错了。 转过身面前火红的一团,将将吓了一跳,后退几步,狐疑的看着面前的男子,“你是何人?” 这男子一身红衣,模样倒也不差,只是这一身,晃眼,若过分些,还可以说,艳俗! “你是何人?”那男子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目光落在她孕味十足的肚子上,带了几分审视,又见她一身粗布衣裳,笑了,“是莫形那小子,还是莫离?” 什么? 她怎么有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不过从话中来看,这人该和墨陵景认识,莫不是就是那位云水阁的阁主? 还未问出话来,莫形便过来了,看见红衣男子,亦是一脸惊讶加惊喜,“云……云……” 红衣男子攥了手中的折扇,又看了看莫形身上和林锦茵差不多颜色的衣裳,心中明白什么,一扇子敲了过去,“云什么云,怎么,你小子出息了,娶妻了都不告诉我一声?” 莫形心中一时想到素月,脸色绯红,“这不是还未行大礼么,若是行大礼,定会告诉您。” “好了,墨陵景那死小子呢?怎么不见人?”红衣男子继续道。 死小子? 林锦茵愕然,能这般称呼的,关系应该不错吧? “在里面,这位……”莫形话说了一般,便见人已经进去了,他还是这个脾气,听话只听一半。 猛然想起身边一脸疑惑的王妃,连忙解释道:“王妃,他就是云水阁的阁主,云初阁主,之前一直归纤纤姑娘管,不过他不服气,连人带云水阁一道搬走了,我们也不知般去哪了。” “他和墨陵景关系不错吧?” “是啊,名为主子和属下,其实是多年的老朋友,当初王爷在战场上受过一次伤,是云阁主将人救了,后来云阁主便和王爷成了好朋友,云阁主本不喜管事,还是王爷三请四请将人请过来的。” 这倒是稀奇,竟还有让墨陵景三请四请的人。 云初一进破庙,便看见躺在墙壁上还未醒的人,环住手臂,一脸风轻云淡,用脚碰了碰人,幽幽道:“着火了!” “你是何人?”顾盼儿和简禹翕看着云初,亦是一脸疑惑。 云初睨了两人一眼,蹙眉道:“西川人?”“你来了。”清淡不起一丝涟漪的声音传过来,云初转过头,“这种地方都能睡成这样,人来了都不知道,墨陵景,莫不是回京的日子过的太舒坦了,都让你忘了警惕?你不是娶了王妃么,怎么不见人,赶紧 拿出来看看。” 墨陵景抬眸,忽的起身,拽住云出的胳膊,一个过肩摔,登时,云初整个人摔在了地上,却又很快起身,“你武功退步不少。” 待触碰到他的身子,一怔,连忙拽了他的手腕,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你……” “以后再说,先离开这里。”墨陵景只当看不见他眼中的戏谑,不就丧失个武功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莫形那小子能耐,孩子都快要出生了,怎么还不成婚,他那俊俏媳妇哪拐来的,赶明儿我也去看看。”云初忽的靠近道。 “云阁主,莫形哪来的孩子。”莫离一脸疑惑,话音一落,却隐隐看着不对劲,王妃在外面,莫不是云阁主认错了王妃? 抬眸间却见自家王爷一路带风出去,步子又快又急,完了。 “他这是怎么了?” “云阁主,你这眼力见怎么不见长,外面那位是王妃。”莫离说罢急急忙忙跟了出去。 云初指指自己,堂堂一个王妃,好歹是墨陵景的女人,穿成那般模样,还能怪他了? 他就说,莫形哪辈子修来的福分,竟找了那般漂亮的一个女子。 墨陵景出去之际,林锦茵正在帮着莫形整理马车,两人背对着破庙,故而看不见身后的人。 “咳……”莫离环住手,咳嗽一声,忽的一道凌厉的目光射过来,吓的他连忙将手放了下来。 这衣裳,实在碍眼。 某位王爷哪里想到,根本就不关莫形的事,衣裳是一个店铺里出来的,为了方便,选了颜色相近的衣裳,哪知便让人误会了。 “莫形。” “王爷!” “你们醒了?” “衣裳可好穿?”墨陵景继续问道,这话显然是问莫形的。 莫形一愣,王爷好端端的,问衣裳作什么,点点头,“好穿。”他对衣裳本就没有要求,保暖就成。 话落,墨陵景脸色黑了一圈,冷声道:“将衣裳脱了,以后再不许穿这般样式的衣裳。” 这…… 莫形一脸疑惑,半天弄不明白王爷为何让他脱了衣裳,王妃都还在呢,思衬之际,莫离急急忙忙将人拽过去,低声提醒道:“王妃!” 莫形回头看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衣裳的事完全是个误会,这怪不了他呀。 林锦茵看了许久,倒也看出了个大概,掩面轻笑了笑,他不提衣服自己还想不起来,走过去攥了他的袖子,“以前怎不见你这般小气?” 这人竟是醋了。 “去了云水阁,将衣裳换了。”墨陵景眉头皱成了个疙瘩,将人抱进怀中。 “原来是嫂子,方才真是失礼了。”云初过来作了一个辑。 “久闻云阁主大名,今日一件,当真是姹紫嫣红。”林锦茵看着他一身火红色的衣裳,不明白好端端的一个男子,为何穿成这般模样。 一身红也便罢了,那红衣袖子上,还缀了许多花,虽然绣工上乘,可总觉得怪怪的。 “嫂子不觉得这衣裳别具一格么?”云初继续问道。林锦茵点点头,倒还真是别具一格。 正文 第四百零一章 一个月不沾荤腥 “好了,也该出发了,云初,可安排好了?” “放心吧,周围不该留的人都不会留下,我云初出马,还没有做不成的事,不过小景,你这成婚也不唤我,如今孩子都快……” “到了云水阁,一并补给你,别啰嗦了。”说罢径直上了马车,林锦茵跟了上去,今日倒是稀奇,墨陵景身边甚少有朋友,如今倒出来一个。 小景。 倒是新词。 因着云初的加入,两人一直在马车上对弈,林锦茵也乐的在一边观战。 高手对弈,就是不一样,这两人棋艺皆是上乘,一盘棋下了整整一个时辰还未完。 “嫂子,帮我们倒杯茶,今日我一定要赢你家夫君。”云初一脸笑意。 林锦茵应下,倒了两杯茶递过去,却看见棋盘上墨陵景的落子似有刻意诱敌之嫌,不禁多看了两眼。 “你接着来!”墨陵景接了茶杯,将位置让开。 “我?”林锦茵愕然,虽说她棋艺不差,不过在这两大高手面前也不敢献丑,“若是输了怎么办?” “输了,我可是一个月都不能沾荤腥。” 这是什么奇怪的规定? “嫂子,你不知道,我们以前就是这般下的,输的人,一个月不能沾荤腥。”云初解释道。 原来如此,倒没见过墨陵景和谁这般赌约过,看来这两人感情倒真不浅。 规矩如此有趣,心中跃跃欲试,坐了下去,不经意道:“以前你们谁输谁赢?” 说到这个,云初脸色不自然的笑笑,摸了摸鼻子,“这个嘛,一半一半。” 林锦茵看他神色,就知道墨陵景赢的多,思衬一番,走了一个子,她一直在旁边看着,顺着他的思路,却也不难。 更何况墨陵景已经布好了局,就等云初入局。 两人你来我往,来来回回之间,已经下了好几场。 下棋讲究心平气和,云初却是个欢脱的性子,一直同墨陵景说着话,反是林锦茵,不肯松懈,不得不说,对方的技术实在是高明,这般漫不经心,竟也能和自己对战这般久。 “嫂子,你输了,现在认输,我还能酌情考虑,要不要减半个月?”云初落了一子后,笑的灿烂。 能够和自己对战这般久,小景这王妃,不是凡人。 林锦茵不答话,只是看着棋盘,忽的一笑,落子声音清脆,抬眸,眼眶中尽是笑意,“一个月。” “不……”云初瞥了一眼,“可能”两个字说不出来,丧了脸,“一个月,我认输,嫂子棋艺真是高超,我出去透透风。”说罢掀了帘子出去。 “我赢了他会不会不好?”林锦茵有些摸不透云初的性子,扭头问道。 墨陵景笑的似一只狐狸一般,“赢了才好,若是我和他下,他审时度势,看着快要输了,总会寻机会溜走。” “所以,你为了让他一个月不能沾荤腥,便让我和他对弈?” “王妃聪明。”墨陵景宠溺一笑,总要做点什么,给这小子长长眼力见。 黑心。 还真是黑的彻底。 离都。 纤机阁中,叶允和魏灵两人皆听见了外面的声音。 魏幻枫来了。 过了几日的安生日子,没想到,还是迎来了这一刻。 “灵儿!”魏灵面无表情,这些日子,她也明白了,即便自己怎么对叶允,打骂,甚至哭闹,他对自己一如既往的包容,不管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她,她都认了,她喜欢的人将她弃如敝履,她不喜欢的人真心待她 。 当真讽刺的紧。 “你走吧,去找林锦茵他们,你还有出路。” “我走了你怎么办?”叶允断不能将魏灵扔下去。 “外头是我皇兄,他还能将我如何,你不同,你背叛了墨修城,若是被抓住,他不会放过你的,我皇兄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会放过你的,你走吧。”魏灵淡淡道。 当初投奔林锦茵,便是想要借机报仇,如今过了几天安宁的日子,她竟发现,自己喜欢上这种感觉。 可是喜欢又如何,她心早已千疮百孔,若不能报仇,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总要做点什么,祭奠自己悲惨的过去,不是么? “要走一起走,我不会留你一个人的。” 魏灵眸光忽然变暗,眼中的泪水瑟瑟然而下,他这般蠢做什么? 他越待她好,她越是不安,自己心亦是肉长的,这么久,即便没感情,她也明白,面前这个人为了她,可以做任何事,若是他出事了,这事上就真的再没有温暖了。 人心真是矛盾,一边说不爱,一边又贪恋,“叶允,你赶紧走,你留下来只会死,若你死了,往后谁来照顾我们母子?” “我……” 叶允心中矛盾,魏灵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他背叛了王爷,王爷定不会放过他,“灵儿,你等我,一定等我,我会回来带你们离开的。”说罢纵身一跃,跳出了窗台。 看见叶允离开的一瞬间,魏灵心中竟松了一口气,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一直心心念念惦记的人,忽然听见他平安的消息一般。 外面脚步声越来越重,魏灵只是安静坐着,等待来人。 魏幻枫进来之际,看见魏灵,愣了一下,“灵儿,你怎么在这,朕和驸马寻了许久,都未寻见你?” 魏灵并不说话,起身跪了下去,恭敬道:“民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魏幻枫后退一步,手中有什么握不住的东西再流逝,如今,他们兄妹也要这般生疏了么? 神色中有惆怅,叹了一口气,才道:“你是公主,不需要行此大礼。” 魏灵抬眸,轻笑着,眸子中讽刺意味十足,“名不正言不顺,算什么公主。” “驸马……” “皇上,若你还顾念我们之间的兄妹情,你便下旨,解除我和墨修城的婚约,他是什么人,如何待我的,你不会不知,如今也不重要了,你们盟约已达成,就当我死了罢了。” 那个牢笼一般的地方,她再也不想回去了。她以为,再次见到皇兄,自己心中奢望不变,原来,放下这般简单,简单到一个眼神,甚至一句话就足够。 正文 第四百零二章 叶允之死 “灵儿,和皇兄回去,皇兄定不会再让人欺负你。” 魏灵摇摇头,一切都太晚了,如今在她心中最重要的已经不是他了,这种感觉真好。 起身,淡漠道:“皇兄,你可知,林锦茵为何不喜欢你?” “别提她。”魏幻枫眸光暗了许多。 “你总以为自己的爱无人能及,却从没发现,其实你的爱才是最自私的。皇兄,你从来不会回头看,自己身边关心你的人。” 是这样吗? 不,不是,他的爱自私,那么林锦茵呢,墨陵景呢?爱本就是自私的,从来没什么你让我,我让你。 “喜公公,将公主带回去。” “是。” “皇上,若你执意要带我回去,那么我只有一死。”魏灵不知从何处寻了一把刀子,架在自己脖子上,回去,孩子就活不成了,不回去,还有一线生机。 突然间,她有些怀念叶允在自己身边的人日子。 阳光洒满房间的午后,光影斑驳之间,只有他,一直守在自己身边。 喜公公一脸为难,“皇上,不然就由着公主殿下。”索性如今皇上利用公主办的事也办成了。 离开么? 林锦茵离开了,自己儿子也要离开,如今就连自己唯一的妹妹也要离开么? 凭什么别人就要幸福美满,他就要孤家寡人,独自空守寂寞? 从前她不是一直围绕在自己身边么,现在为何千方百计的想要逃离,上前一步,轻哄道:“灵儿,我答应帮你解除和墨修城的婚约,从此你和他再无关系,你和我回去。” 魏灵摇摇头,眼中有泪水落下,若她想回去,当初也不会投奔林锦茵,慢慢踱步到窗子边,眼中泪水瑟瑟然而下,“皇兄,你放了我,让我自生自灭。” “公主是想去找那叛贼吧?”墨修城大步进来,躲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人了。 原来叶允这贱奴一直在纤机阁中,难怪自己苦苦追寻,却怎也找不到。 背叛他的人,都要死。 魏灵眼神一惧,她突然很庆幸,叶允已经离开了,否则他们定不会放过他。 “皇上,公主已为臣妻,臣处理家事,皇上应该不会想要插手吧?”墨修城一脸阴沉。 他堂堂安庆王,如今在敌国俯首称臣就已经够憋屈了,魏灵一事,容不得别人求情。 魏幻枫看了许久,他自是知道魏灵怀的孩子自然不是墨修城的,退到一边,沉默下来,这孩子,不该留。 “墨修城,你想要做什么?”魏灵眼中尽是惊恐,若方才还不死心,如今真的死心了,她从小一起长大的皇兄,竟眼睁睁的就这般看着。 当真是她瞎了眼。 墨修城从袖子中掏出一颗药丸,自是要将孽障清除,慢慢靠近,钳住魏灵的下巴,正欲喂进去,窗子边一阵冷凛的寒光闪过来。 墨修城只觉得手上一阵疼痛,手背上一股殷红,踉跄两步,窗子边的人便不见了。 这剑法? 很好,终于来了! “追!” 来人正是已离开的叶允,带着魏灵到了走廊边,前面却有人涌了上来。 她住的院子四面环水,仅有一条走廊通向前方的院子,如今前后被堵,已经没路了。 “你回来做什么?” “王爷来了,我不能不来。”叶允一手抱着人,另外一只手持着剑,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人。 “叶允,你好大的胆子,还敢回来。” “王爷,求您看在我们多年的主仆情谊上,放了灵儿。”叶允眼中尽是悲戚,今日恐怕凶多吉少了。 情谊? 墨修城嗤笑一声,背叛之人,还敢和他提什么主仆情谊,简直可笑,招了招手,厉声道:“拿下!” “皇上,公主还在……”喜公公提醒道,话说了一般,却遭来一记白眼,连忙住了嘴。 皇上也忑狠心了,公主再有错,也是身不由己,罪不及她和肚子中的孩子啊。 周围的侍卫蜂拥而上,走廊边上放置的盆景,生生被劈开,纷纷落进旁边的湖中。 叶允武功并不弱,只是对方胜在人多,他身边还有一个魏灵,没多久,手臂上已经见了红。 耳边不断有剑相互碰撞之声传过来,人目之处尽是一片殷红,魏灵眼泪不断落着,如今也只有他肯护自己周全。 若是早知道,对他的态度会不会好些。若是早知道,和他离开是非之地,是不是就不用经历今日之痛。 忽的,挣脱开叶允的手,朝着魏幻枫跪了下去,“皇兄,我错了,你放他离开,我和你回去。” “灵儿!” “皇兄,我求你,你放了他吧,让他自生自灭。”魏灵已然哭成了泪人,这般打下去,叶允迟早会死的。 从何时起,她才发现,即便皇兄站在面前,也比不上身边这个普通的男人。 她嫌弃过他,恨过他,甚至更过分,可最后护着自己的就只有他。 公主之名,荣华富贵,甚至权利,即便拥有了又如何,若是没有爱的人,还是一样的寂寞冰冷。 喜公公见事情有转圜的余地,连忙道:“皇上,您就答应公主吧,您身边,就只有公主这一个亲人了,小殿下亦需要公主。” 魏幻枫唇角动了动,似听了进去,良久才道:“放人离开吧。” 喜公公心中一喜,连忙过去将人扶起,魏灵起身之际,却感觉一个黑影从身边掠过,心中一惊,转头,飞身过去风墨城修手中的剑已经全部没入了叶允身上。 大片大片绽放的红色血花,灼伤了她的眼,周遭的一切好像静止了一般。 将喜公公推开,急忙扑过去,接住叶允坠下去的身子,眼泪却忽然流不出来了。 魏幻枫亦是一惊,却也很快反应过来,背叛之人,早就该死了。 “灵儿!”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不离开,为什么?” 叶允笑笑,抬了手,“灵儿,从那晚起,我便喜欢你,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想……做点什么……弥补……” “傻子,你要怎么弥补?”若死了,还拿什么弥补。“对……不起,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以后……我也不能照顾……照顾你,你去找王妃,她……不是一个坏人,她会……照顾……” 正文 第四百零三章 斩情丝 “叶允,你既觉得对不起我,那便好好活着,我不要别人照顾,你死了,我也不要孩子了。”魏灵急忙抓住他坠下去的手。 只是这手为何这般冰冷,冰冷的似一块寒冰。 “这……这是我给你的,我娘留下的镯子,我……一直想给你,你……你别嫌弃!”叶允脸上始终带着笑意,从怀中颤颤巍巍的摸出一枚镯子。 魏灵急忙接过去,戴上,她怎么会嫌弃呢? 这枚镯子,胜过千万金银财宝,“叶允,我答应你,我和你离开,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叶允摇摇头,王爷出手,又怎么会留手,忽的身子一颤,似遭受了无尽的痛苦一般,口中不断有血氤氲出来,挣扎片刻,双目一瞪,一双手无礼的垂了下去。 魏灵急忙去抓,抓到的不过是他的一片衣角而已,看着怀中没了声息的人,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他死了。 曾经的一幕幕穿过层层阻碍,涌入她脑海。 她不吃饭,他在旁边悉心劝说, 她生气,他彻夜在门口等候, 她无理取闹,他什么都不说,只是安静的任由她发泄…… 如今,他竟走了。 再无人肯耐心的对待她,再无人,肯陪在她身边! 为何她总是这样,总到了失去,才会懂得珍惜。 她明明是讨厌他的,现在,却深入骨髓。 她认了,即便粗茶淡饭,她也愿意,可是带她离开的人永远醒不过来了。 魏幻枫叹了一口气,靠近魏灵身边,开口道:“灵儿,他背叛在前,本就该死,和皇兄回去吧。” 话音一落,却看见魏灵眼中盛满了恨意,正盯着自己。 “该死?”魏灵起身,忽的笑了,恨意借由狂笑发出来,似刀子一般,剜在人心中,后退几步,靠在栏杆旁边,“魏幻枫,但愿下辈子,我从不曾爱过你。” “灵儿,你要做什么?”魏幻枫心中一慌,想要上前,魏灵却短刀攥在手心。 拔掉头上的发簪,任由长发倾斜,将头发拽到前面,割下一缕,“魏幻枫,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真心对待你。” 说罢,纵身一跃,径直跳了下去,刀子落地的声音和魏灵落水之声混合在一起。 “灵儿,快来人,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救人。”魏幻枫急忙道,俯身下去,欲将地上的头发捡起来,有风吹过,他竟什么也抓不住。 斩青丝,斩情丝。 是要一刀两断么? 下水的侍卫寻了许久,也未寻到人,一个个跪在地上,浑身湿漉漉的,地上阴暗一片。 “继续找,一定要将人找到。” “皇上,这是最好的结局,保全了皇室额的颜面,不是么?”墨修城上前,这般死了,倒真是便宜了他们。 “你……” “皇上莫要忘记了,墨陵景如今已经逃了,皇上要分得轻重,莫要让公主白白牺牲。”留下一句话,径直离开纤机阁。 “皇上,地上凉,奴才扶您起来。”喜公公过去,心中唏嘘不已,若皇上肯大度一点,放公主和那侍卫离开,也不会落的如此下场。 “你也觉得朕太过狠毒了是么?”魏幻枫起身,一脸落寞。 但愿下辈子,我从不曾爱过你! 错的人不应该是他,不是么? 还没到最后,只要他胜了,一切就会好起来的。 造成这一切的,都是因为墨陵景的回来,该死的人应该是他。 “皇上,回宫吧,您好些日子没去看太上皇了,也该去看看他了。”喜公公劝道,公主一事,总该让太上皇知晓。 公主府中。 纤纤正在练剑,看见墨修城回来,迎了上去,“王爷今日收获满满。” “自然,该除的都除了,消息打听的如何?”接过纤纤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纤纤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很快又消失不见,“还没,云水阁早已经不归纤机阁管,更何况云初性子不定,想要找到人,没那么容易。” “墨陵景会不会没去云水阁?” “不会。”纤纤笃定道,“他们是生死之交,他一定会去的,对了,你们去了纤机阁,寻真呢,可找到她人?” “背叛之人,不该留。”墨修城沉声道。 “我没想过要留她,我要亲自动手。”纤纤眼中划过一抹狠厉,她能接受背叛,只是只是不能接受她背叛之人是林锦茵。 帮助林锦茵的人,都该死。 “人跑了,好了,不去管她们,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尽快挑起苍傲和东璃的战争。” 以苍傲如今的国力,若和西川联手,才有可能胜了东璃,不过即便胜了,两国也受了不少的损伤。 再者,西川也不是吃素的,介时定会生外心,只要矛盾一起,他就有机会,到时候,墨陵景对他就构不成威胁了。 纤纤思衬一会儿,贴近墨修城耳边说了什么。 四目相对,两人眼中尽是狡黠。 离都一处僻静之地。 一妇人正在河边浆洗衣裳,忽的看见湖中飘过来一个黑影,起身看了一眼,却是个姑娘,吓了一跳,顿了一会儿,才匆匆从旁边寻了一根长竹竿,将人挑了过来。 那夫人将女子拽了上去,仔细探看她的鼻息,人还活着,“快来人,快来人。” “月娘,这是怎么了?哎呀,这姑娘……” “赶紧来帮个忙,这姑娘还有口气。”被唤作月娘的人按住地上人的胸口,重重的敲打着。 两人忙活一阵,地上的人好歹吐些水出来,却没有醒。 “先将这姑娘带回去吧,请张叔过来看看。” “好。” 两人说着连忙将人抬了回去。 “张叔,这姑娘怎样了,可还有救?” 张叔点点头,“有救有救,不仅如此,这姑娘还怀了身孕。” “啊,这姑娘年纪轻轻的,又有了孩子,怎就想不开要投湖。” “都别乱猜了,等着姑娘醒来,一问便知。”张叔起身在桌子边写着什么,停笔,攥了桌子上的东西,递了过去,“月娘,这是药方,你去城里抓了药,温水煎服,一日三次,晚些时候我再来看看。” “好,我马上就去,不过这姑娘……”月娘有些为难,若走了,出了何事该如何是好。 “有我看着,你就赶紧去。”月娘这才离开。 正文 第四百零四章 鸡汤 另外一边,林锦茵一行人终于到了云水阁,下了马车,偌大的一处院子映入眼帘,依山傍水,环境倒是雅致的紧。 “没想到云阁主眼光还不错,竟挑选了这般雅致的地方。”林锦茵由衷的赞叹道。 “是啊,适合修身养性。”墨陵景缓缓道,牵着林锦茵的手径直入了院。 因着墨陵景和云初有事相谈,故而林锦茵一人回了屋子。 浮曲阁中。 墨陵景和云初并排坐在院子中一颗硕大的树上,两人手中皆有酒。 “我这院子不错吧?” “倒没想到,你竟将云水阁原模原样的搬了过来,分毫不差,连这颗树……”墨陵景笑笑,似记起许多往事。 云初饮了一口酒,轻笑,“那可不是,我们兄弟两所有的记忆都在这里,还有雪伊,小景,你可别告诉我嫂子是一个意外,你是不是还忘不掉当初的事,人死不能复生,你……” “不是,茵儿不是意外,是偶然,我亦没想到回东璃会遇见她,当初也许是怀了侥幸的心思,不过后面却发现,根本不是,雪伊是雪伊,茵儿是茵儿,我心中,一直以来,有的也只是茵儿。” 更何况,雪伊只是少年时期的一个剪影,若真的算起来,不过是心怀愧疚而已,毕竟她一心爱慕自己,最后惨死,是人都会愧疚。 他很清楚,对于雪伊,没有半分男女之情。 云初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你还是寻个机会好生将此时告诉嫂子,若有一日,她自己发现,那么你可真就说不清楚了。” “等她孩子出生吧。”墨陵景淡淡道,也不知在害怕什么,他原本就坦荡不是么? 是因为太在乎,所以才害怕的吧? “好了,不谈这些事了,如今你回来了,打算怎么办?你的包袱吗,可还算数?” “算,不过等两个月。”两个月,茵儿的孩子也该出生了,她生产之际,他想陪在她身边。 云初叹了一口气,幽幽道:“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怎么敢相信,堂堂东璃战神,如今竟变成一个情种。” 墨陵景扬唇,拍了拍他肩膀,“你是孤家寡人,自然不懂其中的乐趣。”说罢跳下了树。 “你……” 云初摇了摇手中酒,一口全饮了下去。 云水阁的日子倒也算安静,林锦茵在的房间后面种了许多翠色的竹子,风一过,便会有细细的沙沙声传来,格外动听,她喜欢这样的感觉。 “算起来,我们的孩子还有一个多月便出生了吧?”墨陵景手中攥了一缕墨发,指尖划过,似乎要将这些日子的思念一点点说清楚。 林锦茵点点头,“是啊,还有一个多月。”说着,目光却暗淡了下来,一个多月,她呢个熬过去么? 不知是天气的原因,还是体内寒毒的原因,如今还未完全入冬,她都感觉寒冷无比,睫毛微微颤动,清浅道:“若是到时候……到时候,我和孩子,你……”“没有这样的可能。”墨陵锦打断她的话,任由手中的头发倾泄,似那些流逝的时光一般,攥着她的手,冰冷袭来,心中忽的有些疼了,“茵儿,此后一生,我都会护你周全,好了,赶了许久的路,你也累了 ,好好睡一会儿,晚饭时我唤你。” “好!”林锦茵应下,她实在也倦了,合上眼,很快进入睡梦中。 房间外适时响起敲门声,不大。 墨陵景蹙眉,似有些不悦,俯身将怀中的人抱上床榻,如此,才开门出去,却是顾盼儿。 墨陵景并没有说话,径直下了台阶,到了院子中才开口,“顾姑娘怎的来了?”顾盼儿手中抱了一罐子的鸡汤,本是做给墨陵景的,如今见他清淡的性子,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犹豫许久,才道:“我给禹翕做鸡了鸡汤,顺便给王妃带过来一些,她在孕中,还请墨公子莫要嫌弃 。” 墨陵景看盯着她手中之物看了许久,才道:“顾姑娘若不忙,我有一事相问。” “你问!”对于他,何时都可以。 “顾姑娘可有法子再解一次寒毒?”墨陵景索性开门见山,苍傲的寒冰池如今是不可能下去的,即便下去,按照茵儿如今的身子,也是受不住的。唯一的希望,就是她。 顾盼儿一愣,疑惑道:“还有谁中了寒毒?”话一出口,却暗觉自己真是愚蠢,能让他这般关心之人,除了她还能有谁。 思衬一番,才道:“如今我也没了法子,西川贡山上常年生的丧魂草倒是可以,不过即便可以求得,时日上也来不及。” 从苍傲到西川,即便快马加鞭,最快也要四个月,远水难解近渴。 “不过,公主手上,应该还有,若可以让她交出丧魂丹,或许会有办法。” “多谢!”墨陵景说罢,回了屋子。 进去之际,却看见一双灼亮的眸子落在自己身上,想来是将外头的对话听了清楚,并,没有多提,淡淡道:“醒了?” “是啊,醒了。”林锦茵起身,倒不是她故意听墙角,实在是,那声音自己飘进来的,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一小罐,忽的笑了,“你不尝尝人家特意给你熬的鸡汤?” “我不饿。”墨陵景唇角弯出一抹笑意,倒了一碗端了过去。 林锦茵却不接,含笑看着他,“若是她知道是我喝了,心中不知会有多难过,你且放着。” 说话间,却看见门口有一团白绒绒之物窜进来,身影轻盈,一跃跳上了桌子,四处看了看,那一双黑白闪耀如宝石一般的眸子对上林锦茵的眸子,片刻便移开了,将脑袋探进罐子中,享用起来。 “谁养的狗,这般可爱。”林锦茵轻笑。 墨陵景转过身,不自觉后退几步,有些无奈,“茵儿,若云初听见你将他养的狐狸看成狗,不知会有何感想。”林锦茵只是笑笑,翻身下去,坐在桌子旁边,“云初会想到养一只狐狸,我可否抱抱它?”说着已经抚上了狐狸的脑袋。 正文 第四百零五章 墨陵景怕狐狸 那狐狸睨了林锦茵一眼,继续吃着自己的,待将罐子里的吃干净,一脸贪心的盯着墨陵景手中的。 林锦茵连忙接过去,摆在它面前,那狐狸也不客气。 “还真是一只贪吃的狐狸,你说若是将它炖了,会是什么滋味?”林锦茵撑着下巴,状若无意的道。 话音一落,那狐狸似听懂了林锦茵的话一般,扭头窜了下去,云初正好进来,被撞了个满怀。 “今日是怎么了,惊慌失措的。”云初看着自家狐狸恐惧的模样,蹙眉道。 “我家王妃说将它炖了补身体。”墨陵景幽幽道。 “什么?这可是灵狐,不是普通的狐狸,嫂子,你也太没眼力见了吧。”云初说着径直进去坐在桌子旁边。 那狐狸探了一颗小脑袋出来,睨了一眼,又将脑袋缩了回去,低声喃喃着,似在表示不满。 灵狐? 林锦茵还是头一回看见狐狸,更被说灵狐了,一脸新奇,“你这狐狸可会咬人?” “嫂子,我这是灵狐,不是狗。”云初有些无奈。 好吧,林锦茵觉得自己孤陋寡闻了,转身睨了墨陵景一眼,“我抱一下应该没事吧?” “没事,自然没事。”云初抢着回答,看着墨陵景一脸阴险的笑容,转手便将狐狸塞进了林锦茵怀中。 果然是毛茸茸的一团,可爱的紧,看样子,还是只小狐,连爪子都没长齐,不过体重却有些分量。 那狐狸哀怨的看了云初许久,似是一脸不情愿。 “雪牙,跟着她有肉吃。”云初笑道。 瞬间,小狐狸像听懂了一般,方才还百般不情愿,一下子变的亲昵,任由林锦茵抱着它。 雪牙? 这名字,怎么听不像云初起的,不过倒是挺贴切的,“你从何处得来的小狐,这般可爱。” “茵儿,将雪牙还给云初,没它,他晚上会睡不着的。”墨陵景幽幽道,目光中带了几分难言的情绪。 “不会,嫂子喜欢抱去便好了。”云初一脸阴险的笑意。 林锦茵自然乐意,一门心思都在雪牙身上,完全忘记了身后还有一人。 墨陵景意味不明的看了许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淡淡开口,“我出去一会儿。” 林锦茵抬头,人就已经出去了,步子飞快,似乎是在……跑? 奇怪,他这是怎么了? “嫂子,小景他怕狐狸。”云初笑的花枝乱颤。 墨陵景怕狐狸? 睨了一眼怀中的雪牙,毛茸茸的一小团,他天不怕地不怕的,竟会害怕,难怪从这狐狸进来,他便一直站在原地没动过,感情是害怕。 一想到如此,便觉得颇为好笑,“他为何会怕狐狸?” 说到这,云初脸色恢复正常,看看屋顶,又看看地面,最后不自然一笑,“佛曰,不可说,嫂子,我先走了。” 有些事能说,有些事不能说,否则那死小子那脾气,还不得将自己大卸八块。 “哎……”林锦茵看着脚底抹油的人,哪有人这样的,说话说一半? 低头摸了一把雪牙,疑惑道:“你说墨陵景为何会怕你?” 雪牙低低的唤了一声,眼神可怜巴巴的,似在说和它没关系。林锦茵颇喜欢雪牙,毛茸茸的,倒是可爱的紧,唤了丫鬟拿了一些鸡肉过来,整齐的一小盘,林锦茵用筷子挑了一块肥瘦相间的,凑过去雪牙嘴边,没想到这小家伙却将脑袋别了过去,哼哼两声,似有些 不满。 “王妃,它好像不吃生肉。”丫鬟落芷在一边提醒道,她不是浮曲阁的伺候丫鬟,自然也不知道雪牙的性子。 不吃生肉? 狐狸不都爱吃生肉么? 林锦茵将鸡肉放了回去,食指交叉,放在桌子上,“雪牙,你不吃生肉么?” 雪牙似乎听懂了一般,点点头。 “王妃,奴婢听说阁主这灵狐甚是通灵,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落芷还是第一件看见雪牙,小小的年纪,哪有不欢喜的。 倒还是个挑嘴的狐狸,“你去换点熟的吧,总不能亏待了它。” “是。” 落芷出门,屋子中只有一人一狐,林锦茵点了点它的脑袋,“你这模样,倒是比寻常的狐狸可爱了那么一点,长的也灵气,不过云初阁主抱着你的时候,一白,一红,好生奇怪。” 不过说起来,除了墨陵景,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能将大俗穿成大雅,果然皮相很重要。 雪牙绕绕爪子,忽来的凑了过来,那模样,似乎在讨好一般。 当真是给肉就是娘啊,狐脸脸变的也太快了吧,“你这般狗腿的样子,被云阁主看见,可不得气死,他可是你正儿八经的主子,我是借过来玩几天的。” 落芷回来,林锦茵喂了它些,方才才将鸡肉吃的一干二净,如今又吃这般多,生怕它吃多了,便让落芷拿了一些出去,哪想到落芷刚刚出去,便迎上了过来的顾盼儿。 顾盼儿一眼便看见桌子上自己抱过来的罐子,还有雪牙爪子里的鸡骨头,脸色有些难看。 林锦茵也没想到她会突然来,将她熬的鸡汤给雪牙吃了完全就是一个意外,并没有轻视她的意思。 “顾小姐,你别误会,方才雪牙突然进来,自己跳上桌子,这才将你送过来的给它吃了。” “王妃不用解释,索性都是给王妃的,王妃怎处置,都是自己的事,我是来寻墨公子的,他可在?”顾盼儿心中有些难受,他一口都没喝,自己还是自作多情了。 “他出去了,我也不知他去了何处。”林锦茵解释,话一出口,却有故意不告诉她的嫌疑,她是真不知道他去了哪。 顾盼儿眼中的失落更甚,道了谢,径直离去。 这叫什么事。 林锦茵微恼,自己成了恶人,罢了,顾盼儿也不是那般不知趣的人,一路上也没有使什么心机手段的,反而一直照顾着众人,如今来寻墨陵景,该是有什么事。 她出去找找便是。“你先在这玩会,我出去看看。”林锦茵将雪牙放了下去,出了门。 正文 第四百零六章 雪伊 寻了许久,也未寻到墨陵景,奇怪,就这么一会儿,人去哪儿了? “王妃,今日天气有些冷了,您怎么出来了?”莫离迎过来。 “出来走走。”林锦茵回道,忽的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莫离,方才,我抱了一只狐狸,然……” “啊,狐狸,王妃,王爷可看见你抱了狐狸?”还未待林锦茵说完,莫离便惊讶的将她话打断。 这般激动,其中定有大事,林锦茵突然庆幸自己为找到墨陵景,否则他定不会这般轻易告诉自己。 罢了,先探探莫离的口风在问墨陵景的下落不迟。 莫离说完,却也觉得自己有些过激了,正了正神色,“王爷没事吧?” “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他害怕狐狸。”林锦茵叹了一口气,眼中尽是惆怅。 莫离愣了一会儿,却也反应过来了,这事王妃迟早都是要知道的,以前王爷不告诉王妃,是因为没来到云水阁,如今来了,王爷自是不会隐瞒的,“是啊,自从那件事后,王爷便一直害怕狐狸。” 那件事? 还有何事是她不知道的? 林锦茵心中有些不舒服,不是一点,墨陵景心中隐藏的事不仅仅一件,自己总是最后知道,这样的感觉,无论放在谁人身上,都是不舒服的。 “王妃,索性你知道也好,对了王爷呢?” “他……他出去了,说是有事。”林锦茵胡诌了一个理由。 “王妃,您也要理解王爷,王爷心中是有您的,不是什么代替什么之类的,更不是什么别的,属下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什么意思? 林锦茵听的一头雾水,她隐隐觉得,墨陵景有很重要的事没告诉她,到底是什么。 思衬许久,还是觉得有必要好好查清楚,径直去了云初的屋子,他倒是在,一脸悠闲的靠在软塌上喝着酒,见到林锦茵来连忙起身,“嫂子,你怎么来了?” 结合莫离的话,林锦茵组织了一下语言,直接问,这人肯定不会告诉她,正了正神色,淡淡道:“方才我不该将雪牙抱过来的,以前的事……”“你都知道了?”云初听了一半,打断道,一脸惊讶,还以为那小子会将那事烂在心中,竟没想到会说出来,“嫂子能理解最好了,初见嫂子,我几乎也吓了一跳,你和小景身边当时的雪伊长的甚像,不过嫂 子的容貌胜了她百倍,我当初还以为,小景难以忘记,所以才找了和雪伊神似的嫂子。” 雪伊? 一个陌生的人,不,应该说是陌生的女子。 一个曾经出现在墨陵景生命中的女子,可是她一无所知。 “嫂子,你没事吧?”云处见她脸色并不好看,狐疑道。 “无事,可有她的画像,我想看看。”林锦茵声音淡淡,却透着一股子冰冷,似从寒霜中淬了一遍一般,生冷的厉害。 云初想了一番,当初般云水阁之际,他将东西全部搬过来了,如今应该还在,“嫂子你等会儿,我去拿。” 林锦茵应下,等待的瞬间,却是无比漫长。 不用多说,她也能拼凑个大概,原来如此,所以,他的过去,他在边境的一切,都不会告诉自己。 是这样么? 她以为,她是他的全部,却原来,还有这样的往事。 往事而已,何必介怀,她这般告诉自己,可为何要隐瞒? 成亲这般久,他有许多的机会告诉她,不是么? 心中隐隐作痛,似针扎一般,她以为,她不会再这般难过,却还是不可抑制的难过起来。 云初出来,见她脸色实在难看的紧,有些不敢将画给她看了,“嫂子,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林锦茵接过画,画像上有一名女子,丫鬟模样的打扮,容貌却清秀,仔细看来,眉宇间倒还真有几分和她相似。 这画工,出自他之手。 正因为她,所以有凤来仪那一次,他才会有那样的举动吧,否则,按照他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有那般轻浮的举动,还唯独对自己。 是以,之后的种种特殊,都是因着她么? 因为一个女子,自己享受了所有一切不该享受的好,突然间,她说不出到底是好是坏。 “他害怕狐狸,可是也和这个女子有关?” “是啊,不过也算偶然。” 竟是如此。 合上眼,又睁开,满眶的泪却再也止不住,画像上暗了一小片。 “嫂子,你……”云初有一种闯祸了的感觉。 忽的,眼前一抹殷红,沾满血迹的画像翩然而落,模糊了上面的女子。 林锦茵身子一晃,白皙的脸衬着殷红的唇,格外骇人。 “嫂子!”云初连忙接住倒下的人,她这反应,分明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她是来套自己话的。 糟了! 云初也顾不得其他,自己屋子离的最近,急忙将人抱回自己屋子。 意识迷糊之间,林锦茵脑海中反复出现方才和云初的对话,她根本不在乎他以前如何,可是为何要隐瞒。 眼角一滴泪落下,彻底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翩然等人过来之际亦是吓一跳,“云阁主,王妃到底怎么了?” “我哪知道她来套我的话,我便将雪伊一事全部说了。”云初亦是懊恼额的不行,“小景呢,他在哪儿?” “莫形去找了,很快就会回来。” “让我看看。” 顾盼儿进来,也大概听说了事情的原委,坐在床榻边,将她手攥了出来,探上之际,却冷的刺骨。 这般寒冷,即便一个大男人也没办法承受,更何况她还怀着孩子,目光往上移,睫毛处沾了一层白霜。 良久,起身,脸色难看的紧,“我也没有办法,王妃本就有寒毒,如今虽没有发作,离发作也不远了,更何况急火攻心,我医术尚浅,还不能医治。” “先将这护心丸给她服下吧。”许久,顾盼儿从贴身的衣物中拿了一颗药丸出来,这是离开之际大巫塞给她耳朵,以备不时之需。 “多谢。”翩然接过去,将药丸给林锦茵服下。反是顾盼儿有些微愣,她还以为,她们会怀疑上一番。 正文 第四百零七章 转醒 墨陵景回来之际,看见的便是林锦茵毫无生机躺在床榻上的样子,进来的步子带了几分踉跄,顿了许久,沉声道:“怎么回事?” “王妃从云阁主口中套出了雪伊的事。”翩然回答。 墨陵景回头,瞥了云初一眼,眼中的冰冷骇人的紧。 “小景,都怪我不好,我也不知她从哪知道的,套了我话,我会以为你已经和她说了,便也没有多想,哪知道……” “大夫可来了。”墨陵景沉声道,这件事从别人嘴中听来,和自己主动告诉她完全是两个概念。 他隐瞒的事已经太多了,再加上这件事,他不敢想像。 “大夫来了。”莫离连忙将人带进来。 那大夫只知道病重,却也不知是何病,看见墨陵景杵在床榻边,行了行礼,“还请公子让个步。” 墨陵景并没有说话,狠狠一眼扫了过去,目光中的凌厉之色,几乎在人身上戳几个窟窿。 那大夫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的目光这般吓人的,颤了颤,不敢开口,却见墨陵景将林锦茵的手攥了出来,自己却不离开。 那大夫也是个机灵的,一看就知道床榻上的女子非同一般,接过翩然手中的帕子,放在手腕上,这才敢将手搭上去。 搭了上去,眉头却越来越沉,这女子怀着身孕,看着快要生产了,却有这般严重寒疾,再加上急火攻心,实在棘手。 “大夫,你实话实说就成,不用顾忌什么。”翩然看出来大夫心中胆怯,提醒道。 “公子,姑娘,这位夫人的病实在棘手,我束手无策,不过倒是可以开一方药,先让人醒来,若需根治,还需要寻医术高超的大夫。” “多谢大夫,大夫随我来吧。”翩然将人引了出去,众人见墨陵景心情不好,留下来也帮不了什么忙,纷纷出去了。 云初将画像放在墨陵景身边的桌子上,拍了拍他的肩膀,亦出去了。 许久,墨陵景的目光才移到桌子上的画像上,是他当初的画,如今却一片殷红的模糊之色,半点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眼眶忽的湿了,心中难受的厉害,攥住她冰冷的手,喃喃道:“我本想等你平安生下孩子便告诉你,却没想到,你还是自己知道了,茵儿,醒来可好,听我和你解释。” 床榻上的人依旧沉睡着,没有半分生机。 浅色的莲花帐子微动,似在无声的诉说着什么。 桌案上香炉里面的烟,早就燃到了尽头。 “茵儿,我还有许多话和你说,你忍心就这般睡着?”有风吹过,眼角微凉,是他错了,本以为为了她好,最终却还是伤了她。 他算到了一切,却算不到她,早就应该知道的,她那般聪慧,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翩然将药端进来之际,看见床边坐着的人,心中不忍,“王爷,您去歇会吧。” “不用,把药给我吧。”墨陵景目光低沉,眼眸猩红的可怕,他忽然能感觉,当初自己坠崖,她独自一人的感受了,笑了笑,尽是苦涩,“当初,她也是这般等着。”“是啊,所有人都以为王爷……就连奴婢也以为王爷回不来了,只有王妃一人坚信,王妃说您会回来,不肯让我们操办后事,其实,有些事,王爷大可以告诉王妃,王妃不是一个不通情理之人,她知道了, 会理解的。” “恩!”墨陵景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起身将人扶起来,喂了药才松了一口气。 夜幕一点点降临,屋子中燃起了烛光,人的影子印在墙壁上,格外清楚。 屋子中早就点起了炉子,云初让人将热好的饭菜送进来,却看见早上桌子上的饭菜一口未动。 招了招手,让丫鬟退下了。 “明日会有新的大夫来,她总会醒的。” “外面情况如何?”墨陵景避开这个话题,似不想多说。 “墨修城的人在山中寻找,我派了人去打听,纤纤如今在他身边。” 纤纤和墨修城? 倒是出人意料,不过想要找到云水阁也不是那般简单的。 两人起身在外间谈了许久,一直到后半夜。 林锦茵迷迷糊糊之际,依稀听见声音,却不分明,浑身冷的厉害,上下眼皮似有人可以拽了一般,沉重的厉害。 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微亮,并不刺眼,想起什么,浑身却似抽走了力量一般,怎么也直不起来。 落芷正欲给她拢被子,恍的一眼,看见人醒了,喜的几乎唤出声,连忙捂住嘴,匆匆过去,抑制满心的欢喜,“王妃醒了。” “醒了?”云初才起身,便已不见墨陵景的身影,“赶紧去唤大夫过来。” “是!” 落芷应下,急急忙忙出了屋子。 墨陵景踱到床榻边,将帘子掀开,一双手隐隐颤抖,眼眶中噙了晶莹的光芒,哽咽道:“茵儿。” 林锦茵听见声音,瞥了一眼,脑海中所有的记忆袭来,有心痛的感觉,灼伤的厉害,原来,是这样沉痛,合了合眼,淡淡的别过头,不看他,也不回答。 “嫂子,小景一直守着你,你……”云初还欲说什么,瞥见墨陵景的神色,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阁主,那大夫不知何跑了,奴婢没办法,便将顾小姐带来了。”落芷进来禀报。“让我看看吧。”顾盼儿上前,扣上林锦茵的手腕,索性,好了许多,松了一口气,奇怪,明明不喜欢她,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因是为了墨陵景吧,只有她安好,他才安好不是,“索性没有大事,好生养着 应该就没事了,不过这些日子还是多备些大夫吧。” “多谢。”林锦茵开口,声音沙哑,却也冰冷。 墨陵景站在一边,似旁人一般,若换成自己,恐怕也难以接受,默然转身,离了屋子。 “你去哪儿?”云初连忙道,这人时时刻刻盼着人醒来,如今人一醒,正是解释的时候,怎的还走了。林锦茵顺着他离开的方向看过去,眼中的光芒一点点暗下去,不知如何解释,还是根本不想解释。 正文 第四百零八章 小世子 看了许久,腹部有些疼痛,起初还不是很大,她也没放在心上,过了一会儿,疼痛却渐渐大了起来。 似有人将手伸进去,竭力撕扯着她的五脏六腑一般,生疼的厉害,不禁唤了出来。 “你怎么样?”顾盼儿下意识的攥住她的手,却发现她掌心冰冷,却浸出了汗水。 “我……我好像要生了!”林锦茵也不是很确定,可是这种感觉,应该错不了,攥着顾盼儿的手越来越紧,她亦没想到,这个时候,在自己身边的会是她。 两人一惊,顾盼儿到底没有经验,生孩子的事还是头一回遇见,“云阁主,你赶紧去找人。” 云初应下,匆匆跑了出去。 “你……林锦茵,你怎么样,可是很难受。”顾盼儿也慌了,离她生产还有一个月多,如今竟是早产了么。 “墨……陵景……”林锦茵努力道,额上已浸出细密的汗水。 她竟发现,这个时候,她心中挂念的人还是他。 “你别急,他很快就来。”顾盼儿连忙道,目光往下移,却瞥见床榻上浸出的殷红血液。 她从来不知人的身体中会有那么多血,源源不断的流出来,灼伤了她的眼,“你……你坚持住,会没事的。” 顾盼儿声音并不大,却颤抖的厉害,也不知是说给林锦茵听的,还是安慰自己。 很快,产婆赶来,浮曲院中一片凌乱。 墨陵景在外守着,一颗心却悬着。 “小景,不会有事的,你看这次都醒过来了。”云初亦是担心的厉害。 半响,有婆子从屋子里出来,一脸悲戚,“不好了,公子,王妃身子又未好,如今人恐怕难产 ,你们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墨陵景眸光一暗,一把将人拽住,厉声道:“我要的是母子平安!” “小景,你冷静一点……” “茵儿在里面面临生死,我如何冷静。”话罢,将婆子松开,便要进去。 莫形莫离等人连忙将人拦下来,“王爷,您不能进去。” “让开。”墨陵景并不理会,一把掀了门口的帘子径直入内。 那婆子心中直道男子不能进产房,却也不敢阻止,连忙跟了进去。 墨陵景大步进去,还未进内室,翩然却出来了,“王爷,你还是别进去了。”说罢看了一眼里面。 “她不想见我!” “王爷还是在这里等着,王妃那边有我们,不会有事的。”翩然说完匆匆进了内室。 “翩然姑娘,快将这个人参片给王妃含着。”婆子叮嘱道。 翩然应下,连忙给人含着,“王妃,您一定会没事的,王爷就在外面。” 墨陵景? 一想到他,心中一阵疼痛,连着呼吸也是疼痛的,眼中有滚烫的泪水流下。 “王妃,孩子快出来了,您再加把劲。”婆子满心欢喜道,若是这两人出什么事,外面那位还不将他们吃了。 林锦茵哪还听的见其他人的话,只是按照本能去做,一阵阵疼痛传过来,眼前似有无尽的深渊,情不自禁的唤了出来。 墨陵景心中一抽,下意识的便要进去,却生生顿住了脚步,袖子中的手紧紧的攥着,掌心出由温热的液体浸出。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林锦茵的孩子却还没有生下来。 里面断断续续有声音传出来,没多久却有归于沉默,这样的沉默让人不安。 墨陵景再也忍不住,大步进去,生生将里面的婆子吓了一跳,接生这般久,还见过哪个男子进产房的,可是污秽之气,会冲撞人的运气的呀。 “茵儿!”墨陵景过去,接过婆子手中的碗,将人抱起,入目的一切却几乎让他断肠,到处都是殷红的血迹,就连她脸上,亦是斑驳的血点,更加衬的她的脸惨白,“是我,你醒醒,茵儿。” “王爷,孩子还未出生,先将参汤给王妃喝下去,再耽搁下去,只会更危险。”翩然劝道。 墨陵景饶是不忍心,却也将参汤给她喝了下去。 “咳……” “茵儿……” “墨陵景!”林锦茵睁开眼,气若游丝,她只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连睁开眼,都觉得困难,下意识的想要睡过去。 “茵儿,你不能睡,孩子还未出生,你不是一直喜欢孩子吗,我会陪着你。”墨陵景急忙道,生怕说晚了,她便听不到了。 孩子? 对,孩子还未出生,她的孩子不能有事。 睁开眼,配合产婆,将参汤喝了下去。 “王妃,深呼吸,很快就会好的。” 林锦茵点点头,却怎么也集中不了,“你出去,你在这儿……我生不出来! 她并不是赌气,他在自己身边,总是怪怪的,完全不能集中精力。 “墨公子,你还是在外面等着吧,这里有我们。”顾盼儿过来劝道。 “好!茵儿,我就在外面,你有事便唤我。”说罢大步出去。 煎熬了一个时辰,一声洪亮的声音从内室传来。 墨陵景浑身一震。 这是孩子的声音! “王爷,生了,生了个小世子。”翩然将孩子抱出来,一脸笑意。 墨陵景只是瞥了一眼,见孩子平安,径直入内,里面的婆子亦松了一口气,虽是难产,好在结果不错,王妃只是身子太虚,昏过去了而已,并没有大碍。 “茵儿!” “她太累了,睡过去了。”顾盼儿起身,袖子上沾了不少血迹。 如今也该放下了,自己若强行介入,便真的成了不折不扣的小人了,她顾氏一门在西川也是有头有脸的,不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招呼着婆子下去,看了翩然怀中的孩子一眼,轻笑,“这孩子真像墨公子。” “我替王爷王妃谢谢你,顾姑娘。”翩然由衷的感激道。 顾盼儿笑笑,她也想过,耍耍阴谋手段,不过到最后,都放弃了,“谢我做什么,我是觉得这孩子可爱。”说罢径直出门。 云初等人听闻消息,哪有不高兴的,一直以来,他们都担心王妃生产之际会很艰难,甚至……如今还好,母子平安,真是上天保佑。 正文 第四百零九章 墨晗 林锦茵幽幽转醒,已经是傍晚,屋子中静谧的几乎听不见声音,身上的衣裳显然已经换过了。 干燥的感觉,让人觉得很舒服。 屋子里的暖炉热烘烘的吐着气,上头的纱幔静静的飘着。 目光渐渐往下,墨陵景扑在床榻边,显然睡了过去,眉头微皱,脸上是深深的疲倦。 而他身边一张小床上,躺着的正是孩子,那孩子粉雕玉琢的,忽闪的眸子似落水的葡萄一般剔透。 这便是她的孩子,脸上浮出一抹笑容,一颗心被填满,这便是她和墨陵景的孩子,眉眼间同他如出一辙。 那孩子还不认人,独自躺在小床上,似一只蜷伏的猫一般。 她想抱抱孩子,只是如今她没多少力气,生怕摔了孩子。 目光重新落在墨陵景身上,隐去脸上的笑意,即便现在,她还是心疼,攥了件披风,正欲给他披上去,人却醒了。 四目相对,林锦茵心中一阵悸动,连忙将目光移开。 “茵儿!”墨陵景急忙攥住她的手,微凉,似一块冰一般,“你终于醒了,可觉得哪儿不舒服?” “没有!”林锦茵淡淡,这是实话,除了有些冷,浑身无力,她便再没有觉得有其他不适,身体里的寒毒似也没有发作。 难道是因为早产的原因么? 只要孩子平安,她便心安了。 空气中有暖暖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淌,似无声的岁月一般,一句话后,屋子里陷进了长久的沉默中。 翩然端了补汤进来之际,亦觉得屋子中的气氛实在安静的可怕,笑了笑,将手中的补汤放在桌子上,蹲在孩子旁边看着,“王妃,小世子真像王爷。” 林锦茵一愣,是很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王爷,可给小世子取名字了,外头莫形他们要进来看看孩子,属下担心人太多,惊着小世子,便没让他们进来。”翩然继续道。 名字? 两人心中都在暗衬,只是都不开口,许久,墨陵景才道:“墨晗。” 墨晗! 希望之光,初晨的光熙。 是个好名字。 林锦茵喜欢的紧,只是脸上却没多少情绪,“翩然,我有些累了,你将窗子边的帘子放下去吧。” 翩然点点头,睨了墨陵景一眼,这个时候,王爷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如今正是解释的机会,移到窗子旁边,将帘子放了下来,屋子中暗淡几分。 “你们都出去吧,不用守着。” “我便在外面,你醒来便唤我。”墨陵景俯身,欲替她拢龙耳边的头发,却被她避开了,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良久才收回来。 两人出了屋子,林锦茵却再没有睡的心思,看着床榻旁边的小人儿,轻笑,“晗儿,你父王给你取的名字,可喜欢?” 那孩子张着眼,一双眸子清澈明媚。 墨陵景和翩然出了屋子,众人围了上来,脸上尽是欣喜。 “小景,嫂子怎样,没事了吧?” “没事了。”墨陵景淡淡,有心结,算不算有事,几次,他都想开口解释,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她刚刚经历过生死,他实在害怕刺激到她。 云初松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如此,那便是好的,雪伊一事,待嫂子身子好些,你在同她解释,对了,我那侄子何时才能抱出来给我们见见?” “对啊,王爷,属下们也想看看小世子。” “小世子早产,体质弱了一些,如今哪能抱出来,需好生养着,你们别急,总归是能够见到的。云阁主,不过这些日子你的浮曲阁也只能让出来了。”翩然解释道。 “一个院子而已,我搬出去便是了,小侄子最大,对了,我那侄子唤作什么,莫不是还未曾取名字吧?” “单名一个晗字!” 晗! 清晨之光。 不得不说,这个名字倒是别有深意,拍了拍墨陵景的肩膀,笑道:“好了,小景,喝两杯去。”说着将人拉了过去。 两人并没有走远,不过在院子里面的亭子中。 为了这顿酒,云初几乎将他数年珍藏的好酒都搬了出来,红衣轻袖之间,阵阵暗香浮动,撞进人鼻子中,还未饮,便已经沉醉。 “花间玉露,当初我亲手酿的,如今终于可以开坛了。” 墨陵景撇了一眼桌子上的翡色的酒壶,脸上和缓了许多,“这些年你也能忍住不喝?” “自然,我江湖第一情圣是何人,说到做到!”云初扬起唇角,眉眼中掩饰不住的得意,清冽的酒从壶中倒出来,因着时年已久,色泽刹是好看。 江湖第一情圣? 墨陵景的么眉毛果然不可抑制的扬了起来,手中酒杯微晃,幽幽道:“第一情圣,怎么至今未见你婚娶?” 云初不自然的笑笑,“孤家寡人多好的,来去无牵挂,对了,你可解释了?那件事?” 说到此,墨陵景的眸子暗淡了许多,若是解释了,他心中也不似这般煎熬的模样,“未曾,待她恢复一些吧,从前的画作还保留了多少,改日你都寻出来烧了吧。” 早就已经烧了的,毕竟对他而言,只是一卷画纸而已,若没有隐瞒,如今也不会这般误会。 云初将手中的杯子放了下去,为难道:“那些画都在我房间,若要寻出来去烧,自然是你去寻,我房间床榻边有一个小柜子,里头东西便是。” “你……”墨陵景一句话说不出来,“你将那些画作收那般好作甚?” “以前不是不知么,如今知道了,早知道,我也不用费劲心机帮你保存,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以嫂子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嫂子不会看见的。” 墨陵景白了他一眼,再不多说,只是一杯杯的喝着酒。 屋子中,林锦茵实在躺不住了,腰酸的厉害,勉强撑起身子,落芷却进来了。 “王妃,您还不能下榻。”落芷连忙道,随手将手中的药放在床榻边的柜子上。 “我起来坐会儿,不碍事的!”落芷应了下来,转身,身子碰到身后的柜子,那药摇摇晃晃,翻了下去,落芷一个心惊,生怕碗落地的声音会吓到小世子,连忙接住,药还是洒了一地。 正文 第四百一十章 不敢问 落芷吓了一跳,慌忙跪了下去,目光中尽是惊恐,一脸惨白,“王妃,奴婢该死。” “可有烫着?”林锦茵见她手中还端着碗,而她的手却殷红一片,想来是怕惊了晗儿,才忍痛接住了碗。 落芷一愣,心中有感动,本以为王妃定会责备自己,没想到却关心自己,摇摇头,“奴婢没事,王妃,奴婢收拾了便再去端一碗药过来。” 林锦茵点头,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的。 落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寻了一方帕子,将柜子上的药擦干净,又将柜子打开,里面果然浸了些药汁,脸色有些难看,“王妃,奴婢将阁主的画弄湿了。” “你放着,他来了我同他解释便可,不会责备于你,不过下次可不能这般冒失了。”林锦茵叮嘱。 落芷点点头,一次就已经够吓人的,哪还敢有下次,将画纸摊在桌面上晾着,急忙出去端药去了。 林锦茵靠在床头,抚上自己的肚子,怀孕这般久,如今将孩子生下来,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轻轻的晃着小床,俯身拢了拢被角,抬眸间却看见桌子上的画,似乎和云初拿给她的画如出一辙,掀了被角下床榻,移到桌子旁边,入眼的是一位女子。 便是那位和她神似的女子。 哪是云初的画卷,分明就是他的。 原来,竟有这般多。 墨陵景的性子,不会轻易给人作画,如今足足有十几张,那个女子,应该很不一样吧? 攥了画,却发现手颤抖的厉害,轻薄的画纸在手中,竟似千斤重一般。 站了许久,也不知到底多久,直到小床中的孩子“哇”的一声哭出来,她才恍过神来。 连忙将孩子抱了,又拢了床被子,轻轻哄着,孩子却还哭的厉害。 墨陵景进来之际,看见的便是如此模样,目光瞥了一眼桌子旁边,眼中有异常的神色,快步踱过去,接了孩子,“你还不能下床榻。” 林锦茵也不想同他争辩,径直回了床榻上。 “王爷,王妃,奴婢该死,来迟了。”一位年纪不算很大的清秀女子匆匆进来,掸去一路风尘。 这便是给墨晗寻的奶娘,那奶娘一看墨陵景抱孩子的姿势,忽的笑了,上前道:“王爷,孩子不能这般抱,不然他会一直哭闹。” 说着示范了正确的办法。 墨陵景有样学样,他打仗在行,抱孩子还是头一回,只是孩子依旧哭闹,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为何他还哭泣不止。” “想来是小世子饿了,王爷将小世子交给奴婢便可。” 墨陵景将墨晗抱过去,由奶娘抱着出去了。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去,静的可以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墨陵景转身,将目光重新投在桌子上的画卷上,忽的一把抄起,丢在暖炉里。 暖炉里的光一点点升起,跳跃的火焰似好亭亭的舞女一般,婀娜着舞步。 林锦茵刻意不去看,这算什么? 做给自己看,还是说服他自己的心? “茵儿,你就不想问什么么?”良久,墨陵景才缓缓开口,眸光凝定。 林锦茵恍若未闻,袖子却已经凌乱了好几番。 不是不想问,是不敢问了吧。 林锦茵,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 “墨修城来离都了!” 将话带开,不想在那女子身上多做停留,却发现对面的人根本没有接话的意思,算了,索性如今也没什么好说了,拢了拢被角,欲躺下去,一道影子急促的扫过来。 墨陵景忽的一把将她拽进去怀中,男子身上龙涎香的气息淡了许多,更多的却是酒香。 他喝酒了? 还未待她说什么,墨陵景的吻便落了下来,这吻不似从前的和风细雨,反带着一丝迫切的味道,似在解释着什么。 这般着急的模样,林锦茵的心竟不可抑制的疼了起来,腰间微凉,慌忙去推人,就连脖颈间都染了胭脂色。 “你放……开我……” “不放,林锦茵,我说过,此后一生一世,我都会护你周全,你休要逃离我身边。”说罢,贴上她的唇,反复揉捻着。 当真是霸道。 林锦茵有些难过,下意识的去推他的身子,却被他钳制住,再也动弹不得。 她的身子躺在床榻上,墨陵景的身子压了上来,却没用多少力量,就连她以为还会持续很久的吻也停了下来。 墨陵景浅浅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似一只无骨的手,撩拨着她的感官,别过脸,忍住眼中的泪水。 “茵儿,你听我解释可好?”墨陵景低声道,声音中祈求的意味格外明显。 “小景,我便说喝酒喝到一半你……”云初闯进来,看见床榻上的两人,明显愣了一下,这……他来的也太及时了。 不自然的笑了笑,便欲退出去。 “何事?”墨陵景起身,脸上半无尴尬之色,只是看向云初的目光阴暗许多。 “方才离都那边传来了消息,丞相被革职了。”云初连忙道,若是他没有重要的消息,他定相信,按照这小子的脾气,定会将自己丢出去。 还是被革职了? 林锦茵心中一叹,臣文谨实在是个难得的好官,魏幻枫如今是疯了不成。 不辨忠奸,反将墨修城那样的人放在身边。 “还有一个消息,据说那魏皇将纤机阁收了,在里面寻到了苍傲那位公主,奇怪的是,墨修城的手下叶允居然和她在一起,最后的结果,一人被杀,一人投河。” “你说魏灵投河自尽了?”林锦茵愕然。 “是啊,不过那公主和墨修城的侍卫到底是如何一回事?”云初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实在好奇的紧。 “茵儿累了,改日再说,你先出去吧。”墨陵景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他都还未知道,他有什么好问的。 云初白了他一眼,果然重色的紧,“好,我出去,我去看我侄子去!”“云阁主不必出去,我睡了许久,说说话不碍事的。”林锦茵将人唤住,如今她还未想好如何面对墨陵景,屋子里只他们两人,实在怪的很。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一章 寻钥匙 “嫂子,你便和我说说,叶允和那公主到底是如何?”云初连忙返回,彻底无视旁边黑着一张脸的人。 “当初墨修城设计,魏灵怀的孩子是叶允的,后来两人知晓,魏灵走投无路,来了纤机阁,后来我将叶允收归,只是没想到结局会是这般。” 云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么这般说来,墨修城也算自食其果,自己给自己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 林锦茵倒没想到这方面,如今听他一说,便是这般,忽的想到什么,道:“云阁主,有一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云初看了墨陵景一眼,笑道:“嫂子有何事尽管说便是。” 林锦茵欲起身,墨陵景却将人按住,目光中有几分失落,“你想要什么,同我说便是。” “纸笔!” 墨陵景拿了过来,林锦茵思衬一会儿,在纸上描绘出来,当初出来之际太匆忙,将爹给自己的钥匙留在了纤机阁,索性她放的甚隐蔽,一时之间,那边的人也不会被发现。 画好,将画纸递给了墨陵景,缓缓道:“这把钥匙在我房间软塌下方的一个匣子里,和一封家信放在一起。” “是何钥匙?”墨陵景蹙眉。 “我也不知,爹来信,只是让我妥善保管,道日后必有用处,当初出来之际太匆忙,忘记带在身上了。”林锦茵解释道。 “放心,包在我身上。”云初拍拍胸脯。 阳关。 墨祁轩和常公公紧赶慢赶,好歹到了城门口,墨祁轩还好,常公公一脸肮脏的模样,几乎看不出原来的神色。 “皇上稍后片刻,奴才这就去叫门。” 墨祁轩招了招手,“快去!” 常哥哥应下,到了城门口,高声呼喊着,“来人,开城门,皇上回来了。” 良久,城门上才有将军探出一个脑袋,看了常公公许久,不屑道:“大胆刁民,皇上之名岂是你能冒用的,速速离开,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常公公还未说出口,一柄长箭射了下来,吓的他连连后退,这,守城的人莫不是瞎了不成,继续唤着,“开口啊,我是常公公。” 常公公? 守城的将军看了一脑袋,一脸不信,常公公岂是这般邋遢的模样,“来人,将这冒充之人抓了。” “慢着!林萧,还不赶紧开城门。”墨祁轩开口。 城门上的人定睛一看,认出是墨祁轩,慌忙让人打开城门,自己下了城,赶忙迎接。 “皇上?”常公公一脸委屈。 “你这模样,若不是朕知道,也认不出你。”墨祁轩笑的一脸狡猾。 “还不是一路上给皇上烤吃的。”常公公公小声嘀咕道,否则,他也算太监里面的俊男子,怎么会城这般模样。 墨祁轩眉头一皱,转身道:“你说什么?” “皇上,奴才是说,为皇上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说话间,城门开了,林渊带着众人迎了出来。 地上呼啦啦跪了一地的人,“臣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都起来,是朕眯将回来的消息告知你们!”墨祁轩手一摆,径直入了城。 回去唤了一身衣裳,才将人唤到议事大厅。 “皇上,如今苍傲和西川已结盟,阳关毕竟太过于靠近,还请皇上移架,回东璃。”林渊跪地道,若是墨祁轩出了任何事,他都难辞其咎,还有东璃一众百姓,不得不小心。 “无妨,如今回去也来不及了,林萧,传令下去,在阳关城外布防,不出几日,苍傲的人也该来了。” “是!” “其他人,明日早晨在来议事,除了林丞相,其余人都退下吧。”墨祁轩吩咐道,总要先商量一番。 他最不喜欢战争,如今这场战争还是避免不了,又会有多少百姓在战火中丧命。 议事厅的人纷纷出去,只剩下林渊和墨祁轩两人。 良久,墨祁轩才从袖子中拿出一封信,交到林渊手上,“林丞相,这是皇婶的家信。” 林渊接过去,心中不是没有想念,自己女儿离了这般久,“皇上,王妃可好?” 寒毒未接,临产在即,哪能好的了。 叹了一口气,面上表情和缓了许多,“有皇叔在,丞相大可放心。” 他本欲将事情经过告知,如今想想,还是先不说,离别的担忧,总是会被无形的放大。 林渊松了一口气,将信收好,才道:“皇上,阳关的兵力不过三万,若是苍傲和西川大军压境,恐怕……” 这也是他担心的,他出宫之际,不过只带了一万的禁卫,加上也不过四万,“还请丞相跑一趟,回京调兵!” 即便离的最近的虎口,兵力也不过一万,而虎口地势重要,绝对不能丢,若战事一起,少不得要派兵过去,四万兵力,根本不够。 林渊应下。 两人又商定了一些计划,安排好了,林渊才离开。 墨祁轩回到屋子中,已是傍晚时分,刚进屋,便看见一女子坐在床榻上,这般深秋的季节,却只着一件轻薄的纱衣。 下意识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裳,又抬头看了屋子里的摆设,确定是他的屋子,没有走错,“你是何人?” “皇上日理万机,女婢是来侍奉皇上的。”那女子盈盈一笑,倒是个美人,不过见的美人多了,也就那个样。 “出去,朕身边不需要女子。”墨祁轩难得有些不快,饶是他脾气再好,也不喜欢强行塞进来的女子,更何况这般妖艳的。 那女子一愣,脸上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很快却又褪下,“皇上!” 这声音,似是吃多了麦芽糖的感觉,甜腻的厉害,墨祁轩心中反感更甚,语气不免冰冷了几分,“来人!” 常公公连忙进来,看见屋子中的人亦吓了一跳,皇上何时喜欢女子了,登基许久,也未见皇上身边有什么人。 “如今你胆子越发大了,这女子从哪儿来,送哪儿去!” “皇上,奴才不知这女子是何人啊。”常公公连忙跪了下去,一脸委屈。他和皇上今日才回来,即便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哪有时间给皇上找女人。 正文 第四百一十二章 林卿卿 皇上,奴婢是林萧将军的妹妹,一直在皇上身边服侍。”女子语气中颇为委屈。 林萧的妹妹? 墨祁轩似有些记忆,不过从来他身边的事都是翩然安排的,哪知道这般清楚。 那女子见墨祁轩态度和缓了许多,连忙道:“皇上,奴婢唤作林卿卿,以前一直帮助翩然姐姐,如今翩然姐姐没回来,奴婢便想着来侍奉皇上。” 话罢,脸色有些红晕。 常公公毕竟在宫中许久,她这般模样,哪有不清楚的,咳嗽一声,“既是林将军的妹妹,皇上,就不适合婢女,皇上,还是另挑几个女子吧!” 墨祁轩点点头,林卿卿不会放着好好的小姐不当,跑来当丫鬟,之前有翩然在,她自会处理,如今人不在,这女子还是远离些为好,“小常子,将林小姐送回去吧。” “皇上!”林卿卿一惊,连忙道:“是卿卿自愿过来服侍皇上的,即便为奴,卿卿也愿意,还请皇上不要赶奴婢走。” 若不能靠近皇上身边,她的计划还如何实施。 如今翩然不在,可是大好的机会。 “那边先放着,不过以后不必来服侍朕,带出去!”墨祁轩对常公公使了个眼神。 刚回来便遇上一个居心叵测的女子,偏偏还是林萧的妹妹,看来他有必要好生问问林萧了。 常公公将人带了出去,一路上倒也客气,“林小姐便在外面伺候,不必进去了。” “常公公。”林卿卿将人唤住,目光中几分狡黠,从自己袖子中掏出一枚镯子,道:“一点小礼物,还请公公收下,不过如今翩然姐姐不在,皇上身边哪能没个照顾的人。” 常公公看着自己手中的镯子,只是贿赂之举,索性皇上有言在先,若是有人贿赂,大可以收,至于给不给半是,便要看皇上的,将镯子收了下来,笑嘻嘻道:“林小姐说的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又没明确说皇上身边服侍的人便是她,阳关这么多人,还怕寻不到一个能够服侍皇上的女子? 林卿卿见他应相爱,以为他答应了,行了礼才离开。 回了屋子中,将镯子放在桌面上,“皇上,这是林小姐的东西。” 墨祁轩将手中的书一扔,似笑非笑道:“看来你私底下收了 不少贿赂?” 常公公脸一丧,连忙跪了下去,“皇上,奴才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 “好了,既是给你的,便好生收着。去将林萧叫来。” “是!” 一路上,林萧问了许久,常公公也不肯将墨祁轩唤他的原因说出来,到了门口,开了门,让人进去,自己在外候着。 这般郑重,反而让林萧有些不安,一撩袍子,单膝跪了下来,“皇上,臣甲胄在身,恕不能行全礼。” “林萧,朕不知,你还有个好妹妹?”墨祁轩脸上没有半分情绪,让人看不出喜怒。 林萧一愣,恍然明白了什么,低了低身子,连忙道:“皇上,臣……臣妹若是有什么越矩的行为,还请皇上恕罪。” “看来你还是知道的,既然如此,就该明白怎么做吧?”墨祁轩声音冷了几分,一狭长的眸子中的光芒几乎要透过人表面,看在人内心,“林萧,你可是林丞相一手提拔起来的,莫要辜负了他。” 若是他看不出来,林卿卿存了不正的心思,这个皇帝可真就白当了。 “皇上,臣明白!”林萧身子微颤,他说了好几遍,如今还是发生这般事了。 “既然明白,那便退下吧。” “是!” 出去之后,林萧当即便寻了林卿卿的屋子,也未敲门,径直入内,林卿卿正在描着眉,见他进来,吓了一跳,脸色带了几分不满,“哥,你怎的进来也不敲门。” 林萧见她一脸无意的模样,心中怒火更甚,上前,将她面前桌子上的东西扫在地上,顿时,一地狼藉。 林卿卿吓了一跳,登时便起身了,“哥,你做什么?” “我倒要问问你做什么,大晚上的,你这把模样,是要给谁看?”林萧怒声道,饶是知道自己妹妹的心思,还是抱了一丝侥幸。 林卿卿眼珠子一转,哥哥竟这般快就知道了,定是那阉人告状了,心中存了几分气,将手中的眉黛掷在桌子上,不满道:“我的事,哥哥干嘛要干涉。” 哥哥也是傻的,若是她能在皇上身边服侍,成为皇妃的机会便大了,皇上登基许久以来,还未曾纳妃,若能成为第一人,或许连后位都有可能。 “卿卿,你难道忘记我们兄妹当初是如何被丞相带过来,又是如何拥有如今的一切么?” 林卿卿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坐在床榻边,“哥哥,林丞相还不是为了你的才华,你付出了,就该有回报,再者,这件事和我的事有什么关系?” “你……” 林萧气的说不出话,丞相的知遇之恩他一直铭记,若做出了对不住皇上,对不住丞相之事,他宁愿以死谢罪。 “哥哥,话说回来,我们和林丞相也是同族,他帮衬我们是应该的,夜深了,我要去服侍皇上了,哥哥早点回去吧。”林卿卿说着,抓了架子上的衣裳,便欲出去。 有这般实在的哥哥,若是她不好生谋划一番,将来又过回了苦日子怎么办? 那般饥一顿,抱一顿的日子,她再也不想回去了。 水往地处流,人往高处走,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擦身而过林萧身边,手腕上一阵力量,整个人被拖了回来。 “林卿卿,你可知方才皇上找我,已经明确说了,你若是不想活了,大可以去。”林萧厉声道,袖子一甩,径直出了屋子,门被砸的阵阵直响。 呼啦啦的风吹进来,吹动林卿卿的头发。 皇上不愿意? 为何翩然就能贴身服侍,她就不能? 论模样,自己一点也未差,更何况翩然整日冷冰冰的模样,有什么趣味。定是那太监将自己贿赂他一事告知了皇上,等着吧,总有一日,她会名正言顺的站在皇上身边。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三章 封妃圣旨 离都。 林府中,林丞相上上下下让人收拾着府中的东西,一边的臣毅一脸不情愿。 “爹,您这是作什么?” “高老还乡!”臣文谨头也不回。 公主一事在离都引起不小的轰动,他心中的光芒也移点点暗淡了下来,皇上如今越来越残暴了,他劝不了,阻止不了,唯有离开。 苍傲,快要易主了。 “爹,您不是一直忠于皇室么,如今离都这般模样,你怎么要离开?”臣毅苦苦劝道。 臣文谨忽的转身,瞪了他一眼,目光中尽是不满,他这个儿子心中想的什么他如何不知道,自己清白一世,怎就养出了这般儿子。 愤然一甩袖子,朝着臣宣的屋子过去。 臣宣一听说要离开离都,心情好的不像话,她认识的人都离开了,她也不想待,更何况,皇上那性子,万一哪一天抽风来找她算账怎么办? 一看见臣文谨进来,连忙扑了过去,“爹,今日便可以启程了吧?” 臣文谨无奈的摇摇头,他想离开离都,绝大部分也是为了自己的女儿,点了点她的头,“你就这么想要离开?” “那可不是,如今就连七皇子殿下和七皇子妃都抛了千殇阁不要了,这离都乌烟瘴气的,还有什么好待的,爹,不然我们这次就别回乡了,我们去娘的故乡看看吧?”臣宣挽着臣文谨的手臂,一脸狡黠。 或许那小皇帝会知道王妃姐姐她们在何处,总是莫名其妙就不见,她要寻,也没个地方。 臣宣看着自己女儿的模样,一脸无奈,“如今最去不得的地方便是东璃,你偏偏要去,跟着爹回乡罢。” “老爷,宫里来人了。”有下人过来禀报。 两人亦是一愣,这个时候,宫中来人实在蹊跷,“宣儿,随爹一起过去看看。” 两人过去,却是喜公公,手中一道明晃晃的圣旨,在阳光的下午,晃的人眼花。 臣文谨心中有一种不好的念想,似有一把无形的刀,架在他脖子上一般,就连呼吸都很困难。 连忙行礼,“喜公公!” “恭喜丞相,贺喜丞相。”喜公公一脸的笑意,只是那笑容却有些勉强,又是一桩不情愿之事,谁让臣家这丫头还未婚嫁呢。 臣文谨亦是一脸疑惑,除了让他官复原职,如今还有什么可恭喜的,不过按照皇上的性子,是不会让他官复原职的, “喜公公,莫不是恭喜爹要回乡了?”臣宣一脸好奇。 “臣小姐,今日来可不是恭喜丞相的,而是恭喜臣小姐您的。”喜公公一脸笑意,“臣小姐,接旨吧。” 臣宣一愣,恭喜她? 皇上能有什么旨意是给她的,发愣之际,感觉到身后有人推自己,应了下来,连忙跪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之女,清白流庆,端庄娴雅,特封为妃,择日进宫。” 封妃? 进宫? 臣宣一脸惊恐,眼中的泪水几乎落下,一脸不可置信,“喜公公,这圣旨……” “宣儿,还不赶紧接旨谢恩。”臣文谨连忙打断臣宣的话,混浊的目光中尽是悲戚,进宫为妃。 他便说,皇上怎么会那般容易让自己就这样离开,竟是用自己女儿终生的幸福。 臣宣还欲说什么,满腔的话也只能吞下去,眼中泪水绵绵,“民女,接旨!” “丞相大人,为臣子,未人父,有些话,您明白,老奴也就不必多少了,老奴还要回宫复命,明日宫中便会有人过来教导臣小姐宫中礼仪,待臣小姐和皇上的婚事一完,会有人送丞相会乡。” 臣文谨将身子低了低,拱手道:“来人,送送喜公公。” “爹,女儿不愿意进宫!”臣宣目光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 “宣儿,和爹去书房!”臣文谨将地上的人扶起来,他何尝愿意自己女儿进宫,宫中凶险万分,自己女儿的性子吗,根本不适合待在宫中。 再者,若他是那种为了自己的权力,贪慕权贵之人,早就让自己女儿嫁人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书房内,臣文谨将门关好,接过臣宣手中的圣旨,看了多遍,才叹息道:“宣儿,爹知道你不愿意,爹又何尝愿意你进宫,可是……” “我不要听什么可是,爹都不当官了,为何皇上还要我进宫?爹,我不去,你想想办法,爹。” “皇上的旨意,若是抗了,便是诛灭九族的大罪,爹,您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臣府上下数百口人想想看吧,更何况妹妹若是进了宫,我们臣府在离都的地位也会提高。”臣毅忽的推门进来,一脸了冷漠。 臣宣抓起桌子上的砚台,想也不想,便朝臣毅身上砸了过去,臣毅一避,虽未落在他身上,只是浅蓝色的衣裳上还是沾了不上黑色的墨汁。 脸色当下便垮了下来,怒声道:“臣宣,你莫要任性!” “你想干嘛?又想和那个西川公主联合起来杀我?”臣宣亦怒声道,只是心中害怕,说完便躲在了臣文谨身后。 “你……” “够了,他是你妹妹,不是你仇人,出去!” “爹,你不能任着妹妹胡闹。”臣毅说着便要将臣宣拽出来。 臣文谨气的不轻,自己还未和他算账,他倒好,竟这般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眸子中的光芒一点点暗下去,胡子微抖,怒声道:“混账,你要干什么?” “爹,皇命不可谓,儿子也是为了我们臣家着想,妹妹册封典礼之前,就委屈你们一段日子了,来人,将老爷和小姐带回去自己的屋子,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来。” 话音一落,当下便有家丁进来,犹豫了一番,还是按照臣毅的说法,将两人禁锢住。 臣文谨看着将自己控制住的家丁,气的一口气没上来,脸上涨成了猪肝色,忽的眼一合,整个人朝后仰去。 “爹!放开我,你们放开……”臣毅亦没想到他会气晕了,脸色有些难看,不过很快却反应过来,“将小姐带下去!” 正文 第四百一十四章 不愿意当后娘 “爹……”臣宣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听不见。 第二日,宫中便来了人,由喜公公为主,将大婚用的喜服,以及大婚上一应物品带了下来,东西送进院子中,臣宣出来,看着一箱箱之物,脸色当场便变了。 “臣小姐,这些都是皇上给您的,大婚定在三日后。”喜公公一脸笑意,即便不喜欢,在宫中多年,也学会了掩饰自己心中真实的情绪。 “我不要!” “臣宣!”臣毅厉声道,转而面向喜公公,却事一脸谄媚的笑容,“公公莫怪,宣儿这是何我闹脾气呢。” “我没在开玩笑,臣毅,要嫁你嫁,我不嫁!”臣宣说罢,转身回了自己屋子中,眼泪却不可抑制的流了下来。 喜公公如何不知,皇上和臣小姐之间没有感情,臣小姐拒绝也是正常的,只是皇上的面子,还是需要维护的。 正了正神色,淡淡道:“臣公子,臣小姐的状态,还是让丞相大人好生劝劝,毕竟是一桩好事!今日怎的不见丞相大人?” “父亲感了风寒,没来迎喜公公,还请公公见谅!” “无妨,东西送到,我们也该走了,臣公子留步!”喜公公手中的拂尘微摆,径直离开了院子。 出了臣府,看着臣府门口躲避的一个小个身影,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似没看见一般。 记忆忽的飞向昨日,太上皇谆谆之语,今日一举,他已对不住皇上,可却算完成了太上皇的旨意。 莫要寒了忠臣之心! 他记得最清楚的,也就是这句话了。 恐怕这一次回去,他面临的也只有一死了。 只是若要因此看着皇上寒了忠臣心,断送了苍傲的江山,是万万做不到的。 待人离去,躲在柱子后面的人出来了,探着脑袋看了许久,才去敲臣府的门。 此人便是被喜公公偷偷带出宫的魏钰。 敲了许久,臣府才有人开门,那家丁伸长了脖子看了许久,也未看见有人,一脸疑惑,“谁这般无聊?”摇摇头,将门关上,进去了。 魏钰避开了人,一路朝里面进去,只是走了许久,也分不清哪是哪儿? 停了花园中的一盆君子兰旁边看了许久,小小的声音隐匿在其中。 “你是何人?” 忽的,一阵声音传过来,魏钰下意识的转过头,大眼瞪小眼,他认得面前的人,是臣府公子,父皇的属下。 “见到本皇子,还不行礼?”魏钰奶声奶气的道。 臣毅亦没有想到会是小殿下,拂了拂袖子连忙行礼,心中却疑惑,这小殿下是从哪里冒出来了,朝他身后看了许久,也未看见什么人,狐疑道:“小殿下是和谁人一道来的?” “我父皇要娶妃,我来看看,你带路!” “是!”臣毅应下,不过是小孩子好奇,索性如今板上钉钉,就连小殿下也来了,“小殿下莫不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的?” 皇上的唯一的儿子在府上,他可不能马虎,若是出了什么事,那可是掉脑袋的事,他得问清楚。 若是无人知晓,或许他可以利用小殿下成就一番大业。 魏钰想了一会儿,才道:“我同父皇说过了,父皇同意了才出来的,父皇过会儿回来接我回去!” “是这样啊,小殿下,前面就是宣儿的院子,小殿下自己过去,我去给小殿下准备些点心。” 魏钰点点头,自己进去了。 院子里的人哪有不认识魏钰的,虽说疑惑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不过却也不敢阻拦,只是跟在他身后,生怕出一点意外。 臣宣正在屋子里想着逃跑的办法,忽的房间门被推开,进来一个小人,待看清楚,脸色却变了,“你来做什么?” 顿了一下,却发觉有些不对劲,他可是小殿下,连忙将人抱过来,放在桌子上,柔声道:“小殿下,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 臣宣哭笑不得,有什么好看的,她可不愿意给他当后娘,这不是诚心来给她添堵的么? 倒了一杯茶送了过去,“小殿下,您也不希望您多个后娘吧?” 魏钰想了想,他已经有娘亲了,自是不愿意的,摇摇头。 “真的,那好,你可否能劝劝你父皇,让他不要娶我啊?”臣宣一脸期待,皇上不是挺看重他这个儿子的么,若是小殿下不愿意,应该能成吧? “臣宣姐姐,父皇想娶你不是想给我找后娘,我说了没用的。”魏钰喝了一口茶,解释道。 臣宣脸一丧,她就知道,没那么简单,皇上又不喜欢自己,好端端的,为何要下令纳自己为妃,莫不是想要通过自己控制爹? 想到此,忽的站了起来,若真是如此,自己即便有办法逃跑走,那么爹呢? 爹要怎么办? 思衬许久,也想不到一个好法子,不过如今小殿下在这,哥哥应该不敢阻拦,蹲下去,于他同高,“小殿下,如今民女爹身体抱恙,不过民女哥哥不让我去看他,这样,您能不能把我带出去?” 魏钰拖着下巴想了会儿,才点点头,“不过这些日子,你得让我在你身边。” 这…… 小殿下在自己身边,自己还怎么逃跑,她还想着,实在不行,就带着爹投奔东璃那边去。 犹豫了许久,才为难的答应下来。 如今爹也不知道如何了,总要看看才放心。 两人出了门,门口的家丁毫无意外,将臣宣拦了下来。 魏钰瞥了两人一眼,不满道:“你们敢拦本皇子?” “小殿下,小的哪敢拦您,只是小姐不能出去。”家丁为的道。 “她很快便是我父皇的妃子,便是本皇子的后娘,你们敢拦她,便是大逆不道。”魏钰说着,牵着臣宣的手一路向前。 两个家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中皆有为难之色。 “赶紧告诉大少爷!” 臣宣见人没有追上来,松了一口气,这小家伙在府中也不是完全碍事的,至少哥哥那边可以应付,“小殿下,事先说好,我可不愿意当你后娘。”“我也不愿意你当我后娘。” 正文 第四百一十五章 不愿意去回忆的往事 两人达成共识,朝着臣文谨的院子过去,进屋之际,人已经醒了,只是精神看着并不似很好,一脸惨白,原本有神的双眼失去了许多神色。 “爹!”臣宣连忙过去,跪在床榻边,眼中的泪水怎么也忍不住,“您怎么样了?” “宣儿,这……”臣文谨看着自己女儿身边的魏钰,支着身子便要起身问好。 小皇子来了府中,莫不是皇上也来了? “丞相大人不用管我,我在外面等臣宣姐姐便好。”魏钰说着转身出去了。 “爹,小殿下是跟着喜公公来的,您就别担心了。”臣宣连忙解释,一想到闺房中满屋子喜庆之物,心中便似堵住了一块石头一般。 若是嫁给不喜欢的人,她哪还用等到现在,离都中那么多世家公子,总有合适的。 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噙了满眶,一点点落下来,“爹!” “宣儿,爹知道,你不想嫁给皇上,若是你真的不愿意,成婚当日,你便离开这里,去东璃!”臣文谨想了许久,才做出这个决定。 他臣府世世代代忠于苍傲皇室,可如今他不能将自己女儿推进火坑,明知道前面是万丈悬崖,还义无反顾的让她去。 为认臣,他已仁至义尽,为人父,这是他该做的。 臣宣一愣,眼前蒙起的一片雾蒙蒙的水汽渐渐消散。 离开? 她也想过,只是她不能一起离开,上前举步,几分期待,“爹,我们一起走,离开这里,天涯海角,总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处的。” 臣文谨摇摇头,他一辈子都在苍傲,一辈子受皇恩,他不能离开。 从袖子中将一快用手帕包裹着的东西塞进臣宣手中,“宣儿,若你能见到王妃,将这个东西交给她。” 臣宣将手中之物打开,目光中一片疑惑,却是一把钥匙,只是这把钥匙,却和府中的钥匙有些不一样。 莫不是王妃姐姐在府中住的时候落下的? 看了许久,才道:“爹,这钥匙是怎么回事?” “你不用知道,只需要交给她,另外,还有一封信,也一并交给她,宣儿,以后你若是发现什么,记得,你永远都是爹的女儿!” 什么意思? 她有些不明白,还欲说什么,臣毅便进来了,臣宣连忙将手中的帕子塞进袖子中。 只不过这动作却被臣毅看在眼中,“宣儿,你手中是何物?” “怎么,一方帕子你都要问?”臣宣不满道,起身,擦干眼中的泪水。 她哪有这样的哥哥,和西川人勾结不说,还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臣毅见她手中真的是帕子,这才放下心来,“爹,你身子未好,我先带宣儿出去了。” 臣宣瞪了他一眼,还真当她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向臣文谨行了礼,径直出去了。 浮曲阁中。 林锦茵醒了许久,如今身子好了许多,奶娘一直在旁边照顾着墨晗,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将孩子抱了过来。 那孩子灵气的很,一到林锦茵怀中,便笑了。 “王妃,小世子以后定会和王爷一般,如今竟能认出王妃了。” “这么小的孩子,哪会认识。”林锦茵轻笑,心被填的满满的。 “嫂子!”云初敲门进来,见林锦茵怀中的孩子,将声音降了下来,“嫂子,钥匙一事有结果了。” 闻言,林锦茵才将孩子抱给奶娘,让她抱出去。 “嫂子,派去的人里里外外,几乎将纤机阁搜了个遍,就是没寻到你说的钥匙。” “没找到?”林锦衣眉头蹙了起来。 她尚不知那钥匙的用处,如今便将之弄丢了,若是有什么重要的用处,可就麻烦了。 “是啊,派去的人说了,如今纤机阁已经大变样,是由纤纤代管的,对了,还有一个消息,魏幻枫下旨封了臣家小姐为妃,封妃大典三日后举行。” 魏幻枫要娶臣宣? 这个消息不亚于钥匙丢了的消息。 魏幻枫的为人她不是不知道,如今娶臣宣,定是想要通过臣宣达到什么目的。 想臣文谨一辈子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为苍傲皇室立下汗马功劳,如今被革职不说,还遇见这般事。 以臣宣的性子,定不会同意! 看来,臣府如今凶多吉少了。 支起身子,凝眉道:“如今臣府情况如何?” “倒算平静,不过嫂子,如今你关心的重点应该是小景,从昨日到现在,小景都未出书房,其实事情不是……” “云初。”林锦茵打断他的话,不是不关心,只是强迫自己不去关心,她心中何尝不难受,难受之余,却没有宣泄的出口,许久,才道:“昨日见他有些咳嗽,你寻个大夫好生给他看看吧。” 云初见她不愿意多说,也不好留下,出来屋子径直去了书房,一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酒气传过来,下意识扇了扇,皱眉道:“你何时成了一个酒鬼?” 墨陵景抬起头,眼中有血丝,不过精神还好,淡淡道:“你何曾见过我喝醉过,何事?” “嫂子说昨日有些咳嗽,让我给你寻个大夫,你还真打算一直待在这儿?如今也该解释了吧?小景,何时你变的这般畏畏缩缩了?”云初一脸不屑,径直跳上桌子坐着。 解释? 他亦不知如何解释。 似乎就是那个时候,才变了性子,才变的杀戮。 唇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她还在关心他,那便说明,她心中一直有他。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段不愿意去回忆的往事,今日,他便一道将往事细说给她听。 起身,拽了云初便往外走。 云初被拽的有些难受,“小景,你去干嘛?” “沐浴!” 他这一身的酒气,若是不除去,如何见她。 “你沐浴唤莫形便是,拉我作甚?” “我需要你的凝香丸!” 原来如此!云初忽的笑了,一双下场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如今倒知道将身上的酒气掩去,喝酒之际怎么不想着给我留着点,我那多年珍藏的好酒都被你糟蹋了。” 正文 第四百一十六章 我受伤了 “酒不喝才是糟蹋!” 云初还欲说什么,便看见面前的人已经远去,连忙跟了上去。 换了一身衣裳,才进了屋子,屋子里早就熏了暖炉,并不冷。 珠帘轻晃,有薄纱一下下的摆动着,和着珠帘之声,似在诉说一件古老而又苍茫的心事。 “你醒了。” 林锦茵早就看见他进来了,只是刻意的不去看,淡淡“嗯”了一声,屋子里又归于沉寂,似乎是结冰的湖面,掀不起一点涟漪。 床榻边陷进去一小片,沉沉的,一股清香之气传来,倒不是平常他身上龙涎香之气。 “你怎么来了?”许久还是开口了,索性她也比试无理取闹之人,只是如今的相处,多了一些鸿沟。 “茵儿,你就没什么想要问的?”墨陵景看着她,目光灼灼。 想要问的么? 怎会没有,只是如今她要怎么开口。 沉默了一阵,门口响起了敲门声,两人同时看过去,却是顾盼儿,自生生产后,林锦茵便很少见到她。 “我没打扰你们吧,我来是有一事想和你们商量。” “顾小姐进来吧。”林锦茵支起身子,肩上多了一只手,见他再替自己拢衣裳,也不说话,任由他去了。顾盼儿这才进去,犹豫了一翻,才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她来是为了西川一事,“墨公子……不,王爷,王妃,如今赤庄那里的情况你们亦是知晓的,爹被公主诬陷,如今身陷囹圄,我想问你们借些 人,将爹救出来。” 林锦茵也猜到了她是为了这件事,只是这是没那般简单,思衬一会儿才道:“顾小姐,你可要想好了,若是我们的人插手帮你将顾将军救出来,顾将军和东璃的嫌疑就跑不掉了。” 介时不仅仅是秦瑟瑟安的罪名,更是落实了,顾将军再想洗脱,就更加困难了。 若是不客观,或许顾家在西川便真的成了叛敌。 顾盼儿哪会没有想过这个后果,可如今她还有什么办法,公主心性不定,若真的对爹做了什么,是她不能承担的后果。 “本王可以派人将顾将军救出来。”墨陵景道:“不过顾将军愿不愿意又是后话,顾小姐,你可知本王为何迟迟不回东璃?” 不是为了林锦茵么? 顾盼儿心中如此想,不过既然他这般问,便不单单是如此,她不是傻子,看的出来,墨陵景心中有抱负,他本就不是池中之鱼。 “若本王说,本王想要这天下,顾小姐还愿意药要我们的人去救顾将军?”墨陵景接着道,他心中所愿,也该让茵儿知道了。 林锦茵一愣,倒没想到今日他会这般坦白。 天下! 权力,地位,荣耀。 他本就该俾睨天下,如今恐怕也是在布棋罢了。 而他若真有这样的心思,那么将顾将军救出来,顾将军身上背负着耳朵反叛之名便会落实。 介时,顾将军若感激还好,若立场不合,一样不会待在这里,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顾盼儿有些拿不准了,爹的脾气她很清楚,可放任爹不管,她又做不到。 “王爷,你将大将军救回来,我简禹翕愿助你一臂之力。” 禹翕? 顾盼儿转过身边看见他站在门口,眼中的坚毅是她从来没有看见过的,他竟…… 连忙过去,蹙眉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盼儿,公主是如何对我们的,王上又是如何对待顾氏族人的,大将军兢兢业业,甚至你娘亲都牺牲了,可是他们并没有半分感激之情,这样的王上,不效忠也罢,西川江山迟早会落进他人之手,还不如我 们顺水推舟。”简禹翕目光坚定。 若能和盼儿一起,浪迹天涯又何妨。 顾盼儿一时间没想那么多,连忙将人拽了出来,一路到了院子里,急忙道:“禹翕,你这样做,若是被爹知道,你可是后果?” 爹一生忠于西川,哪会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 简禹翕却不以为然,“盼儿,你难道不想帮他?” “我……” 于私,她是相帮,可是于公,她不能将爹置于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地步。“如今大战在即,盼儿,你真的以为,苍傲会那般好心,和我们联盟,王上的野心,你不会不知,可是我们即便和苍傲联手打败了东璃又如何,苍傲会和西川瓜分么,不会,他想要的恐怕是天下,以西川的 兵力,根本不能维持大战所需,天下易主,是必然的,那么我们何不寻一条明路?” “我……” “若不是如此,大将军就真的出不来了,盼儿,大将军不仅仅是你父亲,也是我的父亲,我从小便被大将军捡回来,早就将大将军当成父亲一般。” 是啊。 公主是绝对不会放过爹的,咬牙,这一次,便让她自私一次,点点头,应了下来。 “盼儿,你对他……” “禹翕,这些话以后还是不要说了,摄政王和摄政王妃都有孩子了,所有的奢望都该有一个度了。” 即便真的还喜欢,她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墨陵景该是她青春最美时期一道绚丽的风景,她留恋,甚至痴迷,只是风景再好,也该有消失的那一天。 就像春天里的柳絮,夏天里的接天莲叶的荷花,秋天里的落叶,冬日的风雪,终归有消失的一日,她想她可以放下了。 她庆幸,自己有过邪恶念头,却没有付诸行动,否则如今她只会后悔,看了身边一脸疑惑的禹翕一眼,笑道:“怎么,你还真希望我和他有什么结果?” “不,不是,盼儿,你去哪儿?”简禹翕连忙追了上去。 屋子中,一片安静,安静的有些让人难受。 林锦茵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寂静,“云初说,你一夜未睡?” “是啊!”墨陵景回答,一夜未睡的又何尝他一人,看了她许久,将手圈在唇角,咳嗽一声,引起她的注意,“茵儿,我受伤了。” 林锦茵一愣,连忙转过来,上下打量着他,除了眼中有些血丝,也不像受伤的模样。 狐疑之际,便听见咳嗽声断断续续,眉头一皱,掀了帘子便欲给他倒水。刚刚起身,手腕便被人攥住了,力气不大,只是她发现,她竟挣脱不开。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七章 尿了一身 “茵儿,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关心? 是么? 或许是吧,那又怎样? 扭了扭手,整个身子一晃,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心在一瞬间生疼的厉害,也不知为何,她竟有些慌,脸色微白,几分恼怒,几分道不明的情义,压抑道:“你做什么?” “你若是心中没我,便不会这般,你在为了雪伊一事和我闹别扭?”墨陵景掀唇道。 林锦茵本没那般生日,如今他一说,也不知哪来的火气,连带这些日子的委屈都尽数发了起来。 是啊。 她生气了,难过了,而且还不止一点。 可是他呢? 在自己身边的时辰倒是不断,可可曾解释过一句? 这样算什么? 那些话又算什么? 她是替代么? 之前的一切都是因为别的女子么? 虽说她不是那般小气之人,可是感情的事,她要如何大方的起来。 若是不爱,便不会这般难受,她当真是自作自受。 “墨陵景,你放开我,你大可以去寻那个换雪伊的女子。”林锦茵怒声道。 “她早便故去了。” 故去了? 死了? 林锦茵一愣,那他便是对故去之人的思念么? 饶是知道不该比较,心中还是比较了,或许,在他心中,她连一个故去之人都比不上,“墨陵景,你放开。” “你当真不想知道雪伊是怎么一回事?”墨陵景蹙眉,继续问道。 如今总算有些情绪了,这般也好,郁结了这么久,总要让她发泄一番。 他这是坦白么? 可是也要看她愿不愿意听。 若是他早来一点,她便愿意听,如今她不愿意,奋力从他怀中起来,后退几步,做早床榻上,淡淡道:“你们的事,我没兴趣知道。” “你这般样子,我能理解成你在……赌气么?” 赌气? 林锦茵面色一变,她就是赌气了又如何,怒声道:“我赌不赌气和你无关,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你才睡醒!” “无人规定才睡醒便不能再睡,出去!”林锦茵将声音拔高了一个声调。 没想到,有一日她也会这般无理取闹。 墨陵景看了她许久,却没有离开,反而开口,“当初我被派来边境之时,还未及冠,她是我身边的侍女。” 侍女? 他不是一向不喜女子近身么,对她倒是特殊。 心中不禁有些难过。 正是因为知道他的习惯,才会这般难过的吧?“那些画,其实不完全是给她作的,边境无聊,闲来无事拿来练笔的,当时作的还有云初的,只是那些画早已经不再了,云初误会,将那些画收好,如此,便是那日你看见的一幕,茵儿,你误会了,单纯只 是画而已,并没有半分私心。” “我又没问你!” 林锦茵安静的坐着,可不是她要问的,他自己要说的,只是等了许久,却也没听见下文。 瞥了他一眼,却看见他似笑非笑的目光,心中恍然明白过来,他是故意的,起身,瞪了他许久,才道:“只有一次机会,你好生说清楚!”“她的心意我自是知道的,当时还想将它许配给莫形,不过此事还是不了了之,后来便发生了一场战事,她帮我挡了敌军的箭,如此,再没醒过来,那个时候,刚好我接到了一封信,是关于母后的,如此, 云初和下面的人自然误会了,我也并没解释。” 不解释? 这倒是像他的性格。 墨陵景母妃在他离开东璃之际就已经薨逝了,他接到那封信,应该是他母妃的生前事吧? 能够让他那般难过,以至于让人误会的,应该也知道他母妃在苍傲的经历了。 所以,从头到尾,就是一场误会? 他未和那个唤雪伊的侍女发生过什么?未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感情,自然,也不存在旧情难忘,一切都是自己误会了? 一时间,她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她突然发现,即便他欺骗了自己,她还是没办法寻到他欺骗的证据,这样被人牵着鼻子走额的感觉很不好。 更何况,即便他们真的有情,她也不会在乎,毕竟一个人,总会有些过去,她更在乎的,是他的隐瞒,还有他如今对自己的心思。 “墨陵景,其他事,我不怪你隐瞒我,我也不想知道,可是这件事,你该早告诉我的。”如今话说开,更深的细节,她反而不想去问了。 即便问了又如何,什么都不能改变。 “你不信我多不对?”墨陵景灼亮的目光暗淡了下来。 她戒备颇深,他早就知道,从不信任到信任,再到如今的相顾无言,他是真的错了。 “其实,我亦有事隐瞒你,就当扯平了,墨陵景,以后,我不会再问你,你也不必有愧疚。” 他们之间,似乎更远了。 若让她将前世之事尽数说出来,她做不到,至少,没了开口的勇气。 他们之间,何时变成了这样? “王妃,孩子一直在哭,奴婢怎么哄都不成!”奶娘将孩子抱进来,连这跟在后面的落芷也担心的紧。 林锦茵连忙过去,将孩子接过来,她毕竟经验不足,也不知孩子为何哭,抱在怀中一会儿,那孩子咬着手指头,哭声小了许多。 “看来小世子是认人了,没看见王妃一会儿,便哭个不停。”奶娘抹了头上的一把汗,可算松了一口气了。 “你们都下去吧,我带着他便成!” “我来抱着吧!”墨陵景也不等她答应,接了过去,刚刚接手,墨晗哭的更大声,几乎扯着嗓子嚎。 “你不能这样抱。”林锦茵见他抱着孩子,一头高一头低的,连忙跟正道。 折腾了许久,好歹没哭了,墨陵景头上却浸了一层汗出来。 林锦茵看着不禁想笑,原来他也有手忙脚乱的时候,索性他抱着,自己也乐个清闲,倒了一杯茶,还未喝,便看见墨陵景的衣裳湿了一片。墨陵景亦感觉到了,竟是墨晗尿了他一身,脸色登时便黑了,想将孩子放下,又怕他突然哭起来,就这般直挺挺的站着,不敢动。 正文 第四百一十八章 失约 “噗嗤”一声,林锦茵再也忍不住,轻笑出声,自己这儿子倒是知她心的,知道她不高兴,特意为她解气,披了件衣裳过去,“奶娘!” 奶娘本就没有走远,一进门便看见墨陵景衣裳上湿了一片,吓的脸色一白,连忙接过去,解释道:“老奴该死,方才只顾着小世子哭了,忘记了这事。” “无事,你将孩子抱下去吧!”林锦茵掩面,隐去脸上的一抹笑意。 屋子里只剩两人,反而安静了下来。 许久,也未见墨陵景动一下,“你不将衣裳换了?” “这孩子和你一般,胆子都大!”墨陵景意味不明的说了句话,转身出去了。 过了会儿,翩然将饭菜送了进来,自雪伊的事发生后,林锦茵断断续续的病着,又加上生了孩子一事,两人同桌而食的日子少的可怜。 今日翩然有心做了许多菜,显然是想让两人同桌吃饭,“王妃,王爷说他换了衣裳便会过来。” 林锦茵看着桌面上丰盛的菜肴,挑眉道:“他早就吩咐好的?”“是啊,王爷让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菜,王妃,当初奴婢虽不在边境,不过对于雪伊之事,也了解一而,她只是王爷身边的一个婢女,不过也不是贴身伺候的,王妃,您和皇上关系好,应该知道,王爷当初 离京,是迫不得已的。” 这个她知道,若不是不到非不能离开的境地,那般小的年纪,该在京中做一个逍遥闲散王爷,奈何披甲上阵,双手染血。 她似记得,一开始,墨陵景也不是这般清冷寒霜的性子,扬起头,疑惑道:“在月妃……他母妃离世之前,他也不是这般性子吧?” 没有人天生爱杀戮,亦没人天生就是嗜血的,若不是经历的一些事,一些人,怎会变成令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 其实,说起来,他的过去,她几乎不了解,有些,还是别人告诉她的,她也未曾想过要深究,之前是因为觉得两人的婚姻就是一场协议,无需干涉,如今倒不同了。 动了真情,协议作废,或许她也该改变心中的念想。 “翩然,雪伊一事,你知晓多少?”“雪伊其实是当初娘娘身边的,后来娘娘走了,只剩下她一人忠心不离,这才跟在王爷身边,王爷待她是好,不过是因为娘娘的缘故,不是男女之情,虽说雪伊和王妃长的有几分神似,不过雪伊是雪伊,王 妃是王妃,王妃觉得,以王爷的性子,会分不清您和她么?” 雪伊是雪伊,她是她? 灵台渐渐清明,一直笼罩在她眼前的薄纱消失,明白了什么。 原来,真是她误会了。 “翩然,将菜好生拢着,等他过来吧。” 翩然知道她心中已经放下了,松了一口气,王妃到底是王妃,不似那些普通的世家小姐,容易看开,“王妃,王爷其实很苦,在边境之际,总是一个人,如今好了,有您陪着他。” 是啊,高处不胜寒。 怎么会不苦。 罢了,她也不想多计较了,自己误会了这般久,索性今日就借着翩然的菜肴,和他将话说开,这般冷战着,难受的是两人。 一想到方才墨晗他弄湿,他黑着一张脸的模样,便忍俊不禁。 两人一直等着,暖炉里的炭火发出的热源渐渐减少,翩然添了些新的,待添完,人还未来。 翩然也有些心急,方才遇见王爷,王爷明明说了会来,可是怎的去了这般久? 屋子里的光一点点暗了下来,却还是没人进来,就连莫形莫离也不见人影。 林锦茵的心一点点沉下来,不来,是因为什么? 是觉得没必要,还是有事耽搁了么? 还特意叮嘱厨房,做的都是她爱吃的菜肴? “翩然,他说他一定会过来吗?”林锦茵终究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是啊,王爷还吩咐翩然,让翩然告诉王妃一身,王妃,翩然去看看。” “不必了,许是因着什么事耽搁了,将饭菜撤下去吧。”林锦茵本有些饿了,如今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却没了胃口。 果然,这个男人最能影响她的心情。 “王妃,王爷不会无故失约的,不如我拿下去热热,王妃先用吧。”翩然心中也有些着急,王妃在王爷心中的地位,他们作属下的再清楚不过,方才也是王爷亲自开口,怎的如今人却不见了。 莫不是真的有事缠身? “翩然,吩咐下去,任何人不许入屋,我累了,想睡下了。”林锦茵淡漠道。 表面上风轻云淡,心中却在意的紧。 躺上了床,却没有一点睡意,脑海中全都是他不来的原因。 翩然知她的脾气,让人将饭菜撤了下去,匆匆离去了,她要去看看王爷为何不来。 方才王妃明明已经说动了,正是王爷的好机会。 只是里里外外的寻遍了,却还是没有寻到人,就连莫离莫形也不见了人影,更别提云初了。 “可看见王爷了?” 侍卫摇摇头,表示并不知。 翩然等了许久,直到半夜,才看见一行人骑马从门口回来,连忙迎了上去,“王爷!” 墨陵景翻身下了马,挑眉道:“茵儿可睡下了?” 翩然犹豫了一会儿,摇摇头。 墨陵景屋子中一处灯火亮着,帘子一下一下的轻摆着。 “王爷,发生何事了?” “有尾巴跟了上来。”墨陵景一身寒气。 尾巴? 离都中,能这般清楚了解她们的,也就只有纤纤一人,不过她即便知道,也没那么快找到他们吧? 让墨陵景烦恼的便是这一点,他倒是真的培养出一个好属下,如今却都用他身上了,“纤纤能力不弱,若一直让她那般找下去,早晚都会早找到。” “王爷,需不需要……” “不用,本王还不至于怕了他们,云初那边已有安排,你照顾好茵儿。”“对了,王妃今日等了你两个时辰,王爷一直未赖,最后王妃也未用什么,直接睡下了,如今只怕还未睡着,王爷可否过去看看。”翩然连忙道。 正文 第四百一十九章 百里红妆 茵儿? 事发突然,他走的匆忙,倒将她忘记了,想来她定是失望了,顾不得换衣裳,起身匆匆离了屋子,正好碰上送菜肴过来的莫离。 “王爷,您去哪儿?” 翩然跟着出去,看着莫离手中端着的菜,轻笑道:“王爷去王妃那儿了,你出来这般久,你那新娘子也该着急了,将菜端过去,免得嫂嫂怪罪。” 莫离一愣,脸登时红了,“翩然,你胡说八道什么?” “拜过堂,成过亲,不是新娘子是什么。”翩然调侃道。 “不是这样的。”莫离看着翩然离去的背影,跺了跺脚,他不喜欢那女子,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哪就喜欢了。 浮曲阁中。 林锦茵翻了几次身,都未睡着。 旁边烛台里的蜡烛都灭了好几次,人还是没来。 墨陵景到底去了哪儿? 一个翻身,转了出去,一个身影站在她身后,吓了一跳,待看见人,脸色表情慢慢收了起来,这人走路都没声的么,何时进的屋子,微恼,抱着被子起身,“你进来怎的不敲门?” 墨陵景睨了身后的门一眼,眸子中的光芒清冽璀璨,“我敲了许久,你未听见。” 是吗? 林锦茵一脸不信。 门离她床榻的位置也不是很远,她怎会没听见,莫不是他故意的? 墨陵景好似看出她心中的疑惑,笑道:“在想什么,这般入神,连我进来都未听见?” “没想什么,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林锦茵将话题扯开,她心虚,若再就敲门额的问题谈下去,吃亏的会是她。 只是他这一身的寒气是怎么回事,莫不是真的出了何事? “本王王妃在这,本王还能去哪儿?”莫陵景理所应当道,自然的将外袍脱下,同她旁边木架上的衣裳挂在一起。 那模样,似两人一直都是这般,从未分开过一般。 算起来,他们已经许久没有同榻而眠了,攥着被子的手更紧了几分,“我还在做月子,你在不合适。” “我在你身边,不是更好的照顾你么?”墨陵景忽略她眼中的情绪,径直坐在床榻边。 这…… 的确是。 只是她不想,这般奇怪的紧,掀了掀唇,才道:“方才你去哪了?” “墨修城派了人寻我们,有纤纤帮忙,想来要找到我们不是很难。” 墨修城? 倒还真是阴魂不散。 眸光暗了几分,“以你和云初的力量,可是他们的对手?” “不是!” “那你母妃的秘密军队呢?”林锦茵蹙眉? “茵儿,那不过是我诓骗他们的一番话,怎会有秘密军队。” 林锦茵忽的不知要说什么了,没有把握,还这般淡然,若换了别人,早就卷了铺盖逃了,“那若是他们打来了,可有把握?” “茵儿,你要相信,即便云水阁的人没有他们的多,他们也不样不会赢,我还从输过。”墨陵景霸气道,浑身上下一股俾睨天下的气质无法掩饰,“等了我这般久,可饿了?” 林锦茵看着忽然温柔下来的墨陵景,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她可没有等他,只是睡不着而已。淡淡道:“不饿!” 话音一落,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林锦茵脸色微热,扯了扯被子,睫毛下的双眼熠熠生辉。 “你在这儿等着,我出去看看。”墨陵景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出去。 半个时辰后,墨陵景端着菜肴进来,似哪里有些不一样。 “这般晚了,厨娘还没睡?”林锦茵看着他手中的菜肴,疑惑道。 到桌子边一看,倒是她喜欢的菜肴。 心中有些温暖,连着方才的不愉快都消了许多,攥了筷子,这味道…… 墨陵景瞥了她一眼,不说话,在一边安静的喝水。 林锦茵也没说什么,她是做月子,味蕾可没失去,云水阁厨娘的手艺根本不是这般的,这菜莫不是他做的吧? 难怪去了那么久,细细打量着,身上的衣裳干净如尘,倒是看不出。 忽的凑过去,果然除了龙涎香的气息,还有油烟的味道,这人自己亲自下厨,却一声不吭,“你不饿?” 他一夜未眠,如今又操劳,夜间回来还给自己下厨,不免有些心疼了。 真是傻子。 还从不知道他还有这般一面,替他舀了一勺汤递了过去,“你和谁学的厨艺?” “无师自通。” 无师自通? 能做这般好? 她信他才有鬼,前世她为了墨修城学厨艺,一开始一双手切菜切的尽是伤疤,学了许久,才学的一般。 “军中的男子,没有哪一个是不会的。” 这倒也是,如此倒是不奇怪,喝了一口汤下去,抬眸道:“墨陵景,以后你身边若有其他的桃花,来一朵,我摘一朵。” 她可不愿意和别的女子共享一个丈夫,更何况如今都有孩子了。 当然,若是他愿意,那是后话。 墨陵景抬眸看了她一眼,唇角边掩饰不住的笑意,“我还以为,你不在意。” “雪伊一事就过去了,往后若是还有这般事,提前告诉我,不要让我从别人口中先知道。”林锦茵并不接他的话,反正她也打算原谅他了,谁先开口都是一样的。 相爱之人,有怎么会计较谁付出的多一点。 “好!”墨陵景应下,他本就不打算隐藏,顿了许久才道:“茵儿,若我将来为天下王,你会不会站在我身后?” “若你身后只有一个女子,我自是愿意的。” 这是她的真心话,无论世人如何评价,无论他怎么想,她都不能接受除了她一人之外还有其他的女子在他身边。 墨陵景轻笑,起身,大手一捞,不远处的女子落进自己怀抱中。 有风吹进来,吹动蜡烛轻轻的摇曳,似亭亭的舞女。 “此后终其一生,我都只有你!茵儿,待山河稳固,我会给你一场百里红妆!”墨陵景抵在她肩初,低喃道。 那一场婚事,她存了太多的侥幸,他想要她属于自己,完完整整。 百里红妆?正欲说话,脖颈间却有浅浅的气息喷过来,一阵酥痒,许久未这般亲密,一时间有些不适合,“你先放开我!” 正文 第四百二十章 什么都没看见 “对不起!” 他道的哪门子的歉? 衬着他未注意,从他身边溜了出来,坐在桌子旁边。端起碗,淡淡道“先吃饭吧。” 她未用饭,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好,我也饿了。”墨陵景不在闹她,两人安静的坐着,从他亲自将饭菜端过来之际,自己气就消了。 堂堂摄政王,会做这种事,还是第一次看见,唇边扬起笑容,咬着筷子道:“若今日你亲自下厨,亲自端着饭菜过来一事被人知道,不知道有多少人惊的眼珠子都要下来了。” “他们敢惊,却也不敢表现出来。” “霸道!”林锦茵笑道。 “今日本来换了衣裳,便要过来陪你一道用膳的,只是临时出了点事,这事大可以让莫形莫离去做,只是事关重大,我不能不去,我知你能理解,便去了,若有下次,我定会提前甘知你一声。” 许久,墨陵景忽的说了这般一通话。 林锦茵一愣,他这是在解释? 先道歉,后解释? 她也没这般小气。 只是心中的感觉终究不一样,他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肯和自己解释便证明将自己放在心中。 原来,一切真的是她误会了。 若是他不愿意说,完全可是什么都不应说的。 有凤来仪初见,到后来协议达成,嫁进摄政王府,渐渐生了情,直到来溪峰坠崖,生死一线,种种事情,一件件刻在她心中,她自认还从我有一个人,在她心中的分量能有这般重的,甚至重过一切。 靠在他的肩上,挽上她的胳膊,目光中一片祥和安静,“其实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了,细细想着,你有事瞒着我,我何尝不是,只是我的事,我却不知要如何告诉你了。” 前世之事,他会信么? 若换成自己,也不会轻易相信的吧。 或许还被人当成疯子,妖物之类的,这也就是她一直没有告诉他的原因。 墨陵景揽过她的肩,他调查过她,她的性子几乎在一夜之间变化,和墨修城的关系也是那个时候才发生翻天覆地变化。 在他回来之前,两人还是缱绻的模样,却莫名其妙的变成那般,他实在好奇,莫不是她瞒着自己的就是里面的原因? “你若是不愿说,我便不会问。” “是和墨修城的,你调查过,过去的事,应该比我清楚。” 墨陵景一愣,倒是没想到她会知道自己调查她,幽幽道:“我调查你,你却不反击,这可不像你的性子?” “那是因为你未做什么有损我之事,否则摄政王府哪会那般安静。更何苦和你翻脸吃亏的是我,不过如今你没了武功,估计也不是我的对手。”林锦茵说着,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说起来,这男人还算不错的,虽说早些时候和自己不太正经,总是用王爷的身份压着自己,不过关键时候却会帮自己。 顺势枕了过去,“你何时喜欢上我的,不会是有凤来仪那次吧?” 若是没记错,那次两人都不知彼此身份,他应该将她认成里面的女子才对。 “若说一眼定终身呢,你可信?”墨陵景忽的认真起来,有凤来仪那一次误打误撞进去,的确是被她吸引了。 只是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那种不一样的情绪便是喜欢。 林锦茵摇摇头,“或许你将我当成哪个人也未知。” “林锦茵!”墨陵景眸光刹那间全黑了,似从有阳光的室外移到室内一般。 “我错了!”林锦茵连忙求饶,她不该提的,无论怎样,雪伊都是一个故去的人。 说话之际,面前一阵旋转,青色的帘子印入眼帘,随之而来的事床榻上的清香。 “吱呀”一声,门却不合时宜的开了,莫离本是帮翩然送药过来的,哪曾想门未关严实,他手刚触碰上门便开了。 可是王爷和王妃…… 脸色一变,欲迈进来的脚退了出去,连忙跪下,战战兢兢道:“王爷,属下什么都没看见。” 什么都没看见? 那就是什么都看见了? 墨陵景一双眸子中尽是黑气,转身,满眼凌厉。 莫离暗暗懊恼,为何自己偏偏就撞上了,可是大半夜的,谁会想王爷和王妃还有心情…… 不对…… 王妃如今尚在月子中,即便为了王妃的身子着想,王爷也不能,莫不是忘记了,连忙道:“王爷,王妃如今还在做月子,有些事可为可不为。” 有些事? 可为可不为? 墨陵景脸色沉的几乎可以下一场雨,他的好侍卫,将自己当成什么了,沉声道:“将药放下便走吧,你那新娘子如今也该等你了,有些事,可以为之,一个月,若你那新娘子没怀上孩子,你便提头来见。” 啊? 莫离不可置信的抬眸,又连忙低下去。 一个……月? 王爷也太狠了。 “王……王爷,属下……” “怎么?做不到?” “不是!” “那便回去吧。” 啊? 莫离更加惊愕,王爷在王妃面前明明温柔的似一个偏偏公子,他们这些日子才这般大胆,看来王爷本性未变,心中暗暗后悔,王爷可是杀伐之人,不是什么温润如玉的公子啊。 可是对话,他还欲解释什么,王爷就这样结束了,他如何接的下去。 墨陵景见他迟迟未动,蹙眉道:“怎么,有意见?” “属下不敢!” “好了,莫离,天色晚了,你先下去吧。”林锦茵连忙出来解围。 “多谢王妃,属下这就离开。”莫离将药放在地上,连忙起身,头也不回的跑了。 那模样,似见了鬼一般。 林锦茵似没看见墨陵景难看的脸色,这人明明就是故意的,若是真的生气了,莫离哪还有活命的机会,将药端了起来,“你让他一个月有孩子,哪那般容易。” “你我就很容易。” 这…… 林锦茵有些哭笑不得,这种事能比么? 更加何况莫离和那女子没什么感情基础,哪会那么快有孩子。 “你明日撤了这命令吧。”“茵儿,你该关心的是我,而不是我的侍卫。”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一章 脱了给你看 “你可是王爷,只有你给人气受的份,哪有别人给你气受的份,好了,天快亮了,进去吧。” 说着将人拽了进去。 “以后这些事你别操心。”墨陵景脸色亦不好看。 其实他的意思是想林锦茵将心思多放在他身上,而不是不相干的人身上。 有关心别人的功夫,还不如多看看他。 不过,这些话他是不会说出口的。 墨陵景洗漱完毕,转身,却见人已经靠在床榻上睡了过去,欣长的睫毛垂下来,投影下来一小片阴影,格外好看。 替她拢了拢床榻,这才拿了一床被子在一边的床榻上睡了过去。 第二日,林锦茵醒来之际已是响午,还是头一回这般晚起来。 睁眼,墨陵景已经醒了,在桌子上写着什么,揉了揉眼,旁边软塌上一床算不上很凌乱的被衾印入眼帘。 昨晚,他是在这里睡的? 虽说软塌不是很硬,不过他的身量,委屈在这里应该很不舒服,“你怎的不回屋?” “云初已经将浮曲阁让给我们,你让我回哪儿去?”墨陵景头也不抬,将手中的东西写好,放进贴身的袖子中。 夫妻,就该住在一起。 林锦茵聪明的没有说话,只是让外面的人进来服侍。 落芷进来,睨了两人一眼,似有什么话不敢说。 林锦茵也未在意,将手伸进水中,浅浅洗漱,接过帕子,才看见她欲言又止的眼神,“怎么了?” 落芷看了一眼墨陵景,才道:“王妃,昨日不知莫离侍卫屋子中发生了何事,今日起来,便看见莫侍卫……他……他……” “怎么了?” 落芷脸色红了一圈,道:“光着膀子站在院子中。” 光着膀子? 意思是没穿衣裳? 林锦茵当时便想到了昨晚之事,看来莫离严格按照墨陵景的命令去执行,该是那女子不愿意,也是,换成自己,也不会愿意的。 “我们出去看看。” “王妃,您还不能出屋子。”落芷连忙道。 “无事,如今我身子已经大好了,出去看看无妨。”林锦茵披了一件衣裳。 “你生下晗儿未足月,还不能出去,落芷,你先下去。”墨陵景蹙眉道,自己王妃这是要去看莫离去? 若是平日便算了,今日绝对不成。 光着膀子。 一定不能让人出去。 “虽未足月,不过今日阳光甚好,未见微风,多穿些也不会有什么。”林锦茵不满道,倒不是她有多想看莫离,实在是这些日子天天闷在屋子里,她实在待不下去了。 她只想出去走走,顺带看看情况。 “不成!”墨陵景从架子上抽了一本书放在手中,翻着看,似结冰的湖面,掀不起一点涟漪。 这事,没得商量。 林锦茵也不说话,墨陵景的性子,他不让自己出去,自己一定出不去,不过,那是以前,如今他还能将自己提溜回来不成。 一边穿衣裳一边道:“不出去也成,我们去看看晗儿吧。” “奶娘会抱过来的。” “墨陵景,你到底让步让我出去?”林锦茵也怒了,她都待在屋子只能怪许久了,如今身子大好,出去转转怎么了? “你就那么想看莫离光着膀子的模样?”墨陵景幽幽道。 什么? 看莫离? 那不过一个借口,重点还是出去转转,忽的反应过来什么,笑了,坐在他旁边的桌子旁边,一脸笑意,“你莫不是醋了吧,我说我要看莫离?” 这男人,成日想什么呢? “你若想看,本王可以脱了给你看。”墨陵景不接他的话。 话一出口,却觉得对方眼神有些不对劲,不就是说一句话么? 虽说这话从自己口中说出来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又何妨。 林锦茵将手圈在唇边,有大好风光看,哪是外面的风光能够比拟的,噙着笑,一本正经道:“你若是愿意,我没意见。” 百年难得一见的场景,若是他答应,自己帮他脱了衣裳也是不要紧的,自然,这个想法只能在心中想想,嘴上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她堂堂摄政王妃,岂是那种看中皮相之人。 墨陵景见她真的应下,反而有些不自然,不过说出去的话,自然要执行,骨节分明的手攥上袍子,轻轻一撩,衣裳落在地上。 这情景,怎么看着这般诡异? 似她成了山大王,而墨陵景成了被自己掳回来的小媳妇。 咳嗽一声,“你还是别脱了,若是着凉便不好了。” 墨陵景这人,就没什么害怕的,若她不阻止,定会脱了,他不要面子,她还要面子的,若是被人看见了,怎么想她。 更何况,她也承受不住那般香艳阵仗。 俯身捡了衣裳,塞进他怀中,却看见他肩处有线松了,蹙眉之际,却认了出来,这衣裳,是她之前做的那件。 “衣裳破了也不知道换下来。” “这里又没有我衣裳,去哪儿换?” 这人还真是记仇,“好了,将你东西搬过来便是了,另外这衣裳许久了,也该换了。莫不然要被人笑话了。” “谁敢笑话,我砍了他。” “哎呦,你们这……刚从外面过来,成了,都知道你们夫妻恩爱,给我留点活路,小景,我怎么听说,莫离今日的遭遇,都是因为你的命令?” “莫离如何了?” “莫离倒是还好,就他那小媳妇,似是被吓到了,一直在哭,也不知你家王爷到底做了什么。”云初说着,幽幽的睨了他一眼。 好家伙。 许久未见,整人的办法倒是一点没变。 “去看看吧,总不能将那姑娘吓到了。”林锦茵说着,连忙出去。 到了莫离所在的院子里,只见莫离光着膀子站着,脸色通红,似煮熟了的虾一般。 “王爷,王妃!” “还不赶紧将衣裳穿上!”墨陵景怒声道。 “是!”莫离嘴上答应,可他的衣裳都在里面,哪敢进去,看着旁边的墨行一脸看戏的模样,连忙过去,将他拉了去。他这般模样,王爷看了无事,当初行军打仗,比这狼狈都有,如今有了王妃便不一样了。 正文 第四百二十二章 喜欢的女子竟是她 “噗嗤”一声,林锦茵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连她身边的翩然都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 “我进去看看那姑娘。”林锦茵笑了一会儿停了下来,看莫离的模样,那姑娘应该受了不少的惊吓。 翩然亦跟着进去了。 “参见王妃。” “姑娘不用客气,快起来吧。”林锦茵虚扶了她一把。 这女子一身素净的衣裳,容颜干净,倒是个讨人欢喜的模样。 屋子里窗户未开,倒也不凡烦闷。 只是这般压抑的环境,人的心思难免沉默许多。 林锦茵对翩然使了一个眼神,翩然会意,将窗户打开,阳光透进来,屋子中明亮许多。 “还不知姑娘闺名。”林锦茵坐了下去,来了云水阁也有些日子了,和她见面的机会寥寥无几。 “苏子青!” “苏姑娘家中有人识字吧?”林锦茵抬起桌子上的茶,淡淡道,名如其人,安静雅淡的模样。 苏子青点点头,柔声道:“名字是村中一位读过几年书的长者取的。王妃,子青有一事求王妃。” 苏子青说着跪了下去。 林锦茵和翩然皆一愣,还是翩然,将人连忙扶了起来。 “苏姑娘有事直说便可,不用行此大礼,这里不是王府,没那般多的规矩。”苏子青这才点点头,手紧紧攥在胸前,一副拘谨的模样,顿了许久才道:“王妃,村子里的人都不在了,爹娘也……如今子青没了去处,无依无靠,子青只求能跟在王妃身边,有口饭吃,还请王妃收留子青 。” “苏姑娘,我们将你带来云水阁,便从未想过将你赶走,更何况你和莫离也算是成亲了,自是我们的一份子,安心住着便好,只不过你和莫离……”林锦茵犹豫,不知该怎么问出口。 都是墨陵景惹的祸事,好端端的,要这姑娘一个月有孩子,两人才认识多久,兴许连话都未说过几句。 提及此,苏子青眼眶红了一圈,低声抽泣起来,那模样,饶是谁看了,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也是,想来莫离定是不敢违抗墨陵景的意思,便要……于是,自然而然,吓到这位姑娘了。 微撑起身子,几分尴尬,“苏姑娘,莫离性子一向很耿直,即便做了什么,也不会有坏心,还望苏姑娘莫要误会,以后这样的事,断然不会发生了。” “不,王妃,你们不要训斥他,是我,我和莫大哥认识日子尚端,他不愿意也是应该的。”苏子青连忙道。 这…… 林锦茵有些听不明白,不是莫离服从墨陵景的命令对苏子青霸王硬上弓么,如今听着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翩然亦是一脸茫然,几分试探,“苏姑娘的意思是,莫离不愿意?” “是啊,我生在山村,爹娘告诉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今嫁了莫大哥,是我的福分,莫大哥说,王爷要我一个月之内有孩子,我是愿意的,所以……可是莫大哥不情愿。”苏子青说完,脸红了一圈。 林锦茵和翩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感情不是莫离霸王硬上,而是这位苏姑娘,那她们进来劝,岂不是劝错对象了? 院子外,莫离穿了衣裳,跪在院子中,颓丧着一张脸,似霜打过的茄子一般。 “你可只知错?” “王爷,属下……属下不喜欢苏姑娘,还请王爷开恩。”莫离索性将话说出来。 “不喜欢你还这般。”云初在一边悠闲的抱着手,一副看戏的模样。 看不出来,莫离也有这般时候。 话一落,莫离脸上染上一层红晕,窘迫道:“云阁主,不是属下主动的。” “不是你主动的,难不成人家姑娘还会主动和你……” “就是这样的。”莫离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火辣辣的难受,难堪的厉害。 云初一愣,狐疑的打量着他,一脸不信,送上门的女人,除了小景这家伙不屑一顾以外,还是第一次看见,当真是什么样的主子,教出什么样的属下。 用手臂碰了碰他,幽幽道:“你倒是娶妻生气,得了个圆满,你手底下的人不莫不是都要出家了?” 墨陵景瞪了他一眼,“你不觉得,这是和你学的吗?” 和他学? 云初指指自己,忽的明白过来他说了什么,好吧,就怪他没有一个身边人,咳嗽一声,“莫离,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子,又和你成了亲,又……你这般做,会不会不道德?” “王爷,属下真的不喜欢苏姑娘,那场亲事是一个误会,苏姑娘值得更好的人。” “这是你们的事,以后在云水阁,不许敞胸露肩,下去领罚吧。”墨陵景默然道,他关心的,自然是茵儿会不会看见什么不该看。 自然,这点小心思,不能让别人知道。 “是!”莫离松了一口气,王爷不管他和苏姑娘的事那么一切都好办。 “莫离,你等一下,我有话和你说。”林锦茵出来,将人唤住。 “是。”莫离应下,怯生生的看了自家王爷一眼,见他没有多余的表情,这才松了一口气,随林锦茵过去了。 “按理说,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我本不该管,不过苏姑娘不比世家女子,她来自山村,认了你便是你,你若是实在不愿意,便好生和她说清楚。” “属下明白,属下心中早有喜欢的人,不能和苏姑娘有什么结果,多谢王妃。”莫离亦觉得这事尴尬的紧。 本就是一场荒诞的婚事,偏偏苏姑娘还认真了。 林锦茵倒没想到他已有喜欢的人,心中好奇,开口道:“你喜欢何人?” “王妃。”莫形脸上红晕更甚。 她失言了,不该问的不能问的,“你若不想说可以不用说。” 索性她也只是好奇而已,按照莫离的性子,会喜欢怎样的女子。 “翩然。” 什么? 翩然? 林锦茵实在难以相信,莫离喜欢的女子竟是她。“王妃,这事属下只和你一人说,就连王爷都没告诉,翩然姑娘亦不知情,还请王妃帮属下保守秘密。”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三章 现端倪 这是自然。 林锦茵应下,两人这才过去,没曾想苏子青也出来了,看向莫离的目光满眼都是爱意,“莫大哥,昨夜你未睡好,回去休息一番吧,我去厨房给你做些吃的。” “不用了,我还要办事,先告辞了。”莫离说罢,急匆匆的跑开,似后面有鬼追一般。 “苏姑娘莫要介意,莫离这是害羞了。”翩然掩面轻笑。 “翩然,你帮我去看看墨晗吧。”林锦茵出声,若是她不知莫离的心思便罢了,既然知道了,那便不能让翩然说过多两人的话。 莫离也是,若是早说出自己的心思,哪有这一遭。 偏偏翩然办事能力极强,在感情上却也不是一个通透的人,想来压根就没有想过莫离会中意她。 人渐渐散去,只剩下林锦茵,墨陵景,云初三人。 墨陵景看了云初许久,也未见他要离开,挑眉道:“你还不走?” “哪有过河拆桥的。”云初不满道,却也没多留。 闹了一阵子,两人才回了浮曲阁。 “以后莫离的事,你还是别管了,他不喜欢苏姑娘,强扭的瓜不甜。”林锦茵起身替他倒了一杯水。 “是啊,那小子心中有翩然。” 林锦茵一愣,倒没想到墨陵景会知道,她以为,属下人的这种事,他不会知晓,她可什么都没说,“你何时知道的?” “莫离从小便跟在我身边,若是不知,我这个主子算白当了。”墨陵景一口饮尽手中的茶水。 也是!她忽略了,不过如今苏姑娘在这里,两人也算成过亲的,若被苏姑娘知道反是不好,“莫离便方才便和我说了,不过这事还是不要说出去,对了,我看那苏姑娘长的清秀,姿态轻盈,倒不像是农家出来的女 子。” 她一眼便看出来了,山村清苦,听闻那女子家境一般,应是做过活的,可是她那一双手,却白嫩洗净,半分没有做过活的模样,就连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浑身上下的气质,倒像个富贵人家的娇小姐。 只是她只是猜测,倒也不好的胡乱在外说。 “若是有异常,莫离不会看不出来,这些事交给他们就成,你养好身子。”墨陵景始终担心她体内的寒毒。 本以为生产之际会发作,却出人意料的没有发作。 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还是别的什么。 太过于平静的事,总会让人心生不安。 “明日是臣宣和魏幻枫大婚的日子。”林锦茵猛的起身,这些日子事情太多,她几乎都忘了,好在时辰尚早,明日宫中才会派人去接臣宣,“我要去一趟离都。” 臣家对她有恩,这一场婚事,臣宣定不会愿意,无论如何,她都要去一趟。 至少,阻止了这门婚事。 “我同你一道去。” “可是你武功……”林锦茵有些犹豫,若放在以前,她定不会拒绝,如今墨陵景一身武功散尽,若遇见危险,岂不是自投罗网。 不成,绝对不成。 “茵儿,你自己去,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等你的消息,你觉得我会安心?放心吧,我早就安排好,翩然留下,莫形和墨离都回去,不会有事的,明天只会万无一失。” “可……” 墨陵景抬眸看了她一眼,林锦茵登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攥了他的手,眼泪却忽的落了下来,正好落在他掌心,“若不是因着我,你一身武功也不会……” 他曾是天子骄子,如今却…… 墨陵景轻叹一声,将她拥抱入怀中,眼里眉梢尽是宠溺,“为了你,我甘之如饴,更何况,我的武功也不是不能恢复。” “真的?”林锦茵愕然。 “自然,这事急不得,好了,今晚便出发,你身子未好,若要去,现在好生去休息一番。” “你去哪儿?” 话音一落,墨陵景忽的笑了,揉了揉她的脑袋,轻笑,“怎么,想让我陪你?” “你胡言乱语什么,你还是过去休息吧,软塌上睡着怪累的。”林锦茵不接他的话。 许是真的累了,墨陵景也未拒绝。 入夜,云水阁两两马车停在门口,朝着离都的方向驶去。 黑暗中,有个人影悄悄的溜出去,翩然警觉,当下便追了出去,抽出腰间的软剑,抵上面前黑影的脖颈,厉声道:“你是何人?” 那黑影停了下来,慢慢转过身子,尴尬一笑,“翩然姑娘。” “苏姑娘?”翩然一愣。 “翩然姑娘,莫离走了,我担心他的安危,所以……所以……” “所以,你想偷偷的跟上去?”翩然接过她的话。 苏子青连忙点点头。 她这副模样,怎么都似小媳妇担心丈夫的模样,可是翩然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方才她未注意,却也知道,她的速度不会很慢,莫不是…… “翩然姑娘,我只想和她们一起去。我……” “苏姑娘,这不是玩耍,在王爷回来之前,你便好生待在院子里,没有命令,不能踏出云水阁一步,这也是为了苏姑娘的安危着想,来人,将苏姑娘送回去。”翩然声音冷了几分。 不管苏子青有没有问题,她都不能大意。 日子在缝隙中流逝,转眼间三日之期到来。 离都丞相府中,张灯结彩,宾客满堂,虽说臣文谨已不在臣相互之位,不过臣文谨之女为皇妃可是大事一桩。 臣家因此更上一层楼也未知。 看热闹者,看戏者,早早便来了,似扎堆的麻雀一般,热闹非凡。 唯独一处院子中,少见的喧闹之色。 一大早,臣宣便将院子中所有来喝彩的人赶了出去,只留了几个丫鬟。 独自坐在梳妆台面前,看着金钗玉咱走,心中的委屈一点点泛滥出来。 另外一边,魏钰坐在桌子上,一左一右都是果子,吃的真欢,今日他一身喜庆的红袍,看着更让人堵心。 “你们都下去吧,让我静一静。” “是!”屋子门被关上,臣宣才起身,将人抱了下来,替他擦干嘴角的果汁,低声询问,“你不是来帮我的吗?如今你父皇都要来了?” 正文 第四百二十四章 逃婚 “父皇不会来,只会再皇宫中,倒是轿子,待会就来了。” “小殿下,你不是说不想我当你后娘吗?如今倒是快想想办法呀?”臣宣都急的似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了,他却一副悠闲的模样。 若是轿子一到,进了皇宫,皇宫守卫那般生森严,她如何出的来。 “臣宣姐姐,不然我带着你离开吧?”魏钰仰头道,他实在不想待在离都,如今娘亲也不知在哪儿。 臣宣摇摇头,若有这般简单,她哪还留到今日,若她一走,皇上肯定拿爹问罪,她不能抛下爹一人不管。 不成,她要去寻爹。 刚将门打开,门口便站着一个人,臣宣下意识的后退几步,一脸冰冷,“你来干什么?” “我的好妹妹,宫里的轿子很快就到了,你怎么还不打扮?”臣毅看了一眼屋子里面,还好,东西都好好的,没被砸了。 松了一口气,过了今日,将人送进宫中,无论她如何,也怪不到臣府头上了,“妹妹,你不知有多少离都的女子羡慕你……” “你若羡慕,你也可以嫁。”臣宣根本不想看见他。 什么哥哥,卖国求荣,勾结西川公主不说,还想杀了自己,如今又恨不得将自己推进火坑中,这个哥哥,不要也罢,“你出去!” “臣宣,如今可不是你胡闹的时候,事到如今,由不得你不同意好,来人,好生给她梳妆,等侯宫中的轿子。”臣毅耐心用完,在不想和她多废话。 当下便有丫鬟婆子进来,侯在一边。 “小殿下,您看,不然臣带你出去吃点点心吧?”臣毅俯身道,似换了一张脸一般,浑然不见方才的凌厉之色。 “不,我要在这看新娘子,你出去吧。”魏钰手提着手中的葡萄细细剥着,似没看见人一般。 臣毅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很快又消失,一个小娃娃,还能掀起什么浪来,罢了,不走便不走,吩咐了门口看守的家丁后才离开。 “小姐!” 臣宣愤恨了瞪了几人一眼,如今她还能如何,梳妆过程中,倒也没有闹腾,梳妆完毕,几个伺候的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你们可以出去了。”臣宣看着镜子中的陌生的自己,心中的委屈一点点升起,即便嫁个贩夫走卒,她也不愿意嫁入皇室。 “臣宣姐姐,你可真好看,不过没有娘亲好看。” 臣宣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实在没有心情在这个问题上多做挣扎。 时辰一点点过去,香炉里点的香一点点燃尽,外面的热闹声似魔咒一般,乱的她心九九不能平静。 “你们都下去吧!” 门口传来臣文谨的声音,臣宣一个激灵,连忙将门打开,眼泪猝不及防的落下,“爹!” 臣文谨亦是不好过,看着门口站着不动的两个家丁,心中火气更甚,怒声道:“怎么,我还没死呢,如今就不听我话了?” 两个家丁愣了一下,到底不敢违抗臣文谨,行了礼,这才离去。 “小殿下!”臣文谨行了礼。 “臣相,你可有办法带我去见娘亲?”魏钰念念不忘林锦茵。 臣文谨有些为难,一来,他是真的不知他们如今在何处,二来,小殿下终究是皇子,若是帮助他离开,可是死罪。 就若是不利用小殿下离开,自己女儿就真的要进宫了,他实在不忍。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想了许久,还是不忍心,朝魏钰跪了下去。 魏钰亦吓了一跳,连忙去扶人。 “小殿下,臣一生兢兢业业,如今臣要违抗圣旨一次,宣儿,不能进宫,还请小殿下成全。” “丞相大人不必忧心,正好我也不想回去了,臣宣姐姐走的时候,把我带上便好。”魏钰一脸认真。 臣文谨一愣,起身,看了看外面,唤进来一个丫鬟,那身量,和臣宣的差不多,“宣儿,你们快换了衣裳,趁你哥哥未发现,从后门离开。” “可是,爹,我离开了,您怎么办?”臣宣着急道。 “爹是二代重臣,不会有性命之忧,宣儿,赶紧换上衣裳,小殿下,我们在外面等候。”臣文谨连忙道。 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为了自己的女儿,做出牺牲又何妨。 臣宣很快将衣裳换好,着一身丫鬟衣裳,出去之际,接过臣文谨手中的银两,塞在了袖子中。 “爹让你带给王妃的东西可带上了?” “带好了。”臣宣点点头,一直贴身藏着,不敢放下。 臣文谨这才放下心来,三人一路朝着臣府后门过去,一路上,臣宣生怕被人看出来,一直低着头。 “爹,您带小殿下去哪儿?”忽的一声传来,三人脚步停了下来。 臣窜紧紧攥着袖子,指甲泛白,若是被哥哥发现,她便走不了了。 饶是秋末,后背的冷汗一点点浸了出来,薄薄的一层衣裳贴在后背上,难受的紧。 臣文谨转过身,清了清嗓子,“小殿下一直待在臣府也不是办法,正好宫中来人了,送他回宫。” 送回宫? 他怎的没听见宫中来人的消息,更何况,若是宫中来人了,理应走正门,哪有走后门的道理。 心中存了几分狐疑,目光落在旁边的婢女身上,她的身量,倒是和宣儿的相差无几,莫不是…… 上前几步,停了下来,一脸狐疑,“爹,这个婢女面生,是您身边的?” “是啊,府中的婢女你熟悉哪个,好了,你去看看宣儿,免得待会又闹出什么事。”臣文谨正色道,半分看不出端倪。 臣毅却没有离去,爹身边的女子,他怎看都向臣宣,“你,转过身。” 臣宣心中一惊,想来哥哥已经发现她了,攥在面前的手隐隐发抖,不知如何办之际,魏钰却攥住了她的袖子,“你还不赶紧带着本殿下回宫。” 臣宣松了一口气,连忙和人过去。 臣毅看着便要追过去,被臣文谨拦了下来,“你要做什么?” “爹,那个丫鬟,该不会就是妹妹吧?”“混账东西,你妹妹在喜房里,再说,小殿下在此,如何能胡言乱语?还不赶紧退下!” 正文 第四百二十五章 你是我的 臣毅见臣文谨怒了,想要上前一看的心思打消了一些,宣儿和皇上婚事事关重大,若人逃了,便是死罪。 爹再糊涂,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做赌注的,这般想着,倒放心了一些。 臣宣感觉后面的人离开后,才将一颗心放肚子中,松了一口气,“多谢小殿下。” “快走吧,外面有马车,走了,便不要回来了。”臣文谨推搡着人,再晚,恐怕就走不了。 “爹,您和女儿一道离开吧。”索性爹如今也不是丞相了,他们去娘的故乡生活也不是一件坏事。臣文谨何尝不想离开,若没出这件事,去哪儿,他都由着他,如今怕是走不掉了,不过脸上却未见分毫的情绪,“宣儿,你快走,爹不会有事的,记得,将东西给王妃,还有这个,这是你娘留下来的一对镯 子,一只是给你的,一只是给王妃的,记住,一定要送到王妃手中。” 臣宣看着手中沉甸甸之物,不禁觉得奇怪,娘的东西,为何要给王妃? “爹,这镯子……” “别问那么多了,赶紧走,照顾好小殿下。”臣文谨将魏钰抱上了马车,又将自己女儿推上了车,招呼着车夫离开。 一路上,臣宣都趴在帘子边看着,迟迟不肯进去。 “臣宣姐姐,你若再看下去,就要被人发现了。”魏钰拍了拍她的肩膀,提醒到。 臣宣这才念念不舍的进去,心中却有些不安。 臣府中,臣毅一路过去,却见喜房门口有家丁站着,松了一口气,应该没出什么事,“宣儿可在里面?” “大小姐一直在里面,未出去过,不过方才老爷来了,将小殿下带走了。”家丁如实道。 臣毅点点头,这个他知道,推门进去,便看见梳妆台面前,一女子一身火红的嫁衣,端坐着,头上的盖头已经盖好。 走过去,搭在她肩膀上,却感觉手下的人一颤,“宣儿,不是哥哥狠心,这场婚事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你只要进了宫,哥哥会帮助你登上皇后之位的。” 盖头下面的人没有说话,臣毅也没在意,轻叹一声,“以后这臣府,就靠你和我了,宣儿,你要明白。” “好了,你妹妹不愿和你多少,去前面招呼客人吧。”臣文谨适时出现,将人唤走。 离屋之际,臣文谨明显松了一口气,过了这关,应该就没什么问题,等他们发现新娘子不是宣儿,恐怕也来不及了。 因着今日是臣府的大喜日子,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甚多,出去之际,正好还迎上了宫里来的轿子,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臣宣还是吓了一跳。 魏钰攥着她的手,“臣宣姐姐,你别怕,要是娘亲知道,她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臣宣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感情成婚的人不是他,他当然不怕了,他是皇帝的儿子,再胡闹,大不了被训上一顿,自己却不同,逃婚,还是对象还是当今皇帝,不死也得掉下层皮。 更何况王妃姐姐如今也不知如何了,她只想赶紧出城。 “小姐。前面的路都被挡了,马车过不去。”外面车夫的声音异常清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睨了身边的魏钰一眼,他这一身衣裳,太过于显眼,正欲让车夫去买些衣裳斗笠啥的,却看见马车里有一个包袱,打开一看,正是他们需要的,原来爹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两人换了衣裳,戴了斗笠,这才下了马车。 离都一条街上,熙熙攘攘都是看热闹的百姓,一直堵道臣府门口。 臣宣看了一眼离她不远的轿子,心慌的厉害,牵着魏钰的手,匆匆离了人群。 另外一边,林锦茵一行人早就进了城,定了一个位置好酒楼。“咚咚”的几声,楼梯口传来声音,接着有人推门进来,之间那人将头上的斗笠摘了下来,就却是莫离,“王爷,皇宫的轿子到了,还有一炷香的时辰到臣府,若我们将臣小姐带出来,从后门走,正好撞上迎 新人的时辰,不用多久,宫中便会发现人不见了。” “莫离,你带我过去,我去将臣宣换出来。”林锦茵起身,袖子却被人拽出了。 顺着力道往下看,却是墨陵景。 “送信给丞相,经他之手,将臣小姐换出来。”墨陵景声音冷了几分,似在冰天雪地里淬过一般,冰冷的吓人。 “是!”墨离应了下来。 离开后,厢房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云初对莫行使了一个眼神,莫形会意,拱手道:“王爷,属下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我去帮忙。”云初咳嗽一声,亦跟着出去了。 厢房中只剩两人,林锦茵知他生气了,可她刚才的话并不是随便说说,她有把握将人救出来。 “你可曾想过你自己?” “我不会有事的,我有把握。” “那么我呢?”墨陵景抬眸,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压制着愤怒,忽的,将她一拉,拽进怀中,狠狠吻了下去。 他怎会让他冒险,救臣宣,是为了道义,可若是将她搭进去了,是他不能承受的,谁都可以去,就她不成。 若是事情有偏差,她进了宫,他不敢相想…… 总之,他不会让这般愚蠢的事发生。 林锦茵赶紧到她的情绪,心中一痛,她不是没想到他,正是因为想到了他,不想让他太担心,才想用最快的办法将人带出来。 可如今这个情况,这人还有心思……推了推他,却发现禁锢在自己身上的力量没有减少,反而更加重。 忽的,唇上一阵疼痛,一股腥甜之气在两人之间氤氲开,蔓延唇齿之间,“你……唔……” 许久,墨陵景才将人放开,两人脸上都有不一样的嫣红,似天边的晚霞一般。 “你属狗的不成?”林锦茵起身。 竟咬了自己,待会要如何解释? “你是我的,林锦茵,你记住,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是我的。”“霸道!”林锦茵算是知道了,和他一起出来,自己绝对不能参与任何行动,她可不想方才的事再来一遍,这般下去,大好的机会都误了。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六章 属狗的 “可还疼?”墨陵景咬了便后悔了,他不过想给她一个小小的惩罚,让她明白有些风险不能冒。 见她安静的站在一边,生下晗儿后,似更清瘦了些,不过该长的倒是一点没少,脸色和缓下来,玉颜微动,“过来!” 林锦茵瞪了他一眼,哪会不疼,当真是属狗了,“要不我也咬回来?” “你若愿意,当然可以!”墨陵景将她拽过来,拉进自己怀中,环住她的腰。 嗯! 果然是瘦了些。 “你在做什么?” “你廋了,以后要多吃点,别动,我给你上药。”墨陵景说着便从袖子中将药拿了出来,细细的往她唇上抹过去。 刚抹上,林锦茵便躲了过去,秀眉紧蹙,一双璀璨的眸子中尽是不情愿,“苦的!” “都是当娘的人了,还怕苦。” “都是当爹的人了,还这般幼稚。” 说完,两人都笑了。 “小景,不好了。”云初火急火燎的进来,见两人的样子,不禁有些懊恼。 怎的小景成婚后变的这般腻人,“臣府那边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林锦茵连忙起身。 “本来臣家小姐都要上花轿了,墨修城那小子做妖,掀了一阵风,将臣小姐头上的盖头掀了,哪知盖头下的人根本就不是臣小姐,而是一个不知名的丫鬟,如今臣府乱成一锅粥了。” “你说臣宣逃了?”林锦茵轻而易举的捕捉道里面的重点。 云初点点头,若不是,臣府也不会乱成一团。 臣宣跑了,倒是个好消息,她们还在想着如何将人救出来,不过如今她应该已经出城了,他们在城外等候,应该还会等的道,转身看向墨陵景,他也是这个意思,“出城!” 几人到了城门口,却发现城门已经被封了,压根出不去,而守在城门口检查的人便是臣毅,他认得他们,想要出去,简直难如登天。 “上次我和莫形出去之际,若不是风大人放我们一马,也没那么顺利,臣毅一心想药臣宣嫁给魏幻枫,哪那么容易让人出去。” 林锦茵皱眉道。 “王爷,如今怎么办?”几人也没了办法。 “王妃姐姐?” 林锦茵一愣,转身过去,却见一个戴斗笠的女子,手中牵了一个孩子,还未反应过来,那孩子便扑了过来。 “娘亲!” “钰儿?”林锦茵蹙眉,戴看见身边的女子,一脸惊讶,“你们……你们怎么在这?” “我们本要出城,半路遇见了宫中的车轿,便下了马车,到了这里,才看见城门被封了,王妃姐姐。你们是来救我的吗?” “是啊,赶紧将给斗笠戴上。”林锦茵催促着。 臣宣会意,连忙戴了上去,“王妃姐姐,若我是男子,我一定会娶你的。”说完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某一方向某个人凌厉的目光透过斗笠她都能感觉到,干笑了笑,“可惜我是女子。” “娘亲,钰儿要和你一起走,钰儿不喜欢在皇宫。” “你是苍傲的皇子,怎么能和我们一起离开。”林锦茵简直哭笑不得,这一大一小,也为难臣相大人将他们送出来了。 “娘亲……” “钰儿,你若再乱喊,我便将你送回去你父皇身边。”墨陵景一脸不满,自己儿子还在呢,这小子一口一个娘亲的唤着。 魏钰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可怜巴巴的道:“那我唤你爹爹,这样可好?” “你这小子,竟是魏幻枫的儿子,这么喊就对了,哥哥带着你。”云初笑道。 “叔叔,我要跟着娘亲。” 叔叔? 云初缕了缕自己的头发,他的年纪,叫叔叔有些不合适吧,“你叫什么叔叔,叫哥哥。” “好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这里不宜久留。”林锦茵看着她们,似在谈天说地一般。 众人寻了一个院子,作为暂时的落脚之地。 只是经此一事,若想尽快出城,却有些困难。 臣宣自进了院子,一直走走停停,心中总不放心。 林锦茵也知道她担心之人,“放心吧,丞相大人为两朝元老,魏幻枫即便不看他的面子,也要看太上皇的面子,不会对丞相如何的。” “王妃姐姐,你说我是不是回去?”臣宣一刻也坐不住,越没消息,她心中的不安感便越来越强。 “你爹好不容易才将你送出来,你回去,他的一番苦心就白费了。” “对了,爹让我带东西给你。”臣宣才想起来,连忙将东西递给她。 林锦茵接过去,却是一封信,一把钥匙,正是她遗落在纤机阁的那把,只是这镯子…… 瞥见臣宣手上戴了一只一模一样的,疑道:“这镯子应该是你的吧?” “是我娘留给我的,可是我也不知爹是什么意思,让我将这镯子给你,王妃姐姐,你可知道为何?” 臣宣娘亲之物? 为何给她? 林锦茵也不知,将信拆开,细细看过去,脸色却变了。 攥着信的手隐隐颤抖着,竟是这般。 忽的转身便要朝外面过去,墨陵景看出她的异常,连忙将人拦下,“茵儿,信上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丞相一定知道,否则便不会让臣宣将这些东西给我了,墨陵景,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去问问。”林锦茵一改往日清淡的模样。 墨陵景接过信,看道上面内容之际却也愣了一下,他一直知道,自他们来了离都,丞相便一直帮她们,只是不知,其中还有这样的原因。 “我……”林锦茵还欲说什么,脖颈后传来一阵疼痛,眼前似蒙上了一层黑雾一般,沉沉昏了过去。 “小景,你这是……”云初疑惑道。 墨陵景将人抱住,才道:“莫形莫离,暗中保护好丞相大人,云初,你照顾好他们。” “云大哥,信上到底说了什么?”臣宣一脸疑惑。 “你爹没告诉你?” “爹只让我将东西带给王妃姐姐,其他什么都没说。” 莫不是爹知道王妃姐姐什么事?这也不可能,王妃姐姐来离都时日也不是很长。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七章 入牢 “好了,别猜了,好早晚都会知道的,这里虽安静,不过也免不了有人会发现,这些日子,你带着他,不要出门,我去看看。”云初叮嘱道。 魏钰见他要走,连忙攥了他的衣裳,“叔叔,娘亲会不会有事?” “你娘亲没事,不过小家伙,很快,你父皇就会全城的搜捕你,你可别乱跑,乖乖和臣小姐待着。” “哦!”魏钰应了下来,和臣宣一起过去。 屋子中,墨陵景独自坐在灰暗色的椅子上,如诗如画的侧颜被阳光打着,似一块暖玉一般,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只是那脸上,却多了几分愁容。 “到底发生何事了?”云初进来,懒懒靠再门边。 墨陵景也不说话,好将手中攥着的信递了过去。 云初看完,眉头却蹙了起来,他毕竟不知林锦茵的事,看的一知半解,将手一摊,“什么意思?” “或许,和茵儿上体内的寒毒有关,若是幸运,或许可以查出,她的身世。” 什么? 云初一愣,有些不明白,“嫂子不是林丞相家的千金么?” “林丞相夫妇可从未来过苍傲!”墨陵景淡淡道。 “那嫂子体内的寒毒是怎么回事?” 墨陵景白了他一眼,他若是知道,还用在这里愁眉不展的,方才茵儿定是也想到了,所以才这般激动。 丞相府中。 满堂的宾客走的七七八八,只剩下朝堂上几个重要的官员,自然,有风行。 魏幻枫收到消息,当下便出了宫,只是他身上的衣裳却未换,并不是喜服,不过比寻常略微笼罩一些的龙袍,看的出来,他亦没心思举办这场婚礼。 “丞相大人,你就是这般办事的?”魏幻枫黑着一张脸,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若没人帮忙,哪会逃的出来,而这个人,定是臣文谨武无疑。 他本就对他不满,如今更是不快。 臣文谨跪在地上,如今臣毅那边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宣儿走了,他也没什么牵挂的了,“皇上,臣不知。” “不知?”魏幻枫袖子一撩,凌厉的目光似在人身上戳几个血窟窿,指着旁边跪着的一身喜服的女子,厉声道:“李代桃僵,丞相大人这招用的真是好!来人,将这女子拖下去,杖毙。” 那女子一听脸色便变了,想要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拼命的比划着。 魏幻枫哪有不明白的,想不到臣文谨有一日,也会做出这样的事。 “丞相大人还是赶紧招了吧,免得受刑。”风行在一边幽幽的道。 臣文谨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不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丞相还真是嘴硬,这是丞相府,若不是有丞相的帮忙,臣小姐哪来那么大本事,将小殿下也拐了,莫不是,和谁约定好了。”墨修城唯恐天下不乱,似嘲似讽道。 魏幻风顺着墨修城的话,自然想到了墨陵景,一直以来,臣文谨对于她们,都是能帮便帮,如今臣宣一个弱女子,不可能自己离开,莫不是真的他们来了? 思衬几分,才问道:“臣文谨,你若招了,我便赦免你无罪,若不着,你知道天牢的刑罚!” 他就不信,他这把老骨头能经受的住。 “皇上若要惩罚,臣无话可说!”臣文谨并不多言,索性他该做的已经做了,他已经无憾了。 “来人,将人押去天牢!” “皇上,就这般将人押进去,会不会不好?”喜公公在一边劝道,小殿下是他带出去,全部责任都由臣相大人承担,实在有些不忍。 话音一落,便看见一道凌厉的目光,连忙嘴了嘴。 事情的最终,以臣文谨被关押天牢结束。只是人没找回来,从头到尾,魏幻枫一直崩着一张脸,倒不是他有多在乎那个丫头,举行这场婚事,一方面,是为了控制臣府,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引蛇出洞,如今目的都达到了,接下来,便要看看, 他们来了多少人。 “驸马,你查墨陵景的下落,可有消息了?” “还没有,不过很快,或许如今他们人已经在离都了,按照林锦茵的性子,她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只要找到臣小姐,或许就能找到他们。” “好,这件事便交给你,尽快找到他们。”魏幻枫冷言道,说完,拂袖离开。 墨修城接了命令,在离都搜查人更加肆无忌惮,他本就并没有什么顾虑的,他要的,不过是结果而已。 街道上,许多小贩的摊位被推到,到处都乱成一团,只是迫于魏幻枫的威严,许多人敢怒不敢言。 “纤纤,你说,我们能找到他们吗?”墨修城端坐在马上,一声肃穆的袍子,袍子上绣了许多云纹,若仔细看,云纹的形状似一条盘绕的龙一般。 纤纤盈盈一笑,脸上尽是狠绝,“只要他们在离都,就一定能找到,纤纤在此,先恭喜王爷,马到成功!” 墨修城听着这话,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拽了缰绳,朝前面走去。 “纤纤姐,若是真的寻到王爷该怎么办?墨修城一心想要王爷死?”如宣跟了上来。 纤纤冷冷一笑,就凭墨修城,想要杀王爷,还早,拢了拢耳边的头发,冷声道:“若找到人,这一次,可不能让林锦茵活着!” “是!” “寻真那里可有消息了?” “没有,她似乎故意躲我们,寻了好久,也未寻到!” 纤纤眸子中的光芒一暗,“算了,最重要的事杀了林锦茵那贱人!” 众人一路朝着城门过去,臣毅一看见墨修城,连忙过去行礼,“驸马。” “可有什么发现?”墨修城利落的翻身下马,带了几分不耐烦,自己爹入狱,自己却似一条狗一般,这种人,有两种结果,一种死于非命,另外一种,就是成为劲敌。 在他成为劲敌之前,他要将他除掉,任何人,都不能阻碍自己的道路。 “还没有,估计人还在城中,驸马,有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您。”臣毅一脸谄笑。大丈夫能屈能伸,一个东璃的阶下囚,也配让自己卑躬屈膝,总有一日,他会将他踩在脚底下。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八章 什么关系 墨修城睨了他一眼,幽幽道:“令尊大人入狱了,臣公子还在这里,当真是皇上的好臣子。” 臣毅一愣。 爹入狱了? 心中有一瞬间的难受,却也在意料之中,思衬一会儿,才道:“还请驸马帮我照看一番,我去去便回!” “去吧,好生劝劝丞相大人,或许,还能捡回一条命!”墨修城嗤笑道。 想要狠,就不能有一丝怜悯之心,无论对亲人,还是对敌人。 臣毅终究成不了大气候。 一路紧赶慢赶,到了天牢门口,正好遇见出来的喜公公,臣毅连忙行礼,“公公!” “臣公子不必多礼!” “公公,可否让我进去见见?” 喜公公犹豫一翻,这个请求不过分,他没理由拒绝,开了门,让人进去。 天下的牢房大抵都是一个样的,里面一片昏暗,到处都是潮湿的阴冷,明明里面是封闭的,却感觉有一阵阵冷风扑面而来,让人情不自禁的打寒颤。 步到最里处,停了下来。 “爹!” 臣文谨抬了抬眼,却根本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目光淡淡,别在一边。 臣毅上前一步,攥住牢房栏杆,“爹,你可知,宣儿跑了,臣府会面临什么?您会面临什么?” “人固有一死!”臣文谨脸上还是没有过多的表情。 “爹,你就这般偏心,宣儿是您女儿,我也是您儿子,您为何从来不顾及我?” 臣文谨冷哼一声,眼中尽是愤然,“你摸着良心问问,你都做了什么?” 和西川合谋,甚至想要杀自己妹妹,这一切,他都知道,若不是实在难以下手,他又如何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同他说话。 自己就当没这个儿子。 “爹,我那般做,也是为了我们臣府能出人头地,若是牺牲妹妹的幸福,能换来臣府的白念安宁,何乐而不为呢?” “混账,那是你妹妹,不是你利用的工具!”臣文谨怒不可竭,直到如今,他还执迷不悟,合上眼,满脸都是失望,“你走,我就当从未有过你这个儿子。” 从未有过他这个儿子? 很好。 爹终于说出自己的心声了,冷冷一笑,将腰间的玉佩扔下,“爹,您待妹妹好,甚至就连东璃来的林锦茵,也一般好,若不是他们,您又怎么会被皇上怀疑不忠。” “忠在心中。” 好一个忠在心中,还真是冠冕堂皇。 嗤笑一声,后退几步,“爹,您就招了吧,妹妹在哪儿,否则,儿子也救不了您。” 话音一落,臣文谨猛的回头,一双苍老的眸子中似噙了寒霜一般,这就是他养的好儿子,,竟帮着别人,将自己的妹妹推进火坑之中。 灼亮的目光中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来,“臣毅,若你妹妹出一点事,我死也不会原谅你。” “爹放心,宣儿也是我妹妹。我们只是想要将林锦茵一行人一网打尽而已,爹应该知道,她们在哪儿吧?”若是抓到了人,魏幻枫便没有理由不论功行赏,他想要的,很快也会得到。 林锦茵和墨陵景,早就不该活着了。 “臣毅,你若敢动摄政王妃,便是丧尽天良,你妹妹和摄政王妃,都是你要去保护的人。”臣文谨再也控制不住,厉声道。 臣毅一愣。 臣宣是他妹妹,保护是应该的。 可是林锦茵…… 从他们一行人来了以后,爹对他们的态度便好的奇怪,一开始,他听下人说,也只是以为爹是畏惧墨陵景的权力,可是后来却发现不是这样的。 爹关心的人,一直都是林锦茵。 不是畏惧,难道爹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没有告诉自己?还是林锦茵和爹有什么关系? 爹不是那种不分事理之人,按道理,他们是东璃人,客气是应该的,可是若过分关心,便不正常。 一脸狐疑的看着他,疑惑道;“爹,您以前和林丞相是旧交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 不对,爹一辈子也就去过东璃那么一次,还是陪娘一起去的,不可能和林渊有什么交集,莫不是娘? “爹,您和林锦茵,是什么关系?” 臣文谨一愣,很快恢复平静,淡淡道:“能有什么关系!” “若是没什么关系,爹为何这般着急她?莫不是,林锦茵是爹的……” “放肆……臣毅,这话岂是你胡乱猜测的,你记住,若你对你妹妹,还有王妃做了什么,我就是死,也不会原谅你。” 还说没关系。 一提到林锦茵,便这副模样,若他还看不出来什么,那边白长这么大了。 索性如今臣府他做主,想要查也很简单。 拱手对臣文谨行了一个礼,“爹,很快,我便会找到妹妹,当然,还有东璃一行人,儿子不会放着爹不管的!” 说罢径直离了天牢。 臣文谨一口气上不来,郁结在心口,忽的,身子一踉跄,从口中喷出一口殷红的血迹,在昏暗的牢房中,显得格外骇人。 一路紧赶慢赶,赶回了臣府,臣毅一路进了书房,翻查了许久,也未查到什么东西。 爹那般关心林锦茵,定有什么玄机。 正欲出去,袖子碰到桌子上的一沓书卷,书落下去,桌子上一个暗阁印入眼帘,轻轻一暗,花瓶下的桌子中有一方箱子一般的物件弹出来。 走过去,将箱子拖了起来,打开,却是小孩子的肚兜,还有一份生辰八字,却不是宣儿的。 也不是自己的,爹这般秘密的藏着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 将下面的东西翻了出来,却是一张画像,一眼看过去,却愣住了,画像上的女子…… 这…… 几乎和林锦茵长的一模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照画像上落款的时日来看,不可能是林锦茵,而爹这般珍藏,莫不是…… 不可能,这怎可能。 将画像急急忙忙的塞了回去,匆匆离开臣府,他一定要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一路狂奔到天劳,梳理了关系才进去,一进去,便将箱子摔在臣文谨面前,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正文 第四百二十九章 一模一样的女子 臣文谨早就料到他会找到,不过却没想到这么快,淡淡瞥了一眼,淡淡道:“怎么,你娘之物,有什么问题。” 臣毅后退几步,不可置信道:“不,不是娘,娘不是这般模样,爹,你骗我。” “你娘生下你便被抱去养,离了家,一直到你娘过世你才回来,自是记不得你娘的模样。” “林锦茵是娘的孩子对不对?”臣毅冷声道,否则这世上怎会有长的如此相似的人,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那么这些东西,应该都是她的,难怪,爹对林锦茵会如此不同。 臣文谨抬眸,看了他一眼,将地上散乱的东西捡起来,一一放回去箱子里,拍去上面的灰尘,似手中之物不是一个箱子,而是自己珍爱的人一般。 良久,才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爹,若真是,那她就是我妹妹,皇上一直喜欢她,若是……” 话还未说完,脸上便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臣文谨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手中隐隐作痛,他养的好儿子,还真是好儿子。 颤抖着双手,目光欲滴血,“你混账,王妃和我们臣家没有一点关系,滚!” 臣毅努了怒嘴,抹去唇边一抹殷红,“爹,这张画像就是铁证,你想隐藏,是没用的,改日,儿子定会让你们团聚的。” 说罢将臣文谨手中的箱子接了过去,径直离了天牢。 臣毅出了天牢,却没有回臣府,反是入了宫,这可是个好消息,若皇上知道,说不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 跑了一个臣宣,却来了一个林锦茵,还真是他的好爹爹,竟给了他这般好的机会。 进了宫,却没见喜公公,却是一个年轻的公公当差,疑惑道:“怎的不见喜公公?” 那公公看了周围一眼,见没人才轻声道:“皇上查出是喜公公故意将小殿下放出去的,正在里面大发雷霆呢,刚才喜公公被拖出去,一顿仗刑是免不了了。” 原来如此,不过小殿下的事他可不会关心,如今最重要的便是自己查到的事,“还请公公通报一声,我有重要之事求见皇上。” “臣将军稍后。”那公公说着,转身便进去了。 过了一会儿,那公公出来,表示他可以进去了。 臣毅道过谢之后,才进去,一进书房,便看见地上的东西凌乱一片,甚至还有洒落的茶盏墨汁,跪了下去,衣角一片垂在地上,暗了许多,“皇上!” 魏幻枫心中火气未消,叹了一口气,似平复心情,才道:“何事!” “皇上,您看看这个!”臣毅将箱子递了过去。 魏幻枫瞥了一眼,接了过去,疑惑道:“这是何物?”他如今可没心思看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皇上打开看看便知道了。”臣毅继续卖着关子,有些东西,若是说出来,便没了惊喜。 魏幻枫蹙着眉,将箱子打开,将里面的画拿了出来,看见的一瞬间,亦是愣了一下。 林锦茵? 脸色瞬间沉了几分,几乎可以下一场暴雨,如今他最不想念提的人就是她,“你是何意?” “皇上看看落款的时日。” 魏幻枫看过去,上面时日却不对,一脸疑惑,“上面的人不是林锦茵?” “皇上英明,这是臣的生母。”臣毅拱手道。 生母? 臣文谨已经过世多年的妻子? 竟和林锦茵长的一模一样? 偶然?还是碰巧? 臣毅看出他的疑惑,上前将箱子里的其他东西拿了出来,“皇上,这是家父珍藏的,今日臣才寻出来,臣也去牢中问过,东璃的摄政王妃,不出意外,便是臣的妹妹!” 妹妹? 魏幻枫一脸不信任。 东璃林府和苍傲臣府,八竿子都打不到的关系,莫不是臣毅故意编出来哄骗自己的? 臣毅可不似臣文谨,不会忠心耿耿效忠苍傲,效忠他,他的野心,可不小,侧着身子,眼中尽是意味不明的情绪,“林锦茵?是你的妹妹?” 臣毅知道这事有些匪夷所思,就连他自己也不信,若不是看见娘的画像,他一定不会信自己和林锦茵会有什么关系。 难怪,宣儿会和她那般亲近,竟是如此。 “皇上,依臣现在的了解,确是如此。” 魏幻枫看了许久手中的画,良久才道:“你先下去!” “是!”臣毅离了御书房。 御书房中只剩魏幻枫一人。 如说林锦茵是苍傲之人也不为过,否则,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身体里的寒毒从何而来。 而臣文谨的那位妻子,早年便逝去了,莫不是真是如此? 若真的如此,那么林锦茵又是如何去的东璃? 手一撩,高声道:“来人!” 有公公进来,魏幻枫睨了一眼,“喜公公在何处?” 那公公看了魏幻枫一眼,见他不似生气的模样,才道:“皇上不记得了,喜公公如今正受着责罚!” “将人唤回来!” “是!”那公公听了连忙去,最古帝王心最难猜测。 喜公公进来之际,撑着腰,一脸惨白,弯着身子,便欲跪下去。 魏幻枫见他的模样,火气倒是消了不少,摆了摆手,“免礼!” “谢皇上!”喜公公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轻松。 “你看看这画!”魏幻枫将画递过去。喜公公接过去,仔仔细细的看着,乍看一眼,却愣住了,画像上的女子简直和王妃一模一样,若不是这女子眼角有一颗痣,他几乎都要认错了,目光落在左下角,那里有个日子,算起来,年纪足足大了一 辈。 “皇上,此人是……” “你倒是聪明,没将此人认成林锦茵。”魏幻枫坐回原位置,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喜公公连忙低头,“奴才为皇上办事,自是要多个心眼。” 他已经栽过一次,若是再栽进去,这条命便不用要了。魏幻枫冷哼一声,将东西交给了喜公公,“将事情查清楚,戴罪立功,小殿下一事便既往不咎!” 正文 第四百三十章 换个称呼 喜公公哪有不愿意的,自古奴才的生死就在主子一念之间,若能换一条命,查个事又何妨,更何况太上皇让他办的他也已经办好了,无愧于心。 出了御书房,喜公公匆匆赶往天牢,一进去,一股子血腥气传过俩,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许久才放开。 臣文谨也不抬头,以为是自己那不孝的儿子又回来了,一脸阴沉着。 喜公公恭敬的行了一个礼,“丞相大人!” 臣文谨这才抬起头,睨了一眼,眼中没有过多的情绪,似结冰的湖面,掀不起一点涟漪,“喜公公怎的来了?” “丞相年事已大,总在这天牢中待着也不是办法,老奴是来给丞相大人指一条明路的。” 明路? 无非就是让他将自己女儿的下落说出来,若是这样,他宁愿一直待在这里。 喜公公见他不说话,将身边看守的热闹摒退下去,才道:“丞相大人可知,小殿下为何会出现在丞相府?” 臣文谨一愣,抬眸看着喜公公。 按理说,宫中有专门的人照看小殿下,即便他和喜公公一道出来,宫里的人也不至于忘记将人带回去,更不会让小殿下一直在丞相府中。 莫不是他在里面起了什么作用? 喜公公知他明白,挪了几步,步伐却踉跄,“皇上方才才责备了老奴,故意将小殿下带出去,丞相可明白?” 故意? 那便是故意给自己女儿逃跑的机会? 臣文谨多年在官场上,不会不明白喜公公的意思,可是他为何要这般做? “丞相大人,方才臣将军进宫了,不用老奴说,丞相大人都应该明白,他进宫是何原因吧?” 逆子! 臣文谨心中升腾起一股怒气,当真是疏于管教,竟让他臣家出了这般逆子。 浑身气的发抖,冷冷将头别到一边,不说一句话。喜公公见他不愿多说,也不着急,将牢门打开,艰难的迈着步子进去才道:“丞相大人,皇上想知道的,不过是王妃和已故夫人的关系,即便你不说,皇上也会查出来,你还是说了吧,对你,对丞相府,对 臣小姐,都有益处!” 臣文谨犹豫着,真的要说了吗? 当初他答应了她,这一生,都不会说出来的。 合上眼,当年一场辛酸往事重新涌入脑海中。 离都城一处院子中,林锦茵幽幽转醒,天色已黑透了。 虽还微未完全变冷,被衾之间却有了深深的寒意。 她睡了许久。 恍的想起什么,掀了被子四处寻着信件,待在桌子上寻到东西,明显松了一口气,纤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眼中所有的情绪。 “吱呀”一声,门从外面被人推开。 逆光之间,她只看见飞扬的衣角,和着一股寒气扑进来,不禁打了个寒颤,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其实不用看,她也知道进来之人是谁。 他的步子,他的气息,连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刻入骨髓,睫毛垂下,遮住眼中的光芒,“我终是要查清楚的!” 她知道他将她打晕是为了她好,自己当时的确冲动了。 许是很久没有这般感觉了,她来苍傲,不就是为了寻找答案的吗? 如今答案在眼前。 可一觉过后,她澎湃的心忽的沉寂下来,似被飓风掀起的浪花,可以毁灭一切,可当它趁机,却成了人眼中的一道风景。 如今她便是这般,心中涟漪未起,甚至,更多的是……害怕。 她始终不信,自己不是爹娘的女儿。 若真的不是,过去须臾十几年,何故自己一点端倪也寻不见。 她不信! “可觉得哪不舒服?”墨陵景进来,将门关上,顺势架子上的披风给她皮披上。 “你说,我会不会真的不是爹娘的女儿?”林锦茵忽的抬头,眼中尽是迷茫。 墨陵景看着她晶亮的眸子,忽的有些心疼,顺势将人拥入怀中,“只要你是你,是或者不是,又有何妨!” 只要你是你,是或不是,又有何妨? 真的能这样吗? 可是余出来的,该怎么办? 事情来的太突然,一时之间,她还想不出来。 将头靠在墨陵景身上,环住他的腰,心被填的满满的,方才还有些不安的情绪一下子被抚平,也只有他,才能给自己这样的感觉,“墨陵景,有你在真好。” 墨陵景蹙眉,也是该时候让他改改称呼了。 咳嗽一声,唇角扬起一抹笑容,衬的玉颜更加生动,“茵儿,你不觉得,直呼其名,过于生疏了吗?” 是吗? 林锦茵抬头,一直以来,她都是这般唤的,如今一说,倒还真有这样的感觉。 不过,不唤墨陵景,她要唤什么? 王爷? 好像有点不对劲。 或者和云初一般,唤小景? 好像又有点怪怪的。 凝神思索了一番,才道:“不然,还是唤你王爷?” 墨陵景眉头不可抑制的扬了起来。 林锦茵连忙改嘴,“小景?小陵?或者景景,你随便挑一个。” 墨陵景看着他,眼中的光芒一点点黯下去,良久才咬牙道:“这也太难听了。” 让她想一个称呼,就这般难么? “所以还是唤墨陵景吧,又方便,又不会尴尬!”林锦茵一本正经道,眼中却藏了狡黠,若要让她唤什么相公,夫君之类的,她还真唤不出口。 罢了,他便晓得是这个结果,墨陵景就墨陵景吧。 “我饿了!” “来……” “这般时候,她们都休息了,你唤他们做甚,你不是会做吗?”林锦茵扬眉一笑,似春风波动绿柳,攥着他的袖子,径直朝厨房过去。 厨房中有莫离和莫形带回来的菜,什么都不缺。 “你看我作甚。”林锦茵靠着门轻笑,她还没见过他做菜的样子,今日正好有机会。 “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 给她做顿饭还要好处,想了一会儿,凝眉道:“我给你生了个儿子。” “他也是你儿子!”墨陵景毫不留情的反击道。 不成? 那要什么好处?思衬之际,却见他已经凑到自己耳边,待听清他说的话,耳根子红透了,似煮熟了虾一般,以前怎的没看出来,他这般假正经。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一章 好好爱我 “好了,你快做吧。”林锦茵聪明的不接他的话。 墨陵景轻笑,再不打趣她,拿了木盆,在厨房中洗菜。 厨房的蜡烛暖暖的照着,有月光照进来,照在他银色的袍子上,反射着明亮的光芒。 岁月静好! 林锦茵想到了这四个字,不得不说,这男人就连洗菜的模样,都是赏心悦目的。 若是能一直这般安静下去,也不防是一件美事。 至少,前世她没有的得到的,都已经全部得到了。 许是环境所致,许是心境不一样了,林锦茵忽的很想将前世的事告诉他,他应该不会感到奇怪的吧? “遇见你之前,我遇见了一个人!” 话一落,墨陵景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一滴水自他骨节分明的手上滑落,滴落进木盆中,格外清脆,很快,又恢复常态,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这个时候,他只需要安静的听着便好。 “喜欢过,所以,后面才会那般恨!”林锦茵笑笑。 她真心真意付出,却换来墨修城那般对待,如今想想,当真是讽刺极了。 自己就居然会那般蠢,蠢到看不出他们的阴谋。 轻叹一口气,她以为说出这事会很难,如今却感觉似放下心中的一块重石一般,时过境迁,或许不一样了吧。 “你信不信前世?” 前世? 墨陵景皱眉,并不明白她要说什么。“你可知,我为何那般恨墨修城,还有林汀兰,若不是他们,或许就没有我的重生,说起来,很是荒诞,其实,我本该死了,死在墨修城和林汀兰的阴谋之下,甚至林府,都不复存在,我本已死了,有一天 ,睁开眼,却发现我重生了!” 说到这里,林锦茵停了下来,她不知自己说的,墨陵景能信几分,毕竟这是太荒诞了。 厨房中安静的吓人,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还有水滴滴落之声。 他应该不信的吧? 她不敢开口,亦不知如何开口。 墨陵景眸子中的浓雾褪去,将手中的菜捞了出来,放在一边,目光轻浅,“所以说,你是重生之人?” “是!”林锦茵一愣,他这是信了么? “上一世,你爱的人是墨修城,只是他却利用你,和林汀兰一起联手,你死于非命,醒来却重生了?”墨陵景继续道。、 林锦茵点点头,他这是真信了? 良久,才道:“墨陵景,你信不信我?” “信!” 没有犹豫,几乎脱口而出。 林锦茵松了一口去,她准备了许多话,想要告诉他自己真的重生而来,却没想到,他这般便信了? 他的接受能力,也太强了吧? 果然,摄政王便是摄政王。 非常人所及。 不会问那些荒诞的问题,比如,她是如何重生的,重生之际,她可觉得有什么不妥?你会不会又回到前世? “你是如何重生的?” 林锦茵,“……” “重生之际,可觉得有何不妥?” 林锦茵,“……” “你会不会回到前世?” “……” 沉默,又是沉默。 忽的,林锦茵赶紧自己手上一阵冰冷潮湿,下一秒,却落进他怀抱中。 “墨陵景,我……” “所以,你真的爱过他吗?”墨陵景语气有几分颤抖,他是真的害怕了,第一次这般害怕失去。 无爱,哪来的恨。 是这样的吧? 一开始,他便已经知道她和墨修城关系匪浅,只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 重生。 听着荒诞,可是她一说,他便信了。 他也不知,他的信任从何而来,似是天生的。 若不是如此,如何解释他调查的内容。 一夜之间,林家大小姐便变了性子。 一夜之间,本谈婚论嫁的两人,却形同陌路。 一夜之间,她恨极了墨修城。 若不是重生,如何才能解释。 “曾经是有的,不过如今,早已被磨的不剩了,更何况,我现在有你。”林锦茵回答道。 若说爱过,那是她生命中做的最错的一件事。 “茵儿,好好爱我,你的生命里只有我。”墨陵景叹了一口气,想要问出来的话却藏在了心底。 往事沉痛,难道他要问,到底她心中,谁存在的痕迹更深么? 这般揭她伤疤的话,他决计问不出口,可是,若不问,她过去的岁月中,刻骨铭心的记忆里,的确有过另外一个男子。 他终于发现,这是嫉妒,几乎发狂的嫉妒。 不管是爱是恨,终归是存在的。 墨修城,非死不可。 这是他第一次这般强烈的想要杀了一个人。 原来,他也有这般不理智的时候,可是为了她,他却甘之如饴。 “好了,你不是饿了吗?再抱着不放,就真的吃不到饭了。” 林锦茵这才将他放开,目光却一直追随着他,她心中亦惴惴。 不知为何,总有感觉,他们之间,有一条无形的鸿沟,只是当她想要找,却怎么也找不到。 她要如何解释,自己虽然爱过墨修城,可是如今她深爱的男子,是他。 她要如何解释,墨修城的存在,不过是一场匆匆的人事浮华,他才是自己生命长河中,最刻骨铭心的那一个。 她从未体验过的感觉,以及一切,都在他这里找到了。 有时候,她都在想,上天安排了那一场沉痛,是不是为了让她遇见他的。 终其一生,他都是自己解不开的劫。 她又怎么会不好好去爱,一爱,便是刻骨铭心。 思绪收回,看着忙碌的他,鼻尖一酸,过去从后面将人抱住,“墨陵景,我爱你!” 墨陵景浑身一震,手中的菜刀几乎摔下去,许久,才笑道:“你说什么?” 没听清么? “我说,我爱你!” “茵儿,我没听清!”墨陵景唇角笑意更深,她鲜少这般表达自己的情感,如今抓住机会,自是不能轻易放过。 林锦茵也明白了,这人是故意的,莫不是从自己口中变着花样的套情话吧,将人松开,狡黠一笑,“我饿了,你赶紧做饭吧!” 墨陵景也没坚持,她睡了一日,自是饿了。厨房中,林锦茵一直在旁边看着他,她一直以为,他做菜的样子不过如此,今日倒是开了眼界。 正文 第四百三十二章 杀了墨修城 她见过别人做饭,都是油盐酱醋,丝毫没有一点美感,在他这里,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赏心悦目。 撑着下巴,调侃道:“若是东璃的女子看见你这一幕,恐怕惊的三天不吃饭。” “那你呢?” “王爷,你没看见,我正在膜拜你吗?不过你这厨艺,到底是和谁学的?”林锦茵挑了筷子,索性在他面前也不用避讳,夹了菜便往嘴中送。 “我早就和你说过,无师自通!”墨陵景挑眉,这世上,除了将她骗到自己身边的过程漫长了些,还没有哪件事能让他这般费神的。 林锦茵白了她一眼,若他这话放在普通人身上,定会引起公愤的。 正欲换一盘菜,却感觉有人在拽自己的裙摆,低头,却是魏钰。 这家伙,何时来的,也不出声。 俯身下去,“你不是和臣宣姐姐在睡着吗?怎么来这里了?” “钰儿想和娘亲睡。” “不成!”墨陵景当下便拒绝,他的女人,自己都还没开口,这小子倒先来了,若不是看在他不似他那个爹,早就让莫离将他提溜回去皇宫中了,“男女有别。” 林锦茵笑了笑,魏钰这般小,哪知道男女有别了。 “这么说,刚才我和臣宣姐姐一起睡觉,我便要负责,便要娶他了么?” 两人都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相互看了一眼,墨陵景继续诱导,“理论上是这样的,你臣宣姐姐还是个清白女子,你一个男子,同她共枕,你老师可教导过你,男女有别?” 好像是教导过。 魏钰点点头,即便他再聪明,他的聪明也不是用在这方面的,自然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 “不过,你臣宣姐姐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臣宣姐姐,所以,便不用负责,不过以后可不能随便和别人睡了,好了,快回去睡觉吧。” “可是,你不是说我不能和臣宣姐姐一起睡了吗?”魏钰一头雾水,大人的世界,还真是复杂。 “有一就有二,没关系的,赶紧回去吧。” 林锦茵在一旁,惊的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人是墨陵景,若是按照他这套教育孩子的方式,以后晗儿还不得教成白痴,不仅仅是白痴,还是是非颠倒的白痴。 “钰儿,他和你开玩笑的,以后长大了就会明白,小孩子要早睡,赶紧回去吧。”林锦茵纠正道。 魏钰点点头,在林锦茵的注视下离开了。 墨陵景动作很快,三菜一汤,都是林锦茵喜欢吃的。 墨陵景做的菜和他人一般,数量不多,不过胜在精致,她用的很满足。 “茵儿,你用完先睡,我出去一会儿!” “你去哪儿?” “交代些事!” 交代事? 交代什么? 林锦茵一脸疑惑。 院子里,莫形身上一件简单的袍子,匆匆从屋子里出来,“王爷!” “临时任务,杀了墨修城!” 啊? 王爷不是说留着他还用吗? 怎么如今却要将人杀了,连忙将身上凌乱的衣裳穿好,正色道:“王爷,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当然,自是发生了大事。 墨修城,只能死! 于公于似,他都不能再活着了。 转念一想,一刀结束了,未免也太轻松了,他要让他痛苦绝望而死,偿还他给茵儿带来的一切痛苦。 从袖子中将一个青花瓷瓶子递了过去,淡淡道:“这是软骨散,想办法加入他喝的茶中,你有一个时辰,将人带回来。” “是!”莫形接了过去,王爷从来不是一个浮躁的人,也不会下这样没头没脑的任务,想开,定是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 接了任务,偷偷溜进公主府,虽是半夜,里面的灯火却还亮着。 莫形隐在黑暗中,忽的,一个侍卫模样的人经过,墨形飞身出去,将人扣住,手中的刀准确无误的吻伤他的脖子,“别出声!” 那侍卫被吓了一跳,自然不敢吭声。 “你们驸马爷在哪?” “在……在书房!” “书房有多少侍卫,何时换班?” “一共十个,一个时辰换一班。”说着便传了清脆的敲击声,“如今正是换班的时候。” 倒是来对了。 莫形目光一冷,手中的人失去生命体征,倒在了地上。 墨陵景回了屋子,林锦茵差不多已经吃好了,一脸狐疑,“发生何事了?” “只是让人去将墨修城抓来而已!”墨陵景淡淡,声音中听不出半分涟漪,似在说今日天气真好之类的话题。 而已? 这般大的事被他说的这般轻松,不过无缘无故的,他怎的在这时候下命令,“你派了谁去?” “莫形!放心吧,他还没有失手的时候。” “可你若将人抓过来,就等于告诉魏幻枫,我们在这儿?你……” 等等,他是在为自己报仇吗? 若他真的想以这样的方式杀了墨修城,他早就没命了,可如今却在这样的情况下,莫不是方才自己告诉他的话? “你是为了我?” “你不是一直想让他死吗?刚好,我现在也想让他死。”随意慵懒的模样,却掩饰不住身上透出来的杀意。 她已经许久未从他身上看到杀意了。 过去握住他的手,“你要做什么按照你的计划,他终究是要死的,不要为了他,打乱了你的计划。” “放心吧,也是时候了。”墨陵景隐去眼中的疲倦。 一直到了天亮,莫形才回来,肩上扛了一个硕大的麻袋,林锦茵出去之际,看见地上蠕动的东西,愣道:“你真的将他带回来了?” “王爷之命,不敢违抗。”莫形正色道,手臂上一处刀伤异常明显。 果然凶残。 不过终于,墨修城落在他们手中。 上前,将麻袋解开,露出一个头,墨修城看见她,亦愣了一下,接着眼中有欣喜,口中含糊不清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林锦茵将他口中的布扯开,墨修城呼了一口气,才道:“茵儿,真的是你?” “墨修城,好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 “茵儿,皇叔,你们都在!”墨修城笑的一脸虚假。他怎能想到,该死的莫形,竟在他茶中下药,否则凭他的武功,如何将自己带的出去,偏偏公主府那些时候都是蠢的,连一个莫形都搞不定,还不如叶允。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一人之重 林锦茵只觉得好笑,墨修城如今是搞不清状况么? 何时,他们的关系变的这般轻松,蹲下身,嘲讽道:“看来驸马爷记性不好,记不得,我们是敌非友了么?”墨修城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目光移到一边墨陵景身边,早知道他么在自己,自己哪还用的找翻了整个离都城的去找,“皇叔,以前的事,早已经过去了,如今我是苍傲驸马,即便你看僧面,也要看看佛面 。” “城儿这是在向本王求饶的意思吗?”墨陵景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潋滟生辉,只是眼中凌厉的杀意却让人后背发凉。 求饶? 他不信,自己就这样栽了,他苦心孤诣这么久,甚至委曲求全,上天不会这般待他的。 压住心中的恨意,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皇叔,我们可是血亲。” 血亲,好一个血亲。 林锦茵几乎都要笑出来了,“你杀叶允时,可有想过他是跟着你多年的侍卫,你逼着魏灵投河自尽,可想过,你利用她做了什么?” 如今竟说血亲,宿仇还差不多,简直可笑。 “莫离,将人押下去!”墨陵景说罢,才将人扶起来。 “是!” “茵儿,你先去歇着,有些话,我想单独问问他!”他们之间的恩怨,也该做一个了解了。 林锦茵知道他心中有打算,没有阻止。 柴房中。 墨修城被铁链锁着,身上几个重要的大穴,都被银针封住,半分武功也使不出来,宛若一个废人一般。 “皇叔。” “你下去吧!” 莫离看了墨修城一人,这才出去,出门之际,看着莫形一身的伤,调侃道:“你也有今天!” “去,还不赶紧扶着我!”莫形瞪了他一眼。 “你说王爷为何突然让你将他抓回来,王爷不是说,留着他性命,可以省很多事吗?”莫离亦是一脸狐疑。 “我如何知晓王爷的心思,莫不是出了何事?”莫形猜测道。 可现在还有什么比离开苍傲更为重要的事,看王爷额的样子,是铁了心要将安庆王杀了,他哪敢问其中原因。 “你说,会不会和王妃有关?” 王妃? 是啊,除了王妃的事会让王爷失了做事的分寸,还从未见过王爷这般行事的。 “好了,先扶我回去上药!”莫形催促着,索性他们早晚都会知道的。 另外一边,墨修城想要竭力的说服墨陵景,饶是他怎么谁,对方都无动于衷,甚至不屑一个表情。 压抑许久的怒火再也忍不住,“墨陵景,你以为,你将我绑了便完了,我如今可是苍傲的驸马,我失踪了,你们也跑不了。” “那便看看,到底谁跑不了,墨修城,索性也别戴着假面说话了,有我在,你想要天下,做梦!” “你……”墨修城被气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天下可不是谁说了就是谁的。 “墨陵景,你以为,就凭你现在的实力,还想做什么,就连林锦茵,当初也差一点成了我的王妃。” 提到林锦茵,墨陵景的目光忽的暗了下来,一双眸子中似有一汪深潭一般,见不到底。 很快,墨陵景紧攥的拳头却松了下来,“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墨修城,我话就到此,恐怕明日的太阳,你是见不到了。” “你回……你回来,混蛋!” 墨陵景出去之际,林锦茵就在外面守着,手上抱了一件披风,正是他的,心中一处忽的软了下来,“你怎的没回屋?” “既然你将人抓来了,有些事,自是要完结了,给。”林锦茵将披风递了过去。 或许她和墨修城的恨到此也该结束了。 沉默一会儿,接着道:“你已知我过去,我是非杀他不可的,不过就这般死了,太过于简单了。” “你想怎么办?” 林锦茵一笑,明媚的眸子中尽是狡黠,“很快你就知道了!” 恨了那么久,总该让他尝尝当初她受过的,才能平复她心中的恨意。 墨修城不是罪放不下权力地位吗? 那好,久一点点的断了他的希望,让他跌进绝望的深渊。 抽出墨陵景腰间的剑,径直入了柴房,墨陵景只是笑笑,很快跟了上去。 只是林锦茵不知,他一直在后面。 林锦茵进去那一刻,墨修城惊了一下,很快,便恢复了神色,直到今日,他才明白,林锦茵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以前,他竟愚蠢的认为,她是因为自己背叛了她才恨的,当真是愚蠢至极。 可当他清楚的认识到了之后,却又不想承认,他一点也不比墨陵景弱,为何总是败了一步。 不,她心中或多或少,应该还有自己,否则为何那把恨。 无爱,哪来的恨。 他不甘心! 不过挑拨离间,他还是很在行的,墨陵景不是一心只有林锦茵吗? 若是他两感情不和,自己就有机会,一双单凤眼中尽是狡黠,“茵儿,你还在怪我,当初和你妹妹一事吗?” “墨修城,你记性还真是好!”林锦茵不得不佩服,旧事重提?还是跳比离间? 今日,她都不会让他得逞。 对于墨陵景,她还是有信心的。 “茵儿,你可记得……” “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如何,墨修城,事到如今,你说这么多有用吗?” “不,你心中一定还有我的。”墨修城连忙到,只要她犹豫一番,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林锦茵嗤笑一声,果然是为了活命什么话都说的出来,“墨修城,你以为,我还是的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林锦茵,若真的有情,那也是当初我瞎了眼,如今,我心中只有他一人。” 话音一落,柴房门口一片衣角微动,似翻飞的蝶翼。 “茵儿,他不过是你受伤之后一座疗伤的场所罢了。” “一人之重!” 一人之重! 是这样吗? 在柴房门口的墨陵景唇角扬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心中最后一点不安瞬间消失。“林锦茵,我不信,你和墨陵景一起来骗我,你们抓了我到底要做什么?”墨修城再隐藏不住,满脸阴鸷。 正文 第四百三十四章 废了武功 做什么? 林锦茵轻笑,“自是杀了你,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出去?”“不!”墨修城摇头,眼中掩饰不住的慌乱,他不能死,若是死了,自己忍辱负重这般久没救白费了,看着林锦茵手中反射出冰冷的光芒,恐惧道:“茵儿,看在你我过去的份上,你放了我,待我得到天下,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好啊!”林锦茵笑的狡黠。 墨修城以为她答应了,欣喜之际,手腕处一阵巨痛。 “我—要—你—死!”林锦茵一字一句道,手中的动作一点点加深,锋利的剑刺穿他的手腕,殷红的血迹顺着剑一滴滴落下,似白雪皑皑的墙边绽开的寒梅。 “啊……”一声惨叫发出来。 墨修城疼的直冒冷气,唇角哆嗦着,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在叫嚣着。 这个贱人,竟敢挑端了他手腕的筋脉。 即便筋脉能恢复,他的右手也废了,再不能握剑。 贱人! 若是他出去,定会将他们夫妇碎尸万段。 “感觉如何?” “林锦茵,你……你记住,今日之仇,来日比会加倍奉还!” 来日? 她若是给他来日复仇的机会,她便不是林锦茵。 冷冷一笑,持剑的手并没有一点颤抖,滑至左手手腕处,笑的似一只狐狸一般,“墨修城,你觉得,若是你的左手也废了,结果会如何?” “林锦茵,你这个……啊……” “这是你欠我的,对了,我不喜欢别人说我半个不好,你最好省电力气,否则,只会更加痛苦!”林锦茵笑着将剑拔出来。 墨修城一双手鲜血淋漓,似在血池中浸透过一般,触目惊心。 这个女人绝对是个疯子! 若是再这般折腾下去,他早晚会死在她手心,倒抽一口气,有气无力道:“茵儿,你放了我,如今我双手已废,你放了我!” “放?哪有那么简单,墨修城,我说过,你欠我的,我都会一一讨回来!”林锦茵眉眼一凛,正欲举起手中的剑,却被人拦住了。 转头一看,却是墨陵景。 他何时进来的? “我来!”墨陵景揽住她的腰,将她带到一边,接过剑,剑锋指地,一阵凌厉之风划过去,瞬间,墨修城一双腿一软,筋脉俱断。 “你武功何时恢复的?”林锦茵看他娴熟的动作,疑道。 “还未完全恢复,不过多付他,绰绰有余!” “你们有种,便杀了我!”墨修城剧烈的挣扎着。 如今他才明白一个道理,林锦茵不能留。 若是早将她杀了,也不会有今日一遭。 “杀了你太简单,墨修城,你在东璃已经尝过一次身败名裂的滋味,若是再尝一次,会如何?” 墨修城看着林锦茵,眼中的恐惧一点点放大,“你要做什么?” “来人,取纸笔。” 外面的侍卫很快取来了纸和笔。 林锦茵扫了木架上的一眼,前世他是如何对到林府的,今日她便怎么偿还回来。 坐在旁边沾满灰尘的桌子上写着什么,袖子沾上了些许灰尘。 墨陵景看过去,笔下的字体却和墨修城的一般无二,他倒是忘了,她还会这个。 唇角微微上扬,眼中尽是宠溺,果然是他的小野猫。 林锦茵书写完毕,将宣纸在他面前摊开。 “认罪书”三个大字印入墨修城眼前。 等等…… 这字迹! 恍然明白什么,厉声道:“林锦茵,你敢陷害我?” “陷害,你若是认为是陷害也好!”林锦茵将纸折好,转身道:“可有办法印多份出来?” “夫人的要求,为夫竭尽全力也会办到!”墨陵景接过去。 若是将这封认罪书昭告天下,恐怕墨修城便再没有退路了。 即便他不死,也不会有人会用他。 除非,他隐姓埋名,不过以墨修城的性子,自是不可能这般做。 不得不说,茵儿的办法,够狠! “你们……你们若敢……我必不会饶过你们,林锦茵,你这个……” 墨修城嘴中咒骂的话语还未说出去,墨陵景一拳砸了过去,“本王的女人,岂是你能挂在嘴边的!” “我有些累了,交给你了。”林锦茵叹了一口气,莫名觉得心口一阵疼痛,似有刀绞一般,生疼的厉害。 墨陵景见她脸色不对劲,担忧道:“没事吧?” “无事,我先回去!”说完出了柴房。 一阵冷风吹过,她却没觉得多少寒冷,疼痛反而也减少了许多,许是太过劳累了吧。 进了屋子,身影一踉跄,整个人靠在门框上,口中一股腥甜,忽的,呕出一口鲜血。 地上昏暗一片。 不是正常的红色,反而带了几分暗色。 莫不是自己体内的寒毒严重了?思衬了一会儿,连忙将地上的血迹擦干净。 墨陵景回来之际,林锦茵已经躺下了,不禁有些奇怪,坐在床榻边,探向她的头,没有发热,正欲搭上她的脉搏,却被她避开了。 “你回来了?处理的如何了?” “我废了他的武功,让人送去给魏幻枫了。” “这样的结局已经很好了,魏幻枫不会留他性命的!”林锦茵支着身子。 “你脸色有些不好!” “无事,只是觉得有些累了而已,魏幻枫看见墨修城,很快就会猜到是我们,这是我们唯一出城的机会!” 是啊,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即便要开战,他也不能困在这一隅之地。 “你好生休息,待会我过来唤你!”墨陵景替她拢了拢被衾,并没多想。 林锦茵点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松了一口气,将被衾里沾了血迹的帕子拿出来,塞到床底下。 不成,她不能这般被动,总要看看自己到底怎么回事。 换了身衣裳,避开众人,出了门。 离都的白日的街道倒也热闹,人来人往,没了夏日浮躁的热气,反而很清爽。 寻了一间不起眼睛的药铺进去,待人少了才上前。 “姑娘问诊还是抓药?”那大夫忙着写手中的药单,头也不抬的问道。林锦茵扯了扯头上的帽檐,淡淡道:“问诊!” 正文 第四百三十五章 深入骨髓 “将手伸出来!” 林锦茵依言,大夫搭了上去,一愣,瞥了她一眼,“姑娘随我去后堂一趟!” 她知今日吐血并非那般简单,犹豫了一番,跟了上去。 “姑娘,方才人多,我不好问,姑娘之前可有疾未根治?” “大夫只需告诉我,严不严重!” 那大夫叹了一口气,多标致的姑娘,可惜了,摇摇头,摸着胡子叹息道:“姑娘,不是严不严重的问题,是你还有多少时日的问题!” 寒气入骨髓。 纵使大罗神仙也未必能救的回来。 时日? 林锦茵一愣,面目呆滞,不知在想什么,久久反应不过来。 那大夫在药铺许久,早已经看破生死,只是如今这姑娘这般年轻,真是大好的年华,生了几分侧影之心,到底是可惜了。 “姑娘?” 连唤了三声,林锦茵才反应过来。 “大夫,可有什么法子?”林锦茵淡淡道,她想过许多结果,就是没想过会是这样。 许是为了安慰她,那大夫想了许久才道:“我医术有限,或许会有神医有办法,当今皇上,便拥有绝世的医术。” 魏幻枫? 他曾经治好了娘多年的病,可要自己去寻他,断不可能的。 “大夫,如今我是什么情况!” “寒气侵入骨髓!” 寒气入骨。 恐怕大罗神仙也难救吧。 恍然想到什么,忙道:“大夫,以前我总畏惧冷,如今生了孩子,有一段时日,竟像好了一般,这又是怎么回事?” 那大夫示意林锦茵将手腕伸过去,号了一会脉以后才道:“姑娘今日吐血了吧?” “是!”这就对了,“姑娘,你若不生孩子,或许不会这般严重,你生了孩子,便等于加速了你体内的寒毒,如今你的状况,便似回光返照,今日是你第一次吐血,往后还会有第二次,你的身子会越来越弱,也会惧 怕寒冷,你可明白?” 原来竟是这般。 她以为,她得到了新生,竟没想到等待她的是深渊。 上天让她在报完仇以后,和她开这么大一场玩笑,是告诉她,她该走了吗? 可是,若真的这般,为何要让她遇见墨陵景,为何要他们相爱。 她不怕死,可若没了自己,他会如何? 慢慢垂下了身子,洁白的石板上尽是泪痕。 她如何舍得,如何舍得…… “姑娘……生命无常!你且想开些!” 许久,林锦茵才起身,眼前一阵黑暗,一头栽了下去。 醒来之际,是在陌生的屋子中,身边有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子,手中端了一碗药。 “你醒了?” “姑娘,这里是?” “唤我文舒便好!”女子轻笑着,将手中的药端了过来,“姑娘,你快将药喝了吧?你可睡了一个下午了。” 林锦茵一愣,看向窗子边,果然,已经黑了。 她出来许久,若是再不回去,他该着急了。 连忙起身,便要往外走。 “姑娘,你……” “多谢你,我未带银两,这是一枚鎏金镯子。”说罢匆匆离去。 “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身子未好,不能离开!” 文舒放下手中的药连忙追出去,哪还有人的影子。 罢了,下次见到再还给她好了。 林锦茵一进院子,便看见众人局聚在院子里。 “王妃?”莫形率先看见人。 墨陵景转身,大步过去,将人抱在怀中,眼中尽是焦急之色,“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 “对不起,我出去给你买点点心。”说着扬了扬手中的点心。 “你真是……”墨陵景哭笑不得,真是个傻子。 他还以为,她出了何事,几乎急疯了。 “嫂子,你再不回来,小景便要将屋顶掀了。”云初幽幽道。 “让你们担心了。” “他们担心是应该的,走!”墨陵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牵起林锦茵径直朝屋子里过去。 “哎……”云初一口气上不来,拍着莫形的肩膀,“你们觉不觉得,你家王爷现在脸皮越来越厚了?” “属下们不敢妄议王爷!” 不敢妄议?心中却在低估吧? 一巴掌拍下去,“你们两个的花花肠子,别以为我不知道,好了好了,都散了,赶紧去准备今晚之事” 皇宫中! 魏幻枫自收到墨修城那刻,沉重的心情便没办法平息下来。 “皇上,你要为我报仇,墨陵景和林锦茵简直抬嚣张了。”墨修城瘫在椅子上,浑身都是伤。 这场奇耻大辱,终有一日他会一分不差的要回来。 魏幻枫瞥了他一眼,眼中尽是不屑,将手中的东西抖开,不满道:“你怎么解释?” 被人抓了不说,还写了这般东西,昭告天下,简直就是耻辱。 关键他还冠上了苍傲的名声,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般一来,天下人会怎么想他,识人不明? 竟找了这么一个人来当苍傲的驸马。 更何况如今他的武功已经完全废了,完全废人一个,根本没什么利用价值。 “皇上,都是他们耍阴谋,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 起身,将手别在身后,冷声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又如何?你连林锦茵也斗不过,跟何况墨陵景。你死心吧,你永远不会是墨陵景的对手,朕会帮你报仇,来人,待下去,择日,斩首示众!” 斩首示众? 墨修城一惊,慌忙道:“魏幻枫,你不能过河拆桥,你不能这样?” “朕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魏幻枫一记凌厉的目光扫过去。 当下便有侍卫进来。 墨修城叫嚷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 如今,也是该时候去见见他那几位老朋友了。 “来人!” “皇上!”喜公公进来,恭敬道。 “如今,也是该时候让林锦茵知道了,她的身世。” 喜公公一愣,一方面希望皇上找不到她们,另外一方面,有希望东璃能够臣服苍傲,这种心理,实在矛盾。 “皇上,老奴立即去调兵!”“待会,将臣文谨也带上!”魏幻枫眼中尽是狡黠,父女相认,这种场面,他怎么能不在。 正文 第四百三十六章 离城 “是!”喜公公应了下来,皇上变的太多了,再不是当初那个阳光明媚,救死扶伤的少年。 从来,帝王之路,就不好走。 离都城门便,一行人在暗处。 “王妃姐姐,我们能出的去吗?”臣宣一脸担忧。 “放心吧,不会有意外的。” 等了一会儿,才从远处过来人,却是云初。 “嫂子,待会莫形莫离会制造汇乱,我和小景顺势将城门打开,翩然的马车已在外面等候,你带着她们先走!” “那你们呢?”林锦茵始终不放心。 云初轻巧一笑,“放心吧,小景武功虽未完全恢复,不过这几个小喽啰还不在话下,只有嫂子平安了,他才能平安!”最后一句话,云初说的格外认真。 林锦茵思衬一会,应了下来。 云初叮嘱后才消失在她们面前。 等了不过一盏茶的时辰,天上一朵硕大的焰火绽放,划破整个夜空。 “娘亲,烟火好漂亮!”魏钰指着天上的烟火。 林锦茵看着身边的她,出于私心,她并不想带着他走,魏钰是苍傲皇子,无论受不受重视,他的身份都不会改变。 若将人带走,魏幻枫对他们的追踪便永无止息。 可看见他的纯真的笑颜,她又舍不下,她希望,若自己有意外,也会有这么一人对待晗儿。 眼角微湿,“钰儿,待会好生跟着我们!” 魏钰用力的点点头。 众人抬眸之际,却见那烟火在空中绽放成许多火焰,落入千家万户,一时间,尖叫声传来,有许多百姓纷纷涌了出来。 利用他们实在是无奈之举,索性只是烧了他们的屋子,不会伤及他们的性命。 她不想造杀戮,毕竟是无辜百姓。 莫形和莫离带着侍卫,冲到了城门口,城门口混乱城一团,不仅仅是他们,还有无数的百姓。 守城的不过尔尔,哪是他们的对手。 云初将手中的剑钉在城墙上,对墨陵景使了个眼神,墨陵景会意,抛出手的绳索,径直上了城墙。 “快来人,有刺客,来人……” “喂!”云初飞身向上,一身红衣格外明显,拍了拍侍卫的肩膀,那侍卫转身,后背一阵凌厉的疼痛,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而他身后,墨陵景一身黑衣,浑身难掩的杀意。 “小景,我两许久未在一起作战,你好歹配合我一下,让我和他说句话。”云初甚是无奈,这杀戮的性子一点未变。 “速战速决!” “是!” 话音一落,便冲两边冲过来许多的侍卫,手中皆持长抢。 墨陵景目无惧色,手中长剑一凛,直逼对面之人。 “周将军小心!”一侍卫唤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摄政王,今日周礼便向王爷讨教一二!”周礼是魏幻枫手下得力的守将。 本是驻守边境,被调回来守城门。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周将军,怎么,边境的风太大了,不过即便受不了,也不至于沦落到给人看门的境地?”云初嗤笑着,目光和墨陵景相接。 周礼本就为回来守城一事郁郁不满,如今被云初一挑,心中火气一盛,朝着他攻了过去。 云初连忙去挡,却也被他的力量震的后退几步。 这人,武功倒是不错。 “你是没吃饭吧?”周礼冷冷反驳道。 “你……” “不要和他废话!去开城门!”墨陵景举步过来,剑和剑相互碰撞发出激烈的火花。 “你小心!”云初说完飞身离去。 “王爷身手不比以前!”周礼明显感觉出来,若是换成以前的墨陵景,这一招,他根本不会这般轻松。 莫不是外界的传言是真的,墨陵景失了武功? 那么现在,他没一点内力,只有些空把式,自然不是自己的对手。 露出一抹粗狂的笑,将手中的剑刺了过去,却被墨陵景避开了。 “看来王爷的武功退步了不少啊!” “即便如此,你也不是本王的对手!”墨陵景冷声道,一把撩了身上的袍子,飞扬出去,一个翻身,直直跃了过去。 在快要刺中周礼的一瞬间,却收了剑,手腕绕了一个圈,将剑从他侧面抛过,凌厉的一掌下去,急速攥了剑,猛然转身,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周礼一惊,倒没想到他还有这般功力,连忙往后退,却还是被剑刮伤了手臂。 鲜血浸出来,在黑暗中,也不过是一片昏暗的潮湿而已。 心中的愤怒越来越深,如今最重要的事将人拿下,还谈什么道义,捂住伤口,厉声道:“弓箭手准备!” 当下便有弓箭手围了上来。 墨陵景暗骂了一声,无数支箭矢飞了过来,耳畔回响着铮铮之声。 箭矢似落雨一般,朝着他飞涌而来。 “小景!”云初看见身后的情景,下意识便要冲回去,却生生停住了,手下的动作凌厉了几分,飞奔过去,一剑将城门的绳索砍了下去。 “吱呀”之声传来,门缓缓落下去,云初才松了一口气。 飞身道墨陵景身边,却见他手臂上已景擦出血,从袖子中掏出一颗火球,砸了下去,揽了人直直飞了下去。 待云雾消散,早已不见两人的身影。 “周将军,城门混乱一片,天色又黑,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都抓了,抓不到人,皇上怪罪下来,我们都逃脱不了。”周礼气的将手中的弓箭一把扔了出去,带着人下了城门。 翩然早已经在外等候,待看见莫离护送着的人,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王妃,快上马车!” “墨陵景他们还未来!” “王妃放心,早就准备好了马匹,王爷他们很快回追上来的。” 林锦茵看了身后陷入一片火光的城门,答应了,她留下来,只会给他造成负担。 刚欲上马车,身后却传来了声音。 “嫂子,小景受伤了!” 林锦茵连忙上马,接过人,才看见他手臂上的箭伤,担忧道:“你怎么样?” “小伤,快走,魏幻枫的人很快便来了。”林锦茵连忙将人扶进去,车帘落下,待离了城门,才松了一口气。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七章 素女 “我看看你伤口!”林锦茵靠近,他穿了一身黑色玄金衣裳,若不是云初提醒,这般夜色下,根本看不出他受伤了。 “好在我出来之际带了伤药。”翩然将包袱打开,将伤药递了过去。 “可能会有些疼,你忍忍!”林锦茵攥着还在里面的一截断箭。 “无妨!” 拔箭之际,手微微颤抖。 翩然看出她的紧张,连忙道:“王妃,还是我来吧!” “不用!”林锦茵抽了一口气,将箭拔了出来,恍然间想起离都城中那位大夫的话,也许,以后他受伤,在他身边的就不是她了。 眼中的泪水猝不及防的流了下来,砸在墨陵景身上,绽出一朵朵透明的冰花。 “茵儿,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而已。”墨陵景没想到她会落泪,心疼的将人抱在怀中。 臣宣连忙将魏钰眼睛遮住,以后她找到的夫君,能似王妃姐姐他们这般好恩爱便好了。 “我哪有哭,你别动,你的伤!”林锦茵见自己失了态,生怕他察觉出什么端倪,连忙抹了泪。 自己身体一事,还是不说比较好,他有抱负,她不想因着自己,阻碍了她。 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这般为人着想的一日,其实,她很想告诉他,哪会有人嫌自己命不够长的,自己的仇到今日才全部报了,往后大好的时光,她不想离开。 “王爷,过了前面的桥,我们便安全了。”莫离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于此同时,魏幻枫带着人亦追了上来。 “墨陵景,既然来了,何不下来一叙?” “莫离,将桥砍断!”墨陵景当机立断,倒不是害怕,只是如今他们接应的人并不多,为保万无一失,必须这般做。 莫离应下,将缰绳递给了翩然,飞身下马,稳稳的落在桥上,手中一柄剑威风凛凛。 魏幻枫见他们速度不慢反快,眉间一片阴鸷异常明显,“臣小姐,你就不想看看丞相大人?” 爹? 臣宣一愣,一把掀了帘子,果然,臣文谨就在人群中,只是被人绑着,半分也动弹不得,眼泪忽的流了下来,高声到:“爹……王妃姐姐,我要下去。” “臣宣,你冷静一些,魏幻枫将丞相大人带来,目的就是引你过去,你现在过去,我们之前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林锦茵劝阻道。 “可是那时我爹呀!” “他不会杀丞相的。” 桥上,魏幻枫的人已经涌了上来,莫离看着马车完全离了桥,才朝着对面的人迎了过去。 呐喊声,马鸣叫之声,人发出的怒吼声,剑和剑碰撞之声混合在一起,不断有侍卫在莫离的剑下死去。 对方人虽然多,不过莫离也不是吃素的,坚持一会儿,还是没有问题,更何况他本就不恋战,目的是为了将桥砍断。 翻身旋转,长剑凛出,面前一排侍卫齐稳稳的倒在地上。 “莫离,快撤!”莫形声音传来,莫离往后一看,桥上已涌起巨大的火光,在顾不得涌过来的热闹,脚尖一点,将全部的力量灌注在手上,奋力劈下去,顿时,无数的侍卫随着断开的桥落进水中。 莫离得了空当,飞身回去。 两边人僵持在两边,谁也过不去,河水并不是很浅,若要强行渡河,便要铺桥。 “皇上,我们……” 魏幻枫一怒,气的将过来禀报的人杀了,臣文谨看着地上一滩殷红的血迹,失望的合上了眼。 暴掠如此,实在不适合为一国之君。 “墨陵景,丞相可帮过你们不少,你们如今竟要恩将仇报,不顾他的生死吗?”魏幻枫前面,对着河面喊到。 “爹!” “宣儿,记住爹说的话,走了便不要回来了!”臣文谨高声道,他死了不要紧,索性他已半截黄土掩盖之人,宣儿还有大好的时光等着她。 目光落在一旁的林锦茵身上,果然像,只是恐怕至到死,真相都不能大明。 “丞相,你说,我发现了什么?”魏幻枫忽的抱过来一个小箱子,正是臣文谨的那口箱子。 心中一惊,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以为,皇上将自己带来,无非是想用自己牵绊住宣儿的脚步,如今看来,不仅仅如此。 那个逆子! 心中一点点发冷,脸色恢复如常,冷冷道:“皇上,你这般做又有什么意义?” “丞相乃一代忠臣,自然,朕要帮丞相满足多年的夙愿,不是吗?”魏幻枫笑的狡黠。 今日,有一场好戏要看。 将箱子打开,看着对面的热闹笑了,“茵儿,这箱子里的东西可和你有关,你确定,不想看看?” 和她有关? 林锦茵有些怀疑,她不记得,自己有什么东西在苍傲的,娘在东璃,爹和墨祁轩在阳关,不可能有什么东西在他手中才对。 “你看看这个。”魏幻枫将一副画拿了出来,一脸笑意,似天下的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中一般。 河面并不是很宽,林锦茵在对面,只看的见他手中之物是一幅画,不过画中人是何模样,半分也看不清楚。 疑惑的看着墨陵景,“可是有何东西?” “你就不想知道,你为何身患寒毒,明明,你父母皆未来过离都?” 林锦茵一愣,莫不是他知道什么原因? 这也是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的疑惑,莫不是魏幻枫知道其中的内情? “丞相,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说出来?” 臣文谨合上眼,目光中一片迷离,若不是这般时候,他一辈子也不会说出来,毕竟事情过了许久,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说出来,只会徒增伤悲而已。 垂老的目光渐渐黯下来,上前,接过魏幻枫手中的画,一遍遍抚摸着,似在抚摸心爱的人一般。 良久才抚下身子,在画卷上绑了一块石头,扔到对面。 林锦茵将之捡起,打开,却愣住了。 这女子…… 这女子竟和她长的一般无二?“王妃姐姐,怎的是你的画像?”臣宣一脸疑惑,待看见左下角的落款,眼中竟是错愕,“王妃姐姐,素女,是我娘亲的小名。”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 错放的人生 “你娘亲?”林锦茵心中疑惑更甚,莫不是画像上的女子就是臣宣的娘亲? 可为何她长的和臣宣的娘亲一无二? 臣宣点点头,确定道:“这字迹就是我娘亲的,我在我娘亲手札里见过,下面的落款时日,是爹的字迹!” 恍然明白什么,抬头急忙道:“爹,上面的女子是何人?” “宣儿,那是你娘亲,你娘走的时候,你还未记事,自是记不得的,这画像,是爹给你娘画的。” “可是娘怎的……怎的……”臣宣不知如何问出口,这世上为何会有如相像的两个女子,偏偏又是这般时候。 “王妃,你也看见了,这便是素女,宣儿的娘亲,应该说,是你的娘亲。”臣文谨万分无奈道。 当初自己女儿被抱回来之际,他也没有怀疑,认为宣儿便是自己亲生女儿,哪想到会不是。 后来也是再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才发现自己女儿竟不是亲生的。她记得,那个时候宣儿调皮,去看折子戏,不知从何处看来,滴血认亲的故事,回来便闹着要试试看,他觉得是无稽之谈,便没放在心上,哪知这孩子竟寻了毅儿,两人压根将这事抛到后脑勺,直到他看 见水盆中的两滴血完全没有相融的迹象。 毅儿是自己的孩子无疑,怀疑的便是宣儿。 他想过了千万种可能性,查问了当时跟着素女身边的丫鬟,才明白可能是换错了孩子。 可天涯忙忙,他去哪儿寻他的孩子,更何况,宣儿一直养在膝下,已和亲生孩子无疑,此事便不了了之。 直到林锦茵的到来,初一见,他便震惊了,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人。 暗中查探了许久,才将事情查了大概。 “丞相大人莫不是弄错了?”林锦茵觉得此事有些无稽,自己怎会是臣文谨的孩子,虽也怀疑,可她却不信。 “素女当初生产,是在东璃,那是她落居在李府之中,是你母亲的娘家。” 李府? 的确,当初娘生产之际,身边还有一位美貌的女子。 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不可能,若是如此,自己过去这几年算什么,错放的人生,或是占了别人的温暖? “爹,你说,我不是您女儿?”臣宣亦不信,她从小的记忆便在臣府,如今却来告诉她,自己不是爹的女儿。 “原来,我妹妹竟是林锦茵,宣儿,你还不明白,你和林锦茵的人生就是对调的,你应该是东璃林家女儿。”臣毅从人群中出来,这下好办了。 林锦茵的价值,可比宣儿的要大的多了。 他倒是不在意谁是自己妹妹,索性,他的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还真是他爹爹。 “敢问,丞相夫人,故去可是因着寒毒?”墨陵景站出来,问道。 “素女家族一生都守护寒冰池,她是守护的圣女,后来有人接替到了,便嫁于我,只是她内功不济,体内早就有寒毒,生了两个孩子,便撒手人寰了。” 生下孩子便走了? 如今她日子亦不多,难道臣文谨说的都是真的? “那么茵儿体内的寒毒?” “素女在怀着孩子之际,下过一次寒冰池,应是如此,才会给孩子带上的!” “妹妹,真相已经大名了,你该回家了。”臣毅笑的一脸狡黠。 臣宣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吃里扒外的东西,怒声道:“即便王妃姐姐是爹的孩子,也不是你妹妹,你瞎喊什么?” “臣宣,你别太过分了!” “你想利用王妃姐姐做什么?你倒是过来一个试试看。”难怪他这般对自己,竟不是自己的亲哥哥,如今她只认爹,不认哥哥。 臣毅眼中的不满越来越甚,怒声道:“你真以为我不敢过去?” “你倒是过来啊?” 臣毅上前,待看见莫离和莫形,心中怯怯,墨陵景身边这两个侍卫武功不低,还有一个云初,他若过去,岂不是有去无回。 “茵儿,我知道,我本不该如此叫你,只是如今真相大白,只是真相无论是什么,你和宣儿都是我女儿,宣儿,好生照顾好你姐姐,若是有机会,以后带你姐姐去你娘坟前上柱香。” 臣宣用力的点点头,她才不管她是不是爹的女儿,爹宠她爱她,她就是爹的女儿,“放心吧,爹!” 林锦茵听出他话中有诀别的意思,心中一惊,只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那声爹是怎么也唤不出口的。 原来,在离都,丞相一直护着她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在就知道了争相,只是选择以默然的方式保护着自己。 眼泪猝不及防的落下,许多话想说,却不知如何开口。 “茵儿,是我和素女对不起你,小世子,名字唤什么?”臣文谨老泪纵横,这是他的孩子,只是以后恐怕都没有机会了。 “墨晗!”墨陵景环住身边的女子,回答道。 墨晗。 好名字,是个有福的孩子。 “姐姐,爹一定很希望你唤他一声!”臣宣催促着,乍听消息只是一愣,如今接受下来,反而庆幸,好在这人是王妃姐姐,难怪她一直觉得她亲切。 难过,爹会让她将娘的镯子给王妃姐姐。 林锦茵张了张口,终究说不出来。 “事情既已经明了,该好好谈一下我们的事了。”魏幻枫要的便是这样的结果。 林锦茵索然处事狠辣,不过对自己身边之人,却用心保护,如今知道臣文谨是她生父,自不会丢下她不管。 “你想做什么?”林锦茵冷然道。 “一命换一命,如何?”魏幻枫唇角上扬,“你是素女的女儿,如今寒冰池无人守护,按理说,你该回去继承你娘的衣钵,不是吗?” “茵儿,你娘嫁于我,守护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你不必听他的!”臣文谨连忙道,话音一落,一阵风伴着疼痛袭来,臣文谨后退几步,口中一股鲜血缓缓浸出来。 “爹!”“魏幻枫,以一国之君的身份,残害忠臣,你就不怕被天下人嗤笑?”墨陵景冷声道。 正文 第四百三十九章 自尽 耻笑? 当真是好笑至极。 “林锦茵是臣相之女,如今却嫁于东璃人,和苍傲作对,此等不忠不孝,我不过做了我该做的事,何来耻笑?” “姐姐从小就在东璃,你胡言乱语什么?”臣宣急了。 林锦茵将臣宣拉到身边,看来魏幻枫今日是想借题发挥,什么不忠不孝,完全就是一个借口罢了。 “怎样你才放了丞相?” 他做这么多,不惜查了当年之事,无非就是想要威胁她,索性她命不久矣,一命换一命,倒是划算的紧。 臣相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也是时候,该自己为他做点什么了。 “除非,你和我回苍傲,守护寒冰池!”魏幻枫一脸得逞的笑容,这个办法,应该可以重创墨陵景。 敢和他夺江山,他定会让他知道,挑衅他的下场。 “好!” “不成!”墨陵景当场反对,眼眸黑到了底,将林锦茵拽在身边,用力扣下,生怕出什么意外。 他实在是生气了,她竟这般爽快的答应,将自己至于何处。 他知不该比较,可还是忍不住,难道自己在她心中,还比不过一个刚刚相认的父亲? “墨陵景,我……” “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会答应!”墨陵景冷生到。 她可知,魏幻枫的目的?她可知,她是他一生的心魔?她可知,他宁愿舍了江山,也不想她出任何事。 天地茫茫,海天辽阔,都抵不上一个她重要。 臣文谨满意的点点头,如此,他就放心了,按照茵儿的为人,定会照顾好宣儿,他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转而向魏幻枫跪下,那一跪,异常郑重,似天地间的一切都为他静止了一般,“皇上,臣一辈子忠心,如今,为了宣儿,为了茵儿,做了一些事,不过臣也不觉得是背叛,错,在皇上,皇上不该寒了天下人 的心!” 若不是到最后,他也不会说这般话。 “丞相,您在说什么?皇上怎么会错?”喜公公连忙更正到,皇上本就不快,如今臣文谨还这般说,当真是不要命了。 “让他说!”魏幻枫一嗓子吼过去,吓的喜公公一声不吭。 “皇上,若您再这般杀戮,苍傲,迟早会毁在你手中!” “皇上,爹糊涂了,您不要听他胡言乱语!”臣毅连忙跪下来,几分是担心他,更多的,却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臣文谨瞪了他一眼,索性他有两个女儿,这个儿子,不要也罢,“你若是敢将主意打到你两个妹妹身上,我死也不会放过你!”说罢,一把抽出他腰间的剑,朝脖子上抹去。 殷红的血液散发着热气,顺着刀子,朝地上流去。 只有他死,事情才会结束。 “爹,不要……”臣宣再也忍不住,哭喊着便要过去。 “臣小姐!”莫离和莫形连忙将人拽住。 林锦茵亦是一愣,他竟为了自己,竟自尽了。 这是她生父,即便没有养育之恩,可她相信,若自己没和臣宣对调,定会很幸福,他实在是一个好父亲,甚至比爹还好。 缓缓跪了下来,无声的落泪,许多话哽咽在口中,却说不出来。 她才知道,自己的亲生爹娘,还未来得及做什么,就已经离她而去了。 他根本不亏欠自己,根本不用这般做的。 “茵儿……是……爹和娘对不住你,从小便将你弄……弄丢,你……你不要怪我们。” 林锦茵摇摇头,怎会怪呢? “爹……” 臣毅亦是震惊,爹竟然自尽了。 身子一踉跄,跪了下去,“爹,你为何要这般做?” “茵……茵儿,你……你唤我一声……就一声,可好?”臣文谨用几乎祈求的声音道。 自己的女儿,如今才敢说出心声。 “爹!”林锦茵泣不成声。 上天让她重生一遭,就只是让她报仇的吗? 若真的这般,为何还会有那么多人牺牲。 “宣儿,以后……她便是你姐姐,你万不可以任性,好生听你姐姐话!” “爹,我知道,你别死,我以后一定不调皮,不定听你的话,我还未嫁人,你别死。” 爹不在,她就真的没有家了。 臣文谨合上眼,忽又睁开,将剑露在外面的一端完全没入自己腹中,越来越多的鲜血流出来,似在天上蒙了一层红绸,到处都是殷红一片。 灼亮的目光中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来,最终缓缓闭上了眼。 “爹!” “爹,你……你别吓我,爹……”臣毅摇晃着他的身体,不敢相信,自己爹就这样死了,他只是想利用,不想让爹死。 喜公公瞥了一眼,终究还是这般结局,叹了一口气,“皇上,丞相大人走了。” 魏幻枫瞥了一眼,眼中并没有多少情绪,“墨陵景,往后再见,便是一较高下的时候。” “你错了,该是你国破之际。”墨陵景回道,身后衣袍飘扬。 魏幻枫冷哼一声,径直离去,走了一段路,却发现臣毅未动,不悦道:“你还不走?” 臣毅擦干眼泪,唤了人将臣文谨的尸体抬回去,看向林锦茵,一脸的恨意,都是她,不然爹怎么会死,“怎么,如今害死了爹,喊一声便完了,你是爹的亲生孩子,难道不该回去为爹守灵吗?” “臣毅,你别在这废话,爹的死,都是你害的,你休想要利用姐姐达成你的目的。”臣宣怒声道。 “臣毅,丞相有你这般儿子,当真是臣府的耻辱!”林锦茵冷眼道。 “你……”臣毅到嘴边的话说不出来,看着一旁墨陵景杀人的目光,对面的都是疯子,久留不宜,连忙跟了上去。 对面的人渐渐远去,只有对面的一滩殷红的血暗示着方才发生了什么。 臣宣起身,抱着林锦茵,嘤嘤哭泣,“姐姐,我们都没有爹了!” “宣儿,你还有我!”林锦茵替她擦着眼泪。 臣宣用力的点点头,抬起头,“姐姐,以后你在哪我便在哪儿!”她剩下可以依靠的,也就只有林锦茵一人人,其实在她心中,她早已是自己的姐姐,只是以前身份有别,心中总有一堵无形的墙,如今关系揭开,反而坦然许多。 正文 第四百四十章 送别 “先回云水阁再做打算!”墨陵景沉声道。 一路上,林锦茵都沉默着,并不说话,墨陵景亦一言不发,众人见两人皆沉默,又遇见了这等事,亦是沉默着。 偌大的马车车厢中,安静的只听见浅浅的呼吸声。 回了云水阁,林锦茵径直下了马车,回了自己房间。 “小景,嫂子没事吧?”云初一脸担忧。 “无事!”墨陵景简单两句,跟了上去。 屋子里安静的点着熏香,若有若无的余烟飘散出来,带着沁人心脾之感,只是如今,更多的是淡淡的愁绪。 “我从来没想过,丞相一直帮我,其中还有这般多的曲折!”林锦茵声音中听不出感情,可就是这般古水无波,才更让人觉得心疼。 墨陵景环住她的身子,让她躺在自己膝盖上,“其实这样也好,总归是弄清楚了,你的寒毒为何而来,茵儿,人的出生,是不能选的!” 是啊,出生不能选,其实真的说起来,她还是幸运的,至少她的生父是臣文谨这样的忠臣,而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 对于她的生母,也很痴情,臣宣和她,何其不幸,又何其幸运。 忽的想起什么,撑着身子道:“这一次,魏幻枫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 “放心吧,皇上那里会增兵,等战事一起,我便送你去阳关,那里至少安全些,你和孩子在那儿,我也放心!”墨陵景抚摸着她的长发。 送她回去? 不成,她时日已不多,这场战事不知到何时才会结束,她这一走,说不定就真的没有机会再见他了,她舍不得。 支起身子,道:“我不走,你在这里,我总是要陪着你的!堂堂摄政王,该不会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吧?” 墨陵景哭笑不得,他又何尝希望她离开,无奈道:“好,不过你要待在我身边,今日一事断不可再出现一次。” 一想到她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便不可抑制的害怕,他不能失去她了。 “好,我答应,对了,把宣儿送去阳关吧,一来,他们也该相认了,二来,她的性子,在这里始终不放心!”林锦茵说道。 这也是她唯一能为臣家做的一点事,也是唯一能够让她心安的,说起来,今日她才知晓,对于臣文谨的感情,一直停留在之前的那般高度上,如今却告诉她,那是她父亲。 她不知,自己是高兴还是难过,亦不知,用什么样的情绪面对,可就在这时,他去牺牲了,一切都不算数。 难过是真的,只是还没刻骨吧。 她心里,还没真正的接受,不是吗? 说了许久的话,不知何时,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醒来之际,只听见外面有微笑的声音。 墨陵景早已不在屋子里,支起身子,披了件衣裳开门,却是臣宣。 “姐姐!” “你来了多久?”林锦茵见她一身的寒气,嘴唇发紫,便知她在门口站了许久,平时不是挺机灵的,只是这会子倒是犯了傻,有些心疼,连忙将人拽进去,“这般冷的天,怎的有不唤我?” “姐姐,我不想走!”臣宣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林锦茵一愣,心中亦是酸涩,到底不过还是一个小女孩,一时之间发生这么多的事,难以接受是正常的。 “宣儿,爹在阳关,你若是不想认,我也不会说,只是这里不久之后便会有一场战争,我将晗儿托付给你,照顾好他!” “可是……” “放心吧,不用很快,我们就会回去!”林锦茵安慰道,只是可能她回不去了,“爹走时,让你听我的话,你可不能不听!” “我听你的,姐夫都帮我把东西准备好了,可是我还是舍不得你!”臣宣眼中的光芒一点点暗淡下来,似蜷缩在角落中的猫儿一般。 林锦茵轻笑,摸了摸她的头,“这可不像以前的你,宣儿,记住,即便发生了许多事,你还是你,从未改变,走吧,我送你出去!” 她希望臣宣一直都是无忧无虑的模样,这般伤心过后,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她。 两人一同出去,众人已在外面等着,就连带的东西,也准备了许多。 “王妃,小世子刚才一直在哭,如今您来了,反而不哭了。” 林锦茵从奶娘手中接过去,她的孩子是知道以前再也见不到她了吗?眼眶微湿,却又怕别人看出来,勉墙止住了,将孩子抱还给奶娘,缓生道:“一路上好生照顾小世子。” “王妃请放心!” “好了,天色不早了,该出发了!”墨陵景沉声道。 “娘亲,为何你不在生个妹妹!”魏钰从知道墨晗是男孩子之后,便一直闷闷不乐,若是女孩子该多好,长大了,他就可以娶她。 因着魏钰,似打散了些离愁别绪,云初捏了捏他脸蛋,笑道:“你可知不是想生就生的,男孩子多好的,以后像你一般!” “若是女孩子,我长大了,就可以让她做我皇妃了!男孩子……男孩子……”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一副不情愿的模样。 众人哪晓得他心思这般多,笑了出声,感情这孩子是来拐媳妇的。 “小小年纪,不学好!” 魏钰吐了吐舌头,拽着墨陵景的袖子,仰头道:“爹爹,你和娘亲再生个妹妹吧!” “小皇子,你这要被你家父皇听见了,还不扒了你的皮!”云初幽幽的道,怎的小景这小子运气这般好,竟白生生的拐了这么一个讨喜的孩子。 墨陵景被那声爹爹唤的极其舒心,唇角漾出一抹笑容,看着林锦茵,眸子熠熠生辉,“很快会有的。” “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们快走吧!”林锦茵当做没听见他的话,岔开话题。 这么多人,也不注意点场合。 “娘亲脸红了!” “魏钰!”林锦茵哪想到如今魏钰变的和墨陵景一般,佯装怒意。 魏钰吐了吐舌头,躲了去,一脸坏笑。此行由墨行亲自去送,又带了许多顶尖的侍卫,自不会出什么问题,马车离开,云水阁一处,有一女子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 正文 第四百十一章 端倪 顾盼儿回屋子之际敲好经过,瞥了一眼,那声音似和苏子青的有点相似,再看她身影有些鬼鬼祟祟的,心中好奇,便跟了过去。 她走路的声音不大,也凛了气息,不过却忘记了自己身上衣服上镶的一圈铃铛。 苏子青刚出门不久,才到林子中,就察觉出后面有人跟踪,勘勘瞥了一眼,脸上尽是凛然的笑意,蹲下身子,将地上掉落的果子捡了起来,转身,却愣住了。 “顾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顾盼儿亦没想到她会突然转过身,不自然的笑笑,“我出来走走,苏姑娘这是……”“哦,前日我便见这林中有果子,便一直惦记着,我在村中之际,总是帮着爹娘去林中捡果子,若是不捡了去,被野兽吃了,也是怪可惜的。”说着将果子递了过去,满眼天真,“顾小姐尝一个吧,很甜的! ” 顾盼儿接过去,却也没用. 这些日子在云水阁,她总觉得苏子青行事有些怪异,只是她明明只是一个山野来的女子,难道是她多心了? 上前,攥了她的手腕,故意做亲昵的模样,笑道:“多谢苏姑娘,不过这林中有野兽,你不会武功,还是小心些,禹翕还在等着我,我便先回去了!” 苏子青笑着应下,待顾盼儿的身影消失在林中,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变的冰冷,似从地狱中出来的一般,手中用力,瞬间,手中握着的果子瞬间裂成数瓣,站了许久,才离开。 再说,简禹翕等了许久,才看见顾盼儿,连忙迎了上去,“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禹翕,你可记得那位苏姑娘?” 苏姑娘,苏子青? 简禹翕点点有,自是记得的,“怎么了?” “我总觉得她怪怪的,方才,她鬼鬼祟祟的从后门出去,我跟了上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她在捡果子!” “一个山野女子,自幼清苦,在林中捡捡果子不是很正常吗?会不会是你多想了?” 话虽这般说,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对劲,到底是哪儿不对,她也说不上来,总之,那位苏姑娘怪怪的,“算了,你那边情况如何,可联系到了以前的旧部?” “情况不好,联系上了一些,不过一听说我们要做的事,当下便严词拒绝了。” 顾盼儿倒早就想到了这样的结局,如今恐怕许多人心中,早已将顾氏认为是投敌叛国之人,好在爹以前的旧部,有不少有情有义的,愿意救出爹,可是和墨公子合作,却怎么也不同意。 “盼儿,你可想过,墨陵景不是池中之鱼,我们帮着他夺了苍傲之后呢,他会不会对西川……”“如今你还觉得,西川不会忘吗?皇上年幼,几乎所有的权力都是公主掌握,虽说还有制约,可是一旦那个平衡打破了,西川早晚任人宰割,我也想过,我是西川之人,从小便喝着贡山上的雪水,驰骋在草 地上,可是,这些年,你也看见了,战争不断,三国之中,西川的势力最为弱小,却也是野心最大的一个。 如今,若是能有一人出来,统一了三国,或许,便可以免除战乱。爹曾说过,我们知道的,只有三国,那远方,我们到不了的地方,或许还有未知的部落,或者国家。 其实,我哪有这般伟大的理想,只是想要帮他而已,而对他的帮助,也正是百姓所需要的,既然战争避免不了,何不找一条更为稳固的路?” “你还是……” “禹翕,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都过去了,如今我只想救爹,帮助墨陵景,也是帮我们自己,即便能将爹救出来,我们也回不去西川了!” 简禹翕轻叹了一口气,曾经他亦有豪言壮志,想要功成名就,再风风光光的娶盼儿,如今却成了西川通缉的犯人。 罢了,他做的所有的事,都是为了盼儿,只要盼儿好好的,他做什么都愿意。 “禹翕,等将爹救出来,我们便成婚吧!”落叶飞扬,落在顾盼儿肩上,她本就有几分英气,如今和景色相互映照,反而添了几分南方女子的温婉,端的是动人心脾。 成……成婚? 若不是亲耳听见,简禹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盼儿……盼儿终于愿意了吗? 可是她心中明明……莫不是为了忘记,才选者和他成亲。 他是喜欢盼儿,可却不愿意勉强了他,若说以前他还有几分私心,如今这份私心早就随着这些时日消散了。 伸手将她肩上的落叶拿了下来,目光暗淡了几分,“盼儿,其实你不必勉强的!” 勉强? 恍然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白了他一眼,抱着手臂道:“你觉得,我顾盼儿是那种拿的起,放不下之人吗?墨陵景是好,不过你也不差,莫不是,你害怕赢不了他?” “怎么会,盼儿,若是你愿意,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简禹翕连忙道,脸色却有些红了,他以为这一刻还要许久,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顾盼儿看着他,忽的将手伸过去,在简禹翕的腰间摸着什么。 “盼儿,你别乱摸,若是被人看见……” “还说不想娶我,连礼物都准备好了!”顾盼儿手中一把精致的短刀,在阳光下异常明亮。 “早就想给你了,怕你拒绝!” “哎,你一个大男人,还脸红,我们西川的男子,可不似你这般!”顾盼儿将刀子拔出来,调侃道。 果然是一把好刀,以后要长伴她身边了。 简禹翕见她浅笑的模样,心中一动,将人拥入怀中,心中尽是满足,“盼儿,我好欢喜!” “你这人,小心刀子!”顾盼儿话音一落,整个身子便离了地面,旋空而起,竟是被简禹翕抱了起来。 “盼儿,我好开心!” “傻子,我要成两次婚!” 啊? 简禹翕的笑容忽的止住,一脸迷茫的看着她。 “一次按照西川的习俗,一次按照这边的习俗,我见着她们新娘子的衣裳好看!” “都依你!”两人的笑声久久回响在院子里。 正文 第四百四十二章 灭火 晚间时候,顾盼儿睡不着,在院子中散步,转角,便遇见了同样在院子中的墨陵景,只是他手中,似有一壶酒。 下意识的过去,的确是一壶酒,“墨……王爷!” “顾小姐!” 顾盼儿并排坐在他旁边,或许,她该和自己的过去做一个了断了,松了一口气,笑道:“待爹救出来,我便要和禹翕成婚了!” 墨陵景一愣,倒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一直以来,都故意装不知道,一方面,避免尴尬,另外以一方面,他已有茵儿,自不想其他人。 良久,才道:“恭喜!” 恭喜! 这般轻巧的说出来,心中难免有些失落,只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自己的失落根本没有由来,说好了要放下的。 接过墨陵景递过来的一壶酒,饮了一口才道:“是啊,我和他从小便有婚约,也该成婚了!” “嗯!” 两人说完,是长久的沉默。顾盼儿心中有话要说,却不知如何开口,酒壮胆,无论如何,她都要说清楚,至少不给自己留遗憾,看向墨陵景,缓缓道:“王爷,自若水将你救起来,我便一直喜欢你,后来知道你有了妻子,还是喜欢! ” 墨陵景眸光一动,没有说话。 顾盼儿将目光别过来,不敢看他的眼睛,更不敢猜测,他心中是什么感想,忽的庆幸,自己在喜欢他的过程中,没有做出不堪之事,否者如今也不可能做在他身边,平静的说着心事。 她嫉妒过,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更抱了侥幸心理,可是她的这些,都没有造成实际性的伤害,她是顾盼儿,她不能给爹丢人,更不能,失了做人的风骨。 人的一生中,有太多的求而不得,过去了,反而会觉得当初自己的坚持,是一种嗔念。“王爷,其实,我也想过,即便有王妃,只要你愿意,不管有没有名分,我都愿意跟着你,为你做事,可是,我低估了王妃在你心中的分量,王妃是幸运的,拥有着你全部的爱,我羡慕,也曾嫉妒,如今, 我决定要放下了,今日这些话,只是想让你知道,亦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 顾盼儿说完松了一口气,握住酒壶的掌心浸出了许多汗,她以为很难,如今说出来,却没有想象中那般,至少,心中的一块石头放了下去。 “景,承蒙顾小姐错爱,日后山长水阔,祝你和简将军幸福!” “也祝你和王妃百年好合,敬你!”顾盼儿扬起手中的酒壶。 墨陵景一笑,清脆的一声,两人皆将酒壶里的酒喝了下去。 “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顾盼儿将酒壶放了下去,转身,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爬上来,如今才算真的放下了吧。 待顾盼儿离开,墨陵景瞥了身后一眼,脸色却变了,“谁在那里偷听,滚出来!” 不远处一个暗影微微一动,正欲出去,却看见对面有人出来,连忙隐了身影,匆匆离去。 “这大冷天的,摄政王火气还这般大?”林锦茵笑语嫣然,一身纯白色的大氅,领口处镶了许多毛,更衬的她脸精致小巧。 唇上淡淡的粉色格外显眼,说不出的好看。 “茵儿?你怎么来了?”墨陵景一直知道有人在暗中偷窥,索性他行的正坐的直,和顾盼儿之间也没什么秘密,便不去管,只是没想到会是她。 “我本是出来寻你的,过来时看见顾小姐,想着你们定有话说,便没有出来!”林锦茵解释道。 “这般冷的天,你怎的出来了?” “那你为何出来?”林锦茵眼中带了几分狡黠,凑过去,一身酒气,若不是莫离告诉他墨陵景没在书房,她还不知他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坐了过去,靠着他的肩膀,“可是事情不顺利?” “我以为,你会问我和顾小姐说了什么?” 林锦茵思衬一会儿,忽的笑了,“顾小姐一心爱慕你,说的无非就是那些!” “你不担心?” “担心什么?顾小姐的人品,若是信不过,你会留她和简将军?若没她,不知何事我们才能相见!”林锦茵缓缓道,救命之恩,她心底是感激的。 曾经她也想过,若是顾盼儿以救命之恩相要挟,她会怎么办?不过她多虑了,她根本没那么做,心中对她,也就多了几分尊敬。 更何况如今时日不多,若真的到了那一天,他身边没了人照顾,可若让他寻人,他定不会同意的,自己也接受不了。 “好了,别多想了,回去吧!”墨陵景将她拥入怀中,抱了一会儿,蓦的将人抱起,承朝着屋子里过去。 “你放我下来,会被人看见!” “放心,他们不敢看!” 果然,一路进去,屋子外守着的丫鬟都低着头,脸上却噙着笑,落芷从屋子里出来,亦是笑的一脸暧昧,待两人进去,才将门关上。 这般和看见了有什么区别,这男人! “墨……唔……”林锦茵吐出一个字,便被他封住了唇,淡淡的酒香传过来,她有一瞬间的眩晕。 床榻两侧的莲花帐子落了下来,床边的烛光闪了闪,似在为这一刻欢呼。 “还……不可以!”林锦茵扯着他的衣裳,似一只迷路的小鹿一般,一双眸子蒙了一层水雾,盈盈动人,让人为之疯狂。 “今日我问过大夫了,时日够了!”墨陵景在她耳边低语。 问了大夫? 林锦茵脸色登时便红了起来,这种事他怎的好意思问大夫。 “茵儿,我忍了许久,亦吹了许久的冷风,可还是不成,你勾起的火,只能由你来灭!”墨陵景近似蛊惑的声音传来,一下一下的击打着她耳朵防线。 所以,他出去喝酒,是因为那种事? 愣神之际,身上的衣裳已经被丢出去了。 身上一阵清凉,很快,却有火热之源覆了上来,轻哼一声,无疑是对墨陵景最好的诱惑。 情渐浓,夜渐深,薄帐正轻摇。 ……第二日,林锦茵毫无悬念的起迟了,醒来之际,墨陵景正坐在床头悠悠的穿着衣裳。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三章 隐瞒 “醒了?可还疼的厉害,我看看!”墨陵景转过身,作势便要将被子掀开。 林锦茵一惊,慌忙将他手打开,不说她现在一丝不挂,即便穿着,也不能让他看,脸色通红,“你先出去!” 这人越发不正经。 “我备了药,帮你上药!”墨陵景促狭道。 “不用!”林锦茵扯了扯被子,“你先出去等我,我穿好衣裳便出来!” 即便已是夫妻,她哪好意思,她还要面子的。 墨陵景见她羞涩的模样,越发觉得有趣,比起平日里清冷的性子,这样好多了,一双桃花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揶揄道:“你浑身上下哪一处是我没见过的?” “你……你出不出去!”林锦茵怒道,越来越不像话。 “好,出去!”墨陵景起身出去,留下一串爽朗的笑声。 抱了许久的被子,才将衣裳穿好,两人去到大厅之际,众人已经等候。 云初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咳嗽一声,装强做势道:“这菜都热了好几遍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是啊,你是孤家寡人,自然体会不到成婚后的各种好处!”墨陵景不动声色的回嘴道。 云初一愣,又拿这事回怼他,孤家寡人,改明天,他便去寻一群女子,生一堆孩子,堵住他的嘴。 “王爷,我们联系了爹的一些旧部,有些是被皇上降罪的,有些是长期面临不公正的待遇,算下来,会有一万多的人数加进来!” “顾小姐是传递了消息,还是……”林锦茵蹙眉道。 “都是传递消息!”“顾小姐可曾想过,这般传递消息,或许会有隐患!”林锦茵接着她的话,且不说消息的传递会不会在中途被人调换,即便是对方答应了,也可能是一个陷进,毕竟如今他们要攻打苍傲,而他们作为西川的 臣子,自会居安思危,这是本能。 顾盼儿也没想到这一层,她接收消息之际,有些人的态度明确,不过有些人,丝毫没有怀疑,便答应了下来,如今想想,还真有点那层意思。 若真的贸然去接他们,如果是一个陷进,或者让对方早有埋伏,那么一切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嫂子有什么主意?”云初放了筷子,询问道。 “既然对对方的真实意图存在疑虑,便改变一下计划,姑且认定对方有计划,我们来一个计中计。” “我明白了,王妃,这事就交给我和禹翕吧,这次定不会有漏洞!”顾盼儿回答道,不得不说,墨陵景喜欢林锦茵是有道理的,在问题上,她看的更长远,自己是该向她多学习。 “可是大将军那边……”简禹翕最担心的还是他,若不能将人救出来,他们便永远受制于他们。 云初夹了一块肉丢进嘴中,笑道:“不用担心,小景早就布好局了,只等顾小姐那边的人过来,你们便配合着计划将人救出来就是了。” “云阁主说的可是真的?”顾盼儿两眼放光,掩饰不住的激动,若真的如此,她也就没什么可求的了。 “顾小姐放心,谷将军和你于景有救命之恩,景定当竭尽全力。”他虽然杀戮,不过却不嗜血,更何况有恩之人。 林锦茵并不插话,在一边安静的听着,心口初盈盈有疼痛,似针扎一般,手中的粥无论如何再吃不下去了。 顾盼儿道谢的声音传进自己耳中,格外微弱,似天外之音一般。 墨陵景看出她的异常,接过她手中的粥,触碰到她手,却格外的冰冷,“可是不舒服?” “许是衣裳穿的少了,我回去添一件。”林锦茵竭力忍住骨子里透出的寒楚,那大夫说,她的身体状况会越来越差,莫不是真的。 “我陪你一同去!” “不用,有落芷,无事的!” “小景,小嫂子有人照顾,你就不用担心了,来,我们喝一杯。”云初笑道。 墨陵景看了许久,心中觉得奇怪,不过也没在意,缓缓回过头来,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才对。 回到浮曲院,林锦茵早已忍受不住过体内的疼痛,一进屋子,整个身子跪在地上,膝盖和地面发出清脆的闷响声,几乎让她承受不住。 落芷吓了一跳,连忙将人扶起来,扯着嗓子便要唤人,“来……” “落芷!别喊,把门关上,扶我过去!”林锦茵咬牙道,额上一层薄薄的冷汗。 落芷点头,将人扶到床榻边,才过去将门关上,“王妃,您怎么了?” 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如今怎成这样了,而且王妃的身体冷的似一块冰一般,她实在害怕的厉害。 “无……无事,只事有些不舒服而已,你去拢个炉子过来,对了,王爷……过来之际,你便说我睡下了,不要让他知道。” “可是……”王妃的模样看着哪里像不舒服的,分明要出事的感觉,若出了什么事,她可怎么向王爷交代。 筹措了许久,迟迟不离开,咬唇,“王妃,奴婢还是去找大夫吧!” “不用!”林锦茵目光忽的凌厉起来,若是去找大夫,墨陵景就会知道一切,若是还有办法,她自然乐意,可如今已无办法,她不想影响他的计划。 撑着身子,豆大的汗水一滴滴落下来,盯着落芷,一字一句道:“今日之事,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听见没有?” 落芷眼中的泪一点点落下,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回来之际,待看见床榻边一方帕子上尽是殷红的鲜血,吓的几乎将手中的暖炉砸下去,“王……王妃。” “无事!” 落芷愣愣的点点头,如今她已经确认王妃出了事,而且还是了不得的大事,否则又怎会突然间吐血呢? “落芷,你在云水阁多年,自知道,云水阁存在的缘由……不能因为我,乱了计划,你……你可明白?” “可是王妃,若是王爷知道,定会很担忧,奴婢去给你找大夫,不让其他人知道,奴婢……”若是大夫有用,她又何必苦苦隐瞒,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却异常难看,“你去让人送些洗澡水进来吧!” 正文 第三百四十四章 时日不多 洗澡水? 王妃都已经这般模样了,还要洗澡水? 恍然间明白了什么,若是王爷回来,看出王妃这般样子定会担心。 点点头,正欲出去之际,便听见了外面的声音。 “参见王爷。” “王妃,王爷回来了。” 林锦茵没想到他这般快回来,许是见自己迟迟没有过去,来寻自己了,“记住我说的话!” 落芷点头,急忙将帕子塞进了被子里,又将林锦茵额上的汗水擦干净,看起来正常了些,才去开门。 “王爷!”落芷心虚的紧,丝毫不敢看墨陵景的眼睛,一直低着头,索性他也没有看丫鬟的习惯,径直入门,没发现落芷脸上的泪痕。 “可是有些不舒服?怎的睡下了?”墨陵景坐在床榻边,看着只露出一个头的林锦茵,狐疑道。 以前她没这般贪睡,今日是怎么了? 方起,连早饭都未用完,便回来睡了。 林锦茵勉强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扯出一抹笑容,不好意思道:“这不是觉着有些困了,才寻了个借口回来,大家在,总不能说我倦了。” “也是,昨夜太累了你,好生休息,晚些时候我来唤你,落芷,照顾好王妃!”墨陵景并未生疑。 落芷轻轻的应了一声,不敢多说什么,害怕说多了会泄露情绪。 墨陵景离开后,林锦茵松了一口气,索性过关了。 “王妃,你告诉奴婢,您到底怎么了,你这般模样,奴婢……奴婢害怕……”落芷说着便跪了下去。 “在离都之际,大夫说,我时日不多了!” 时日不多? 落芷愣住了,忽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却又不敢太大声,扑在床榻边,肩膀上下抖动,恍然想起什么,抬眼道:“是寒毒?” “是啊,我生母,便是因此丧命!” “一定有办法的,我们告诉王爷,不会没办法的,王妃,您若是出了事,您让王爷和小世子怎么办?” 她服侍王妃的时日虽然不多,可却很喜欢王妃,不仅仅因为她平易近人,王妃待下人从来就很好。 从来,她们奴婢的命,就是主子的,若遇见个好主子,一生也就有了盼头,若是遇不见,也就那般了。 “落芷,没办法的,你扶我起来!”林锦茵轻叹息,总算缓过来了,这次倒不没有似上次一般,可是下一次呢? 她还能寻什么借口! “王妃,您和王爷日日夜夜朝夕相处,王爷总会发现的!” 是啊,总会发现的,可是她能怎么办,她希望她最后的日子里,是含笑离开的,彼此的记忆中,都是最美好的。 思绪许久,才道:“你去将顾小姐唤来,她会医术!” “是!”落芷替她披了一件衣裳才出去。 顾盼儿进来之际,一股暖气和着浅浅的馨香传过来,刹是好闻。 “王妃,你找我?”她亦有话想找她说,不过总也寻不到合适的机会,正好就着今日,一并说了。 只是她的脸色,看着很不好。 林锦茵对落芷使了一个眼神,落芷会意,转身出去了。 “还请顾小姐替我把把脉!”林锦茵将手伸出来,一脸平静,纤长的睫毛垂下来,刚好将眼中所有的情绪遮去。 顾盼儿将手搭上去,下意识的想要缩回来,她的身子,冷的刺骨,把了一会儿脉,脸色却变了,即便她医术不精,也能看出个大概,“你……你你……” “快死了对不对?”林锦茵平静的接过她的话,似平静无风的湖面,掀不起一点涟漪。 顾盼儿缓了缓,很快便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你身上的寒毒,不但没有接,反而更加严重了!” “是啊,当初魏幻枫说,若是接不了寒毒,我生不下孩子,可是孩子平安出生了,我以为,因祸得福,我也没事了,直到去离都,我才发现,不是没事,而是已经没救了!” 没救了!顾盼儿品味着她的话,她本是想将以前的事和她说清楚,让她心中不要存着芥蒂,如今看来,什么都不用说了,一个面临生死考验之人,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往后剩下的日子,她说的再明白,又有什么意义 。 犹豫了一会儿,又将手搭了上去,此时她只恨自己没和大巫好生学学医术,如今也只能把出个结果,至于,有没有办法,她一概不知。 她,无从下手。 “顾小姐,本就没有办法,你无需自责!”林锦茵缓缓道,语气中尽是悲凉。 “他,知不知道?”顾盼儿问道,刚一问出口,却又觉得是多余的,若是知道,如今又怎么会不再她身边,“你隐瞒了他!” 不隐瞒能怎么办? 那么多事压在他身上,她终究是舍不得的。 屋子外有风吹进来,屋子里珠帘轻晃,似一曲悠扬的调子。 林锦茵转着手上的镯子,苦笑道:“只怕是瞒不住了,你可有什么法子,让我看起来正常一些,至少,不让他那么快发现!” 顾盼儿一愣,心中抑制不住的难过,嗓子中似哽了一块石头一般,“他终究会知道,更何况,他若是知道,定会舍了所有,也会护着你的!” 也正是因着知道他的情,她才会义无反顾的放弃。“他一生,都在为了现在的事努力,换成你,你也不想因为自己,让他放弃,其实,我也很自私,刚开始知道,我便想告诉他,我不想死,所有的一切才刚刚开始,上天便和我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顾小 姐,你可明白,这种感受?” 若不是她已是死过一次的人,决计不会这般坦然。 墨陵景便是她的全部,一人之重。 笑了笑,将桌子上写好的信交给了她,算是诀别,亦算是对他的一个交代,她希望,直到最后一刻,他才知道,因为太爱,所以舍不得看他难过。 “林锦茵,我不想你死!”顾盼儿声音直颤抖,握住她的手,眼泪几乎流下来。 “顾小姐,谢谢你!” “你若是死了,我便替王爷张罗好几个妃子,一定会有办法的!”林锦茵知她是玩笑之语,也没有在意,笑了笑,慢慢合上眼,她实在太困了。 正文 第四百四十五章 送点心 顾盼儿连忙过去将人接住,轻声唤了许久,也未见人醒来。 “落芷!” 落芷推门进来,看见的便是这模样,吓了一跳,“顾小姐,王妃她……” “和我一起将她扶过去!” 落芷连忙应下,两人一起将人扶上了床榻。 既然她不想让墨陵景知道,那么她会遵从她的意愿,替她隐瞒。 “顾小姐,如今怎么办?” “我写个方子,你按着上面抓药,每日三次,若是你家王爷问起,让他来寻我,记住了吗?”如今也只有这样了,暂时压制住她的疼痛,却不能缓解病情。 自古天妒红颜,老天爷从来见不得恩爱夫妻。 顾盼儿出去之际,便看见苏子青在院子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她鬼鬼祟祟的了,若是寻人,何不大大方方的进去寻人,挑眉道:“苏姑娘在这做什么?” 苏子青吓了一跳,很快便恢复了神色,将石桌上的点心端了起来,“我做了些点心,本想送过去,不过丫鬟说,顾小姐在里面,所以便在这里等候!” 顾盼儿抓了一块点心,送到嘴边,咬了一块,才道:“苏小姐好手艺,不过王妃如今睡下了,你过去之际轻声一点。” “多谢顾小姐提醒。”苏子青行了礼,才过去。 敲了门,落芷出来,却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苏姑娘,您可有事?” “我做了些点心,想给王妃尝尝!”苏子青说着,一双眼睛透过落芷身边,拼命的朝里面看着,隔了一块屏风,什么也看不见! “多谢苏姑娘了,王妃如今睡下了,便不请苏姑娘进去了!”落芷接过去,王妃现在的模样,哪还能吃的下去。 人何时醒来都不知。 “落芷姑娘,可否让我进去,讨杯茶喝?”苏子青红着脸,一副难为情的模样,顿了一会儿,接着道:“若是不方便,便算了!” 人家好歹来给王妃送点心,也没有什么无礼的要求,只是想要喝杯茶,她也不好的拒绝,更何况还是莫侍卫的妻子,应了下去,“你动作小些,王妃睡下不久!” 苏子青点头,跟着人进去了。 落芷在前面,她在后面,一路上,她都不断的张望着,似要将房间看出花一样。 落芷转过身,递过去一杯茶,便看见她东张西望的模样,心中有些不舒服,即便好奇,这也是王爷和王妃的屋子,她也不该东张西望的,“苏姑娘。” 苏子青接过茶,道了一声,将茶送到嘴边,慢慢的喝着,一双眸子却落在落芷整理桌子的手上。 唇角微弯,指尖并了一枚细小的针,打了出去,刚好打在落芷手臂上,落芷手一疼,手中的茶壶摔了下去。 “咣当”一阵响声,脸色变的煞白,看向床榻边的人,好在没醒。 “落芷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突然手有些疼!”落芷奇怪道,以前从未有过这般模样,为何会突然有一阵刺痛? “许是你太累了,哎呀,你衣裳都湿了!”苏子青说着,攥着帕子替她擦着,手却在不经意间,将上方的针拔了下来,收进自己袖子中。 “无事,苏姑娘且去办自己的事,这里我收拾便好。”落芷下意识的排斥,不过并美颜表现出来。 苏子青睨了床榻上的人一眼,动静这般大,人都没醒,看来,人已经快不行了。 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戾,又在一瞬间,消失殆尽,“那就辛苦落芷姑娘了!” 落芷将人送出去,回来收拾东西之际,却见林锦茵已经醒了,连忙迎了过去,“王妃,可是奴婢吵到你了?” “不关你事,本就要醒了,方才迷迷糊糊之间,似有人进来了。”睡了一觉,精神好了许多。 “是啊,苏姑娘来了,送了些点心,你看,奴婢看着她点心做的不错,王妃可要尝尝?”落芷想着她早上未用多少东西,如今也该饿了。 林锦茵支起身子,这样一说,道真的觉得有些饿了,“拿过来吧。”落芷将点心拿过去,林锦茵看见,却有些发愣,这点心,她在苍傲皇宫中见过,玲珑剔透,形状极其优美,不过因着做法并不是很容易,离都城中甚少见,更何况点心的用料极为讲究,很少有人能够享用 的起的。 “落芷,你可会做这点心?” 落芷将莲花帐子支了起来,睨了一眼,笑道:“这点心花样复杂,奴婢并不会,云水阁中会的也不会厨房的张姑姑一人!倒没想到,苏姑娘手这般巧,不知和张姑姑学了多久。” 此等点心,自不是寻常人家吃的起的,既吃不起,不会做,是自然的,苏子青出身山野,落芷自然而然的想到她是和张姑姑学的。 “你去将张姑姑唤来!”林锦茵看着手中的点心,心中有心些不安。 落芷没明白她的意思,以为她喜欢这种点心,“王妃若是喜欢,以后奴婢每日让厨房做一些送过来!” “快去将人唤来。” “是!” 落芷去了许久才回来,身后跟着的便是张姑姑,她出去采办去了,便晚了一会儿。 “奴婢见过王妃!” “姑姑不必客气,这种点心,云水阁除了你会做,可还有其他人会?” 张姑姑接过点心,双眼灼亮,“王妃,这点心是何人做的,可比奴婢做的精巧多了,这花样子,原来是这般,奴婢一直觉得自己做出来的不完美,却也没机会学,落芷,你这丫头何时会的?” “我……我不会啊?”落芷一脸茫然。 听到此,林锦茵也明白了大概,脸色未变,目光却有些难看,似噙了满眶的风雨一般,“姑姑,这些日子我总感不适,今晚你熬些鸡汤送过来,至于我问你点心之事,不要和外人说起!” “是!” “下去吧!” 落芷将人送回去,一路上总觉得别扭,回来便开口问道:“王妃,奴婢觉得有些不对劲。”“苏姑娘的点心,根本不是张姑姑教的。”林锦茵沉声道,若是张姑姑教的,她为何不知,更何况,连张姑姑都做的不完美,她不信,苏子青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子,会完美的做出来。 正文 第四百四十六章 娶妻当娶林锦茵 莫不是,苏子青身份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王妃,您在想什么?” “平日里你见的苏姑娘是如何一个人?”林锦茵以为她是单纯的乡野女子,一心想要跟着莫离,便没有太在意,如今细思极恐。 若她的身份有疑,那么对于云水阁,就是一场灾难。 落芷想了想,平日里,她也不大接触苏姑娘,就是有的时候,偶尔会遇见,“好几次,苏姑娘都是自己在院子里的树下喝茶,也不做什么,或者就是去院子到处溜达。” 到处溜达? 除非性子活泼,似臣宣那般,才会待不住,到处闹腾,可苏子青的性子,也不似闹腾的性子,莫不是她在找什么东西,或者,有什么目的? 猜想毕竟是猜想,她需要证据! 思衬之际,门被推开了,却是墨陵景,一进来,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浓到化不开,眉头当下便蹙了起来,盯着落芷,“王妃怎么了?” “是顾小姐,说我身子还没完全恢复,便开了些药,让我服用着!”林锦茵解释道,示意落芷先出去。 她发现无论是哪里的下人,都会害怕墨陵景,似老鼠见到猫,明明,他也不是蛮不讲理的。 “是不是昨晚……” “莫要胡说!”林锦茵止住他的话,“对了,那位苏姑娘,身份可能确定,我瞧着她不似穷苦人家的女孩子!” “苏子青?我未曾注意!”墨陵景回答,平日里见到的机会甚少,在加上他一向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若不是她提起来,自己压根记不得还有这回事。 “今日她送了些点心来,不过这点心的做法较为独特,一个穷苦人家的女子,根本没机会接触!” 墨陵景看向桌子上的点心,看了许久,脸色凝重起来,“莫离!” 沉稳的脚步声传来,莫离进来,拱手道:“王爷!” “这些日子,你可感觉苏子青有什么异常?” 茵儿不会无缘无故的怀疑她,更何况如今的情况容不得出一点事。 莫离没想到王爷会忽然问这事,微愣,脸上有尴尬之色,踌躇了许久,才回答,“属下,不知。” 这话实在难说出口,一来,他是王爷身边训练最有素的侍卫,理应关心王爷身边的一切,任何风吹草动心中都要有数,二来,他是侍卫,说出这般话,便是失职。可他也是有原因的,本来他和苏姑娘一个院子,一开始两人也相安无事,自从王爷下了那个命令后,苏子青三天两头的缠着自己,过分之际,身上只穿薄薄的一层纱衣,他虽是男人,不过却是有操守的, 不喜欢的女子,打死不能要。 故而,早早就搬去莫形的地方睡,他躲避苏子青都来不及,哪还有心思关心她做什么。 自是一问三不知。 空气中有压抑的气息,莫形只觉得自己身上要被戳出来两个大窟窿了,抬了眼,又迅速低下,不敢看王爷的脸色。 “不知?” “王……王爷……属下知错!”莫离连忙跪了下来。 “你的女人,你告诉本王你不知?”墨陵景再一次发问,声音冰冷的几乎可以将周围的空气冻僵。 莫离额上直冒冷汗,那不是他的女人,他是被逼婚的,过了这么久,他连人家一个小指头都没有摸过,“属下马上就去查!” “莫离,之前你是如何同她相处的,你将细节完完全全的说出来。”林锦茵如今觉得事情没那般简单。 苏子青对莫离的隐情,似是故意诱导什么。 莫离看自家王爷没有说话,红着一张脸,将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这样,莫离,你出去便宣布,说接到东璃来信,招大家晚间一起商谈,记住,以自然的形势,让消息传出去,晚间之际,你便约着苏姑娘,去外面转转,喝喝酒,赏赏月!” 这是为何? 莫离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双眼蓦然的睁大,“苏子青是……” 林锦茵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让他别说下去,莫离点点头,连忙出去了。 “你倒是会算计人!” “请问你这是褒还是贬?”林锦茵看着他轻笑,一双眼睛晶莹璀璨,似刚出水的葡萄,让人忍不住的沦陷。 清纯中又带了一丝动人心脾的妩媚,衬着白皙的脸色,异常动人。 墨陵景轻叹一声,将人抱在怀中,“以后,不许你用这种眼神看别人!”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娶妻当娶林锦茵!”墨陵景眼中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娶妻当娶林锦茵。 无论换成哪一个女子,听见这样的话都会心动,更何况墨陵景这样的男子。 枕在他腿上,攥着他的手,不热,却也不凉,似一杯刚刚好的水,妥帖的让人满意,“如果,如果,我不在了,你会如何?” “没有这样的如果!” “只是一个假如,我想知道你会如何?”林锦茵不依不饶道,他不知道,她心中有多期待这个答案,可是却又害怕了。 掌心微微浸出汗,调侃道:“不然,给晗儿寻个后娘?” 墨陵景眸光暗淡了几分,眼底一片黑暗,咬牙道:“林锦茵,你再胡说八道!” “好了,时辰也差不多了,该出去了!”林锦茵轻笑,欲起身,腰间却被他牢牢锁住,一愣,一瞬,一股柔软碾下来,生生夺走了她的思绪。 她何曾想要离开他,若非可以,她又怎会不愿意共守白头之约。 墨陵景,若我走了,你一定要记得我,只是,也要快乐! 眼角一滴泪滑落,很快消失不见。 良久,墨陵景才将怀中的人放开,眼中带了几分压抑的情欲,霸道道:“我会护你周全,你休想离开!你是本王的女人,即便阎罗王,也不敢要你!” “王爷,人已经到齐了!”莫离的声音传进来。 两人开门出去,莫离侧头,看了不远处身后的人一眼,目光中一片深邃。 送走了两人,莫离下了台阶,朝着苏子青过去,脸上难得的柔和,“苏姑娘,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苏子青的注意力却不在他身上,一直看着离开的两人身影,好奇道:“我听说,收到了什么消息,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七章 套消息 第四百四十七章 套消息 “算不上很大,不过是东璃那边来了些消息,无事,索性有王爷在,我带你出去走走。”莫离语气轻松,似在说今日天气真好之类的话。 东璃来信? 那就是关于这场战争的? 苏子青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很快消失不见,“莫大哥,这是大事,我怎能让你因着我耽误了,你还是过去看看吧,至于我,什么时候陪都是一样的。”“不用担心,走吧,今夜月色甚好,你不是一直想出去走走吗?”莫离心中一阵阵的寒意扑来,一直以来,他虽不喜苏子青,不过却也认为她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子,心中对她诸多愧疚,也尽可能让人好生 待她,如今她的反应,不用多说也能明白。 若不是王妃警觉,她还要隐瞒他们多久。 苏子青见莫离朝外面走,回头看了一眼,眼中有不耐烦之色,匆匆跟了上去。 云水阁外,两人顺着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向热情的苏子青,今日却似霜打了茄子一般,焉巴巴的,没有一丝精神。 “苏姑娘可是有些不舒服?” 苏子青愣了一下,摇摇头,你心思却一直在东璃送来的信上,一脸好奇的模样,“苏大哥,你说,东璃会送什么样的信过来?” “无非就是那些事!”莫离给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苏子青心中更加疑惑,好奇道:“哪些事?” 莫离看着她的脸色,心中的冷意一点点淬出来,几乎冷笑出声,“苏姑娘很是关心?” 苏子青一愣,连忙将头别开,干笑两声,“莫大哥误会了,我只是好奇而已。” 两人继续往前走,却都沉默着,只有树影莎莎之声,许久,苏子青才停了脚步,抚着额头,一副难受的模样,“莫大哥,我有些不舒服,今日便到这吧,我先回去了。” 说罢匆匆离去,似有人在后面追她一般。 莫离冷笑一声,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林中,才转身离开。 再说苏子青回了云水阁,并没有回自己的屋子,反是去了厨房,厨房中的人都知她和莫离的关系,对她倒是尊重。 “苏姑娘怎的来了?” “王爷和众人在大厅商议事,让我过来端点点心过去。”苏子青轻笑道。 厨房中的人并没有感到奇怪,将点心给了她。 苏子青端了点心,朝着大厅过去,远远看着,人影交错,犹豫了一会儿,进去了,进去的瞬间,大厅中安静异常,无人说话,只有风吹帘子的声音。 还是林锦茵率先打破了沉寂,看了墨陵景一眼,起身接过她手中端着的点心,笑道:“苏姑娘怎的来了?” 果然,她的猜测没错。 “王妃,是莫离说,你们在此地有事,所以,子青才擅自做主,给你们送了些点心,若是打扰了你们,子青立马下去!” “既知会打扰,为何还要出现在这里!”翩然冷冷道,语气中带了几分怒火。 苏子青一愣,莫不是在商议什么重要之事,否者翩然为何会对她的到来这般反感? 低下头,咬唇,脸上微红,一副做错事等待惩罚的模样,“翩然姑娘,我……” “还不赶紧下去!”翩然怒气未减。林锦茵看了她一眼,两人眼神交换,下一刻,揽上苏子青的胳膊,亲切道:“苏姑娘,你莫要怪翩然,她也是为了大局着想,毕竟,这次事情不是那般简单,东璃送来的消息并不是很好,好了,你先下去吧 。” 说着故意把弄着手中的一封信。 苏子青看的明白,莫不这就是东璃送过来的消息,点点头,一脸愧色,“王妃,翩然姑娘,是子青错了,子青并不知事情的重要性,贸然前来,子青这就走!” “做错事说走就走了,莫离,苏姑娘不知轻重,难道你也不知轻重不成,这是什么场合,你岂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翩然一改往常和善的模样,严词阵阵。 苏子青适才看见莫离进来,脸色红的更加厉害。 莫离睨了她一眼,跪了下去,“王爷,王妃,是属下没有和苏姑娘说清楚,属下甘愿受罚!” “不,是我的错!”苏子青连忙跪了下去。 “都下去!”墨陵景开口,异常冰冷。 莫离道了一声“是”,起身拉了苏子青离开了。 众人见两人离去,才松了一口气,如今已大致能够判断苏子青的身份没那么简单,至少,有嫌疑。 “王妃,现在该怎么办?” 林锦茵笑了笑,将信封递给翩然,晶莹的眸子中尽是璀璨的光芒,“若不出意外,今晚就会有结果!” 方才她故意露出了信,苏子青眼神中的精光一览无余,虽至只是一瞬,不过却异常清楚,若是没猜错,她一定千方百计想要得到信的。 半夜时分,林锦茵和翩然还在屋子里喝茶,门口却传来了敲门声,两人同时一愣,看向门口处。 “翩然姑娘,我是苏子青,刚才的是,我做的不对,让翩然姑娘不开心,特意来向翩然姑娘赔罪的。” 赔罪?相必是来套消息的吧! 林锦茵微微一笑,示意翩然回答她。 翩然应下,一边将自己衣裳脱了下来,换上就寝之际穿的轻薄衣裳,一边慵懒的道:“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我已经睡下了。” 门外的声音顿了一会儿才响起来,“翩然姑娘,不会耽搁你很久!” “那好!”翩然将门打开,苏子青进来,看见林锦茵一愣,这般晚了,她怎的在这,心中本已经想好的措词如完全没了作用,“王妃,你也在?” “是啊,苏姑娘有心了!”林锦茵浅浅笑着。 “是我打扰了你们,王妃,今日一事,我不是故意的,我并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若是给你们造成影响,我向你们道歉,在云水阁这般长的时间,你们待我的好,我也都明白,翩然姑娘,今日……”“就事论事而已,苏姑娘莫要放在心上,不过以后这般时候,若是没有重要事,还是不要去打扰别人为好,若非是王妃性子好,不和你计较,你这般贸然过来,可知会如何?” 正文 第四百四十八章 明身份 “是!” “好了,苏姑娘还是先回去吧,对了,这些日子,好生照顾自己,王爷让莫离去回信,估摸着,要一两天才能回来。”林锦茵轻声道,即便伪装的再好,也总有露陷的一天。 莫离要去送信? 苏子青轻而易举的捕捉到林锦茵话中的消息,难怪听他话中的意思是要去哪儿的模样,却半分也不告诉她。 行了个礼,恭敬道:“王妃,翩然姑娘,那子青便先回去了。” 翩然一直目送着她出了院子,关上门,才道:“王妃,她会上当吗?” “会,如今她已经认定东璃真的来了消息,而已那消息甚是重要,她不会错过这次机会的。” 若是她放弃,今晚就不会多此一举,跑来和翩然道歉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 “莫不是她是离都那边的人?”翩然猜测,若她真是潜伏进来的敌人,未免也太可怕了,更可怕的是,他们如今才发现。 离都? 魏幻枫的人? 会吗? 林锦茵陷入了深思,上次去离都救臣宣,苏子青亦是知晓的,若她真是魏幻枫的人,那么早在他们出发之前消息就该泄露出去,可是并没有。 是偶然,还是本就和他没关系? “不好了,王妃出事了!”落芷匆匆忙忙进来,一脸慌乱。 “何事惊慌?” “王妃还是去看看吧,是顾小姐,她半夜入室偷盗消息,被苏姑娘和莫侍卫抓了个正着!”落芷艰难道。 在她心中,更愿意相信苏子青才是隐藏的坏人,一个能就救王爷于生死的女子,又怎么会是坏人。 林锦茵亦是一愣,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目光中的光芒一点点散开,披了件衣裳,匆匆出去。 到了莫离所在的院子里,院子中已经聚了许多人。 “不是我,是她!”顾盼儿亦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般,她半夜睡不着,出来散步,却看见苏子青鬼鬼祟祟的,跟了过去,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不过她也确定了,苏子青会武功,而且武功远远胜过她,否则前一刻她明明看见她进了屋子,后一刻,为何会和莫离一起出现在门口。 而她看见桌子上有一封信,刚拿起来,他们便进来了。 她被设计了。 “顾小姐,我和睨无冤无仇的,你为何要这般诬赖我,莫大哥亦看见了,明明是你!”苏子青说着,竟抹起了眼泪,那样子,活像被人欺负了一般。 顾盼儿一时间气不过,拔出腰间的弯刀,怒声道:“你胡说八道!” “王爷,王妃,盼儿不会是那样的人,你要相信我们!”简禹翕连忙道。 “莫离,你看到的,真是是顾姑娘在你屋子里?” 莫离瞄了一眼顾盼儿,心中虽然清楚,顾小姐被陷害的可能性大,可是没有证据,点点头,艰难的道了一声“是”。 “你们什么意思,若是我们想要有什么心思,还用等到现在,都是这个女人。”简禹翕脸色越来越难看。 “顾小姐,我信你!” “王妃的意思,是我说了谎,诬陷了顾小姐吗?”苏子青上前,一双无辜的双眼中的泪水几乎快要落下来。 顾盼儿这个蠢货,想要和她斗,还蠢了一点,功夫不到家,还妄图跟踪自己,真是好笑至极。 今日,她便让她尝尝被冤枉的滋味。 “你胡说,你到底是谁?为何要诬陷我?”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山野女子而已,哪敢诬陷顾小姐,顾小姐还是好生认了吧。”苏子青心中的得意一点点升起来,脸上的表情却不露分毫。 “是吗,苏姑娘确定,真的是普通的人家的女子?”云初抱着手臂,和墨陵景一起过来,脸上尽是鄙夷之色。 不简单,竟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隐藏了这般久。 若是没发现,岂不是云水阁被人一锅端了都不知道。 云初将手中的包袱扔在桌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云大哥,你在说什么呢?我是王爷救回来的,王爷知道,我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普通人家的孩子?”墨陵景开嗓,话语中尽是讽刺,忽的,袖风一摆,一股凌厉之风朝着苏子青袭过去,又急又快,似闪电一般。 苏子青看出对方的杀意,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往后退,轻点脚尖,飞身避开,到了柱子边,以柱子为依托,避开了墨陵景的霸道力量。 柱子上一道明显的痕迹异常明显。 “怎样,无话可说了吧?”云初冷哼一声。 “你武功竟恢复了?”苏子青适才反应过来,情急之下,自己竟显露了自身武功,方才一脸楚楚可怜的神色忽的变的凌厉起来,怒声道。 “将人拿下!”墨陵景并不回答她的问题。 莫离隔翩然应了下去,两人朝着苏子青袭过去,只是对方武功并不浅,两人合力,也不过和她打个平手。 顾盼儿松了一口气,总算将这让人的真面目揭开,敢陷害她,她可不是让人随便陷害的,手中的弯刀紧了紧,亦加进了打斗中。 简禹翕哪里还呢个忍,陷害盼儿,就是陷害他,今日非要替盼儿出一口气不可。 苏子青看人越离开越多,即便自己武功再高,双拳难敌四手,自不是对手,怒声道:“墨陵景,以多胜少,算什么本事?” “喂喂喂,像你这样的人,我们就以多胜少了!”云初说着,将手中的折扇一扬,飞身过去。 “你武功全部恢复了?”林锦茵倒不在意苏子青,索性今日她怎么也逃不了了。 “还差一点!”墨陵景回答道,若不是云初在一边帮忙,光靠莫离和莫形,也不会这般顺利。 对了,包袱。 林锦茵将之捡起来,却是一些珍贵的首饰,以及随身的东西之类的,这些东西无论是从做工还是款式上,都是上乘的,忽的想到什么,扭头道:“你们搜她房间了?” 墨陵景瞥了她一眼,幽幽道:“本王像是这种人吗?”即便要搜,也是云初的事,他嘛,静待佳音便可。 正文 第四百四十九章 平安到达 “王爷,人拿下了!”莫离持剑禀告。 “押下去,好生审问!” “墨陵景,你可知我是谁,你敢扣押我,你可……”苏子青还欲说什么,嘴便被塞了块布进去,一双明亮的眸子当下便瞪大了,欲说着什么,却只能发出呜呜之声。 “真是解气!”顾盼儿将弯刀别在腰间,竟然陷害她,上下搜着她的身体,忽略苏子青那双要吃人的眼睛。 忽的摸到什么东西,拽了出来,却是一块玉佩,看了许久,却愣住了,这不是西川皇室的玉佩吗? 她如何有? “怎么了?”翩然看她的神色。 “这是西川皇室的玉佩!” 翩然接过去,看了一会,将玉佩交给了墨陵景。 “西川只有一位公主,那她是何人?”林锦茵奇道,回想到她方才说的那句话,莫不是她的身份没那么简单。 “我想起来了,她是王上的妃子,苏夫人!”简禹翕忽的想起来,连忙道,怪不得她看着这般眼熟,机缘巧合,他曾在宫中见过一次。 西川王的妃子? 西川王只是一个孩童,据说年纪大不了多少,如今他的妃子,却出现在这里,一个孩童,又被自己姐姐控制,权力外泄,自然,苏子青衷心的人不言而喻,绝大可能就是秦瑟瑟。 墨陵景示意莫离让她说话,莫离应下,将她口中的布扯了下来。 苏子青呼了两口气,愤愤然道:“既知道,你们还不赶紧将我放了?” “放你回去通风报信,你当我们傻?”云初鄙夷道。 苏子青冷哼一声,目光落在顾盼儿身上,一字一句,“身为西川人,如今却投靠敌人,简直恬不知耻。” “你……” “苏子青,你若再胡言乱语,我便对你不客气!”简禹翕厉声道。 “怎么,简将军如今是给奶就是娘了不成?” 顾盼儿再也忍不住,上前就是一巴掌,她本就不是深闺中的女子,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力气自是不用说的。 登时,苏子青脸上五个鲜红的手掌印,“你没资格说我们,公主掌权,欲谋权,祸害忠臣,你当真以为,你们的诡计能骗多久?你们才是恬不知耻!还有脸称王上的夫人,简直无耻!” “顾小姐,无需和她多言,先让他们将人带下去审问吧!”林锦茵劝道。 …… 莫离审了许久,也没审出个所以然,只好先将人关押,容后在做决定。 阳关。 臣宣一行人终于平安到达,接待的人正是林渊,早就有信过来,故而对于臣宣,也算是认识了。 “臣小姐远到而来辛苦了吧?” “还好!”臣宣瞄了林渊一眼,这就是林渊,这就是她的生父。 第一次见到,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总觉得,有些幸运,可这样幸运若是用爹的生命换来的,她宁愿不要。 是喜是悲,她不知道。 林渊看着臣宣一直看着自己,有些奇怪,这小姑娘,呆呆愣愣的,心智莫不是有些问题? “臣小姐,该进去了。”莫形咳嗽一声,提醒她。 臣宣这才反应过来,不自然的笑了笑,抱着自己的东西一道进去了,这一来,不知何时,才回到离都。 人总是对自己从小生长的地方有不一样的眷恋,就比如,即便知道自己是林渊的孩子,可是她现在最在乎的,还是爹,还是离都的那个家。 奶娘抱着孩子下了马车,林渊一看见自己的孙子,笑的合不拢嘴,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将自己的孙子盼了回来,接过去,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尽是笑意,“莫形,你看看这孩子,多像茵儿小的时候。” 莫形睨了身边的臣宣一眼,见她没有反应才道:“是啊,连王爷也说像王妃!” “茵儿她可还好,如今晗儿回来了,我始终担心……” “丞相放心,王妃一切安好,再说,还有王爷在,小世子在这,相信王爷和王妃很快就会回来的。” “是啊,她娘和我许久未见,想念的紧,好了,进去吧。” 臣宣听着他的话,几乎潸然泪下,若爹还在,如今也会关心她可到了,可会难过。 莫形正欲跟上去,便看见臣宣愣在原地,回了几步,确定林渊听不见才道:“臣小姐,王妃的意思你都明白,最终的决定还是要你做,属下待不了多久,见过皇上便要回去的,你可有什么要带给王妃的?” 臣宣摇摇头,忽又想到什么,“你和姐姐说,我会照顾好她关心的人的,晗儿,还有……” “属下明白了!” 因这林锦茵信上,让臣宣照顾孩子,故意给臣宣安排的院子都是最好的,林渊对于臣宣,倒是有几分说不出的感觉,这姑娘一路过来,便没说多少。 不过自己女儿安排的人,他也放心,眼看着入冬越来越忙,他也抽不开身。 “听说晗儿回来了!” 人未到,声先到,不用说也知道是谁。 墨祁轩一脸兴奋,一进来便看见林渊怀中抱着的孩子,连忙过去。 “拜见皇上!” “都起来,都起来。”墨祁轩摆了摆手,看着粉雕玉琢的孩子,伸手摸了摸脸蛋,墨晗便咯咯笑了起来。 “不愧是皇叔和皇婶的孩子,朕抱抱!”接过孩子,软绵绵一团,似一团棉花一般。 “皇上,臣还有一事未处理,孩子便先交给皇上了!” “丞相尽管去!”墨祁轩应到,寻了把椅子坐了下来,许久才看见站在一边的臣宣,忽的想起什么,收了些笑意,“哎,皇婶将你交给我,以后你便听我的。” “你一个皇帝,也无暇管我吧。”臣宣一脸不情愿,这皇帝自己便不靠谱,还要来管她? “无规矩不成方圆,你可是有把柄在朕手中,快倒茶!” “皇上,臣小姐舟车劳顿,还是让老奴来吧。”常公公说着便要上前,皇上玩笑之语,哪能当真。“不用了,吃人家的嘴软,我去就是了。”臣宣瞪了他一眼,想来姐姐定是怕出什么事,提前和他打了招呼,如今竟来要挟她。 正文 第四百五十章 着火了 磨蹭了许久,才一脸不情愿的将茶倒了过去,“给。” 墨祁轩看了一眼,心满意足的接过去,正欲饮下去,却感觉不对劲,腿上热腾腾的一片,似是有温水倒了出来一般,睨了手中的茶一眼,恍然明白什么,将茶递给一边的喜公公,抱了晗儿。 果然,这小子这般大胆,才回来就送他这么一份大礼,今日他特意穿了这一身。 “噗嗤”一声,臣宣忍不住笑了出来。 常公公亦是忍不住的笑意,“皇上,您赶紧将小世子抱给奶娘,奴才陪您回去换一身衣裳吧!” 墨祁轩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又看了看墨晗,佯装怒意,板着一张脸,“朕可是你皇伯伯,好大的胆子!” 墨晗一双漆黑的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 “皇上,小世子还小,您不能这般吓唬他,还是给老奴吧。”常公公赶紧将孩子接了过来。 “公公,小世子许是困了,奴婢带他下去吧!”奶娘连忙过来。 常公公这才将孩子抱了过去。 “好生照顾好小世子,不能有闪失!”墨祁轩叮嘱了一番,才放心下来,起身,撩了撩衣袍,欲出去,恍然想起什么,转身,一脸狡黠。 臣宣被他看的心中发毛,她可没惹着他,“你……你要干嘛?” “臣小姐,不能和皇上这样说话!”常公公出声提醒。 墨祁轩摆了摆手,扬唇一笑,“以后,你便贴身服侍朕,常公公,带着去换一身衣裳,再带到朕跟前!” 啊? 震惊的不仅仅是臣宣一人,就连常公公也觉得不可思议,皇上身边除了翩然姑娘伺候过,再没有其他女人伺候,如今却要臣小姐伺候。 “臣小姐,老奴带您去更衣吧。” “常公公,我……他,不是,他为何要我伺候,难道这里除了我,就没有别的女子了吗?”臣宣一脸困惑,还是贴身伺候,她还没嫁人呢。 常公公毕竟是墨祁轩身边的人,很快调整了过来,笑道:“臣小姐,皇上的心思,岂是我们能揣测的,还请臣小姐和老奴去吧。” 臣宣往椅子上一座,背着手,她只是暂时来这里待几日,又不是给他做奴婢来了,再说,她不喜欢给人做奴婢,她还要照顾晗儿,哪有功夫伺候他,当下便拒绝了,“我不去!” “臣小姐,您不能让我为难啊?” “我上次还救了你们呢,你们不知恩图报就算了,反正我不去,不然你们把我送回去!”臣宣面不改色,索性她也不想待在这里,她家老头子已经不在了,虽说冒出了个亲爹,不过她暂时还没认的打算。 常公公见她态度坚决,什么都没说,出去了。 凝霜院中,墨祁轩一听臣宣不愿意来服侍自己,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一脸笑意,有趣,实在是有趣。 自皇婶不在,他甚少觉得谁人这般好玩过,这个臣宣,虽然头脑不好,不过却也不无聊,怎么说呢,就好像寂寥的冬日,忽的盛开一从花一般。 四周都是唯唯诺诺恭敬的人,实在待的没意思。 常公公一脸狐疑的看着他,“皇上,您没事吧?” 人人都说,他是最清楚皇上性子的人,可是他跟着皇上一年了,也没摸个透,这莫名的高兴,是因为臣小姐说不? 皇上这是什么癖好? “小常子,这几日朕放你几天假,你不是喜欢那个叫小翠的宫女吗?去找她,好好陪陪人家。”墨祁轩大方便道。 常公公脸色一红,不自然的道:“皇上,不是小翠。” 这哪儿有小翠这人,皇上这性子也不好了,更何况小翠这名字这般土。 墨祁轩愣了一下,一脸狡黠的笑容,指了指他,“行啊,魅力不错,这么快就换新人了?” “不不不,皇上,没有换,那个不叫小翠,您记错名字了!”常公公连忙解释,惊出一身冷汗。 “好了,将朕那件白色的衣袍拿出来!” “皇上不是不喜欢白色吗?”常公公一边找着一边道。 墨祁轩也没理会,换了身衣裳,径直出去了,留下常公公独自一人在屋子里沉思,得了空,他也该去看看了。 正欲出去,迎头便看见林卿卿过来。 “常公公,皇上在吗?”林卿卿手中端了一盘点心,笑意嫣然。 “林小姐,皇上出去了,您晚些时候来吧。” 出去了? 林卿卿一脸不信,骗谁呢? 谁不知道皇上去哪儿都要带着常公公,如今常公公在里面,皇上怎么可能不再,定是诓骗自己,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常公公,您便让我进去,我将东西放下就出来,不然,您替我送进去也成?” 这哪能行,林卿卿明白这勾引皇上来了若是皇上喜欢,他做个顺手人情也不是不成,可偏偏皇上不喜欢。 他若是端了进去,便没完没了了,“林小姐,皇上真的出去了,不是小世子回来了吗?皇上去看小世子了!” 小世子? 林卿卿方才想起来这事,摄政王妃的儿子。 若是她能去照顾小世子,接近皇上的机会岂不是更加大吗? 人人都知道,皇上和摄政王关系极好,这是个好机会。 虽没见到皇上,心中却还是高兴的,索性自己也该去看看,将手中的点心端给常公公,盈盈一笑,“多谢公公,这点心凉了就不好吃了,既然皇上不在,公公便用了吧。”说罢连忙离去。 常公公看着手中的点心,笑了笑,交给身边的侍卫,“好生处理了!” 墨祁轩一路到了听雨轩,敲了许久门,里面却没声音,推门进去,安静如斯,正欲出去,却看见床角露出的一只脚,狐疑的过去,正是躺在床上睡的毫无形象的臣宣。 扯过来一张凳子,啧啧称奇,还真是粗鲁,哪家的千金小姐不是规规矩矩的,怎么就她,像个野孩子一般。 等了就,也没见她要醒过来的样子,大白天的,睡的同猪一般,摇摇头,侧了侧身子,扯了扯她的袖子,“醒醒!” “别吵我!”臣宣不情愿的低语一声,翻了个声,继续睡着。 墨祁轩翻了翻眼,就没见过这般能睡的,这丫头,就不担心进来是的是坏人,环着手,好整以暇道:“着火了!”着火了?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一章 不能欺负她 什么? 着火了? 臣宣一个激灵起身,惊恐的看着四周,火没看见,却看见墨祁轩悠闲的坐在自己床榻边,想起常公公的话,压下心中的几分不满,“你……你虽是皇上,也不能随便入我的房间!” “知道我是皇上就好!走!”墨祁轩起身。 “去哪儿?” “骑马!” 骑马? 她舟车劳顿,一路上又因为晗儿的哭闹没有睡好,如今只想睡觉,半分也不想出去,抱着膝盖,一脸不情愿,“墨祁轩,我可是你的救命恶人,你别仗着你皇帝的身份就欺负我,我不去!” “要么,你睡觉,我在旁边看着,要么,你和我一起出去,如何?” 不得不说,欺负人的感觉还真好,特别这是傻丫头,皇婶虽然好玩,不过他总是处于劣势,他总是要面子的,还是臣宣不错,傻乎乎的丫头,最适合找乐趣了。 臣宣一听几乎炸毛,什么皇帝,就是个无赖,她看的根本没错,就是一个无赖,还是长不大的无赖。 瞪了他一眼,躺了下去,背对着她,看便看,她睡她的,他看他的,好歹一个皇帝,她就不信,他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墨祁轩没想到臣宣会这般,一时间没招了,过去,推了推她,“喂,这样,你救了我,我也收留了你,我们扯平,扯平。” “你说的?”臣宣转过来,“我不要做丫鬟。” “好,你是臣大小姐,成不。”墨祁轩懊恼道,皇婶这分明给他送了一个祖宗过来。 “皇上?” 两人同时一愣,看向门口的方向,却是林卿卿。 “林小姐怎么来了?”墨祁轩脸色严峻起来。 “我怕听说臣小世子来了,想着他初来乍到,也不知带没带东西,便送了几件衣裳过来,都是新的。”林卿卿解释道,将手中的衣裳放在桌子上。 看这样子,皇上个这位姑娘应该是认识的,她进来自己,这姑娘可是在睡觉? 又来一个勾引皇上的,眼底一片狠毒,却掩藏的甚好,瞧这姑娘的模样,倒是长的几分姿色,只是这穿的是什么? 真是寒酸的紧。 “你是?”臣宣一脸茫然。 “我是林卿卿,算起来,我和哥哥是林府的远房亲戚,多亏了林丞相救了我们兄妹,姑娘是?” 林家的远方亲戚,也就是她的表妹或者表姐? 这般八竿子都打不着关系的事,如今却被拿出来煞有忌事的说,让人有一种错觉,她是刻意的。 臣宣点了点头,略微表示客气,她性子一向活泼,只是这个林卿卿,给人的感觉,太过于热情,让她心生不好的念头。 转念想想,却又觉得自己这般想法实在过于好笑,不过一个刚刚认识的女子,如何能评价,“我是照顾小世子的。” 原来是一个丫鬟,难怪穿的这般寒酸。 一个丫鬟,也想和她争,简直是不自量力。 “林小姐无事便先下去吧!”墨祁轩实在不喜欢林卿卿,更不喜欢她接近臣宣。 林卿卿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却也没多说什么,正欲离开,却跪了下来,“皇上,如今小世子回来了,卿卿愿意去照顾小世子。” “不用了!” 林卿卿睨了臣宣一眼,看来小世子如今是她在照顾,这般接近皇上的机会,如何能让她得逞,“皇上…… “林小姐,你该回去了。”墨祁轩忍了许久,冷声道。 林卿卿有些尴尬,应了一声,出去了。 “以后,你离她远点。” “为何?”臣宣疑惑道,抓起桌子上的一颗苹果咬着。 墨祁轩并没有明说,有些话,如今还不好说,“总之,不要让她靠近晗儿!” “好!”臣宣应了下来,不用他说,她也不会让不相干的人靠近的,姐姐将晗儿交给她,就是信任,她可不能让晗儿出一点事。 晚间时候,臣宣用了饭,准备去看看晗儿,一开门,便看见站在门口要敲门的林卿卿,“林小姐!” “是我!”林卿卿径直入内,俨然一副主人的模样,四处看了看,这屋子可比她住的地方好太多了,整个听雨轩都给她住,若不是她照顾小世子,又何来这样的殊荣,一个名不经传的贱丫头而已。 径直坐了下去,“这里不适合姑娘,姑娘还是自己搬出去吧。” 搬出去? 什么意思? 臣宣一脸茫然。 林卿青见她傻乎乎的模样,心中更是嫌弃,就这样的人,还想傍上皇上那课大树,不就有几分姿色吗? “姑娘,你自己的身份,你应该很清楚,以后,这就是我的房间,你若是不介意,可以留下来当我的丫鬟。” “我为什么要当你的丫鬟?”臣宣觉得林卿卿甚是奇怪,白日里还是一副客客气气的模样,如今却不大相同,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处处透着不客气。 林卿卿几乎笑出声来,一个丫鬟也敢同她这般废话,起身,抬起手,一巴掌挥了下去,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住进来的敌地方,皇上是她林卿卿的,谁也不能抢,“明白了吗?” 臣宣一愣,这女人竟然打她? 从小到大,她虽然闯了不少祸,不过老头子也没打过她,就连姐姐,对她一直都是关爱的,如今出来这么个人欺负她,她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扬手打了回去,力道用的大了些,手掌震的发疼。 她算是明白了,这女人是来找麻烦的,“喂,趁我不是很生气,给我马上滚!” 她可是从小在街上和那些野小子打架长大的,轮打架,面前这个娇滴滴的林小姐可不是她的对手。 她才不管她是谁的远房亲戚,也不管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她不能被欺负。 林卿卿被打的晕头转向,一个贱丫头,竟然敢打她,若是传出去,她的面子往哪放,“你……” “你什么你,怎么,想打架,你可不是我的对手,我可提前告诉你,若是我不小心,把你打残了,你可别哭鼻子!”臣宣说着,还象征性的挥了挥手。 林卿卿哪里会信她的话,这一巴掌,她非要还回去不可。还未扬起手,整个人便摔在了地上。 正文 第四百五十二章 相看生厌 “你……你敢推我!”林卿卿哪想到区区一个丫鬟,胆子这般大,正欲还手,臣宣便骑了上来。 “你……” “你什么你,我告诉你,我不想同你打架,这次只是警告,若是下一次,你还这般欺负我,我便不会和你客气,对了,这听雨轩是我的地盘,不欢迎你!” “你……” “再说一句话,我便撕烂了你的嘴!”臣宣威胁道。 果然,林卿卿立马闭了嘴,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这还差不多,起身,却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愣了一下,收敛脸上的神色,淡淡的唤了一声,“林丞相!” 林渊只是路过,顺便来看看,好问问自己女儿的情况,哪想到,会看见这样一幕,好歹是苍傲臣文谨之女,哪想到会是这般野蛮的模样,哪是一个千金小姐,心中登时有几分不满,只是没太表现出来。 林卿卿一看林渊来了,当场便哭了,“丞相,您要为我做主,这个丫头一进来便打我,您看?” “你再胡言乱语一句,我便撕拉了你的嘴!”臣宣哪见过这般恬不知耻的人,怒声道,简直比那个纤纤都要无耻。 林渊没看见林卿卿欺负她的时候,倒是将臣宣的凶样子看在了眼中,眉头渐渐蹙起,不满道:“臣小姐,你该起来了,你身下的,好歹是我林家之人,你即便有气,也不该如此吧?” 臣宣什么都没做,倒被林渊一通责备,心中实在不乐意,什么生父,压根就是胳膊肘往外拐的人,真不知姐姐怎从小是怎么长大的,老头子比他好千倍万倍。 这样的爹,她不认。 起身,抱着手臂,一脸漠然,“老头,打也打了,你说怎么办吧?” “我是长辈,你你岂能这般无礼,简直……简直没教养,你爹娘是如何教你的?”林渊怒了,还是第一次看见这般没礼貌的孩子。 “我爹娘如何教我的,就不劳林丞相费心了。”臣宣冷冷道,她本没有恶意,只是习惯了这般说话,她对她爹还不是老头老头的唤着,如今竟成了无礼。 她若是无礼,就不会还站在这里,早就走人了,若不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她还不想和他说话呢。 “你……” “你太无力了,快给丞相道歉!”林卿卿心中得意极了,让她赢自己一回又如何,如今的罪了丞相。 活该。 臣宣冷冷一眼扫过去,“滚出去!” “放肆,这不是离都,来人,将臣小姐好生带下去,教导教导礼节!”林渊怒极了,这般女子,茵儿也忑糊涂了,如何照顾的了晗儿。 臣宣心中本就不满,如今更添几笔,恶狠狠的瞥了林渊一眼,径直出去,她庆幸,没有将信拿出来。 不分青红皂白,还当什么丞相。 索性相看生厌,最好永远都这般。 “丞相,她不是丫鬟吗?怎么您唤她臣小姐?”林卿卿神色不明。 “哦,她是苍傲丞相之女,臣宣臣小姐,好了,以后你别来这里了,来者是客,忍让几分!”林渊实在是被气昏了头了。 原来是丞相之女? 怪不得那般嚣张,不过那有如何,她可是听说,苍傲那丞相死了,一个没了依靠的千金小姐,还不是和野草一般。 以后有的是机会。 墨祁轩正在书房中看着奏折,眉头几乎都要拧到一块儿了,“啪嗒”一声,将手中的笔重重的放了下去,和着奏折落在桌面上的声音,异常清脆。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皇上!” “你才不好了!”墨祁轩气不打一处来,他终于明白,以前总觉得父皇身为一国之君,却总是唉声叹气的,如今算明白了,批阅奏折一事,果真磨人的性子。 “皇上,你赶紧去看看吧,丞相让人将臣小姐带了下去,说是教导礼仪!”常公公连忙道。 墨祁轩一愣,丞相和臣宣?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可是……如今还未相认就其了冲突,“怎么回事?” “奴才也不清楚啊!” 墨祁轩瞪了他一眼,不满道:“带路!” 大步出门,却没看见常公公跟上来,心中更加不满,连着语气也不耐烦许多,“怎么?” “皇……皇上,丞相好像将人带回去自个院子教导去了!” 墨祁轩愣了会神,匆匆过去,赶到林渊的院子,一眼便看见院子中围在树边的婆子,地上还有许多果皮,疑道:“丞相在何处,你们聚在这里做甚?” “回皇上,丞相命奴婢们教导臣小姐礼仪!” 墨祁轩看了四周许久,也未看见个人,疑惑道:“臣小姐在何处?” 几个婆子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婆子指了指树上的方向,无奈道:“臣小姐在上面呢!” 墨祁轩顺着她们指的放向,果然,臣宣爬上了书,怀中不知从何处拿了许多果子,正惬意的吃着。 “好了,都下去!” “是!” “皇……” “你也下去!”墨祁轩招了招手,飞身上去。 常公公应了下去,自从臣小姐来了,皇上便嫌弃他了,不过说归说,他哪里敢走远,在院门口守着。 “臣宣!” “怎么—是你?”臣宣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扔了下去,这人上来也不打声招呼,吓她一跳。 “听说,你惹了丞相了?”墨祁轩询问道。 “明明是那老头是非不分,林卿卿莫名其妙跑过来要赶我走,还动手,你看我脸,我不过打回去,教训了她一通,他便来了,说什么我没家教,他就是是非不分!”臣宣怒气冲冲,眼眶却红了一圈。 “她去找你麻烦了?”墨祁轩脸色当下便跨了下来,还真是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是啊!”臣宣回答,语气却有些哽咽,若是爹还活着,定不会对她说出这般严厉的话,也不会什么都不问就随便诬陷她,还让她学礼仪。 墨祁轩忽的有些心疼,臣宣看起来单纯,不过经历丧父之痛,许多事都明白了,林丞相又是她的生父,心中定是有落差,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我会和丞相去说的!”“你信我?”臣宣愣道。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三章 砸了林渊 她还以为,墨祁轩会像林渊那般不信任她,至少,林卿卿有那层关系在。 “你不必让着林卿卿!” 不必让? 墨祁轩的意思,若是他欺负了自己,自己可以随意的打骂么?还是别的什么? 看他的神色,也不似喜欢林卿卿的模样,莫不是林卿卿喜欢他吧,神神秘秘的靠近,一脸笑意,浑然不见方才的阴霾,她的怒火来的快,去的也快。 墨祁轩见她忽然靠近,心中有一跟弦动了动,似春日复苏的土地上,一颗种子落了上去一般,这种感觉,奇妙的很。 “你……你干嘛靠这般近!”墨祁轩脸色额上莫名出汗,这丫头,长的倒是好看,不过她的好看更偏向于可爱一面,而不是似林卿卿一般,属于妩媚的类型。 “不靠近我怎么告诉你!”臣宣看了他一般,那眼神分明在说,这莫不是个傻子吧。 不过这大冷的天,也没太阳,他是怎么做到额上有这么多汗的,伸手过去,刚要给他擦了手却被打了回来。 “你做什么?” “擦汗啊?” “不用了,我不热!”墨祁轩再不敢看臣宣,连忙将目光别过去,掩饰自己的慌乱。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莫不是天气的原因。 “对了,林卿卿,是不是喜欢你啊?”臣宣一脸好奇。 墨祁轩神色不明的看着她,有人喜欢他,她就这般高兴? 心中莫名有些不爽,却又说不出原因,只是觉得,臣宣这没心没肺的模样,实在让他气不顺,皱眉,语气却活泼了许多,“你如何看出来的?” “我又不傻,林卿卿脸上只差写最着她喜欢你几个字了,不过她来找我麻烦干嘛?还要照顾晗儿?”臣宣凝眉。 照顾晗儿?对,就是这个,若是能照顾晗儿,就能接触墨祁轩,她简直太聪明了,“哎,我觉得,你不能娶林卿卿,虽说你是皇帝,后宫多一个女子,就和多一件衣裳一般,不过这样的女子要不得要不得,还是安静点 好,你看我爹,我娘死后,就很聪明的不娶后娘,也没有一二三的妾室,多清净的!” “你爹那是怕你受委屈!”墨祁轩白了她一眼,小白痴的模样,能长这般大,当真是不容易。 “那我爹也是有先见之明,你看姐姐和姐夫那样就挺好,以后我嫁的人,若是敢那么多的妾,我便出家!”臣宣说着,将手中啃了一般的梨扔了下去。 没想到从林渊那拿的梨也是酸的,真是酸掉牙了。 “哎呦!” 两人听着这一声,似林渊的声音。 臣宣看了树下一眼,心中暗道一声遭了,正欲询问身边的人如何是办之际,墨祁轩却不见了人影,忘恩负义的东西,诅咒他后宫永无宁日! 臣宣爬下了树,睨了林渊一眼,将吃了一半的梨砸他脑门上确实是她不对,可是她哪想到他会突然过来,还一声不吭,“丞相,是我不对,你若想处置我,我便认了!”“臣小姐,本来这是本不该我管,可王妃在信上说,让我好生照顾你,认你做女儿,既如此,我便要对你负责,你以前的习惯,需通通改了,你看看你,上树砸东西,实在不妥。”林渊不明白,茵儿怎么会 给他这样的信。 更何况一粥一饭,当思之艰辛,她这一地的果子,实在暴遣天物的很,胡子微微抖动,良久才道:“你若是不愿意,如今便可以说,我也不管你。” 本就是才见面的女子,这般管教,实在奇怪的紧。 臣宣咬了咬,她是比不上姐姐,可是也没差到这般地步吧,左右他也看不上眼,自己戴着做什么,“林丞相日理万机,我的事,就不用管了,今日,让丞相……” “丞相,你莫见怪,臣小姐从小便被宠坏了,本性还是好的,以后,你该管的还是要管,皇婶信上都已经说的明白了,臣宣,还不赶紧道歉。”墨祁轩适时出来,一副严父的模样。 他估摸着,改日也该让这父女两人相认了,否则一见面总掐,也不算个事,对了,若是林夫人在,应该会好些,“臣相不然就将夫人接过来吧,你们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了。” 林渊思衬一会儿,应了下来,放她一人在,他实在担心,“皇上,小世子身份贵重,还请皇上另外寻人照顾小世子,不如,就让林卿卿去吧。” “你是不是老眼昏花压,林卿卿哪里是真心想要照顾晗儿的,再说,你对我不满意便不满意,为何不让我照顾晗儿,他又不是你生的,你……”臣宣还想说什么,却被墨祁轩点住了穴,只能干瞪着眼。 丞相气的不轻,这女子实在无礼,要她照顾晗儿,自己一万个不放心,“皇上,小世子不能让她照顾!” “丞相放心吧,他是皇家血脉,自会有妥帖的人去照顾,对了,朕还有一事和臣小姐说,无事,你便下去吧!” “是!”林渊睨了一眼臣宣,这才下去。 “他是如何当上丞相的?”墨祁轩将她解开,立马接了这么一句,是非不分! 爹虽然有时候会惩罚自己,但也不向他,一味的偏袒,不分好坏。 “好了,好歹是你的……” “不许说!”臣宣瞪了他一眼,说不让她照顾她就不照顾了? “臣小姐,您这脾气,的确要改改,不然,不了解的便会认为你没教养!” “我怎就没教养了,是林卿卿先来欺负我的,我若是不打回去,难不成要被她打?算了,索性都是他对!”早知道会是这般模样,她就不来阳关了。 林渊处处看她不顺眼,就连晗儿也不许她照顾,越想越觉得委屈,抹了一把泪,径直跑开了。 “皇上,奴才是不是闯祸了?” 墨祁轩瞪了他一眼,幽幽道:“下去领罚!” “皇……” “多一个字,多一倍惩罚!”多嘴,自己还未说话,谁让他开口的,感情自己平日里太和善了吗? 常公公丧着一张脸,他也是为了臣小姐好啊? “你是,朕要不要让他们父女相认?”墨祁轩叹气,一脸为难,皇婶让他借机行事,可是这也太难了吧?父女两人才见面就已经互看不顺眼了,这般发展下去,不会视彼此为仇人吧? 正文 第四百五十四章 不想当皇帝 话音落下,半响,也不见常公公回话,撩起袖子,作势便要朝着他脑袋上敲过去,“朕和你说话呢?” 常公公一脸委屈,“皇上,是您说的,多说一个字,多一倍惩罚,奴才不敢说话!” “你……”墨祁轩哭笑不得,背着手,肃然的模样,“自己好生数数,多说了几个字?” 啊? 常公公一脸惊恐,这……这…… 看着离去的背影,连忙追了上去,“皇上,奴才错了,您就饶了奴才吧?”这要是去领了罚,他连走路都困难,哪还有看力气服侍皇上。 更何况,那板子也不是好挨的。 “你何错之有?” “奴才不该多嘴!” 墨祁轩忽的停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你也知道?” 常公公立马点点头,若不是多嘴,能惹出这祸端吗? 两人一路朝着花园过去,这个季节,大部分的花都凋零了,这里比不得皇宫,自然没那么多景色宜人的景可赏的,无非就是一些应季的菊花,各类品种,倒也开的生机勃勃。 摘了一朵在手中,目光中一片感慨,“这个皇帝,朕真的是当够了!” 常公公一惊,立马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才松了一口气,“皇上,这话可不能乱说,您是皇上,是我们的主宰!” 主宰? 殊不知,登上这个皇位要付出多少。 他的皇兄,为了这个位置,一步步步入深渊,前仆后继,古往今来,他实在不喜,倒不如赏风弄月来的实在。 他心中明白,自己这个皇帝,当的并不称职。 若是皇叔在,恐怕也不会这般难。 “你说,等皇叔回来,朕便将位置让与他,可好?” “皇上,您不记得先皇的临终遗言了?这是万万不可!” 墨祁轩无奈一笑,父皇之所以不让皇叔接触皇位,恐怕,是怀疑皇叔的血统,毕竟皇叔母妃…… 可那又如何,皇叔就是皇叔,从小就是,以后也是,说实话,他更愿意皇叔来做这东璃的皇,他有能力,定会将东璃治理的更好。 他志不在朝堂,在山水,即便当了皇,也不快乐,或许,父皇是错的,将手中的菊花放在一边的大理石桌子上,“朕不想当皇帝,你又不是不明白,你呢,不是也想出宫吗?” 常公公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了,“皇上,奴才哪敢和皇上比,奴才那个时候是想出宫娶妻生孩子,如今不能了,奴才如今只想安安心心的伺候皇上。” “是啊,小翠在这,你当然不想出去了!” “皇上,不是小翠!”常公公委屈道,这皇上怎的就死拽着小翠不放,明明是小玉,这般好听的名字,皇上怎就记不住呢。 “没想到常公公还有个惦记的小宫女,哪个小翠?”臣宣端了一盘点心过来,一屁股坐了下去。 “你怎回来了?” “臣小姐,不是小翠!”常公公快要哭出来了,这成日小翠小翠的,若是被小玉知道,他的清白可就毁了。 “逗你呢,墨祁轩,你方才说,你不想当皇帝?” “是啊!” 臣宣甚有同感的点点头,皇帝除了好吃好喝,也没别的什么好处,成日累的要死,后宫乱成一锅粥,最重要的是,说不准自己儿子哪天就跟着别人跑了,前面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将手中的桂花糕塞进嘴中,“不然我们出去走走吧!” 这里什么都没有,到处都是侍卫看守,她吃也吃饱了,总想出去看看。 “皇上,书房中还有一堆半人高的奏折!”常公公连忙道,关键时候,皇上怎么能出去玩,被人知道,那可不得了。 半人高! 墨祁轩一听到这个词,原本要出去玩的心瞬间打消,若是不处理完,明日有有一堆奏折,他要处理到猴年马月。 看着在一边打嗝的臣宣,眼中闪过一抹惊光,将人拽了起来,朝着书房的方向过去,“既然你这般闲,那就陪我去批阅奏折。” “不成,皇上,不能这样啊!”常公公连忙追了上去。 臣宣被墨祁轩拽的几乎将吃的东西都要吐了出来,“墨祁轩,我不去,我看见字就头疼!” 批阅奏折这钟事,再没有比它无聊的了。 入了书房,果然,半人高的奏折,臣宣身量小,加上桌子的高度,那奏折几乎到她脑门了,这事不成,这么多奏章批阅下来会死人的。 “皇上,臣小姐不能参与!” “是啊,常公公说的对,我不行。”臣宣笑了笑,估摸着要溜走。 林渊那老头不是闲的发慌吗,怎么不让他来。 刚到门口,衣裳后领便被人扯了,“小常子,准备茶点去,今日朕要彻夜批阅奏折!” 索性现成的人,不用白不用,有臣宣这丫头在,自己也不会那般无聊。 常公公点点头,关上门出去了! “我告诉你,批阅奏章这种事,我不会,你还是找别人来吧!”臣宣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在里面。 “写个字总会吧!” “不会,我从小就不爱学习,字很难看!”臣宣也不隐瞒。 墨祁轩眉头一皱,好歹是丞相千金,字再难看,也难看不到哪儿去。 将手中看完的奏章扔了过去,“你吃了那么多东西,索性也别闲着,就在上头批一个已阅。” “还可以写点别的吗?”臣宣捡起来,自言自语,看了一会儿,这大臣也够无聊的,什么他和自家夫人吵架了,缺了一日早朝,也要专门写个折子来报。 真是可笑的紧,她还以为,这半人高的奏折,全都是要紧的事,竟是这样,也忑无趣了,谁想知道他家发生了什么事。 看来,这批阅奏章也不是很无聊嘛。 将笔攥在手中,趴在地上,画着什么,许久才起身,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这样就成了。 墨祁轩看她认真的模样,倒是欣慰,难得有个人帮自己。 到了半夜,两人才将走奏章处理完,墨祁轩伸出了伸懒腰,如今总算好了,“喂,臣宣,走了!”“你说,当个皇上这么累,还不如我!”臣宣哈了哈气,以后她再也不来了,简直就是折磨人。 正文 第四百五十五章 画功传神 第二日,众大臣行了礼,看着一脸疲倦打着盹的墨祁轩,眼中皆有不同的神色,皇上这是怎么了? “林丞相,您看看我的奏章,皇上是不是最近劳累过度了呀?” 林渊接过去,打开一看,奏章上跃然入目一只醒目的乌龟,瞄了一眼上头坐着的人,皇上再糊涂,也不至于糊涂到这种地步吧。 画个乌龟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什么新符号? 从上到下,将奏章的内容仔细看了,揣测着解释道:“周大人,皇上许是这个意思,皇上的意思是……对了,乌龟除了长寿,还有一个意思,就是能忍,皇上的意思,家和万事兴,,让你多多忍让!” 周大人一脸崇拜,还是林丞相见识广,学识深,被他这么一说,的确有这个意思,“多谢!” “丞相看看我这是何意思!”一旁的方大人递了过来。 林渊拿过来一看,这奏折上写了一个阅字,可是此“乐”非彼“阅”,这…… “丞相,皇上莫不是让我多开心,可是我这……我儿子擅自跑回东璃,可是罪过,哪里开心的起来,皇上莫不是生气了?” “不,许是皇上觉得,应该由着贵公子去,毕竟,贵公子年纪尚小,留在这,也不是办法!” “丞相高明!” 一时间,跟着墨祁轩一起来阳关的大臣都纷纷将自己的奏章拿给林渊,让他解惑。 站在墨祁轩身边的常公公掩面,好几次,都几乎忍不住,这分明就是臣小姐杰作,却被误认为是皇上的意思。 这下好了,皇上的名声,可出来了。 “丞相大人,若是无事,就先下去吧,皇上昨晚批阅奏章批阅了许久,让皇上休息会!” “正是,大家都先回去吧。” 一时间众人鱼贯而出,离了大厅。 常公公见人都离开了,才转身唤墨祁轩,辅一转身,便看见人已经醒了,“皇上,是不是将您吵醒了!” 墨祁轩眉头一扬,不满道:“朕压根没睡着!” 今晨无意间看见奏章上的朱批,几乎一口老血喷出来,他怎就不信臣宣的话,她的字简直惨不忍睹,这就算了,有的奏章上还画了些动物,这让他如何有脸面对大臣? 若是大臣们问起来,他如何回答? “皇上,原来您是装睡呀!”常公公掩面轻笑,“不过臣小姐的画功,还是不错的。” “是啊,画功传神,臣宣呢,她去哪儿了?”墨祁轩咬牙道,他好歹是个皇帝,一向都是肃然的形象,若不是林渊,几乎就要一手毁在她手中了。 “如今恐怕还在睡呢!”常公公估摸着,他也算了解这位臣小姐的性子,爱吃,爱玩,爱睡,整日乐呵呵的,上一刻还愁眉苦脸,下一刻便笑灼颜开,不过却也讨喜。 话说回来,臣宣正睡的香甜,忽的门被撞开,“咚”的一声,异常大,一个激灵,从床上蹦了起来,吓的直拍胸脯,“谁……”呀字还未说出口,便看见一个不知名的女子进来,身材娇小,面容倒也精致。 只是那一身,穿的跟春夏秋冬一般,拖着腮帮子,不满道:“你是何人?” “听说,昨晚,你和皇上在一起?” “是啊!” “你……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能和皇上在一起?”女子嘴唇嘟的老高。 待在一起? 臣宣恍然明白什么,连忙道:“不不不,你误会了,我是被皇上拉去干活的!” “真的?”女子一脸不信。 “真,比真金还真,我说姑娘,这大清早的,你来了也不敲门,我还想在睡会儿,不然,你先出去?”臣宣小心道,她才懒得管面前这人是谁家的小姐,她不想知道,她只想睡觉。 那女子似也不想和她多待,上上下下瞄了她一眼,眼中尽是鄙夷,“真是粗野的丫头!” 粗野的丫头? 粗野的是她吧,不敲门就不说了,还这般无礼。 “我问你,你可是喜欢皇上?” “我说小姐,你们皇上可不是金子,人人都喜欢!”臣宣甚是恼怒,她还以为什么,原来又是一个喜欢墨祁轩的主,看来,是想当皇后吧。 若是被她们知道,墨祁轩压根就不想当皇帝,看她们还上赶着来。 “你最好记得你说的话,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喂,就算我喜欢又如何,墨祁轩又不是你一个人?还是他身上有你的标记,既是皇上,那就人人可得,你能喜欢,我为什么就不能,莫名其妙!”臣宣故意道,这些女子实在讨厌。 若是喜欢,不该花心思吗?哪还有这样的功夫去和别的女人争风吃醋。 那女子见臣宣的模样,咬了咬唇,忽的从自己袖子中拿出来一把刀子,臣宣一愣,下意识的抱着被子,“你……你要干嘛,你别乱来!” 只见那女子冷冷一笑,朝着自己的手上割去,顿时,一股殷红的血迹流出来,一滴滴落在地上,异常醒目。 臣宣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自残的,眼珠子睁的甚大,惊恐的看着,生怕她再做出什么事,连忙过去将她手中的刀子夺了下去,“你……你……你没事吧?” 那女子眼中掠过一抹狠毒,整个人摔了下去,一脸委屈,眼中的泪忽的就落了下来,“臣小姐,即便你对我不满意,你也不能这样做呀!” “你胡说……不对,你来陷害我?”臣宣惊恐道,她在折子戏里看过,没想到有一日自己也摊上了,“你起来,给我出去!” 这样的女子就是活该。 臣宣将人拖了起来,正欲扔出去,便看见门口站着的墨祁轩,一愣,他该不会也认为自己伤害了这个女人吧? “皇上,您要为民女做主,民女好心好意来唤臣小姐出游,您看看,她竟然……她竟然……” “你这人怎么胡说八道,你那伤口分明就是你自己割的!” 女子怯弱的一眼,可怜巴巴道:“臣小姐,刀还在你手中,你就承认了吧。”“你信不信我现在给你补一刀?”索性人都欺负到她头上了,她不反抗,难道要看着她朝自己泼脏水不成。 正文 第四百五十六章 执笔女官 “皇上,救我!”女子惊恐着,朝墨祁轩扑了过去。 “周小姐,你这伤若是还不处理,可就留疤了。”常公公眼中一闪而过的鄙夷,淡淡提醒道。 没看见皇上压根就不信,压根就不想理她吗? 臣小姐是什么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去伤人,更何况,人家对皇上压根没那心思,即便有,也不一定会做出这等事来。 王妃的妹妹,岂能和常人相比。 “可是,皇上,她……” “怎么,你觉得她要向你道歉?”墨祁轩黑着一张脸,若不是碍于周静姝是臣子之女,又没有证据,他定将她扔出去。 惹是生非的女人,最是讨厌。 这也就是他迟迟不纳妃的原因,他可不想后宫一片乌烟瘴气的。 周静姝一愣,不太明白墨祁轩的意思,她是摸着点来的,皇上自然不知伤口之自己割的,皇上的脸色,看着似在生气,是在气自己,还是在气臣宣? 一个别国的小姐,和皇上认识也不久,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得到皇上的宠爱吧? 这般想着,壮大了壮胆子,“皇上,想来,臣小姐定是无心的,若是她愿意向我道歉,这件事就算了吧!” 道歉? 道哪门子歉? 被诬赖了要巴巴的上去说对不起? “姑娘,你年纪轻轻,模样又端正,为何心机这般深,我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你若是喜欢皇上,你便喜欢去好了,算计我作什么?” “我……我……”周静姝哪想到臣宣会将事情说得这般直白,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会给自己留条后路,如今看她的模样,倒像极了初生的牛犊。 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臣小姐,你误会我了?” “这么说,你不喜欢皇上?不想给皇上做妃子?”臣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尽是天真的光芒,还真当她是傻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再说,跟着姐姐那么久,手段也学了一二,敢欺负她,找死! 周静姝一愣,这臣宣脑子如何长的,怎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也太不将皇上放在眼中了。 这个问题,无论怎能回答都是错的,若是回答想,皇上定会觉得自己心思不正,有攀龙附凤之嫌,若是不想,岂不是打脸? 墨祁轩在一边站着,几乎笑出声,臣宣难得聪明一会儿,索性这戏好看的紧,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 臣宣见周静姝许久未回答,继续道:“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有这般难吗?” “我……”周静姝脸色通红,小心翼翼的瞥了墨祁轩一眼,见他眉眼见含笑,心中安下几分,“喜欢!” “周小姐,话不能乱说!”墨祁轩一个站不稳,他还不想纳妃。 “皇上,民女真的喜欢您,从见到您的那一刻,就发誓,非您不嫁!”周静姝说完,飞快的底下头。 非墨祁轩不嫁? 臣宣搭上墨祁轩的肩膀,笑道:“人家周小姐都表白了,你还不娶?” “你胡言乱语什么?”墨祁轩脸色黑的似锅底,几乎可以抹下来一层灰,臣宣这哪是在自己帮他,分明是在给他找麻烦。 “胡言乱语吗?不过周小姐,皇上若是有一天不是皇上了,您还嫁不嫁?” 周静姝一愣,不太明白臣宣的意思,想了许久,忽的明白什么,惊恐道:“你放肆!” “皇上都没说放肆,哪轮的到你?墨祁轩,这女人心计深,如今当着你的面都敢这般对我,若是成了你的妃子,你的后宫岂不是一点都得上演一场折子戏?” “臣小姐,你……” “你你你,你什么你?你以为我在帮你说话?”臣宣冷冷道,扭头对墨祁轩道:“今日时辰还早,不如我我们出去玩玩!” “走吧!”墨祁轩简直不知要说她什么好了,索性也不想留下来和周静姝多说什么,拽了她的袖子,朝外过去。 周静姝看着两人的背影,竟觉得格外和谐,这…… 她的事还未解决,皇上就和那女人走了? “常公公,我的事……” 常公公看了远处一眼,将目光拉回来,眼中尽是讽刺的笑意,“周小姐,事情如何,您心中清楚明白,莫要让皇上对你寒了心,女子,贵在德!” 周静姝脸刷的一下子变的通红,女子贵再德,这不是变着法的说她自己没有德行,“常公公,此事是臣小姐的错!”常公公走了几步,又回来,眼中尽是叹息,还未入后宫呢,便将后宫的权弄之术学的干净,若是入了后宫,还会成什么模样,“周小姐,有时候不言,是一种美德,你真以为,皇上什么都不知?皇上和臣小 姐在苍傲就认识了。” 早就认识了? 难怪,能将皇上哄得团团转。 小蹄子,不过是一个外人而已,还能比的过她? “哎,要我说,你就该找一个皇后,最好能震的住那些女子,天天去烦你,你受的了?” “受不了又如何,我是皇帝,万民之表率,许多事在不能似当皇子之际那搬随意了!”墨祁轩叹了一口气,看着手中握住糖葫芦的臣宣。 有些事,他不能做,可是她却能做,就似方才。 对,就这么办。 “你看我干嘛?”臣宣被他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的紧张,后退一步道。 “以后,你当我身边的执笔宫女如何?” 执笔宫女? 这称呼倒是新鲜? 索性晗儿也不用她时时刻刻盯着,每日看过晗儿之后还有大把的时日,若是不找点事做,她也闷的慌,咬了手中的糖葫芦一嘴,有些许殷红淬在唇边,在阳光在格外明亮,“执笔女官是做什么的?” “比如,陪我批阅奏折……” 批阅奏折? 一听道这四个字,臣宣脑子都大了,哪还听他后面的话,头摇的跟筛子一般,“我不干!” 成日对着那么多奏折,她会短命的。 “那好,略过此事,有人之际,你便在我旁边,我若是咳嗽,便代表我不满意,你就想法子将事搅黄了,将人打发走,如何?”索性现成的人,不用白不用。再说臣宣这方面的能力无师自通。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七章 让对方先出兵 只是将事情搅黄,也不用做其他的事,这事倒是有趣,拖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仰头道:“那你给我什么好处?” “我让你白吃白喝你还要好处?”墨祁轩只觉得自己捡回来个祖宗。 “这样,我做你的执笔女官,然后平日里用膳这些,你总不好带不带我吧?”臣宣是这样想的,皇帝吃的东西自然比她的好多了,她劳心劳力的,吃他点东西也不为过吧? 墨祁轩瞄了一眼她手中的糖葫芦,翻了翻眼,吃吃吃,就知道吃,也不怕嫁不出去。 臣宣见他迟迟不答应,戳了戳他的肩膀,“你倒是给句痛快话!” “臣宣,你看看你这身,还算标准,你若是这样吃下去,你瞧,摊子上那卖菜大娘,可看见了?” 臣宣顺着墨祁轩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瞧见一中年大娘手中攥了什么吃食,一边吃一边在吆喝着,那体型,简直一言难尽。 看了许久,才道:“我吃我的,和那大娘有什么关系?” “那大娘以前也是貌美如花,就是因为吃,你不知道各家千金小姐都是意思意思,便不会再用了,你这样下去,悬!” 悬? 意思是她也会变成那样的体重? 她是知道,许多世家小姐为了保持身材,一向能用一碗的,只用半碗,能用半碗的,干脆喝点汤。 可是,她一直都是这般,况且不吃饱多难受的。 犹豫的看了许久,手中本来要打开的桂花糕没了心情吃,似掺了毒药一般,往身后一扔,不见了踪影,“哎你等等我。” 云水阁书房中。 莫形安静的站在书房一角。 墨陵景将手中的信看了不只一遍,却都没有表态。 “王爷,可是情况有什么不妥?”莫形见自家王爷许久未说话,想当然的问道。 “如今以云水阁的兵力,足以和苍傲一战!”墨陵景神色淡淡,似忽在说今日天气如何一般轻松。 莫形一愣,若是起兵,自然要有个名义,而且这名义要让百姓心服口服,否则历史上就会留下不好的名声,“王爷,我们主动起兵,恐不妥当。” 墨陵景勾唇一笑,浅浅的唇上淡淡的粉色,眼中尽是狡黠,“那就让他们先起兵!” 这样,便可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他墨陵景早就名声在外,坏的多过于好的,世人对他也是多畏惧,他倒是不介意在自己身上添一笔,可今时不同往日,他已成家,有些形象,还是要有的。 “可是王爷,魏幻枫虽说不满,可看着也没有要起兵的样子!”一来,已是冬日,西川本就地处极寒,这样一来,西川的大批兵力过不来,即便要过来,也要冒着一路上被冻死的风险。 先皇在之际,这样的例子就出现过,西川大批的马匹和将士还未过海,就活活冻死在路上,甚至有的大半命丧海中,那一场战争,几乎不战而胜。 西川国力积弱,自不会在此时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能用的也就只有在赤庄的兵力。 “我有法子让他主动起兵!” 书房门被推开,林锦茵站在门口,一身浅色绣了鸟鹤的束身长衫,外套了一件外袍,多了几分英气,少了几分妩媚。 “王妃!” “你怎么来了?”“如今顾将军已成功营救出来,虽说本来联络的西川那边的将领,没有一个肯投我们,不过我们还是占据着优势,魏幻枫迟迟不出兵,无疑是想看看赤庄那边的情况,若是能说服顾将军和我们合作,将消息 传出去,赤庄大部分都是顾将军的旧部,秦瑟瑟坐不住,魏幻枫,也坐不住。” “王妃说的有理,不过顾将军固执如石,就连顾小姐都没有办法,我们要去劝说,恐怕难。”莫形道。 “总会有办法的!”林锦茵声音低了许多,似是说给自己一般。 墨陵景替她拢了拢衣裳,“莫形,先下去吧,此时明日再议!” “是!” 待人出去,林锦茵才靠在墨陵景身上,目光清淡,“安平她们,还是没有消息吗?” “没有,魏云狂本就不喜权术,离开之际,只留了一封信,他带着安平离开也好。” “其实,有的时候,我挺羡慕安平和魏云狂的,就那样走了,没有一丝眷恋,远离纷争。” 墨陵景忽的有些心痛,似有什么紧握住的东西一点点在消失,环住她身子的手用了几分力,淡淡道:“茵儿,此后一生,我都没办法给你那样的生活,对不起!” “无需对不起,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再说,这是你从小的抱负,不过,若真的败了苍傲,还有西川,剩下东璃,还有墨祁轩,你要如何打算?” “轩儿不会想做那个皇位的!” 林锦茵一愣,这人的自信哪儿来的,仰头调侃道:“若是他就做上瘾了呢?” “茵儿,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对他如何的。” “王爷,顾将军要见王妃!”莫离的声音传进来,两人皆是一愣。 顾将军要见她? 她不记得,自己和他有过什么交集,正好,借着机会好好劝说她。 开了门,出去之际,便被墨陵景拉了回来,唇边落下一吻,莫离脸上噙着笑,连忙低头。 林锦茵看了一眼莫离,脸色微红,“我走了!” “我等你回来!” 一路过去,因着顾准只见她一人,其余人都在外面侯着。 进了屋子,丫鬟将门关上,才往里走。 “顾将军!”林锦茵行了一个礼。 顾准瞥了一眼,冷哼一声,半分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明明是唤她来,又不和她说话,这顾将军还真是奇怪,“顾将军找我,有何事?” “王妃误会了,顾某如何会找王妃!”顾准语气并不好。 这…… 目光落在桌子上,有两盏杯子,外侧一只杯盏上有淡淡的红晕,恍然间明白什么,该是顾盼儿来过了,传话的,应该也是她。 莫不是想让自己劝说顾将军? “顾将军觉得,在这里很委屈?”林锦茵也不在意他的冷漠,坐了下去,问道。“吃好睡好,何来委屈!” 正文 第四百五十八章 你利用我 林锦茵轻笑,这顾将军性子倒是固执,想来这些日子没少给顾小姐脸色看,“将军可知,若不是顾小姐和我们,将军可能命丧秦瑟瑟之手?” 顾准睨了她一眼,眼中尽是不满,冷哼一声,语气毫不客气,“该死谁手,何时死,都是顾某的命数,犯不着王爷和王妃将我救回来。” 救了人还不领情? 林锦茵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若顾准是那种一来就和他们合作,没有原则的,她想她也看不上他。 如今倒是多了几分敬佩,“顾将军的意思,我们不该救你?” “不该!”顾准冷冷道,该被人杀了,活剐了,都是他的命,如今被敌国之人救了是怎么回事,平白污了自己一身的清白。 林锦茵点点头,若有所思,良久才道:“那好,明日,我们便会将将军送回去赤庄,不用为我们所用之人,留着,也是浪费粮食,顾将军说是不是这个理?” 浪费粮食? 顾准被他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别过脸,不看她。 “顾将军还不知道吧,盼儿小姐如今已经答应和简将军成婚了,她可是日日夜夜的盼着,就等你被救出来。 如今,你回赤庄定是一死,盼儿小姐的这亲,恐怕是结不成了,对了,若是盼儿小姐知道将军命丧赤庄,按照她得性子,会如何? 简将军也是痴情种,定也是追随的,啧啧,原本的美满生活,就因为将军的一念之间,想想都惨。” 顾准一愣,那死丫头终于想明白了,心中欣慰之际,却又觉得辛酸,这场婚事,自己终究是不能陪她了。 他始终对不住自己的女儿。 林锦茵见他神色有缓和,继续道:“将军觉得,事情都只有黑白两面吗?” “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那介于黑和白之间的呢?将军觉得,若是帮王爷,就是黑,可是将军可曾想过,你对西川忠心耿耿,换来了什么?怀疑,甚至排挤?西川皇帝年纪尚小,朝堂权力尽早公主手中,贵国公主的野心,不小吧 ?” 的确不小,如今他对西川也不抱什么希望,可是毕竟他是西川的臣子,从小便驰骋在辽阔的草原上,喝着贡山上的雪山长大的。 如今让他帮着东璃去毁灭自己的家园,他实在做不到。 “将军若是还想不通,请跟着我来!”林锦茵起身。 顾准犹豫了一番,跟着出去了,门口站着的,正是顾盼儿。 父女两人多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到了柴房中,顾准一眼便看见了绑在架子上的苏子青,一愣,便要跪下去,顾盼儿连忙上前,阻止了他,“爹,不用跪她。” “怎么,如今顾将军也要投敌了吗?” “苏夫人,您为何在这?”顾准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她,忽的想到什么,转头厉声道:“林锦茵,你口口声声说,墨陵景是为了百姓,可你们做的,未免也太卑鄙了。” “爹,你误会了,是苏子青潜伏进来,被发现了才会如此,你可知,好几次,她都想杀了女儿?” 顾准目光中的凌厉一点点散下来,心中将信将疑。 苏子青狠毒一笑,“若是杀了你能让计划顺利,就是杀了又如何,顾将军,身为西川将领,难道不应该随时为公主赴汤蹈火吗?” “苏夫人的想法,顾某不敢苟同。”顾准冷冷道。 他千方百计将自己的女儿救出来,不是让她去送死的,他这一生,为了西川做的已经够多了,犯不着赔上自己的女儿。 “顾准,你清醒点,看清楚,谁才是你的主子,你若是不听话,公主有的是办法,就像当初,先夫人本来可以不用死,就是因为她的妇人之仁,才会死的!” 顾准一愣,清冷的目光中的黑气一点点聚集。 忽的想到什么,上前一步,一字一句道:“什么叫可以不用死?”苏子青笑笑,“将军不知道吗?先夫人那个时候生了想要离开西川的心,公主怕她都影响将军去赤庄,便将人杀了,其实,也不算公主杀的,公主不过用将军的命威胁,先夫人就自己自尽了,先夫人高义, 将军莫要辜负了先夫人。” “你说的……可是真的?”顾准眼中含着泪花,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她的死是个意外,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冤情。 心中一直守护的那一片净土,忽的被鲜血染红,什么忠心,什么大义,原来都是算计后的平静。 “原来,是公主设计害死我娘的?” “顾小姐如何会这般想,先夫人是殉国!” “苏子青,若是让你殉国,你也会觉得那是一种殊荣吧!”林锦茵冷冷道,她知道秦瑟瑟卑鄙,没想到竟这般卑鄙。 用一个活生生的的人命,来换另外一人数年的忠心。 可怜顾将军一门忠心耿耿,竟落的这般下场。 “你想干嘛?”苏子青紧张起来,林锦茵可不是普通的千金小姐,不然她计划好的,怎么会栽在她手中。 “你说,我若是传消息出去,苏夫人叛了,你们公主会如何对你?” 苏子青看着似笑非笑的林锦茵,一股寒意渐渐升起,眼中尽是恐惧,“我没有,你休要挑拨离间……啊……顾盼儿,你反了不成,你敢打我?” “你没眼睛吗?看不出来我早就反了吗?今日,我便替我娘报仇!”顾盼儿说着,抽出腰间的弯刀,正欲砍下去之际,却被顾准拦住了,“爹,这样的公主,您还要效忠?” “不,你娘的仇,爹来报,当初你娘是如何死的,爹会还回去!” 连他的妻子都保护不好,何来忠心,若是忠心的结果,要牺牲他身边所有的人,那么这样的忠心有何用。 他只有盼儿这么一个女儿,他不能对不起她的在天之灵。 这几年,他已经还清了西川的,剩下的日子,他要为自己活着,为自己的女儿活着。 顾盼儿见他离去,匆匆追了出去。 柴房中只剩下林锦茵和苏子青两人。 “苏子青,多谢,若是没有你,我还没办法说服顾将军。”林锦茵笑的似一只狐狸一般。 苏子青一愣,忽的反应过来什么,厉声道:“你利用我?林锦茵,你利用我?”“蠢人,是不适合做探子的!” 正文 第四百五十九章 计中计 “你……”苏子青气的几乎一口老血喷出去,她本想威胁顾准,让他乖乖就范,救自己出去,这样,功过相抵,公主也不会罚她。 如今倒好,被林锦茵捡了个现成的便宜,奋力想要挣脱铁链,昏暗的柴房中,铁链的声响一阵接着一阵。 “林锦茵……你卑鄙……混蛋……” “林锦茵,你回来……” …… 断断续续的骂了许久,才听见柴房门口有开锁的声音。 凝眉看了过去,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只是却不是林锦茵。 “苏子青,你最好安静点!”莫离环抱着手,脸上带了几分鄙夷。 如今可算是明白了,张口开口说别人卑鄙之人,自己才是最卑鄙的,骂王妃,就她?也配? 莫离? 这个呆头鹅! 刚欲骂出声,话到嘴边,却停住了,莫离脑子自然没有林锦茵的好使,若是她从这里突破,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隐去脸上的狠毒,随即换上的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和之前的如出一辙,睫毛微颤,清缓道:“莫大哥,你来了!” 莫离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实在是被她这句莫大哥恶心到了,还没见过变脸比变天还快的女人,后退一步,一脸冰冷,“苏子青,你这般唤我不合适吧?” “你永远是我的莫大哥,莫大哥,我虽是探子,骗了你,骗了大家,可是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若非如此,我又何必三番五次的主动呢?”说完,低下了头,那模样,简直和真的一般无二。 莫离似被说动了一般,慢慢将环抱着的手放了下来,脸色神色也和缓许多。 有戏。 苏子青心中暗暗道好,搞定一个侍卫,对于她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若是连莫离都搞不定,她也该回炉重造了,她有这个自信。 原本干涸的骇人的双目中聚了一汪晶莹的水珠,似幽潭中的水,在昏暗的柴房发出别样的光芒,眼中一片楚楚可怜,当然,若是能够将眼底那抹狠厉妥帖藏好,就堪称完美了。 抽泣几声,“莫大哥,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纵然有错,可是也是被逼无奈,你当真就不能原谅我吗?” “你是西川王的夫人,不是我莫离的妻子。”莫离眼神低垂,看不出眼中的情绪。 “不,莫大哥,今生今世,我认定了你,你可还记得,我们拜堂成亲?”苏子青殷切道,打感情牌,一向都是她最擅长的,更何况似莫离这种没经历过情爱,碰一下女子手都会脸红的懵懂男子,最是好骗。 莫离不言语,内心似在纠结,许久,抽出腰间的剑,对着苏子青,“你走吧!” 苏子青眼中一闪而过的欣喜,却又很快消失,她就知道,她一定会成功的。 只是现在还不能表现的太明显,故做为难的模样,脸上尽是悲戚,“莫大哥,我若走了,摄政王定会杀了你的!” “我从小便跟着王爷,王爷对我有恩,我不能和你一起走,可若眼睁睁的看着你被王爷……我舍不得,子青,我只问你一句,刚才你说,你对我的情谊……可是真的?”说到最后,莫离整个人都在颤抖。 似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答案不是他预料中的结局。 蠢货! 几句话就交付了真心,她可是苏夫人,高高在上,一个侍卫,也妄想吃天鹅肉,简直可笑至极。 只是伪装,是她人生中最擅长的,含着泪点点头,“莫大哥,我是真心的。” 莫离眼中亦有动容,手起刀落,禁锢住苏子青的铁链轰然落地。 她自由了! “和我走!”莫离没有耽搁,将她拉了出去,一路上,避开了云水阁的众多丫鬟,一直到了后门。 刚将门打开,却看见莫形带着人在外面堵着。 苏子青一惊,原来他们早就怀疑莫离,不过这样也好,索性这个傻子如今信了自己,往莫离身后躲了躲,畏惧道:“莫大哥!” “莫离,你这般做对的起王爷吗?”莫形以剑指着他,厉声道。 “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好,何谈保护王爷?” “你糊涂,她不是你妻子,她可是西川的苏夫人!”莫形惋惜道。 “莫大哥,你别管我了,大不了我回去,可是你呢,你不能为了我背叛摄政王,他会杀了你的。”苏子青苦口婆心的道。 她心中清楚的很,越是这样说,莫离越不会抛下她,反而还会千方百计的护着她的生死。 果然,下一刻,莫离抽出了腰间的剑,径直朝着莫形飞过去,两柄剑相互碰撞,“铮”的一声,异常清脆。 “莫离?你疯了?”莫大喊道。 “今日,我必须要带她离开,谁若是拦我,就是我的仇人!”莫离眼中倒影着冷凛的剑,擦着剑身,到处都是飞溅的火光,璀璨了两人的眼。 “将他拿下!” 一场厮杀即刻便来,莫离武功不弱,只是要护着苏子青,心有余而力不足,几个回合下来,额上隐隐已见汗水。 这是个机会,苏子青心中暗衬,这里的打斗很快就会传到里面,介时墨陵景等人出来,她就只有死路一条,索性有这个傻子在撑着,她可以一走了之。 欲挣开莫离的手,却发现他攥的甚紧,自己根本挣脱不开。 忽的,一道亮光闪来,莫离攥着她的手松开,眼前赫然入目的是一片殷红。 莫离手臂上一道伤口,鲜血不断往下流。 “莫大哥!” “快走,走!” “可是……” “再不走,你我都要命丧于此,快走!”莫离捂住伤口,一脸痛苦。 苏子青看着周围的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莫大哥,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说罢,纵身一跃,消失在众人眼前。 “追!” “是!” 侍卫的身影越来越远,只剩下两人,莫形以剑指着莫离,眼中是和方才一样的冷漠,“受死吧!” “你敢杀我?”“如何不敢,你竟为了一个女人,背叛王爷……不行了,我演不下去了,莫离,你是如何做到一本正经的深情却不笑场的?” 正文 第四百六十章 不像是第一次 莫形手中的剑落在地上,笑的直不起腰。 “笑够了没?”莫离白了他一眼,这一次可是贡献了他人生中最宝贵的演技,若非情况紧急,他才不愿意对着那个女人深情款款的。 “没,让我再笑会……哈哈哈……哈哈哈……” “笑够了赶紧扶我起来!” 莫形一愣,看着他惨白的脸色,以及殷红的手臂,眼中有错愕,连忙过去将人扶起,“你该不会是受伤了吧?” 不应该啊? 事先就做好的准备,在莫离手臂上藏好了血袋,又穿了软猬甲,莫不是自己剑法太准了? 正欲查看之际,腹部却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正好,还你刚才的一剑!”莫离轻松起身,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你……忘恩负义……”莫形恨不得给他来上一剑。 “没想到,莫离演起深情男子来,也是一分不差,毕竟每日耳濡目染,不错,不错,小景,这次该给他们加俸禄了吧?”云初拍手叫好。 墨陵景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人,若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也该发配回去好好历练历练了,“是该加俸禄了!” “多谢王爷!” “不过你这招真是绝,先让嫂子利用苏子青说服顾准,如今又让莫离扮痴情男子,上演这一出救美的戏,苏子青恐怕怎么也想不到,你是放她回去报信的!” 墨陵景勾唇一笑,玉颜格外生动,“这不是本王一向的风格吗?” 云初一愣,这人夸他一句尾巴还上天了,连忙跟了上去,“你倒是等等我啊!” “看不出来,莫离还有这样一面!”翩然似笑非笑。 登时,莫离脸瞬间通红,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莫形看两人的神色,乖觉的连忙离开,苏子青走了,莫离这脑子也该清醒清醒了。 “翩然,我……我……”莫离“我”了半天,也没见我出什么来。 翩然掩面轻笑,一双眼似天上璀璨的星辰一般,明艳生动,“好了,你和我解释做什么,我先进去了!” 真是蠢,不就是喜欢她几个字吗? 有那么难吗? 刚才面对着苏子青不是挺顺利的吗?怎的如今到了翩然这里却行不通了? 狠狠的拍了自己脑门几下,正欲跟上,却发现前面的翩然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脸色红的似煮熟了的虾一般。 “你没事吧?”翩然一脸奇怪的看着他,莫离平时话少,和她的交集更是少,故意见他有这样的动作难免觉得奇怪。 “无事,翩然姑娘赶紧回去吧!”莫离勉强平复自己澎湃的心情,表白这种事,他还是学不会。 演戏怎么能和真实的一样。 丧着一张脸回了院子,莫形将手中的酒扔了过来,揶揄道:“怎么,你还没说?” “就你事多。” “是啊,我可不像你,索性,回去便有人和我成亲,我可告诉你,翩然姑娘要模样有模样,有功夫有功夫,你若再不下手,被别人挑了,你就等着哭吧。” 莫离何尝不担心,可是他不确定翩然的心意,若是贸然说了,翩然却不喜欢他,以后见面甚是尴尬,还不如现在这样呢。 “你找王妃帮你问问就是了,你那脑子!”莫形丢给他一个白眼。 王妃? 对啊? 他如何没想到,王妃和翩然的关系,问这种事自是很自然的,早点知道翩然的心意,他也好确定。 想到这,匆匆朝着浮曲阁跑去。 林锦茵正在屋子内缝着衣裳,听见敲门声,开门一看,却是莫离,“可是王爷那边有何事?” “不不不,不是王爷,是属下自己来找您的!”莫离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道。 他来找她? 忽的想到什么,瞬间明白了,让了出来,“进来!” 莫离行了个礼,这才跟着进去,进去,早就准备好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是来问翩然的吧!”林锦茵见他支支吾吾的模样,也不指望他说什么,好歹也是墨陵景的贴身侍卫,怎的一点也不随他。 忽的想到什么,询问道:“你家王爷小的时候可是经常……怎么说呢,就是很会和女孩子相处?” 莫离抬头,不是他来问王妃的吗?怎么王妃反反倒问起他来了,摇摇头,“并没有!” “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第一次?”林锦茵嘀咕着,莫非有些人讨女孩子欢心的功夫真的是与生俱来的? “王妃您说什么?”莫离没听清,问了一句。 林锦茵一愣,反应过来,“你是想问翩然喜不喜欢你吧?” 莫离点点头,脸色通红! “其实这个问题,恐怕连翩然自己心中都不清楚,你问我,我自然也是不知的,不过翩然心中没有喜欢的人,是好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莫离一脸茫然,眼前似蒙了一层雾一般,摇摇头。林锦茵抚额,莫离这情商,也难怪,平日接触的都是一群大老爷们,“这么说吧,翩然可能从未想过情爱之事,你若想和她在一起,便做一些事,让她有一种感觉,有了这种感觉,她若是愿意和你在一起, 便会有表示,若是不愿意,便会清楚的让你感觉出来,可明白了?” “可是属下应该做些什么?” 林锦茵简直哭笑不得,墨陵景把是要将自己的侍卫一个个送去当和尚,修身养性的吗? 叹了一口气,“送花,送脂粉,送衣裳,送上食物,带她出去散心……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想做什么就去做? 莫离想了一会儿,忽的笑了,“多谢王妃提点,属下明白了!属下告辞。” 说罢匆匆忙忙跑了出去,刚冲出门外,便看见一个甚穿浅蓝色衣裳的男子,不用看脸都知道是谁,连忙行礼,“王爷!” “有事?”墨陵景不冷不淡道。 “属下……属下……” “他是来请教些问题的,好了,让他走吧!”林锦茵看着他一脸窘态,甚是好笑。 “下去吧!” 直到墨陵景开口,莫离才敢离开。“听说,苏子青一事很顺利?”林锦茵将人迎了进来,替他脱下外袍,挂在床榻边的木架上。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一章 打架 第四百六十一章 打架 “莫离上演了一出深情男子,将苏子青救出来,自是顺利。”墨陵景回答,语气轻快,听的出来,心情甚好。 莫离? 林锦茵有些愕然,方才看他一脸窘态,想象不出,他是如何的和苏子青逢场作戏的,“刚才,他可是来讨教如何翩然的欢心,你的这些侍卫,也该婚娶了,不然,真要被你养成一个个小和尚了。” “你如何说的。”墨陵景来了兴趣。 林锦茵思衬一会儿,忽的就笑了,一双璀璨似从水中浸出来的眸子格外明亮,“那你呢?你真是第一次喜欢别人?” 无论从经验,还是技术,都不像是第一次。 墨陵景看了她许久,最后才幽幽的道:“天生就会?” 天生就会? 他若是说,得益于是多年打仗的心得,她还会信上几分。 揶揄之际,整个人腾空而起,竟是被他抱了起来,林锦茵头脑有一瞬间的眩晕,似有些不真实,攥着他的袖子,轻笑道:“快放我下来,你做什么。” “让你感觉一下无师自通的技术!”墨陵景语气带了几分沙哑,似在竭力忍着什么。 香帐轻摇,炉子里袅袅娜娜的吹着烟,安静而又淡然。 红香帐暖之际,门却被打开了,“吱呀”一声,不重,很轻,似一阵风吹来,将门吹开的光景一般,不过两人心里都明白,不会是风吹的。 林锦茵推了推莫陵景,紧紧攥着胸前的衣裳,脸色熏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红,格外动人,“有人来了,快起来。” 墨陵景这才起身,只是脸色却黑了,这个时候,谁这么大的胆子,敢不敲门就进来? “谁?” 问了一会,却也没见人回答,正欲下床榻,林锦茵直起了身子,带看见床榻边一团白色软绵的东西,笑了,“雪牙,你怎么来了?” 雪牙? 云初的小狐狸?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心中不禁有几分不满。 林锦茵倒是欢喜的很,俯下身将雪牙抱在怀中,“你这小东西,怎么来了?” “呜呜……”雪牙唤了两声,似在说着什么。 林锦茵想了许久,也未明白它在说什么,“你可是饿了?” “呜呜……”雪牙摇摇头,直往她怀中钻。 原来是冷了,这小狐狸还知道找人,笑了笑,将被子扯过来,盖在它身上。 “茵儿,将雪牙抱出去吧。”墨陵景始终站在床角一个位置,不敢动,也不敢上前,连带眼神,也晦暗了许多。 林锦茵恍然才想起墨陵景是怕狐狸的,不过这原因,她始终也不是很明白,仰头轻笑,“雪牙这般可爱,你为何怕它?” “茵儿,这种事不能以常理来判断。” 不能以常理来判断? 那用什么? 堂堂摄政王,不怕千军万马,不怕豺狼虎豹,竟怕一只小狐狸,说出来恐怕都没人信。 把玩了许久,才看见他哀怨的眼神,笑道:“不然,今日便让雪牙和我睡吧。” 让雪牙和她睡? 自己竟连一只狐狸都比不上了吗? 不成,绝对不成,有一就有二,云初这狐狸甚是粘人,若是赖上茵儿,往后他还有什么幸福日子可言。 思衬许久,看着雪牙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再不出去找你家主子,我明日便让人炖了你!” 雪牙探出一个脑袋,“呜呜”的唤了一声,眼中的光芒似在挑衅。 “其实,狐狸汤,也挺不错的。”墨陵景继续道,他就不信,收拾不了一只小狐狸。 果然,雪牙眼中有惊恐,“呜”的一声,从林锦茵床榻上跃了出来,跳出房间,一溜烟,不见了狐狸影。 “哎……”林锦茵看着消失的白影,恍然见明白了什么,“原来不仅仅是你怕狐狸,狐狸也怕你!” “自然,本王的威名,自是人人都知道。”墨陵景这才将门关好,还插上门栓,确定雪牙不会在突然进来,才放心下来。 一只雪牙也想抢他的女人,他会让它怀疑它的狐生。 对,日后,在敢在这样的时候打断,他便给它一个教训。 “我们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事。” “墨陵景,你……”无赖两个字还未说出口,便淹没在一片情海欲田当中。 屋子里的温度一阵阵升高,另外一边,一个红衣男子怀中一只雪白的狐狸,正在对月长叹。 第二日,两人自是起迟了,林锦茵对于这样的迟到,心中总有几分不自然,反倒是墨陵景,一副天地崩塌,我自魏然不动的模样。 “王爷,王妃,你们可起了?”翩然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带了几分哽咽。 “进来吧!”两人也没在意。 翩然进来,犹豫了一阵,忽的跪了下来。 “翩然,你这个怎么了?” “王爷,王妃,翩然想回阳关。” 两人相视一眼,林锦茵恍然想起什么,这好端端的,她要回去,莫不是和莫离有关,瞧她目光一片殷红,便知她哭过了。 还为未来得及说什么,便听见外面有声音。 “属下有事求见王爷王妃。” 地上跪着的翩然明显一愣,咬着唇,明显在隐忍着什么。 “进来。” 莫离匆匆进来,看见地上跪着的翩然,眼中似有为难的情绪,良久,跪亦跪了下去,双手托举着手中的剑,“王爷,王妃,属下是来谢罪的。” “你何罪之有?” 林锦茵不说话,却也明白了个大概,莫不是莫离那木头一般的性子,做了什么事惹到了翩然? 不然,这两人也不会一大早一前一后的来求见。 “还请王爷成全翩然,让翩然回去。” “不,我不答应!”莫离急忙道,说完才反应过来,连忙低下了头,可他如何能忍,“王爷,将翩然留下,属下离开。” “你们两个,是不是应该把发生了何事告知我们?”林锦茵目光在两人中间打量。 说到这,两人倒是出奇的统一,一人沉默,一人低头,就是不说发生了何事。 “你们……” “娘亲,昨晚翩然姐姐和莫离哥哥打架了,我都听见了。”魏钰进来,扑进她怀中。打架? 正文 第四百六十二章 缺根筋 第四百六十二章 缺根筋 莫离不是鲁莽的性子,翩然性子也恬静,这两人能打起来,林锦茵有点不敢想象。 更何况两人都老大不小了,又是多年相识的朋友,不至于一言不合就开打吧。 “翩然姐姐,你没受伤吧,昨夜钰儿听着声音好大,钰儿想过去,可是顾姐姐不让钰儿过去,还捂住了钰儿的耳朵。” 话音一落,屋子里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气氛异常尴尬。 原来是这样的“打架”! “钰……” “钰儿,你去找云初哥哥的小狐狸玩。”林锦茵急忙将人塞了出去,再留魏钰下来,还不知会吐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语句。 “王爷,属下愿意对翩然负责,属下对翩然是真心的。”莫离犹豫了许久,咬牙道,索性他也不想在隐瞒自己的心思了,事到如今,一并说了出来。 “我不愿意!”翩然语气哽咽。 “你先和莫离出去吧。”林锦茵对墨陵景使眼神,待人出去,才将翩然扶了起来,“到底发生了何事?”翩然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紧紧并在胸前的一只手攥着,指甲嵌进掌心,浸出殷红的血迹,良久,才掀唇道:“昨晚,我喝了些酒,有些醉了,后来,莫离来了,他见我喝酒,不知为何,二话不说便将桌子上 的酒全喝了,我们都有些醉,后来……” 原来如此。 “翩然,你可知,莫离一直欢喜你?” 翩然一愣,眼中有几分惊讶,摇摇头,这般一说,她倒是想了起来,很多次,莫离都会在她眼前晃悠,问他做什么,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她从未想过男女之事,在加上莫离的性子,故而从未往那方面想过。 如今想想,倒还真有点意思。 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不高兴,也不难过。 林锦茵看她的神色,放心了一些,翩然不比寻常女子,遇事沉稳许多,“我问你,若是莫离想要娶你,你可愿意?” “我从未想过!” “现在你知道了,想想也不迟,莫离也算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他是何人,你心中明白,他对你一片痴心,你若是不喜欢,便和他直说。” 是啊。 莫离为人倒是不错,能力也出众,她倒没发现,一直以来,他都在自己身边,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被填的慢慢的,还真是个傻子。 莞尔一笑,郁结在心中的那一抹愁绪烟消云散,起身对林锦茵形了一个礼,“王妃,翩然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也不枉费莫离三番两次来我这取经。”林锦茵轻笑,看来,很快就有喜酒喝了。 “傻子。”翩然兀自轻笑一声,恍然反应过来什么,“翩然先告退了。” 出了门口,只有莫离一个人站着。 翩然瞧他的模样,想上来,却又不敢上来,独自站在风中,他身上的衣裳并不是很厚,一下一下得吹着,倒也不觉得冷。 瞥了一眼,径直从他面前经过,不说话。 莫离一愣,连忙追了上去,还是不说话。 直到假山边,翩然再忍不住,这傻子,发生那样的事,就不该说点什么吗? 转身,脸上少有的冰冷,“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我……王爷罚了我一年的俸禄!” 罚了一年的俸禄? 虽说在云水阁吃住都不用什么银子,不过若是外出任务,少不了要些银子,这般看来,莫离要喝西北风了。 想笑,却忍住了,珉了珉唇,淡淡道:“恭喜!” “啊!”莫离抬头,看见她要走,慌忙攥住她的手腕,一张脸通红,“翩……翩然,你可是还走?” “去哪儿?” “翩然,你可是还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的,昨夜,昨夜我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我……我喜欢你,若是你不原谅我,那我这就和王爷说,让他将我调回去。”说着将手松开。 翩然本没多少气了,如今看他的模样,一股无名之火涌起,莫离到底会不会哄人,这样就想走? 她什么性子,若是还生气,会在这里吹着风,听他说这么多的废话? 榆木疙瘩,不通情理。 “好啊,正好,我也可以找个人嫁了!”说罢,气冲冲的离开。 “翩然!”莫离一听她要找人嫁了,一下子慌了神,连忙追了过去。 假山后面的几人出来,云初手中一柄扇子呼啦啦的扇着,直摇头,“莫形,莫离还真是缺根筋啊!” “何止缺根筋!”顾盼儿还没见过这般愚钝的人,明明翩然姑娘都愿意了,他只要努力一番,这美人就抱到怀了,说的什么话。 “不过小景也忑狠了,一年的俸禄!”云初抖了抖身子。 赤庄。 苏子青一路逃回去,到营地门口之际,早已经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栽了下去。 醒来之际,是在一处帐篷中,旁边一个暖炉燃着炭火,也不算冰冷。 “醒了!” 公主的声音。 苏子青一愣,连忙起身,跪了下去,“公主!” 秦瑟瑟睨了她一眼,眼中有跳跃的火光,“听说,你的身份被发现了?”说着,将茶送到嘴边,饮了一口。 苏子青心中一惊,将头低下三分,“公主,属下是被他们发现了,可是属下一个字都没说!” 她深知公主的性子,若是自己说了,她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你若是说了,如今也没命和我说话,不过,你倒是能耐,能从墨陵景手中逃出来,该不会是投了他吧?” 墨陵景的能力他很清楚,从来,落进他手中的人,就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的。 如今苏子青竟回来了,不得不让她怀疑。 叛徒,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公主,属下没有,是墨陵景身边的一个侍卫莫离冒着生命危险将属下救出来的,属下以情相诱,他信了!”苏子青连忙解释,唇角一片惨白。 侍卫? 莫离?还是那个唤莫形的。 有这么简单吗? 秦瑟瑟心中不敢完全信,毕竟,墨陵景太过狡猾,来一场顺水推舟,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忽的起身,解下腰间的鞭子,狠狠抽了过去。苏子青本就重伤未愈,又一路逃回来,早就伤痕累累,如今哪受的住一鞭子。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三章 合谋 身子剧烈的抖动,虽痛,却咬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唇间浸出了鲜血,衬着苍白的脸色,异常惨白。 只是她的痛苦远远还没有结束,接二连三抽了三下,秦瑟瑟才将鞭子收了起来,“怎么,不服?” “属下,属下不敢!” “好了,好歹是苏夫人,就不用属下属下的换了,你可能确定,那侍卫是真的将你放了,而不是什么阴谋?” 苏子青思衬一阵,莫离平常对她是挺冷淡的,不过在生活上,倒是挺关心她的,若不是喜欢她,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举动,异常肯定,点点头,“子青确定。” “那就好!” “公主,顾准叛了!” 顾准! 秦瑟瑟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裂开,却还觉得不泄火,拔出腰间的弯刀,砍了上去,目光中尽是狠厉,“早知道,就该杀了他!” “公主,还有一事,林锦茵,快要死了!” “哦?”秦瑟瑟语气微扬,这倒是个好消息,唯一能够让她开心的好消息。 “林锦茵的寒毒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即便大罗神仙在世,也回天乏术,子青亲眼看见她发病,奄奄一息的模样,真是惨,不过墨陵景却不知。” 苏子青心中乐开了花,算计了自己又如何,一个快要入土的死人! “很好,若是墨陵景知道自己的王妃快要死了,恐怕也无心对战了吧,魏幻枫那边,是该出兵了!” 她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 换了身衣裳,连夜赶往离都。 天蒙蒙亮之际,才到了离都皇宫。 喜公公招呼着宫女将洗漱的水送进去,忽的凭空出现一女子,生生吓了他一跳,“你……你……” “公公贵人多忘事,几日不见,这么快就不记得了?”秦瑟瑟笑的一脸冰冷,浑身上下一股泠然的杀意。 “你是……” “西川公主,秦瑟瑟来访,魏皇还不出来一见。” 西川公主? 喜公公内心抑制不住的惊讶,这不是皇上身边的隐卫吗?怎的如今摇身一变,变成了西川公主。 还未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寝宫门开了,魏幻枫一身纯色中衣,看着秦瑟瑟,眼中有一瞬间的惊讶,很快却消失不见。 “魏皇好定力,这么快就接受了我的身份!” “都下去!”魏幻枫冷冷道,一开始,他并没有怀疑,一次偶然中才觉得她没那么简单,许多事太过于巧合,早就猜到了,哪来的惊讶,只是,他最恨别人欺骗他。 “魏皇,你不请我进去喝杯茶?还是,你的寝宫,我不能进?林锦茵可是进去过呢!”秦瑟瑟似乎有意要刺激他,故意挑他最不想提起的事。 果然,魏幻枫脸色黑了又黑,冷冷道:“公主来这,不单单是来揭人伤疤的吧?”若不是两国如今是合作关系,他如何能容忍,公主又如何,早就杀了。 秦瑟瑟不接他的话,径直入内,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完才道:“我是来请你出兵的,墨陵景的人,如今就在云水阁。” “你如何知道?” “山人自有妙计,对了,还有一件事,若是魏皇顾念你那位旧情人,大可不必,不出许久,你就能听到她离世的消息。” 离世? 脑子里轰的一声,似有大片的空白迅速填满,一般攥住秦瑟瑟,厉声道:“你做了什么?” 她竟敢动林锦茵,谁给她的胆子。 他承认,他迟迟未出兵,是有她的原因,那是因为他心不甘,他要证明,他不比墨陵景弱,他拥有的,自己也会有。 “这件事可和我没关系,魏皇心中应该明白吧?”秦瑟瑟眼中完全看不见丝毫的恐惧,今日她敢来,就算定了,魏幻枫不敢杀她。 更何况,真的动起手来,她也未必会输。 魏幻枫攥住她的是手渐渐松开。 素女是因寒毒而死,林锦茵自小便带了寒毒,上次见面,她已经生下孩子,只是寒毒却未发作,自然,也不会带给那孩子,唯一的可能性,那寒毒还在她体内。 他明明知道的,明明知道她若生产,就必定会走一趟鬼门关,如今她平安的渡过生产一关,等待她的,就会是死亡的来临,可是他还是忽略了。 她,要死了吗? 一颗心似被刀子一下一下的割着,已经许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可是再疼痛又如何,她始终不是他的,是生是死,她都是墨陵景的。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秦瑟瑟说的对,此时就是机会。 “西川的兵力过不来,你那里可用的兵力有多少!” “赤庄驻守了三万兵力,加上我带来的,一共有五万,云水阁中,可没那么多兵力,我的人也去阳关看过,那小皇帝,可是半分没有出兵的样子。” 五万! 即便不能毁了云水阁,至少,也该灭灭墨陵景的威风。 “人人都知道,墨陵景对林锦茵宠爱有加,若是他知道,自己的王妃快要死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心情好打仗,你说呢,魏皇?” 魏唤枫看着笑靥如花的秦瑟瑟,心中却在犹豫,无疑,这是最高效的办法,可是,林锦茵…… 为了打败墨陵景,他真的要利用林锦茵吗? 将死一事,潜意识里,他早就知道了。 如今,他才明白,原来,一直以来,自己对于她,占有多过于爱,在这方面,他的确比不上墨陵景,和那又如何,他也曾付出真心过。 只是这一场爱恋,早就被阴谋算计毁的差不多了。 若是她死了,他想,他会难过,可是不会难过到抛开一切的地步,他心中留恋的东西太多了,皇位,权力。 慢慢合上眼,缓缓道:“放心,这一场战争,非胜不可。” 杀手锏要在最关键的时候使用,才有其效果。 墨陵景,我们之间,早就该分胜负了。 “皇上,大臣们都等许久了,该上朝了!”喜公公在外面提醒着。 “我话已带到,魏皇,可被让我失望了!”秦瑟瑟笑道,起身,出了寝殿。 喜公公进来,安静的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你都听见了!” 正文 第四百六十四章 公主没死 喜公公一惊,连忙跪了下来,诚惶诚恐道:“皇上,奴才不是有意要听的!” “好了,起来吧,朕的身边,也就只剩下你这么一个可心的,既听见了,就说说看,这场战争,朕会不会赢?” 喜公公起身,看着一脸冷漠的魏幻枫,忽的道:“皇上,摄政王妃一事,您会不会按照西川公主的做法去做?” 他以为,皇上还是在意的,却没想到,如今谈起来,已经冷漠到了这样的境地,他不确定,面前的皇上心中还有几分人情冷暖。 林锦茵! 她终究难逃一死,红颜薄命,这样的结局是她自己选的,即便他利用了,也算不上无情无义,至始至终,她就从未对自己有情意,不是吗? 旋转着手中的玉扳指,叹息道:“此为利剑,不得不用!” “皇上,按照摄政王对摄政王妃的感情,若是摄政王妃忽然遭遇不测,摄政王定无心应战,介时,就是苍傲的机会,只是,皇上可曾想过,太上皇那边?太上皇一直不希望,两国之间有战争?” 不希望有战争,就要让他放弃唾手可得的一切吗? 休想。 如今,苍傲的王是他! 一撩衣摆,冷冷道:“拟信!三日之内,送至云水阁。” “是!”喜公公应了下来,他该做的,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再没有办法阻止皇上。 或许,是该做一个了结了。 将东西收拾好便要出去,到了门口,却似想起什么来,不确定的唤了一句,“皇上?” “何事!” “若是公主还活着,您是否,会将她接回来?” 灵儿? 想到她,心中一阵悸动,难受的厉害,似乎有人将他的血放干了,自己却只能在一边干看着,什么也做不了的感觉,“自然,她是朕的皇妹!” “奴才,退下了!”喜公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出了寝殿,或许,什么都不说,是最好的好办法。 一路去了太宸殿,进去之际,便看见里面的人端坐在主位上,面前端端正正的摆了一沓描金的宣纸,亦同旁边的笔,一样的颜色,显得金贵异常。 “下次,送些普通的宣纸便可,不过是偶感之言,用不着这般金贵。” “是!” “可是要变天了?”太上皇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神色淡漠,眼中隐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惆怅。 喜公公知道,即便太上皇如今牵到了太宸宫,外面的一切该知晓的,都会知晓,他本就不想隐瞒,“是!” “云狂呢?他是真的不管这苍傲的江山了,任由枫儿折腾,罢了,罢了,如今,我已是残年,再决定不了什么!” “太上皇,今日奴才来,是有一事要告诉太上皇的,魏灵公主没有死,奴才沿着河流寻了数月,终于寻到了,只是公主如今生活的很平静,奴才不敢擅自打扰!” 苍老老人眼中涣散的光芒一点点聚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底下跪着的人,一双手颤抖的厉害。 眼前依稀出现了,灵儿小的时候的可爱的模样,围在他身边父皇父皇的唤着。 是不是皇族血脉又如何,那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灵儿啊。 如今退居幕后,他总算明白了,也看淡了,什么争斗,什么权利,都比不上看着关系的人平安。 颤颤巍巍着下了台阶,脸上带了几分期盼,似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一般,“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喜公公,你是枫儿身边最信任的人,在战事起来之前,安排我出宫吧!” 太上皇这是要去寻公主。 可如今太上皇的身体,不禁有些担心。 更何况皇上虽然不常来太宸宫,可若要让太上皇出宫,还是有些难度,“太上皇,奴才没这个权利!” “你就说,要么,就给我收尸,要么,就让我出宫养老!” 这个皇宫,在没什么留恋的。 喜公公应下,让宫女将送过来的东西准备好,才离开。 离都城外一个安静的小山村中。 魏灵独自坐在院子中,靠着院子中早就落光了叶子的梨树。 自从被张婶和月娘救了回来,她便在清水村中住了下来,每日跟着她们田间劳作,上山挖点野菜,日子平静的就似环绕住村子的湖水的湖面一般,掀不起一点涟漪。 放在以前,她如何受的了这样的日子,山野生活,凡是都要亲力亲为,没有供她使唤的宫女,自然,也没有山珍海味。 可是她竟住了下来,甚至觉得这样的日子异常熟悉,或许,骨子里就是如此的吧。 “灵儿,起风了,你看看你,怀着孩子,怎的就跑出来了!” “月娘,你来了!”魏灵起身,月娘的年纪说起来比她大不了多少,两人相处起来,也甚是和谐。 “今日上山挖了些薯芋,给你送一些来,你如今身子越来越沉了,只许在村子里转转,不许上山下田了。”月娘将一篮子薯芋放了进去,连着一起的,还有一件棉袄。 魏灵知道月娘是惦记着她,村子里的生活算不上很富足,哪有这么多闲余之物给她,更何况,眼看着就要入冬了,村子里的日子一日比一日难,她看在心中,颇不是滋味。 月娘掀了掀灶上的锅,看着里面青菜白粥,却多以水为主,眉头当下便皱了起来,“你只吃这些哪够,你不吃,你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吃,以后送来的东西别还回来,孩子要紧。” “月娘,我来清水村也有一段日子了,你们于我有救命之恩,却又不问我过去,我实在不值得你们如此对待,我不是一个好人!” 至少,来此之前,她就是一个彻底的坏人,机关算尽,不折手段。 月娘显然没将她话放在心上,“以前的你,我不认识,我只认识现在的你,好了,你姐夫还说,入冬你一个人不方便,让我接你过去一块住呢!” “不用了,索性也离的不远,我怀着孩子,总归不方便,在说,如今这样挺好的。”她倒不是不想去,月娘一家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中,即便是在皇宫中,做显赫的公主之际,她也未曾被人这般真心对待。 正文 第四百六十五章 如此身份 从来,锦上添花的事就不少,可是雪中送炭的真情,又有几人。 她感念这份温情,同时也害怕,她总归是要离开的,不亲近,是为了日后少一点不舍。 “好了,夜深了,莫要在院子里吹凉风了,好生进去!”月娘催促着,一个年轻女子,肚子里怀着孩子,就已经够不幸了,偏偏还没个亲人,实在让人心疼。 平静的日子过了几日,清水村却来了一些陌生人。 魏灵将衣裳洗了,忙着晒衣裳,顾不得看热闹,便也没在意。 “你说说你,都说好了,你将衣裳放着,我一有空便过来帮你,如今你这身子,哪蹲的下去。”月娘一边帮她晒着衣裳,一边唠叨道。 魏灵一笑,心中异常温暖,冬日盛雪过后找照射进屋子的暖阳,让人心中充实,“知道了,月娘,你才多大,就这般能唠叨,姐夫该嫌弃你了。” “他敢!” 魏灵掩面轻笑,不经意瞟了门便一眼,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手中的木盆“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透过颓坯的木门,可以清楚的看见外面站着的人,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惊讶,害怕,甚至欢喜。 自叶允死后,再没有什么事能如此牵动她的心了。 月娘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是一些不认识的陌生人,擦了擦手上的水,高声道:“你们寻谁!” 门口的人正是喜公公一行人,太上皇以死相逼,魏幻枫即便再不情愿,也只能答应下来,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喜公公在他眼皮子底下玩了一招偷龙转凤,本去皇家寺庙静养,过程中,换来了这地方。 领着身后算不上很多的宫女,跪了下去,“参见公主!” 公主? 月娘一惊,惊讶的说不出话 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她都不相信,清水村来了位公主,那么门口的人,便是皇宫中人! “灵儿,父皇来迟了!” 魏灵眼中的泪水不断的落下,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脚下却似生了根一般,许久才迈开步子,扑了过去,“父皇!” 她以为,父皇不会要她了,没想到却在这里出现。 “让你受苦了!” 魏灵摇摇头,忽的想起什么,抬头,警惕道:“皇……皇兄……” “公主放心,皇上并不知,公主在此地!” “那么父皇你们……” “公主,太上皇特意出宫来寻你的!”喜公公连忙道。 出宫? 父皇一辈子在宫中,从未体会过外面的日子,更何况这里什么都没有,父皇竟然…… “灵儿一个人都能生存下来,怎么,嫌带着父皇一起累赘了?” “不,不是,可是皇兄他……” “你皇兄如今无暇顾忌我们。” “民女叩见太上皇,叩见公主!”月娘连忙跪了下来,她怎想到,面前的女子竟有这样的身份,脸色煞白,不敢抬头。 “月娘,你不用行礼,你救了我的命,该行礼,也该是我!”魏灵将人扶起来,一脸真诚。 话虽如此,月娘心中还是惴惴,长这么大,她哪见过这样的场面,一双腿直发抖。 直到喜公公将跟随行的一众宫女带走,屋子里只剩三人,月娘还是未反应过来。 “姑娘,不必拘束,如今我们只是普通人而已!我唤魏平朗,以后,你唤我魏叔便可。” 魏平朗? 魏灵一愣,父皇不唤这个名字啊? 思衬间,一只温热的手覆上了她的手背,对上父皇的目光,恍然间明白了什么,父皇是想迎接一个崭新的人生,抛开过去,这样也好,如今父皇也该有自己的生活,所有的一切,自有人去承担。 “是!” 话虽这般说,可月娘哪敢直接唤魏叔,这可是他们苍傲的太上皇,即便如今来了村子中,身份还是改变不了。 一颗心忐忑着,始终放不下来。 魏灵看出她的紧张,起身,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月娘,我们如今不过普通人,和你们一般,你就不必拘束了,以后还要你多多照拂,对了,我们的身份,始终……还请你帮我们保密!” 月娘自是知道其中轻重的,自然不会多说,犹豫了许久,才怯生生了唤了一声,“魏……魏叔!” “多谢姑娘!” “魏叔不用客气,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月娘说着出了屋子。 “父皇,皇兄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寒心的事了?”魏灵待月娘出去后才问道,有些事,当着她的面,毕竟不好说。 “自古坐上那个位置的,都要经历那一关,灵儿,大战要开始了!” “和东璃的?” 魏平朗点点头,目光中说不出是何神色,“摄政王妃,恐怕命不久矣。” 林锦茵命不久矣? 她实在是平静日子过多了,什么都不知道。 当初恨极了林锦茵,如今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没有一丝的快感,甚至有些惋惜,错不在她,她一直都将她当成了假想敌,有没有她,魏幻枫不喜自己还是不会喜欢。 失去心爱之人的感受,她最是清楚。 “父皇,您为何不阻止他,他杀了那么多人,如今众叛亲离,他还想做什么?” “叶允之死,你还是不能原谅他吗?” 魏灵没有说话,原谅吗?那么叶允的在天之灵如何安息,若不是他,叶允就不会枉死在墨修城的剑下。 那是唯一真心对待她的男子。 可若是不原谅,她又能如何,杀了他吗? 凭自己的力量,如何做的到,更何况,她如何对父皇交代。 感情的线,最是难理,心中压抑已久的情感喷薄出来,放声哭了起来,“父皇,叶允死了,永远也回不来了,可是魏幻枫呢,还是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不知道怎么办!” “灵儿,此番父皇来,还有一事,这是一把钥匙,你将他交给你皇兄,父皇知道,你不想回去,可你不能在这里一辈子,你的孩子亦不能在这里一辈子,更何况,这也是我对他做的最后一点弥补!” 弥补? 魏灵有些听不明白。难道父皇不是厌倦了深宫中的生活,才出来的吗? 正文 第四百六十六章 魏灵回宫 “当年,父皇年轻的时候,喜欢上一个女子!” 这个她知道,那女子便是墨陵景的母妃,不过当时,却和父皇无缘,反而嫁了父皇的兄长,封为月妃。 期间,她也在宫中听了许多,说自己那皇叔是如何如何宠爱月妃,只是好景不长,皇叔病逝,月妃回了东璃,另嫁东璃皇室,不足月,便产下一子。 后来又听闻,月妃本就是东璃皇室妃子,只是机缘巧合,才来到了苍傲,其中种种传闻,辨不出真假,她也没放在心上。 “其实,苍傲和东璃,一直都在怀疑墨陵景的身份,就因为她未足月产子。”魏平朗说起往事,眼中多了一抹不轻易察觉的柔情。 这样的父皇,她从未见过,看来,父皇还是难忘,“可是,若要检验墨陵景是谁的血脉,滴血验亲不就明白了吗?”“是啊,不过他从小便带了寒毒,娘胎里带出来的,此法无效,更何况即便真的能检验的出来,东璃皇室也不敢,若是查出,堂堂东璃摄政王血统不正,便是东璃皇室的耻辱,东璃皇帝虽疼爱他这个弟弟, 不过对其也忌惮,否则这般富贵公子,如何在其母逝去后便被送去边境数年。” “父皇是想让灵儿……”“他毕竟是月妃的儿子,更何况,林锦茵是臣文谨之女,你拿着钥匙回去,还有一把,当初在素女手中,臣文谨心中有数,应该给了林锦茵,这两把钥匙合起来,便可以打开寒冰池里的一个暗阁,世人只知寒毒要下寒冰池才能解,却不知其中有解药,只是那解药恐怕如今没有作用,还有一个办法,你将钥匙给你皇兄,再让他翻阅前朝之事,或许,他会有办法,只有你皇兄才能进去,若是有一线生机,便去 试试。” 魏灵听的云里雾里,林锦茵不是东璃人吗? 如今怎么又变成了丞相大人的女儿? 还有,她寒毒侵体,已无力回天,即便有解药,又有何用? 况且要回离都,回那个笼子中,一想起叶允,她心中便不能原谅魏幻枫。 即便要报仇,此生,她和他,也不想再见面。 可是不去,林锦茵就一定会死,去了,就还有一线生机。 没想到,有这样一天,她竟要救她。 可是魏幻枫如今对这场战事志在必得,救活林锦茵,让她和墨陵景双宿双飞,怎么看,也不似他的性格,他会答应吗? “灵儿,你若不想去,父皇也不会逼你!” 魏灵没有说话,她需要思考,她还没想好,要如何面对魏幻枫,如何面对伤心之地。 一夜未眠,窗外的风吹了又停,停了又吹,起起落落,如同她的心一般。 罢了,林锦茵至少救过她和叶允,就凭着这份恩情,她也要回去。 以前那些日子,她被仇恨和嫉妒懵逼,如今想想,不过一场虎啸龙腾的奔涌而已。 天蒙蒙亮便起来了,将前晚上月娘准备好的包子热了,留了一封信,离了屋子。 月娘睡的正香,恍惚听见有人唤着她的名字,侧头细细一听,连忙披了件衣裳出去了,开门,果然是魏灵,连忙握了她的手,心疼道:“可是出什么事了?起这般早?” “月娘,这些日子承蒙你的照顾,如今,我要离开一阵子,父皇年事已高,就劳你和姐夫多多照顾,你们的大恩大德,魏灵感激不尽!”说着跪了下去,作势便要磕头。 月娘一惊,连忙跪了下去,拦住她,“这可使不得,你是金枝玉叶,如何能跪我,可是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做我该做的事,月娘,我走了!”魏灵起身,对她抱以一抹微笑,这一刻,她感觉到心中从未有过的好轻松。 对林锦茵的恨彻底放下,其实一直都是在作茧自缚而已。 如今,自己也能和她一般,堂堂正正的活着,爱着自己所爱的男子,再不用勾心斗角,心思算计。 回到皇宫,侍卫看见她亦惊了一跳,皇宫人人都知道,魏灵公主跳河自尽,如今却出现一个长的一模一样的,还挺着一个大肚子,实在骇人。 “去禀报皇兄,我回来了!” 侍卫看了她许久,始终不敢唤出公主两个字,其中一人正了正头上的帽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进去。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魏幻枫带着人匆匆出来,待看见宫门口站着的女子,一惊,眼中惊讶,不可置信,欣喜,甚至激动,多种情绪交织。 是灵儿,是灵儿,她没有死! 大战之前,这是上太难赐给他最好的礼物,匆匆过去,凌乱了脚下的步子,将人拥进怀中,眼眶中泛着泪光,“灵儿,你可知,皇兄寻了你许久,都未寻到,皇兄以为你……” “以为我死了吗?”魏灵声音清冷,她的皇兄,从小一起长大的皇兄,手握苍傲天下,若是真心去寻她,为何会寻不到。 反倒是喜公公寻到了她,不打扰,不出现,说起来,还真是讽刺! 皇兄! 哪里还有皇兄。 她回来,只想圆了父皇的心愿,救林锦茵! 若是可以,让他去叶允坟前忏悔! “公主,您……回来了?”喜公公心中疑惑,公主不是不想回来吗?怎的太上皇刚刚过去,公主便回来了?莫不是发生了何事? 当初叶允惨死一幕他可是在场的,莫不是回来报仇的? “是啊,喜公公,许久未见!”魏灵将魏幻枫推开,跪了下去。 魏幻枫一愣,有什么东西自眼中破碎,似雪化了的日子,有天气的寒冷,亦有雪化了带来的并不适季的萧瑟,终究是回不去了吗? 兄妹之情! 薄之又薄。 “参见皇上!” “你怀着身子,日后便不用行礼了,送公主回宫!”魏幻枫合上眼,身体内所有的力量被抽干。 疼的厉害,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好似流血了,可也只有静静舔舐,自古,朝内的伤口,又如何给人看。 不是此身,不知其味。 “公主,起来吧!”“皇上,臣妹有一样东西要给您,还请借一步说话!”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七章 打到家门口了 魏幻枫将人带到书房,又让宫女给她上了茶,才道:“你我之间,真的要这般生疏了吗?” 魏灵淡淡一笑,她能这般平静对待,已是极大的忍耐了,更多的,她做不到,端起桌子上的茶,饮了一口,才道:“君是君,臣是臣,不敢逾越!” “可你是朕的皇妹!” “听说,摄政王妃寒毒入体,没多少时日了!” 魏幻枫本以为她是回来报仇的,再不济,是回来祭拜叶允,没想到一回来便是这一句,她是如何知道的? 恍然间想起喜公公问自己的一番话,眼前蒙的浓雾渐渐化开,原来如此,好大的胆子,如今竟敢欺瞒自己,“没想到,你还未回来,喜公公便已经是你的人了?” “皇上不必如此,喜公公是寻到了我,不过那不是正好吗?替皇上减轻心中的罪恶,不过林锦茵命不久矣,皇上看起来一点都不难过!” 早就知道魏幻枫变了,但是没想到变的这般多。 她更怀念,为了爱不顾一切的皇兄。 “情爱,不过是锦上添花之物,男子汉大丈夫,若都像墨陵景那般,这天下,早就不知变成何样了。” “既然如此,臣妹有救林锦茵的办法,看来也不需要给皇兄了!”魏灵欠了欠身,作势便要出去。 她以为他会将她唤中,询问方法,可是并没有,一直到她出了御书房,回了自己的宫殿,都没有消息。 魏幻枫到底是什么意思? 真的放下了? 可若是这般,她回来的目的就达不到了,除了他,谁还能救林锦茵。 心中有些着急,思来想去之际,却也得不到一个安宁,等了一会儿,再等不住,欲出去寻喜公公问个究竟,还未出去,人便自己进来了,只是那模样,似有些不对劲。 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许久,才发现问题所在,喜公公一双腿较之寻常,少了几分灵活,宫中的刑罚,她自是领教过的,心中生了寒意,“他罚你了?” “不碍事的,一点小伤,奴才还是受的住,这些都是新进宫的宫女,一时聪明,奴才先挑这五个过来,明日再送些人过来服侍!” “喜公公,方才,我和皇上说,有救林锦茵的办法,他竟毫无反应!” “你们先下去!”喜公公将人支出去才道:“公主,皇上的心思,不可揣测!” 是啊,她忘记了帝王心。 可如今要怎么办? 御书房中,魏幻枫自听见魏灵说有救林锦茵的办法之后,一颗心一直悬着。 这样说,她还有生机? 或者可以换一个说法,这天底下若是只有他一人能救林锦茵,那么他想让他们两人分开,也是很容易的。 比起让林锦茵死去,墨陵景更应该让她在自己身边活着吧? 眼角被笑意压弯,终于等到这一刻,大手一挥,他等不及了,他等不及看墨陵景悲痛欲绝的模样,“来人!” “皇上!” “传朕旨意,大军即刻出发,攻下云水阁!” “是!” 云水阁中,墨陵景手中一份密信,眉毛扬起,一张脸被笑意填满。 云初抱着怀中的雪牙,鄙夷一声,“人家都快要打到家门口了,你还笑的出来!” 若是毁了云水阁,看他不把他王府拆个稀巴烂。 传消息就传消息嘛,非要利用苏子青,那女人还不把云水阁的一五一十都说出来,别的尚好,这地点…… 就等着别人来围攻吧! 墨陵景见他的模样,嗤笑一声,欲搭上他的肩,一眼瞥见他怀中龇牙咧嘴的雪牙,垂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来,“你堂堂云水阁阁主,不会连那点虾兵蟹将都打不过吧?” “小景,三万大军,齐刷刷来一遍,足可以将这云水阁踏平了!”云初简直不知道他的自信从哪儿来? 虽说这场战争早就有防备,不过这兵力差的也太大了,若是阳关那边派了人还好说。 “莫离莫形,你们的云初阁主看来是怕了!” “是啊,没想到云阁主也有怕的时候!” “对啊,若是被天下人知道……” “停……”云初咬牙,他算是明白了,小景这是变着法的在激他,不过嫂子在这,他能让云水阁暴露? 一抹狡黠的笑容爬上眼角,一人一狐,朝着墨陵景凑过去,“小景,阳关那边,早就来消息了吧?” “你先将这只拿开!”墨陵景一看见雪牙心中直发毛,喉结有规律的上下一动,那模样,似乎云初再往前一步,就会将人一掌劈死。 “这只?他叫雪牙,你先说,不然我便将雪牙扔你脸上!” “云阁主,阳关早就来消息了,您还是过来一点吧!”莫形连忙将人拉了过来。 他送臣小姐之际,消息就已经带了回来,当然,不仅仅是消息。 只是王爷说了,要让云阁主着急,便没有告诉他。 “好了,如今可以放心的去了,莫形,云阁主许久未打仗了,这次,你随他一同去!”墨陵景慵懒的坐在椅子上,手中杯子中的茶一圈圈的漾开。 “是!” 忽的一声,御书房窗外传来声音,是墨陵景传递消息的暗卫的信号,莫离点点头,匆匆出去。 消息的接收,一向都是由翩然负责的,只是这此刚还在这个当头,故而莫离也出去了。 两人在院外碰头,四目相对,看了一会儿,同时将目光移开。 空气中安静的可怕。 “我送进去吧!”莫离打破寂静。 翩然看了手中的迷信一眼,淡淡道:“还是按照流程来,我需做了记录,才能给你!” “好!” 两人正欲进去,身后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翩然姑娘,来自离都的信,隐卫刚截的,似是给王爷的!” 翩然一愣,给王爷的信件,怎么会走这般通道,接过去,待看见上面的印玺,脸色一变,这是苍傲皇室专用的印玺,难道是苍傲某个将领来的挑衅信件? 云水阁地址已暴露,他们将信送过来并不奇怪。 不对,不会是将领的,那就是魏幻枫的。 “翩然,你在想什么?”“无事,我们先进去吧!”翩然始终觉得这信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正文 第四百六十八章 你就没什么想要对我说的 一路过去,转角处遇上了正要进去的林锦茵。 “王妃!” “王妃!” 两人异口同声,话音一落,相互看了一眼,又不约而同的将目光别开,翩然神色倒是如常,莫离脖颈处却红了。 林锦茵看着刹是好笑,目光不经意落在翩然手中的信上,接过去,愣了一下,这上面的自己,不是魏幻枫的吗? 他的字迹,如何会出现在这? “王妃,这信似是苍傲传来的!”翩然解释道。 林锦茵也未在意,三人一起进去。 “你来了!”墨陵景轻笑。 “你的信!”林锦茵将信递过去,墨陵景瞥了一眼,随手将信递还给她,“你先帮我看看,我还有事。” 林锦茵应下,坐在一边,将信拆了,端了一杯茶,悠闲的品着,忽的,手一颤,面色一变,手中的茶几乎端不稳,洒了一些在群摆上。 这信是魏幻枫写的。 她竟将他忘记了,他知道自己的情况根本不奇怪,心中一阵疼痛,“咚”的一声,杯子砸在桌子上,洒了一桌子的茶水。 “可是不舒服?”墨陵景连忙过来,看她通红的手,替她擦拭着。 林锦茵才看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抱以一抹歉意的笑容,“没事,茶太烫了而已,我去换件衣裳!” “王妃,我陪你去!”翩然连忙跟了过去,其他人没有看见,她却看的一清二楚,王妃是因为看见信上的内容才将茶水打翻的。 “小景,我怎的觉得嫂子有些不对劲?”云初疑惑道。 墨陵景没说话,是有些不对劲,这些日子他总觉得怪怪的,只是找不到奇怪的原因,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林锦茵一路回了屋子,澎湃的心迟迟未得到安宁。 “王妃,发生何事了?”翩然进来,将门关上。 王妃性子一向沉稳,若不是有重要事,断然不会如此。 “你看看这信。”林锦茵目光清惨,如今只怕是瞒不住了。 好一个魏幻枫,竟用这眼卑鄙的办法来威胁墨陵景! 翩然接过去,细细看过,一脸错愕,“王妃,信上所言,是真的?” 什么没多少时日,什么只有一人能救王妃。 “是真的,可是翩然,按照王爷的性子,若能有救我的办法,他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可是若要我离开他,去离都,我断然不愿意,我不愿意他为了我的性命,让天下下耻笑,若是这般,死又何惧。” 曾将她以为,若能有救她的办法,她一定会义无反顾的去寻找,可如今,一线生机,付出的代价却是难以想象的。 魏幻枫这是在用自己的生死让墨陵景选,进退都是悬崖。 “可是王妃,王爷定希望你活着,无论以何种方式。” “正因为如此,才不能告诉他,即便死,我也不会离开他,只是翩然,寒毒一事恐怕瞒不住了!” 她本想自己的身子若是能拖一段时日,那便等战事差不多再告诉他,至少,那个时候,她走了,也放心了,如今魏幻枫却给她当头一棒。 重生这般久,她还未曾这般想要杀一个人的。 “王妃打算如何做?” “寻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他吧,翩然,将信毁了吧!”林锦茵颤抖道。 话音一落,门被推开,一阵寒风吹进来,伴着凛然的寒意,直逼人的肺腑,疼的生疼。 两人看见门口站着的人,皆吓了一跳。 墨陵景,他何时来的,听见了多少,应该,没有听见吧? “你……你何时来的?”林锦茵害怕的厉害,有什么东西正在迅速的裂开。 “王爷!” “把信给本王!”墨陵景看着林锦茵,话却是对翩然说的。 翩然还未见过脸色这般难看的王爷,吓了一跳,却没有动。 “本王不想再说第二遍!”墨陵景咬牙道,眼中酝酿了滔天的怒火,似乎下一刻,就能将人撕碎。 翩然吓了一跳,将信递了过去。 “王爷……” “出去!” 翩然看了林锦茵一眼,退了出去,将门带上,屋子里只剩两人,安静的能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 “林锦茵,你就没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墨陵景双目通红,攥着信的手一点点收紧,他没勇气去看,乍听消息,就足以让他断肠。 她竟隐了自己这样的大事,她竟忍心…… 若不是今日自己觉得不对劲,跟了过来,她还要何时才会告诉自己,自己的王妃面临生死,他却什么都不知道?是这样吗? “对不起!”林锦茵垂下头,眼中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强忍着没有掉下来。 身子一晃,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泪水在这一刻决堤,再也忍不住,她又何尝舍得。 “何时知道的?”墨陵景吸了一口气,竭力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从眼角滑落。 “去救臣宣时,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只是我怕你……墨陵景,我又何尝舍得,我已是死过一次的人,对世间的一切早就死心了,是你让我重新看见这世界的精彩!可是,你有你的抱负……” “若是没有你,你觉得,这万里江山我要来何用?” 事到如今,他才觉得护她一世平安的话根本就是无稽之言,如今,他连区区一个寒毒都没办法。 不,她不能死,即便阎王,也不能和他抢人! 一定还有办法的! “来人!” “王爷!”翩然生怕里面出什么问题,一直在门口候着。 “去请大夫!” “是!” “墨……” “我不会让你死的!”无论如何,她都要活着。 林锦茵知他的固执,并不多说话,若奇迹能出现,早就出现了,一过一场伤悲而已。 不过一日,云水阁便聚了众多的大夫,原本两边交战,那些大夫惜命,本不想来,却碍于对方的威严。 浮曲阁中,众大夫一个个的进去,一个个的出来,皆丧着一张脸,出来之际,每个人额上都是满头的汗水。 最后一个大夫看见他们如此模样,哪不害怕的,还未进去,身子便一直发抖。进去屋子,看见墨陵景黑着一张几乎可以下一场狂风暴雨的脸,心中更加害怕,拱了拱手,上前搭脉。 正文 第四百六十九章 不会让你死 大夫搭了脉,才明白为何之前的人全都一副如丧考批的模样,这位夫人根本没办法救治了,只能撑些日子,勉强度日。 “在下医术不精,对于夫人的病,束手无策!” “医术不精?”墨陵景脸色黑到了极点,沉声道。 “是……是,夫人的病,棘手了些,恐怕……恐怕……” “滚!”墨陵景合上眼,睁开,眼中空洞的厉害。 当真没了办法了吗? 大夫吓了一跳,连忙出了屋子,那模样,似乎再待下去,就会被墨陵景吃了一般。 屋子中安静的可怕,有风吹进来,伴着白色的雪点,这场雪,来的过于早了。 林锦茵看着窗外,起身,余下的日子能有他陪伴也不错,总归是没有白活,攥着他的衣袖,缓缓道:“就这样吧,不要为难他们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墨陵景丢下这一句,径直出了屋子。 许是天气冷了许多,许是真的到了生命的尽头,林锦茵的寒毒发作的越来越厉害,偶会呕血,如今也不用瞒着,反而轻松了许多。 生命是一场绚烂的花开,花期过后,哪有不凋零的。 外面的战争进行的如火如荼,墨陵景却完全没有心思去应付。 顾盼儿端了粥点进去,推门,一股深深的寒意,这般冷的天,书房内并没有生炉子,比外面的天寒地冻暖和不了多少,“王妃一事,大家都很难过,可是她最希望的,还是你和之前一样,她一番苦心隐瞒, 莫要辜负了她!” “外面情况如何?”墨陵景声音异常冰冷。 “云阁主小胜一场后,和两军在对峙,如今漫天的雪,对双方都是一种考量。” “嗯!”良久,墨陵景才应了一声,没了往下说下去的心思。 “不好了,王爷,不好了,王妃……王妃……” 落芷匆匆进来,脸上尽是泪痕,一双眼通红。 墨陵景一惊,起身,还未待落芷将话说完,便不见了人影。 顾盼儿心中亦是一惊,林锦茵的身体恐怕难以支撑了,匆匆跟了过去。 一进屋子,一股血腥气传出来,和外面清冽的雪香形成强烈的对比。 看着床榻上昏睡不醒的人,墨陵景突然不敢过去,他不敢想象,若是有一日,她真的不在了,留他一人…… 若是没有在乎,便不会这般不舍。 “王爷,王妃方才呕了血,如今睡了过去!”翩然起身。 慢慢移到床榻边,眼泪猝不及防的出来,为人夫,她瞒了自己这般久,他都未曾发现,将人抱在怀中,似拥了一块寒铁入怀一般,那寒意透着他的五脏六腑,一直到心底。 心疼的厉害,似有人将他心掏空,狠狠揉捏,又重新塞回去一般。 “王爷,王妃会不会……”落芷害怕的紧,长期以来隐忍的情绪彻底奔溃,“王妃若有什么事,小世子怎么办?” “翩然,送信去离都!”墨陵景看着怀中人惨白的脸,一字一句道。 比起让她就这样离开,她更情愿,让她以另外一种方法活着,只要活着,他就有把握让她回到自己身边。 中间发生过的一切,他都可以不在乎。 翩然一愣,王爷这是要答应魏幻枫的条件,将王妃送过去,身为女子,她感同身受,即便换成自己,她也不会情愿。 可是站在王爷的立场,王爷不能没有王妃。 应下,连忙坐下去,提笔,挥就笔墨,收笔的一瞬间,手忍不住的颤抖。 “王爷,王妃定不会想这样的!”顾盼儿终忍不住。 “那又如何,难道要本王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吗?”墨陵景冷声道,他做不到! 顾盼儿还欲说什么,却找不到要说的话。 是啊,难道眼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吗? 可是有的时候,活着,比死更难。 “准备好车马,本王会亲自送人过去!”墨陵景淡漠到,抱着她的手一直在颤抖。 他不是良善之辈,今日魏幻枫逼迫之意,来日,定将加倍奉还。 “是!” “这事,不用告诉她!”良久,墨陵景又补了一句话。时日不多,若能在最后的时刻留下美好的幻想,他是愿意的。 顾盼儿和翩然相互看了一眼,应了下来。 林锦茵醒来之际,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只是下了雪,倒比平日亮了不少。 微微起身,手边有厚重温热之感,顺着看过去,却是墨陵景伏在床榻边睡了过去。 似乎憔悴了些,眉羽间有化不开的哀愁,是因为自己吗? 想来,他定是忧心不已吧,外有魏幻枫的大军,如今自己又…… 慢慢躺了下来,看着他的眉眼,恐怕今后都没有机会了,忽的看见他袖子中露出一角的信,慢慢抽了出来,看过,脸色有些难看,感觉到握住自己的手有些轻微的变化,连忙将信塞了回去。 “你醒了?”墨陵景睁眼便看见她,欣然道。 “刚醒,我看着外面下雪了,你陪我出去看看吧!”林锦茵缓缓道,如今,云水阁的梅花也该开了。 墨陵景看了窗外一眼,雪下的不小,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你先休息,等午后雪停了些我再带你出去!” “好!”林锦茵没有坚持,将他手拽过来,枕在自己脑袋下,眸子中的光芒异常闪亮,“墨陵景,无论发生什么,都让我陪在你身边,不要送我离开!” 墨陵景一愣,手下意识的触碰到袖子边,里面的书信还在,这是他给云初的信,让他暂时处理,她应该没看见,放心了一些,“好,我答应你。” 林锦茵点点头,“我饿了,想吃你做的粥!” “你再睡会儿,醒了我便回来了。” “好!”林锦茵笑着应下,看着他的背影离开,眼中迷蒙一片,如今战事正酣,两军在前方交战,他却在云水阁似无事人一般,陪着将死的自己,终究还是拖累了他。 闭上眼,一行清泪从眼中流下,自离都回来,她便感觉自己精神越来越不济,初时还能以顾盼儿的药物调节,如今连药物都没了作用,或许,她的日子要到了。 正文 第四百七十章章 带你看雪 门被推开,落芷提了一个暖炉进来,将屋子里的换了,整个过程,她都不敢看林锦茵的眼睛,似在躲避什么。 “王妃,奴婢先下去了!” “站住!”林锦茵忽然出声。 落芷一愣,紧张的厉害,调整了一下情绪,笑道:“王妃还有何事!” “将我那件白色大氅找出来,我想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 王爷可是吩咐了,他没在,不能将王妃带出去,更何况如今外面正在收拾王妃去离都的东西,如何能出去。 若是被王爷知道她将王妃带了出去,还不扒她一层皮。 连忙摆手,“王妃,外面天寒地冻的,您才醒,还是不要起来了。” “无事,我不出去,只是想起来坐坐?”林锦茵缓缓道。 落芷这才松了一口气,若是被王妃知道王爷要送她离开就了不得了,说起来,王爷和王妃还真是可怜,明明那般相爱,却要面临着分开,王妃还…… 打开柜子,却想起王妃的衣裳大部分被带出去收拾了,如今就只剩下寻常的那件,而那件白色的大氅,刚好不在,回过头看了一眼,“王妃,不然,穿这件蓝色的吧,白色的大过于朴素了!” “嗯!”林锦茵不觉得有它,一件衣裳而已。 待将大氅披上,林锦茵翻了桌子上的书,却看见落芷站在旁边,并没有离开,凝眉道:“你不是有事吗?” “是啊,奴婢给忘了,那奴婢就先出去了!”落芷提了暖炉,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落芷这丫头实在奇怪,起身,开了门,欲看看外面,便有侍卫迎了上来,“王妃,王爷吩咐了,不能让您出去!” 墨陵景恐怕是担心她的安危吧。 正欲转身,却看见院子里进进出出的人,脚步匆忙,似有什么急事一般,问道:“那是怎么回事?” 侍卫看了一眼,摇摇头,“属下等并不知,似是翩然姑娘准备去离都。” 不对,这个时候,翩然不可能会去离都,即便要去打探消息,也不会搞的这般大张旗鼓,人尽皆知的,转身,将门关上,恍然间明白什么,抓住门框的指尖泛白,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根本就不是翩然去离都,墨陵景是在准备送她去离都! 他明明答应自己,不会送她离开。 原来,门口的侍卫根本就是看着她的,怕她出去看见。 原来,他说午后雪停了再带她看雪,是这个原因,身子一颤,瘫坐在地上。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去离都的,魏幻枫如今就是一个疯子,若是当初她想用这样的办法,早就用了,根本不应等到现在。 墨陵景,你以为这样是为了我好,可是最后的日子,我只想你陪在我身边! 不知坐了多久,直到墨陵景从厨房中回来。 “茵儿?你怎么坐在地上?” 林锦茵擦了擦眼泪,笑道:“无事,衣摆太长了而已!” 墨陵景将人扶起来,一边舀着粥,一边道:“今日你休息好,明日,会有一场大雪,介时,我带你去看!” 明日…… 是要送她离开了吗? 这么快。 应了下来,“那好,明日你好生陪我一天,以后,便安心做自己的事。”也差不多了,或许,她也该离开了。 这几日,她尝尝感觉自己看见了前世,看见了以前的时光,人只有在快要离开之际,才会生出这样的感想吧。 离都皇宫中,魏灵一夜未眠,一直为林锦茵的事忧心。 “公主,皇上来了!”宫女出来禀报。 魏灵连忙跪了下去,待人进来,才行了礼,“皇上!” 魏幻扫了周围一眼,淡淡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他来,是为了林锦茵一事,还是来单纯的看自己,思衬之际,却被他扶了起来,连忙将他推开,后退两步,“皇兄有何事,就直说吧!” 下意识的,她不想和他有什么触碰。 魏幻枫扬唇一下,脸上浮了一层阳光,只是照不进眼底的阴暗,“你终于肯唤我皇兄了!” 不过一个称呼而已,对她而言,和皇上差不了多少,唤什么又如何,他们的兄妹之情早在叶允死的时候消散了。 “朕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 “皇兄所来何事!” “父皇见过你了吧?”魏幻枫目光灼灼,他就知道,父皇想要离开,没那么简单,那日魏灵回来,除了惊喜,更多的事疑惑。 以她对自己的恨意,她不可能就这样回来,虽说她变了许多,可是心中的恨,却没那容易放下,踱步坐在桌子边,缓缓抬眼,“清水村!” 魏灵一惊,他知道了。“父皇既已出宫,你何苦还要去调查,皇兄,你既能找到清水村,那么在我失踪的那些日子,为何一直找不到,是你不想找,还是压根就觉得,没有必要,如今我回来了,你的歉意倒是诚恳,可是,你可有 想过,你是为了心安,还是真的关心我的死活,罢了,这是父皇给你的钥匙,他说,或许你会有办法。” 索性他去让人去了清水村,一切都该明白了,她也不用多说什么。 狠狠一撩袖子,径直离开了。 失望,前所未有的失望,有眼泪在眼眶中,却怎么也流不下来。 魏幻枫握住钥匙,忽的笑了,卑鄙又如何,即便失去一切又如何,很快,一切都会恢复平静了,不是吗? 这场战争,他注定是赢家。 他赌赢了,墨陵景更加看中她的生死,没有什么事能够长久的,就比如,她们之间。 什么恩爱神话,面临生死,不过一场交易而已。 “皇上,已经找到了,也翻阅到了资料,前朝,的确是前例,好在摄政王妃是素女的女儿,一切都好办。”喜公公进来禀报到。 魏幻枫转过身,扬唇一笑,“什么王妃,以后,她的身份便是守护寒冰池的圣女,这是家族使命!亦是她该背负的。”“可是她毕竟嫁了人,还有了孩子……”喜公公犹豫道,自古守护寒冰池的圣女都是未出阁的女子,这样做,于理不合。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一章 推倒 魏幻枫冷笑一声,如今他是苍傲皇,该如何做,自有自己的打算,规定,早就该打破了。 喜公公多说无益,也只好作罢, 魏灵一路去了太宸宫,空空如也,早就已经没了人,如今这深宫中,该走的,不该走的,都走了,留下来尽是回忆。 感慨之际,身后却传来一阵声音。 “参见公主!” 魏灵转过来,却是许久未见的纤纤,心中不知是何感觉,恨,还是别的什么,她已经分不清了。 只是她清楚的明白,她并不想在这时候看见纤纤,无论是以什么身份。 魏幻枫居然还留着她。 转身正欲离开,却被纤纤拦住了去路,许久未见,魏灵无话和她说,她却有话要说,“怎么,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你知道便好,让开!”魏灵并不想和她多少什么,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和纤纤,没什么可说的。 纤纤却不这样认为,笑了笑,眼角竟是嘲讽,“若不是你,我一手的计划如何会失败,魏灵,你为何和林锦茵一样让人讨厌?” 她实在是不喜欢她,以前她不是讨厌林锦茵吗? 如今回来干嘛?救人?简直可笑,若不是她听说,她甚至以为好她头脑发热,发了疯。 魏灵竟回来救她的敌人。 魏灵只当没看见她眼中的嘲讽,冷冷道:“关你何事,倒是你,皇宫不欢迎你,还是赶紧离开吧!” 看见她,只会让她想起当初的一幕幕,让她忍不住想要有报仇的渴望。 很多时候,她并不能控制自己,比如,遇上叶允的事。 纤纤看着她的模样,徐嘲讽一笑,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你该不会是,真的爱上那个侍卫了吧?” 那个侍卫! 那是她孩子的父亲! “纤纤,这些都和你无关。”魏灵说着便要离开,这个疯女子。 纤纤见她要走,一声怒喝,“站住!” 当下,便有几个宫女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魏灵这才看见,纤纤一身打扮的是贵妃的模样,从头到尾,尽是奢华,给人一种生疏感。 许久未见,她倒成了苍傲的贵妃。 冷冷一笑,看来哥哥是无聊极了,才会将这样的人封为贵妃,有意思吗? 一个心思不正之人,一个心根本就不在这里的人,“纤纤,不,如今应该唤你皇嫂,你的能力,若是用在帮助摄政王上,或许,还能讨一个感激。” 提到墨陵景,纤纤脸色一变,目光中尽是不甘心的成分,“你胡说八道什么?” “胡说吗?你本为摄政王身边之人,却几次背叛,却还在幻想回到他身边,纤纤,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更何况,你根本配不上摄政王,即便赢了又如何,林锦茵离开他身边又如何,你觉得,他会要你?” 魏灵也不知为何,会如此不平。 魏幻枫能够将纤纤纳为贵妃,是她没有想到的。“魏灵,你别以为,你是皇上的妹妹,我就会对你手下留情,今日,你冲撞于我,我定不会让你这般轻易的离开,来人,将公主带回去,好生教训教训。”纤纤冷冷道,她最恨别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来教 训她。 背叛又如何,不背叛有如何,难道她是墨陵景的人,难道她喜欢过他,就代表一定要忠贞不二吗? 她不过一个需要容身之地的女人,她放弃了,她只想要权力,又能怎样? 墨陵景是她心中的不到的结,她放弃了。 从今,世上再没有纤纤这个人。 “纤纤。我好歹还是公主,你敢如此对我?”魏灵挣扎着,身子却被紧紧禁锢着,动弹不得。 纤纤扬唇一笑,眼中的恨意一点点升起来,笑容看着异常冰冷,“魏灵,你刚才不是想要教训我吗?好啊,我给你这个机会,让你好好教训。” 一个血统不正的公主竟然也想爬到她头上了,她和魏幻枫同病相怜,才走到一起,她倒是想看看,魏幻枫是在意她多一点,还是在意她这个妹妹多一点。 一路回去,到了寝宫门口,对宫女使了一个眼神,宫女会意,一把将魏灵从外面推了进去,魏陵身子不方便,又没有防备,整个人摔了进去。 一声惊呼,整个人扑在地上,虽说没有撞到肚子,不过这一撞,却也是实实在在的,腹部隐隐有些疼痛,似有一只手伸了进去一般。 纤纤一笑,环住手,好整以暇的看着地上的人,皱眉道:“公主,你这是做什么?我都说了,不用行如此大礼。” “你……” “纤纤姐,这是……”如宣出来,看见地上的人,一脸疑惑。 “纤纤,我肚子痛。”魏灵捂住肚子,一脸痛苦,她感觉肚子里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的流逝,向下看了一眼,地上一股殷红浸出来,“纤纤……” “纤纤姐,要不要请太医?”如宣心中有些不安,毕竟是皇宫中。 纤纤摸了摸下巴,眼中尽是得逞的笑容,公主又如何,如今这后宫,她说了算,“再等等,等等再去寻太医,对了,皇上那边,也该禀报一声。” “你……我好歹是公主,你这么做,皇兄不会放过你的!”魏灵艰难道,如今她才明白,纤纤就是一个疯子。 纤纤一笑,俯身下去,耳边的明月珰清脆作响,“公主殿下,这里都是我的人,就算是我推了你又如何,谁会知道,如宣!” “你……”她真是小看纤纤的狠毒程度了,抚着肚子,努力朝着门口的方向爬过去,身下一滩殷红的血迹格外显眼。 “来人,公主不小心摔了,赶紧叫太医!”纤纤慢条斯理道,她还不需要别人说教她,更何况她回来救林锦茵就是一个错误。 若是不让她好生尝尝她的手段,她还觉得,自己贵妃的位置名不副实。 “若是……孩子有什么闪失,我不会放过你……”魏灵话说了一般,终究抵不过袭来的倦意,缓缓合上了眼。 “纤纤姐,皇上会不会……”“怕什么,皇上如今待我如何,你还不知,这些日子,可都是我陪伴他度过的。” 正文 第四百七十二章 陷害 如宣点点头,应下了。 魏幻枫赶到之际,地上一滩醒目的血迹印入眼帘。 灵儿! 恍然想什么,匆匆进去,撩动珠帘脆响,“灵儿怎么样了?”“皇上,您先别进去,太医正在诊断,本来好好的,可是不知为何,公主一看见臣妾,便想要杀臣妾,两人争执之间,公主便摔了。”纤纤说着,将手抬了起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露出一条血痕,是刀 划过的痕迹。 “伤成这样,也不让太医先给你瞧瞧!”魏幻枫皱眉,难怪灵儿情绪会激动,毕竟叶允是被墨修城所杀,而之前几人错综复杂的关系,实在难以理清,她才回来,对纤纤有恨意是自然的。 更何况自己将纤纤纳进宫中一事她本就不知情,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有的。 “无事,公主流了许多血,今日若是知道她会来,臣妾就该躲着点的。”纤纤叹息着,一副悲戚的神色。 “怪不得你!” 说话间,太医出来,魏幻枫连忙过去,“公主怎么样?” “回皇上,公主有出血的症状,不过好在公主身子一向较好,孩子没什么问题,只是以后,切不能再发生此类的事了。”哪个孕妇经的起三番两次的折腾。 魏幻枫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好在灵儿无事,只是孩子,他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愁。 按照灵儿的条件,她完全可以寻一门好亲事,若是将孩子拿掉…… 思衬了一会儿,才道:“太医,若是如今将孩子拿掉,对公主可有什么影响?” 一个卑微的侍卫的孩子,生下来,只会拖累灵儿。纤纤一愣,倒是没想到魏幻枫如今还惦记着这孩子,果然不是亲妹妹,试问,哪个母亲愿意拿掉自己的孩子,更何况,这孩子眼看着就要生出来了,她想的,不过是教训一下她,她若乖乖听话,她才不屑 于和她算计,即便孩子,对她也没什么影响。 太医思衬一会,才道:“皇上,如今是可以拿掉孩子,可是公主月数过长,若强行为之,恐怕以后都难以生养。” 太医在宫中即便看过了许多这样的事,可是将快要出生的孩子拿掉的,还是第一次,皇上对公主,实在狠心了。 “皇上,公主心结未结,如今回来,若是没了孩子,恐怕……”喜公公在一边提醒道,好在太医的话没让他失望。 魏幻枫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做了一个让人下去的手势,径直离开了。 魏灵昏睡了不过一两个时辰便醒来了,睁开眼,便看见纤纤端着药在床榻边,心中一怒,一把将她推开,药顺着纤纤的手流了下去,一片阴暗。 有碗碎裂的声音传出来,伴随着魏幻枫的脚步声,“灵儿,不得无礼!” “皇兄,你可知,你这位贵妃,将我推倒,我的孩子差一点就保不住了!”魏灵冷冷道。 “灵儿,事情的经过我都了解了,叶允的死怪不到她头上,即便要恨,也不必恨她,再说,纤纤也受伤了。”魏幻枫并不信她的话。 纤纤根本没有必要去伤害魏灵。 受伤? 魏灵一愣,目光落在纤纤身上,只见她手伤包了一层白布,还有丝丝血迹浸透出来。 是啊,她如何忘记了,纤纤是何种人,利用叶允一事陷害自己,而自己的皇兄竟然不信她。 索性她也不需要他的信任,信不信都无所谓,她在乎的,早就不是他了。 “送我回宫吧!”声音近乎淡漠,还有什么好说的。 “灵儿……” “纤纤,我不知你的目的,只是若有下一次,我便让你的陷害成真!”魏灵打断魏幻枫的话,她和叶允的孩子,谁都不能伤害。 魏幻枫还欲解释什么,却被纤纤阻止了,“公主心情不好,让她休息吧。事情本就是因臣妾而起,臣妾愿意照顾她!” “不劳皇嫂费心!”冷冷一句话,似冰块砸下,除了撞击的疼痛,还有冰融化刺骨的寒意。 待魏幻枫将魏灵送出去,寝殿空了,纤纤才将裹在手上的白布拆了下来。 “纤纤姐,还真被你说准了!” “你以为,咱们这位皇上对她还有几分亲情,无非就是愧疚而已,这后宫中,长久的,是利益,我能为他办事,他就会信我,宠我,明白吗?” 爱情和权力,总要有一样攥在手心,如今她选了后者,以往的以前,都和她没有关系。 如宣点点头,替她抹着伤药,“可是若是皇上真的救活了林锦茵,那么她在皇宫,岂不是会威胁到纤纤姐?” 纤纤眉眼一聚,眸子中的光芒似嗜血的狼在杀死敌人前的凌厉光芒,让人不寒而栗,这就是她恨的,她凭什么,一个将死之人。 好的坏的都被她占了,王爷对她痴情不变,如今快死了,却又要来苍傲,又要来她身边,和她分享自己的一切。 凭什么每次自己的生活快要有起色的时候,她就要出现和自己分享。 她不能阻止魏幻枫,不过,却是不是任由她出现破坏自己安宁的生活。 林锦茵,我们之间的斗争才刚刚开始。 浅浅一笑,目光却异常冰冷,一下一下的轻叩着桌面,“那位陈贵人,如今怎样了?” “她一直安分守己,从未有什么越矩的行为,想要抓住她的把柄,没那么容易。” 安分守己? 这后宫中,能有谁是安分守己的,表面的平静,不过是为了掩饰心中的波涛汹涌罢了。 “好生盯着她,她可不是什么善茬,后位,可是有不少人觊觎呢。”“纤纤姐,你对王爷,真的没有一点感情了。”如宣疑惑道,她越发看不清楚她心中在想什么,一路跟着过来,她将纤纤姐的一切看在心中,正是因为心疼她的付出,才会义无反顾的跟着,可是如今纤纤姐 却选了魏幻枫。 虽是如今荣宠有加,可是这不是东璃! 内心深处,还是更希望纤纤姐和王爷能有什么结局。纤纤微微侧头,似笑非笑,“你觉得,王爷还会要我吗?”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三章 王妃该走了 背叛过,伤害过,出卖过,几乎所有的恶事都干了,她跟着王爷数年,很清楚王爷的性子,叛徒,只有死的份。 回去,连生存都难,还何谈感情。 得不到的,终究得不到! 与其回去受死,还不如选一条比较容易点的路,至少,还可以和他比肩。 魏幻枫,就是这条路,无关情爱,只是寒冷中独自行走的两个人,暂时抱在一起取暖罢了。 他得不到林锦茵,她得不到王爷,如此而已。 眼中的柔情渐渐被嘲讽取代,轻笑,“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也不要再提他了。” “纤纤姐,你可曾想过,其实王爷并不是对你无情,只是你们……” “你想说什么?”纤纤面色忽的冷下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纤纤姐,我……” “别说了!”纤纤将她话打断,她不需要任何人给她建议。 冬日的雪飘的快,去的也快,不过一日,便停了下来,大地白茫茫一片,放眼望去,比寻日壮观不少。 不过越是美的东西,其下面隐藏的,往往都是残忍而又血腥的。 战事一起,除了离都城里未受多少影响,其余地方的百姓,逃窜的,举家迁移的,甚至冻死在路边的,大有人在。 按照约定,一大早,墨陵景便将林锦茵带了出去,云水阁所在的地段景致颇好,实在是个赏景的好去处。 两人皆是月白色的披风,领口处镶了一圈细软的白毛,偶有风,轻轻撩拨,添了了几分风流,两人站在一起,说不出的相衬。 才上了马车,便有细雪飘了下来,似春日的柳絮一般。 “你身子可受的住?” 林锦茵点点头,睫羽上沾了些许雪点,晶莹剔透,更衬的一双眸子灼亮漆黑,“马车上准备了暖炉,不会冷的。” 此时,即便她说冷,他也会义无反顾的将她送去离都吧。 低头,进了马车,抱了暖手炉。 墨陵景许久才上来,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忽的,觉得自己有些残忍,若换成自己,定不会愿意,可是他只有这个办法。 只要活着,一切都会有希望的。 攥了她的手,放在掌心,微凉,“等你好了,你想去哪儿,我都带你去。” 林锦茵顺势靠了过去,点点头,轻笑,“我想晗儿了,也想爹娘,算起来,快一年没有见到他们了!墨陵景,不要送我走好不好,无论如何,我都不想离开,是生是死,我都想在你身边!” 他何尝不想陪着她,环住她身子的手一点点攥紧,指尖泛白,有什么情绪呼之欲出,却被他生生忍住了,“好,我答应!” “不能变卦!” “不会!” “王爷,我们到了!”翩然的声音传过来,带了几份清冷。 下马车之际,林锦茵将暖手炉交到翩然手中,以前翩然从不会跟着出来,今日却来了,墨陵景,你准备好了一切,却没有告诉我! “前面有个亭子,我让他们早就备好了,既可以看见景色,又不会太冷!”墨陵景浅浅道,声音似雪落松树的沙沙声,平静,而又美好。 放眼看过去,果然有一个亭子,四面都用帘子遮了一半,里面早早就有侍奉的人,亭子中间有生了炉子,有火苗在跳跃,鲜艳的颜色,倒是活泼的紧,扭头轻笑,“你何时准备的,竟半分也不透露。” “若是说了,何来的惊喜,走吧!”两人进了亭子,翩然替他们倒了热茶。 林锦茵端起来,忽又放下去,“今日我想喝点酒。” 化骨散遇酒,才能显现其作用。 翩然看了一眼墨陵景,眼中有担忧,王妃的身子,可是滴酒都沾不得的,“王妃,还是喝茶吧!” “就饮一杯,不碍事的!”林锦茵坚持! 翩然见墨陵景没有反对,才让人去热酒,很快,炉子上的酒冒了热气,有淡淡的酒香浸了出来,和着雪香,别有一番滋味。 墨陵景对翩然使了一个眼神,翩然会意,将周围的人带了出去,只留下两人在亭子中。 “松竹香雪,暖炉温酒,这样的场景,一生只有一次,足矣!”林锦茵临风而立,风扬起她的长发,今日她本就未佩戴多少发饰,不过简单的挽了头发,反而更加清新脱俗。 墨陵景绕到她后面,环住她的腰,有幽香传来,似记忆深处的馨香,甜软温香的刚刚好,“茵儿,,若有一日,你发现我做了对不住你的事,你会不会原谅我?” 其实根本不用问,她怎能会原谅,亲手将自己的妻子,送給另一个人,等于将她从一个地狱送进了另外一个地狱。 他的心何尝不在滴血,穷其一生,他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林锦茵没有回答,将他手掰开,转身将炉子里的酒倒了出来。 今晨起来之际,她便借口将他支开,服下了化骨散,不是毒药,却是催化的剧药,和酒一起,能加快她体内寒毒的发作,自然,也能加速她离开。 既然要走,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何尝,她只想在他身边,生死不论。 且容她自私一次,她实在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离都,即便能活又如何,苟且偷生,而且,这样的机会何其渺茫。 为了一场镜花水月的幻梦,让他承受那样的痛楚,她不忍。 “这杯酒,敬你!”浅色的梅花杯子上一双手异常白皙,似雪一般的透白,也暗示着不正常。 墨陵景并不觉有它,接过去,一饮而尽,将杯子放下,却发现她没有喝,“可是不舒服?” “没有!”林锦茵摇摇头,垂下眼,遮住眸子中的情绪,杯盏中的酒一圈一圈的晃着涟漪,也许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能从酒中品出离别之意。 仰头,温酒入喉,目光中带了几分淡淡的笑意,终于,可以不用离开了,指着不远处的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道:“我看那边风景甚好,你陪我过去看看吧,今日你答应了我,可不能催我回去!” 未等他答应拢了大氅跑了过去。墨陵景跟了过去,翩然眼尖,连忙过来,“王爷,时辰差不多了,王妃该走了!” 正文 第四百七十四章 王妃……没了 第四百七十四章 王妃……没了 墨陵景一愣,刚才的三个字似一颗无声的惊雷一般,在他心中轰的一声盛开,似一场极尽繁华的烟火,绚烂之后,留下来的就只有无尽的寂寥。 他的人生,从来没有什么颜色,是林锦茵在他寂寥的人生中添了几笔色彩,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这抹色彩会远离他。 风夹杂着雪吹过来,吹在脸上,身上,可是他却感觉不到冷,再冷都没有他心中的寒意重,合上眼,复又睁开,“去苍傲的时辰推迟!” “是!”翩然知王爷定然舍不得,又怎么会舍得,看向雪地里的女子,心中不禁直感慨。 “茵儿!”墨陵景小跑着过去,身后衣袍翩飞,似翻飞的蝶翼。 林锦茵嫣然一笑,俯身下去,抓了一团雪,扔了过去。 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墨陵景胸前,一片白印子,两人何曾这般玩闹过,雪地上,不断有飞舞的雪团。 跑了一会儿,林锦茵便觉得无力,停了下来,脸色微红,一半是因着自身的热气一半是因着天气的原因。 “可会累,不如我带你上去休息会儿吧。”墨陵景心疼道,抓起她的手放在手中,不断的哈着气。 林锦茵摇摇头,看着他,他的眉眼,他的动作,甚至他的笑意,一点点印入心底,镌刻在骨子上,原来,深爱不遗是这样的感受。 轻踮脚尖,攥紧他的袖子,吻了上去。 墨陵景一愣,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心中却苦涩无比。 冰天雪地之间,两人发丝缠绕,衣袍交错,似乎周围的一切都成了摆设一般。 “此一别,不知王爷和王妃何时才能相见。”莫离上前,站在翩然身边。 翩然哈了哈手,目光清远,“是啊,上天实在残忍!” 有情人,终难在一起。 唇齿交缠,两人都感觉到了抵死缠绵的气息,只是没多久,林锦茵攥着墨陵景的手渐渐松了下来,身体中的疼痛越来越明显,起初不过很微笑,如今却似有人在敲打着她的骨头一般。 口中有腥甜之气,终于来了! 墨陵锦感觉到唇齿之间有血性气,一愣,忽的明白什么,连忙将人放开,却见她唇瓣上一篇殷红,衬着苍白的脸色,异常醒目。 “茵儿?” “你说……过,不会送我走……墨陵景……我不想离开……”林锦茵的身子慢慢垂了下来,随意挽着的发髻忽的松开,三千青丝垂了下来,似深海中妖娆的海藻。 “茵儿?你……”墨陵景声音颤抖的厉害,他从来没有似今日这般害怕,就连声音,也忍不住的颤抖,“你都……知道了?” 他为何想不到,她那般聪慧,如何会发现不了今日陪她赏雪不过一个喙头,真正的目的是想要将她送离云水阁。 林锦茵艰难的点点头,其实这样死了也没什么不好的,终究死在他怀中,哪儿也不去,“你可知,我……我有多舍不得你,一人之重,可是……我不能陪你……” “王爷,王妃?”莫离和翩然跑过来,看见奄奄一息的林锦茵亦吓了一跳,今日不是送王妃离开的日子吗?怎么会…… 更何况大夫说王妃还有些日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去请大夫,快!”墨陵景厉声道,双目通红,似发怒的豹子一般。 “不用……了,我服了化骨散。”林锦茵攥着他的袖子,缓缓道。 化骨散? 转头,看着亭子里的杯盏,原来如此,她早就准备好了,只等那杯酒。 化骨散和酒,一起便是催化毒药的烈药! 眼中的泪水一滴滴落下,砸在林锦茵身上,他如何能接受,她就这样离开,忽的,将她身子扶了起来,将内力灌注到她身上。 可是如今的林锦茵,早已承受不住,一口血呕出来,泼在雪地上,似妖娆的梅花一般。 “王爷,王妃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翩然连忙道。 墨陵景浑身一震,看着地上殷红的一片,心中的疼痛一阵高过一阵,将内力撤离,搭上她的脉搏,一片心惊。 “茵儿,你就这样忍心扔下我和晗儿?” “你会照顾好晗儿,我好累,好痛,想……睡了……”林锦茵仅剩的一点意识在强撑。 寒毒之痛,他如何不知,发作之际,几乎能要人一命,如今看着怀中的人这般痛苦,绕是再硬的心肠,他丢不忍心。 若是不安排她离开,是否还有一线生机。 “茵……儿,你睡吧,好好睡一觉,我一直在你身边,不会离开。” 林锦茵笑了笑,伸手,他离自己这般近,她却触摸不到,有大片大片的黑暗袭来,将她一点点吞没。 手到半空中,赫然垂下,墨陵景连忙将她手攥住,贴在自己脸庞上。 “王妃!” 莫离和翩然跪了下去,两人眼中皆有悲怆。 他们如何想到,真成了一场送别,而且是一场永远没有归期的送别。 “茵儿!”天地间发出一阵悲怆,周围的松树上的雪纷纷而落,似一场离别的颂歌,墨陵景目光空洞的厉害,似一口幽深的古井,除了满目疮痍,在没有旁的什么。 “王爷,王妃已经走了!”翩然忍不住提醒道。 墨陵景看了她一眼,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将人抱了起来,一步步离去。 自回了云水阁,墨陵景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守在林锦茵身边,一如她睡着的时候。 云初回来,看见浮曲阁门口聚集的人,将帽子摘了下来,“发生何事了?” “王妃……王妃……没了……” 云初一震,手中的帽子落了下来,砸在地上的声音异常清脆。 林锦茵……没了? 拔腿便要进去,却被莫离拦住了,“云阁主,王爷不让任何人进去。” “小景现在怎么样?”云初连忙道,世人只知道他杀伐嗜血,却不知他的内心,他对林锦茵的感情一点一滴他都看在眼中,如今出了这般事,他实在担心…… “王爷从回来就没出来过,我们也不知道。”翩然脸上带着泪痕。 “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一事接受不了,我们还是等等吧!”顾盼儿开口。众人说话之际,门“吱呀”一声开了,众人看着出来的人,眼中皆有不同程度的惊讶。 正文 第四百七十五章 一瞬白头 第四百七十五章 一瞬白头 这…… 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墨陵景便…… “王爷!”莫离悲戚一声,跪了下去。 “小景……你……你的头发……”云初不可置信的看着墨陵景满头的白发,后退几步,一瞬白头,他以为,只是在书卷上才有的,如今却亲眼看见,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感觉。 他难受的紧,为林锦茵的死难受,亦为他的模样难过。 曾经傲视苍穹,如今却颓然成这般模样。 “我记得,云水阁有一口冰棺,可以保尸体千年不朽。”墨陵景终于开口,唇角开裂,有血丝浸出来,只是那双眼,却失了往日的神彩。 “小景,嫂子已去,你就让她入土为安吧!” 墨陵景赫然抬眼,目光中一片凌厉,一字一句道:“她没死!” “小景……你去哪儿……”云初话还未说完,便见他已经离,连忙跟了上去。 墨陵景取了冰棺,返回浮曲阁,将林锦茵好生安放在冰棺中。 “小景,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话还未说完,便见一团白色之物跳了过来,竟是雪牙。 只见雪牙趴在冰棺上哀鸣几声,,复又跳了下来,一双灵动的眼睛看着云初。 雪牙是灵狐,莫不是感觉到了什么? 云处心中虽将信将疑,还是开口了,这是小景唯一的念想,“小景,雪牙不会无缘无故的跳上去,它定是感觉到嫂子的气息。” “让我看看!”顾盼儿上前,扣上林锦茵的手脉,跟本没有什么,已经没有气息,摇摇头,正欲将手移开,却感觉到一阵微动,可细细感觉,却又消失不见,方才所感知的,似幻觉一般。 “西川国志上有一则传说,有人中寒毒,前往贡山求取丧魂草,只是半路上寒毒发作死亡,后来,却又有传言,说所中寒毒之人安然苏醒,和寻常人无意。”顾准忽然开口。 “爹,你的意思是,王妃还有救!”顾盼儿双眼放光。 “顾将军,还请你告知!”墨陵景一掀袍,单膝跪了下去。 顾准一愣,上前连忙将人扶起来,他身份贵重,如何能跪他,“王爷,既然苍傲那边有办法,或许魏皇会知,只是如今两军交战,恐怕他不会轻易将方法告知。” 只要能救茵儿,即便死又何妨,更何况区区一个苍傲,他就不信,凭自己的力量,不能魏幻枫将方法说出来,“莫离,传信给阳关,增兵云水阁!” “是!”莫离匆匆离去。 “云初,若是将冰棺放入镜湖中,三日,可能坚持!” “镜湖结冰,按理来说是可以的。” 话音一落,便听见“铮”的一声,墨陵景竟用内力将冰棺举了起来,一路出了云水阁。 他没有别的选择,他一定会将茵儿救回来。 一步步到了镜湖,墨陵景已然满头大汗,萧瑟的风吹过来,扬起他如雪一般的白发,慢慢将冰棺放了下来,扑在上面,一滴泪落下,脸上却带了几分笑意,“茵儿,你一定要等!” 不知过了多久,冰棺一点点沉入镜湖,里面的绝美容颜越来越模糊,墨陵景就这般站着,心似在滴血,似乎这一沉,便再无相见的机会。 就在冰棺快完全快要落进水中之际,墨陵景一个翻身,径直入了湖中,以自身的力量支撑着冰棺,不让其落下去。 时至冬日,镜湖中的水如针扎一般寒冷,一点点渗进他的肌肤,他却浑然不绝。 终是不舍的,让她一个人在冰冷的镜湖中躺着。 直到天空下起了漫天大雪,才将手松开。 冰棺完全没入湖中一点点下沉,直至看不见。 苍傲皇宫中。 魏幻枫迟迟等不来林锦茵的到来,他倒是不担心墨陵景会变卦,这天底下能救她的,酒只有他一人,除非墨陵景不在乎她的性命。 这样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皇上,皇上,不好了,出事了!”喜公公踉踉跄跄的进来,手中一把白色的拂尘凌乱不堪。 “何事惊慌?”魏幻枫蹙眉,微微有些不满。 喜公公跪了下来,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放才传来消息,摄政王妃……没了!” 什么? 魏幻枫手一晃,一滴莫滴下,桌子上的宣纸一片凌乱,有暗色渐渐晕染开,眼前一片漆黑,许久才反应过来。 怎么可能,以墨陵景的性子,绝对不会让她出事的,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可是消息有误?” “皇上,我们的探子亲眼看见,摄政王亲手将摄政王妃的尸体沉入镜湖中,错不了。” 沉入镜湖? 若是真的死了,墨陵景不会不让他入土为安,莫不会其中发生了什么事? 他执着了这么久,眼看着就要迎接她的到来,却是空欢喜一场,绝对不成,墨陵景,这一次,我不会让步了。 思衬许久,转身道:“让大军去拖住墨陵景,另外,派出隐卫,将林锦茵带回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喜公公一愣,应了下去。 可惜了太上皇的一片苦心,又让公主回来,如今这样的结局,实在在让唏嘘不已。 “皇兄,你放手吧,如今人都已经……你为何还要执迷不悟?若是你早点救她如今也不会是这样的结局。”魏灵进来,目光中一片失望。 魏幻枫冷笑一声,放手? 还真是可笑,若不是他们,如今自己如何会变成这般。 他尝过的痛苦,也要让墨陵景好生品尝一番,“灵儿,朕的事,你无需插手!” “你永远不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三日后,我会离开,你好自为之!”她的任务已经完成,再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只有回到清水村,才能抚平她心中的的不安。 行了礼,转身出了御书房,只留下一个朦胧的背影。 “喜公公,公主要离开,你怎么看?”魏幻枫忽的问了这一句。 喜公公一愣,有些不明白皇上的意思,皇上,该是不想让公主离开的吧,可是公主在的时候不挽留,问自己是何意思?思衬良久,才道:“太上皇一人在清水村也不妥,公主回去也好。” 正文 第四百七十六章 亡了天下又如何 “回去也好?”魏幻枫忽的扬眉,意味不明道。 喜公公心中一惊,没有说话。 魏幻枫起身,将手搭在喜公公的肩膀上,力道一寸寸加重,忽的松开,“喜公公,公主离开一事交给你,若是不能说服公主留下来,公主离开,你知道你的下场,朕已经给了你太多的机会。” 下场两个字似一记重拳一般砸进喜公公心中,皇上心中已然对他不满,若是公主走了,自己只有一死。 俯身下去,磕头谢了恩,才退下去。 “皇上,公主既想离开,您为何不让她离去?”纤纤从屏风后面出来,一脸笑意。 魏幻枫叹了一口气,伸手将纤纤拉进自己怀中,声音低缓而又压抑,“她孤身一人,如今又怀着孩子,朕始终不忍心让她在外面吃苦。” “可公主不一定这样认为的。”纤纤轻语道,吃苦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所谓的担心,往往是自身强加在别人身上的多余之物而已。 魏幻枫口口声声说是担心魏灵,实际上,为何想要将人留下,他自己心中清楚。 身边的人一个个失望离去,最后众叛亲离,这样的感觉真的不好。 “朕知道,你心中爱的不是朕,不过只要你在朕身边,朕便会给你想要的。” 纤纤缓缓一笑,“皇上,我们不过是在自取所需罢了,更何况,如今臣妾有了皇上的孩子!”说着抚上肚子,眼中一片柔软的光芒。 魏幻枫一愣,眼中有不可置信,忽的笑了,“你说的可是真的?”他有孩子了。 “是啊,若不是手受伤,顺便让太医帮臣妾诊断一下,臣妾也不会发现,皇上,我们有孩子了,你可喜欢?”后宫中,一向都是以孩子为制胜的法宝,若生了男子,母凭子贵,她的身份便完全不一样了。 爱,不过奢谈而已,后宫中,只有利益。 魏幻枫抑制不住的欢喜,毕竟是他的孩子,“以后好生养着,你的宫殿太过偏远,朕让人给你换一处。” “皇上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几乎毫不犹疑的回答。 纤纤心中似被蜜蜂蛰了一下,女孩,她自是知道,不会是魏钰的原因,皇上即便再喜欢魏钰,他的生母不过一个低贱的宫女,始终得不到支持。 莫不是他还对林锦茵有奢望? 一想到林锦茵,便恨的牙痒,无论是生是死,她都不会再让她破坏自己得来的一切。 “皇上,东璃大军压境,有破竹之势!”侍卫的声音传来。 好一个大军压境。 在他的地盘上,还敢如此嚣张,真当他是软柿子,任意揉捏。 “谁人挂帅!” 外面的侍卫愣了一下,许久才道:“是一个白发男子!” “白发男子?”纤纤疑惑,“墨陵景身边并没有白发男子?” “让周将军出战!” “是!” “皇上,周深毕竟经验不足,会不会……”纤纤有些担忧。 魏幻枫却不以为意,白发男子,他从未在墨陵景身边看见听说过什么白发男子,想来,墨陵景该是派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来,也忑小看他了。 将周深派出去,绰绰有余。 他既不信,自己的地盘,还能输了不成? 另外一边,墨陵景一身白色铠甲,身后一袭红袍迎风招展,衬着一身白发,更显容颜俊逸,只是目光,却似化不开的寒冰一般,只一眼,便让人心生寒意。 “王爷,皇上的大军三日之内必到,只要我们在三日之内拖住魏军,很快就能攻打到苍傲城下。”莫离提醒道。 云初终于将他一身红衣换了下来,端坐在马上,放眼看着山脚下苍茫茫一片,“小景还从未打过败仗,这一次,有魏幻枫受的了。” 墨陵景没有说话,自回了东璃,这身战袍他再没有穿过,如今再次穿上,没想到却是这样的光景。 茵儿,你放心,我定会让你回到我身边,终有一日,会带你纵马天下,看遍世间美景。 “报,王爷,对方派了一名唤周深的将领!” 周深? 墨陵景在心中过了一遍,没有找到这个人的信息。 “魏幻枫恐怕还不知你来了,竟派这么一个无名小卒过来!”云初轻笑。 “顾将军那边如何了?”墨陵景脸色一如方才,看不出半点情绪,天气本就透骨的寒,他的眼神却比那天气还要冷上三分。 莫离连忙回答,“顾将军带着简将军去抵抗西川在赤庄的大军,刚才才传来捷报,赤庄一件是顾将军,,许多旧部不战而降,西川公主大发雷霆,当场便斩了一位将领的头颅,以儆效尤。” “甚好!”墨陵景回答,也该让秦瑟瑟知道,谁敢惹,谁不敢惹。 用自己的人,去乱他们的军心,这也是送给她的一个大礼。 他倒是要看看,西川和苍傲的结盟之约,还如何进展。 将一封信攥在手心,沉声道:“让翩然去迎敌,胜了以后,将这信送给魏幻枫!” “对啊,若是翩然一介女子,赢了周深,看苍傲的脸还往哪里搁,不过小景,你这信……”云初疑惑,小景莫不是想要约魏幻枫出战,将人杀了吧? 他突然发现,自己对他的景仰又深了几分,不过这话这时候,实在不适合说。 “王爷,属下请求和翩然一起出战!”莫离看了一眼身边安静的女子,虽知她的能力,不过却始终不放心。 翩然将勒了勒缰绳,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需要!”说罢骑马扬长而去。 “我……”莫离想去,却又不敢跟上去,待看见自家王爷的眼神,心中一喜,连忙道谢,“多谢王爷!”说罢,匆匆追了上去。 “小景,你告诉我,你不仅仅想要杀了魏幻枫吧?”云初还从未看见过这样的墨陵景,即便以前,却也没见过,近乎疯狂。 爱,的确能让人发疯。 墨陵景目光放远入眼无物,“不杀,何以代替?”他本就该死,只不过加快了而已,若能救她,亡了天下又如何,这天下,早就该亡了。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七章 王者之战 云初摸了摸鼻子,这天下,的确该亡了,看向他,“小景,从你回了东璃,你我许久未像今日这般并肩而战了,真怀念那些日子。” “今日够你怀念的。”墨陵景说完,驱马顺着坡下去了。 云初一愣,连忙跟了上去,“哎,你去哪儿?” 回答他的只有呼啸的风声。 苍傲皇宫中,魏幻枫将信拆开,待了看见上方的内容,气的几乎将面前的桌子砸了,一记拳头狠狠砸上去一声闷响,连带着杯盏发出剧烈的一声。 一旁服侍的宫女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去,整个身子颤抖着。 魏幻枫心情本就不好,如今看见畏畏缩缩的宫女,心情极度差到了极点,顺手将桌子上的杯盏全部撩了下来,厉声道:“滚!” 宫女吓了一跳,连滚带爬,出了御书房。 喜公公进来看见满地的狼藉,却也不知魏幻枫为何会生这般大的气,小心翼翼道:“皇上,发生何事了?” “朕派去的人都是死的吗?墨陵景都书信挑衅朕,已经带人攻到了家门口,却没有一人来禀报!”魏幻枫狠狠将信摔过去。 喜公公接住一看,果然是,只是按道理,他们的人也不至于认不出来,“皇上,许是……许是……” “报,皇上,前方告急,周将军的先头部队失利,据说……据说,是输给一个对方的年轻女将!”外头的侍卫明显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断断续续许久才说出这样一番话。 对方年轻女将? 魏幻枫脩然站起身,目光中一片干涸骇人的神色? 周深怎么搞的,竟连区区一个女将都对付不了,简直是丢尽了他的面子。 一个大男人竟赢不了一个小小女子。 “皇上,息怒。”喜公公劝道:“墨陵景身边卧虎藏龙,有本事过高的女将也是正常的。” 他本是一番好意,却没想到触了魏幻枫的逆鳞。 墨陵景身边卧虎藏龙,他的身边就全部是蠢货笨蛋不成,将内力倾注在手臂上,猛的一掌劈了下去,桌子碎成粉末,“你莫不是觉得苍傲不成了,想要投奔了他去?” 喜公公一惊,冷汗直流,连忙跪了下去,“皇上……” “报……前方告急,周将军首站打败,我军损失惨重,如今周将军已带人撤退十里,等待皇上增兵!” 魏幻枫如今算是明白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了,墨陵景是故意的,为了羞辱他,故意派了女将。 如今他的目的达成了,想来,应该很高兴吧。 只不过他不会让他高兴的太早的,一把抽了剑,朝外出去。 “皇上,您是一国之君,不能应战啊!”喜公公吓的失魂落魄,虽说他亦不希望摄政王有什么事,可是如今明显是苍傲的利益更为重要些。 当魏幻枫一身铠甲,出现在墨陵景定好的地点之际,墨陵景早已经等候。 一人,一马,独自站在苍茫的雪地中,若不是那一抹殷红,恐会被天地好覆没。 “你来了!别来无恙!”墨陵景转过身,脸上神色看不出是喜是怒。 白发! 原来,探子口中的白发之人惊竟是他? 不过短短数日,他竟变成了这般样子,心中方才被他羞耻的感觉少了一些,随之而来的是优越之感,墨陵景也不似表面上看的那般风光。 否者,也不会一夜白头了。 扬了扬唇,眼中尽是鄙夷,“许久未见,摄政王似乎变了许多!” “魏皇变的也不少,似更加卑鄙了。”墨陵景不饶人,冷冷讽刺道。 “你……”魏幻枫正欲发怒,忽的笑了,上前几步,却还是保持着安全的距离,“若论卑鄙,你我彼此彼此!墨陵景,你我之间这一场早就该来了。” 当初东璃一场之后,他便一直铭记,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场景了。 而他,有把握,一定会赢。 一个武功尽废之人,他不信,能在那般短的时日内完全恢复,即便恢复了,也大不如前,更何况,经历了林锦茵的一事的重创,他能拿的起剑就不错了。 “今日,你必须死!”墨陵景冷冷一笑,剑眉中尽是凛然之意,浑身上下一股俾睨天下的气息让人情无法忽视,抽出腰间的剑,飞身过去。 魏幻枫没想到他出手的这般突然,亦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功力,连忙躲避,手臂上却擦轻微擦伤。 “听闻魏皇花前月下,莫不是美人乡中待多了,都忘记了如何用剑了。”墨陵景稳稳落地,身后殷红色的战袍迎风飞舞。 话虽这般说,不过他心中清楚,魏幻枫回苍傲的这些日子绝对不会坐以待毙,无论是心思还是武功,都比从前更甚,他不能大意。 这一战,不仅仅为了跟着他的将士,亦为了茵儿,只能赢,不能输! 目光一冷,似剑锋一般凌厉,手中的寒剑反射着他严峻的脸庞,经历过时间的磨洗,浑然天成的玉颜多了几分从风霜之气,五官越发明朗起来。 握剑柄的手微微一弹,剑脱离了剑柄,一条链子栽着剑飞了出来,似长了一双明亮的眼,径直朝着魏幻枫扑过去。 魏幻枫以剑支撑,身子往上翻涌,整个人离开地面,他如何想到,墨陵景剑上还有这样的机关,看来,还是小看他了。 落地之际,想反击,还未待他将剑拔出来,甚至他还未落地,便觉身下一空,一道寒光闪过,下意识的眯了眼,睁开之际,手中的剑朝着他不可控制的方向而去。 心中一惊,一个旋转,还未落稳,手臂上的力道击了出去。 墨陵景早就料到他有此招,腾空避开,将剑收回,复又弹出,如此三次,魏幻枫已然招架不住,滚在雪地上,战袍上上下下皆是雪渍,狼狈不堪。 他如何忘记了,墨陵景是狐狸! 勉强撑起身子,欲起身,一口血呕了出来。 “魏幻枫,你根本不是本王的对手,你的下场只有一个,死!”墨陵景以剑指着他。 根本没有打下去的必要,魏幻枫一死,一切都结束了。“我死了,林锦茵一样活不了!”魏幻枫冷笑着,眼中尽是幸灾乐祸。 正文 第四百七十八章 王妃不见了 他有自信,墨陵景没胆子杀他。 “这天底下还没有本王做不到的事,杀了你,苍傲国破,区区一个寒冰池,本王自会想办法进入!”墨陵景眼中一瞬间的动容,很快却被冷漠取代。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如今,他是魔鬼! 有马蹄声传来,云初寻了许久,终于寻到人,下了马,看着满地的狼藉,“小景,你也忑不够意思了,打架这种事,也不等等我!” “等你杀人!”墨陵景语气淡淡,他手中沾了不少血,不过魏幻枫的血,他却不想沾,他嫌脏。 云初自然不明白他心中想的是什么,不然也不会这般乐意,拔出剑,吹了吹,朝着魏幻枫过去,笑道:“成,杀了苍傲皇帝,我也出个名!” “王爷,王爷……” 云初剑才刚刚拔出来,还未握热,便听见有声音传过来,两人同时看过去,似莫离的身影。 到了墨陵景跟前,莫离几乎摔下马匹,一下马顺势跪了下来,一脸悲凄,“王爷,镜湖……镜湖出事了!” 墨陵景浑身一震,一把拽住莫离的衣裳,眼中空洞的厉害,“镜湖怎么了?” “镜湖遭到袭击,侍卫几乎全部死亡,就连顾小姐,也身受重伤,更重要的是……冰棺和……王妃不见了!” 他刚刚收到飞鸽传书便快马加鞭来禀报!只是如今也来不及了。 “哈哈哈……”魏幻枫的笑声传来。 墨陵景扭头,眼底一片暗红,浑身聚拢着一股杀意,一掌击打过去,魏幻枫的身子似断了线的纸鸢一般,飞速的坠了出去。 一地狼藉,地上白色的雪被巨大的力道掀去,露出黝黑的土地,魏唤枫捂住胸口,封住周身几个大穴,口中却还是不断的浸出血。 刚才他若是害怕死亡,如今剩下的就只有得意,有林锦茵在手中,他根本不担心,墨陵景不敢杀了自己。 “你无耻!”云初忍不住,嫂子已然这般,他竟还不放过,简直可恨,若不是嫂子在他手中,他之恨不得上前给他补几刀,让他下地狱去当皇帝。 “王爷!” “魏幻枫,你敢动她,你竟敢动她……”墨陵景周身的怒火几乎可以将周围的一切燃烧起来,握剑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随时都有爆裂的可能性。 他如何能忍? 怎么能忍? 他只想将他杀了,以泄心头只怒! “小景,你不能杀他,如今嫂子在他手中,更何况嫂子的情况你也明白,她经受不住折腾了,杀了他,就等于断了嫂子的后路!”云初连忙将人拦住。 作为朋友,近似兄弟的朋友,他何尝愿意说出这样的话,可,魏幻枫不能死。“怎么?这样就受不了了?墨陵景,你若是有骨气,便来杀了我,杀了我你就知道,世间,再无人可救林锦茵,无论你信不信,都是如此,你大可以冒险一试,或许,你会成功,不过,我敢保证,结局不是 你能承受的。” 魏幻枫狂笑,赢了他又如何,有经纬之才又能如何,不过是一个懦弱者。 为了一个女人,错失这般大好的机会,若换成自己,定会义无反顾的将他杀了。 只有拥有无上的权力和地位,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墨陵景,还是太过于重情! 重情之人,必成不了大事! “魏幻枫,你最好保证嫂子相安无事,否则我们不会放过你!”云初狠狠警告道。 “又要我杀人,又要我做菩萨,世上哪有这般的好事,我姑且告诉你们,我一死,你们永远也见不到林锦茵!” “滚!”愤怒借由着恨意一起嘶吼出来,墨陵景双手紧紧攥成拳,留下一句话后翻身上马,迅速离开。 云初和莫离亦不作多停留,连忙跟了上去。 墨陵景一路回去,却不是往大军的方向,反是往镜湖的方向奔去。 云初和莫离的马脚力本来就比不上,如今更是难以追上去。 “云阁主,王爷好像往镜湖的方向去了!” 云初看过去,果然如此,如今大战才起,他不能擅自离去,可是小景那边他又实在担心,“莫离,你速速追上去,小景情绪不稳定,切莫让他做出什么疯狂之事!” “是!” 另外一边,墨陵景一路快马加鞭,回到镜湖的时候天色已然完全黑了下来。 天上冰没有月亮,只有他们在湖边上点的火,反射着湖面清冷的光芒,似黑暗中蛰伏的野兽眼中的眸子。 一步步来到沉冰棺之地,原本只是一个小口,如今却裂成了硕大的口子,到处可见打斗的痕迹,亦有昏暗色的一片。 血腥气撞击着他的五官,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茵儿已经不在这里了。 是他太过自负,自负到以为将茵儿放在此处,派兵看守,便不会出什么问题,可还是出事了。 她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而如今,他竟没办法将人救回来。 魏幻枫今日一言他不是不知,即便自己亡了苍傲又如何,即便自己下的了寒冰池又如何,他对于如何解毒,如何将她救活根本一无所知,所存的,不过盲人摸象而已。 慢慢跪了下去,身上的铠甲发出沉重之声,双手撑在冰面上,有寒冷袭来,他却浑然不觉,是他太过自负,才导致今日地方局面。 瞒着她,送她去离都,如今想要凭一己之力将她救活,最后却发现,不过幻梦一场。 “啊……”一声悲怆自天地间响起,有翻江倒海之势,墨陵景身边的冰块快速的破碎成细小的碎块,起初只在他周围,后来渐渐延伸至远处。 一声巨响之后,有冰块和着寒水飞溅起来,火光照耀着湖面,波光粼粼一片,却不见湖面上的人。 不断的降落,下沉,任由自己被黑暗吞噬,被寒冷包围,可是知觉呢?哪还有什么知觉。有的不过是一颗已经痛到麻木的心。 莫离赶过来之际,看见的便是镜湖上的冰完全破碎,即便发生过激烈的打斗,也断然不会是这般模样。 王爷!心中一惊,明白了什么,是王爷。 正文 第四百七十九章 摄政王疯了 心中一惊,王爷莫不是想不通,做了什么傻事了吧? “王爷……” 空旷的雪地上,莫离的回声一阵高过一阵,只是湖面上风平浪静,连方才过来看见的一点波浪此时都归于平静了。 这样的平静让他不安,更让他心惊,“王爷!” 他知道,若是真的出什么事,他一个人的力量远远不够,慌乱间,将怀中的信号弹燃到了空中,“砰”侍卫一声,蓝色的火花在空中绚烂异常。 墨陵景在水中不断的往下沉,周遭安静了下来,眼前回放着他和茵儿的点点滴滴,有风来仪初见,宫中惊艳,直到后来一步步靠近她。 都说时间是一抹良药,伤的再深,时日久了,也会痊愈,可是伤疤之下,是经久不衰的记忆,只是覆盖,并没有消失。 快沉到湖底的一刻,他似乎看见湖面上有一个女子的身影,正是他思念人的模样。 心中燃起了点点温暖,奋力而上,巨大的水花往上溅起,飞身,上了岸。 莫离还在一筹莫展,却看见墨陵景自己出来了,惊的张大了嘴,说不出话,良久才激动道:“王爷,您没事吧?” “回云水阁!”墨陵景淡淡瞥了他一眼,不顾浑身湿透的铠甲,径直回去。 莫离连忙跟上,王爷这算是度过难关了吧,若是真的想不开,就不会出来了,长长的嘘了一口气。 云水阁中,顾盼儿还已经醒了过来,待她知晓镜湖最后的结局,心中一颤,是她失职,才会将人丢了。 落芷在一边亦不好受,不断的抹着泪,手中一碗药热了又冷,冷了又热,“顾小姐,您还是先喝药吧。” “是我对不住他们,我不该那般大意的。” “和你无关!”清缓的声音传开,似风吹动松针莎莎之声,冷而脆,“茵儿,会回来。” 墨陵景换了一身玄色的衣裳,和满头的白发形成鲜明的对比。 “如今怎么办,王妃在他们手中……”顾盼儿撑起身子,墨陵景若是责备他,或许她心中的愧疚没有这么甚,可他却什么都不说,让她心中的愧疚更甚。 他会不会认为,是自己存着私心,才会将她弄丢? “茵儿本就要去离都,如今不过是用了另外一种方式而已。”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顾盼儿,墨陵景如此道。 虽说脸上没有多少神色,可是他声音中却透着疲惫,透着苍凉,让人于心不忍。 似乎,被抽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一般,而这个东西,还会不会回来,如今是未知的。 因着林锦茵被劫一事,战争停了下来,双方处于对峙的状态,其实,倒也不算对峙,魏幻枫如今有人质在手,无论墨陵景有多强,他都不担心,索性不管天下人如何评价,这场战争他不会输。 有林锦茵在,墨陵景不敢攻城。 而墨陵景一边,似也没多少心思,除了驻守的一些将领,就连云初也撤回了云水阁。 谁都没有想到,这场杖会打成这般模样。 推门进了书房,他以为会酒气熏天,却出人意料的没有,淡淡的檀香在空气中氤氲,给人安静祥和之感。 战袍未来得及换,他便来了,将帽子放在桌子上,看着书桌前的男人,“你是怎么想的?” “撤军,东璃大臣会有意见,不撤军,茵儿在苍傲。”墨陵景回答,他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只是她不行,若是为了她撤军,祸水的名声,会被扣在她头上。 历史的长河中,对待男女从来就不是公平的,他只想用自己的力量保护他。 “小景,即便撤军又如何,嫂子本就是摄政王妃,莫不成还要让嫂子白白牺牲,若是东璃那帮谁敢说一个字,我便替你解决了他们。”云初连忙道,比起什么权利天下,他更在乎的是这个兄弟的幸福。 毕竟,他从不认为,平淡就不是一种快乐。 墨陵景起身,来到沙盘前,将一只红色的小旗拔了出来,插在另外一个地方。 云初一愣,隐隐明白他想做什么,顺着他手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撑在地图上,正是西川的疆域,“小景,你莫不是想……” “如今西川以秦瑟瑟为准,只要拿下赤庄,便等于拿下了西川。”墨陵景眼中汹涌着黑暗的光芒。 茵儿一事,秦瑟瑟在里面出的力量不会太弱,如今他不能动魏幻枫,那么就从秦瑟瑟开刀,她逍遥了这么久,也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对啊,西川是秦瑟瑟掌权,若是能将秦瑟瑟擒了,等于携天子令诸侯,心中的沉寂下来的血液似嗅到了战争的气息,正沸腾着,将手中的剑放在桌子上,眼中闪耀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小景,这一次,我们 一定会拿下西川!” 虽说苍傲和西川如今结盟,不过此时西川大军过不来,东璃若是攻打赤庄,大军压境,即便苍傲出兵,也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大军即刻增援顾将军,活捉秦瑟瑟!” “是!”云初应下。 赤庄中,秦瑟瑟收到墨陵景大军压境的消息,惊的手中的碗端不住,倾在地上,摔成粉碎,“墨陵景也太张狂了。” 竟明目张胆的将大军对准她。 他要做什么,放弃苍傲,拿下赤庄? “公主,都说摄政王王妃新丧,外界都在传,摄政王疯了,莫不是传言是真的?”有将领如此道。 疯了? 秦瑟瑟唇角上扬,讽笑一声,不过是传言而已,若是信了,才真是疯了,一掌拍在桌子上,“魏幻枫的大军呢?此时在做什么?” “似乎,已经撤回了苍傲城中。” 什么? 秦瑟瑟一震,魏幻枫是疯了不成,竟在此时撤军,他瞎了不成,没看见墨陵景的大军都快要过来了,如今竟在一边看戏,绝对不成,“速速传信,让魏幻枫出兵,前后夹击,就不信赢不了墨陵景。”战神又如何,还不是血肉之躯,又经历了丧妻之痛,她倒是要领教一下,墨陵景的能力。 正文 第四百八十章 反了 “公主,不好了,公主!”士兵慌慌张张的进来,脸上被冻的通红,几乎快要裂开,一身的风霜,一进来,营帐中的温度骤然降了许多。 “何事惊慌!”秦瑟瑟满脸不快,还能有什么事比墨陵景大军压境更加糟糕的。 “公公公……公主,原顾将军麾下,好几个将领如今在闹事,说是公主背信弃义。”士兵说完,飞快的低下头,目光中一片惊恐。 “走,去看看!”秦瑟瑟憋着一股子火气,明明是顾准背叛了自己,却被说她背信弃义,她倒是要看看,关键之际,谁出来闹事的。 出了营帐,跟着士兵一路到了闹事之地,早已经围了一群人,熙熙攘攘的,平日冷清安静的军营俨然成了没有秩序的菜场一般。 秦瑟瑟眼中的阴鸷越来越甚,怒声道“怎么,看着顾准投了东璃,莫不是你们也想去?” 话音一落,众人连忙跪了下来,喧闹的场地顿时安静下来。 其中有几人异常突兀,不说话,却也不下跪,一双眼深沉着,似有什么不满。 “怎么,苏将军莫不是有什么不满?说出来,让大家听听。”秦瑟瑟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毒,随即道。 被唤作苏将军的人一愣,思衬一会儿,随机道:“公主,不是属下不满,是属下觉得,您对顾将军,未免太过残忍了!” 残忍? 对于背叛之人,杀了都不可惜,如今竟有人和她谈残忍,当真好笑至极,“那么苏将军认为,本公主该如何,将顾准那个叛徒请回来,还是赔礼道歉!” “公主,容属下说一句不该说的话,顾将军之所以离开,最大的原因还是公主的逼迫,若不是公主那般做,顾小姐也不会对西川灰心,反而求助于墨陵景!” “是啊,顾将军没错,顾将军没错……”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过来,刚才跪下去的士兵站了起来,附和着。 竟有这么多的人不满。 她还没将顾准杀了呢,如今人可是在墨陵景身边心安理得的当着大将军,却出来一群打抱不平的,她养的好军队。 眸子中的光芒一点点暗淡下来,将手上扬所有的声音停了下来,“本公主所做的,皆是为了西川,如今顾准叛了西川,求情者,同罪,来人,将苏礼拖下去,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不杀,不足以平她心中的怒火。 “公主,不能杀,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不能杀呀!”有将领跪下求饶,他们中绝大部分都是在顾准麾下效力的,顾准离开后才跟了秦瑟瑟,自然心中更愿意信顾准。 “若再有人说一句求饶的话,一同斩了!”秦瑟瑟怒声道,区区几个难关的将领,她还镇压不了不成? 一撩袍子,转身离开,她没看见,身后众多人看她的目光异常哀怨。 “苏将军,我们反了吧,学简将军一般,我们为西川出生入死,为公主抛头颅洒热血,最后得到了什么。”有士兵不满道。 “是啊,苏将军,我们反了吧!”一人声起当下便有熟人应和,“什么效忠西川,皇上年龄尚小,朝政都在公主手中,我们是效忠西川,分明就是为了满足公主的野心。”苏礼眼中有热泪,难得有这么多的弟兄们肯和自己的观点一致,顾将军一走,西川再没有待下去的理由,振臂一呼,将身边的两个士兵砍了,手中的刀凛凛生辉,“今日,我们反了,我们效忠公主,公主却 不顾我们死活,如今,顾将军就在外面,我们去接应他,弟兄们,拿起你们手中的刀,杀出去!” “杀出去,杀出去!” 有不少人跟着苏礼一道冲了出去,顿时,营地中乱成一团。 刀和刀 碰撞之声,马匹踩踏之声,人们叫嚷之声。 秦瑟瑟刚坐下去,屁股还未坐热,便听见外面喧闹之声,心中烦到了极点,“秦素,又怎么了?” “公主,不好了,苏……苏将军,反了,如今正领着百余号人在厮杀,还有一些原顾将军的部下蠢蠢欲动。” “放肆,苏礼竟敢这般大逆不道,秦素,速将人拿下。”秦瑟瑟厉声道。 外敌未退,内乱不堪,实在头疼。 秦素应了一声,却不走,“公主,如今镇压,恐怕起不了多少作用,墨陵君大军又在外面,不如……不如……” “说!” “不如就让他们去了,保存我们自身的兵力才是要紧的啊!”秦素连忙道,上次和顾准一战,他们的兵力已经损失不小,如今更应该保存体力,等待魏军。 秦瑟瑟却不以为然,魏幻枫定会出兵的,苏礼一干人,背叛造反,非杀不可,“传令下去,造反者,就地杀之!” “是!”秦素匆匆出去,领了人将苏礼一行人团团包围,一时间呈现对峙之势。 “苏礼,你别忘了,你是西川人,更何况,你一旦叛了,你的妻儿会是什么下场,你可知道?还有你们,家中有老小的。”秦素还是更希望不战争而胜。 毕竟,如今一兵一卒,都十分珍贵。苏礼不以为然,冷笑一声,“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和公主的话?弟兄们,即便现在我们投降了,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至于我们家中的亲人,你们要相信,我们过不了海,他们也过不了海,弟兄们,不要怕 ,跟着顾将军,他一定会和我们打回去,救出我们的家人。” “跟着顾将军,跟着顾将军!” “找死!”秦素淬了一声,手一招呼,登时便有人奔涌上去,一时间,场地混乱一团。 混乱之中,苏礼和秦素相对而立,两人手中的刀一样的雪白色,一样的凌厉,一道劲风闪过,接着“铮”的一声,两刀撞在一起,两人的力量相差不大,是以,并未分出胜负。 只是跟着苏礼身边的人却没那么幸运,以多战少本就不占优势,死的死,伤的伤,地上已不见雪白色,只有流淌的血,格外的耀眼。“公主能给荣华富贵,顾准能给你们什么,即便你们出了这道门又如何,别忘了,墨陵景是东璃人,他是容不了你们的!” 正文 第四百八十一章 儿臣回来了 苏礼冷冷一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不需要你操心!” “既然如此,便没什么好说的了!”秦素握紧手中的刀,奋力朝着苏礼砍过去,西川大部分的武艺,都以力量为主,甚少会讲究巧力。 是以,力量强者往往会胜出! 两人武艺相差不大,而力量上,自然是常年历练的苏礼更占优势。 秦素毕竟从小在西川王室长大,一直都跟着秦瑟瑟,平日出兵打仗历练自然都轮不到他,这样的富贵子弟,无论哪方便,都会差一点。 是以,不过十招,秦素便已经招架不住,额上直冒冷汗,一滴滴滴落在刀上,手臂处有一道殷红格外明显,抹了一把额间的汗,一字一句道:“苏礼,你看看,你的弟兄,还剩几个!” 苏礼砍过去,周围死伤一片,跟着他的百余号,剩下不过一半,心中沉痛,今日,他必须要将他们带走,他们不能恋战了,将手一扬,高声道:“兄弟们,冲出去!” “弓箭手准备!”秦瑟瑟适时出现,叛徒,就该死! 苏礼转身一看,在他们离开之处,一排弓箭手守着,看来今日,他们要命丧此处了,他本就想离开,即便死了,也在所不惜,可是跟着他的兄弟们,心中沉痛不已,“来世,我们再做兄弟!” 紧了紧,正准备最后的反击,一阵撕鸣声传过来,竟是一群马。 “苏将军,快快上马!”马上一女子,标准的西川服饰,手中的缰绳舞的飞扬。 大巫? 这是他见过马术最好的女子,心中燃起了希望,高声道:“上马!” 一时间,剩下的众人纷纷上了马,弓箭手虽然早有准备,不过距离太近,还未待将弓箭拉满,迎面便有马冲了过来。 秦瑟瑟眼睁睁的看着苏礼一等叛徒冲了出去,她手下的人只有干看着的份,一巴掌朝着秦素的脸上甩了过去,厉声道:“废物,还不赶紧追!” “公主,如今逃跑的不过十多人,不值得我们动用兵力去追,如今最重要的是落实苍傲那边的大军。” 秦瑟瑟冷冷一眼,苍傲,魏幻枫如今是在搞什么,这么久了消息还不过来,非要等墨陵景的大军打到营地门口才有消息不成。 今日,暂且放过苏礼等人,来日,她定不会这般容易将他们放了。 直到午后,苍傲的消息才传来,秦瑟瑟连忙取信去看,打开却愣了,看着秦素,一脸不解,“怎么回事?” 莫不是信中途被人截了下来,这信上压根没有一个字。 秦素接过去,细细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苍傲那边怎么会送来一封没有字的信。 看了许久才将桌子上的信封拿了出来,信封上的撕口完好,并没有二次开启的痕迹,心中一惊,咽了咽口水,“公主,该不会是苍傲那边不肯出兵!” “不可能,魏幻枫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再去,连发三封信,我就不信,他一封信也不回,对了,墨陵景大军还有多久到?” “不出半日,墨陵景那边的大军就会和顾准汇合。” 半日! 竟这般快,实在可恨! 苍傲皇宫中,魏幻枫悠然的躺在软塌上,手中攥着信件,软塌旁边一个暖炉,暖暖的烘烤着,旁边的一杯茶徐徐泛着香气。 这么久来,他还是第一次这般悠闲,饮了一口,复又放下去,“看来,秦瑟瑟已经着急了!” “皇上真的不出兵帮西川吗?若是东璃破了西川……” “那又如何,苍傲,西川,东璃,三国鼎立的局面已经持续太久了,总该有人打破这一局面,而墨陵景是最好的人选,如今他的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而朕,也要报秦瑟瑟的欺骗之仇,就让墨陵景拿下西川。 ” 他不是没有想过,前后夹击,从中获取好处,不过西川的大军在海另外一边,时至今日,湖面结冰,船只过不来,大批的士兵和马匹,绝对过不了冰面,赤庄,是保不住的。 故而,秦瑟瑟那几万人,起不了大作用,而如今,苍傲的国力的确比不了东璃,若是再打下去,不知道那个疯子会做出什么事, 更何况,他有一个大胆的计划,不用一兵一卒,就可以将他拿下。 墨陵景,且容你爬到最高,再让你狠狠跌落,这样,才比较有趣,不是吗? 唇角扬出笑容,看着身边一脸疑惑的人,他并不打算解释,有些事,没必要太多人知道,“你去准备和解书,待墨陵景拿下西川,便将此书送过去,两国休战,利国利民,他不会不答应!” “皇上,您真的要这样做?”喜公公越来越看不懂他的心思,既然不想百姓受苦,那么何必还要发动这一场战争,又何必让太上皇那般担心,不仅仅如今,就连七皇子殿下也不知何处。 “林锦茵那边如何了?” “已经按照皇上的吩咐,送去寒冰池了!”喜公公回答道。 送过去,只等冬天一过,一切就会不一样了,墨陵景,我们之间的斗争,才刚刚开始,“吩咐下去,好生照顾着,有何闪失,提头来见!” “是!皇上,还有一事,小皇子回来多日,您看……” 魏钰! 提到他,心中一阵火气,他养的好儿子,竟然违抗他的命令,怒声道:“他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将他带过来见朕!” 若不是林锦茵出事,他是不是永远都不打算回来了。 喜公公看他神色,也不知如今提小皇子好不好,看了一眼门口露出的一只脑袋,叹息道:“皇上,小皇子已在外面等候许久了,小皇子毕竟年纪小,还望皇上莫要动怒。” 魏幻枫“嗯”了一声,再没有说话。 喜公公后退几步,出了御书房,蹲下劝道:“小殿下,进去要认错,可知道了?” 魏钰点点头,他自是明白的,若是不认错,父皇便不会要他,那他就永远见不到娘亲了。 他记得摄政王的话,娘亲在这里,这次,说什么他也不会走了,踱步进去,小小的身影跪了下去,“父皇,儿臣回来了!” 正文 第四百八十二章 假死 “你还记得有我这个父皇?”魏幻枫看着地上跪着的小小身影,压制心中的怒气。 若不是看他年纪小,他定不会这般轻松就让他回来。 “父皇,儿臣知错了,如今回来向父皇请罪!”魏钰软糯的嗓子甜甜的道。 魏幻枫冷哼一声,想要处置,却终究冷不下心肠,毕竟是他的骨血,目不转睛的看了他许久,才道:“你可知你错在哪儿了?” 错在哪儿? 他没有错啊?他只是去寻娘亲的,何错之有,只是回来的时候,盼儿姐姐就已经叮嘱他了,父皇不喜欢他出宫,亦不喜欢他做父皇不高兴的事,对了,小小的两只手并拢,举国头顶,“父皇,儿臣不该擅自出宫,不该惹 您不高兴!” “你倒是知道如何说话,好了,罚你一个月不许出宫,对了,你姑姑回来了,如今在长定殿,去看她一眼,便回自己宫中思过。” “是!”魏钰应下,起身,恭恭敬敬的出了御书房。 魏钰出了御书房,一路朝着长定殿的方向过去,一路上不少宫女太监纷纷行礼,他都只当做看不见。 “姑姑,姑姑……”魏钰一路进去,脚下一绊,整个人摔进大殿中。 “钰儿,你何时回来的,怎的这般不小心,快将小殿下扶起来。”魏灵连忙道,她只知道魏钰在墨陵景那边,却不知何时回来的,心中欣喜,扶着肚子缓步过去。 还未待宫女过去,魏钰自己便起来了,“姑姑,您终于回来了,钰儿好想你!” “姑姑也想你。”魏灵笑着,牵了魏钰的手,朝里进去,“这般大冷的天,也不知道多穿些,绿珠,快去给小皇子拿件衣裳送过来。” “是!” “姑姑,父皇只让钰儿看看姑姑,便让钰儿回显庆殿面壁思过。”魏钰一张小脸上尽是委屈的神色,一双水汪汪的眼中几乎就要落下眼泪。 魏灵看着心疼,将人拉到身边,面壁思过,钰儿何错之有,“钰儿,,对就对,错就是错,虽说你父皇罚你面壁思过,不过你心中要明白,这件事,错不在你。” “钰儿明白,姑姑,这次你来了就别走了,如今娘亲也来了,只不过父皇不让钰儿去看娘亲……” “你说娘亲?”魏陵疑惑道。 能让魏钰唤做娘亲的就只有一个人,可是她不似已经……死了吗? 这是怎么回事? 俯身,正欲问什么,看见一边已经拿了衣裳回来的绿珠,抬眼,“去给钰儿拿点点心来。” “是!” 魏灵待宫女离开才问道:“你说,摄政王妃如今在这里?” 魏钰略微思衬一阵,点点头,“钰儿好像听人说,在什么池子里面。” 寒冰池! 魏幻枫不会将人无缘无故的带回来,莫不是真的有救人的办法,这下好了,抑制住心中的喜悦,“钰儿,在宫中,你要记得,远离纤纤,可记住了?” 纤纤为人狠毒,如今又身怀有孕,钰儿不会来还好,,这一回来她总是担心她会陷害钰儿。 “记住了,姑姑,,钰儿该走了,姑姑可要经常去显庆殿看钰儿!” “姑姑记住了!”魏灵将人送出了长定殿,却没有回去,反而径直朝御书房过去。 她要问清楚,林锦茵一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推门进去,一眼便看见一身丧衣的喜公公,一愣,这宫中出什么事了,“喜公公,你这是……” “公主,摄政王妃没了,自然是要穿素的!”喜公公看了魏幻枫一眼,如此回答道,到底如何,也知道皇上一人知道,他不过听皇命而已。 有的时候,就连说话也由不得自己,就比如现在。 摄政王妃没了,是什么意思? 魏幻枫不是才刚刚将人带回来吗?不是一机尚存吗?怎么会这般突然,莫不是魏幻枫又在搞什么鬼,心中存了几分不信任,“皇兄,你将林锦茵带回来,不是有了救她的办法吗?” “是啊,本以为,朕可以救她,不过太晚了,即便朕有办法,她也已经去了,灵儿,这也是皇兄没想到的!” 话虽这样说,魏灵却在他眼中看不到一丝一毫的难过,甚至连惋惜都没有,表情淡淡,似在谈论天气一般。 她怎么也不信,他废那么大的劲将人救回来,会是这样的结局,“皇兄,她还有救多不对,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魏幻枫起身,慢慢踱步到魏灵身边,将手搭在她肩膀上,忽的一笑,“果然不愧是朕的皇妹,什么都瞒不过你,她的确还有救,不过朕救了林锦茵,将她送回去墨陵景身边,再让他们攻打苍傲,灵儿,你不 觉得,这样很傻吗?” 他可不是一个良善之人,做不出良善之事。 魏灵心中一惊,他竟然……他竟然想出了这般丧心病狂的办法,竟想让林锦茵假死,骗过世人。 太可怕了,魏幻枫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人,当初她竟爱上一个魔鬼,不断的往后退,摇头,“皇兄,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想做什么,灵儿,有些事,你不能放弃,朕亦不能放弃,半个月之后,朕就会给墨陵景送信,林锦茵不治疗而亡你觉得如何?” “公主,你就听皇上的。”喜公公在一边提醒道,即便不听又如何,他是皇上,只有他们服从的命,公主若是再劝下去,恐怕会引火烧身。 魏灵明白喜公公的意思,罢了,总归人还是活着的,只要林锦茵活着,她想要离开,想来也不是那般难,等人好了,再做打算不迟。 点点头,行了礼,“是!” “灵儿,过几日,朕便会给你开府,以前的公主府晦气,不适合回去,你总住在长定宫也不好,你是朕唯一的妹妹,朕不会亏待你的,你若是想招驸马,离都千千万万,任你挑选。” 驸马…… 魏灵眸光暗淡许久,叶允已经死了世上在没有人会像他一样真心对自己,抚上隆起的肚子,面无表情道:“灵儿已有驸马,无需再寻!” “墨修……” “叶允的地位谁也无法取代,皇兄若是真的将我当妹妹看,就别逼我!”魏灵迎上他的目光,墨修城吗?他算哪门子的驸马。 正文 第四百八十三章 劝降 顿了顿,拱手道:“皇兄,臣妹告辞!”说罢径直离了御书房。 世间男子千千万万,纵然再好又如何,她心中只有那一个,生世她不明白如今真的明白了,她喜叶允,只是当初因着心中的虚荣,不敢承认,不敢正视罢了。 一路回了长定殿,进了寝殿,隐进屏风后面一处,那里是她劈的一处临时的佛堂,供应这叶允的灵位。 手上的镯子褪色许多,不过她却喜欢的紧,这是叶家给叶家媳妇的,慢慢抚了上去,似抚着自己心爱的人一般。 面前的牌位上,“夫叶允”三个字被擦的发亮,每次夜里睡不着,她总要过来看一看,看一看,便似他在自己身边一般。“我是个坏女人,过去是,可是叶允,如今我变了,一点一点,做着应该做的事,以后,那些手段我都不会在用,叶允,我多想你知道,我现在的模样,这样的我,即便你在九泉之下见到亲人,也不会抬不 起头吧,叶允,过几日,我便要出宫开府了,很快,我们便有自己的地方,还有孩子……” “公主,若是被皇上知道……”绿珠突然出现,站在魏灵身后。 魏灵转身,眼眸变的干涸吓人,知道又如,冷冷道:“你贴身服侍,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话音一落,绿珠连忙跪了下去,低着头,不敢看她。 “我知道你是皇兄派过来监视我的。” 绿珠猛然抬头,复又低下,“公主,奴婢不敢!” 不敢?魏灵嗤笑一声,做都已经做了,如今却说什么不敢,“绿珠,你服侍我这些日子,我自认待你不薄,我也知道,这长定殿上上下下,都是皇兄的人,你若想监视继续好了。”索性如今她也没什么可藏着噎着 的了。 他想打听什么,知道什么,任由他去罢了。 即便真的骨亲,都会反目成仇,更何况他根本没有皇室血脉,提了裙子,大步离去,却看见绿珠挡住了她的路。 “公主,奴婢的确是皇上派过来的,公主待奴婢的好奴婢都明白,奴婢愿意伺候公主!”绿珠连忙道。 古来一心思侍奉二主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相比之下,她更希望自己效命的是公主,相比皇上,公主更懂得人心冷暖,即便是奴婢,也需要温暖。 “好,不过我不喜欢欺上瞒上的奴婢,若是被我知道,你知道下场!” “奴婢明白!”绿珠脸上漾过一抹欣喜,连忙起身,“公主,其实,您开府之后,便可以昭告离都的百姓,叶允是公主名正言顺的驸马!” 是啊。 她差点忘记了,她一出去,便是有了独立能力的公主,有些事,不用在征求魏幻枫的意见,比如,为叶允正名。 她孩子的父亲,不能被天下人误会。 离赤庄不过十余里的地方的高丘上,墨陵景和云初临风而立,放眼望去,是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士兵,这一场战争,终究快要看到尽头了。 无论驻扎在赤庄的士兵能力有多强,赢,不过是时日的问题。 不出三日,这场战争也该结束了。 两人站了一会人,紧跟着士兵的步伐一路向前,走了一半,便有士兵前来禀告,“报,王爷,顾将军和西川的一战赢了!” “这么快?”云初有些不可置信。 “听闻原顾将军麾下的一将领在赤庄造反,此时那边乱成一团,才会这般快赢的。”士兵回答。 墨陵景唇角微微上扬,上天给的好机会,此时不攻,更待何时,“传令下去,火速前进,辅助顾将军攻下赤庄,活捉西川公主!” “是!” “小景,这场仗是不是打的大过于顺利了,眼看着就要成功了,我这剑,可还没有拔出来呢。”云初看着手中的剑,,有些惋惜。 墨陵景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若是嫌不够,待这场仗完了,给你准备一场,你以一对万,总有你打的时候!” 以一对万? 云初只觉得后背冷汗直流,“小景,你这是要我往死里整啊,以一对万,我还不得累死!” “你不是就喜欢这样的感觉吗?”墨陵景理所应当的道。 云初,“……” 两人战马飞快,没多久,便领了骑兵和顾准一行人汇合。 “王爷,我们胜利在望!”顾准心中忍不住的欣喜,终于吐了一口恶气,西川的天下,若是任由秦瑟瑟这般下去,苦的只是百姓。 说完,忽的想起什么,将身后不远处的苏礼拉了过来,介绍道:“王爷,这便是苏将军,若不是他领着一干弟兄们反了,重创了他们的士气,也不会这般顺利!” “参见王爷!”苏礼见势便要跪拜。 “苏将军甲胄在身,不用多礼,相助之间恩,景在这边先行谢过,你是顾将军的麾下,以后便是他的麾下!” 苏礼本就想回到顾准的手下,不过碍于自己才来,如今战事正酣,他也不好提,如今墨陵景主动提出来,心中一喜,今日果然见识到了东璃战神的风采。 也不枉费他带着弟兄们一路投奔。 “顾将军,如今对面的加上赤庄的,大概还有多少人?” “大概三万!” 三万。 很好,或许不用三日,便可以将赤庄拿下,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结局了,只是沉稳的性子告诉他,越是这样的时候,就要越耐心。“王爷,顾某有一事相求!”顾准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开口了,虽说西川无情无义,对他不公可是这也是皇室内部的毒瘤,和士兵们并没有关系,更何况,那些士兵绝大部分都是以前跟过他的,他有些于 心不忍。 墨陵景微微蹙眉,“你想劝降?” “正是!” “给你三日,若能劝降,,便用你的办法,若是不能,本王不能等那么长时日!”墨陵景沉声道,,他是带兵之人,不能不考虑他自己手下的兵,三日,已是最大的期限了。三日,已经够了,顾准心中雀跃,一撩衣袍,单膝跪了下去,“多谢王爷!” 正文 第四百八十四章 赶她走 “顾将军不必多礼!”墨陵景淡然,目光放远,看着赤庄的方向,浑身桀骜的气质异常明显。 苏礼心中是有疑惑的,不过却也不敢问出口,他第一次见摄政王,没想到赫赫有名的东璃战神,这般年少却有了满头白发,直到墨陵景离去,才敢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大将军,王爷可是有什么隐疾?” “何出此言?” “王爷年纪轻轻,为何满头白发?”苏礼疑惑道。 顾准看着远处渐渐消失的颜色,心中直叹息,“这事你还是别问了,也不要在摄政王面前提起。” 一个重情的男子,对待其属下也不会差到哪儿去,这也就是他为何要追随他的原因。 上天,实在不公啊! “好了我们只有三日,去准备劝降事宜!”顾准将思绪收回。 苏礼应了下来,两人朝着营帐的方向走去。 再说,顾准的书信一传过去,秦瑟瑟气的几乎吐血,如今顾准是想用西川给他的一切,来和她争不成? 攥着信封的手隐隐颤抖,目光中尽是不甘,手一扬,桌子上的杯盏稀稀落落的摔下,登时,营帐内安静一片,谁都不敢出声去触了她的逆鳞,生怕一说错话,就会被她训斥。 只是不说话,就代表什么什么事都不发生,该发生的还是什么都逃不了,“怎么,都哑巴了不成,一个个干站着。”秦素拼命的对其他将领使眼神,只是其他人都低着头,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无奈之下只好开口,“公主,属下认为如今还是撤军,墨陵景大军压境,苍傲那边又不帮忙,西川的大军又过不了海,只要我们 拖到春日,冰融化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不一样? 秦素刚刚说完便感觉一道凌厉的目光射过来,几乎要在他身上戳一个窟窿,他说错了什么吗? 如今的情况就是这样的,只有撤军他们才有活命的机会。 “如今要撤到哪儿?你们告诉我,我们还能撤到哪儿?莫不是撤到东璃?还是撤到阳关?”秦瑟瑟的话一句比一句凌厉。 秦素一愣,半句话说不出来。 “他墨陵景不是铜墙铁壁,即便大军压境又如何,本公主就不信,没有一点机会,将所有的士兵召集了,对抗他的大军,这一战非赢不可。” “是!”许久,秦素才道了这么一句。 周围人稀稀拉拉,慢慢的才跟着回应。 “怎么,都觉得我们这一战会输?”秦瑟瑟扫了一眼众人,目光中尽是凌厉之光。 “公主,我们没多少胜算!” “那你们说怎么办?退无可退,难不成,还未待墨陵景大军来,我们便自尽?” 众人被秦瑟瑟训斥的面红耳赤,却又不敢说什么,当然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和他讲和,只是这样的办法,他们断然不敢说。 因为战败,所以才讲和,这在西川的历史上,从未出现过。 阳关,臣宣只听说前方的战事很快就要结束,心中欢喜,一个个盼着林锦茵归来。 “臣小姐,这几日小世子哭闹的多了一些,许是想王妃了。”奶娘抱着他哄道,眉眼中一片慈祥。 臣宣勘勘将手中的杯盏放了下去,将水渍抹去,接过墨晗,“我都想姐姐了,更何况晗儿,好了,别哭了,你看,哭的和小花猫一样。”臣宣边笑边道。 抱了一会儿,墨晗似哭累了,将手指放进嘴中使劲的吸着,一双眼睛瞪着,,瞪了一会儿,似觉得累了,慢慢合上眼。 臣宣见他终于要睡了,松了一口气,这照看小孩子,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好在又奶娘,她不需要做什么。 刚将墨晗抱在小床上,门口便传来了声响,“臣小姐,听说你在这儿?我来看看你!” “哇……”臣宣刚刚将孩子放下,被林卿卿一吵,瞬间又哭闹起来,心中攥了一股怒火,林卿卿脑子被驴踢了不成,即便听不见,没眼睛吗? 谁来听雨轩不是静悄悄的,怕吵着晗儿,她倒好,一嗓子就进来了,将晗儿抱给奶娘,一把攥住林卿卿的衣袖,将她拖了出去,“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故意的?”林卿卿一脸无辜。 “你不是故意的,你早不来,晚不来,偏挑晗儿刚睡下的时辰进来,你有耳朵,没听见吗?”臣宣怒声道。 她实在讨厌这女子,整个衣服虚情假意的面孔,对谁都是笑嘻嘻温柔有加,只是背地里,却又是另一门心思。 “臣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世子何时睡下,我哪儿晓得,我向你道歉还不成!”林卿卿道,寻了许久,也未寻见皇上,她以为,皇上会在这里,没想到不在,那就好。 不是故意的,这话倒是说的轻巧,“以后你不要来听雨轩了!” “可是林丞相……”“我不那个老头和你说了什么,不许便是不许,你若是再进来,我便去告诉皇上,你看皇上会不会来找你,你要知道,皇上可是很看重小世子的!”臣宣警告道,鬼知道这女人来听雨轩干什么来了,说不准 就是来害人的。 林卿卿脸上的温暖光芒似变天一般,一点点变的冰冷,忽的看见对面走过来的林渊,心思一动,整个人摔在了地上,“臣小姐,你怎么推人啊?” 什么? 臣宣简直要笑出来了,她自己摔下去的,竟说是自己推的她,“林卿卿,你不用演戏,这里没人!” “混账,臣小姐,老夫一直敬你是臣文谨的千金,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惹事,这样的人,如何能照顾晗儿,以后晗儿不用你照顾了!”原来林渊来了,难怪林卿卿会制造一幕被自己推倒的场面,可是来了又如何,不过是一个是非不分的老头,转过身,冷笑两声,“你以为我想待在这,若不是放不下晗儿,我早就走了,老头你不用仗着他是你远亲,你就和她一起欺负于我,你刚才看见我推她了吗?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不用一来就训斥我,我爹已经死了,你也不是我爹,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不用你赶我走,我自己也会走!” 正文 第四百八十五章 臣宣出走 言罢,径直离了听雨轩。 眼中的泪一滴滴落下来,什么生父,什么让她和他相认,如此是非不分的人,根本不配做她的父亲。 她已经忍了许久了,既然看不惯,她便回云水阁去。 一路出了城,往后看了一眼,这个地方,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小姑娘,你要出城是吧?”一个男子忽然上来搭讪,穿着普通的粗布衣裳灰色的,一脸笑嘻嘻,那模样在臣宣看来,有几分猥琐。 下意识的感觉不好,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并不想理会,转身正欲离开,那男子却挡在了她面前,笑嘻嘻的模样让人了浑身起鸡皮疙瘩,“你想干嘛?” “姑娘可是出城,如今外面正在打仗,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不安全,正好,我们也要出城,你便和我们一起。”男子殷勤道。 臣宣看了看周围的人,往城门口走的可不仅仅是她一人,为何这男子不问别人,只问自己,更何况,她怎么觉着,自己和他走才是不安全。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才不会上当,“不用了!” “姑娘,还是和我们一起走吧!”男子孜孜不倦,劝说不成,直接攥人。 到底是个女孩子,遇见这样的情况哪有害怕的,推着男子,极力道:“你放开我,你再这样我喊人了?” “你喊呀,看看谁会理你?”男子露出一口黄牙,眼中尽是猥琐的笑意。 完了,莫不是遇上打劫的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扯着嗓子便喊,“救命啊,救救我……” 喊了许久,却发现根本就没人理她。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竟一个都不在意。 “姑娘,你道我方才为何要和你搭讪,我们聊了那么久,路过的人都以为我们是认识的,自然不会多管闲事。”男子笑的阴险,将臣宣拽到一处偏僻的巷口中,掏出怀中早已辨不出颜色的帕子,朝臣宣嘴上 捂去。 臣宣两眼一瞪,昏死过去,手上一直镯子落在了地上。 不久,一个衣着褴褛的小男孩经过,看着地上的镯子,捡起来,看了许久,并未看见镯子的主人回来,笑了笑,道了一句,“这是老天爷瞧我可怜特意赏给我的”之后便一奔一跳的跑开了。 “皇上,王妃一事,您看要不要告诉林丞相?”常公公跟在墨祁轩身后,一脸担忧。 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出了这样一档子事。 “先不说,等皇叔回来再做打算吧,走吧,离宫几日,也该回去了!”墨祁轩叹了一口气,好在是还有些机会,可是如今皇叔身边又没人了,心中有些心疼。 夹紧马肚子,许是马走的太快了,惊着了路边的人,一男孩看也不看,径直摔在了地上,怀中有什么东西掉出来。 “哪里来的小孩……” “都退下!”喜公公看着墨祁轩的神色,会意。 “给点银子,打发了吧!”墨祁轩道,驾了车马欲过去,便看见孩子正在擦着一枚镯子,那镯子有些眼熟,似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 墨祁轩从来就不是一个为难自己的人,想不通的事,不想就是了,故而,并没有放在心上,径直回去了。 许久未见臣宣,他忽的觉得异常的想念,以前倒是不觉得,正好也要去看看晗儿,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去,换了身衣裳出来,一本正经道:“准备些点心之类的,朕要去看看晗儿!” “皇上是去看臣小姐的吧。”常公公轻笑,小世子如今牙都没长齐,哪能吃的了点心,听雨轩可是有臣小姐。 墨祁轩被戳中心思,也不恼,索性正大光明的找着借口,“若是朕不带点什么过去,臣宣会那般情愿让朕看晗儿?” 常公公只是笑,并不说话,皇上想去看谁,还有谁允许,看来,皇上对臣小姐,有点意思,“皇上,近日不是冷了吗?您让人做的那件披风也好了,不如就一起带过去给臣小姐吧,她看见了,指不定乐成什 么样子。” “好,赶紧去!”墨祁轩应了下来,这个冬天,有她,似乎不怎能觉得冷了。 进了听雨轩,便看见一女子俯在晗儿的小床边,轻轻的摇晃着,奶娘在一边站着。 脸上浮出一抹笑容,今日她穿的倒是和寻常不一样,就连发髻都唤了,上前,待看见人,脸上的笑容僵住,心中顿时有些不快。 “皇上,您回来了?”林卿卿一脸笑意,果然,在这里最能见到皇上。 她的心思,没白用。 墨祁轩扫了一眼屋子,臣宣并不在,压低声音,“臣小姐呢?” 奶娘神色惧惧,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 “奶娘,你和朕出来一下!”墨祁轩沉声道。 奶娘会意,连忙跟着他出去,“皇上。” “臣宣呢?为何是她照顾晗儿?朕不是说过晗儿这里用不着她吗?”墨祁轩脸色有些难看,林卿卿心思不正,他总担心会对晗儿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皇上,是林丞相,不知臣小姐和林小姐发生了什么,林丞相发了一通火,说了些气话,臣小姐许是误会了,如今都不见人影。” 莫不是林卿卿又做了什么事?臣宣的性子他在明白不过不会无缘无故的和人起冲突,更不会算计别人,“将林卿卿唤出来。” 他实在不明白,丞相和臣宣前世到底什么仇什么怨恨,两人为何一见面总会出点什么事。 看来,也是该将臣宣的事告知丞相了。 他生怕最后父女两人彼此仇恨。 林卿卿出来,行了礼,“皇上!” “朕是何人?” 林卿卿一愣,皇上这个问题好生奇怪。 “朕是何人?”墨祁轩又问了一遍,声音较之方才严肃了许多。 林卿卿心中一惊,皇上竟然生气了,连忙跪了下去,“皇上!” “你也知道朕是皇上?怎么,朕这个皇上在你心中是不是毫无分量?以至于将朕的话当做耳旁风?” “皇上……” “林卿卿,朕最后一次警告你,以后没有朕的允许,只要朕不同意,你一步也不能进听雨轩,小常子,若是林小姐忘记了,不小心近了听雨轩,不用管她是谁的妹妹,也不用管谁求情,也不用和朕禀报,直接押入大牢,以谋害小世子之罪处置了!” 正文 第四百八十六章 寻人 林卿卿心中一惊,皇上这是真的生气了,“皇上,卿卿从未想过要谋害小世子……” “不管你心中如何想的,未经朕允许,擅自入听雨轩,便是谋害小世子,下去!”墨祁轩厉声道,实在可恶。 林卿卿起身,匆匆忙忙的离了听雨轩,出门之际,顿了一会儿,臣宣,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便好好享受吧! “皇上,奴才派人去寻臣小姐!”常公公道,对于林卿卿,就该如此。 墨祁轩应下,回了书房,只是常公公让人寻遍了上上下下,都没有寻到臣宣的下落,问了守门的士兵,才知道臣宣已经离开了。 “皇上!”喜公公推门而入,“臣小姐离开了,许是受了刺激,一时间想不开。” 离开了? 他们一路回来,并没有遇见臣宣,若是她出了城,必经之路就只有那么一条,如何会没遇见? 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慢慢坐了下去,脑海中闪过那个小男孩怀中掉落出来的镯子的场景,难怪他觉得那般眼熟,那镯子分明就是臣宣的。 心中忍不住的害怕,莫不是她出了什么事,一把取了架子上的剑,连忙道:“带几个可靠的人,出宫寻人!” “皇上,莫不是臣小姐出什么事了?” “如今还不能肯定,只是她若是真的想离开,就不会迟迟逗留在阳关城中,传令下去,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寻到那个小男孩!” 常公公应下。 两人刚出了书房,林渊便来了,作了一个辑,“皇上,臣有事禀报!” “有什么事等朕回来再说吧。”墨祁轩顾不得他口中的大事,前方有皇叔,有什么事还能比臣宣的事更加重要的。 只是林渊也猜出了他要做什么,连忙拦住他的路,似臣宣那搬的性子,离开了,也没什么不好的,“皇上,臣小姐若是想要离开,就离开好了!” “丞相,有些事你不懂,等朕回来再一五一十的告诉你,来人,备马!”墨祁轩不理会絮絮叨叨的林渊,匆匆出去,生怕晚一点会出什么可怕的事。 林渊虽有话要说,却也不敢拦墨祁轩,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叹息。 墨祁轩带了人到了阳关城城门,等了许久,终于见到在他仪架面前摔倒的男孩。 那男孩一看见墨祁轩便认了出来,以为是来找他算账的,惊恐的跪了下去,不断的磕头,“大爷,我不是故意的,你就饶了我吧,大爷,你行行好……” “我问你,你的那枚镯子是从何处得来的?”墨祁轩沉声道。 男孩愣了一下,忽的反应过来,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大爷,那枚镯子是我从那个巷子里捡到的,不久,就半个时辰的样子,本来是要拿去当了,这不刚进当铺,就被大爷的人抓了回来,小人说的都是 实话!” 那小孩生怕墨祁轩不相信,补了一句。 墨祁轩接过镯子,看了许久,才示意喜公公给他些银子。 一个小男孩而已,料他也不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只是臣宣无缘无故的去哪巷子口做什么?她在阳关人生地不熟的,要走也该是往城门的方向走才对。 “大爷,你们可是在寻一个顶漂亮的姐姐?” “你知道?”墨祁轩一愣,连忙道。 男孩点点头,他在这一带乞讨为生,来来往往的人自是见过的,“刚才倒是有个姐姐站在这儿,不过后来我去捡了个包子吃,回来就没看见人了。” 回来就没看见人了?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传令下去,全城搜捕,一定要找到臣宣。” “是。” 城西一间破屋子中,臣宣迷迷糊糊的醒来,眼前慢慢的清晰一个男子的身影,猥琐的笑容,露出一口大牙,看着便倒胃口,心中一惊,一脚踹了过去,踢中男子的腹部,那男子惨叫一声,四脚朝天躺在地 上直哼哼。 “这是什么地方?”臣宣挣扎着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受被绑在后面的柱子上,根本没办法起身,更别提离开了。 她被绑架了! “你敢打我?”男子起身反手便是一巴掌挥了下去,臣宣的脸上登时鲜明的五根手指印,格外清楚。 “你是何人?为何要将我绑到这个地方来!”臣宣吃痛,眼泪在眼眶中大颗大颗的打转,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什么人这般狠毒的打过。 “你自己的的罪了谁,心中有数,姑娘,这里的屋子都是废弃的,,根本不会来人来救你,你就好好的听话,把大爷伺候好了,兴许,还能早点放你回去!” 什么……意思? 臣宣听着他的话,后背直发凉,他该不会是想…… 思衬之际,却见男子已经过来了,伸出一双手朝着她衣襟的方向。 “你干什么?” “姑娘,伺候男人懂不懂?”男子猥琐一笑,这般漂亮的女子,可是他的艳福。 “等一下!”臣宣惊恐道,一定是林卿卿,她的罪过的人就只有她,“你先告诉我,到底是谁让你这样做的?” “林姑娘,可以了吧,姑娘,你知道有什么用,来吧!” “等一下!”臣宣拼命的在脑子里想着办法,寻常点子倒是多,如今关键时刻,怎的一点都想不出来,强忍住心中的恐惧,“我……我今日来月事了!” 男子一愣,忽的哈哈大笑,满脸都是嘲讽,“你真当我傻!” 说着,撕扯着她的衣裳。 一双不知多久为清洗的手在她身上胡乱的扯着,几分羞耻,几分反感,几分恼怒,“你……你……你这样绑着我,你不方便,我也不方便,不如你将我松绑,索性我又跑不了。” 男子看了周围一眼,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即便她想跑,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一个小姑娘而已,还不至于对付不了,绕到她身后,将绑着她的绳子松开。 臣宣白皙的手腕上被勒出条条红痕,异尝醒目揉了揉,趁着他不注意,抓起地上的一捧灰,攥在手心。 “姑娘,你最好安分点,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男子边脱着身上的外袍,边道,眸子中尽是猥琐的笑意。 正文 第四百八十七章 我喜欢你 “你不觉得很冷吗?”臣宣看着外面的天气,虽说雪已经停了不过地上厚厚的积雪还未消失,房檐上一滴滴滴落下来雪水,看着便生冷。 男子不以为然,抬眼正欲说什么,眼前一片昏暗,眼中进了沙子一般,疼的厉害。 就是这个机会,臣宣拢了拢衣裳,慌慌忙忙的跑了出去,只是脚还未踏出去,头发便被人扯住了。 “贱人,你往哪跑!”男子恼了,一把攥住臣宣的头发,将人狠狠的甩在地上,目光中一片阴鸷,竟敢骗他。 臣宣的脑袋砸在柱子上,头疼的厉害,似起了一个大包,“你可知道我是谁,你敢动我!” “你是天王老子又如何!”男子狠笑,一把将人拽了过来,粗鲁的撕扯着臣宣身上的衣裳。 直到现在,臣宣才明白男女力量上的差距,心中对林卿卿的恨意一点点加深,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我求求你,你放了我,你要多少银子我都可以给你!你放了我!” 难道她的清白就要被这样玷污了吗? “你安分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男子浑然不听她的话,送到嘴边的肉,哪还有还回去的道理,更何况若不是遇见这样的机会,这样美丽的女子,他可是一辈子都找不到。 “你放了我……” “住手!”一阵凌厉的声音传来,墨祁轩大步进去,一把将男子掀翻在地,脱下身上的衣裳披在臣宣身上。 若是再晚来一步,便会发生不可想象之事,心中害怕的厉害,是他太粗心了,才会让她发生这样的事。 “哪里来的小白脸,敢管爷的事!”男子起身,朝着墨祁轩过去,还未出手,便感觉一阵强大的力量袭过来,整个身子飞了出去,撞在身后的柱子上,呕出一口血。 “来人,将这人拿下!”喜公公进来,胆子也忑大了,竟欺负到臣小姐头上。 “墨祁轩,你终于来了,我以为……”臣宣再也忍不住,若是他不来,今日自己便毁在这个男子手中了,扑进他怀中哭着。 “好了,我来了,没事了,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墨祁轩一下一下的拍着臣宣的背部,心疼的厉害。 心中有一处柔软被触动,他忽然发现,自己对臣宣,好像多了些什么。 起初,只是一颗种子,后来慢慢发芽,到后来,长成一株幼苗。 “大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这姑娘是您的人,还请大爷饶命啊!”男子惊恐的看着,他再没眼力劲,也明白面前的年轻公子身份不简单,能够带这么多人。 他惹了人了! 臣宣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起身,朝着他过去好,狠狠一巴掌挥了下去,“这一巴掌,是还你刚才打我的!” “姑娘,你行行好,要打要骂都可以,求求你,饶了我一命吧!” “刚才我求你,你可不是这样说的,我差点毁在你手里,饶你?做梦!”臣宣怒声道,她不是任人欺负的主。 “带回去,好生审问!”墨祁轩过去,将臣宣揽进怀中。 “大爷,大爷饶命啊……”男子的声音渐渐听不清,喜公公看着两人,欣慰一笑,招呼着众人撤了出去。 “可还疼?”墨祁轩心疼的看着她微微肿起的侧脸,慢慢抚了上去。 “有一点!”臣宣回答,袖子中的手攥紧,墨祁轩离她这般近,她几乎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不过,他长的可真好看啊,东璃皇室的男子,模样个个都不赖,而且,他在自己最害怕无助的时候救了自己,如今又这般温柔,其实,他还是很不错的。 这般想着,鬼使神差的亲了上去。 墨祁轩一愣,倒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动作,一笑,抚上她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臣宣不过头脑发热,压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般模样,脸色通红,这个时候,折子戏上说的,一般都是要矜持的,可是,她似乎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好,脸色通红,合上眼,沉浸在他的温情中。 喜公公在外面等了许久,也未见两人出来,觉得奇怪,探了一脑袋进去,“皇……”上字还未说出来,便看见里面的一幕。 里面的两人亦是尴尬,从朋友的关系一下子变的不明不白。 墨祁轩将手圈在嘴边,咳嗽一声,“该回去了!” 臣宣低着头不说话,她怎么会主动,羞死人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去,牵着的手却未松开。 回去的路上,饶是冰冷的风吹的再厉害,臣宣都感觉不到冷,浑身上下涌着暖意,这算喜欢吧,她是喜欢墨祁轩的吧,不然怎么会愿意亲他。 他也应该喜欢自己的吧? 这问题可马虎不得,转头,“墨祁轩,你喜不喜欢我?” “你说什么?”有风吹过来,墨祁轩并未听清她说的话。 “我喜欢你,你可欢喜我?”臣宣又问了一遍。 墨祁轩一笑,将人拥进怀中,“笨丫头!” 笨丫头? 看着他的笑脸,臣宣忽的明白了,墨祁轩是喜欢自己的,她才不是笨丫头。 林卿卿在屋子中百无聊赖,却听见了喜公公的声音,连忙开门出去,“公公怎的来了,可是皇上有何事?” “是啊,皇上让林小姐过去一趟!”喜公公面无表情。 皇上让她过去? 林卿卿心中一喜,别了别头上的发簪,这才跟着一道过去,“喜公公,皇上唤卿卿,可是有何重要的事?” “不过是一些小事而已,林小姐过去便知道了!”喜公公并不打算多说。 林卿卿应下,跟着进去,一眼便看见大厅中坐着的臣宣,脸色一变,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正在…… 顿了一会儿,“臣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林小姐是何意思,难道我不应该在这儿吗?”臣宣似嘲似讽,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没想到,墨祁轩救了自己吧? 坏女人! 林卿卿自知失言,连忙道:“卿卿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你还是别说了,有什么,和皇上说去吧!”臣宣不想理她,待会林渊来了,让她看看这个女人的真面目,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正文 第四百八十八章 你的女儿 “卿卿参见皇上!”林卿卿跪了下去,看臣宣的模样,似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到底怎么回事?难道她自己逃了出来? 不,不可能,她一个柔弱女子,又不会武功。 “林卿卿,你自己说,还是朕帮你说?”墨祁轩眼中噙了一块冰,目光落在人身上,让人忍不住的打寒颤。 林卿青脸色一白,眼中有惊恐的东西,“皇……皇上,你在说什么,卿卿,听不明白!” “不明白,那好!”墨祁轩看向常公公,常公公会意,让侍卫将人带了上来。 “皇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这位姑娘是您的人,您大人有大量,就放了小人,小人也是受人所托啊!”男子惊恐的,若是他知道,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动皇上的人啊。 “丞相大人到!” 林渊进来,看见地上跪着的林卿卿,一愣,随即亦跪了下去,目光从臣宣脸上掠过去,“皇上,出什么事了!” “丞相,你的这个远房小侄女让人去强暴我,你好生看看!”臣宣怒声道,什么丞相,根本就是一个昏庸之辈。 姐姐从小在林府长大,还真是受苦了。 “不,我没有,臣小姐,你怎能胡言乱语!” “皇上,就是她,就是这个女人,她给了我一千两银子,说是将这个姑娘毁了,事成之后,还会再给我一千两银子!”男子连忙道。 “你胡说!” 林渊脑袋有一瞬间的眩晕,很快明白发生了何事,看着林卿卿的目光一下子变了,亏的自己多次替她说话,她竟做出这样的事,一巴掌甩了下去,“你如何对的住老夫,如何对的住你兄长,还有皇上!” “不是,是臣宣,她诬陷我,皇上,丞相,你们要信我!”林卿卿惊恐着,眼中的泪似断了线的珠子,她的计划天衣无缝,怎么会出错。 事到如今还不肯承认,真是恶心。男子亦知道,若是皇上不信是这女人指使的,自己今日就死定了,连忙从袖子中摸出一锭银子,双手举起来,“皇上,小人没有说谎,真的是她收买小人的,她还让小人不用着急放这位小姐回去,让小人折 磨够了,才将人放回去。” “你为何诬陷我?” “林卿卿,人证物证俱在,如今狡辩,不觉得太可笑了吗?”墨祁轩眼中尽是嘲讽,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配留下来,只会玷污了这个地方。 “皇……” “来人,先将两人押下去!” “是!”喜公公应下,对侍卫招了招手。 “皇上,臣先去看看!”林渊有些痛心,出了这样的事,无疑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打脸。 “丞相,你先看看这个。”墨祁轩将信递了过去,有些事,他也该知道了。 林渊接过去,从头到尾看了下来,脸色微变,看着臣宣,良久说不出话。 茵儿的信上说的清楚,臣宣竟是她的女儿,他不信,可是若没有凭据,茵儿不会说这样的话,可是若要他信自己养了多年的女人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无论如何,他都难以相信。 “皇……皇上……这玩笑可开不得……” 臣宣是他的女儿,这怎么可能? “你看,我就说他不会信!”臣宣一看林渊,若不是墨祁轩劝说,她才不愿意认他。墨祁轩知道一时之间,他很难接受,毕竟,突然告诉他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女儿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而另外一个陌生的女子才是他的女儿,换成他,也不会这么快接受吧,“丞相,虽说有些惊骇,不过信上 所言,皆是真的!” “皇上,这事太突然了,老臣可否滴血验亲!”林渊心中噙了一团谜雾,到底怎么回事,他还要回去问问自己夫人。 墨祁轩让人打了两盆清水过来,臣宣起身,在手上割了一道口子,滴了一滴血进去,林渊犹豫了许久,才拿起刀。 “叮咚”一声,他亲眼看着两滴血融在了一起,这…… “具体的,朕也不是很了解,丞相若是想知道,就问问臣宣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臣宣起身,径直出去,她可是记得,林渊是如何折腾她的。 林渊看着她出去的背影,跟了几步,最终还是没跟上去。 臣宣竟是他女儿,饶是再不可思议,结果都不会变。 这到底是怎回事?“丞相,这中间许多事,你还是问问臣宣,她性子单纯,不是丞相眼中的不知礼仪的女子,另外,林卿卿一事,朕的意思,她不能待在这里了,不过最后的结果还是由丞相定夺,若是朕晚去一步,臣宣可就 真的毁了!” 林渊一愣,喉结上下一动,是他将臣宣赶出去的,却不知,给林卿卿制造了机会。 心中无无味杂陈,说不上是何滋味。 “皇上,容老臣想想!”林渊行了礼,退了下去。 一路上,他都在想臣宣的事,一会儿是她哭喊着模样,一会儿是他批评她的模样,她真是自己女儿吗?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以至于,久久反应不过来。 不知不觉,竟来到了浮曲阁,看了一会儿,终究没有进去,转身去看了林卿卿。 “丞相,我真的没有,是臣宣陷害我的,她心思深沉,你不能看着她陷害我,丞相!”林卿卿扑过来,哭道。“你倒是说说,她如何陷害你的,自己毁自己的清白,只为了诬陷你?卿卿,我自问待你不薄,就因为你也姓林,可我没想到,你竟做出这样的事,阳关你不能待了,晚点,我会让你哥哥过来,见你最后一 面,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林渊痛心道。 他竟信这个心思叵测的女人,怀疑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丞相,我不回去,我不想回去,你和皇上说说情好不好,丞相……” “够了,做出这样的事,如今还不知悔改,你好生反省吧!”多说无疑,以前他怎就没发现,她心思这般肮脏。 “丞相……”“好了,别喊了,又不要你命,再说,这样已经很好了!”对面的男子幽幽道。 正文 第四百八十九章 不欢迎你们 林卿卿瞪了他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抓了一把干草,朝他扔了过去,怒声道:“若不是你太蠢,我会是这般模样吗?” “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让我办事的时候,可是没说她是何人,若是知道,我才不会接这单子,要我说,你还是赶紧承认吧,我还不想死!”男子懒懒的靠在墙上,口中刁了一颗草,一上一下的摆着。 林卿卿看着他的模样就来气,恨不得将他掐死。 她好不容易和哥哥摆脱了那个穷苦之地,飞身成林小姐,再不想回去过苦日子,再说,山野之人那般粗野,回去如何能生活。 气恼之际,看见一双脚在栏杆外面,往上看,一愣,连忙起身,“哥……哥,你来了?” 哥什么时候来的,竟一点声音都没有,刚才的话,听到多少了? “怎么,这么不想看见哥来?”林萧冷冷道,一身的铠甲在昏暗的屋子中泛着冷光。 被丞相唤回来,以为是军事,却没想到竟是她的事,还是那样不堪的事,他的脸都被她丢尽了,痛心疾首的摇摇头,抽出腰间的剑,将门上的锁砍了下来,“咣当”的一声,异常清脆。 林卿卿吓了一跳,男子亦吓了一跳,将口中的干草取了下来,瑟缩着往里,生怕那把剑会劈到自己。 “哥,你终于来了!”林卿卿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很快消失不见,“你不再的这些日子,她们都欺负我!” 男子嗤笑一声,变脸还真是比变天还快。 林萧看了一眼男子,将目光投在林卿卿身上,将人推开,“卿卿,真的是别人欺负了你?” 他听到的事实可不是这样的,自己妹妹的心思他如何不了解,正因为两人现在的一切来之不易,所以他明白她想要的东西。 人追求更高的幸福是没错的,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可是若在这一过程中,她做了什么损害别人利益的事,便是错,大错特错。 “哥哥,我是你妹妹,你竟不信我?”林卿卿眸子中漾出了盈盈水泽,眼底一片干涸。 “你派了这人,想要玷污臣小姐的清白?”林萧指着男子道,他怎能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林卿卿一愣,哥哥这么快就知道了,瞪了不远处的男子一眼,都是因为他,“哥,你听我解释……” “你只需要告诉我,是与不是?” “哥,我这样做是有理由的!”林卿卿辩解。 林萧冷笑一声,事到如今,她还敢这样说,眼中尽是失望的神色,自己的妹妹,一个不过十多岁的女孩子,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竟相处这般恶毒的办法去对待其他人。 女子的清白有多重要,推己及人,她都应该知道,这事不能做,将手中的剑搭在林卿卿脖子上,厉声道:“你现在就和我去给臣小姐赔礼道歉!”林卿卿撇了一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自己的哥哥,为了一个外人,竟然这般对待她,冷冷一笑,眼中尽是崛强,“我不会去的,就算你杀了我,我也没错,臣宣凭什么,她明明知道我喜欢皇上,还整日和 皇上腻在一起,是她自己说不喜欢的,那么她就应该说话算数,今日之事,不过是一个教训!” 话音一落,脸上挨了一巴掌,林萧是粗人,下手的力道没有掌握,林卿卿白皙的脸颊上五根鲜红的手指印异常清楚,步子动了动,终究没有上前。 她做了这样的事,就该打! “哥,从小到大,你就没打过我,你别忘了,爹娘临终前让你好好照顾我,你若是我哥,就不该这样对我!” “林卿卿,你简直疯了,即便你喜欢皇上又如何,我不同意,你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你可只臣小姐是何人,她是丞相的亲生女儿!” 亲生女儿? 这是她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一个姓臣,一个姓林,一个是东璃人,一个是苍傲人,一竿子都打不到,竟还能被扯出来这样的关系,坐在地上,扬起眸子,看向林萧,“你觉得,我会信?” “信不信由你,总之这事我也是才知道,今日你必须向臣小姐去道歉!”林萧说着将人拽了出去。 一路上,伺候的宫女丫鬟都在说着臣宣和林渊一事,絮絮叨叨的,虽说声音不大,不过林卿卿听的明白。 无风不起浪,莫不是真的还有这样一件事? 那林锦茵又是谁? 一把攥住林萧,“哥,你说臣宣是林丞相的女儿,是真的?” “哥什么时候骗过人!” 是啊,哥哥从不会撒谎,看着这情景,难道是真的? 臣宣怎么就这么好运,死了一个爹,如今又出来一个爹,还是丞相,而她呢,勉强和丞相扯上点关系,果然是同人不同命。 不成,她不能回到原来的地方,若是回去,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哥,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帮我求求情?我真的不想回去,我知道错了。” 林萧看着自己妹妹可怜巴巴的模样,心中终究不忍,忽原来的地方,以前,那里是他们兄妹的梦魇,若是卿卿回去了,面临着什么,他很清楚。 犹豫了一会儿,道:“只要你真心认错,以后绝对不会在对臣小姐生出这样的心思,我便会替你求情的。” 林卿卿心中一喜,丞相很器重哥哥,若是哥哥帮自己求情,会有效果的,刚欲进听雨轩,忽的想到什么,抓住林萧,“哥,我不能进去,皇上不喜欢我进去!” “那你就在这里等着!”林萧也爽块,径直入内,进了大厅,只见一女子坐在位置上剥葡萄吃,想来这位就是臣小姐了,作了一个辑,“臣小姐!” “你是谁?”臣寻一脸茫然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在下林萧,是林卿卿的兄长,是来……”“出去!”臣宣脸色变了,还当是谁,穿的人模人样,原来是林卿卿的兄长,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的哥哥能好到哪里去,“我不欢迎你们!” 正文 第四百九十章 长跪不起 “臣小姐,你先听我说,我是来赔礼道歉的!”林萧急忙道。 赔礼道歉? 妹妹做错了事,却让哥哥来赔礼道歉,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不用了,你出去!” “臣小姐,卿卿就在外面,她真心悔过,还请臣小姐给她一次机会!” “不用了,我不接受,她真心也好,假意也好,既然做错了事,自然要接受惩罚,你们回去吧!”臣宣坚持,她才不想见那个虚情假意的女人,谁知道她又在想什么。 “臣小姐,卿卿是个苦命的孩子,还请你看在林某的份上,和林某出去看看。”林萧索性跪了下来。 毕竟事关女孩子的清白,臣小姐不理解也是正常的。 臣宣一愣,这人怎么说跪就跪下了,“你……你先起来!” “臣小姐若是不答应,林某便长跪不起!”林萧坚持道。 臣宣终究心软,况且是他妹妹,又不是他,一个大男人跪在她面前像什么样子,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我出去便是了!” 林萧一喜,连忙跟了上去。 听雨轩门口,林卿卿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一看见臣宣出来,心中恨不得给她两个大耳刮子泄恨,表面上却端的楚楚可怜,“臣小姐,今日一事,是我错了,请你原谅!” “我不原谅,好了,我出来了,也见过她了,可以走了吧?”臣宣看着林萧,非要让大家都闹的不愉快,实在是奇怪。 “臣小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林卿卿拦住她的路。 “是啊,臣小姐,我也教训过卿卿了,以后她不敢了!”林萧帮衬着道。 臣小姐这性子,他实在不知要如何道歉了。 不敢?她可是半个字都不信,环住手,若不是看着这兄长一脸真诚,她还懒得和她废话,“林卿卿,你悔不悔改和我没关系,反正,今日这事,就算你说破了天,在我面前跪地磕头,我都不会原谅你的。你我最好 老死不相往来!” 说罢径直离开。 要她信她,简直可笑,这样一个人,她信了,才是笨蛋。 她清白差点被毁,一句道歉就想解决,未免也太简直了。 好人成佛尚且需要九九八十一难,恶人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了?未免也太稀松平常了吧! “哥哥,臣小姐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她不会原谅我的!”林卿卿表面上温顺,心中却恨的直骂,什么跪地磕头,她想的还真美。 林萧愤愤的看了一眼,心中有几分猜到了这样的结局,“人家不原谅你是应该的,你实在太恶劣了,若是不成,你便回去吧,哥哥派几个士兵跟着你,你的日子,也不会太难。” 如今也只有这样了。 林卿卿眸光一变? 回去? 哥哥竟要她回那个地方? 不成,绝对不成,今日臣宣不原谅也得原谅,提了裙子,跪了下去,“哥哥,我不回去,她若是不原谅我,我便一直跪着!” “卿卿,你这不是在道歉,你这是在逼人原谅你!” “那又如何,我做错了事,道歉还不成吗?”林卿卿道,她就不信,她都这样了,皇上和丞相还要将她赶回去。 林萧没办法,只好去寻了林渊。 彼时,林渊正为臣宣一事伤脑,不知要如何和自己这个陌生的女儿相处,林萧便来了。 “丞相,卿卿顽劣,做了错事,还请您责罚!” “是你妹妹,又不是你,起来起来!”林渊俯身将人扶了起来,“这次,卿卿实在太过了,你将卿卿放在我身边,说实话,就因为她也算林家人,我对她诸多宽容,没想到,竟会做出这等事!”林萧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尴尬异常,“青青心性高,从小吃了不少苦,如今见这喜欢的东西,自然要想方设法的得到,可是丞相,若是将她送回去,她的一生就毁了,我知道,臣小姐是你的女儿,我亦知道 ,此时来求您,是最不应该的,是以,我愿意辞去将军的职务,和卿卿一同回去。” 也只有这样,才能保两边。 自己妹妹闯的祸,自己收拾。 林渊终究舍不得才,倒不是东璃缺了他一个将军就不行了,只是惋惜,他有才能,若是不用来报效家国,草草莽夫一生,未免也太可惜了。 思衬许久,才道:“让你妹妹跟着你住吧,两人没有见面的机会,就不会生出什么事了。”“多谢丞相,妹妹如今在听雨轩跪着求臣小姐原谅,她那性子,且让她多跪一下。”林萧来的时候是打着离开的心思的,却没想到丞相竟让卿卿留下来,看来,他是应该早日给卿卿寻一门亲事,也好打消她 的念头。 冬日的天气最是不稳定,刚才还出太阳,如今竟洋洋洒洒的下了雪,而且有越来越大的模样。 林卿卿早已经冻的瑟瑟发抖,膝盖处冷的厉害,那寒意似钻进骨子里一般,一双手早已冻的麻木,再这样跪下去,她会被活活冻死。 撑了撑身子,哥哥到底去哪儿了,怎么会不回来,若是现在自己起来,没一个人看见她跪了这么久,刚才受的苦,可就白受了,想了想,继续跪着。 听雨轩内早就生了暖炉子,臣宣睡了醒过来,看着小床里的晗儿,还在睡着。 “小姐,林小姐在外面跪了许久!”奶娘提醒道。 “什么时候跪的?”臣宣奇道,林卿卿能跪自己,倒是稀奇。 “半个时辰前吧!” 有这么久了? 难道是真的知道错了? 不可能,就她,狗改不了吃屎。 起身将窗子打开,外面飞雪飘的厉害,打了一个哆嗦,连忙将窗子关上了,她爱跪就跪着,这般冷的天,想来也不会坚持多久,她倒是要看看,林卿卿在搞什么鬼。 一盏茶的时辰过了,外面的人还是没走,臣宣有些不淡定,“奶娘,你说林卿卿不会被冻死吧?”“才多大会,不过她若不是真心悔过,这样的心思,也太可怕了,小姐以后还是离她远点!”奶娘毕竟是过来人,有些心思还是懂的,一个能够对自己都下的了狠手的人,对其他人那便是一场灾难。 正文 第四百九十一章 慢慢跪着 也是,臣宣觉得奶娘的话甚有道理,不过这么一个大活人一直跪在外面也不是个事,“奶娘,你去派些人,将她打发了!” “好咧!”奶娘应了下去,没多久便回来了,“小姐,她不肯走!” 还不肯走?真是麻烦! 披了件衣裳一起出去,外面冷的厉害,出了门,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人,“你怎么还不走?” 林卿卿抬头,睫毛处有白霜,浑身上下被冻的僵硬,“你……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好啊!”臣宣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忽的笑了,“这雪应该要下好几天,反正你就算跪死,我也不会原谅你的,你就再这里慢慢跪着吧,我去找皇上了!”说罢径直离去,袍子底下袅娜的花纹似春日的浪波, 格外明艳。 就算跪死,也不会原谅? 若不是不想离开,她能跪她,起身,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了过去。 再说顾准去游说赤庄的将领,起初众人并没什么表态,不过因着秦瑟瑟的态度,一个个改变了心中的想法,秦瑟瑟的先头队伍中,有一半愿意投诚,如此一来,还未开战,他们自己便乱成了一团。 消息传过去,实在让众人高兴了一把。 “小景,小景,顾将军成功了,如今恐怕秦瑟瑟气的不轻!”云初进来,将帽子放了下去,将手搭在火盆上。 这天冷的厉害,早日结束,也好早日回去。 墨陵景抬头,这消息,他已经知道了,“这次若是拿下西川,春日一过,西川的一切事宜便交给你!” “为什么?”云初问道,他麾下那么多人,随便派一个都好啊,西川那么远,更何况他还想去东璃看看。 “别人,我不放心!”墨陵景眸子璀璨,似黑夜中熠熠生辉的星辰一般。 云初笑了笑,他本来是想拒绝的,可是听了这句话,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也说明,我能力出众嘛!” “是啊,云阁主的能力无人能及!”墨陵景适时拍了一下马屁,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何乐而不为? 拢了拢火,指了指面前的棋盘,“下盘棋如何?” 这般冷的天,连思路都结冰了,哪还有什么心思下棋,更何况外面情况乐观成那般模样,他的心一直激动着,哪还会似他一般平静下来下棋。 摇摇头,看了一眼棋盘,他来之前,他自己竟已经在下棋了,小景果然够无聊,“不下!” “你不下,今日的晚饭便别吃了!”墨陵景淡淡威胁,他下了一整天了,实在无聊,外面的事又过于简单,根本不需要他插手,好不容易见他进来,哪能放过。 “小景,你懂不懂什么叫廉耻?”哪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 “廉耻?”墨陵景挑眉,看着他,声音清淡,似雪落在树叶上的声音,“是什么东西?” 云初口中的茶几乎喷出来,廉耻可不是什么东西。 丧着一张脸,将黑子拿了过来,唉声叹气道:“下,怎么不下,雪天最适合下棋了!”早知道,就应该将雪牙带着来的。 莫离进来给两人添茶,看见两人正在下棋,笑了,“好在云阁主来了,我们都不会下棋,王爷可是无聊了好一会儿了!” “我进来的时候你可没说!”云初瞪了他一眼,下什么棋嘛,小景的棋艺术自己再练十年都赶不上。 一场胜负已分的棋,下着还有什么意思。 莫离虽然不会下,不过跟在墨陵景身边多年,却也会看了,蹲在墨陵景身边,他自然是不敢的,索性蹲在云初身边。 “云阁主,你这棋风,好像有点不对!” 云初白了一眼,莫离这是损他不成,明明就是节节败退,说什么棋风不对,落了一子,待看见对方的白子,眼一合,这棋当真下不下去了,“小景,你不觉得,你从没有输过,很无趣吗?” “输了,才是无趣!”墨陵景言道,顿了一会儿,接着道:“我让你几步也是可以的!” 云初的好心情全部被一盘棋毁了,索性手一推,恼道:“不下了不下了,和你下棋,我就没赢过!” “你心思不在下棋上,又怎么会赢!” “报,西川公主来阵前挑衅,说是要见王爷!”士兵的声音传进来。 云初手一拍,秦瑟瑟这是耐不住了,也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出来,正欲出去,便看见身边的人已经走了,忙道:“小景,你等等我!” 墨陵景带人过去,便见秦瑟瑟身后一众士兵,看来,她已将所有的士兵都押在了最后一战身上。 “墨陵景,你以多胜少,以弱胜强,是什么道理?”秦瑟瑟也不知怎么了,竟说出这样一句话。 墨陵景挑了挑眉,她这话实在问的不像样子,不回答,又显得他目中无人,“本王,从不讲道理!” “你……”秦瑟瑟被说的面红耳赤。 云初一行人笑的几乎从马上栽下来,这次可不怪他毒舌,战场上风云诡谲,胜者王败者寇,秦瑟瑟这话实在说的过于幼稚了。 终究是忍不住这么大的嘲讽,秦瑟瑟将腰间的弯刀攥在手心,厉声道:“素闻东璃战神武功第一,今日特来讨教!” 今日无论如何,开场的一战都要由她打,以此来鼓舞士气。 “你不是我们王爷的对手,我来!”翩然骑着马出去,一脸冷漠,秦瑟瑟还真敢挑战王爷。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见了挑衅的意思,两边都是女子,一群大男人看着,这还是第一次,无论是墨陵景这边的人,还是秦瑟瑟那边的人,都觉得无比新奇。 只是莫离却有些紧张,很不得冲上去帮人解决了一般。 云初戳了戳他,笑道:“翩然武功不弱,你别担心!” “我不担心!” “都流汗了,还不担心!”云初嗤笑,不过是败和输的问题,这么的多人在,秦瑟瑟还不能将翩然如何。 “你就是上次挂帅的女子!”秦瑟瑟冷冷一笑,双腿夹紧马肚子,驱马上前,正好新仇旧怨一起算。刀和剑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火花一路溅过去,只是一招,翩然便看出了秦瑟瑟武功的高下。 正文 第四百九十二章 兵败 秦瑟瑟心中冷哼一声,不愧是墨陵景手下的,武功倒是不错,比起墨陵景,赢她的把握倒是大了许多。 西川的女子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对方武功再厉害,到了马背上,武功都会大打折扣,她一定要赢。骑马掠过去,迅速的勒了缰绳往后,将弯刀斩出,轻而易举的勾住对方的剑,一笑,正欲将人拉过来,却看见翩然嫁给腾空而起,将剑从她上侧取出,还未反应过来,胸口处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震的 胸口直疼。 好一个翩然,武功不弱! “承让了!”翩然只是淡淡一笑! 秦瑟瑟气的不轻,若不是她马上功夫好,如今早已经被她那一脚踢下了马,再不敢轻敌,一招一式,都用尽全身的力气。众人看的热闹,一时间竟也忘记了是在打仗,有的士兵看的起劲的,在拍手叫好,墨陵景只是瞥了一眼,不予理会,有时候,让后士兵适当的高兴一下,是有必要的,却没想到,这边的士兵一激动,秦瑟 瑟那边的也跟着起来了,只是明显站错了阵脚。 秦瑟瑟狠狠的瞪了一眼,一掌劈出去,翩然俯身避开,起身之际,一把明亮的能看见她自己的刀子朝着自己祭过来,耳边的头发擦过刀锋,有发丝落地。 莫离一急,差一点便冲了出去。 翩然不慌不乱,如今刀离自己不过一个拳头,抬脚,朝着秦瑟瑟的手臂狠狠一脚踢过去,秦瑟瑟吃痛,手中的刀落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翩然身影一晃,飞身下马,稳稳将弯刀接住,兵器已丢,不用打,便已经分出胜负。 顿时,墨陵景一方的士兵发出雀跃之声。 翩然脸上依旧没什么情绪,不过微微扬唇,她早就习惯了喜怒不行于色,将弯刀还了回去,转身离开! 贱人,竟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丢面子,袖子中有什么东西慢慢的浸出来,手一甩,直直抛了出去。 “翩然,小心!” 翩然转过身,那是一根针,只是她躲不过,手臂上一痛,酸麻之感席卷手臂,随机蔓延至整个身子。 “翩然!”莫离再顾不得其他,冲出去将摇摇欲坠的翩然接住。 “卑鄙!”云初淬了一口,打不过就使暗器,这西川公主的度量也就这么点,手中的棋子一扬,身后的士兵接收到命令,鱼贯而出。 “小景,我去将此她抓回来!” “不用!”墨陵景话音一落,飞身出去,稳稳落在秦瑟瑟面前。 秦瑟瑟心中终究还是惴惴,她不是墨陵景的对手,打不过是正常的,只是她还不想死,“墨陵景,你若是杀了我,你的那个属下就没救了!” “是吗?那便试试看!”墨陵景不为所动,握剑的手一弹,一股泠然之际发出,动作又快又急。 秦瑟瑟以为自己虽打不过,倒是至少也不会败的太难看,只是没想到,他武功这般高,步步后退,手中的弯刀明明用的很熟练,此时却似一件不称心的武器一般。 只是墨陵景似乎根本就没打算让她这般快就败下来,总在她快要招架不住的时候改变剑法,这般下来,秦瑟瑟完全已经乱了章法,只是按照他的想打应对。 就像一个被牵在马后面奔跑的人,起初马的速度不快,还能用自己的双腿力量去奔跑,可后来,马的力量越来越强,双腿就是一个摆设而已,失去了作用。 “墨陵景,你杀了我吧!”秦瑟瑟实在经受不住,连忙道。 “有的是人想要杀你,放心!”墨陵景捻出一个剑花,将她手中的刀挑开,长剑直对她的脖颈,“解药!” “休想!” 墨陵景也不着急,他有的是办法让她交出解药,“莫离,此人交给你,只要不死,随便你处置!” “是!”莫离应下。 只要不死,随便处置? 秦瑟瑟眼眸赫然睁大,墨陵景还是人吗?还未说一句话,脖子上一把冷冷的剑搭了上来,“解药!” “要杀要剐随便!”秦瑟瑟不为所动,她不交解药,他能将她如何,大不了就是一死。 莫离亦不多话,翩然要是死了,他要她陪葬,伸手将她穴道点住,冷声道:“你若是不交,我便让人来搜你身,如何?” 秦瑟瑟一愣,没想到眼前这个看着老实巴交的人竟会想出这样的损招,她堂堂西川公主,身子岂是那些下贱的士兵能够碰的,脸色气的通红,却说不出一句话。 “莫离,再喊些人过来,一个搜不出来,就两个,两个不成,就三个,解药定在她身上!”云初笑的狡黠,莫离何时变的和小景一般了。 莫离点点头,唤了四五个士兵过来,秦瑟瑟一看,脸色一白,差点昏死过去。 “你自己拿出来,还是让我们搜?” 秦瑟瑟努力的眨眼,才避了一劫,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解药拿出来,看向墨陵景的方向,“墨陵景,输给你,我心服口服,不过我要见一个人!” “本王为何要答应你?”墨陵景缓缓开口。 “我将印玺给你,换我一个自由身,如何?”秦瑟瑟道,这场战争终究以最惨烈的方式输了,对方压根没用多少兵力,造成这一切的结果,都是魏幻枫。 没有一点预兆,便撕毁两国缔结的条约,她定不会放过他! 墨陵景接过去印玺,淡淡一笑,“成交!不过公主就这样置西川王不顾,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吧?还是真如传言所说,西川王根本就不是令弟,只不过一傀儡罢了?” 秦瑟瑟一愣,眼中有错愕,苍白的唇角动了动,冷冷道:“如今纠结这些,有什么意义吗?”“是没什么意义,不过本王向来比较好奇,更喜欢管闲事,你说,本王若是将这事公之于众,加上西川的印玺,世人会怎么看本王?”墨陵景笑的似狐狸一般,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美好,毕竟,谁也不想 背上一个不好的名声。 秦瑟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卑鄙!” “公主不知,助人为乐,一向是本王的习惯!” 秦瑟瑟一口气堵子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简直,恬不知耻! 正文 第四百九十三章 这酒掺了水 赤庄成功的被收复,除了一些收尾的锁事,其他人陆陆续续撤回了阳关,而墨祁轩一行人也计划着回东璃了! 云水阁中,顾盼儿和简禹翕的婚礼如约举行,因着一场胜杖,又逢喜事,就连守着的侍卫都觉得欣喜。 云水阁中喜气洋洋一片,新人拜过了天地之后,院子里开始热闹了起来。 虽说碍于林锦茵一事,这场婚礼办的简单了些,不过该缺的一样不缺。 云初提了壶酒,来到墨陵景身边,“触景生情也不是这样,你看你脚下的酒壶,都快堆成一座山了!” “你知道我喝了这么多,为何还不醉吗?”墨陵景眸光清幽,声音似风吹动风铃一般。 云初一愣,不是思念林锦茵吗? 墨陵景晃了晃手中的酒壶,眸光清幽,衣裳翩飞,“这酒掺了水!” 云初一愣,看着他的背影,半天反应不过来,“你去哪儿?” “出恭!” 他才不信他去出恭,想不到他也会有借尿遁的理由,笑了笑,被人招呼走了。 这处繁华似景色,热闹非凡,他处凄凄惨惨,冷心孤寂,他心中难受也是正常的. 墨陵景一路回了浮曲阁,推门而入,里面的光景还是以前的模样,就连摆设也分毫未差。 空气中燃着她喜欢的熏香,乍一闻,还以为是她还在。 将手中的酒壶放在桌子上,取了青梅杯盏,倒满两个杯子,两个杯子相对摆着,目光中一阵凄迷,“茵儿,今日顾盼儿和简禹翕成婚,你若是在,定会很欢喜,这杯酒,我敬你!” 话罢,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杯盏落在桌子上之际,清脆一声,暗示屋子里的安静,忽的笑了,眼中却有晶莹之物,“莫离和莫形生怕众人喝醉,在酒中掺了大量的水,估摸着,莫离和翩然之事,也快了,你若是在,便好了……” 院子处有热闹声传过来,浮曲阁中只有呼啸的风声,窗子边的帘子一下一下的摆着,墨陵景的身影格外萧瑟。 自她出事,他才明白她的重要性,是镶在骨子里的刻骨铭心,这辈子,都难以忘怀。 他从来不是一个受不了孤独之人,以往十多年的岁月,他都过来了,并且习以为常,如今她不在,他才觉得,这漫漫长夜,竟是如此的难熬。 或许,应该做点什么了! 直起身子,未换衣裳,避开众人,乘马朝着苍傲的方向奔跑过去。 云初在外面喝的差不多了,寻了个机会过来浮曲阁,门却是开着的,桌子上两杯酒空了一杯,人却不在里面。 “小景!”四处看了看,却也不见人,正欲出去,却看见他放剑的木架子空了,心中一惊,急急忙忙的跑到马厩边,果然,他的马不见了! 顺着马的印子急急忙忙的跟了过去,却是往苍傲的方向,他就知道,小景放不下,可是也不用今晚就去,更何况他身边未带一人,虽然武功高,可也抵不过魏幻枫人多。 折了回去,骑上马,急急忙忙的跟了过去。 第二日早晨,墨陵景到了离都,一夜的奔走,并没有让他的容颜有一丝的疲倦,就连身上衣裳,不过也是沾了些湿意而已。 将马安置好,独自来到宫门口,欲进去,便被门口的守宫侍卫拦住了。 “什么人?” 墨陵景扫了一眼,两人一惊,还未见过眼神这般可怕的人,似乎多看一眼,就会死在他凌厉的眼神下一般。 只是怕归怕,该做的事还是做好,其中一个侍卫大着胆子道:“皇宫重地,闲杂人等不能进入!” 墨陵景没有说话,径直入内。 两个侍卫很快明白墨陵景是来寻事的,抽出腰间的剑,还未抬手,便已经倒在了地上。 洁白的大理石上绽出一朵朵妖娆的花,像极了墙角含苞待放的寒梅一般。 不断有侍卫出来,看见墨陵景带血的剑吓的不敢动! “他是墨陵景,快去禀报皇上!”其中有个眼尖的侍卫忙道。 顿时,众人乱作一团,脚步声,剑声,惨叫声,不断有人上前想要和他拼死一战,最后的结果不过是化为他手中的一缕幽魂而已! 接二连三的人倒下去,众人已不敢上前,这分明就是一个嗜血狂魔,时至今日,他们才明白,东璃摄政王的名声不是白来的。 等了许久,魏幻枫没出来,出来的倒是魏灵,她本是去寻魏幻枫的,半路拦了侍卫,才知道他来了。 “墨陵景!” 墨陵景抬眸,眼底一片潮红,是杀意。 魏灵心中一惊,慢慢靠近,“你来找林锦茵的对不对?她不在皇宫,她在寒冰池,你和我来!” 墨陵景犹豫了一番,跟着她过去,两人一路到了皇陵边,守皇陵的人正是寇展,一见墨陵景和魏灵一起,心中有些疑惑,连忙拜了下去,“公主!” “将皇陵打开!” “公主,即便你们下了皇陵,也进不去寒冰池的!”寇展自然知道墨陵景来做什么。 魏灵看了一眼墨陵景,却见他已经过去,连忙跟了过去,一把摘下寇展腰间的钥匙,“丞相已经死了,如今你要看着丞相唯一的女儿出事吗?” 寇展愣了一下,终究没有阻止,谁能想到,摄政王妃竟是丞相的亲生女儿。 两人一路下去,下了第一层阶梯,便有寒意侵上来,墨陵景顿了一下,转身,目光落在魏灵高耸的肚子上,淡淡道:“皇陵寒气极大,公主还是上去等候吧!” 魏灵抚上自己的肚子,她的确不能再下了,点点头,“墨陵景,你小心点!” 墨陵景一愣,看着魏灵的目光缓和了一点,转身下了皇陵。 魏灵上去,看着一脸肃然的寇展,心中担忧更甚,“你派些人下去,万一出什么事……” “公主,我们是苍傲人,他是东璃人!”寇展小心提醒,虽说丞相的女儿,他也想帮忙,可是如今他不过一个守皇陵的人,皇上想起来,派他出去,想不起来,他便要在这里老死一生了! “皇兄很快就会来的,不知墨陵景见不见的到林锦茵!”“见到了摄政王也没办法!”寇展叹息。 正文 第四百九十四章 她死了 若是人不能醒过来,这样的匆匆一面,能有什么作用,寇展心中直叹息,为着两人的凄惨爱情,也为已经故去了的丞相大人! 思衬一会儿,待看见皇陵口站着的人,吓的连忙戳了戳魏灵,哆哆嗦嗦道:“公公……公主!” 魏灵见他一副似见了鬼的模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亦吓了一跳,皇陵门口赫然站着的,是进去的墨陵景。 可是他怎么会这般快就出来了?而且那一头银白色的长发,似乎更加亮丽了些,几乎和地上的白雪融合在一起,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能将人冻死的气息。 抖了抖,“墨陵景,你怎么就出来了?” “林锦茵不在里面,他自然是要出来的!”魏幻枫的声音传出来,话音一落,从他身后四方出来零零散散的士兵,上下有百余名,手中一半持长剑,一半持弓弩,将皇陵口团团围住。 什么叫林锦茵不在里面? 魏灵有些不明白了,看了寇展一眼,他亦是疑惑的,他一直守在皇陵,没有离开过,他亲眼看见皇上将林锦茵送进去,再没有出来过,人怎么可能会不在里面? “她在哪儿?”墨陵景浑身上下笼罩着一团黑气,目眦欲裂,随手揽起的一抹怒火,洋洋洒洒,化作漫天大雪,纷纷扬扬落下来。 雪落在他肩膀上,融进一头银发中,消失不见。 魏幻枫勾唇一笑,坐在侍卫给他搬过来的椅子上,不断的波动手上的玉扳指,眼中尽是得意之色,墨陵景也有今天,“她已经死了!死人,自然是入土为安!” 死了? 墨陵景心中轰的一声炸开,脑子里七零八落的,混乱的不成样子,不可能,她不会死的,不会的,忽的抬眼,狠狠一记眼神扫过去,“魏幻枫,别和本王来这一套,她人呢?” 震惊的不仅仅是墨陵景,一边的魏灵和寇展也惊讶不已。 她记得,皇兄曾说过,要用假死来拆散他们夫妻,莫不是就是皇兄的阴谋? “皇兄,林锦茵还活着对不对,她人到底在哪儿?”魏灵高声道:“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段缘,皇兄,你这是何苦呢?” 一路过来,她见证了自己的皇兄从一个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阳光男子变成现在的嗜血杀伐的皇上。 皇兄不是喜欢林锦茵吗?若是真的喜欢一个人,怎么会忍心这般对待她?又怎么忍心看着她和自己所爱之人分离? 魏幻枫冷笑一声,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段缘?墨陵景的缘他拆定了! “公主,您还是别插手这件事了!”喜公公在一边提醒道,如今即便不死又如何,难道还指望皇上将人放回去和摄政王离开吗? 不可能的! “魏幻枫,本王再问你一遍,茵儿在何处?”墨陵景几乎觉得,自己体内的耐心都在这一刻消耗殆尽了,若不是头脑中仅存的一点理智提醒着他,他已经大开杀戒了。 “朕也告诉你,她死了,你永远都见不到了,你若是不信,便可以过去看看,林锦茵的墓离这儿不远!”魏幻枫说着招呼着众士兵将路让开,一路过去。 墨陵景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不过向北行了几里,便看见一座孤零零,却又不失风范的墓地,墓碑上刻着的,便是她的名字。 她没死! 她不会死! 隐忍已久的怒火如决了堤的洪水一般,一旦爆发,便一发不可收拾,抽出腰间的剑,一路杀了过去,两侧皆是飞出去的士兵。 没有魏幻枫的命令,即便被墨陵景的剑刺中,他们也不能还手。 而魏幻枫似乎格外享受这样杀戮的时刻,好整以暇的坐着,眼中没有一点该有的温暖,甚至没有对自己士兵的怜惜之情。 疯了,真是疯了! 魏灵再忍不住,他怎么会变成这般可怕的模样,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一个人踏进地狱,痛苦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 上前便要去阻止他,喜公公连忙将人拦住,“公主,您劝不了的!” “魏幻枫,你疯了不成?”魏灵并不甘心,高声道。 “公主,没用的,皇上如今不仅仅是为着自己心中的怨恨,还有贵妃的,一并算了进去!” 贵妃? 纤纤? 竟是那个恶毒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他们就是一对恶魔,实在般配的很。 两侧不断有人倒下去,雪白的地面上淬了一层殷红,有热气散发出来,冲刺着人的感官,魏灵心中一阵恶心,眼前一黑,栽了下去。 喜公公一惊,连忙唤人将她带了下去,再顾不得其他。 再说墨陵景,一路厮杀到墓前,说起来,根本不算厮杀,魏幻枫似估计让他杀人一般,都是死,于他而言,没什么区别。 手中的剑一滴滴的流着血迹,滴在地面上,一身的浅色衣裳早已经辨别不出本来的眼神,就连一头银白色的头发上,都沾了许多殷红。 这里面躺着的事茵儿吗? 他绝对不信! 将内力一点点聚拢在握剑的手中,忽的,一阵凌厉的风而过,墓碑随之倒了下去,墓被打开,一道明亮的光线淬出来。 墨陵景下意识的用手挡住眼,放开之际,入眼,便是熟悉的冰棺,里面,安静躺着的,正是他的茵儿! 怎么可能? 她不会死的! 理智在一瞬间抛到九霄云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生与死的念头,“咣当”一声,手中的剑落在地上,跪了下去,整个人呈现颓然之势。 一旁的魏幻枫眼中的笑意渐深,这一刻,终于来了,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死了的感受,应该永世难忘吧? “茵儿,我还是来晚了!”墨陵景喏喏道,慢慢爬过去,用一双手刨着冰棺周围的土,骨节分明的手,满是泥和血的混合物! 起初,手下的动作很轻,似会惊扰到冰棺中的人一般,慢慢的,随着他动作的剧烈,周身的内力也在外泄!不用动手,便可以让人遍体鳞伤,这世上,有的是办法,情伤,是最好的一种。 正文 第四百九十五章 离开 寇展过来,看见昔日赫赫有名的东璃战神如今颓然成这般模样,心中痛楚,即便再恨,也不能这般糟践人,皇上的心,当真比铁还硬! “小景!”云初进来,看见的便是墨陵景如此模样,大吃一惊,一个飞身,稳稳落在墨陵景身后。 还带了帮手,墨陵景不能死,如今的他活着,比死了更痛苦,至于其他人,贱命一条,死了便死了,对周围的士兵示意,士兵会意,当下便准备了弓弩! “皇上,王妃还在呢?”寇展提醒道。 魏幻枫冷冷瞥了一眼,淡淡道:“怎么?有什么问题?” 寇展看着他一脸阴鸷,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皇上如今连王妃都可以利用,即便人走了,还是不放过,又怎么会手下留情。 “小景,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走!”云初急急忙忙上前要将人拉离开,待看见墓穴中的人,惊了一跳。 嫂……嫂子? 魏幻枫不是有办法救嫂子吗?如今这凌乱的场面,还有这墓穴?莫不是嫂子已经…… 一颗心被击的七零八落,林锦茵对小景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今日魏幻枫定是故意的,不成,小景必须要走。 嫂子,你在天有灵,也希望小景安全吧! 一把将人拽了起来,触手之际,却感觉他的身体异常冰冷,几乎可以淬进骨子里,冷的灼疼,“快走!” 话音一落,千百支箭朝着他们的方向射过来,云初拽上他的手松开,认真抵抗着飞来的箭羽。 而墨陵景却跪在地上,似听不见,也看不见,一动不动。 云初一面顾着自己,另外一面还要防着他被伤,而对方显然也看了出来,僵持之下,一支箭擦中墨陵景的耳畔过去,直直没进了云初的手臂中。 “小景,快走!你还有晗儿!” 晗儿! 似有一束光照进心中一般,看着面前跪地的人,起身,将人扶起,待云初落地之后,墨陵景一扬衣袍,径直朝着持箭之人攻去。 生和死,不过一场华丽的舞蹈而已。 如今,他的心中只有怒和恨,他要杀了魏幻枫,聚了内力,直直朝弓箭手打了过去,一排的弓箭手倒了下去,另外一排又起来了。 持续了许久,周围的士兵所剩无几,墨陵景和云初身上也早就伤痕累累,云初尚好,不过都是小伤,而墨陵景却不一样,情过深,损及自身。 停了下来,口中呕出一口鲜血,直直栽了下去。 “小景!”云初一惊,连忙将人接住,顾不得其他,纵身一跃,消失了。 “魏幻枫,今日的一切,来日必当加倍奉还!” “皇上,可要追?”有士兵前来询问! “不用!”魏幻枫轻笑,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墨陵景已经认定林锦茵死了,仰天大笑三声,才对身边的寇展道:“将林锦茵送回去寒冰池!” “皇上,为何要送回去寒冰池?”寇展有些不解,人不是已经去了吗?难道不应该入土为安吗? 魏幻枫淡淡的瞥了一眼,忽然无比认真的道:“不送回去,朕如何救人?” 救……人? 寇展如今才明白,什么王妃死了,根本就是皇上设一场局,目的是让墨陵景觉得她真的死了,他处在伤心处,又亲手将她刨出来,自然深信不疑。 心中有欣喜,喜的是丞相的孩子终于保住了,转瞬,却是深深的悲伤! 或许,他衷心的对象也该变了! 将人送下去寒冰池,看着冰棺里面静静躺着的人,叹了一口气,“王妃,你早日醒来吧,摄政王为了你,几乎都要疯了!” 情深不寿,说的何尝不是这个道理! 待了一会儿,正欲离开,便看见寒冰池门口开了,一束光投了进来,紧接着,魏幻枫和喜公公进来了,连忙退到一边。 “将这药吃下!”魏幻枫路过他身边,不看他,面无表情道! 寇展接过去,只一瞬间的犹豫,便吞了下去! “以后,你便跟在林锦茵身边,待她醒来,将这上面的内容尽数教给她,苍傲寒冰池的守护圣女,如何能不会武功?” 武功?常人喜武需从小而起,打好根基,王妃根本就不会武,虽说自来守护寒冰池的圣女武功都是一流的,可是若是从中途学起,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皇上,武功并非一日能成,更何况王妃一介柔弱女子,恐 怕有所难度!”“放心,她娘不差,她这个女儿也差不要哪去,记住,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否则,你体内的毒便会发作,肝肠寸断而死,好生教导她,每个月,朕都会给你解药的!还有,以后她不再是什么王妃, 而是林小姐,懂了吗?” 寇展看了一眼喜公公,拱手道了一声“是”。 “朕便将她交给你们两个,若有什么差池,提头来见。”魏幻枫叮嘱了一番,才离去。 寇展见人离开了,才道:“公公,你就什么都不说?一朝一夕,王妃如何学的会,而且,要学到什么程度?”“有些事,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寇展,这世上,有些人活着,就已经用尽全部的力量了,就好比你我,如今就像悬崖上的两人,除了顺应,还能如何,一切,都等王妃醒了再作打算,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 疯子,真是疯了,皇上到底想要干嘛? “好了,走吧,这里不能久待,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好正照顾好王妃了!”喜公公叹息道,从知道皇上的计划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他面对的,不单单是苍傲的主宰,还是一个近乎疯狂的魔鬼。 但愿,苍傲能有守德云开见月明的那一天。 云初带着墨陵景回到云水阁,已是一日之后的事,云初一踏进门中,整个人栽了下去。 “王爷,云阁主,快,将他们扶进去!”莫离连忙道。他们只知道王爷和云阁主都不见了,以为去哪儿喝酒了,没想到两人回来,却都带了满身的伤!“这是怎么了?”顾盼儿和简禹翕听见声音,两人身上还是喜服! 正文 第四百九十六章 回东璃 “不知,我们看见王爷和云阁主之时,就已经这个样子了!”莫离回答道。 众人将两人扶了进去,又请来了大夫,诊断之后没什么大问题才松了一口气。 晚些时候,云初倒是醒了,睁开眼,蓦然起身,生生将守在旁边的人吓了一跳,“云阁主你醒了!” “小景呢?他怎么样了?”云初连忙道,眼底是深深的担忧。 “王爷还未醒,云阁主,您和王爷到底是去哪儿了,为何会一身伤的回来?” 去哪儿了? 云初的记忆蓦然回到了看见冰棺的那一刻,林锦茵…… 顿了许久才道:“嫂子已经走了!” “云阁主,你说王妃她……”莫离一脸不信任,不是说还有救的机会吗?怎么会? 可若不似这般,王爷怎能会变成这般模样,到现在都未醒,众人心中不好受,却都没有说出口。 朝内的悲伤,更加痛苦。 众人生怕再刺激到墨陵景,一致的协议,林锦茵一事只字不提。 墨陵景是在半夜醒的,醒来之际,周围守着的人有些靠在桌子上睡着了,有些索性直接靠在椅子上,七仰八叉的,扫了众人一眼,没有他想看的人。 真的已经走了吗? 他不信,她如何舍得扔下自己! 眼中赫然落下一滴泪,顺着俊朗的脸庞,缓缓落了下去,开出一朵无比美丽的花。 情入骨,若是断情,剩下的唯有无尽得悲凉和痛苦。 掀了被衾,起身下了床榻,站在窗子边,窗外还是飞扬的雪,伴着洋洋洒洒的风,一并吹进人心中,只是冷和痛,早就感觉不到罢了。 云初被风吹醒,迷糊了一阵,看见窗子边站着的人,起身走了过去,“你醒了!” “嗯!”墨陵景淡淡的应了一声,语气不悲不喜,听不出任何情绪。 云初有些摸不透他的意思,是伤心到极致再没有力气伤心了吧?还是已经痛的麻木了。 “当初,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只有她,苦守着一份感觉,一直等着我回来,最终,她等到了,如今也该换我等她了,茵儿没有死,总有一日,她还会回来的!”墨陵景开口,眼中无尽的悲凉,一望无绵。 就连曾经璀璨的眸子,也变的空洞寂寥。 等待,是漫长的,可是他信,他会回来。 空气中有淡淡的浮沉的气息,合着檀香,“明日回东璃!” 回东璃? 小景不将林锦茵带回去吗?那般任由她在苍傲? 似在黑暗中独行的人,看见了什么恐怖之物一般,苍白的嘴唇动了动,上下嘴皮一碰,碰出一段话,“小景,若是你想,我们将嫂子带回来!” “不用,总有一日,她会回来的!”墨陵景目光远去,云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再看,也不过是茫茫黑夜罢了。 若是将她带回来,他会坚持不住内心的坚持,看着她入土为安,渐渐的,化为一缕芳魂吗? 他做不到! 他害怕绝望! 骗人,还是骗自己,亦或者别的其他什么,他已经不想搞清楚了! 索性,他也没了力气。 第二日,众人浩浩荡荡的离了云水阁,落芷收拾东西之际哭了一场,王妃好好的来,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下场。 天妒红颜。 可是王爷,她实在不明白,王妃生前那般爱,如今王妃去了,就连来看一眼都不肯,王妃的东西也是让她收拾好搬回去。 王爷是性子如此,还是真应了那句话,人走茶凉。 这般想了一遭,心中难免有难受起来,伏在床边哭泣着,一双眼肿的老高! “好了,莫要哭了,若被王爷听见了,免不得又要责罚!”翩然进来,心中亦感叹! 落芷满脸泪痕的抬起来头,“翩然姑娘,王爷是不是忘记了王妃?” 忘记? 情入骨,又怎么会忘的掉? “王爷怕触景生情,不然你以为,王爷的满头白发是如何来的!好了,走吧,该出发了!”翩然劝道,王妃走了,众人心中都不好受。 唯独王爷,许是伤心过头,如今看着,倒是一副正常人的模样。 也许什么都没表现出来,才是最难过的吧。 苍傲皇宫中。 纤纤正在涂抹这蔻丹,殷红的颜色,熠熠生辉,一张妆容精致的脸上,抑制不住的欢喜! “纤纤姐,你明明知道,王妃对王爷那般重要,您还和皇上一起策划了那一幕……”如宣低声道。 她一直在暗处,即便曾经对王爷诸多怨怼,看到那般模样,也于心不忍。 纤纤姐不是一直爱慕王爷吗? 难道不爱过后,便是极恨了吗? 她想不通…… 纤纤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僵硬起来,将手中的盒子重重的掷在桌子上,清脆一声,看着她,似笑非笑,“怎么?当初他们那般对我,如今我不过小小的惩罚一下,你便觉得我狠毒了?” “不是,纤纤姐,只是……只是……”觉得你变的了话在喉咙中,始终发不出来。 纤纤冷笑一声,曾经喜欢又如何,一场执念罢了,如今的生活,她很满意,唯一不满意的,便是在寒冰池的那个人。 她也该去和老朋友会会面了,“将我的披风拿来!” “纤纤姐,你要去哪儿?”如宣递了过去,纤纤却没有回答,一路跟着去,却是皇陵的方向。 她不明白,纤纤姐来这里是想做什么?如今人未醒,即便看见了,也说不上话。 “贵妃娘娘,皇上有令,闲杂人等,不能入皇陵。”寇展不卑不亢道。 纤纤冷笑一声,讽言道:“本宫是闲杂人等吗?” “不……” “那就让开!” 寇展一愣,这话可不能这般说,可是她要进去,他也拦不住,她肚子中怀的可是皇上的血脉,出了差错,他们都得死,“速速禀报皇上,说贵妃娘娘闯进了皇陵!” “是!” 纤纤一路进去,刚下了皇陵,一股阴冷的寒一袭来,饶是她穿的不少,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还真是贮藏人的好地方,林锦茵,你的命未免也太好了,都这般了,还是有人愿意付出一切救你。 正文 第四百九十七章 责罚 “纤纤姐,不能再下了,再下就是寒冰池,皇上会怪罪的!”如宣有些担心,即便以前王爷性子再阴晴不定,给人的感觉总是一个爱惜下属的好主子。 可是魏皇,她实在摸不透,阴鸷的性子,即便最亲近的人,也随时有可能面临死亡。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站在悬崖边和一个疯子共舞,你永远都不知,何时,会被带下去悬崖下,摔的粉身碎骨! 纤纤并不以为然,怪罪? 好啊,魏幻枫还未怪罪过自己,她倒是想看看,他对自己的底线在哪儿?索性,她肚子里的可是他的种,她倒是要看看,是他的孩子重要,还是一个半死不活的林锦茵重要。 寒冰池,她下定了! 推门进去,拜林锦茵所赐,如今的寒冰池,已然不是禁地,为了她,他还真是什么都敢做,就连祖宗制法,也敢废除。 越往里,她便感觉越冷,到最后,实在受不住,不得不用内力抵抗! 这般阴冷,她倒是希望,冰棺中的人永远沉睡,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往前,便是冰棺,周围氤氲着层层叠叠的白雾,影影绰绰,可以看的见里面的人。 慢慢靠近,容颜越来越近,待看清楚,心中却噙了恨意,“林锦茵,你没想到,你我再见,会是这样的光景吧?墨陵景来了,一身伤,差点连命都丢了,怎样,你很难过吧? 不过,我很开心,因为从今以后,你再也回不去了,寒冰池守护圣女,你就好好享受你的新身份,原来我以为,我是最可怜的那一个,原来,你才是!” 说到最后,纤纤的脸色因着愤怒,已经扭曲了! 精致的容颜一点点被她的狠毒占据,看不出一点美。 她也有今天! “爱妃过来,也不说一声,这里如此天寒地冻的,若是冻了你,朕可是会心疼的!”魏幻枫关切的声音传过来,只是那声音,比寒冰池的气温高不了多少。 还是生气了吗? 转身,跪了下去,“皇上,臣妾不过是想来看看她,毕竟以后相处的机会还长!” “是啊,皇上,姐姐是好心!”如宣连忙跪了下来帮衬道! 好心? 魏幻枫眉头上扬,眼底蒙了一层看不清的水雾,他可以容忍纤纤在后宫中为所欲为,可是他的底线,她不能触碰,“贵妃罔顾宫规,念其怀有身孕,特赐其身边宫女五十杖刑,若下次再犯,赐死!” 纤纤一愣,赫然抬眼,她料到了魏幻枫会动怒,可是没想到会迁怒如宣,五十大板,若是挨下来…… 魏幻枫手下的人用刑半分不会怜惜,如宣……如宣…… “皇上,她只是听命行事,什么都不知道!”纤纤连忙过去攥着他的衣摆,她身边就如宣一个可以说知心话的人了,一张脸煞白! “贵妃既知道后果,就不要明知故犯,挑战朕的底线,带下去!”魏幻枫冷冷道,他不是不知她在后宫中的把戏,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后宫需要平衡,纤纤背后没有力量,再得宠,也不过依靠的是自己,这样的人,才是最好控制的。 不过,他不需要自作聪明的女人! “皇上,求您看在孩子的份上,饶了如宣,饶了她!”纤纤眼底一片死寂。 只不过魏幻枫却没有半分动容,皇陵口,早就有执行的人将如宣押在长凳上,至始至终,如宣都没有坑过一声。 噼里啪啦的棍棒声传过来,纤纤不敢去看,那棍棒上带了倒钩,每一次落下,都会勾起身上的肌肤,剧痛无比。 就连一边看着的寇展,也看不下去了,将脸别到一边。 如宣骨头倒是硬,无论身上如何痛,都没有换一声,紧紧的咬着牙关,直到咬出血! “皇上,求您,再打下去,如宣不死也残废了!”纤纤看着如宣坚毅的眼神,再也受不住! “这不是贵妃想看到的吗?想试朕对你的耐心,纤纤,朕告诉你,不要妄图去揣测朕的心思!”魏幻枫警告道。 非要亲身经历,她才会明白这个道理,背着手,径直离去。 皇陵门口只剩下寇展的人,还有躺在长凳上奄奄一息的如宣。 纤纤连忙扑了上去,抱着快要掉下去的人,衣裳上尽是殷红的血迹,“如宣,你怎么样?” “纤……纤姐……你看见了……王……王爷即便再生气,也不会如刺对待身边……之人,你回去吧,王爷会……体谅的!”如宣费劲心历,说完一句话,再也忍不住,沉沉昏睡过去! “如宣!” 纤纤将人抱进怀中,回不去了,怎么还能回去,在她帮助魏幻枫设计林锦茵假死的一场,她就已经回不去了。 一开始就选错了路,如今只能越走越远,哪里还有回头的机会。 将人带回去,请了太医,纤纤还是不放心。 “太医,人怎么样了?” 太医摇摇头,伤成这样,还能捡回来一条命就已经不错了,“如宣姑娘,恐怕下半辈子,都不能走路了!” 好好的女子,实在可怜! 不能走路? 纤纤后退两步,脸上瞬间惨白,似蒙了一层面粉一般,忽的一把抓住太医的袖子,厉声道:“无论用什么办法,你都要将人治好!” “娘娘,臣有心无力!”太医跪了下去。 “其他太医呢,那么多太医,我就不信,没一个人能治好!”纤纤厉声道! 太医怯生生的看了她一眼,良久才道:“娘娘,太医曙,就留了两个当值的太医,其余的太医,都被皇上唤去了!” 魏幻枫唤那么多太医做什么? 思绪间,脑海中一阵清明,原来如此,他要救林锦茵,自然要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力量,他还真是会考虑,留了两个太医去敷衍整个后宫,却去给那个贱人送了那么多人! “滚!” 林锦茵,她如何能不很,她在乎的人,她爱的人,她得到的一切,只要有她的存在,就会变的七零八落! 她不会放过她的! “纤纤姐……”如宣气若游丝的声音传过来!纤纤连忙蹲了下去,攥紧她的手,“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正文 第四百九十八章 不能抱孩子 “纤纤姐……我的腿,我感觉不到疼痛……” 感觉不到疼痛,纤纤眼中泪水泛滥,终究是捡回了一条命,“你好好睡一觉,你伤还未好!” “我是不是残废了?”如宣艰难的道,那样的刑罚下来,能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只是她一身的武功,眼角湿润,“纤纤姐,我们错……的太离谱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话还未谁说完,如宣便又陷进了无边无尽的黑暗中。 “如宣,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纤纤俯身下去。 “娘娘,皇上来了,正在大殿里等您!”宫女急急忙忙的跑过来。 纤纤一愣,擦了眼角的泪,连忙迎了过去,果然,魏幻枫已在大殿中等候跪了下去,“皇上!” “好了,起来,纤纤,今日的事,若是朕不惩罚,往后朕在苍傲,便没有威信可言!”魏幻枫解释道。 只是这解释在纤纤听来,更多的是像开脱。 先给一个甜枣,在给你一巴掌,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臣妾明白!”纤纤应下,态度清冷了许多! 阳关! 墨陵景带着众人赶了半个月的路,终于赶到。 墨祁轩早早便出来迎接,连带着林渊和臣宣两人一起。 父女两人相认以来便没有说过许多话,即便见了面,臣宣也会绕路走,叫爹吗?断然叫不出口,叫丞相吗?似乎又太别扭。 如今好了,姐姐回来了,一看见人,迎了上去,只是许久都不见马车,“翩然姐姐,我姐呢?” 翩然看了一眼墨陵景,不知该如何开口。 “姐夫你的头……”臣宣还想说什么,被墨祁轩拉过去,攥了一下,到嘴边的话才咽了下去。 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这般模样! “王爷,王妃没和你们一起回来吗?”林渊亦是奇怪,众人都回来了,茵儿没道理一个人留下来。 云初看实在躲不过,连忙道:“嫂子生了一场重病,如今送到一位神医那里医治,故而没有一起回来!” “可严重!”林渊担忧道。 他料到了,只是没想到会这样! “丞相,还是先进去吧!”墨祁轩对云初使了一个眼神,什么生了重病,不过是为了让林渊安心的话语。 如今人没跟着回来,恐怕凶多吉少! 众人进去,因着有太多事要准备,众人各忙各的,反而没有注意墨陵景。 “晗儿呢!” “在浮曲阁,皇叔和我一同过去吧!”墨祁轩在前面带路,屏退了所有服侍的人,许久,才开口,“皇叔,你还好吗?” “吃好睡好,如何不好?”墨陵景淡淡道,没多少说话的心思。 吃好睡好,看皇叔的模样,恐怕是寝食难安。 进了浮曲阁,屏退了众人,屋子里除了孩子,就只有两人。 晗儿! 墨陵景站在床榻前,看着小床里咬着手指头的粉嘟嘟孩子,心中百感交集! 俯身将墨晗抱在怀中,墨晗似认出了这是自己爹爹一般,咯咯直笑! “皇叔许久未看见晗儿,原以为会哭闹一番的!”墨祁轩松了一口气,总算还有个孩子,聊以寄托相思! 墨陵景许久未见墨晗,心中思念的紧,只是越看着他,眼前便出现茵儿挥之不去的身影,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发生的一切! 将墨晗放了下去,刚刚放下去,便哭了起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使劲的瞪着,似乎要看清楚,刚才抱他的人是谁! “皇叔,你抱了晗儿便不能将他放下,除非哄他睡下,否则他会哭闹不止的!”墨祁轩连忙将墨晗抱在怀中哄了起来。 墨陵景不说话,只是站在一边看着,眸子里是看不透的光芒,忽的转身出去,只留下墨祁轩一人,“皇叔,你去哪儿?皇叔……” “皇上!”奶娘进来,看着匆匆出去的墨陵景,实在奇怪,“王爷这是怎么了?” “你先抱着晗儿!”墨祁轩将孩子交给奶娘,匆匆追了出去。 到了院子里,才看见墨陵景站着,松了一口气,“皇叔,你没在晗儿身边照顾,一时之间适应不过来也是正常的!” “我不能抱孩子!”墨陵景语气清冷。 不能抱孩子? “皇叔,刚开始不会很正常……” “他总会让我想起茵儿……”墨陵景打断他的话,那孩子眉眼实在太酷似茵儿了,他实在不敢去触碰心中的伤口。 懦弱! 没想到有一天,这个词也会和他有关,墨陵景,你根本不配为人父! “没事,有大家一起照顾着!”墨祁轩干笑了笑,心中沉痛不已,皇婶一事,他心中亦不好受,亦师亦有,还有年少时的懵懂感情。 如今人却不在了…… 只是最难过的人该属皇叔了,孑然一身,独自舔舐着伤口! 有风吹过来,撩起墨陵景的长发,“年关将至,在阳关过年不成样子,我们也该回东璃了!” 是啊,该回去了! “皇叔,有一件事,我想和您商量!”墨祁轩犹豫了许久,还是开口,尽管现在不适合说这些,可是再不说,或许就没有好机会了! 墨陵景脸上微微有点反应,转过来,看着他,目光灼灼,“你不想当皇帝?” 一语中的! 墨祁轩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皇叔,你也知道,我天生就不是当皇帝的料,如今有了欢喜的人,更是愿意和她一起风花雪月,那些个烦心事,我真得处理不来,皇叔……” “你是皇帝,不可更改,我会好生辅佐你!等你立太子!”墨陵景淡然,他是想要天下,可如今的天下,还有什么意思,身边没有一起看风景的人。 更何况他墨陵景,可以夺任何人的皇位,唯独不可以夺墨祁轩的。 不仅仅是因着他们是血亲,还有那一点温暖! 除了茵儿,轩儿和安平,是他心中的温暖! “皇叔,您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这般痛苦,这皇位本就该是你的!”墨祁轩想过他会拒绝,没想到他会拒绝的这样干脆!皇叔不同意,他上哪儿找一个可以治理东璃的人!反正这皇帝,他不想当! 正文 第四百九十九章 林老头 “你就没想过,为何皇兄会那般忌惮我?”墨陵景也不逃避,有些事,人人心知肚明。 正因为如此,即便在弥留之际,恐怕心心念念的,是如何防辈他这个皇弟吧? 墨祁轩也不隐瞒,和皇叔之间,没什么是不能说的,“父皇的确说了,可是那又如何,你是皇叔就是皇叔,我只认你,即便以后的你的身份有何改变!” 墨陵景笑意爬上眼角,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一下一下的拍着,脸上虽没有太多的表情,心中却是温暖的,“你还真是长大了!对了,方才你说有喜欢的人,是哪家千金?” 墨祁轩脸一下子红了,几分不自然,“臣宣!” 臣宣? 两人的性子在一起倒是有趣,眼中存了几分揶揄,“你也老大不小的,是该纳妃了!” “不急!”墨祁轩低声道,如今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一下子缓不过来神,好歹也要等过了年关才好。 更何况,现在纳妃,到时候他要溜,麻烦的很,还是先将皇位一事解决了在说。 将来有的是山长水阔! “皇上,王爷,丞相大人和臣宣小姐又闹了起来了!”常公公过来禀报,一脸忧愁。 “不是已经不闹了吗?”墨祁轩头疼不已,这父女两人是不是天生有仇? 这才消停了几日? 更何况丞相如今知道臣宣是他的女儿,心中更应该疼惜才是! “去看看吧!”墨陵景缓声道。 三人到了林渊所在的院子,还未进去便看见屋外满地的狼藉,茶盏,菜肴扔了一地。 “你看看你,哪里像个千金小姐!” 屋子内传出林渊带着蕴怒的声音。 两人相视一看,抬步进去,臣宣身上尽是泼了的茶水,就连林渊身上也没有幸免。 林渊见两人进来,微微收敛火气,拜了下去,“皇上,王爷!” “岳父大人这是为何?”墨陵景看着丧着一张脸的臣宣,问道。 林渊睨了臣宣一眼,心中火气直冒,他甚少这般生气,可臣宣是上天派下来和他作对的不成? 抖了抖胡子,指着她痛心疾首道:“她目无长辈,成什么样子!” “我何时目无长辈了,是你自己想太多,我以前在苍傲便是这般样子,过的好好的,怎么如今一到了你这里,就什么都不是了!”臣宣不满道。 林渊气的不轻,一口气上不来,喘着粗气,“你可知不能老头老头的叫,皇上,王爷,你们听听,她唤什么,林老头?” 这么一个人,怎会是他生的,若不是按捺着性子,他早就以家法伺候了。 林老头? 倒像是臣宣喊出来的。 墨祁轩和墨陵景脸上都有无奈的笑意,两人自是了解臣宣,恐怕在她心目中,一声林老头比冷冰冰的丞相二字来的亲切。 “那个丞相,以前臣宣便是这样的,无伤大雅,无伤大雅!”墨祁轩打着花腔。 “皇上,东璃可不比苍傲,再说,臣要带她去祭拜林家先祖,她这样子,如何能去?” “索性你怎样都看不上我,我也不想认你,就这样吧,就当从来不认识过,索性我爹也死了!”臣宣留下一句话,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林渊不喜欢自己,她也不喜欢自己突然间有一个陌生的家,不相往来,是最好的方式。 “你……” “岳父大人,臣宣年纪总归还小,从小又被宠着,更何况本王看来,她这性子也没什么不好,便由着她去吧!”墨陵景出声道。 物极必反,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林渊叹了口气,如今也只能这样了,不然还有别的什么办法,让人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赶忙倒了茶过来。 他这个女儿,还真是让人头疼。 墨祁轩喝着茶,看着闲话的两人,心中忽的有了主意,脸上爬上一抹笑容,“朕有一事宣布!” 墨陵景和林渊一愣,皆跪了下去。“古之君天下之,必以养民护民为重,今朕深感有心无力,朕心疲惫,才能拙劣,恐长久,祸害民生,为请民之福祉,昭天下之心,故,将此位,禅让于有德之才,今摄政王皇叔,文采昭彰,为民之表率, 是东璃之幸,故即日起,摄政王皇叔即位大统,民之所向,钦此!” “皇上,不妥!”墨陵景沉声道,虽知他做事一向由着自己的性子,不过却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时候。 墨祁轩笑的似狐狸一般,以往都是皇叔给他下套,如今他也下一次套,“林渊,还不赶紧拟旨,昭告天下,迎接新皇?” “皇上!”林渊抬头。 这…… 天地下哪有这样就将皇位让出来的,未免也太儿戏了? 更何况即便要让,也不该是这样,况且皇上当的好好的,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了。 墨祁轩见两人的模样,也不理会是不是答应,从袖子中摸了许久,才将玉玺交到林渊手上,“此事交给你,以后,朕……不,我就不是皇上了!” 说罢急匆匆的跑了出去,那模样,似后面有鬼追一般。 这皇帝当的可是太憋屈了,批不完的奏章,看不完的奏章,半人高的,一人高的,不负责任也好,懒惰也好,他实在不想当了! “王爷,这如何是好?”林渊一脸不知所措,拿着手中的玉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皇上的玩笑之言,你也当真?还不赶紧将皇上追回来!”墨陵景语气中俨然带了几分怒意。 林渊应了,欲追出去,忽的想到什么,折了回来,将玉玺交给了墨陵景,这般贵重之物,他可不敢拿。 墨陵景看着手中的玉佩,凝视许久,才大步出去。 “王爷,怎么了?”莫离进来! “去将皇上追回来,不能让他由着自己的性子,若是他不回来,便说将臣宣随便找个人嫁了!” “王爷,这不太好吧!”莫离有些不敢说,皇上还比将他给劈了!待看见墨陵景的眼神,连忙点头,“是!” 再说墨祁轩好不容易寻到一个可以不当皇帝的机会,哪那般轻易回来,当一个闲散的皇子多好的。 “皇上!”“你们都退下,不用服侍了!”墨祁轩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一群人,一本正经道。 正文 第五百章 皇上跑了 侍卫自然看不出墨祁轩想要逃的心思,纷纷撤了下去! 其实也不算是逃只要是想出去透透气,闷了些日子,内心实在烦闷,他本是纵情山野的鸟,奈何却做了金丝雀,实在委屈。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还不赶紧趁着这次机会好好出去走走看看,正好,也给皇叔一个思考的机会。 皇叔若是成为东璃皇帝,可就了却了他一桩心事。 “你去哪儿?” 墨祁轩转过身,却是臣宣,一把将人拉了过来,两人隐在树边,“你每次都是怎么出去的?” “走出去的呀?”臣宣一副看白痴的模样看着他。 “我是问你若是别人不允许你出去,你都是怎么出去的?”墨祁轩着急道,目光不断的看着四周,他实在不想回去在批阅奏折了。 不允许? 狐疑的看着墨祁轩,戳了戳他的胸脯,“你是皇帝,你要想出去,谁会拦你?” 墨祁轩摸了摸鼻子,不自然的笑笑,“是啊,只不过出了一点小问题,你不是无聊吗?一起出去走走?” 臣宣这丫头出走的功夫一流,若是将她带上,省不少功夫。 “你先说,你干了什么?” “不就是不想当皇帝了!”墨祁轩耸耸肩,状若无意道! 不想当皇帝? 臣宣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真的付诸行动了,“墨祁轩,你当你过家家呢?这皇帝想不当就不当,你该不会是丢给姐夫了吧?” 姐夫如今正难过着,墨祁轩怎么忍心。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如今才是最好的机会,你看,皇叔正难过着,我将皇位给他他一忙,便会忘记自己的痛苦,更何况皇叔能力比我强,处理事情自然不难,我又不想当皇帝,这不是三全其美吗?” 三全其美? 臣宣看着他,她怎么觉得,墨祁轩话中忽悠的成分很多,“三全,那还有三呢?” “若是我为皇帝,将来三宫六院的你可愿意?”墨祁轩拦住她的腰,朝后门溜过去。 似乎他说的也有一点道理,不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墨祁轩,你该不会是哄我的吧?” “怎么会,走了,先出去再说!”墨祁轩眼中闪一抹狡黠,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后门。 莫离遍寻无果,折回来,迟迟不敢进书房。 门“吱呀”一声开了,莫形出来,看了一眼后面,使劲朝莫离使眼神,“还不赶紧进去!” “皇上跑太快,不怪我!”莫离丧着一张脸进去,看了一眼书房边的人,怯生生道:“王爷!” “皇上呢?” “跑了!” 话茵一落,莫离便感觉自己身上射过来一道凌厉的目光,连忙解释,“皇上,属下寻了,就连臣宣小姐也不见了。” 他本还想用臣宣小姐来威胁一番,如今看来,估计和皇上一起跑了。 不见了? 这般明显的事还要来禀报? 墨陵景脸色有些难看,“去找,天黑之前找不到人,你也别回来了!” “王爷!”莫离一脸委屈,这人也不是他逼走的,真的说起来,好像和王爷还有点关系若是王爷答应了皇上,他不就不走了吗? “怎么?还委屈你了?” “不不不,属下只是想,一人力量薄弱,可否让莫形和属下一起去!”莫离道,万一找不到人,还有个伴! 墨陵景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熟悉墨陵景的人都知道,他这是答应了,莫离连忙道过谢,出了书房。 其实,墨祁轩志不在山水,他不是不知道,勉强做皇帝,不过徒增痛苦而已,若是茵儿还在,他又怎么忍心逼迫他做不愿意做的事。 索性做一个逍遥皇子,度过这一生,也算是平稳,可是他已无暇顾及朝堂之事。 他心中还有事未完成,故而不能答应。 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茵”字,笔锋穹劲有力,只是又一瞬间的停顿,笔尖的墨汁渲染下去,生生毁了一个字! 坐了许久,起身朝外面走去,一路朝着浮曲阁的方向,还未进院子便听见咯咯的笑声,竟是云初将孩子抱了出来。 “小景,晗儿似乎格外喜欢雪牙,不如我将雪牙送给他吧。”云初笑道。 “不成!”墨陵景当下便拒绝,若是将雪牙送过来,以后他还怎么看晗儿。 雪牙似乎也不愿意,嗷叫两声,跑到一边去了! 云初一愣,如今不仅仅是小景怕雪牙,雪牙自个也害怕上小景了,瞪了他一眼,“不要便不要,我家雪牙还小,就这般被你吓跑了!” 墨陵景也不和他多说,如今出了点阳光,倒适合在院子里坐坐。 目光抬了上去,一大一小相处的倒是融洽,心中一念起,“云初,我想好了,西川一事,还是交给顾准,你同我们回东璃,我们兄弟也许久未好好的聚在一起了,正好,晗儿也喜欢你!” 不去西川了? 倒是可以,他也有回东璃的打算,苍傲这地方乌烟瘴气的,他实在待不下去了,可是什么叫晗儿也喜欢他? 感情小景铺垫了这般久,最后一句才是重要的,“你该不会是让我回去帮你照顾晗儿吧?” “有何不可?”墨陵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他的晗儿这般可爱,能照顾他,也算是乐事一桩。 云初哀怨的瞪了他一眼,抱着孩子坐了下去,“照顾孩子便照顾孩子,你前面那么多铺垫干嘛?” “不这样铺垫,你能答应的这般爽块?”墨陵景轻笑。 云初不接话,十年如一日的黑心,若不是看上了晗儿,想让他做自己干儿子,他才不愿意呢。 索性摄政王府小世子,身边围着转的人多的是,不缺一两个,只是小景这话,怎么听怎么都像在交代后事一般。 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看着他的目光多了几分担忧,“小景,你该不会还想去苍傲吧?” 上次他满身是血的模样就已经够渗人的了,而是事后他也想了,魏幻枫似乎有意放他们回来,否则他们想要离开,没那般简单。“即便要去,也不是现在!”墨陵景回答,他将茵儿暂时放在那里,总有一日,他会回去的。 正文 第五百零一章 臣宣被劫持 至于魏幻枫欠他的,有朝一日,加倍奉还。 狠毒第一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小景,你有没有觉得,那日我们离开的过于轻巧了?” “或许根本就是一个局!”墨陵景眉头渐渐蹙起,眼底是别人看不懂的光芒。 当局者迷,回来苏醒后,将事情前因后果串在一起想了一会儿,他便想清楚了,魏幻枫知道自己会去找茵儿,这并不难。 茵儿早就已经在寒冰池,寇展却不知人何时出来的,若是他中间没有离开过,那么,皇陵一定还有另外一个入口,只有魏幻枫一人知道。 他大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一切布置好,等自己来! 更何况按照他的性子,是要和自己一战分个胜负的,大好的机会,却让云初轻松的将自己带走,或许,他隐了什么计谋是他不知道的。 “小景,魏幻枫应该就是设了一个人让嫂子假死的局让你痛苦,你想,若是嫂子真的……他如何会让我们那般简单的离开,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嫂子总有一日会醒,到时候,他之前的假死一局,有什么意义! “王爷,不好了,出事了!”莫离匆匆忙忙的跑进来,一脸慌乱! “何事惊慌?” 莫离喘了一口气,“王爷,苏子青不知从何处出现的,劫持了臣小姐,如今正在对峙呢。”他也没想到,半路会杀出来一个苏子青。 原以为苏子青在赤庄破的时候趁乱跑了,没想到跑到这儿来了! “她要什么?”墨陵景眼底一片黑暗,按理说,苏子青如今见到他们,应该躲避才对,这般明目张胆,不是过来送死的吗? 莫离一脸茫然,事情发生的突然,他顾着回来禀报消息,哪里还来得及问这么多,皇上在外面都快要急死了。 起身,大步朝外而去,云初将晗儿抱给奶娘,也匆匆跟了上去。 马蹄声一路朝着城外而去,两侧的百姓纷纷避让! 城外向东不过十里的地方,有一个亭子,亭子外面有一颗梨树,此时已落满了积雪,雪花一点点往下落,落下的地方,正好是苏子青手中的弯刀身上。许是因为那弯刀太过于锋利,抵在臣宣身上将她吓的,许是因着天气太冷的缘故,寒风吹在臣宣身上冻的,自己被苏子青劫持了,一双腿便忍不住的抖啊抖,就连身子也抖的厉害,是以,雪一片也未曾落 在她身上。 “姑娘,你刀离我远点,万一不小心,我的命就没了!”臣宣吓的脸色煞白,她还没嫁给墨祁轩,她还不想死。 苏子青冷冷一笑,不松手,反而将刀子朝里一点,目光中一片狠毒,“闭嘴!墨陵景,你终于来了!” “皇叔,这女人疯了,怎么办?”墨祁轩一脸担忧,哪想到会突然杀出来一个苏子青。 “苏子青,你想做什么?”墨陵景泠然道,劫持了人,必然是有求的! “我们公主呢?放了我们公主,我便将这位姑娘放了!” 秦瑟瑟? 众人相视一眼,秦瑟瑟本就不在这里,苏子青竟然不知道? “秦瑟瑟不在阳关!”云初环着手,“她早就离开了!” 这算什么事,什么都搞不清楚便劫持了他们的人。 苏子青一怔,公主不在阳关?不可能,她亲耳听侍卫说公主被他们带走了,眸光一凛,厉声道:“不,你们说谎,快将人交出来,否则,我杀了她!” 苏子青手一用力,臣宣脖颈上立即一道殷红的血迹,格外清晰。 “墨祁轩!”臣宣害怕的几乎晕过去,紧紧攥着的手掌心中尽是冷汗! “皇叔!”墨祁轩眼中写满了担忧,生怕苏子青对她做出可怕的事来! 墨陵景将人拉到后面,从袖子中攥了一颗小小的银针出来,递给墨祁轩,银针一头是黑色的,带着毒。 墨祁轩愣了一下,读懂他眼中的意思,接了过去。 “苏子青,秦瑟瑟当真不在我们手中,我们这般说,你也不信,这样,那便寻一个折中的法子如何?”墨陵景面容清缓,一头银发飘在空中,和着他苍白的容颜,更衬的容颜胜雪。 苏子青顿了一下,似乎觉得他话说的有道理,拽着人朝后退了一步,泠然道:“你说什么法子?” 今日她非要寻到公主不可。 墨陵景上前一步,袖风缓缓,“你找秦瑟瑟,应该不是担心她的生死吧?或许,不用她,我们也能帮你!”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敌人放松警惕,而提出和她利益相关的东西,是最有效果的。 “她给我服用了控制心智的毒药!”苏子青干巴巴道,似乎不愿意多说什么。 她一心衷于秦瑟瑟,没想到最后却落了这样的下场,说出来,始终有些难为情! 原来如此! 墨陵景唇角上扬,早知道也不用僵持这么久,“苏子青,你若是想活命,如今放了她赶往苍傲或许还会有机会,若是晚了一点,秦瑟瑟死在魏幻枫手下,那么你也没机会了!” 苏子青手一抖,不太明白墨陵景话中的意思。 莫不是公主去了苍傲,可是公主一个人去苍傲做什么? 杀魏幻枫泄恨? 绝对不可能的,她认识的公主为人狠毒又惜命,从来不会白白去送命。故而第一感受,就是墨陵景在骗她,睨了一眼手中被自己劫持吓的瑟瑟发抖的臣宣,忽道扬唇一笑,灰色的衣裳下是一副精美的容颜,只是因着狠厉,显得扭曲,失了美感,“小姑娘,你说,墨陵景说的是 不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姐夫没必要骗你!”臣宣就想不通了,这人怎么就这么不愿意相信别人呢? 姐夫? 难怪墨陵景会紧张,还有那个小皇帝,看来今日手中之人还是有点用处的,眉梢一挑,“我信了,不过我要带她一起去!” 墨陵景的武功本就高,再加上这么多人,除非她不想活了,慢慢后退,亭子对面系了一匹马,绕了过去。只要她在自己手中,就不怕找不到公主,即便找不到,自然有的是人帮自己找! 正文 第五百零二章 不道德的是你 “上马!”苏子青拽了拽人! 臣宣身上早就没什么力量,吓都被吓死了,一双腿软的似没了骨头一般,哪里还上的去,“我……我上不去!” “废物!” 就是这个时候,墨陵景对墨祁轩使了一个眼神,墨祁轩会意,祭了手中的银针,一双手直颤抖,若是不小心,便会伤到臣宣。 尽力忍住心中的慌乱,将银针扎了出去,稳稳扎在马腿上才松了一口气! 苏子青好不容易将臣宣弄上马,翻身一跃,消失在众人眼中。 “皇叔,如今怎么办?” 墨陵景极目远眺,良久才开嗓道:“不出一炷香的时辰,马就会毒发,两人坠马之际,便是你们的机会,莫离,有些真相,也该让她知道了,带着秘密下黄泉,是不道德的!” “是!” 云初呼了一口气,不道德这个词语从小景口中说出来,实在不可思议,拍了拍莫离的肩膀,调侃道:“可别手下留情,不然翩然知道了,不知会做何感想!” 莫离顿觉一股冷飕飕的气息扑面而来,带了几分不友好,“是!” “哈哈哈……”云初的笑声传的甚远,“小景,你说,莫离可是你手底下培养出来的,你这般做,不道德吧?” “不道德的是你,本王可什么都没说!”墨陵景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云初,“……” 苏子青行了不远,便感觉身下的马有些不对劲,似提不上力的感觉,手中的缰绳紧了紧,却提不上多少力气。 就连臣宣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对面一股股风吹的凌厉,直灌进她嘴中,让她几乎张不开嘴,身后头发飞扬,“喂,你这马是不是没吃饱饭,怎么跑的歪歪扭扭?会不会摔下来啊?” 这样的速度,若是掉下去了,估计得断胳膊短腿吧? 苏子青原本就被这匹马弄的心思不宁,如今臣宣又在一边絮絮叨叨的,听的她头疼,心中的火气再也忍不住,厉声道:“闭嘴!” 臣宣吓了一跳,委屈的直想落泪,却生生忍住了,不就是欺负她不会武功嘛。 思衬之际,便感觉身子急速的往下前坠,那种感觉似梦里面掉落悬崖一般,害怕的紧。 尖叫一声,闭上眼,下意识的伸出手,即便知道没什么可以抓住的,只是触手之际,却感觉一阵坚硬的胸膛,紧接着,便是墨祁轩那家伙的声音。 “臣宣!” 不是在做梦吧? 臣宣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人,当场便笑了出来,“墨祁轩,真是你,你来了!” “我可不喜欢断手断脚的新娘子!”墨祁轩脸上轻松,一颗心还是悬着。 臣宣脸色一红,将头埋进他怀中,墨祁轩怎么出现的这般及时,她的一颗小心脏,似乎更喜欢他一点了。 苏子青坠马,伤了一条胳膊,起身之际,看着莫离,眼中有狐疑,不过很快便反应了下来,嗤笑一声,“想不到堂堂摄政王,竟然也会让自己的属下做出这般事!” 好一个墨陵景,早就挖了坑,等着她跳,只是莫离倒是没想到,竟被骗了,“莫离,你说的那些该不会都是假的吧?”“自然是假的,我避你还来不得,又怎么会喜欢你,一切都在王爷的盘算中,对付你这样的人,自然犯不着用什么高明的手段,更何况,王爷若是正二八经的对付你,你以为你还能活着?”莫离说了一连串 的话。 “你……”苏子青气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骗子,都是骗子! “还要多谢苏夫人,不然我们怎么会这般顺利就攻了赤庄!”墨祁轩似笑道非笑,这般狠毒的女子,实在不应该留着,“莫离,皇叔的意思,让你取了她的命!” 苏子青一怔,拖着一只断手,不断的往后退,余光瞥到马身,马上根本没有一点伤口,该是早就打入了暗器一类的,不然好好的,怎么就将她们翻了下来。 咬了咬唇,手疼的厉害,只是抵不过心中的愤怒,“你们欺负一个弱女子,传出去就不怕被人笑话吗?” “莫离,你可看见这里有弱女子?”墨祁轩简直想将她脸皮撕下来,看看有多厚,为了活命,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属下只看见臣宣小姐一个弱女子!”莫离回答道。 “是啊,这里就臣宣一个弱女子,我们可没看见其他的弱女子!”墨祁轩眼中亮着晶莹的光芒。 “你……你们……”苏子青几乎被他们气死,目光的冷意一点点泛出,忽的想到什么,连忙道:“我要见墨陵景,我有话要告诉他!” 她不能就这样死了,她不甘心,跟着公主那么久,为了就是权力,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你这个坏女人,又想打什么主意?”臣宣一脸不信任,方才若不是她装可怜将自己骗了,自己又怎么会被她劫持,如今脖子还疼的厉害。 苏子青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连忙道:“我不是你们的对手,如今也受了伤,还中了秦瑟瑟的毒,不会玩什么花样的,你们带我去见墨陵景,我不会骗你们!” 墨祁轩见她说的真城,答应了下来,杀了她太简单了,留着她,或许还能发挥什么作用。 阳关城。 苏子青一身单薄的衣裳在大厅中显得格外单调,整个人浑身颤抖着。 “你不是有话要对本王说吗?如今可以说了!”墨陵景端坐着,蓝衣白发,眼中似噙了一汪清泉一般,本就是生动的颜色,如今靠着衣装,天资更加动容。 苏子青瞥了大厅周围一眼,还真是胜者王败者寇,连大厅中都洋溢着胜利的色彩,“墨陵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恐怕你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建议你,还是屏退左右吧。” “苏子青,你可别玩什么花样。”云初出声警告道,这女人实在狡猾。苏子青脸上表情未变,依旧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半分也不见慌张,见了墨陵景,她反而淡然了下来,因着她知道,接下来她要说的,墨陵景定不会无动于衷。 正文 第五百零三章 要解药 墨陵景扫了一眼周围,从来,他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身子微微往后靠了过去,几分慵懒几分随意,不染而朱的唇瓣缓缓张开,“但说无妨!” “我听说,当初你母妃在苍傲之际,可是颇受宠爱,回来之后不足月便将你生了下来了。”苏子青看着他,盈盈笑道。 周围的人倒抽了一口气,从来,墨陵景母妃一事就是一个禁忌,还从未有人这般大胆这般若无其事的说起。 墨祁轩碰了碰云初,两人眼神交流,这般私隐之事,即便他们再八卦想要知道,也不是在这个时候。 “皇叔,臣宣说她饿了,我带她去吃点东西!”墨祁轩摸了摸脑袋,笑着将臣宣拽了下去。 臣宣自然不懂其中的深浅,一心想要听故事,姐夫的事听起来可比茶馆说书的精彩多了,“你拉……”我自还未说出,便被拉出了大厅。 云初摸了摸肚子,“我好像也饿了!”说完溜了出去,剩下的人见他们都走了,一个个寻了理由,纷纷出了大厅。 刚才还人满为患的大厅,如今就只剩下两人。 “苏子青,你的话最好经的起推敲,不然本王不介意送你上西天!”墨陵景眼中少见的阴鸷,似一只等待猎物的蛰伏的野兽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苏子青心中还是害怕,只是勉强维持罢了,“你母妃可是西川第一美人,当初受万人追捧,就连当时的皇帝,对她也心生爱意,只是你可知,为何后来她离开了西川?” “为何?”这是墨陵景不知道的,对于母妃在西川的一切,他从未听人说起过,苏子青的身份,应该有机会接触,可是她的目的何在,单纯的知道?还是未卜先知? 后者的可能性显然不大,若能算到这一份上,又怎么会算不到自己的遭遇。苏子晴见墨陵景脸色终于微有变化,反而笑了,径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倒了杯茶,她实在太渴了,“你帮我解毒,我便告诉你,或许,还可以拿到丧魂草,你要知道那,丧魂草可是寒毒唯一的克星,有了 它,对付魏幻枫就轻而易举!” 原来是讲条件,他此生最恨的一件事便是别人威胁他,不管用什么,这样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侧了侧身子,“你觉得,没有你,本王会查不到这一切吗?”声音虽淡,可却让人感觉到一句压抑之气,让人喘不过气来。 苏子青脸色有些难看,握杯子的手微微颤抖,“可是这样,你会省了很多的功夫!接下来你要做的事应该不少吧?” 她只能赌,可是面对墨陵景,她实在没有必胜的把握! 空气中有淡淡的茶香,似能抚平人毛躁的性子,只是抚不平苏子青的性子。 许久,有风吹送进来,将香炉里的香吹的歪歪扭扭,墨陵景才从袖子中拿出什么东西来,掷了过去。 苏子青接住,却是一颗红色的药丸。 这不是解药! “你什么意思?” “解药!”墨陵景脸上看不出任何一点情绪,就像工匠手中雕刻出来的冰雕一般。 解药? 不,她不信,“这不是解药。” “是解药,不过也是毒药,要不要服,便看你,你要知道,本王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就算没有你,本王一样可以将事情查出来!” 威胁他的人,这样的下场,已经够宽容了! 是啊,没有她他一样会查出来,可是解开公主的毒,却又中了墨陵景的毒,怎么说,都不像一个好的买卖。 要不要吃? 万一墨陵景言而无信呢? 不过他若是想要杀自己,轻而易举,为何多此一举,给自己毒药,控制自己呢? 除非,他有什么事需要自己做? 心中清明,眼前一亮,“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笑意渐渐压弯了墨陵景的眉眼,大厅外的一抹阳光似噙在眼中,“聪明,本王只需要苏夫人做一件事,回西川,接应本王的人,毕竟,本王不想造杀戮,想必苏夫人也不想看见自己居住过的皇宫血流成河吧 ?事成之后,本王会给你解药!” 原来如此。 “好,一言为定!”苏子青应了下来,如今她也只想苟且的活着。 离了大厅,看见莫离在外面候着,眼神一动,“莫大哥!” 莫离没想到她会唤出这样一声,脸上表情有些别扭,王爷不杀她定是有理由的,他也不会找麻烦,索性将头别在一边,不理她。 “莫大哥,我是骗了你,可……” “莫离!”翩然端了药膳过来,看见苏子青,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莫离一愣,连忙过去接过她手中的药膳,眼中尽是疼惜,“你伤还未好,怎就出来了?” “一点小伤而已,早就不碍事了,真是没想到苏子青也在?”翩然眼中有了深意,无论苏子青的立场是什么,她都不希望她和莫离有什么瓜葛,这女人太危险! “莫大哥……” “翩然,我们进去吧!”莫离拽了翩然进去了,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女人如今都已经露出真面目了,两人也坦诚了,她还抓着自己不放做什么。 “莫大哥!” “别叫了,鬼哭狼嚎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呢,赶紧走!”莫形讽言道。 “你……”苏子青看着他慵懒的模样,心中的火气不打一处来。 狠狠瞪了他一眼,离开了。 两人进去,墨陵景正靠着假寐,周身泄了许多冷凛之气,比方才平易近人多了。 翩然和莫离两人正犹豫要不要把人叫醒,墨陵景自己睁了眼,“回了东璃,你们两人也将婚事办了!” “是!”莫离红着一张脸,娶翩然是他一辈子的梦想,如今眼看着就要实现了,哪会不高兴! “王爷,您为何放了苏子青!”翩然开口! “她在西川,还有用,索性她中了本王的毒,不敢妄动!”墨陵景解释。翩然才松了一口气,苏子青那女人狡猾的很,若是再出什么乱子就不好了,如今他们即将离开阳关回东璃,该完结的事自然也该完结了! 正文 第五百零四章 王爷装病 阳关的事一完,众人浩浩荡荡的回了东璃。 因着交战的地点并不是在东璃境地,故而即便有了战争,东璃百姓也未受什么影响。 所过之处炊烟袅袅,到处都洋溢着年节的欢快! 这一场大雪过后眼看着便要开春了,似乎因着这般,就连将士们的心情都好很多,跟何况归家心切,速度自然不言而喻! 墨祁轩南下许久,如今一朝回来,连着摄政王爷回来了,众大臣心中自是欢畅! 回来第二日早朝,墨祁轩还未来,便有大臣在大殿上说着发生的事。 “皇上和摄政王同心,还真是所向无敌啊,如今胜了西川,苍傲在猖狂,也该忌讳着些!” “是啊是啊,这下好了,举国同庆。” …… 墨祁轩本已到了帘子后面,便听见大臣这般夸赞之声,实在惭愧,战争一事,还真和他沾不上边,他本就兴趣缺缺,能做的不过是看看奏折,听听消息,配合皇叔,实际上出力的人是皇叔。 若是没有他,这东璃的天下,指不定被他折腾成什么样子。 惭愧,惭愧啊! “皇上,总要面对的!”常公公在一边提醒! 墨祁轩瞪了他一眼,掀了帘子出去。 众臣行礼,一番礼之后,却没听见墨祁轩要众人起来的声音。 “皇上?”常公公在一边低声提醒。 墨祁轩反应过来,微微抬手,“平身!” 这皇叔怎么没来? 他不来,自己如何将皇位让给他? 莫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会来这一招,故意躲了起来? “皇上,摄政王回来后偶感风寒,如今正在府中休养,故,不能来上朝!”林渊上前道,事实上,什么风寒压根就是胡诌的,如今他这位女婿正在府中赏景喝酒呢。 可是他能怎么办? 一个不愿意接皇位,一个偏要将皇位让出来,王爷躲了去,只有他在中间斡旋。 “摄政王为了东璃真是鞠躬尽瘁啊!” “是啊!” 大臣纷纷符和。 偶感风寒? 墨祁轩将手握城拳,并在唇边,咳嗽两声,“是啊,突然回来,有些不适应,朕也有些不舒服,众爱卿无事便退了吧!” “皇上还得多多保重龙体!” “是啊,朕深感无力,传令下去,以后便让皇叔监国,好了,朕还要去看看皇叔,退了吧!”墨祁轩说罢连忙起身,离开的步子又急又快。 有大臣看着他的模样,心中忍不住的担忧,“丞相,皇上是不是身体很不舒服,你看方才,话还未说完,便急急忙忙的走了?” 林渊不自然的笑笑,“是……是啊,都回去吧!” 摄政王府中,墨陵景躺在软塌上,旁边桌子上摆了酒水点心,酒倒是喝了不少,点心一口未动。 阳光懒懒的照着,这个天气,倒是好。 “王爷,您装病好歹也装一下,若是别人进来看见您在喝酒,不就露馅了吗?”莫形在一边提醒道。 “除了皇上,别人不过是送礼,约摸着也该下早朝了,若是皇上来,将人拦住!” “王爷,皇上来了,带了许多滋补之物,说是来看望王爷的。”莫离匆匆进来,还真是说曹操曹操便到! 若是皇上进来,王爷装病一事可不就露馅了吗? 墨陵景手中的浅绿色的杯子转了一圈,落在桌子上,侧了侧身子,才道:“将人打发了!” “王爷,皇上若是硬闯,我们也拦不住啊!”莫离丧着一张脸,怎么每次这样为难的事都落在他身上。 “臣宣不是在王府吗?让她去!”墨陵景淡淡道,为自己姐夫做点事不过分吧。 莫离眼神一亮,对啊,如今也只有臣小姐敢拦皇上了,匆忙跑了去。 莫离离开,墨陵景依旧在喝酒,周身一股淡淡的酒香,和着院子里寒梅的清香,散着引人入胜的滋味。 自王妃出事后,王爷便一直以酒为饮,以前即便会饮,也是有节制的,可如今却不加节制,偏偏王爷的模样又不似颓然的模样,他也不知如何劝了。 就连素月也不敢轻易出现在他面前,唯恐引起王爷的伤心事。 看了看天,倒是好天气,俯身将桌子边的点心端过去一些,“王爷,您还未用早膳,用一些吧,也压压酒气,若是去看小世子,也不会一身的酒气。” “本王在病中,如何去看小世子!”墨陵景冷言。 莫行自知失言,后退一步安静站着,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墨陵景喝着酒,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寒梅上,忽的想起什么,掀唇道:“让你挑几个身手好的暗卫,挑的如何了?” “已经挑好了,也按照王爷的意思送去训练了,他们资质本就好,十日绰绰有余!” 王爷还是放不下王妃,虽说没有说那几名暗卫是作何用的,不过心知肚明,十日一过,便会送去苍傲。 思衬间,便看见自己王爷起身了,连忙跟了上去,“王爷,您去哪儿?” “暗室!” 暗室? 王爷要亲自看那几个暗卫,匆匆跟了上去,一路到了暗室门口。 暗室的气温比外头低的多,一进去,莫形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忙用自身的内力抵抗,才稍微得以缓和。 这样的环境下,只会让人的内力不断的得到提升。 “参见王爷!”众人齐刷刷的跪了下去。 墨陵景凌厉的目光飞快的扫了众人一眼,忽的将手放置在旁边的一个石狮子头上,轻轻一转,便有无数只短小而又锋利的箭飞了出来。 跪地的暗卫们一愣,纷纷拔出腰间的剑抵抗。 这些暗卫的武功如今已和自己相差不大,若是十日一过,恐怕连自己都不是对手! 墨陵景似看出了他的心思一般,将另外一个石狮子亦转了,顿时有火球射了出来,“莫形,试试你武功!” 莫形应下,加入一众暗卫当中。 箭林,火球,朝着众人一并发过去,躲避声,退让声,不断有箭落在地上,断成两截。 墨陵景瞥了一眼,目光暗了下来,“弃剑!”“是!”众人发出整齐的声音,一时间,地上一排剑扎着! 正文 第五百零五章 差了辈分 第五百零五章差了辈分 只是弃了剑之后,众人的对抗能力显然下降了许多,不断有箭羽打在暗卫身上,有些暗卫身上身上已经燃了火星子! 墨陵景越看眸光越暗,手背上有明显的经脉的纹路,“剑是锦上添花,助你们一臂之力之物,不是让你们依赖的,看看你们,弃了剑的模样?” “属下知罪!” 只是饶是这般,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直到所有的箭都发射完,连火球消耗殆尽,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暗室中一片狼藉,又不少人衣裳被烧了大半,还有的被箭打中,身上尽是白点。 “莫形,这就是你说的再过十日便好了?”墨陵景压着一股子气,若是今日不来检查,他手底下的人一个个懈怠成这般模样。 他们过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生活,就这样的武功,能存活多久? 他的人,必须要有自保的能力! 莫形将头低了下来,不仅是他们懈怠了,就连他自己也懈怠了,“王爷,属下知错!” “给你三日,本王不想看见这样,三日之后,本王会让云阁主亲自来试!还有你,你最近日子过的安生了!”最后一句话是对莫行说的。 莫形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属下明白。” 王爷教训的是,若这般面对敌人,恐怕死的只有自己,更何谈保护王爷! 跟着出去,神色一直不好看。 出了暗室,外面的光线突然有些不适应,“王爷,属下定不会懈怠!” “暗室中的机关也该改改了,那般容易,闯入了生人都不知!” “是!”莫形松了一口气。 回到院子中,莫离早已经回来了,墨陵景瞥了一眼莫形,莫形会意,拔出腰间的剑朝着莫离砍过去。 “你做什么?”莫离急急应对,恍然间明白过来,王爷这是在试探他们的武功,不敢松懈,认真的对待起来。 “好,精彩,没想到皇叔这里风景独好!”墨祁轩拍着手,坐在旁边,塞了一块点心进去。 常公公见状,连忙低声提醒,“皇上,您可还病着呢?” 倒把这茬给忘了,墨祁轩连忙将吃了一半的点心放了回去,躺了下去,“皇叔,就连我也感了风寒,不过好在还有皇叔一起。” 墨陵景瞥了一眼被他咬了一半的点心,眉头蹙了起来。 “咣当”一声,莫离的剑被挑了下来,两人皆是一愣,随即跪了下来,一声不坑。 完了,莫离这下吃不了兜着走了,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够懈怠了,如今莫离竟丢了剑,王爷还不卸了他,莫形在心中直低估。 “你们的武功,似乎退步不少啊?”墨祁轩插了一句。 “莫离,那把剑烫手吗?”墨陵景神色不明的问道。 墨祁轩侧了侧身子,笑道:“哪是烫手,皇上,莫离是偷懒了吧,武功退步这般多!” 莫离觉得皇上这是在公报私仇,报他刚才死活拦着不让他进,心中一片绝望,“王爷,属下知错,以后定勤加苦练!” “你们两个,日子越发安稳了,莫不是要景你们送去苦寒之地?这个月的俸禄扣了,都下去!” 两人相视一眼,匆匆下去了。 再不赶紧将缺的武功练回来,他们的俸禄就别想要了。 “你怎么不提醒我,太突然了。”莫离直低估。 “怪你自己武功太差!” “你……站住……”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院子中。 “皇叔,听说你病了,我特意来看你,小常子,快点将给皇叔的补品拿过来!”墨祁轩笑的一脸狗腿。 将皇叔哄好,才有机会将皇位推出去。 这一回来,那群大臣又会每日上书要去他纳妃,他一想,头便大了。 墨陵景认真的看着他,忽的道:“皇上,臣子面前需得自称朕!” “皇叔,你我之间就不用那么见外了,不过看皇叔的模样,病好了许多,明日能去上朝了吧?” 上朝? 给他不当皇帝的机会? “臣身体抱恙,恐怕短期之内没办法上朝了,皇上一国之君,不能这般儿戏!” 他倒是想不儿戏,可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朝政之事,压的他几乎踹不过气来,不仅仅是不喜,就连能力也不及,“你们都先下去,不用伺候了!” 常公公应下,领着众人下去了。“皇叔,我知道,你是因着皇婶一事才不答应,可是皇婶既有救,有朝一日会回来的,再说,东璃皇室这么多人,就我和您亲近,也只有您,能堪当这个位置,您知道,我从小志不在朝堂,当初墨修城要死 要活的争皇位,只要他不伤天害理,我也任由他去,皇叔,这个位置,我真的不想做了!你便让我做一个皇子,或者潇洒王爷,在您的羽翼下度过这一生不是更好吗?” 他何尝不知,倒了一杯酒递了过去,“皇室之中最不讲亲情,你便不怕有朝一日,我不是你认识的皇叔?” 就连他自己对自己的野心都没准,墨祁轩这小子倒自信满满。 “皇叔,您可是我的皇叔,我怕什么,再说,您若是有异心,即便我是皇帝又如何!” 皇叔便是皇叔,永远不会变! 墨陵景一笑,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小景,你都不来看看你儿子!”云初抱着墨晗儿过来,后面跟了一只小狐狸。 “晗儿,让皇伯伯好好看看你,好像有长大了!” 墨陵景顿了一下,良久才对墨祁轩道:“我唤你父皇一声皇兄!” 啊? 墨祁轩一愣,那这辈分似乎有点不对劲,好像是差了辈来着。 想了会儿才不自然道:“叫哥哥!晗儿,叫哥哥!” 晗儿拼命的瞪着眼,努力想要睁开他的怀抱,一双手一只指着墨陵景,嘴里哼哼唧唧的不知说着什么。 “这孩子一点都不可爱!”墨祁轩不情愿的将晗儿抱了过去,怎么和谁都亲,却不要自己抱。 “或许他知道你占了他便宜!”墨陵景幽幽道,直指他辈分不清一事。 “可不只我一人,上次臣宣也在,她一样不清楚!”墨祁轩不甘心。云初失笑,“皇上,你看臣小姐连路都分不清,能分的清楚你们皇室的关系吗?” 正文 第五百零六章 叶念 这道也是! “方才我过来,听说臣小姐又迷路了,小景,你这府虽大,但是臣小姐都住进来多久了,皇上,任重而道远啊!” “我去看看!”墨祁轩起身,在皇叔府中都这般,若是进了宫,他还不得一天几次去的寻人。 气候一天天暖和起来,虽还有寒意,不过雪却融化了,已有早开的桃花开的灿烂,似急于看人间万般美景的小姑娘一般,一个个探着脑袋,叶子还未长齐,便已经绽放。 只是寒冰池中温度依然不减。 对于林锦茵来说,这场沉睡就是一个过渡,似冬眠一般,甚至,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醒来之际,迎接她的是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皇上,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喜公公过来禀报。 魏幻枫抬头,眼底一片殷红,自昨日起,他便没睡着,直到天亮之际,才微微合了合眼,“走吧,去寒冰池,她睡了这般久,也该醒了!” “皇上,老奴还有一事不明!若是王……林小姐醒了,知道了一切……” “她不会知道的!”魏幻枫回答道,她既在苍傲,便该有一个全新的人生,她本就不是东璃人,若不是命途多舛,或许他们之间的结局会不一样,他要从头来过。 到书房门口,顿了下来,“将臣毅唤来,作为兄长,他应该在场!” “是!” “皇兄,我和你一起去!”魏灵出现在门口。 魏幻枫瞥了一眼她的肚子,蹙了眉,“胡闹,你快生了,怎可以下寒冰池,放心,你会见到她的!” “皇兄,到时候我见到的林锦茵,还是以前的林锦茵吗?”魏灵眼中有破碎的光芒,皇兄绝对不会这般就让人醒过来的! 魏幻枫没有回答,径直离去了。 “公主,好歹人醒过来了,您便放心,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绿竹劝道。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但愿林锦茵一切平安。 慢慢转身,欲回长定殿,肚子隐隐有些疼痛。 起初还不是很大,渐渐的,似有一只手在竭力的拽着她的五脏六腑一般,生疼的厉害,慢慢缩下身子,攥着绿珠的手,“我好像……要生了!” 绿珠亦是吓了一跳,太医说还有好些日子,“来人啊,快来人,公主要生了!” “姑姑,姑姑……” “小殿下,快去唤太医,公主要生了!”绿珠连忙道,一眼看过去地上都是血,到底是未经世事的女子,见到如此模样哪有不害怕的。 众人手忙脚乱的将人送回了长定殿,早就有备好的产婆,也不至于太忙乱。 “姑姑出了好多血,会不会死啊?”魏钰仰头。 “小殿下快别胡说,公主会没事的!”绿珠安慰着,心里还是担心。 焦急的在外面等了一会儿,里面传出了孩子的啼哭声。 生了。 魏钰一眨眼,跑的没影了! 绿珠心中欢喜,正欲进去,便看见侧面纤纤过来了,连忙跪了下去,“奴婢参见贵妃娘娘!” “公主生了?”纤纤瞥了一眼屋子里,倒是生的快,但愿到时候她生产,也这般顺利。 绿珠点点头,“公主刚刚生,奴婢还来不及进去!” 这位贵妃娘娘可是受皇上恩宠,在后宫独大,而且素来和公主有嫌隙,如今皇上不在,她生怕出什么事。 那孩子可是公主的命啊。 “你抖什么?” “奴婢……奴婢没抖!”绿珠声音发颤。“放心吧,本宫不进去,本宫只是来传皇上的一句话,皇上知道公主心肠好,不过该说的说,不该说,最好一个字都不要多嘴,公主还有孩子呢,不是吗?对了,这是一道奏折,若是公主生下的是男孩子, 便封为永安郡王,若是女孩子,便是永和县主!” “是!”绿珠松了一口气,接过圣旨进去了。 进去之际,魏灵还未醒,孩子由奶娘抱着,“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个女孩子,长的和公主一般!” “封号下来了,永和县主!”绿珠叹了一口气,有封号总比没封号好,至少这孩子以后也不会因着没有驸马被欺负了。 “姑姑生了个女孩儿!”魏钰满心欢喜,终于他不是最小的了。 晚些时候,魏灵醒了过来,身上痛的很,比之生产之际,好了许多,撑起身子瞥了一眼,看见身边睡着的孩子松了一口气。 “公主,您醒了?” “孩子怎么样?” “太医看过了,虽早生了几日,不过健康的很,况且不吵不闹的,公主生产之际也很顺利,想来是不想让公主受太多苦!对了,封号下来了,永和县主,看的出来,皇上还是喜欢的!” 永和? 封号倒是起的好,只不过他若真似这般便好了,思衬一会儿,才道:“孩子唤叶念。”思念叶允的意思,他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 叶念? 绿珠在心中默念,是个好名字,寓意好!俯身替她拢了拢被角,“公主睡一会儿吧,待会皇上许就过来了!” 魏灵淡淡一笑,眼中多了几分默然,“他来不来有什么重要的,绿珠,待我月子一过,便收拾东西搬出去吧!”她不想在这皇宫中了,不想她的念儿布她的后尘。 绿珠应下,将帘子放下来,忽的想起什么,连忙道:“公主,方才贵妃来了,留了一句皇上的话,说公主如今有了孩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中清楚!” 魏灵一愣,说什么话? 心中有些茫然,皇兄是什么意思?害怕她说什么? 想了一会儿却也不明白话中的意思,身上乏的紧,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外面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孩子早就喂饱了睡了过去,这般小的孩子,倒是爱睡,也省了不少心! 只是外面似有热闹的声音,宫中没什么喜事,“绿珠,外面是什么声音?” “听说是皇上回来了,其余的奴婢也不知!”她一直在屋子里服侍,没曾离开过。 皇兄回来了? 那么林锦茵是不是也醒了?莫不是因着此,宫中才会如此热闹? 正文 第五百零七章 醒了 心中有些不安,似要发生什么事一样,“绿珠,你去打听一下,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是,公主!” 皇兄回来的这般快,总让她有几分担心,“等一下,若是皇兄有空,便让他过来,便说我生了!” “是!” 没多久,外面便有脚步声传来,进来的正是魏幻枫,“灵儿,可觉得好些了?” “皇兄,林锦茵是不是醒了?”魏灵并不想遮遮掩掩的,索性皇兄来不来无所谓,她在意的是林锦茵有没有醒。 魏幻枫带着笑意的脸僵了一下,很快恢复刚才的神色,坐在床榻边,目光中几分勉为其难的笑意,替魏灵拢了拢被衾,淡淡道:“好好养着身子,等你身子好了些,会见到她的!” 等她身子好些? 意思就是林锦茵已经醒了吗? 一把抓住魏幻枫的袖子,急忙道:“她醒了对不对?” “朕的外甥女呢?奶娘!”魏幻枫并不打算和她多说林锦茵的事,如今还不是时候,该见的时候,自然会见到的。 奶娘进来,将叶念抱给了魏幻枫。 喜公公站在一边,不断的给魏灵使眼色,多问无益。 魏幻枫抱着孩子,眉眼见俱是笑,只是不知那笑里面,几分真几分假,“可取名字了?” “回皇上,公主给小县主取名叶念!”绿珠回答道。 叶念? 魏幻枫愣了一下,心中有一股酸涩的味道,似一直放在自己身边不被重视的东西被人夺走一般,如今看着她的心慢慢的在别人身上,那种感觉,他说不出来。 灵儿如今心中,已将他完完全全拿掉了,叶念,思念之意。 自嘲一笑,“好名字!” 魏灵并没有接话,好不好,她的孩子都是姓叶的,如今林锦茵一事问不出来,她也不想和他多寒暄,不过是戴着假面的亲情罢了,这背后又多少虚伪的成分她甚至不想去理会。 慢慢将头靠了下去,目光中有疲惫,“皇兄,臣妹乏了!” “好生伺候公主,朕明日再来看你!”魏幻枫起身,大步出去了! 入了夜的皇宫,一片灯火阑珊,即便无人,也要昭显着热闹,就好比漫天的繁星,即便无人看,还是一样的璀璨。 “皇上,如今已经用药让林小姐忘记了之前的事,送回了臣府,可是她的身份,该作何解释?”喜公公问道。 自己的哥哥和自己名字完全不一样,换成谁,都会起疑的。 魏幻枫脚步顿了一下,风将他的袖子吹的鼓鼓的,“该怎么说便怎么说,明日去臣府的东西可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魏幻枫应了一声,重新开始的人生,他倒要看看,墨陵景如何将人带回去,如今就算让他们见面,林锦茵也未必和他走! 现在,他是她认识的第一人! 日子在更漏中一点一点的逝去,阳光洒进臣府中,透过窗子照进去,斑驳的格栏,就连照进来的光都经过了过滤一般,明媚而又温暖。 在红阁蓝帐中,一双盈白的手动了一下,接下来,便是遮挡阳光的动作,顺势揉了揉眼,直起身子,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古朴的闺房,打扮的极为温馨,到处都是名贵的摆件,东西虽多,看着却不乱,只是这屋子的香气,她不怎么喜欢? 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在哪儿? 现在该是清晨,那么昨晚呢?她做了什么?或者,经历了什么? 为何醒来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好像忘记了什么? 还是根本经历了什么?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进来一个身穿罗色衣裙的女子,是丫鬟的模样,手中端了一盆水,见她醒来,惊讶一声,几乎将手中的盆摔下去。 “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丫鬟激动而又兴奋的声音传进脑海中。 小姐?屋子这般华丽,她该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可为何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没多久,便有人进来了,进来的人还不少,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似乎还有几个丫鬟,不过她都不认识。 应该说是不记得吧? 或者别的什么,她也懒得深究,索性不喜欢这么多人,故而,闭口不言。 就算是问些什么事,也不知问谁,更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出来! “茵……茵儿,还不赶紧见过皇上!”臣毅大着胆子道,堂堂摄政王妃,一下子成为自己的妹妹,这一声茵儿唤的有些气不足,不过想想,本就是一个爹生的,唤了又如何。 “你是谁?”女子便是林锦茵,苏醒后的林锦茵,扫了众人一眼,最终将目光落在臣毅身上。 魏幻枫惊讶于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时辰之短,若是没猜错,她或许压根没看见,跟初识一模一样。 他的计划,是对的! 将她记忆拿走,亦拿走了过去的一切,一个新生,于谁都是好的。 林锦茵的人生,就该从苍傲开始。 “我是你哥哥,臣毅,你是我妹妹!” “我叫什么?”林锦茵面无表情。 “林锦茵!” 话音一落,床榻上的女子却笑了,衬着阳光,满脸都是讽刺,语调轻扬,“我叫林锦茵,你叫臣毅,我是你妹妹?” 天底下竟有这样的笑话,连骗人都不会。 转念之,脸色却变了,“你们是谁,将我带到这儿来,是何目的?”不熟悉的人,不熟悉的地方,甚至不搭调的话,她实在难以相信他们。 “茵儿,过去发生了许多事,你从小便流露在外,回来不过短短数月,故意,你们不同姓也是正常的,前面的一切,你都忘记了,这是臣府,是你家!”魏幻枫对于这样的结果甚是满意。 家? 她不觉得! 她也不喜欢面前的人,一个都不喜欢! “茵儿,是皇上救了你,不然你早就已经……这些事,以后大哥慢慢说给你听,你刚醒,皇上特意来看你,你好好和皇上说说话!”臣毅看了一眼魏幻枫便要出去! 皇上?就是这个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男子,不知为何,心中下意识的排斥,紧紧的蹙了眉,“我累了,不想说话!”说罢躺了下去,背对着众人! 正文 第五百零八章 记不得了 臣毅倒抽了一口气,若换成其他人,谁敢这般甩脸色给皇上看,也就只有她,不过看皇上的样子,似也不像生气的模样。 “好了,都下去吧!”魏幻枫淡淡道,他不着急,一切都可以慢慢的来,索性人在苍傲! 待屋子里所有的人都离开,听见关门声,林锦茵才起身,她并没有睡意,似睡了许久一般,手上的一枚镯子印入眼帘,倒是好看的紧。 如今一切对于她是陌生的,她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可是方才的几个人,她总感觉信不过。 翻了翻柜子,里面全是簇新的衣裳,寻了一件浅色的换上,这才出去。 阳光照耀过来,有一瞬间的刺眼,伸了伸手,拾阶而下,只是走出去还没几步,便有丫鬟跟了上来。 “不用跟着我!”林锦茵冷然道。 走了几步,却发现身后的丫鬟还在,转身,一双眸子中似噙了一汪雪一般,“我说了,不要跟着我!” 丫鬟怯生生的看了她一眼,跪了下去,“小姐,您才醒,身子还未好,若是奴婢不跟着您,大少爷知道了,奴婢会没命的!” 林锦茵见她的模样,倒不似骗她,她本就不想为难于她,“你叫什么?” “慧儿!” “我是臣府的小姐?” “是啊!”慧儿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小姐许是受了一场伤,故而将以前的事都忘记了。” 是这样吗? 可是她总觉得这地方陌生的厉害,就连人,也陌生的厉害,完全感觉不到一点家的味道。 可若不是这样的,她还能去哪儿? 顿时没了要出去的心思,即便出去了,也不知往哪去,还不如好生问问以前的是,“你将你知道的告诉于我!” “是!”慧儿应了下来。 两人一路回了院子。 树影后面,魏幻枫和臣毅出来,两人看着林锦茵离开的方向,心中皆松了一口气。 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臣毅了,没想到他还能靠着自己的妹妹平步青云,“皇上,茵儿慢慢会信的,如今方醒,她不能接受也是正常!” “后日朕便会让寇展进府,寒冰池圣女该学会的,一分也不能差。” “皇上,臣不明白,你让茵儿学武功,她若是学会了,岂不是更难管了?”臣毅一脸茫然,既不想让她离开,不应该不让她接触外界的事物吗? 魏幻枫扬唇一笑,他自然有他的目的。 朝前走去,却是林锦茵院子的方向,臣毅愣了一阵,终究没追上去。 看来,以后他这府中,成了皇上的常来之地。 再说林锦茵才将事情经过了解了个大概,便看见有人进来了。 “奴婢参见皇上!”慧儿连忙拜了下去。 林锦茵愣了一下,行礼,神色依旧淡淡,“民女叩见皇上!” “茵儿,你我不必如此,我们曾是最好的……朋友!你向来都是直呼朕名字的!” 是吗? 魏幻枫也不顾她眼中的错愕,伸手过去欲攥住她的手,林锦茵身子一侧,避开他的手,许久似觉得有些不妥,声音和缓了些许,“我不喜欢别人的触碰!” 若是换成墨陵景呢? 魏幻枫忽然很想知道! 笑了笑,将手背到身后,“你睡了许久,如今醒来,定会无聊,朕带你进宫看一个人!” 林锦茵犹豫了一会儿,应下了。 魏幻枫是乘了皇撵出来的,上去之际,伸出手,笑道:“上来吧!” 林锦茵扫了周围的人一眼,摇摇头,“君臣有别,我走路便好!”不知为何,她下意识的排斥。 面前的人虽说是她的朋友,不过交情应该不深吧,不然她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感觉。 更何况她的身份,坐上去也不妥。 喜公公见魏幻枫脸色有些暗,连忙道:“老奴失误,不知林小姐要进宫,这就去准备马车!” 魏幻枫看着安静站着的人,明眸皓齿,和当初他去东璃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一模一样,只是性子,似乎更清冷了一些。 没关系,这才是开始! 到了宫中,魏幻枫将人一路带进了长定殿,魏灵正抱着孩子,一眼看见活生生的林锦茵,惊讶的几乎脱手,连忙将孩子交给一边的奶娘,让她抱出去,眼中有千言万语,“王……林锦茵,你醒了?” 林锦茵看着面前的人,还有孩子,这是在后宫,长定殿,莫不是他的妃子,拜了下去,“见过娘娘!” 娘娘? 魏灵一愣,她没看错,她就是林锦茵,可是显然,她不认识自己了! 她们之前恩怨纠葛,恨过,算计过,她都忘记了? 忽的想起纤纤转告皇兄的话,忽然间明白过来,皇兄早就知道林锦茵醒来之后会什么都记不得,他早就算计好了,一切都在他手中,原来,一切就是一个局。 他疯了,真是疯了,抹去一个人的记忆,让她以另外的身份活着。 林锦茵抬头,一脸奇怪的看着魏灵,这人见她为何会这般脸色? 魏幻枫咳嗽一声,“茵儿,她是朕的皇妹,魏灵公主,以前你们认识的!” “公主恕罪,民女忘记了,不识公主!”林锦茵连忙道,她竟将皇上的妹妹认成妃子! “你起来!”魏灵将人扶起来,许多话在嗓子间,不知如何说。 皇兄的话历历在目,她什么都不能说,即便说了,她也未必能信。 “灵儿,林小姐身子未愈,你好生照顾她,朕还有事,晚些时候会一起过来用晚宴!”魏幻枫叮嘱过后便离开了。 魏灵屏退了屋子里所有的宫女,才道:“以前的事,你可还有印象?” “我记不得了!” 记不得了! 不是记不得,那般严重的寒毒皇兄都有办法将人救回来,怎么可能会让她忘记,是刻意为之的! 心中有辛酸,“那你可记得,你喜欢的男子?” 喜欢的男子? 在梦中,她似乎看见一个男子的背影,只是他们之间有浓雾遮挡着,看不清面容,“公主,我有喜欢的男子吗?” “不谈这些了,以后你慢慢想起来就好!茵儿……你可觉得哪里不适?”魏灵不敢说,她生怕自己说多了,念儿会有什么不测。如今皇兄就是一个疯子,他放心将林锦茵一个人留在这,就已经做好了安排,她只能选择沉默! 正文 第五百零九章 不知道宫规 “你能信任吗?”林锦茵心有警惕,如今周围的人,似乎人人都对她很好,可是她感觉不到半分温暖。 唯有这位公主眼中,她看见了不一样的情绪,许是她的孩子让自己有安心之感吧。 不过按理,公主已嫁了人,应该在外设府,又怎么会在皇宫中? 两人沉默了下来,还是林锦茵先打破沉默,“我以前,和皇上关系不好吧?” 魏灵一愣,心中苦涩,即便忘记了,可是心中的感觉还是在的,“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茵儿,你若信我,便记着我的话,在这里,不要轻信别人的话,即便是你的亲人!” 不能信吗? 林锦茵心中疑惑更甚,看来,的确有许多事是她不知道的,起身,倒了一杯水递过去,“你喝点水吧!” 魏灵接过去,却不喝,愣愣的看了水许久,忽的想到什么,起身下了床榻,在桌子上一笔一划的写着。 林锦茵看过去,却是“东璃”两个字,接着后面是一个“墨”字。 “公主……” 有声音传进来,魏灵手中的水杯一洒,将写的字迹隐去,墨后面是什么字? 东璃? 还有一个墨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公主,皇上让奴婢过来带林小姐出去走走,怕她无聊!” “不用了,我在这里很好!”林锦茵直接拒绝,要让她走,也要她愿意,哪有她不愿意,强行让她出去走走的。 宫女一听,有些为难,“可是皇上说了……” “皇上只说怕我无聊,可我在这甚好,不无聊!”林锦茵打断她的话,心中对于魏幻枫的印象差了几分。 “你下去吧,告诉皇兄,林小姐在这儿很好!”魏灵冷冷道,什么怕她无聊,分明就是担心她们相处的时辰太长,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宫女怯生生的看了两人一眼,继续道:“可是皇上……” “好了,我出去便是了!”林锦茵不想再听她啰嗦,什么皇上,她连在哪儿待着的自由都没有,早知道这般,她进宫做什么。 径直出了长定殿,还没走几步,便遇上了纤纤。 纤纤亦没想到她已经醒了,一愣,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毒,魏幻枫的消息倒是隐蔽,径直过去,“林锦茵!” 又一个认识她,她却记不起的人,他应该没那么多妹妹吧? 犹豫之间,身边的宫女提醒了,“林小姐,这位是皇上身边的贵妃娘娘!” 原来如此。 行了一个礼,安静的站着,不想说话。 只是显然,对方并不是这样想的。 “林锦茵,你何时醒的?进宫做什么?你要去哪儿?” 林锦茵并不喜欢她趾高气扬的态度,就连声音也冷了几分,“贵妃娘娘问题太多了,我一下子不知道回答哪个,娘娘若想知道,就一个个问吧!” “你……”若不是知道她什么都记不得了,她几乎以为她是故意的,什么都忘记了态度还这般嚣张,“你刚才说……我?” 林锦茵一愣,似乎自己刚才真的没有用谦词,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今她却来大做文章,莫不是和自己有什么怨? 从看见她,她便感觉她对自己的态度不那么友好,若是她敬自己几分,自己也会敬她,可是面前的这个人,没必要,“有何不妥吗?” “有何不妥?本宫是皇上的妃子,你是什么身份?见到本宫,该有的礼数都忘了吗?”纤纤怒声道。 以前她不能将她如何,现在可不一样了,如今她什么都不是! 一旁的宫女见纤纤的态度亦是不安,本来皇上便有心将林小姐带过去,如今半路出来一个贵妃娘娘,还和林小姐起了冲突,“娘娘,林小姐不是故意的,皇上那边……” “少拿皇上来压本宫,规矩便是规矩,不能废,林锦茵,今日你行不行礼?”若是不讨一口恶气回来,她如何甘心。 为何每当她生活有点起色时,就会让林锦茵出来搅乱她原有的一切! 她不服气! “不知者无罪,我记不得以前的事,自然记不得宫规是什么!”林锦茵淡淡道,并不是她真的不知道宫规是什么,只是她不想行礼。 这样的女子,不值得让人尊敬。 话罢,转身离去。 纤纤几乎一口血气的吐出来,不知道宫规? 好一个不知道宫规。 很好,林锦茵,今日便让你尝尝本宫的厉害,上前几步,攥住林锦茵的衣裳,待她转过来之际,整个身子朝后仰去。 众人一惊,手忙脚乱的过去扶人。 林锦茵只是静静的站着,冷眼旁观,她压根就没有对她如何,自己却上演了这样一出,乍一看,表情还算丰富,索性环住手,好整以暇的看着。 “快去禀报皇上,贵妃娘娘摔了!”有宫女急忙道。 “林小姐,现在怎么办?贵妃娘娘摔了,她腹中还怀有皇上的孩子,若是出了什么事……”宫女吓的直掉眼泪,早知道出来会遇见贵妃娘娘,她就不应该坚持让林小姐出来的。 林锦茵瞥了她一眼,嗤笑一声,“怕什么,她自己摔的,和我无关!” “皇上驾到!”尖锐的太监声音传过来。 林锦茵一愣,来的这般快,看来这位皇上对他这位贵妃还真是宠爱,正想着他会如何处置自己,便看见一个明黄色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 “茵儿,你没事吧?”魏幻枫一脸担忧。 林锦茵一愣,将自己被他握住的手挣脱开,想拿出帕子擦擦,又觉得不合适,指了指坐在地上的纤纤,狐疑道:“摔的是她不是我!” 他莫不是脑袋不清楚,要么就是去的人没说清楚。 纤纤亦没想到魏幻枫会直接奔向林锦茵面前嘘寒问暖,对摔在地上的自己毫不关心,自己可还怀着他的孩子,眼眶一湿,颤抖道:“皇上,臣妾肚子疼!” “皇上,是她将娘娘推……”宫女倒字还未说出口,脸上便挨了魏幻枫的一巴掌,连忙跪了下去不敢说话!“皇上……”纤纤痛心,竟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即便真是是林锦茵推了自己,他也无所谓吗? 正文 第五百一十章 不要剑 魏幻枫俯身下去,将纤纤抱在怀中,目光中却没有多少暖色,“宣太医!” “是!” “皇上,是她推了臣妾,您却责罚臣妾手下的宫女!”纤纤不甘心,为何每次都是她处于下风。 目光一点点冷了下去,对林锦茵的恨意更深了几分。 “贵妃娘娘,我有没有推你,你心知肚明!”林锦茵上前道,她不喜欢被人冤枉,也不想做一个傻子。 事实就是如此,往她身上泼脏水,她不认。 只是这位皇上的态度却是在让她摸不着头脑! “你……皇上……” “够了!”魏幻枫冷声道,目光中一片冰冷,看向纤纤的目光多了几分责备,“纤纤,你该明白自己的本分!” 本分? 什么本分? 可以欺负后宫中的任何一个女人,却不能动林锦茵吗?若这是本分,她宁愿不要这本分! 太医匆匆过来,看见魏幻枫怀中的人,亦吓了一跳,“皇上!” “速速替贵妃看看!” 太医应了下来,把了会儿脉,松了一口气,在这后宫中,最怕皇上宠爱的人有什么不测,“皇上,娘娘无事,只是肝火比较旺,臣开些清火的方子便好了!” 太医的一句无事无异于给纤纤定了罪,如今孩子无罪,她再想将事情闹大,也是不可能的,更何况魏幻枫满心满眼都是那个贱人。 “皇上,贵妃娘娘摔倒一事,不是我推的!” “朕知道,贵妃自己不小心!来人,贵妃身边宫女服侍不力,拉下去,砍了!”魏幻枫冷冷道。 既是给纤纤一个忠告,亦是对林锦茵的一个交代! “既然事情已明朗,我便先退下了!”林锦茵行了一个礼,匆匆离去。 看来以前那位贵妃娘娘对自己积怨颇深,否则也不会一见到她,便给了她一个下马威,还使计陷害她。 伤她者,她必还之! 脚下步子飞快,这宫中实在不是一个好地方,乌烟瘴气,烦闷的紧,以后还是尽量避免进来,出了宫门上了马车,慧儿见她出来的急,奇道:“小姐,出什么事了?” “无事,回府!”林锦茵并不想多说! 回了臣府,一进去,便看见臣毅在院子里练剑,下意识的想要避开,也不知为何,她对这位兄长不怎么喜欢。 “茵儿,怎么一看见大哥就躲?”臣毅眼尖,凑了过去。 “见大哥在练剑,怕打扰了大哥!”林锦茵寻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过去。 之前她和自己这位哥哥感情定然不太好,不然怎么会一看见他便想避开! 臣毅也没有多作猜测,将手中的剑递了过去,一脸笑意,“送你的!” 送剑? 她可不会武功! “大哥,你记错了吧,我不会武功,要剑没用!” 臣毅伸手,欲揽过林锦茵的肩,想和她拉进感情,却看见她有意识的避开,眼中似有几分嫌弃,讪讪的将手缩了回来,“这是皇上给你准备的,很快,你就要接任寒冰池圣女的位置了,会有人教你的!” 竟还有这事? 眉头慢慢蹙起,“为什么是我?” “你……也算是接替娘吧,茵儿,娘的遗愿,你总不会不听吧?”索性她什么都不知道,任由自己胡诌! 遗愿? 思衬一会儿,欣长的睫羽垂下来遮住眼中的情绪,“可是要入宫?” “不用,寒冰池在皇陵那边,不用入宫!” 林锦茵眸子一亮,“那好,只是这剑太贵重,我不要,大哥还是另外给我寻一把吧,半路出家,总要寻一把合适的剑!” 拿人手软,更何况她总觉得他的态度怪怪的,让她心中很不舒服,以后能避免就避免和他见面!不要剑?这可是皇上亲赐的,连他都没有这个殊荣,臣毅还欲说什么,便看见人已经远去了,唤了几声也不见答应,他如何想到,自己的亲妹妹性子这般难猜,比臣宣都费力,他甚至不知道,她心中在想 什么! 回了闺房,躺了下去,却没有心思休息,屋子中燃的香让她很不舒服,“慧儿!” “小姐,怎么了?” “以后屋子中不要燃香了!”她闻着头疼,以前自己怎么会喜欢的,奇怪。 慧儿应下,将香倒了出去。 翻来覆去许久,还是没有疲倦的意思,起身倒了杯茶,忽的想起宫中魏灵在桌子上写的字。 拿了些笔墨,认真铺好,一个“墨”字挥毫而就。 待墨迹干了,才将宣纸攥在手中,细细看着,唇角扬起一抹笑容,许久,才将宣纸放了下去,继续写了东璃两个字! 东璃? 似乎有点熟悉,反正比苍傲熟悉多了,慧儿说,她以前是在东璃生活的,直到数月前,回了苍傲。 难怪总感觉,对东璃要熟悉一点,或许,她应该找个日子去看看,生活了许久的地方,总会有很多认识的人! “小姐,皇上来了,在大厅中,说是等着小姐用膳,大少爷也在!”慧儿进来禀报。 他怎么又来了? 林锦茵一愣,随手将宣纸放了下去,起身出去了。 慧儿见她离开,才步到桌子边,将桌子上的宣纸收进怀中。 到了大厅,果然来了,只是换了一身衣裳,不过在她看来,他换不换衣裳都是一样的,一个不熟悉的人,穿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茵儿,赶紧给皇上倒茶!”臣毅恨不得两人的关系火速发展,自己好借着这个妹妹平步青云。 林锦茵不做声,倒了三杯茶,一人一杯递了过去。 “茵儿,今日纤纤一事让你受了委屈,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纤纤一事是个借口,魏幻枫不过想看看她。 今日本就想同她一起用膳,哪知道中途会出来一个纤纤。 “皇上多虑了,我不委屈,委屈的是贵妃娘娘,娘娘即便做错了,也是因着在意皇上!”林锦茵喝着茶,随意道。 如今她总算明白了那贵妃为何会针对自己,看来是这皇帝的功劳。 她最不喜平白给别人寻麻烦之人,还是这样的麻烦,心中不免有几分排斥!臣毅见她说话清冷,半分没有女子该有的柔和,连忙道:“茵儿,你可是不舒服,你看皇上来了你也不殷切照顾,以前你们感情可是甚好!” 正文 第五百一十一章 我不知你的名字 感情甚好? 那么魏灵公主话是何意? 她有些怀疑。 “好了,不说这些了,这是你爱吃的!”魏幻枫夹了菜放进她碗中,一脸温柔! “茵儿你看,皇上对你多好!”臣毅在一边帮衬道。 林锦茵目光落在碗中,若是她没有记错,他的筷子他已经用过了,脸上浮出一抹淡淡笑容,将菜夹了起来,放进臣毅碗中,“大哥一直照顾我,多吃点!” 臣毅一愣,看着魏幻枫,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皇上给夹的菜,他怕噎着! 饭桌上陷进去死一般的沉寂中,林锦茵对于这样的安静甚是满意,用了点清淡的小菜,便将碗放了下去,“大哥,我先回去了!” “茵儿,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朕吗?”魏幻枫再也忍不住,这才是第一天,若不是他亲手将药给她喂下去,他甚至怀疑林锦茵根本还记得以前的事。 否则,醒来第一日,为何便这般冷淡,近乎陌生人一般? 他笑脸相迎,她冷漠以对。 他殷勤款款,她还是如此。 到底他要如何做? “咚”的一声,将碗放在桌子上,筷子顺着碗沿滚了一圈,摔在地上! “民女知错!”林锦茵行礼,连带臣毅也吓的不轻。 “朕说过,不用行那些礼数,以前,你从来不会唤我皇上!”魏幻枫无比痛心,他似乎觉得,她醒来之后甚至连以前都不如。 以前至少还有恨,如今什么都不剩了吗? “我不知你的名字!”林锦茵如实道,不叫皇上就叫名字,可是从她醒来,便听见别人皇上皇上的唤着,她如何知道他名字是什么! 不知他名字! 魏幻枫嗤笑一声,满脸尽是嘲讽,他几乎忘了,她已经不是从前的林锦茵了,她忘记了一起,自然包括他的! 起身,大步朝着门外离去。 “恭送皇上!”臣毅连忙行礼,一顿饭不欢而散,起身看着不动的林锦茵,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茵儿,皇上好心好意来陪你吃饭,你即便想不起来,好歹也该给皇上夹夹菜!” “臣府有丫鬟,宫中有宫女,他身边有妃子,我为何要给他夹菜?”林锦茵回完话亦离开了,留下一脸错愕的臣毅,他差点就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 魏幻枫出了臣府,却没有上马车,而是径直入了一个巷子里。 “参见皇上!” “小姐最近有何异常?” “没什么异常,只是今日动笔写了几个字,皇上请看!”女子将袖子中叠的整齐的宣纸拿了出来。 魏幻枫打开一看,脸色顿时铁青,将宣纸揉捏的不成样子,狠狠抛掷在地上。 即便这样,还是断不了吗? “好生照顾小姐,有什么异常,及时禀报!” “是!” 春日渐渐到来,雪化了不少,林锦茵住的屋子边种了许多桃花,打了不少花骨朵,眼看着便要开放了。 “小姐看起来格外喜欢这桃花呢!” “嗯,今日不是有教导武艺的人来吗?可到了?”林锦茵淡淡道。 她本不想学,毕竟以前没有接触过,后来想想,若是学会了,自己去哪儿都不需要陪着,更何况,东璃山高路远,她一个人一路上免不了有贼人,可以防身! 至于什么圣女不圣女的,她倒是不在乎。 慧儿见她问起,心中亦是欢快,“小姐,人已经到了,不过大少爷怕他太严厉,苦了小姐,正在商谈呢,估摸着一会子便到了,小姐可以先换身衣裳。” 也好! 总归是快些,既然要学,她便会好好学,心有旁骛的感觉很奇怪。 出来之际,人已经到了,是一个年轻男子,长的魁梧,看着一身浩然正气,“先生!” “林小姐唤我寇展便好!”寇展看了一眼,饶是心中有准备,看着昔日的王妃变成这般模样,心中还是酸涩。 若是丞相在天有灵,该何等心疼。 直呼其名? 她听说,这位以前是禁军统领,后来不知为何,派去看守皇陵了,更何况如今教导自己,之呼名字甚是不礼貌,思衬一会儿,道:“我便唤你寇大哥吧!” “是!” “我虽唤你寇大哥,不过你算的上是我师傅,茵儿不过一介小小女子,寇大哥不用如此……拘谨!”林锦茵提醒道,寻了一个比较适合的词语。 寇展明明有官职在身,看见自己却多了几分谦卑,莫不是因着皇上的缘故? 忽的想起什么,开口道:“当今皇上名讳是什么?” “皇姓魏氏,幻枫二字为名!” 魏幻枫! “寇大哥,我们开始吧!”林锦茵提了一把剑过来! 寇展一看她手中的剑,被舞蹈的似树枝一般,没多少重量,秀气有余,却不适合练习,将自己手中的剑取了下来,递了过去:“你先用我的剑,明日我替你寻一把合适的剑,你的太轻了!” 林锦茵接了过去,才明白她手中的剑果然是太轻了。 “剑越好,重量随之上升,杀伤力也便越大,不过也有反例,若是造剑师傅的手艺术够好,铸造出来的剑往往会削弱其力量!” “寇大哥,我要如何练?”倒不是抬不起,只是若要将之舞起来,却也没那么轻松。 “林小姐力气还太小,先将力气练上去!”寇展有些不忍,若不是皇上的伤心,她如今便可相夫教子,其乐融融,哪用的着在这里,忘记一切,开始不属于她的生活。 若不是心中感念丞相的恩德,不想看着他好不容易寻回来的女儿如此遭遇,恐怕如今他已经离开苍傲了! 时光在罅隙中飞逝,两个时辰下来,林锦茵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寇展一向对属下出了名了严,因着林锦茵完全没有基础,又是女儿身,已然松了许多。 “林小姐,你还好吧?” “无事,寇大哥,若是似这般练,恐怕每个几年成不了吧!”林锦茵额上尽是浸出的汗水,脸上殷红一片!“有志者,事竟成!”寇展当然不会说有皇上有速成的法子,如今他只需要做的,便是让她将基本功练好便成! 正文 第五百一十二章 送去青楼 回了屋子,一身酸痛,靠床榻上便睡了过去。 直到慧儿进来将水放好才醒过来。 脱了衣裳随手放在桌子上,却看见白日她写过的宣纸不见了,瞥了一眼忙碌的慧儿,漫不经心道:“桌子上的东西可是你收了?” 慧儿一愣回答道:“是啊小姐,奴婢以为小姐没了用处!” “本就没什么用处!”林锦茵淡淡,踏进浴桶中,“你可知东璃有姓墨的?” 墨? 慧儿打水的动作顿了一下,随机笑了,“小姐从何处听来这个姓的,奴婢倒没听说过!” 不是姓,那便是名字了? 或者别的什么意思。 “小姐,您怎么会突然问起来了?”慧儿半是疑惑半是试探道。 “无事,你去端些银耳粥,我有些饿了!” 慧儿看了一眼外面,生怕自己出去会有人进来,有些话,还是不要让小姐知道为好。 犹豫了一下,“小姐,奴婢服侍你,让其他人去端吧!” “我自己来便可,不用服侍,你去吧!” 慧儿这才出去了。 林锦茵一人在屋子里,将头轻靠在浴桶边缘,任由头发倾斜,合上眼,却感觉有些寒意回头看了一眼,却是窗子没有关严,“来人!” “小姐!” “你将窗子关上!” 丫鬟应下,关了窗户,欲出去,林锦茵便将人唤了回来,“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云坠。” 云坠,倒是好名字! “我问你,东璃可有墨一姓?”她也不知,明明已经有了答案,为何还是不甘心。 丫鬟略微想了一会儿才道:“小姐是说哪个墨?” “墨色一字!”“墨是东璃的皇姓,如今东璃皇室所在的,奴婢知道的就只有两人,一人是东璃赫赫有名的战神摄政王墨陵景,之前还和摄政王妃来过,据说还住过臣府,不过奴婢入府时日浅,没见过,另外一位便是东璃 皇帝墨祁轩!其余人奴婢不知!” 墨陵景? 墨祁轩? 明明是皇姓,慧儿为何说没有这个姓。 即便再孤陋寡闻,这般重要的事,也该晓得。 门口传来脚步声,唤回了林锦茵的思绪,“你下去吧!” “是!” 慧儿进来便看见云坠,脸色一变,警惕道:“你怎么进来了?” “是我让她进来关窗户的,你下去吧!”林锦茵出声,看来慧儿这丫头,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慧儿这才松了一口气,依稀记得自己未曾关窗子,“小姐,都是奴婢不好,以后奴婢定会更用心的伺候小姐!” 林锦茵缄默。 第二日,却不见门口伺候的云坠! “我记得,原来这里有个面容清秀的丫头,昨日帮我关窗的,怎么今日不见她?”若不是她门口每日都会有丫鬟守着,今日却少了一人,她也看不出来。 “小姐,那丫鬟做错事,被惩罚,如今卖去了青楼,现在恐怕已经进去了!”慧儿眼中是一闪而过的阴鸷。 “做错了什么事?”林锦茵一向不管下人的事,如今却也觉得蹊跷,昨日云坠才进去,她问了一会子话,今晨便做错事了。 大抵丫鬟都怕惩罚,做事兢兢业业,哪会那般容易就做错事! 慧儿目光闪烁,良久才道:“似乎是打碎了一个花瓶!” “打碎一个花瓶便要送去青楼,那么昨日你忘记关窗,是不是也该送过去了?”林锦茵讽言,直觉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 慧儿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发怒的模样,吓的不敢回话,抬头便见人已经出去了,急急忙忙跟上,“小姐,您去哪儿?” 一路追了过去才明白,小姐这是要去青楼,连忙拦在她面前,“小姐,府中有规矩,您不能去!” “让开!”什么破规矩,就打碎了一个花瓶便要将人送去青楼,按照这一算的话,岂不是府中人人都要被送去了。 “小姐,您不能去啊!”慧儿死活拦着。 “发生什么事了?”寇展正好进来,看见如此景象。 “寇大哥,随我去青楼救一个人!”林锦茵一把将慧儿掀开,径直出去。 慧儿见拦不住,急急忙忙跑了进去。此时正是白日,青楼尚未开门,两人从后门进去,倒也不难,院子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衣着朴素的丫鬟在洗衣裳,力道大的让人怀疑她手中的衣裳下一刻是不是会撕烂,边洗着嘴中还喋喋不休着什么 ! 看见两人进来一下子起来了,看怪物似的看着两人,“呦,见过奇怪的,还未见过如此奇怪的,如今流行男女一起逛青楼啊!” “姑娘说话不要太难听!”寇展如何经得起这般打趣! 倒是林锦茵,不理会她粗鲁的言语,从袖子中掏出银子塞进她手中,“今日有一年轻女子被送这里,你可知她如今在哪儿?” 女子狐疑的看着两人,将手上的水往自己身上擦了擦,“你们莫不是来找茬的吧?” “这么说,的确有了?”林锦茵捕捉到她话中的重点! “你们是什么人,这地方可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你……”女子还欲说什么,便感觉腰间一阵冰冷,往下一看,却是一把尖锐的刀子。 寇展亦吓了一跳,王妃这般果断的性子,连他都自愧不如。 “姑娘,我们只要人,我给你银子,你出卖消息,索性这青楼中少一位姑娘,你便可以少洗一些衣裳,对你来说,还是有好处的!”林锦茵威胁道。 能用最简单的办法解决最好! 女子犹豫了一下,指了指不远处的楼,“如今应该在里面,只是哪个房间我不清楚,送进来一会儿了,妈妈的意思,让她先接客!” “多谢,寇大哥!”林锦茵对寇展使了一个眼神,寇展会意,朝着她后脑勺一劈,女子倒了下去,两人将其安排好才上了楼。 每间屋子房门都是紧闭的,看不见里面的光景! 一间间屋子寻过去,都要许久,“寇大哥,我们分开去寻!” “可是我不认识你要寻的人!” 是啊,他应该没见过,思衬一下,便有了主意,“你便看看哪个屋子中有异常!”“林小姐小心!” 正文 第五百一十三章 杀人了 林锦茵朝着东边的屋子寻过去,一间间听过去,都没有声音,她又不好将门打开! 心中拿不定主意之际,恍惚听见屋子尽头处有什么东西被碰倒下来的声音,匆忙过去,将窗户戳了一个洞,果然是云坠,还有头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油腻的年轻男子! 推门进去,里面的两人一愣,云坠惊讶的几乎唤出声。 她没想到,这个时候,小姐会出现在这里,心中一暖,“小姐!” “爷今日运气真不错,这里一个美人,没想到还主动送上来一个!”而且很明显后面进来的这个更加美艳。 他这辈子还未见过这般漂亮的女子,两眼放光,搓着手便要过来。 林锦茵下意识的后退,手抓到房门边桌子上的花瓶,趁着他过来的功夫,一脑袋砸了下去! “咣当”一声格外清脆。 林锦茵一把将云坠拉过来,便往外面跑,只是刚到门口,便感觉一阵力量拽着她。 “小姐,您快走,您别管奴婢,这不是小姐该来的地方!”云坠眼中带着哭腔。 从来作丫鬟的,就只有人任人欺凌的份,一生便似浮萍一般,虽有可依,不过全凭主子喜怒,如今小姐肯来青楼救她,便是莫大的恩情,她还有什么可以奢望的! “贱人,老子花了银子,什么都还没做,你就想跑?”男子死死的拽着云坠的手。 “你松手,你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你!”林锦茵生怕僵持太久会将人引过来,到时候便不好收场了。 她一个女子出现在青楼就不正常,如今竟公然抢人! “我不差银子!”男子用力一拽,将两人拽了进来,一脸的笑意,指着林锦茵道:“小丫头片子,怎么,还想救人出去?好,那就从你开始!” “不,别动我家小姐!”云坠死死的护在林锦茵面前。 男子一怒,拽着云坠抛了出去。 “云坠!” “美人,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男子笑的一脸邪恶! 林锦茵倒不是很慌,寇大哥就在附近,他寻不到自会过来,只要自己坚持一下便好了,向后退了两步,后背靠上一处冰凉之地,是墙! “我是臣府小姐,你别过来!” 男子不屑一顾,“美人,臣府小姐是谁我怎么会不认识,冒充,也该冒充一个我不知道的吧!” 臣府那小姐在离都可是出了名的不着调,离都谁不认识! 自己是臣府小姐?他竟不认识? 林锦茵正思衬着他话中的意思,人便压了上来,心中一惊,下意识将手中的短刀抽了出来,只听的闷哼一声,那男子惊恐的看了她一眼,倒在一边,而她手中的那柄刀正扎在他的心房位置! “小……小姐……他他死了!”云坠惊恐的看着满地血渍,就连小姐白色衣圈裙上也沾上不少! “小姐,您赶紧走,奴婢留下!”云坠慌忙便要将人拉起来,小姐因为她杀人了,这比自己失了清白还难受! 林锦茵抬头看了一眼门口,依稀听着脚步声传来,脸上表情未变,“我们恐怕走不了了!” “谁人闹事!”青楼朱妈妈领着一群打手进来,待看见屋子里的场景吓了一跳,惊叫声传便整个房间。 “你你你是谁?”朱妈妈手中额的帕子掉在地上,目光中尽是惊恐,“来人,快来人,将这两个杀人凶手抓起来,送官,这可怎么办,周公子死在这里,赶紧去通知周将军,赶紧去!” “小姐!” “别怕,不会有事的!”林锦茵沉声道。 “林小姐!”寇展赶到之际,便看见被官兵带走的两人,欲将自己的令牌拿出来,便看见地上躺着的男子。 周将军之子。 周将军膝下有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从小便宠着,养成了目中无人,仗势欺人的性子,祸害了不少良家女子,只是靠着其父的宠爱,一直安然无恙到现在! 如今林小姐竟将人杀了,不成,他要进宫去寻皇上! 主仆两人未经审问便被关进了牢房中,一人一间,不过倒也紧挨着! “小姐,都是奴婢不好,若不是奴婢,小姐就不会有牢狱之灾了!”云坠哭成了一个泪人! “大哥会来救我们的,寇大哥也会想办法,云坠,你先告诉我,是谁将你送进青楼的?”林锦茵心中一直存着一个疑问。 云坠的哭声停了下来,“今日,慧儿问奴婢昨夜和小姐说了什么,奴婢如实相告,却被慧儿和管家一起卖了进来!” 竟是慧儿。 她不过一个丫鬟,即便有管家,也不能任意处置人,将人卖出去,莫不是大哥授意的? 可是为何要将她卖掉? “你可知其中原因?” 云坠摇摇头,“小姐,奴婢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也许,根本就不是你的错!”林锦茵靠在栏杆上,眼中尽是疑惑! 将人救回来了,可还有许多事困在心中,她便似一个在迷雾中前行的人,依靠的就只有那一抹光亮,可那抹光亮直到如今还未寻到。 “云坠,你可知臣府有几个小姐?” “就只有一位,臣府之事,奴婢不是很清楚,知道的,也只是听说,不过奴婢听说小姐的性子,和奴婢见到的小姐的性子,完全不一样!” “你听说的是何性子?” “外人都说……说臣小姐性子不似女孩子,穿着打扮也不在意,尤其爱爬树下水之类的不似一个大家闺秀!”云坠轻言道,可是面前的小姐若是端庄清冷。 她是这样的吗? 怎么说的似两个人一般。 思衬之际,便有狱卒过来,扫了两人一眼,讽言道:“这年头是怎么了?好好的姑娘竟也敢冲进青楼去杀人!好了,将人带出来!” “你们要带小姐去哪儿?”云坠攥着铁栏急忙道! “没你的事,好生待着!”狱卒狠言道。 “小姐,小姐……” 林锦茵被人带进一间狭小的屋子中,一进去便是一股刺鼻的血腥气,恶心的直作呕,屋子中只有一盏昏暗的蜡烛,骇人的紧。“哟,还是头一回看见进了这里不被吓哭的女子,不过也难怪,连周将军的爱子都敢杀!” 正文 第五百一十四章 入狱 “我要见我大哥!”林锦茵神色淡然,不管那男子是谁,他都该死! “你大哥是谁?”狱卒毫不在意,这般美丽的女子,倒是可惜了。 “臣毅!” 臣毅? 几个狱卒面面相觑,臣毅何时多了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妹妹,他们怎么不知道? 臣家大小姐在离都可是有名的,故而林锦茵此刻说的话几人只以为是拿他们寻开心,压根没有放在心上。 “管你是谁,周将军那边得有个交代,弟兄们,好生招呼这位姑娘,若是认罪,一切都好说!” 话音一落,便有人将林锦茵押在长凳上,此时她才明白屋子中为何这般重的血腥气,竟都是被他们私用刑罚一日日积累出来的。 头发垂在两边,“这是离都,你们这是烂用刑罚!” “姑娘,即便在天牢也是一样的,到处都有黑暗!”狱卒早就不以为然了,凡是都有一个过程,不过是一场强和弱的较量罢了。 棍棒落下来,打在林锦茵身上,疼的厉害,却始终不出一声,双手紧紧攥着长凳,指尖泛白。 “姑娘,你也别怪我们,你如今杀的可是周将军的爱子,不审便直接入狱,你就该知道有这样的结果,若是坚持不住,我们会给你烧纸钱的!”狱卒还从未见过进了这里受罚还一声不坑的。 骨气倒是让人佩服,杀了周公子也事好事一桩,不过命不好。 “你们滥用刑罚……若是被……”一句话断断续续说不完整,疼的直冒冷汗。 “不好了,皇上来了!”有狱卒急急忙忙的跑进来,一脸慌张。 其他几个狱卒亦是一脸不知所措,皇上可从来不来这地方。 正欲出去迎迎,门便被人一脚踢开,几个狱卒一愣,看着门口站着的人,连忙跪了下去,“参见皇上!” “林小姐!” “谁给你们的胆子动她的?”魏幻枫脸上笼罩了一团黑气,一把将离她最近的狱卒掀开,径直来到林锦茵面前,“茵儿,朕来晚了!” “寇大哥!”林锦茵看了他一眼,她便知道,他是靠得住的,“云坠……带云坠……” “林小姐放心!”寇展应下,连忙折了出去。 寇大哥? 他这般讨她欢心连一个笑脸都没有得到,对于其他人,她倒是大方的很。 “皇上,周将军来了!”喜公公在一边提醒道。 “让人在外面跪着!”魏幻枫几乎是吼出来的,如今周礼胆子真是越来越大,连他的人都敢动。 “茵儿,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了?”臣毅进来亦吓了一跳,慧儿禀报的时候他便追了出来,可是还是晚了。 林锦茵抬眼一瞥,眼中的情绪格外深邃。 “茵儿,朕带你回去!”魏幻枫俯身便要将人抱出去,他实在心疼的厉害,哪里天杀的竟敢对她用刑。 还未触碰到她便看见她要起身,连忙阻止,“你要做什么?” “大哥,你还愣着做什么?哪有让皇上动手的道理!”林锦茵咬牙,打了没多少下,不过下手却不轻,否则这一室的血迹如何来的。 臣毅看了一眼魏幻枫,见他没有说话才连忙上前,将人扶了起来,“可还能走?” “找个软轿子将人抬回去!”魏幻枫压制住心中的火气。 即便伤成这样,即便在她最脆弱的时候,自己第一个出现在她面前,她还是一点都不感动吗? 林锦茵,你若不是铁石心肠,如今也该感觉到了吧! 出了牢房,便看见周礼跪在地上,连同的还有一起的府尹。 “朕倒是不知,如今离都的刑罚都由你们掌握?”魏幻枫气的不轻,连同心中那一点不甘都发了出来。 “皇上,臣的爱子无端被杀,臣……” “无端被杀?”魏幻枫语气骤然拔高几个音调,一双眼睛瞪的几乎要落下来,眼中似镶了冰一般,“周礼,你自己儿子什么样,心中有数!” “皇上若是非要找个人为着林小姐讨一个说法,臣无话可说,不过臣的儿子不能白死,事情发生在青楼,林小姐好端端的,跑去青楼做什么?她要做菩萨,普度众生,也不该是这样的!” “你……”魏幻枫被他气的说不出话。 更何况那位了林小姐身份如何,如今他算是明白了,皇上是一怒为红颜,却让自己儿子白白送命,他心有不甘! “皇上,不如一道去臣府,一道和林小姐当面对质吧!”喜公公建议道,如今也只有这个法子。 周礼毕竟死了唯一的儿子,又是被林小姐杀的,这事始终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众人进了臣府,臣毅连忙出来迎接,看见周礼,脸色瞬间跨了下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若不是有魏幻枫在,恐怕早已经打了起来。 而周礼儿子的尸体,连同青楼老鸨,也一并请了过来。 一时间,臣府大厅俨然成了一个审讯场! “皇上,民妇什么都不知道啊,民妇过去的时候,周公子已经被杀了!”朱妈妈一下一下的磕着头,眼中尽是惊恐,哪知道买一个丫鬟竟会生出这样的事来。 “朕问你,林……臣家小姐为何会出现在青楼中?当时发生了何事,为何周公子会被杀?” “这……民妇也不知啊!”朱妈妈一脸悲戚,她如何知道,堂堂千金小姐不在府中过好日子,跑青楼做什么。 “皇上,当时属下也在,是去救这个丫鬟的!”寇展出声道,只是到底发生了何事,他也不知!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云坠身上,云坠怯生生的看了一眼,眼眶红了,“皇上,都是奴婢的错,小姐是来救奴婢的,可是周公子……周公子想对小姐无礼,小姐为了自保,才会错手将人杀了,小姐 不是故意的,都是奴婢的错……要杀要剐,奴婢都认!” “一个贱婢,死不足惜!”周礼冷言道。 他儿的命可是金贵着,一个贱丫头而已,还不够给他抵命的。“周将军的意思是,非要我给周公子抵命了?”林锦茵从后堂出来,一张脸煞白,慧儿跟在身边! 正文 第五百一十五章 平安化解 她身上的衣裳还未换,只是披了一件浅色的披风遮住而已。 臣毅连忙迎过去将人扶着,“你怎么出来了!” “周将军自己教子无方,如今倒还怪起别人来了?” “是,不似臣家小姐教养好,大白天的跑去青楼!”周礼正处于丧子的沉痛中,哪里还顾的了自己说了什么,他就那个一个儿子,平日里宠上了天,连一个手指图都舍不得动,他恨啊! “砰”的一声,魏幻枫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黄梨木桌子裂开一条缝隙。林锦茵跪了下去,睫羽轻颤,“皇上,是民女的奴婢被人卖进了青楼,民女去救人,正好遇见周公子对云坠无礼,起了冲突,哪知周公子实在……为了自保,只是他的死也在民女意料之外,民女不过想教训 他一下!” 她好不容易将云坠从虎口救出来,又怎么会让她再次陷进危险之中。 “皇上,臣子虽有错,可却罪不至死!” “按照周将军所言,要如何才能对的住周公子的亡灵?”魏幻枫侧身,若不是林锦茵身份实在太过于特殊,他又怎么会克制于此,定不会让他这般张狂。 周礼瞥了林锦茵一眼,他心知林锦茵是何人,一命赔一命断然不可能,谁不准,自己的命也搭了进去,可是若不见血,自己儿子死的冤,“皇上,臣只要这丫鬟给我儿陪葬,林锦茵在臣子灵前磕头认错!” “不成!”林锦茵当下便拒绝,将云坠拉到自己身边,这个人,她护定了,“若非要寻一个凶手出来抵命的话,倒是有一个人,云坠不过是受害者而已,若不是慧儿,她又怎么会被被卖进去!” 慧儿一听,吓的连忙跪了下来,“皇上,大少爷,奴婢只是按照府规行事,周公子之死,奴婢根本不是奴婢能预料的!” 魏幻枫亦没想到林锦茵会将矛头直指慧儿,慧儿可是他的人,莫不是她发现了什么端倪了? 不可能,臣府的丫鬟都是新进来的,即便是她发现什么,也不会想的那般深。 “皇上,既然始作俑者已经找到了,那便开始吧!” 杀慧儿? 慧儿可是他身边派过去的,忠心耿耿,若是将人杀了,再安排过去,便没那般简单,眼底几分阴鸷,拇指上的玉扳指被他生生捏断,“周将军今日非要见血不可吗?” “皇上……” “周将军难道真的要朕一一去查周公子以前做的混账事不成?”魏幻枫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冷冷打断。 周礼一愣,皇上这是护定臣府的人了,他儿子做的事他如何不清楚,若是自己不服软,自己儿子走了还要被人将丑陋之事揭出来! 思绪在三,抱拳道:“臣,但请皇上做主!” “那好,周公子丧礼按照皇子规制,周将军官复原则!”都是一些虚礼而已,若能平了这事,也免得一场血事! 皇子规制又如何?他儿子还能活过来不成? 官复原则,哼,他多次奏请,如今自己的儿子死了才能换回来,是什么理,“臣,谢皇恩!” 青楼杀人一事就这般解决了,众人皆松了一口气,只不过林锦茵却看出了端倪。 魏幻枫似格外重视慧儿的性命,他可以牺牲云坠,却不能牺牲慧儿的命,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在自己身边目的何为? “小姐,奴婢送您回去吧!”慧儿过去。 林锦茵瞥了她一眼,将目光落在地上跪着的云坠身上,“云坠,扶我回去!” “是!”云坠还未从惊吓中醒过来,今日发生了太多事,差一点便丧命! “皇上,小姐似乎……” 魏幻枫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茵儿的性子她算了解几分,她对敌人一向不留手,不顾对于身边的人,却是用心去呵护,“她对谁好,你便对谁好,明白了吗?” “皇上,茵儿的性子臣实在摸不透!”臣毅生怕还出什么乱子,连忙将心中的困惑说了出来。 “不用你摸透!”魏幻枫冷冷道,日久见人心,他就不信,林锦茵一直是这般模样。 他就不信,自己不能融化她,墨陵景能做到的事,他魏幻枫一样能。 云坠将人扶了过去安顿好便跪了下去,“小姐对奴婢的救命之恩,奴婢就是做牛做马都还不清!” 因她受伤,被背上杀人的罪名,就连清白也差一点…… “其实我救你有自己的目的,你不用谢我,以后便在我身边服侍!”林锦茵不在意这些虚礼! “奴婢不管小姐是什么奴婢,奴婢只知道,小姐真心救奴婢,以后奴婢做牛做马,一直会在小姐身边伺候!”云坠眼中的泪瑟瑟然而下。 从来她们的生命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如今小姐这般对待她,她早就认定了小姐! “小姐!”慧儿进来,两人皆是一愣。 慧儿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云坠,亦跪了下去,“云坠,将你卖去青楼一事是我不好,可是我也是没办法,你我一同服侍小姐,你从为做错过什么,可是……” “你想说什么?” “小姐,是大少爷,大少爷怕您知道以前的事会伤心,故意将以前的事隐瞒了下来,就连这府中所有的丫鬟,在小姐受伤后便换了府中所有的丫鬟和家丁!” 大哥? 真是他吗? 慧儿是大哥的人? 可是魏幻枫今日明显是护着她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感觉身边似藏了许多秘密,可这些秘密到底是什么,她一概不知,身边的人隐瞒,欺骗,或者沉默。 脑海中有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忆,一下一下的撞击着她的神经,疼的厉害。 “小姐,您怎么了?小姐?” 林锦茵摇摇头,眼前一阵黑雾,起初有些殷红,后来那些黑暗占据了上风,慢慢袭来,将她整个人笼罩住。 身子一晃,晕了过去。 “小姐!”两人皆是一愣。 “云坠,快去请大夫!” “好!”着急之余,云坠也顾不得其他,拉开门冲了出去!慧儿起身,从袖子中拿出一颗白色的药丸,化进茶水中,慢慢给林锦茵喂了下去。 正文 第五百一十六章 不见 醒来之际,已是第二日,林锦茵睁眼便看见在一边昏昏欲睡的云坠,伸手碰了碰她,云坠转醒,见她醒了,几乎激动的唤出声来。 “小姐,你可有什么不舒服的?” “水!”林锦茵是嗓子有些发干,难受的厉害。 “我来吧!”女子的声音传进来,带了几分温柔,似一股和睦的春风一般,吹在人心中,林锦茵抬眼看过去,却是她不认识的女子。 又记不得了。 她到底忘记了多少了! 心中难免有些惆怅。 “见过陈贵人!” “你们都下去,我和你们小姐说说话!”陈贵人坐在床榻边,眉眼间俱是担忧,深深浅浅的。 林锦茵只觉得熟悉,却说不上哪里熟悉,是啊,就连大哥,甚至过世的父母,她都没有了记忆,更何况是面前的女子。 不过听云坠唤她贵人,是魏幻枫的夫人,经过上次一事,她心中便打定了主意,后宫女子,还是离的远些好,她不想平白无故的是非招惹上来。 微微颌首,淡淡道:“多谢贵人前来探望,茵儿不过一点小伤而已!” “林小姐当真不记得以前的事了?”陈贵人眼中有一瞬间的狐疑,目光中聚了她看不懂的情绪,不是悲伤,不是难过,也不是高兴。 这样的情绪,还真是奇怪。 点点头,“记不得了,还望贵人莫怪!” 陈贵人这才反应过来,没想到真的记不得了,出宫之际,还将信将将疑,如今,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可另外一层担忧,却也因此而起了。 记不得了,便代表,也记不得和皇上的恩怨,重新开始,会不会…… 这才是她担忧的,一个纤纤根本不足为惧,因为皇上压根没将她放在心中,可是面前的这位不同,她才是宿敌。 女人之间,最难忍受的就是不平等,若是这位进了宫,恐怕后宫中以后再没有她的一袭之地了。 林锦茵见她久久不说话,心中难免奇怪,“贵人怎么了?” 陈贵人一愣,连忙回过神,笑道:“只是偶然想起一些旧事而已!” 旧事? 可是关于她的? 思衬之际,自己的手却被攥了过去,温热的触感,很温暖,可是她却不怎么喜欢这个的感觉,只是不好推开。 “林小姐记不得旁人的没关系,可是皇上的,林小姐也忘记了,记得以前,林小姐在宫中住过一段时日!” “你说我在宫中住过?”林锦茵蹙眉,难道她和那个皇帝的关系真的……不一般? 可是心底深处,却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不一般。 陈贵人见她神色,点点头,继续道:“是啊,林小姐,那日贵妃陷害了你之后,皇上便将她禁足了,就连这次的青楼一事,林小姐恐怕还不知,青楼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是……这样的? 明明做着为她好之事,可是她怎么觉得他是在帮自己造罪孽。 她不过普通的世家小姐,那位贵妃才是他正儿八经的妃子,还怀着皇嗣,既不喜欢,为何给人希望? 至于青楼,朱妈妈是有罪,可是一把火烧了,未免也太过残忍了。 她不喜欢是非不分,亦不喜欢将小事放大,若是青楼女子都是十恶不色之徒,死了便死了,可她们不是。 风月之中,有多少难言的辛酸。 侧了测身,目光清淡了几分,对于陈贵人初见恬静性子的好感也由被说客一般的行为消磨的差不多。 她有眼,会自己看,至于以前的一切,她会一点点找回来,别人特意告诉她,她对谁应该有怎样的感情,总让她有一种误导之感。 总之,心生反感! “林小姐,这镯子是皇上特意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说你手上的镯子有些年头了,总戴着也不好!”陈贵人说着从袖子中拿出一枚镯子,欲给林锦茵套上。 林锦茵手一缩,接过镯子,反给她套上了,“皇上之物,自是要送给贵人的!” 陈贵人脸色有些尴尬,今日皇上吩咐的两件事都没有做好,她如何晓得,如今林锦茵对人的戒备心理这般强。 “林小姐……” “那位公主,如今在何处?”林锦茵打断她的话。 陈贵人一怔,恍然明白过来,“公主如今尚在月子中,林小姐若是想见公主,等伤好了,大可以进宫去!” “嗯!”林锦茵淡淡应下。 又是进宫,她不喜欢这两个字,亦不喜欢和自己记不得的人说着过多的话。 苏醒以来,似乎每个人都在告诉她,她应该和谁好亲近,殊不知这样的话,只会让自己更加反感,就连面前的人,也不想应付了,抚了抚头,“贵人,我有些累了!” 陈贵人连忙起身,笑道:“林小姐好生休息,我便先回去了!” “嗯!” 陈贵人出去,云坠进来,瞥了一眼桌子上大包小包之物,“小姐,奴婢伺候您休息吧!” “云坠,以后除了公主和寇大哥,其余人来便说我睡下了!” 云坠一愣,小姐这是怎么了? 思衬一下方道:“大少爷也不见吗?” “不见!”林锦茵躺了下去,在她弄明白她身边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她不想过多的投注感情! 云坠应了下来。 陈贵人回了皇宫便直奔御书房,行过礼方才起身将镯子放在桌子上。 魏幻枫抬头看了一眼,“她不要?” “是啊,臣妾看林小姐情绪似有些不对劲,不爱搭理人!” 不爱搭理人? 为何却和寇展相处的好? 手中的青玉狼毫断成两截,目光中有蕴怒,良久才平复,“她还说什么了?可有提到朕?” “没有,皇上,林小姐此番,恐怕要多费一些心思开解,不可操之过急!”陈贵人劝道! 林锦茵的态度,她很满意,最好永远这般,也省的她费心思对付。“你下去吧!”魏幻枫再没有问下去的打算,如今,他几乎都不知要如何和她相处了,为何重新开始,却是这般模样,自己救了她,她心中难道有不应该有感激吗? 正文 第五百一十七章 雪牙伤人 心中一怒,将桌子上所有的奏章推了下去,喜公公在外面听见声音急忙进来,“皇上!” “你说,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喜公公一愣,随即便明白了她指的是谁,本就没有缘分,有何必苦苦请求,记忆能消散,可是心中的感觉是不会消散的,皇上还是不懂爱。 俯身将东西捡起来,劝道:“皇上,如今一切都按照您的计划走,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是啊,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可是她的反应,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合上眼,复又睁开,眼底是深深的孤寂,“墨陵景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一切风平浪静!” 风平浪静? 墨陵景岂是坐以待毙之人,恐怕早已经在暗中布置了吧。 这次,他要让他输的心服口服,他要让他知道,他和林锦茵的一世情缘不过是因为他嫌出现罢了。 “公主月子已快满了,在宫中好生办办,介时让她多和公主接触!”魏幻枫吩咐道。 “是!” 摄政王府中。 寒彻一脸忧愁的坐在椅子上,“王爷,若不是事出有因,臣也万万不敢上门和你说这样的话,可是实在……” “寒大人多虑了,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不过这事不能操之过急,本王方回来,还有许多事需要处置!” 寒彻自是明白的,若不是想到这一层,又怎么会急急的上府,只希望这事能够顺顺利利的,好让自己一颗心安下来! 说话之际,却又一只通体雪白之物窜了进来,寒彻吓了一跳,连忙躲避。 “雪牙!”墨陵景冷声道,手中噙了汗,却巍然不动! 雪牙瞥了他一眼,竟露出了凶相,朝着他袭了过去,墨陵景不过轻轻避让,雪压便撞上了柱子。 “来人,快来人!”寒彻被吓的不轻,莫离和莫形进来,看见发了疯一般的雪牙亦是一惊,虽是只畜生,不过却很温顺,今日是怎么了! 雪牙本就是灵狐,身姿灵巧,大厅又宽敞,一时之间,两人也不能将其捉拿! 云初进来之际,雪牙正窜出来,身子一晃,整个人倒在了地上,脸色一道长长的血痕,就连一双修长的手也不能幸免,而始作俑者,却回头瞥了一眼,不见了踪影! “云阁主,您没事吧!”莫离和莫形两人急忙将人扶起来。 “无事,雪牙未伤着你们吧?”云初起身,那小东西下手还真狠,今日雪牙也不知怎么了,一大早便焦躁不安,上窜下跳,只是没想到竟跑过来了。 “赶紧唤太医!”墨陵景沉声道:“雪牙以前可这般过?” “没有啊,许是春日来了,动物都有些烦躁吧!回头我便将其关起来,可莫要伤着人才好!”云初一边疼的龇牙咧嘴,一边道,眼中一抹稍纵即逝的狡黠。 墨陵景也不说话,从袖子中拿了伤药出来,抬手便往他伤口上倒。 “你轻点,小景,你这哪是上药,轻点,我这脸上可不能留疤!”许是墨陵景下手太重了,许是装腔作势为之,云初一直没有停下来嚷嚷。 墨陵景索性不理他,捻了药粉朝他脸上一洒便完事,唯留云初在一边涂涂抹抹的,似大姑娘家在涂脂抹粉一般! “王爷,那我便先回去了!”寒彻待着也帮不上什么忙,退了下去。 大厅中就只有两人,云初朝政寒彻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环住手,幽幽道:“我温顺的雪牙如今成了一只焦躁的畜生了,你该如何补偿?还有我,你看看我的脸,我的手!” “让厨房多煲点鸡汤!”墨陵景坐回去椅子上,径直喝着茶,还未喝,手中便空了。 云初攥着杯子细细把玩,目光中尽是戏谑,“刚才那位是寒大人吧?据说,他家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儿,正当好年纪!” 话音一落,墨陵景眸子暗了一些,一掌拍在桌子上,茶盖飞起,轻轻一扫,朝着云初的方向飞了过去。云初一愣,连忙躲避,茶盖砸在身后的柱子上摔的粉碎,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将手中的茶喝了下去,才道:“你让雪牙配合你上演这一出,不就是想将人打发走吗?不过你若是不想见,直接不见便是,大可 以不必如此勉强自己!” 墨陵景似笑非笑,桃花眼盈盈生辉,只是里面没多少温暖的成分,缓缓靠在椅背上撑着头,“无聊消遣!” 云初到嘴边的话噎住,分明就是人家寒大人一天三次的上门求见,整整来了三日,推辞不过才见的,找借口倒是找的冠冕堂皇。 不过寒彻这一出,恐怕云都很快就要传遍摄政王墨景要纳侧妃的风声了,能够攀上摄政王府,那可是何等荣耀一事。 不过有一点却不好,小景一回来,云都多少未婚女子一颗颗芳心便蠢蠢欲动了,眼看着春日便到了,桃花开的正旺,说不定,这满城的桃花都开进了王府中来。 他不常出去,都闻到了这个季节躁动的气息,“小景,我觉着,你还是继续装病吧,病入膏肓!省心省力!” 索性他装病也有一套,别人不会怀疑! “自然,摄政王被狐狸所伤,卧病不起,不能见客,府中来往太医不断,这个理由,可好?”墨陵景淡淡接话,眼中促狭额的意味格外明显! 来来往往的人只会让他心烦,索性不见,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事,自是不用费心思去理会。 云初简直忽略了他的厚颜无耻程度,明明受伤的是自己,他却大言不惭说出这些话来,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做,“小景,你忑不厚道了!” “兄弟之间,你受伤我受伤有何关系!”墨陵景笑的爽朗,久别的笑容一点点渲染着,勾勒出他精致的五官,是上天精心雕刻之作! 言罢,留下一串笑声,大步出了大厅,生病之人,哪能到处乱跑呢? 莫离将太医请过来之间,只看见云初一人在大厅中,连忙过去,“太医,快帮我家云公子看看!”“还是看看你家王爷吧!”云初环着手幽幽道。 正文 第五百一十八章 病重 莫离看他神色中有悲戚之色,心思忍不住的朝着坏的方向想,莫不是出去之后雪牙又伤了王爷?王爷自是从小便怕狐狸的。 这般一想,急了,索性看云阁主说话中气十足的模样,定不会有什么问题,还是王爷要紧,一把拖着太医道:“太医,赶紧随我去看看王爷!” “你们……”云初不过客套打趣一番,还真不管他了? 不愧是小景带出来的人,没心没肺也是一模一样的! 褚玉殿。 莫离将太医拽了进去,那太医年纪本就有些大,被他这一拽,整个人似拈在他身上一般,直到进去了,才正了正自己的帽子,“莫侍卫力气好生大,老朽被你这般一拽,浑身的骨头都舒畅了!” “啊?”莫离一愣,脸色随即红了,这不是担心王爷有什么事嘛。 “参见王爷!”太医跪了下去,料想着摄政王定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才会这般着急。 可即便这般,还是不忘国政,当真是国之表率,东璃百姓之福祉啊! 墨陵景淡淡应了一声,眼底浅浅的笑意消散,将手圈在唇边,咳嗽一声,“太医替本王好生看看吧!” 太医应下这才上前把脉,一张脸有黑转青,由青转白,王爷这脉搏,可是大不好啊,“王爷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墨陵景放下手中的书,认真想了一会儿才道:“本王被那狐狸吓了,如今只觉得心慌的厉害!” 心慌? 莫离咽了咽口水,王爷即便怕狐狸,也不至于如此吧。 心慌?是不是夸张了点! “王爷想来是惊吓过度引起的不适,就连脉搏也不稳固,这些日子,王爷不得再见外人,需得好生静养!”太医认真叮嘱道! 莫离在身边一一记下! 直到诊断完,才将人送出去! 是日,东璃便传来一则消息出去,摄政王于府中被一只小狐抓伤,惊吓过度,引起昏厥,一直昏睡不醒。 而消息本身就半真半假,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便有人传摄政王如今已经病入膏肓,再加上摄政王府大门紧闭,不见王爷上早朝,消息越发真实起来。 就连酒楼茶馆里说书的内容都成了墨陵景受惊一事,怎么好谈怎么谈。 于是,云都城适龄的女子纷纷黯然神伤,有胆子大的,便会去王府门口看看,聊表关心,有些胆子小的,便只能去酒楼茶馆,扮一个俊俏小生的模样,听一段话,洒一场泪。 说书先生每每看见有听客泪洒当场,心中激动的情绪不言而喻,越将的细致,越讲额的栩栩如生,似亲眼看见了那般场景一样。 最终,爱消息传到了铜墙铁壁的皇宫中! 下了早朝,寒彻一脸忧心,当时一事他亲眼所见,那狐狸发起疯来真是什么都不顾,就连云公子也伤的厉害。 莫不是后面又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喧闹? 想去看看,如今王府闭门不见,不去,心中又始终过意不去,别人尚好,他可是亲眼看见了的! “寒大人,听说王爷受伤之际,你也在场,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是啊,王爷可不能有什么事啊?”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了解!”寒彻心中亦是一团迷雾,如今这般模样,又怎么好意思见自己女儿塞过去。 思来想去之际,也只有等这阵风波过去再说! 寒府中。 一女子坐在一个临水的亭子中,面前摆了一副画,正是林锦茵的模样。 “小香,你说,王爷会接受吗?”寒凝霜将手抚在琴面上,琴茵戛然而止。 从确定心意那日起,她便日日看着林锦茵的画像,总揣摩着她的模样,她会的,自己也会,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顺利进去王爷身边伺候。 一想起王爷如诗如画的容颜,一张脸羞红了!小香端了一杯茶过去,劝道:“小姐,摄政王虽美,不过如今也不在王府中,听说是生了什么重病,在什么地方养着呢,都说摄政王和王妃感情甚笃,奴婢看来也不过如此,不然王爷为何不将王妃接过来, 宫中有的是太医!” “小香,不得妄议王妃之事,即便以后真的进去了,我们也要敬重王妃,若是不得宠爱便罢了,若是得宠爱,少不得礼数要做全,王爷如何,我们便如何,明白了吗?” “是,小姐!” 寒凝霜喝了一口茶,还欲弹琴,却没了心思,“走吧,我们去王府看看,无论进不进的去去,总归是一份心意!” 两人出了寒府,一路到了摄政王府,果然正如外界所传,王府大门紧闭,侍卫肃然。 心中有些惧惧,上前道:“两位大人,我是寒府千金寒凝霜,敢问王爷可好些了?” “属下负责护卫王府,王府之事,一概不清楚!” 不清楚! 也今不如,这该如何是好! 思衬良久,也想不到法子,正欲离去,便看见旁边墙头上坐着一只狐狸,似在悠闲的晒太阳。 “小姐,那只狐狸是不是就是惊扰了王爷的狐狸,奴婢怎么觉得,那狐狸在看我们?”小香心中直发毛,能够将王爷都伤了的狐狸定不是凡品。 “别胡说,过去看看!”寒凝霜跟了过去。 雪牙扭着头瞥了她们一眼,嘤嘤的叫唤两声,似在表示对两人的不满。 “小姐,这畜生该不会是要伤人罢,奴婢将它赶走!”小香心中渗的慌,抓了把石子便朝着雪牙扔过去。 雪牙哪受的了这气,平日里云初都是拿它将小祖宗供着的,叫了一声,跃了下来,朝着寒凝霜扑了过去!果然是不通人性的畜生,寒凝霜如此想着,只是已然来不及了,狐狸朝自己扑过来,她欲躲闪,脚一崴,身子往后一倒,眼前一阵洁白的影子掠过,接着便是一阵剧痛,大片大片的殷红袭上来,愣了一下 ,便不醒人事了! “小姐,小姐……来人啊,快来人啊!”小香吓的哭出声来,小姐满脸是血,这可怎么办?守门的两个侍卫跑过来看了一眼,心中亦是惊恐,“赶紧去禀报!” 正文 第五百一十九章 伤了脸 褚玉殿中,墨陵景正和云初下着棋,莫形慌慌张张便进来了,“王爷,雪牙伤人了!” “是啊,你家王爷就可伤的不轻呢!”云初落下一子,幽幽道。 厚颜无耻,当真是厚颜无耻啊! “不是,雪牙伤着寒家小姐了,如今人就在王府门口,已经昏了过去了!”莫形急忙道,他乍听消息也是惊了一跳,虽说对外都说雪牙性子不好,爱伤人。 可是府中人人都知道,雪牙性子是温顺的。 更何况如今寒大人有一心将寒小姐送进王府,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对韩府也不好交代。 “啪”的一声,云初手中的棋子落了下来,扰乱整个棋局,“你说雪牙伤了寒家小姐?” 没有他的指令,雪牙断然不会随便伤人的,除非它感觉到了危险。 莫不是寒家千金做了什么! “是啊,看样子如今还伤的不轻!” “将人抬进来,请太医!”墨陵景插话,偏偏这个时候伤了,倒是赶巧了。 墨陵景和云初过去之际,便看见床榻上一脸血的寒凝霜。 小香一直在哭泣,如今王爷来了,小姐却看不见,连忙跪了下去,“王爷,我家小姐来看望王爷,殊不知,那畜生不通人性,伤了我家小姐,还请王爷责罚!” 责罚? 云初脸上少见的蕴怒,一身火红的衣裳似天边燃起来的晚霞一般,红的耀眼,“你要责罚雪牙?” 小香愣了一下,不明白他话是什么意思。 那畜生伤了小姐,本就该责罚,更何况之前不是还伤了王爷吗?这样不通人性的畜生难道不应该责罚吗? 好歹也该教训一番,才会明白人和畜生的区别。 “太医来了!” 墨陵景自是知道云初在生气什么,“先看看寒小姐怎么样吧!” 云初环着手在一边,不予理会小香。“王爷,伤都在脸上,而且抓的不浅,要想一点疤痕都不留下来,需要用上好的药将养着,这些日子不能见光见风,饮食也要注意,伤到脸,总之要有多小心便有多小心,老臣帮她伤口处理一下,内服一日 三次,外敷亦是如此,先养着看看!” “太医一定要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还未嫁人,若是毁了脸可怎么办?都怪那只狐狸!”小香心中还是有怒气! 云初憋着一股气,若不是人还未醒,事情还未清除,他真想将这个多嘴的丫鬟丢出去! “是不是你家小姐惹了它,雪牙不会随便伤人的!”莫形提了一句。 话音一落,小香有些不满意,“我家小姐好端端的站着,是那只畜生扑过来……” “你放肆了,这里是王府!”墨陵景难得出声,不懂规矩又咋呼的女人最让人生厌。 小香一愣,连忙跪了下去,没有说话,可心中还是希望王爷能够替她家小姐惩罚那只不知轻重的狐狸。 太医诊治完,众人跟着离去,唯留下几个服侍的丫鬟,因着这事说大也大,便将翩然留了下来一同照顾着。 她把过寒凝霜的脉搏,并没有大事,一直未醒,不过是因着惊吓过度而已。 见她手在外面,起身欲帮她拿进被子中,还未触碰到人小香便过来了,“我家小姐不用别人服侍!” 翩然一愣,王爷好心让她过来看着,以免寒小姐这丫鬟有什么不知轻重反而不好,感情这丫鬟将自己当成王府的丫鬟了? 这么久来,还是第一次有过这样的境遇,一时之间,倒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罢了,一个小丫鬟而已,她还不至于和她斤斤计较。 起身将床榻边让开,却看见寒凝霜的手指似动了一下,应该是快要醒了,“小香姑娘,你让我看看你家小姐!” “你又不是太医!” “我虽不是,不过简单的还是会看!”翩然对这丫头实在没什么好感,丫鬟都这般模样,这位寒小姐能好到哪儿去,扣上她的手腕,渡了点内力,果然,寒凝霜慢慢睁开了眼。 “小姐,您醒了!”小香眼中尽是笑意。 “这……”寒凝霜欲说话,却感觉声音含糊不清,嘴上有什么东西裹着,生疼的厉害。 “寒小姐,你被雪牙抓伤了,伤了脸,如今不能动弹,亦不能有情绪,既是王府的狐狸伤了你,王府便会负责到底,您且稍等,我去唤王爷进来!”翩然叮嘱了一番才出去。 抓伤了脸? 她似是记得,自己的确被抓伤了,伸出手,却不敢抚摸,“小香,大夫怎么说?” “小姐,大夫说要好生养着,您的脸才有可能恢复,都怪那只狐狸,要不是它,小姐也不会伤成这般模样,早知道,奴婢就该打死那只狐狸的!” “我当雪牙为何会无缘无故的伤人,竟是寒小姐的奴婢先出手伤了我的雪牙,这般说来,一报还一报,倒是公平的很!”云初抱着雪牙进来,一脸冷漠。 那狐狸探了一脑袋出来,神色之间倨傲的很。小香脸一下子便红了,连忙跪了下来,“是奴婢先打的狐狸,不过奴婢也是好意,奴婢见它在墙头上,只想将它赶下去,于是……于是……”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她就不明白,一只狐狸而已,难道比人 还重要? “王……爷……”寒凝霜连忙起身跪了下去,“是我们的错……小香先打了它,它才发怒的!” “总算有个说人话的了!”云初抱着雪牙坐在一边。 墨陵景看了翩然一眼,翩然会意,连忙将寒凝霜扶了起来,“寒小姐,王爷说了,这些日子你便在王府好生养着,直到你伤好,不过话说回来,若不是你这丫鬟没轻没重,也不会惹出这端事来。” 寒凝霜点点头,她自是明白。 总归是她们的错! 可是她幻想过无数次和王爷的见面,却没想到,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自己压根不敢抬眼,如今她的模样,必然渗人的慌! “云公子,小香不懂事,还请云公子责罚!”云初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奴婢,冷哼一声,“我可不敢责罚她,寒小姐端庄贤淑,教出这样的奴婢,也实在让人……佩服!” 正文 第五百二十章 负责 云初最后“佩服”两个字讽刺意味十足,寒凝霜脸一下子红了,若非用白布裹了大半,如今恨不得钻地缝的心思都有了。 “云初,你气也气了,雪牙并未如何,你先带着它下去吧!”墨陵景出声,总不好让别人说他们摄政王府护着一只狐狸,罔顾别人生死! 云初没说话,抱着雪牙下去了。 墨陵景本就不想多待,人在王府,好生伺候着便成,“翩然,好生照顾好寒小姐!” “是!” 寒凝霜见人要走,上前几步想要将人留下来,张了张嘴,又觉得自己这副模样实在不成体统,也不好意思见王爷,只好做罢。 只是眼底下光是那一角浅色的衣角,便可以让她美美的做几晚梦了,更何况如今因祸得福,住进了摄政王府中。 “小姐……” “我说过多少……次,做事莫要莽撞,你便不听,你好好反思!”寒凝霜气的不轻,这丫头这样一闹,不知王爷会将她看成什么人! 翩然只当看不见,寒府的事,她还不想插手。 寒彻一听说自己女儿在王府,先是兴奋了一下,随后听见自己女儿被狐狸抓伤了脸,急匆匆的过去。 那狐狸的野性他可是见过的,若是自己女儿一张脸毁了,以后还如何嫁的成人,即便嫁进王府,一张美貌的脸也是必不可少的。 一路由侍卫引了进去,到了大厅,看见云初怀中抱着的雪牙,仍然心有余悸,“王爷!” “来人,给寒大人上茶!”墨陵景不慌不慢道。 寒彻看女儿心切,哪还有什么心思喝茶,“王爷,还是先看看凝霜如何了!” “莫离,带寒大人过去看看!”墨陵景浅浅的押了一口茶,见人离开才将茶放下去,“云初,雪牙可是伤了寒家小姐,你觉得,你是不是应该负什么责任?” 人又不是他抓伤的,负什么责任? 莫不成还让他家雪牙娶了那寒家小姐? “比如,你娶了寒家小姐!”墨陵景明媚的眼中带了几分狡黠,正好解决他的燃眉之急。 莫形也觉得这个法子十分好,虽说寒小姐身边的丫鬟不怎么样,不过寒小姐却是娴淑的,既伤了人,就该负责嘛。 王爷已经有了王妃了,还有小世子,再娶就不合适了,云阁主不一样,嘿嘿一声,道:“云阁主,这叫不打不相识!” “闭嘴,我不要!”云初断然拒绝,他就不打算娶妻,一个人无风无浪的多自在的,为何还要搭上一个人! 墨陵景早就料到他会是如此反应,也不着急,起身拿了酒壶,亲自倒了一杯酒递过去,“今日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云初哼了一声,接过他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小景,你不能这样算计我!” 他说不过,还跑不过吗。 起身,头脑一阵眩晕,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怀中的雪牙跳下来,看了墨陵景一眼,溜了出去。 云初扶着脑袋,好啊,竟然将药公然下到他酒中了,他就知道,小景给自己倒酒没那般好心! 如今全身瘫软的厉害,就连说话的力气也使不出来。 还真是越了解,越知道如何对付他! “莫形,好生照顾云阁主,待会寒大人便来了!”墨陵景笑的似一只狐狸一般。 果然,寒彻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扫了一眼云初,见他怀中的雪牙不在了,适才松了一口气,“王爷,小女的脸,恐怕一时半会好不了!” “寒大人放心,既是雪牙伤了寒小姐,王府就一定会负责的!”墨陵景说着,看了云初一眼。 寒府一事,也该解决了,用寒府千金一事向云都百姓表示自己的心意,他摄政王府不是谁想进便进的来的,他不愿意,谁也别想进来。 王府只有一个王妃,以前是,以后也会是! 寒彻心中哪会不放心,方才他已经细细问过了,虽说严重,不过有太医一直看着,又在王府养着,恢复不过是时日的问题。 如今有了这般好机会,最重要的是要王爷赶紧给一个承诺,自己女儿都已经住进王府了,哪还有出去的道理。 再说了,当今皇上早就有诏令,只等事情一过,便将皇帝的位置让给摄政王,此乃民之所向,若是自己女儿能够在他登基之前便入府,性质便完全不一样了。 而林丞相之女不在,更是好机会! 故意,今日,其实是带了目的来了,侧了测身子,一脸担忧,“王爷,虽说小女的脸没有什么太大的风险,可是经历了这般事,以后若是再嫁,却又难度,再加上小女的心思……王爷可明白臣的意思?” “既是王府的狐狸伤了寒小姐,理当负责到底,这事本王应下了!” 应了? 寒彻喜的几乎端不住手中的茶,早知道这般简单,也不用他多次来,直接让自己女儿上演这一遭不就成了,“那么不如就定定日子吧!” 定了日子,心中也有数! 墨陵景靠在椅背上,眼中一闪而过的促狭,“寒大人这是答应了?” “答应答应,哪有不答应的,小女能入王府是她今生所幸!”今日可真是出门大幸,搁置的心事终于放了下来。 “也好,本王还生怕寒大人觉得云公子赋闲王府,在官场上没一个正经的官职,如今既然不嫌弃,本王也愿意成就他们二人的天作之合!” 等等。 云公子? 云初? 寒彻脸上的笑意似冬日被冻结的草木一般,僵硬的厉害,“王爷,是不是哪里错了?” 凝霜要嫁的不是王爷吗?怎么如今成了云公子。 虽说云公子为人是不错,可到底没什么实权,闲散人一个,连自己一个正儿八经的府邸都没有,自己女儿嫁过去能有什么前途,云初,不满足他择婿的条件,断断不可! 起身,拱手道:“王爷,如今索性挑明了,小女一直倾心王爷,方才和王爷一番话,也是要嫁给王爷的,如今怎么就成了云公子了呢?”云初气的直瞪眼,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他怎么了,要武功有武功,要貌有貌,他看不上他,他还看不上她女儿呢! 正文 第五百二十一章 娘亲已醒 只不过他喝了小景的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干瞪眼! 墨陵景扫了他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转身道:“寒大人,抓伤寒小姐的是雪牙,雪牙乃云初的爱狐,云初又是我王府中人,本王刚才说的没错,寒大人也同意了,如今却又变卦,是何道理!” “是啊,寒大人,总不能云公子的狐狸抓伤的寒小姐,却要我家王爷负责吧,再说,云公子如今可还未曾婚娶,寒小姐若是嫁过来,也不会委屈了她。” 话虽这般说没错,可是这事……刚才说的含糊其词,他哪想到王爷会来这一招,看来王爷压根就不想娶自己女儿。 是以,今日才故意出此局,目的就是让自己死心。 如今他骑虎难下,自己亲口答应的,也只能吃哑巴亏。 只是自己女儿青春正健,断然不能嫁云初。 走过去看了许久才道:“王爷,并非臣不愿意云公子,可是王爷您看,从臣进来到现在,云公子一句话未有,想来也是不愿意,既然如此,臣也不勉强,至于小女婚事,也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总不能退而求其次吧! 不过话说回来,云公子和王爷关系匪浅,将自己大女儿嫁给他倒是可惜了,若是自己二女儿,将来还能攀附上关系。 更何况如今他正角逐兵部之权,有了摄政王府在背后,无形中给自己加了一道制胜的法宝。 云初松了一口气,好在寒彻看不上他,一个人自在惯了,他可不想娶妻! “看来,本王这姻缘是促不成了!”墨陵景笑的欢畅,似有阳光揉碎在眼中一般,模样爽朗俊朗的紧。 “凝霜终究和云公子有缘无分,臣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好勉强于她,不过臣膝下还有一女,刚好及笄,若能和云公子成就良缘,也是一件幸事!” 话音一落,震惊的不仅仅只有云初,就连墨陵景也没想到寒府还有一位千金,他从来对于大臣府邸后院之事不感兴趣,心中有震惊,却很快消逝,“寒大人的意思,有意和云初结亲?” “正是,云公子武艺高强,一表人才!”韩彻将云初夸将了一番。 云初只觉得自己是砧板上的鱼肉,谁喜欢便来上一刀,撒上些香料,清蒸的,红烧的,油炸的,任由人比划着,好坏完全都由别人定。 对于这位寒大人,他只有四个字,甘拜下风!墨陵景扬唇一笑,“寒大人将云初当成什么了?云初虽是本王手下之人,不过只是名义上的,名震江湖的云公子就这样被寒大人挑来捡去,如今不说寒家二小姐,即便是公主,也未必能配的起云初,寒大人 ,有的时候,被别人面子,便是给自己面子!” 他这番话实在算的上轻声细语,娓娓道来,只是似夹了刺一般,一根根刺进寒彻心中。 他怎么想到,自己的心思竟被看了出来,如今也不好再说婚事,“王爷,臣哪敢挑剔云公子,只是凝霜的心思……” “令千金的心思自有寒大人关心,至于其他不相干的人,不过随意一听,寒小姐脸伤一事,王府定会负责到底,至于婚事,若是寒大人愿意,本王自可以给寒小姐指一门婚事!” 若不是寒彻太过,公然看不上云初,如此辱人自尊,他亦不想给他难堪。 云初是何人,生死之交,即便自己,也是玩笑为之,谁给寒彻的胆子。 “是臣失礼,小女在府中叨扰实在不便,臣这就将人带回去!”寒彻脸上青一阵红一阵,难看的紧。 “送寒大人!”墨陵景冷然道,步到云初身边,将一枚白色的药丸喂进去,云初咳嗽一声,一拳砸了过去,墨陵景也不躲。 “还算你有良心!”云初喘着气,“你早就打算好了吧,用我做你的挡箭牌,挡住你的桃花?” “即兴发挥!” 即兴发挥。 他半个字都不信,不过想不到小景对自己评价还挺高,“说吧,其实你一副默然的模样,心中还是挺崇拜我的吧!” 墨陵景白了他一眼,径直出了大厅,唇角却带了笑。 来去自由,潇洒不羁,从不为俗世困扰,也不在乎世人的观点,真的说起来,的确羡慕的紧。或者这辈子,他都做不到似他一般洒脱! 情一字,便可以羁绊住他的一生。 下了台阶,便有鸽子从空中落下,停在桃花枝头上,咕咕的交换着,墨陵景过去将鸽子脚上系的纸条取了下来,摊开,却是一行稚嫩而又不失工整的字。 娘亲已醒! 一双漆黑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里面光影流转,隐忍的情绪一点点泛滥,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攥着,指尖泛白,直到纸条上有暗色,似才反应过来。 不过数月,却似漫长的一辈子,原来,他才明白,一个人离开,真的可以难受到连呼吸都是痛的。 午夜梦回的悲戚,以及深入骨髓的刺痛,一点点腐蚀着他的心。 自皇陵回来,他颓然了一阵子,那是他人生中的低谷,在没有比那更痛的了,就连空气,也是痛的! 已醒! 思绪忽然飞回去,他将魏钰送回去的前夕,他的叮嘱,以及期盼! 等待这般久,如今终有结果! 她醒了! 可会想念自己,可会思念晗儿,可会怨自己独自回东璃。 几乎怀着一颗忐忑的心,不安,焦躁,欣喜,激动,悲戚……诸多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他已品不出是何滋味! “小景,你这是怎么了?”云初出来,接过他手中的纸条,一怔,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娘亲一词,莫不是苍傲小皇子? “小景,这是魏钰送过来的?”当初小景那般容易就回东璃,他以为,是太过沉痛了,竟还有这样的算计,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只在等待。 难怪,会在暗中训练暗卫,严厉程度不亚于当初在战场上, 难怪,这些日子他可以隐忍这般久, 难怪,他急于将寒小姐打发。所以,答应了东璃皇位却迟迟不肯登基,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正文 第五百二十二章 遇刺 “云初,王府的一切交给你!”墨陵景凛然道,如今她醒了,他如何舍得让她一个人在苍傲,他已经等待了太久,一刻都不想再等了! “小景,你别冲动……” “王爷,出事了,皇上后山狩猎遭袭击,身中毒箭,如今昏迷不醒,王爷快去看看吧!”莫形匆匆赶过来。 出事了? 这般巧和! 两人皆是一愣,事发的太突然,卡在这个节骨眼,总让人觉得有阴谋的气息! 墨陵景眸底一片殷红,眼中一望无际荒野,寸草不生,刚有甘霖,却有不测风云,于情于理于义,他都不能弃轩儿而去,亦不能弃东璃不顾! 茵儿,等我! 心中澎湃的心思一点点归于平静,冷声道:“备马!” 侍卫将马牵过来,只见一席玄色的衣裳飘过,和着急促的马蹄声,墨陵景便消失在两人眼前! 一路疾驰进宫,就连宫中不许驰马的规矩都顾不得了。 两侧的侍卫纷纷避让,这般时候,谁敢拦摄政王。 寝宫门口早就跪了一地的大臣,年岁浅的还能抗的住,年岁老的,一直在抹用官袍抹着泪,只是其中几分真心几分敷衍,都又能看的清。 墨陵景心情没由来的糟糕,一撩衣袍,怒声道:“都给本王下去,哭哭啼啼的,皇上还未死呢!” 众人吓了一跳,行了猎礼纷纷下去了。 墨陵景进去之际,一群太医围着墨祁轩,臣宣在一边红肿着眼,却没有苦出声,一看见墨陵景进来,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姐夫……” “皇上怎么样了?” “回王爷,皇上中了剧毒,只是这毒,我们束手无策!”为首的太医道! 剧毒! 墨陵景睨了众太医一眼,径直坐在床榻边,扣上他的手腕,经脉不稳,“可有什么法子?” 几个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沉默着,皇上的毒,他们是在没办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又何来的解决的办法。 空气中压抑的可怕,墨陵景起身,一眼便看见旁边宫女手中端着的箭,将之取了起来,这样的箭头,是苍傲的。 难道是魏幻枫? 思衬之际,床榻上的人身子极剧的颤了一下,一口血呕出口,复又陷进昏睡之中。 “墨祁轩,你醒醒啊……”臣宣颤抖着身子,一张脸煞白! “喜公公,将众人带出去!” “是!” 待人离去,墨陵景才将墨祁轩受伤的手臂撩了起来,箭所伤的地方浸着黑血,这毒倒是烈。 来人武功必定也不会太低,否则按照轩儿的武功,还有侍卫保护,也不至于伤成这般模样。 “小景,皇上怎么样?” “你看看可认识这毒?”墨陵景让了一个位置出来。 云初俯身下去看了许久,拿了一方帕子沾了了血放在鼻子底下嗅着,眸光一紧,“这是云水阁的毒,当初我闲来无事,便配了这毒,连名字也来不及取!” “你可有解药?” “这毒没有解药!”云初颇为为难的道,若不似如此,他也不会弃之不用,更何况已是许久之前的事了,如今这毒连云水阁都未存留,又怎么出现在这,“莫不是自己人做的吧?” “不可能,若是身边的人,不会一点未发现,更何况这箭来自苍傲,你将臣宣唤进来。”墨陵景思衬道。 他身边的人武功除了云初胜过轩儿之外,其余人还不是他的对手,云初不会是那个人,那个其余人,他有理由相信自己的人。 往往太过于明显的事,很让人产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姐夫!” “你可看清放箭之人?” 臣宣回想了一下,连忙道:“放箭之人是一名女子,对了,打斗的时候她受伤,左肩的位置!我亲眼看见的,墨祁轩将剑刺了进去,后来,后来就成这样了……” 女子? 谁会有这般大的力量,准确的知道他们出去的时辰,还挑这个时候! “姐夫,如今他怎么办,他会不会……” “不会,喜公公,封锁云都,若有受伤的女子进出,一并捉拿!”“早就已经封锁了,可是王爷,奇怪的是,今日一天之内,出现了很多受伤的女子,,而是伤的都是左手,不是断了,就是摔了,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喜公公回答道,这也是他忧心的一点,如此这样反常 的现象,要查凶手,恐怕难上加难。 多名受伤的女子? 墨陵景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看了臣宣一眼,心中有了主意,“云初!” “你放心去吧,皇上这边有我护着!”多年的朋友,不用多说什么,他就能明白。 墨陵景唇角一弯,“臣宣,走!” 臣宣并不知要去做什么,只是也未多问,到了城门口,看见人来人往的进去接受盘查的女子,亦是惊了一跳。 一日之内冒出这般多受伤的女子,实在太过于反常了,整个人似乎壁虎一般贴在墙上,“姐夫,我们要出城吗?” “可会装受伤?”墨陵景背着手,一脸肃然! 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在幕后搞鬼,竟欺负到东璃皇室头上了。 装受伤? 臣宣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自己脸上一股尖锐的风划过,接着自己袖子短了一截,“姐夫……” “她们怎么做你便怎么做,跟着她们出城!” “好!”臣宣连忙将断开的袖子缠绕在自己手上,朝着人群走了过去。 出去几步回头看了一眼,墙脚边早已不见墨陵景的人影。 姐夫应该会在暗中保护她的吧,这般想着,倒也不是很害怕,经过城门的时候倒也顺利,不过简单的例行检查,便让她过去了。 臣宣看了看左右,大部分都是手有伤的女子,寻了一个模样看着比较温顺的女子靠了过去,“姐姐,请问你们这是去哪儿呀?” 那女子一脸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似乎臣宣是一个傻子一般,“你都不知道就将自己胳膊弄伤,是不是傻!” “我这胳膊是我不小心摔的!”臣宣有些不自然。“姑娘,都是一样的,就没有谁比谁高贵,我这胳膊还是昨日被我家爹爹打的呢!” 正文 第五百二十三章 一百种让你们痛苦的办法 臣宣尴尬一笑,心知这女子说的是假话,看了后面一眼,尽是出城的人,熙熙攘攘的,回过头,继续道:“姑娘,你看我也是一人,你也是一人,不如我们结伴而去吧!” 姐夫只说让她混锦人群中装受伤,也没明确说要做什么。 那女子瞥了她一眼,不接话,径直朝前去,臣宣小跑两步,跟了上去! 顺着官道走了一道路,绕进一条算不上很偏僻的小路上,远远的,便看见那些女子派着长队,长队前面有一方桌子,桌子上有两名清秀女子,正在派发银子。 天底下还有这般事? “你说,若不是我家那姑娘嫁了出去,我都想让她来呢,有这等白领银子的好处!只要装着胳膊受伤的模样!” “可是说来也奇怪,这两位姑娘到底是什么来路,哪还有嫌银子多的,这般派发银子?” …… 原来都是装的。 思衬之间,已然轮到她了,女子将银子递了过来,臣宣却没有接。 “姑娘,你的银子!”一身穿粉色衣裙的女子道! “你倒是快点啊!别耽搁了我们!” “是啊!” 臣宣一愣,没有接银子,一脸警惕道:“你们为何让她们假装手臂受伤?” “姑娘,你只需要拿好属于自己的银子,其余之事,不是你管的!”粉衣女子显然已经不满了。 只是这样,臣宣便更好奇,这事太蹊跷,定和墨祁轩被刺杀一事有关,一双手撑在桌子上,将桌子上记录的本子接了过来,撕的粉碎,“你们到底是何目的?” 说完,心中还是有些害怕。 接着,一道明亮而又刺眼的光芒横空出来,接着,便是一把凌厉的剑,“铮”的一声,盯在桌子上。 在场的女子都是普通的妇道女子,哪见过剑啊刀的,一时间作鸟兽散,跑的干干净净,比起银子,一条命还是更为重要的! “是你们对不对?”臣宣双腿直颤抖,虽知道姐夫就在旁边,可是这般久了,都不见人,莫不是已经走了吧? 不安伴着惊恐一点点涌上心来,不自觉后退两步,可一想到昏迷不醒的墨祁轩,身体中似燃了一股热量,一直往上翻涌,“你们奉了谁的命令?你们为何要杀墨祁轩?” “姑娘,知道太多,可是死的很快的!”粉衣女子攥起桌子上的剑,狠言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姐,还想教训她们,真是可笑至极。 “好了,赶紧走吧,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另外一女子担忧道。 若这人是因着东璃皇帝一事出来的,那么不可能只是她一人,或许别的什么地方就会有埋伏! “真的是你们!”臣宣亦不知自己何来的勇气,竟然跑出去将人拦住,“你们最好实话实说,不然要你们好看!” 这是东璃境内,她不害怕! “小姑娘,吓唬别人之前应该先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粉衣女子嗤笑一声,怕成这般模样,还敢阻拦,举起剑,便要朝臣宣砍过去。 此人,不能留! 臣宣大叫一声,蹲了下去,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起来!” 似风过松林的声音,动听的很,姐夫的声音! 睁开眼起身,果然是,“姐夫!” “说,谁派你们来的?”墨陵景以长剑指着他们,眼底的无涯荒寂几乎可以蔓延出来,人怎么会有这样一双眸子。 两人虽被震慑住了,却也没将事情真相说出来,粉衣女子仰头一笑,“墨陵景,要撒谎要剐提听尊便!” “你们可知道,本王有一百种让你们痛苦的办法!”只要落在他手中,他就一定能将她们的幕后主使纠出来! 两名女子相似一眼,脸上皆有从容赴死的淡然,咬紧牙关,口中一股银红色的血迹慢慢渗透出来,格外妖艳。 臣宣倒抽了一口气,这两人竟然自尽了,“姐夫,人死了,怎么办?” 线索断了,如今要如何救墨祁轩。 竟早就在牙齿中藏了毒,这般决然的死法,也就只有经过特殊训练的死士才会如此行事,上前看了看,外表上看不出什么端倪,“臣宣,看看她们身上有什么东西!” 臣宣点点头,摸索了许久,才从粉衣女子身上摸出一个小牌子,绿色的,似竹排一般的模样,此物是用来做什么的? 翠竹牌?墨陵景接过去,此牌似普通的解毒牌子,若是中了轻微的毒,将词牌放在清水中煮一会儿,待水变成翠绿色,便可以解毒,只是这东西普通的很,对于身份完全没有帮助,随手将牌子递给臣宣,“留着防身 !” 臣宣接过去,看了许久也没看出这物到底是怎么用来防身的,瞥了一眼,墨陵景已走远,将牌子塞进怀中,连忙跟了上去! 寝殿中,云初已然为墨祁轩护了三次心脉,若是再不能寻到解药,性命恐怕…… “云公子,您别走了,走的老奴头晕!”喜公公本剧烦躁,如今云初不断额的走来走去,心中似燃了一从火一般。 “小景,你回来了,怎么样?” “不能确定下手的人,皇上如何了?”墨陵景身上带了一股疲倦之意,眼眶底下有些暗青,是未休息好的缘故。 云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皇上毒已入体,若是没有解药,恐怕……” “你们救救他,墨祁轩不能死!”臣宣隐忍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从他出事到现在,她几乎没有一刻是不担心的。 她这一生好不容易才寻到一人,愿意和他共度一辈子,她不信他出事,跪了下去,“姐夫,云大哥,你们一定有办法的,你们一定要救他……” “你先起来!”墨陵景俯身将人扶了起来,他当然要救,“云初,你对这毒了解,可还有什么法子?” 倒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此办法太过于冒险,即便他擅长用毒,也不敢贸然尝试,一旦失败,便是一条命! “但说无妨!”墨陵景看出他的疑惑! “你听说过以血换血之术吗?” 以血换血?出自苍傲,不过因其太过阴毒,故而不被使用,更何况当今世上恐怕也没人用过! 正文 第五百二十四章 是你 “小景,此法太过于凶险,还是另寻他法吧!”云初不赞成此法,以血换血,说的直白点,就是以命换命的办法,又有谁愿意将自己的命交给另外一个人。 更何况他也只是听说过,少年时期好奇便多打听了一些,若真的要他操作,他也完全下不了手! “如今也只能冒险一试了!”墨陵景淡然道,他不能出事,不管是为着亲情,还是别的什么! 墨祁轩不仅仅是东璃的皇帝,更是他墨陵景的亲人,皇族血亲,骨子里面该有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 墨祁轩年少时给他的,有岂止是亲情这般简单! “你们若有办法,我愿意尝试!”臣宣虽不知他们说的办法是什么,不过只要能救墨祁轩,她便愿意! 即便一命换一命又如何。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勇敢的人,身上毛病也多,可是她清楚的明白,她不想让他死,她终于明白,姐夫在失去姐姐之际的心情,如今自己切身体会道,方才明白,有些人,你连想念都是疼痛的! “臣宣,你要明白,生命只有一次!”墨陵景叮嘱道。 “我不怕,姐夫应该明白我的心思!”为了心中的人,义无反顾! 是啊,宁愿自己死,换她一个重生,若可以,该多好! “报!”侍卫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常公公扬了扬拂尘,这个时候谁这般大胆会闯进来,出去劈头盖脸便骂了下来,“也看看什么时候,何事?” “公公,宫外有一女子自称可以解皇上的毒,送了一封信进来,说是亲手交给摄政王!”侍卫两手指尖的确有一封信。 寻摄政王的? 常公公看了一眼身后的寝殿,招了招手,让人下去,将信匆匆送了进去。 前脚才有城外两个疑似刺客的女子自尽,如今便有信送进来,看来,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刺杀。 接了信,心中有了疑惑,莫不是此举是针对他的?而墨祁轩不过是做了自己的替罪羔羊。 三两下拆了信,脸色大变,紧紧将信捏成一团,目眦欲裂。 “小景,信上如何说?”云初担忧道,若不是极其严重,按照小景的性子,断然不会这般失态! “纤纤!” 纤纤! 竟是她,难怪,箭上的毒会是云水阁曾经的毒,原来竟是这样的关系,纤纤是最能接触云水阁的人,有云水阁的毒药不奇怪。 只是用来对付他身边的人,太过于可恨。 一撩袍子,运了内功,飞身出去! 一会狂奔会王府,花园中,王府大批的侍卫团团围着,中间站了一个女子曼妙的身姿,只是乍一看,却有些丰腴。 “王爷,是纤纤!” “都下去!”墨陵景目光未变,待周围所有人离开才道:“是你!” “是我,不错!”纤纤转过身,精致的妆容,一身雍容华贵,说不尽的华丽,就连举手投足,也多了几分别样的风情。 她已经从一个杀手蜕变成完完整整的女人! 只是有些蜕变,并不被人欣然接受,就好像一起长在树上的果子,明明分毫不比别的果子差,可是就因为它被树叶遮住了,失去了被人采摘的命运,最后的结局只是能掉进泥泞中。 她亦想和别人一样,成为最耀眼的果子,被人妥善的摆在精美的盘子中。 可是,造化实在弄人! 慢慢抚上了肚子,狭长的眼角一闪而过的柔和,随即换上一副狠厉的模样,“王爷,我们又见面了,不过如今我不再是你的属下,而是苍傲的贵妃娘娘,我的肚子里,也怀了孩子,你难道不想恭喜我吗?” “解药呢?”墨陵景并不想和她叙旧,本就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纤纤成为魏幻枫的贵妃,是他是始料未及的。 “你竟然不惊讶!”纤纤答非所问,眼中一闪而过的惆怅,看吧,她一开始就爱错了人,错付了感情。 面前的男子如此深情,又如此绝情。 就连他的一头白发,也是为了别人,本来以为可以不会再痛,看见一头银白色,还是难受了,眼眶中有泪水,“王爷,林锦茵让你变的如此模样,你如今还惦记着她吗?” “纤纤,本王从不喜说第二遍,这是特例,解药呢?”声音似从寒冰地狱中发出来一般,即便有冬日最温暖的的阳光照着,也融化不了其中的寒冷。 解药? 她只想说说话,找个人说说以前的事,毕竟那是他们之间共同的回忆,他都不肯吗? 自嘲的笑了两声,从袖子中拿出一个翠色的瓷瓶,“王爷还真是了解我,知道我会有解药!可是我为何要给你?” “你恨的人不应该是他!”“是啊,不是他,根本就不是他,我这次来也不是杀他的,我是想杀你的,可是转念想想,却有觉得你那样死了,太可惜了,你该看则你身边的人一个个运去,一个个离开你,你才会明白我当初心如死灰的 感受!” 她恨,刻骨铭心的恨! 有风吹过来,将墨陵景银白色的头发吹乱了一些,手指上的玉扳指转了不知多少圈,“纤纤,本王自问从未亏待过你!” “墨陵景,你明知我对你的心思,你却视而不见,便是亏待,当初我本欲和你回来,你却留了我,你敢说,你心中没有一点私心吗?” “属下便是属下!”如诗如画的容颜没有一点情绪,近忽冷血的态度。 纤纤心中一直坚持的一切轰然倒塌,属下就是属下,永远也成不了主子是吗? 借口! 眼中的泪不可抑制的流出来,“墨陵景,自我跟着你便喜欢你,你可以不要我,你可以纳妃去妾,摄政王府中可以有很多侧妃,可是你不该对林锦茵情有独钟!” 他在自己眼中就是不可侵犯的,是神,自己憧憬他,可是有一天,当你发现你心中一直憧憬着的,原来也有凡人的喜怒哀乐,那种感觉,就像自己精心呵护的花被人挖走一般。 她不甘心!“你可知我有多喜欢你,你可知我有多恨林锦茵?她为何可以得到你全部的爱,而我十年的陪伴,算什么?” 正文 第五百二十五章 二选一 十年! 那可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十年,几乎日日夜夜,她都幻想着有一天,自己能和他比肩而立,而不是一直以属下的身份。 眼角的泪猝不及防的落下,很快被风吹干。 “纤纤,自你被本王带回来的那一天起,你就该明白,什么是本分!”墨陵景清淡道。不该生出来的心思绝对不能生,这也就是当初为何他不愿意将她带回来东璃的原因。 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去理会,因为在他心中,属下永远都是属下,不会因着什么事,就会改变身份。 “墨陵景,我恨你!” 恨他最后还是义无反顾的抛弃了自己, 很他对林锦茵初心不变, 恨他如今在看见自己怀了别人孩子那一刻,都无动于衷。 她忽然明白魏幻枫的痛苦了,爱而不得,就算付出一切,在他们眼中,却视而不见。 他们眼中早就有了彼此,慢慢从袖子中将剑祭出来,指着他。 寒风似也感觉到了两人之间凌厉的气势,非要过来凑个热闹不可,“林锦茵醒了,很难相信吧!” 似得意,似幸灾乐祸,各种情绪交织,让纤纤完全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也只有林锦茵,才能刺激他。 只是她失望了,从他脸上根本没有看出什么端倪,甚至连一丝快乐都看不出来,不可能,他那般在意那个贱人,听到她醒来的消息不会无动于衷。 眼中的迷茫渐渐转化魏欣然,原来如此! 仰头笑了许久,那笑声中夹着狂欢,“我忘记了,最善布局的摄政王,怎么会什么都不做就回东璃,可是,你知道多少,又了解多少,墨陵景,我会笑着看你们是如何从昔日的爱人,变成仇人的!” “解药!” “现在给你两个选者,一,我回让人将林锦送回来,二,我给你解药,二选一,如何?”她就是要看他痛苦,看看林锦茵在他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这两个选者,无论选哪一个都会让他痛苦,更何况,他应该会选林锦茵吧! “解药!” 解药! 两个字似炸药一般,将她从头到尾炸的粉身碎骨,她听错了吗?若不是亲耳听见,她几乎不信,他竟然选的是解药? 为什么? “你不是日日夜夜思念林锦茵吗?为何如今她活着,你却不选她?” “纤纤,有些事你永远不会懂,就像你不懂,若今日中毒的人换成莫形,换成翩然,换成云初,本王都是一样的选择!” 茵儿是重要,可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不,不可能,纤纤无力的后退一步,怎么可能? 任何人在他心中都比不过林锦茵的,不是吗? 慢慢将手中的剑放了下去,忽的又抬了起来,“你为什么要这样?” 若是自己没曾伤害过林锦茵,没有背叛过,是否,她也会和她们一样? 他也会这般待自己? 如宣的话在自己耳边响起,眼中的豆大的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颗颗砸下来,战了许久,直到滚烫的眼泪慢慢变冷,才将手中的瓷瓶扔了过去。 墨陵景一把接住,眼中几分疑惑! “从今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了,墨陵景,还了你的救命之恩,我便不在是你的属下了,天长水阔,再见,依然是敌人!”说罢,慢慢转身。 莫形迎了上来,“王爷,要不要将人拿下?”他奇怪,纤纤怎么会这般容易就将解药给了王爷,她一世一脸恨意,来报仇的吗? “不用,先进宫救皇上!”墨陵景转身。 茵儿! 思及那个人,心中一阵剧痛,他何尝不想想知道她的情况,何尝不想让她回来,即便纤纤口中欺骗的可能性很大,可是他还是想知道。 只是,他放弃了,她还活着,魏幻枫不会对她如何,可是轩儿不同,命在旦夕,他不能放任不管。 原来,他也有这样一刻! 世人只知道他冷血残暴,可却不知道,对于身边的人,他都不会让其中一个随意丢了性命。 进了宫,将解药送了进去,他却一直在宫外站着吹冷风。 云初将解药交给太医鉴定之后没问题,喂了墨祁轩,待人脱离危险后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却只有莫形在,不见墨陵景,蹙眉道:“你家王爷呢?” “在外面,云公子,刚才纤纤来了,提起了王妃!” 嫂子! 小景是个重情之人,想来,定是又思念她了。 “纤纤给了王爷两个选择,一是送王妃回来,二是要解药。”莫形有些神伤,王爷定是自责没有选王妃。 换成自己,何尝不是! “他选了解药,小景真是……”话说了一般,却吞了下去,谁能想到嗜血杀伐的东璃摄政王,其实不过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普通人! 径直出去,搭上他的肩,“你也别太担心,嫂子会没事的!她那般聪慧!” “是啊,会没事的!”许是安慰自己,又许是说给别人听的,墨陵景声音异常清淡,“进去看看吧!” 进去之际,墨祁轩已经醒了过来,靠在床头上,精神倒是不错,只是一张脸煞白的厉害过。 “皇叔!” “你身边的人也该换换了!” 墨祁轩脸色微赧,“皇叔教训的是,只是皇叔,我有一事和你商量!” 其余人目光交错,君纷纷下去了,诺大的寝殿中,就只剩下叔侄两人! 寝殿中有清远的塔香,氤氲在空气中,抚慰人那一抹不安的心绪。 “皇叔,经过这次事,我也明白,我真的不适合当皇帝,我永远不似皇叔那般高瞻远瞩,永远不会想后果,这东璃的皇位,本就是有德者居之,皇叔,你登基吧!” 他是真心的,临时被架上皇位的惶恐,甚至在皇位上的战战兢兢,他才明白天下至尊的位置不是那般好做的。 皇叔有抱负,他信他! 将枕头边的玉玺递了过去,眉眼缓开,“皇叔!墨陵景浅浅一笑,接了过去,“你不是不会,你是不愿意!”他虽一向纵情风月,赏花弄鸟,可是心思却不比浅,否则自己不再的数年,即便有皇兄的庇护,他也难逃皇叔诡谲的计谋! 正文 第五百二十六章 岐山水灾 这样的豁达洒脱,他羡慕! 说上来,他和云初是一样的,能力出众,却从来自想任着自己的性子,而他却不同,从小压抑本性,久而久之,便成了习惯。 只是这样的本性,有一天完全释放,会是一场场面恢弘的大战。 他不甘心屈居一隅,他的抱负,从来都是这万里江山! “皇叔,你终于答应了,我再也不用拖着病体早起去上早朝了,你不知道,每日睡到自然醒的感觉有多好!”许是为了缓解气氛,墨祁轩如此道。 “是啊,以后还有一人陪着你!”墨陵景调侃! 这天下,终究是接过来了! 第二日,早朝之际,墨祁轩最后一日临朝,亦是最后一日坐在龙椅上,面对众臣,心中无限感慨。 往后,又可以回到任情任性的时候! “今日,朕遇刺一事,想来众爱卿有所耳闻,若不是皇叔,朕这条命,早就魂归西天了,今日临朝,是宣布一件事,这事,关之国家福祉!” 话茵一落,众人皆在议论纷纷,皆在猜测着是何等到大事! 墨祁轩起身,看了一眼墨陵景,两人眼中皆有笑意。 常公公上前,将明黄色的圣旨打开,高声道:“我皇祖墨氏自开山,百王代兴,治天静止和,庇民造物,是魏体恤,今百废待兴,宗庙应运,非一人之力能成。 今我耳知,上通下达,深感无礼,不久居,以德之昭,唯墨氏皇叔,明哲通达,顺万明民之命,承神袛格尔,肆予皇位,顺天地,应万物,授敬尔位,钦此!” 退位让贤之令。 常公公读完,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皆不知如何接话,虽说墨祁轩早就有此意,可是意思和付诸行动有异,一时之间,有些人难以接受。 从来,皇位的争夺都是踩着鲜血上去的。安庆王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如此这般和气…… “怎么,都不说话?莫不是要朕……不,要我和皇叔厮杀一番,你们才满意?”墨祁轩似嘲似讽! “臣等惶恐!” 墨祁轩挥了挥袖子,“好了好了,有什么惶恐的,朕能力不足,东璃江山自当有能者居之,这个皇位,本就是皇叔的,你们若是反对,将你们那些意见烂在肚子里,从今以后,皇叔便是这东璃的王!” 众人愣了一下,纷纷朝着墨陵景的方向跪了下去,“新皇万岁万万岁!”墨陵景双手负在身后,一声不吭的走了上去,眸子中尽是肃然的意味,“承先祖庇佑,如今才能站在这里,本王知晓,你们中有大半在质疑,本王既接了这个皇位,便没什么不敢坐上去的,只不过本王还不 至于放任流言不顾,三年之内,本王只摄政,不登基!” “皇叔!”墨祁轩连忙道,他是希望他登上皇位的,不管当初一事如何,不管他身份如何,只要是皇叔,又有何关系。 墨陵景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唇角微微上扬,“三年之内,朕不入宫,不登基!” “王爷英明!”寒彻带头跪了下去!其余人亦纷纷跪了下去。 今日朝堂一事传开,东璃百姓纷纷称赞,民间亦有孩童传唱出了歌谣! 于此,皇帝禅位,东璃摄政王临朝却不称帝的做法传为一段佳话。 不过却也有质疑声,说摄政王野心勃勃,贪图皇位,却又害怕质疑声,装模作样立了三年之约,实则是携天子令群臣! 两种不同的声音充斥着,就连茶楼酒馆私底下也纷纷流谈。 这日,墨祁寻和臣宣一起闲逛于云都,却听见了让他火冒三丈的说辞。 “听说那摄政王凶残着呢?竟给自己的侄子下毒,又拿出了解药,将人救活,如此逼迫之下,这次得到皇位的!” “不对不对,我听说,是……” “放肆!”墨祁轩一怒,天下底下如此之言,正当他们是聋的不成! 谈话的两人看了他一眼,见他怒目圆睁,心中料想又是哪个意见不合的公子,看傻子似的看了一番后离开了。 “宣儿,去王府!”墨祁轩心中憋着一股子气,凭皇叔的力量,想要清楚这些异声,不是没有办法。 一路进了书房,便看见他在看奏折,半人高奏折,臣宣下意识的避开,以往的经历历历在目,她再不敢进去了。 “皇叔,民间流言传开了,你怎么还在看奏折?”墨祁轩将他手中的奏折接了过来,目光中尽是忧虑。 “既是流言,何必理会!”墨陵景抬头,拿了下一本奏折继续看着,脸上未见半分波澜。 “可是皇叔……” “好了,你该玩水玩水,该游山游山,有些东西阻止了未必有效果!” “王爷,岐山一带发了大水,百姓住所全部被淹,受灾惨重!”莫离匆匆进来 岐山? 墨祁轩他记得,岐山那一带气候偏寒,已经开春许久,云都众多花都已经开了,那里还是一片雪茫茫。 “这几日的气候虽暖,但也不至于将山上的雪全部融化,那点力量,根本不足以发起水,可查清楚是何原因?” 莫离摇摇头,已经派去人了,只是还未回来,“估摸着明日便会有消息了!” “一路设点,救济灾民,另速宣户部吴大人!” “是!” 吴脍收到消息便赶了来,他本在休息,乍闻消息亦是一惊,匆匆套了一件衣裳便赶来了,“王爷!” 墨陵景起身,将东璃地图摊开在吴脍面前,顺着岐山一带指了过去,朱笔一勾,将临近岐山最近的一个村子勾了起来,依次连接下去,竟十分庞大。 吴脍脸色有些苍白,“王爷,这一带的足足有数十个村庄,都是依岐山山脚而居,如今岐山发了大水,恐怕这一片……” “如今情况还未知,本王已派了人过去,只是经历一场战争,在加上这次的灾情,国库的银子恐怕难以支撑,吴大人可有什么想法?” “朝中数百名官员,一人拿一些银子出来,不成问题!”吴脍想了想,回答道,只是难的是,许多官员都很难将自己手中的银子拿出来,更别提一下子拿出赈灾的这么多银子。显然,王爷也是想到了这个法子,寻自己商量来了! 正文 第五百二十七章 出府 墨陵景将手从地图上移开,点了点头,“吴大人的想法和本王一致,只是要银子难,几百两自不成什么问题,可是上千两,即便他们有,也不会拿出来。” 从来人心就是自己冷暖不愁,别人死活不管,世上冷血自私的人多,慷慨大义的人又有多少! 更何况看不见的灾难,就不叫灾难,只是传说! 顿了一会儿,继续道:“先从丞相府开始,吴大人带人去收银子,随后,按照官职大小,拜访三户,接下来,便在皇宫外设一个点,让其余人主动交银子!” “皇叔,可是他们若是假装不知怎么办?”墨祁轩担忧道,要想从他们嘴中扣出银子,恐怕比登天还难! “是啊,王爷,即便臣一家家上门,他们也未必将银子拿出来!更别说主动了!” 墨陵景勾唇一笑,眼中尽是狡黠的光芒,“只管去办,结果不论!” “是!”吴脍应下! 寒府中。 寒凝霜喝着药,忽听见外间有丫鬟嘀咕着什么受灾,声音越说越大,将手中喝了一半的药放了下去,“小香,发生了何事?” “小姐整日在闺房中,还不知,岐山发了水灾,如今百姓流离失所,摄政王正为此事发愁呢!” 岐山? 她久在深闺中,对于这些地名不甚了解,不过却也大概知晓,他初临朝,便发生这样的事,想来定又是一番劳累。 一想到当初自己从王府离开之际,心中一片怅然,终究就这样有缘无分了吗? 小香见她神伤,怕因此伤了情绪,身子又不好,连忙安慰,“小姐,您就别想了,云都这般多的好男子,小姐定会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的!” “你不懂,对了,将我面纱拿过来,我出去看看!”寒凝霜说着便起身穿衣裳。 小香一听,连忙将人拦住了,脸色微变,“小姐,老爷下令了,这几日谁都不许出府,方才二小姐出去买胭脂,都被老爷拦了回来,好一顿毒打呢!” 不许人出去? 这是为何? 她心中倒是没几分对自己这个妹妹的关心,索性大户人家的后院,就没有不闹腾的,关系不好,关心是多余的,“爹为何不让大家出去?” 小香看了看周围,特意将门关上,才低声带道:“奴婢听说,是国库空虚,赈灾银不够,皇叔正下令各官员出银子呢!” “这是好事啊?” 小香颇为痛心疾首,“小姐,别人府都不出银子,为何我们府要出银子?更何况,这银子可不是一小笔!” “这是爹说的?”寒凝霜眼中有失望,爹谆谆教导,如今轮到自己却这般自私。 更何况若是不拿这银子,王爷会如何看他们寒府,如何看她? 本应这雪牙一事,王爷对于她的印象就差了几分,即便是为了自己,这银子也不能不拿。 “小姐,您不能去……” “让开!”寒凝霜将面纱挂了上去,冲向了书房。 书房中,寒彻正看着什么,忽的看见自己女儿站在面前,吓了一跳,“凝霜,你怎么来了?你脸还未好全,赶紧回去!” “爹,如今王爷向百官筹集银子,您为何不拿银子出去?” 寒彻一愣,脸色有些难看,“来人,将大小姐带回去!” 官场的事,岂是一个小小深闺女子就懂的,再说,闭门的不仅是他一户,这次赈灾,需要的银子数量可是不少,若真的王外面拿银子,不是大数目,更何况他还想看看摄政王到底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爹,您受皇恩,如今该是你回报的时候,您不能这样做!”寒凝霜将小香推开。 “你即便将寒府卖了,拿银子给王爷,王爷不娶你还是不娶你,下去!”寒彻冷言道,心中一股怒气腾腾的往上冲。 当初他一心想要攀附上摄政王这颗大树,好让自己的官运更加畅通,他却断然拒绝,如今却让自己巴巴的掏银子,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他倒是想看看,他这个摄政王,有多少人心中是服气的, 能力出众又如何,经纬之才又如何,还不是年少时期就被先皇放去了边境,一个身份不明之人,血统有惑之恩,就算成为东璃大统又如何,能堵的住天下悠悠之口吗? “爹……” 寒凝霜被拉了出去,心中冷道了极点,爹不同意,怎么办? 如今她要去看看王爷,虽然此番不仅仅是韩府一门闭门不出,可若是在这个时候帮衬一把,站出来,寒府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就会不同,就算是帮助自己! 她不能让那个王爷觉得寒府不支持他! 思来想去,看见一堵墙,下面有一个洞,她身量并不是很大,刚好可以容纳,连忙过去,蹲下身,却被小香阻止了,“小姐,这是狗洞,你千金之躯,如何能过?” “小香,爹这般,王爷会如何想我们,不成,我得回去拿些东西!”寒凝霜说着,快步跑回自己的屋子,将收首饰盒子中所有的首饰,以及自己的存下来的银子尽数拿了去,包早包裹里。 “小姐,您这又是何苦,当初您脸受伤,王爷也没想过愧疚娶你,你如今为何要违背老爷的意思?”小香一百个不理解。 寒凝霜冷冷一笑,若嫁个普通世家男子,还不如青灯古佛一生! 摄政王是光,那么她宁愿去做扑向光的蛾子。 不顾小香的理会,急急忙忙出了寒府! 到了王府门口,毫无悬念的被拦住了! “我是寒家小姐寒凝霜,还请好两位大人通禀一声!” 寒家小姐? 因着上此狐狸一事,两人对寒家小姐印象深刻,但也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看了一眼周围,不见雪牙的影子才道:“寒小姐回去吧,我家王爷如今正忙,无暇见小姐!” 即便有空,王爷也不会见的!是啊,她怎么忘记了,如今定未岐山一事忧愁,如今抽的开时辰理会自己,转身,忽的想到什么,将手中的包袱塞进侍卫手中,“麻烦转交给王爷,多谢!” 正文 第五百二十八章 上门要银子 侍卫愣了一下,刚想将东西还给她,人却已经不见了,犹豫了一番,将东西送了进去。 “王爷,寒家小姐送来一个包袱!” 莫离进来,接了包袱送进去,沉甸甸的,还有声响,似是什么首饰之类的,“王爷!” 墨陵景瞥了一眼,示意莫形打开。 莫形应了下去,将包袱打开,里面不仅仅是首饰,还有一些银子,足足有百两,看过去过去一眼,“王爷,寒小姐送了些银子过来!” 墨祁轩好奇,转了过去,将包裹中的首饰拿了起来,笑了,“皇叔,这寒家小姐看起来对你一片真心!” 话音一落,便感觉一道凌厉的目光扫过来,连忙收了笑容,放下一件首饰,又拿起一件首饰,朝着臣宣头上比划,“这寒家小姐倒是大方,看这样子,是将自己压箱底的东西店都拿了出来!” 臣宣将首饰放了下来,瞪了他一眼,目光中尽是狐疑,那寒家小姐对姐夫大献殷勤做什么? 只是如今姐夫正在忙着岐山一事,她也不好多问。 “莫形,和本王去一趟寒府!”墨陵景起身,眼中有豁然开朗的笑意。 墨祁轩连忙将手中的东西放了下来,“皇叔,你去干嘛?” “上门要银子!” 空气中传来一阵爽朗的声音,似风吹竹林,清脆的紧! 寒彻亦没想到墨陵景会亲自登门,按理说,他的官职不高不低的,王爷即便要上门逼要银子,也不会从自己开刀,莫不是自己女儿? 心中存了火气,却也发不出来,连忙赶去迎接,刚到院子里,便看见墨陵景领着人已经进来了,脸上换了一副笑颜,“王爷日理万机,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日理万机? 墨陵景只觉得好笑,亏的他还知道日理万机,脸上似漾了一层阳光,沐浴的爽朗明亮,“寒大人倒是悠闲!” “不敢,只是臣官位低,也只能聊尽心意!”寒彻笑道,心中却在怀疑,此番他亲自登门,怕是想要谈银子一事,拿自己开刀,不成,他必须要想个法子,将此事岔开。 进了大厅,上了茶,拳头一直圈在唇边,不断的咳嗽,脸色微红,一副有疾的模样,“王爷,这几日天气忽冷忽热的,臣受了点寒!” “是啊,连似寒大人一般衣食无忧的,都会受寒,更别说是如今岐山一带受灾的百姓,莫行,你觉得呢?”墨陵景瞥了一眼,靠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 莫形上前,“王爷,如今岐山一带的百姓恐怕食不果腹,衣不蔽体,面临生死边缘!” 寒彻一愣,眼中有异样的情绪,王爷这是在暗示他要拿银子,咳嗽两声,索性瘫在椅子上,面露痛苦之色,“是啊,谁会想到,一开春便会发生这种事,来人,赶紧将给百姓准备好的银子带上来!” 有丫鬟上来,端了一方盒子,盒子上方盖了一条明黄色的布,寒彻起身将布掀开,码放的整整齐齐的银子呈现在众人面前,一锭银子二十两,算来也不不过两百两。 堂堂朝廷大臣,给的银子还没自己府中的女儿多,莫形看了一眼自家王爷,这寒大人也是真的好意思将银子拿出来。 明白墨陵景眼中的意思,将银子接了过来! “寒府一门一向清廉,如今拿的出手的,就这有这么点银子,虽不多,不过好歹也是臣的一点心意!实在惭愧,惭愧!” 惭愧? 抹陵景嘲讽一笑,掀唇,“寒大人清廉,本王又怎么会不知,莫形,你如何能拿寒大人这银子,若是拿了,恐怕寒大人连看病的银子都拿不出手,还不赶紧还回去!” “是!”莫形将银子还了回去,看向寒彻的目光别具深意。 寒彻亦不知,他这到底是要做什么,给了银子又不要?莫不是压根不信? 可即便不信又如何,他已哭穷,那不成还搜府不成? “莫形,将我们带来的东西一并还给寒大人!”墨陵景微微抬眼。 莫形以应下,将包袱带了过去。 寒彻一看,却是他不认识的东西,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连忙道:“王爷,臣虽然清贫,不过也不能要王爷的东西!” “寒大人可看清楚了,这东西是何人的!” 寒彻这才将东西翻开滋仔细看着,待看见里面的东西,一愣,整个人愣住了,这……这不是霜儿之物吗? 脸色黑了又黑,逆女,竟敢偷瞒着自己闺房中之物给了王爷,看来自己平日太宠爱她了,这般多的首饰和银子,是他给的数倍。 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说出去谁信,自己的女儿拿出来的银子都比自己多。“本王知道寒大人一门清廉,特意将寒小姐的东西拿了回来,若是不够,本王可以让群臣的百姓给寒大人凑些银子,东璃朝廷重臣,过着这般日子,若是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东璃连个官员都养不起呢! ” 他这话实在讽刺意味甚浓,寒彻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合了合眼,他还是低估了摄政王,竟想出了这样一招! 这银子,不给也得给了! 连忙跪了下去,“王爷,这个几日臣受了风寒,时长犯糊涂,这不,银子都在夫人那边管着,一时之间竟给忘记了,岐山百姓实在可怜,臣愿意拿出来银子,救济百姓!” 墨陵景甚是满意,起身将人扶了起来,璀璨的眸子中尽是和煦额的笑意,“如此,本王也就不推辞了,本王替岐山百姓谢过寒大人了!” “臣应该做的!”寒彻此时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浑身上下笼罩了一层乌云,几乎可以下一场雪来。 墨陵景只当看不见,忽略不该在意人的脸色,一向都是他所长,“莫形,寒大人身体抱恙,哪能让寒大人自己跑一趟,还不赶紧将箱子抬过来!若是耽搁了,别人该误会寒大人了!” “是!”莫形青一直噙着笑意,王爷这招还真是……够狠!寒大人如今只怕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了! 正文 第五百二十九章 无人敢认天下第一 寒彻怎么也没想到摄政王不仅仅给自己设了一个套,而且还将东西都准备好,两个半人高的大箱子,这……这不是要将他府邸挖空吗? 虽说他是存了好些银子,可谁的银子也不是白得的,他似乎看见自己大把大把的银子长了腿,朝外面跑了! “王爷,只抬了两只箱子!”莫形过来禀报,目光中尽是笑意! “两个箱子怎么够,这两大箱子装了银子,寒大人府上不穿的衣裳,不用的被褥可放不下,还不赶紧再寻几个大箱子!”墨陵景佯作怒意。 今日,他便要让寒彻大放血! 当整整齐齐的五个大箱子抬过来,并着好几辆马车,寒彻头一晕,脚底有些不稳,几乎摔了下去。 这……分明就是抢劫啊? 偏偏他又不好说什么,他将自己的后路都堵死了,如今也只有任由他宰割的份! 一个时辰后,马车在载着满满当当的箱子出去之际,墨陵景拱手,满面春风,“本完替岐山百姓多谢寒大人的恩德!” 寒彻抖了抖,笑的极其难看,“这是臣的本分!” 待人离开府中,身子一晃,径直瘫坐下去。 “老爷!” “滚!”寒彻心中一股怒气发不出来,堵的难受。 莫离折了回来,看见坐在地上一脸悲戚的寒彻,佯作一本正经,“寒大人这是怎么了?虽说已经开春了,可是地上还是寒意未减,寒大人莫要伤了身子才好!” 寒彻连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莫侍卫!” “方才走的急,竟忘记将这快匾给寒大人了,寒大人可别怪莫形才好!”莫形笑着,让人将匾抬了进来! 那是一块黄花梨门匾,上面栩栩如生几个大字——廉洁昌德! 果然是极好的荣誉,他那两大车银子,外加府中上好的衣裳被褥,换来这么一个门匾,摄政我那个还真是会安抚人心,别人在怎么称赞,不过都说他慷慨,有什么用。 他宁愿不要这块门匾,只是这样的情绪断然不敢轻易露出来,目光一点点冷下去,抬眼,却是得到荣誉后的欣喜,“还请莫侍卫代为谢过!” “自然,王爷那边还有事,就不多留了!”莫形笑道,出了寒府追上了墨陵景。 一行人在云都的街上格外醒目,一时间,寒府为赈灾百姓捐献了众多银两一事纷纷传开,京城百姓人人称赞! “王爷,您是没看见寒彻那脸,黑的都快似厨房的锅底了!”莫形失笑! 连带墨陵景脸上也是满脸下笑意,今日一举,还算成功,“待会将东西拉到宫门口,将韩大人的事迹书写成告示,贴在宫门口,另外,召集百姓前来观看,各官员所捐赠的银子解公开!” 莫形正欲夸赞自家王爷高明之际,忽的想到什么,脸色一变,几乎从马上栽下来,“王爷,可是这样您不就将所有的官员都的罪了吗?” 让百姓来看,其实就是等于换一种方式监督众官员。 百信的眼睛多尖,谁府上富的流油,谁两袖清风,一清二楚,这样一来,便可以保证银子的来源! 墨陵景勾唇一笑,眼中尽是邪魅的色彩,“带头捐的可是寒大人,立榜样的亦是寒大人,明白吗?” 原来如此! 王爷高明! 若不是此时在大街上,莫形简直要为王爷拍手叫好了! 收了银子,却让寒彻背黑锅!果然是王爷一贯的风格! 莫形将此时一五一十的告知云初之际,云初几乎笑的将手中的茶泼下,“小景啊小景,若是腹黑你认了天下第二,无人敢认天下第一了!” “皇叔,估摸着此时寒大人在府中欲哭无泪了吧!”墨祁轩补上一句,寒彻为人他怎么会不明白,官职倒是不高,为人高傲的紧,仗着寒门三代为官,在朝堂上一向不服自己,如今皇叔的做法,真是解气。 “可是那位寒小姐,会不会遭寒大人一顿毒打!”臣宣小心翼翼的道。 墨祁轩走过去,揽住她的肩,笑道:“宣儿,这你就不懂了,再怎么说,那寒凝霜也是寒彻的掌上明珠,即便要处罚,不过是意思意思,更何况在这节骨眼上处罚,这不是打脸吗?” “也是!”臣宣倒不是关心那位小姐,只是若是寒小姐因此受了惩罚,姐夫心中会不会觉得愧疚? 她得替姐姐看好姐夫,不能给晗儿找后娘! 苍傲皇室中。 华灯高挂,鼓乐齐鸣。 苍傲皇宫今天夜里可谓是热闹至极,为了庆祝永满月之喜,魏幻枫做足了排场,不过更深沉的意思,也只有当事人心中明白! 林锦茵本就对于这场宴会兴趣缺缺,若不是过早的接了请帖,又想去看看那位公主,问点什么事,定早早寻了借口推辞! 刚入皇宫,喜公公便迎了上来,喜公公是魏幻枫身边的人,除了在他身边伺候,还从未见过他这般迎过谁人! 今日参加宴会的不仅是三宫六院的贵妃,还有阁老级别的大臣参加,喜公公却唯独迎了这以为,可见其重要性。 还未落座,林锦茵的身份便被猜了许多。 其中有些人自然见过当初的摄政王妃,可是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世间竟有相貌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就连周身的气质,也是一样的,心中不免多了几分好奇! “林小姐,公主和皇上如今在殿后,老奴带小姐过去吧!” 魏幻枫也在? 林锦茵黛眉微微蹙起,很快却舒展开,“如今人人都在殿前,若是我进去,便是于礼不合,茵儿不想乱了礼数!” 她话说的圆满,却只是不想见魏幻枫而已! 倒不如寻个位置,好生做下来。 喜公公轻叹一声,将她带了过去,他心中还是希望林小姐和皇上不要有什么交集,毕竟,本就是两条路上的人,“林小姐便在这,约摸着,臣公子很快也会过来了!”“谢公公!”林锦茵淡淡,放眼看出去,到处都是金碧辉煌的场景,大红的地毯铺着,说不尽的华丽! 正文 第五百三十章 陷害 只是这样的华丽不过锦上添花之喜,她只是这万花中渺小的一朵,不想出彩,只想安静的在一隅。 坐下没多久,喜公公又回来了,神色之间有难色,犹豫了许久才开口,“林小姐,皇上请您去殿后!” 林锦茵一笑,却没有多少温度,知道是避无可避了,只能由着喜公公带路,进了殿后! “茵儿,你来了!”辅一进去,魏灵便起身迎了过去,怀中一个奶娃娃甚至可爱。 林锦茵抬眼一瞧,连忙福了一礼,淡淡道:“参见皇上,参见公主!” “朕说过,你不用在意这些虚礼!”魏幻枫似是对于她的态度不满意,目光中一闪而过的惆怅,连带着整个人的情绪都变了许多! 林锦茵不过淡淡的应了一声,对于魏幻枫之言,不过只是听听罢了,即便自己再不想行礼,该有的礼数还是要一个不少! 不过对于那孩子,倒是少有的欢喜,似乎自己格外喜欢孩子! “茵儿,你要不要抱一下!”魏灵眼中有深意,似在提醒着什么。 林锦茵一愣,犹豫了一下同意了下来,接过孩子,软软的孩子在她怀中,这样的感觉,真是奇怪的紧,说不上什么感觉,似有什么把自己的心填满一样! 魏灵看着她,心中酸涩的厉害,自己为人母,她才明白,孩子对于自己的意义,她也有孩子,如今却忘记了! 这样的事,发生在一个母亲身上,是何等辛酸的一件事,换成她,必然会难受异常,眼眶微热,抹了一把泪。 林锦茵转过身,看见她眸子中有闪烁的泪花,心中生了一种异样之感,好端端的,公主为何会垂泪? “皇上,小殿下来了!”喜公公提醒。 魏钰进来,看见林锦茵,刚欲扑过去,便看见魏幻枫眼中的警告意味,顿住了脚步,那生娘亲硬是没有唤出来,恭敬的行了礼,“儿臣参见父皇,见过姑姑!” “带着钰儿先出去吧,对了,纤纤可回来了?” “奴才并没有看见贵妃娘娘!”喜公公如实道,按理说只是去看一位故人,如今也该回来了。 只不过皇上不在意,他一个奴才,也就不便管那么多! 宴会开始,不过是一些寻常的歌舞表演,再者就是大臣们的贺词,林锦茵听的无聊,喝了点酒,转去假山那边清静一番。 这样的宴会,对于她来说极其陌生,身边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就连大哥,也不过是冠着一个兄长的称呼而已! 有风吹过来,倒是清爽了许多,索性便等宴会结束了再回去。 合上眼,慢慢感受着清风的抚慰,难得的安心! “扑通”一声,似有坠物的声音传来,落进了假山后面的水中。林锦茵心中好奇,顺着声音步了过去,却似一个人影,四下看了看,无人,这假山离宴会处虽然不远,不过若是一来一回,恐怕耽搁了救人的时辰,寻了一跟棍子,伸进湖中,正欲将人拽出来,便听见背 后尖锐的叫声。 “来人啊,不好了,贵人被林小姐推下水了,快来人啊!” 陷害吗? 林锦茵微微蹙眉,她不过想寻个清静,竟惹上了这等事? 没多久,便有大批的人奔过来,其中自然有魏幻枫。 “皇上,我家贵人掉进去水中了!”宫女急的直哭,只是在林锦茵看来,不过是一场刻意为之的安排罢了。 魏幻枫看了湖中的影子,当下便将太监派了下去。 人很快被救上来,瘫躺在鹅暖石上,浑身湿透,宫女将人扶起来,林锦茵才看清楚,竟是陈贵人。 竟是她? 上次特意来臣府看望自己,给自己送了礼物的陈贵人?索性她的性子一向清淡,并未和人有什么过密的关系,否则,如今被陷害,除了泼一身的脏水,便是说不尽的失落! “林小姐,你为何要推我!”陈贵人幽幽转醒,一脸悲戚,所有的神色皆聚在眼眶中,说不尽的楚楚可怜! “我没有推你!”林锦茵漠然,眼中看不见一丝惧怕! 这宫中还真是脏的厉害,那般温柔的一个女子…… “皇上!”“茵儿,你为何会在这里?”魏幻枫扫了一眼周围,才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她根本记不得前尘往事,和陈贵人又素没有仇怨,若说是她推的,他半个字都不信,可是这么多人,又被亲口指证,过程还是要有 的! “散步!” “哪有人放着好好的歌舞不看,散步散到这里来的!”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顿时,原本还持着怀疑态度的众人,一下子便将阵营纷纷调转到陈贵人一边! 林锦茵冷笑一声,这些人眼睛还真是雪亮的紧,试问,她为何要推陈贵人? 勾唇,上前一步,她可不会任由别人欺负自己,“陈贵人,敢问方才我推你之际用的是哪一只手?” 陈贵人一愣,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筹措道:“似乎是右手!” “你确定?”林锦茵再次发问,手中镯子叮当作响。 陈贵人点点头,“臣妾听见了镯子碰撞之声,不会错!” 不会错?嘲讽自林锦茵的眼中慢慢升起来,将自己的袖口解开,将袖子撩了上去,洁白的玉藕呈现在众人面前,只是那玉藕上似有肿了一般,“陈贵人看清楚了,这些日子寇大哥教我武艺,我学的不易,右手如今连 举筷子的力量都没有,哪里还能将你推下去?” 话一落,魏幻枫脸色便变了,陈贵人,很好! 上前拽了林锦茵的手臂,将她的袖子放了下来,她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袖子撩上去,怒声道:“陈贵人,你如何解释?” 陈贵人哪想到还有这样的一遭,不知是害怕还是寒冷,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皇……皇上,臣妾记错了……” “贵人刚才可是信誓旦旦,如今怎么就错了呢?”林锦茵打断她的话! “慌乱之间,贵人记错了也未可知!”宫女急忙辩解!林锦茵可是贵人的心腹大患,不能不除,今日,一定要将人除掉,否则以后想要将人除掉,就会更难! 正文 第五百三十一章 影梅 陈贵人目光中渡了一层盈盈水泽,珉了唇,一张冻的通红的脸颊上尽是期盼,“皇上,臣妾慌乱之间,许是记错了!” 她隐忍了这般久,如今第一次公开对付林锦茵,断不能出错! 林锦茵不除,后宫永无宁日! “皇上,此事该怎么办?”喜公公亦犯了难,若是向着林小姐,后宫的妃嫔自然不服,若是向着陈贵人,岂不是无凭无据便冤枉了人吗? 魏幻枫亦是恼火,好端端的,生出这档子事。 “陈贵人,我和你无冤无仇,即便有,如今也记不得了,我为何要将你推进去,推人进去,有该有个理由吧?” 理由? 还难吗? 陈贵人微微直起身子,跪了下去,今日即便她不能将林锦茵如何,也要让她永远都不能和皇上有什么结果,“宫中人人都知道,皇上对林小姐之心!” 此语一出,众人皆议论纷纷,皆言林锦茵是为了皇后之位做出此等事。 而魏幻枫心中却有了期盼,虽说陈贵人此言大逆不道,可是林锦茵的心思,他一直猜不透,他想看看。 她应该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陈贵人的意思是,我想入宫?所以,先下手陷害?”林锦茵说着,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这样的笑话都能说的出来。 宫里是什么地方,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她又怎么可能想入宫,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若是还不明白自己这场无妄之灾是如何来的,那么就太傻了。 自醒来这些日子,她也算看出来了,魏幻枫对她殷勤,这种殷勤远已经超过了朋友的界限,只是她想着不去理会,可倒好,有人借此大做文章。心中对他的不满多了几分,嗤笑一声,“宫中虽好,也不是人人都想进来,若是我喜欢的,贩夫走卒又何妨,若是我不喜欢,即便高高在上我也不愿意,今日陈贵人落水一事,和我无关,你们若是拿的出来 确切的证据,证明人是我推的,让我心服口服,不用你们请,我自己走上断头台!” 言罢,径直离去,竟一点也不留余地! 若是喜欢,贩夫走卒也愿意吗? 事到此,他只觉得自己似一个挑梁小丑一般,好笑的很, 自己至尊的身份在她眼中景如此不堪,面子上和自尊受到双重打击,袖子中的手攥了又攥,领口处绣的栩栩如生的龙富贵牡丹已然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皇上……” “陈贵人,若是拿的出来证据,朕会为你做主,若是拿不出来,便回自己宫中反省。”魏幻枫冷冷道。 今日他实在生气,陈贵人的陷害为其一,林锦茵的默然为其二,后者,显然更让他窝火。 离了宴席,林锦茵一路去寻了臣毅,今日他奉命护卫皇宫,一直未入席。 “茵儿,你怎么来了?宴会不是已经开始了吗?”臣毅看见人来有些惊讶。 “大哥,我想回去了!” 回去? 不成不成,如今见不到皇上的人影,他可不敢轻易带她回去! 珉了抹笑容,“茵儿,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来通知你的,不是征求你的同意!”林锦茵冷淡道,她想走,谁也拉不住。 说罢,狠狠一撩一摆,转身便欲离开。“茵儿,这是什么场合,皇上都还未发话,你怎么敢走,你这样将臣府置于何地,长兄如父,你听我的,赶紧回去,等宴会一结束,大哥就带你回去!”臣毅苦口婆心的劝着,里头那位为的就是她,她若是 走了,还有什么意义。 长兄如父,他倒是会压自己。 罢了,回去宴会上,寻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尽量不让自己太醒目。 百无聊赖之际,似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边滑落,有微重的颗粒感。 “小姐饶命,奴婢影梅,过来之际未看见这边有人,手不稳,将果子砸在小姐身上,小姐饶命!”宫女急急忙忙的跪下去,整个身子颤抖着。 林锦茵看了看周围,她这一边的角落本就比别处的暗了些,如今她又可以躲在角落中,这宫女手中端了一方梨花木盘子,未曾看见自己也是情有可原的,“你起来吧,我没事!” 影梅显然没想到会这般轻松,不可置信的抬头,却愣住了,难过她觉得这声音异常熟悉,眼眶中的泪水一下子落了出来。 林锦茵以为自己吓到了这小宫女,果然,宫中不是一个好地方,想来这样的事发生不少,这宫女受过不少责备才会如此害怕,蹲下身子将人扶起来,强调了一遍,“我真的没事,你起来吧!” “王妃……” “王妃?”林锦茵的第一反应便是这宫女将自己认错了,浅浅一笑,一双眼似天上的星一般璀璨,“我是臣府小姐,你唤我林小姐便好!” 林小姐? 王妃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一副不认识她的模样?自从王妃走后,她被打发去浣衣局,再回来做服侍的宫女,已经许久未见过王妃了,就连外面的事,也不清楚,可是这肚子,“王妃,小世子何时生产的?奴婢竟什么都不知,奴婢还做了许多小世子的衣裳 ,可是都没机会给您好!” 什么……意思? 林锦茵听的一头雾水,什么王妃小世子的? 生产? 她还未嫁人,哪来的孩子。 “你莫不是认错人了?” 认错? 不可能,她服侍了那么久,怎么会认错,更何况这就是王妃,东璃摄政王妃,可如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王妃,奴婢是影梅,曾经服侍过您的,您当真记不得奴婢了?”影梅重复了一遍! 影梅? 林锦茵拼命的字脑海中搜索着记忆,零零散散的片段,似梦中雾里的景象,她想去看,却怎么都看不清楚。 影梅? 影梅? 到底是何人? 脸色一点点泛白,将手撑在桌子上,为何感觉头颅中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大胆奴婢,胡言乱语什么?”臣毅过来之际吓了一跳,哪知道还会冒出这般一个人,好在她一有出宫的念头,便赶紧禀报了皇上,看了皇上一眼,连忙倒了一杯茶,指甲中一抹白浸了进去,“茵儿,先喝点茶。” 正文 第五百三十二章 杀一个人 林锦茵接过茶,头疼的厉害,或许喝点温暖的茶会好点。 臣毅看着林锦茵将茶喝完,瞄了魏幻枫一眼,才松了一口气,好在没有被这贱丫头破坏。 “来人,将这胡言乱语的宫女拉下去!”魏幻枫怒声道,是他疏忽,才会让这宫女胡言乱语,若是再晚来一点,他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她不能记起来,亦不能知道自己过去的一切,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如今影梅已经认定面前的人就是林锦茵,“皇上,奴婢知错了,皇上饶了奴婢……皇上……” 再听,宫女的声音慢慢远去,似春风里吹来的一阵似有似无的虚影,不太真实! 头疼的症状似缓解了许多,就连脑子里不安分的因素都消失不见了,记忆的碎片似被人清扫了一般,再寻不到踪迹。 松了一口气,缓开秀眸,“不过宫女胡言乱语罢了,不理会便可,大哥,我想回去了!” “还是先去长定殿里歇会儿吧!”魏幻枫对喜公公使了一个眼神,影梅已经不能留了。 “是啊,先去歇一番,再回去吧!”臣毅亦符和着。 林锦茵摇摇头,她不想待着了,压抑的紧,“宫中自来没有这样的规矩,大哥,你莫不是忘记了!” 即便有,她也不情愿。 臣毅被她一句话堵的说不出来,看了魏幻枫的脸色,见他没有多说什么才将人带出去。 出宫的马车上,林锦茵一直靠在车壁上,不说话,也没有动作,眼中含着一股凛然的气息,臣毅看的心里发憷,“妹妹,你没事吧?” “大哥?那个宫女以前认识我对不对?或许,是我认识她?” “怎么会呢?”臣毅的脸色有些难看,不断的搓着手,“一个宫女,你怎么可能认识。” 若是被皇上知道她已经心生怀疑,自己还没办法消除她的怀疑,定不会放过自己。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 故意隐瞒? 周围人都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却不告诉她,拢了拢身上的衣裳,马车一停下去,便径直回了自己院子,任由身后的人在后面唤着。 她一定要离开苍傲,一定要明白真相! 是日,寇展依旧像往常一般,上了府,只是却不教导她武艺,这些日子她学的也费力,疲惫之余却也不敢松懈。 若这是离开苍傲的唯一办法,她宁愿吃这份苦! “林小姐,如今你的基础已经差不多,按照皇上的意思,你便要入皇陵,下寒冰池!” “为何?” 寇展有些不敢看她,“其实,你的命是皇上救回来的,他耗了大半的武功,你才醒过来,所以……所以……” 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难道要他说,皇上将她救了,所以为了报答救命之恩,要按照皇上所说的一切做吗? 皇上当初救人,本就是怀着目的,如今让他上府教导,也是怀着目的的,一个谎言背后是另外一个谎言,最后剩下的是什么,他不清楚。 “所以什么……”林锦茵追问,相处这些日子,她也看出来了,身边这么多人当中,就寇大哥一人似还真诚,至少,她愿意信他。 “皇上有一项任务交给你,是命令,也算是请求!”索性一股脑说了出来,什么请求,如今王妃就攥在他手中,不过一场表秒的虚伪罢了。 请求? 救了自己所以才会有此请求吗? 索性她也不想欠别人的,“是什么命令!” “等你武艺成了,便让你杀一个人!” 杀人? 杀谁? 他是堂堂苍傲皇帝,若是想要杀人,为何不派暗卫,他身边应该不缺乏高手才对,而自己,虽说每日和寇大哥学习,不过如今连自保都难,又怎么会杀的了人。 一时之间,倒是有些摸不透魏幻枫了。 似对自己很好,可若是真的对自己好,会让自己冒险去杀人? 这样的好?她嗤之以鼻! 倒了茶递了过去,淡淡道:“他让我杀谁?” “东璃摄政王,墨陵景!” 林锦茵动作一滞,有茶洒了出来,倒影着蓝天,格外清澈。 两个信息! 东璃,还有墨姓! 心中虽起了波澜,似有石子投影进来,一圈圈的荡开涟漪,脸上却没有任何反应,“他是君,我是民,只有服从!” 正好,她可以名正言顺的去东璃了! “林小姐,你答应了?”寇展说不出什么感觉,皇上此举已然过于狠毒,世上恐怕能杀墨陵景的就只有她一人了,明知道结局,却还要让人去,其心之叵测,不可思量! “我答应了,不过如今我武艺未成,杀他,恐怕有难度!” 东璃墨陵景,她倒是想看看是怎样一个人,或许,会有不一样的发现! 寇展不言语,喝着茶,无味,许久,甚是烦躁的将手中的茶放了下去,许久才离了臣府。 回宫复命的路上,他的心一直都是忐忑的,似挂在悬崖边,稍有风吹草动,就是一场心惊胆战!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皇上不是欢喜林小姐吗?千方百计的隐瞒消息,如今却又让她去东璃,到底是何意思? 帝王心,比海还深! “寇统领!”喜公公早在书房门口候着,见他过来,行了礼。 “喜公公,皇上可在里面?” 喜公公看了一眼,“皇上在里面,寇统领可知,岐山发了水灾?” 岐山! 那不是东璃的疆域吗? 他曾有幸去过一次,那一带的百姓几乎依山而居,若是一发水,两边的百姓恐怕就遭遇了,只不过即便如何,也和苍傲没有半分关系,喜公公为何要特意提醒他? 抬眼看过去,喜公公已将御书房门口打开,连忙进去,拜了下去,“皇上!” “都办好了?”魏幻枫转过身! “是!” “三日后,你带着林锦茵去东璃!” 让他去? 为何? 眼中有错愕闪过,如今皇上的心思,越发难猜了! 魏幻枫坐了下去,手搭在两边的椅沿上,一脸漠然,“你可知,岐山发水灾是为何?”又是岐山? 正文 第五百三十三章 你疯了 只是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关系? “岐山那一带,远离东璃,地方官绅勾结,在岐山上修了一个大坝,专门用以垄断岐山那一段的水源,岐山本就缺水,那一带的百姓若是要用水,必然要经他们之手!” 竟还有如此隐情?可是皇上如何知道的? 官绅勾结,断了百姓的水源,便等于断了百姓的路,没有水源,基本的日常生活难以维持,只能向官绅出银子,这般,岂不是让百姓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 可是东璃竟没有察觉吗?“本来是没什么事,一直以来,那一带发生的事都密不透风,可如今官绅分赃不均,产生了分歧,在加上今天天气原因,大坝被冻裂开,冬日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如今开春,回暖,原本裂开的口子更大,官 绅积聚的水,以及岐山本身的积雪冲下去,水灾,由此而来!” “可是皇上,这事和苍傲有什么关系?”寇展并不明白。 魏幻枫眼角的笑意渐渐爬上来,若是没关系,他又怎么会费这么大的心思去调查,折损了他的几名有力的暗卫,“如今墨陵景正为这事焦头烂额,你便将此事原原本本的写给他。” 寇展有些跟不上魏幻枫的思路,皇上不是一直和他势不两立吗?如今却又是为何? “皇上,那么臣还要做什么?”“你只需要将此事安排好,介时,让林锦茵将消息送进去,剩下的任务,你只管保护她的安全,待事成之后,将人带回来便可!”魏幻枫轻笑,他要让墨陵景感受一番,被自己心爱的女人送进去地狱是什么 感觉。 人人都以为,岐山一带天高皇帝远就没什么事,其实不然,若不是他调查,也不知岐山竟有东璃那般多的朝廷势力盘踞,只是为何要盘踞在岐山,他还不明白,也不需要明白,和有的是人去查。 他要做的,只是推波助澜而已。 他不是自诩能力不凡吗? 他倒是要看看,当他动了那些官员的利益,他们会不会反对! 他墨陵景想要登上东璃皇帝的位置,为时尚早! “啪”的一声,旁边蜡烛炸开一朵火花,在安静的书房中异常明显,一只手轻扣着桌面,“好好去准备吧,明日,朕便会带林锦茵下皇陵!” “皇上,所说早就有人利用寒冰池武功大成,可是毕竟是禁术,林小姐的身体,可能承受的住?”寇展还是担心! “她能寒毒入心而不亡,就能承受,别人自然不能用此法,她经历过寒毒,自然不一样,朕心中有数,下去吧!”魏幻枫似不想多说,话一落,靠在椅子上假寐。 寇展见状,退了下去! “砰”的一声。 魏幻枫以为是寇展,有些不悦,开口便欲呵斥,却是魏灵,脸色和缓了些,“你怎么来了?” “用药控制她的记忆,不让她想起离前程往事,如今又让她承受不该承受的,魏幻枫,她是林锦茵,不是你培养的杀手!”若不是今日她来请求出宫,可能永远也不知他的计划。 他疯了,而且无药可救! 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灵儿,你僭越了!” 僭越? 比这更僭越的事她都做过,她还怕什么? 上前,将桌子上的茶盏全部推了下去,噼里啪啦的声音传出去,喜公公进来,看见魏幻枫的眼神又退了出去。 “昨晚的宴会我都看见了,她明明就要想起什么了,是你让臣毅在她茶水中下了什么东西,魏幻枫,这就是你喜欢一个人的方式?”她简直不明白,当初自己怎么就对他死心塌地。 若不是瞎了眼,又怎么会看上他这样的人! 魏幻枫亦怒了,眸子似古井一般幽深,一字一句道:“出去!” “魏幻枫,你就不担心她去了东璃就不愿意回来了吗?你可别忘记了,那是墨陵景!” 竟然要林锦茵去杀墨陵景,简直丧心病狂! 魏幻枫忽的笑了,“灵儿,我们来打一次赌如何?赌林锦茵会不会和墨陵景的缘分,如今她已忘记前程往事,你觉得,如今她们之间还会有交集?” 魏灵不说话,她不敢,有的时候,擦肩便是一生。 她错过了,她担心,她也似自己一般! “你以为,朕就那般让她去东璃了,若是她不回来,臣府满们都会给她陪葬,你觉得如何?” “你……”魏灵惊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父皇说的对,苍傲迟早会毁在他手上,如今她也用不着和他打招呼,这宫中,便让他自己住着! 转身出了书房,到门口之际,顿了下来,“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后悔? 他从来不知后悔是什么? 既然上天给了他一次机会,那么就要好好把握住。 出了御书房,瞥了一眼旁边的喜公公,淡然道:“出宫!” 臣府中,林锦茵百无聊赖的在屋子中,云坠拿了些绣品,她却没心思,一个连过去都没有的人,即便思念,也不知该思念谁! 慢慢抬起手,看着手上的镯子,也许这是她身上最长久的一件首饰了,可是如何来的! “小姐,皇上来了!”慧儿进来禀报。 他来干什么? “就说我睡下还未起!”林锦茵起身便要关门! 门刚关上,未满,便有一只手伸了进来,将门打开,“茵儿这是在躲避朕吗?” “参见皇上!”清冷又又生疏的声音,一下子拉远了两人的距离,魏幻枫只觉得两人中间似有一道无形的坚冰,看的见,却不能靠近。 心中不快,脸上却笑着,“怎么,可是不想去东璃?” “不是!”林锦茵连忙道,她自然想去,只是不想见他,退到一边,让人进来,见云坠要出去,将人拽住,“慧儿,沏茶!” 慧儿一愣,看着林锦茵手拽着云坠,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戾,应下了! “朕让你三日后便去东璃,你心中可会怨朕?”“报答皇上的救命之恩,是应该的!”林锦茵话说的滴水不漏,捡了一个离他稍远一些的位置坐了下去! 正文 第五百三十四章 偷听被抓 魏幻枫只当看不出来她的生疏,从怀中摸出来一把精致的匕首,放在桌子上,柔声道:“这把匕首我一直贴身藏着,如今送给你,茵儿,你不知,朕早就有心想让你入宫,等你回来……” “我不想入宫,我在臣府住的挺好的!”林锦茵打断他的话,端起杯子喝茶,她不是傻子,不会不明白魏幻枫话中入宫的意思,不过有的时候,人还是要装装傻! “朕的意思是……”话说了一般,却怎么都说不下去了,他不信她听不出来他话中的意思,她故意不懂,扫了身边的云坠一眼,沉声道:“你先下去!” 云坠不动,小姐明显不喜欢皇上,待见她眼中的意思,点点头退了下去,但也没有走远,只在门口候着! “茵儿,朕不信,你看不出来朕对你的心意,你可知我一直欢喜你,你可知当初将你救回来,朕有多欢喜?” 是这样吗? 林锦茵没有说话。 寇大哥说,是他将自己救活的,救命之恩,自然该报,不过她不喜欢他,入宫自是不愿意的,那好,他不是要杀墨陵景吗?她帮他将人杀了,就两不相欠了。 “茵儿,若是你愿意,皇后的位置……” “我有些头疼!”林锦茵忽的撑着身子,表情极其痛苦,魏幻枫一愣,连忙帮她运功,许久,才收敛了气息,“可好些了?” “多谢皇上!” “你好生休息,朕晚些时候再来看你!”魏幻枫陷进去一片沉寂中,莫不是药出了什么问题,怎么会频繁的头痛,她不能记起以前的事,拂袖,出了屋子。 “小姐,您怎么了,皇上说您不舒服。”云坠急急忙忙的进来! “云坠,你去看看皇上哪儿?”林锦茵一改方才柔弱无依的模样,低声吩咐,到底哪里不对劲? 小姐无事? 那么刚才……莫非是骗皇上的? 心中疑惑,不过也没有多问,她命都是小姐救的,为小姐做任何事她都愿意! 等了一会儿,云坠回来,匆匆忙忙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林锦茵脸色微变,竟去寻了大哥? “小姐,茶来了!”慧儿进来! 林锦茵对云坠使了一个眼神,云坠会意,不动声色的绕道慧儿身后,将人一推,慧儿整个身子倾了过去,茶倾出来,尽数泼到林锦茵身上。 “小……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是云坠……” “混账,做错事还抵赖,去院子里跪着,云坠,好生看着她,跪不够一个时辰不许起来!”林锦茵佯怒道,直到现在她都不清楚慧儿的身份,不能让她有通风报信的机会! “小姐,奴婢……” “下去!”慧儿一愣,不明白今日是怎么了,往常小姐就算对自己再不满意,也不会公然针对她,见人出了院子,起身便欲阻止,肩上却有一只手压了下来,“小姐说了,你要跪够一个时辰才可以起来,当然,你也可 以不跪,不过我会如实告诉小姐!” “你……”贱丫头!她还真以为小姐能护着她?皇上之所以留她一条命无非是不想小姐生疑! 林锦茵一路避开府中的丫鬟,进了臣毅的院子,刚踏脚进去,便看见海棠树下两人再聊着什么,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才过去,躲避在假山后方。 “这是茵儿的药,只要她有异状,你便将次药给她服下!” 臣毅接过去,“皇上,若是她发现问起了怎么办?” “无妨,她离开之际朕会和她解释,你只要守口如瓶,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果然有事瞒着她! 可是那药是什么? 直觉告诉她,她不知道的事背后一定藏着巨大的阴谋,或者计划,只是她从来不知! 自己的大哥,竟帮着外人! 至于魏幻枫,更是摸不透的心思。 如今要怎么办? 听从他们的安排去东璃吗? 她是想去,可是不想按照他们的计划! 犹豫着,却感觉有人在后面拽着她的衣裳,一惊,转过去,却是一个孩童,竟是魏幻枫的皇子! 偷听被抓个现行,她要不要出去,若是这小皇子将自己告发了,岂不是此地无银了吗? 思衬之际,却被他拽了过去,一路出了院子,才停了下来! “娘亲,钰儿好想你呀!”魏钰说着,将人抱住。 林锦茵被抱了个满怀,娘亲? 这小皇子莫不是有些糊涂,蹲了下去,“小皇子可是认错人了?” “娘亲,你真的记不得钰儿了吗?” 这人应该不是她儿子吧,她哪有这么大的孩子。 干笑了笑,“是有些记不得了!”这小皇子母妃似是早就去世了,如今怕是思念难耐,见人便认了娘亲! “娘亲去东璃寻摄政王便知道了。” 他也知道,四下看了一眼,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或许,他可以从小皇子这里问出来什么,孩子虽小,不会也是懂事的年纪了。 将人一路牵回了院子,慧儿见魏钰和林锦茵在一起,脸色大变,“小皇子你如何能乱跑?” “你是何人,本皇子要去哪儿和你有甚相干!”魏钰怒怼道,父皇不让他见娘亲就罢了,这人是谁,他可不怕! “小姐您不能带小皇子进去。” “一个时辰还未到!”林锦茵淡淡道,云坠应下,“小姐让你跪着!” 可是…… 皇上怎么将小皇子带出来了! 林锦茵将人带进屋子里,因是有求于人,将屋子中所有的水果搬了过去,“小殿下,我问你一些问题,你告诉我,我便将这些给你如何?” 大抵小孩子都是喜欢吃食的吧! 魏钰看了自己面前摆的满满当当的食物,幼小的心灵受伤不小,“娘亲,以前您问我事从来不会这样!” 不要?那就直接问? “你一以前认识我?” 魏钰点点头! “那你可知,我为什么会什么都记不得?”这才是她关心的!“娘亲,父皇不让我说,若是钰儿说了,钰儿便见不到念儿了,这是钰儿偷的令牌,送给娘亲!”魏钰从袖子中抖出一块牌子,递了过去。 正文 第五百三十五章 意欲离开 令牌? 出城的令牌? 小皇子竟然将这般重要之物给了她? 按理说小孩子之物,她不该收,可如今她的确需要,更何况是在听见了大哥和魏幻枫谈话之后! 她要去东璃,可是不想按照魏幻枫的安排! 她要提前离开! 有些事,早些做个晚些做结果完全不一样,就像方才,若是她不来,根本不知道还有这样一遭! 俯身下去,“谢谢小皇子,不过这事,不能告诉其他人好不好?” “钰儿知道,娘亲,钰儿先走了,不然父皇发现了,钰儿要被责罚了!”魏钰说完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慧儿进来,看着坐在桌子面前喝茶的人,心中狐疑,“小姐,方才小殿下进来,可有说什么?” 林锦茵淡淡喝茶,神色慵懒,“虽是皇子,到底一个孩子而已,不就口渴了,进来讨个果子吃,还能说什么?” 慧儿松了一口气,适才放心下来,没说什么就好,若是皇上知道小皇子来过,不知又要发怎样的火! 小皇子年纪小,心中总是没数的,若是在臣府说了了不得的话,受罚的还是她。 站了许久,也没有别的言语,便退了出去。 用过晚膳,天色尚早,林锦茵只说不舒服,用完便回了屋子,只留下云坠一人。 “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儿?”云坠看着她收拾东西,奇道,这样子怎么似乎要离家出走一般。 林锦茵头也不抬,将银子装进包裹之中,又带了火折子,短刀,以及防身用的一些物件,打包在一处,才道:“去东璃!” 云坠更加奇怪,这不是日子还未到吗?小姐怎的这般着急,可是皇上临时改变了主意? “云坠,你知道,我醒来许多事都记不得了,如今黄是哪个让我去东璃,我本也有打算,只是要提早走!有些事,我要清楚!”林锦茵坚定道。 提早走? 云坠看了看外面,见没人才放心道:“小姐,话虽如此,只是你如今要提早走,不说皇上,就连臣府都出不去,奴婢也发现了,小姐往常就算是逛街,远远的,也会有有在后面跟着!” 平常人家的小姐出门带几个家丁保护再正常不过了,只是小姐身边的那些人似不简单,不仅仅是保护,更准确的,更像是……监视! 小姐救她的命,她自事要掏心掏肺的待小姐。 是啊,暗中一直有人跟着她,她要如何离开? 寇大哥? 对,去找他,如今恐怕也知道他有办法了! “云坠,你去将寇大哥寻来,便说感谢他许久悉心教导,特意感谢他!”也只有这样,才能不被怀疑! “是!”云坠急急忙忙的出去。 林锦茵将东西收拾好,在屋子中等待,还有一人,慧儿! 这个时候,大哥一般不会来寻她,只是慧儿那边要处理。 思衬许久,从柜子中翻出来一小包粉末,倒了一杯茶之后将之尽数下到了茶中,一包的分量,足够慧儿睡到明日了! “来人!” “小姐!” 林锦茵将手中的茶砸在桌子上,目露凶意,不满道:“这茶是你沏的?” 慧儿不知茶有什么问题,往常都是她沏的,点点头,“是奴婢沏的!” “茶味太淡,水温不够,你自己好生尝尝,这般样子的茶给敢上来给我喝?” 慧儿一愣,不应该啊? 她沏茶的功夫不说许久,也有一年了,上前倒了一小杯,饮了下去,不淡不浓,水温也好,笑了笑,“许是小姐感觉错了,这茶……” “你若是觉得好喝,那便都喝了!” “啊?” 林锦茵抬眼,半是讽刺半是不满,“怎么?不情愿?” “不……奴婢这就喝!”慧儿又满满倒了一杯,小姐这是在找她麻烦呢! 接连喝了三杯便再也喝不下去了,肚子酸胀的厉害,就连手,似乎也没有了力气一般,整个头昏昏沉沉的。 茶是提神的,这茶怎的让人疲倦? “小……”姐字还未说出来,整个人往下一倒,昏睡过去! 寇展进来之际便看见躺在地上的慧儿,一惊,“林小姐!” “寇大哥,我有一事求你!” “林小姐但说便好!”寇展很快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想去东璃,现在就去,只是大哥一直在派人暗中跟着我,我出不去,寇大哥可有什么办法?”林锦茵索性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如今就算心中对于寇准还有一点疑惑,她也只能忽略,她唯一能信的,就只有他了! 忐忑并着不安,在寇展说好的那一刻才答应下来。 皇上对林小姐做的本就太过狠毒,若似林小姐自己愿意离开,再好不过,苍傲总归不属于她,东璃才是她该在的地方! “林小姐,我会安全护送你离开!” “你也要走?”林锦茵一愣,自己从未想过他会愿意,若是他一起去东璃,自是再好不过的,一路上好歹可以顺利一些! 可是…… “林大哥,我不知我的选择对不对,这一去,可能就回不来了,你是苍傲的统领,你若是走了……” “如今还算什么统领,林小姐,就算是为了你父亲,我也会将你带去东璃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丞相对于他的恩情,远不止滴水那般简单。 “小姐,奴婢愿意和弄一起去东璃,奴婢的命都是小姐救的,愿意一直跟着小姐!”云坠连忙道。 她的父母早在战争中死亡,只身一人,即便跟着小姐奔波,也好过在府中勾心斗角。 林锦茵本就欲将她一起带走,只是生怕自己开口勉强了她,如今她自己愿意,倒也好! “林小姐,你换上这个丫头的衣裳,我去找出城的令牌!” “我有!”林锦茵将令牌抖了出来,还真得感谢那个小家伙。 “林小姐从何处得来的?”寇展奇道,皇上根本不可能将令牌给她的。 “小皇子给的,只是目的不知,或许被利用了也未可知!”毕竟得来的太过于简单,更何况他们还是父子!不过魏幻枫应该不会多此一举。 正文 第五百三十六章 人跑了 寇展心知小皇子断然不会做对不住林小姐的事,只是如今却也不好开口多说什么。 没了记忆,说的再多,也不过是旁人的叙述,“林小姐,赶紧换了衣裳,再晚城门就要关了。” 林锦茵应下,匆匆换了慧儿的衣裳,随云坠出了院子。 两边不断有臣府的人来去匆匆,林锦茵将头压低,尽量不让别人看到自己。 “你们不服侍小姐,这是要去哪儿?”臣毅的声音忽的传过来,两人皆吓了一跳,以往这个时候,他都在书房,断然不会出来,即便无事,也很少去寻她,今日竟撞上了。 林锦茵犹豫了一翻,连忙跪了下去,咳嗽两声,云坠会意,连忙道:“大少爷,是慧儿,慧儿昨晚受了凉,染了风寒,今日一直在咳嗽,奴婢带她出去看看,以免传染了小姐。” 原是如此,臣毅下意识将手并在鼻子下面,似空气中有什么不干净之物一般,甚是嫌弃的看了慧儿一眼,这个季节,若是病了,可不得了,招了招手,“赶紧去赶紧回!” “谢大少爷!”云坠吐了吐舌头,瞄了林锦茵一眼,两人眼神交换,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狡黠。 林锦茵松了一口气,好在有云坠,否则今日这一关甚是难过,顺利出了府,寇展已在外面等候。 “寇大哥。” “我已备好马车,如今身后也没人跟踪,趁天还没黑,赶紧走。”寇展催促着,将两人带到了臣府侧墙边一处树下,那里停了一辆普通的马车。 “时辰不多,如今只能找到这么一辆。” “多谢。”林锦茵爬了上去,寇大哥能如此帮自己,她心中已是感激,如今就要离开臣府这个牢笼,心上的桎梏一下子松了下来,掀开帘子看了看,唇边漾出了一抹笑容。 “小姐,这还是奴婢第一次离开苍傲呢。”云坠终究是十多岁的年纪,能够出去见识新奇的事物,哪有不欢喜的。 林锦茵靠在马车车壁上,对于她来说,又何尝不是,即便以前在东璃生活过,对于东璃的记忆,也早就在那一场沉睡中消逝了。 心中还是期待的吧。 对于魏幻枫要她杀的那人,多了几分好奇,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如何一个人。 思衬间,到了城门口,毫无悬念,马车被拦了下来,如今进出离都的人都要经过严厉的盘查,其中的原因是什么,也只有统治者心中明白。 “寇统领,您这么晚出城,是要去哪儿?”守门的侍卫哪有不认识他的,人人都知,寇统领生活简单,除了皇陵就是府中,如今却要出城,又不像皇上的命令,难免好奇了几分。 “出城办点私事。”寇展脸色未变。 “虽是寇统领,不过公事公办,小的们还是要看看马车里面。”侍卫恭敬道,如今可是关键时候,若出了什么差错,他们的项上人头可就保不住了。 “寇大哥,他们要看就看吧。”云坠探出一个头,脸上有娇羞的深色。守门的侍卫相互看了一眼,寇统领竟然带了一个女子,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铁树开了花,这眼看着天色便要黑了,明显两人都不会回来了,眼中有暧昧之意,“寇统领,看来,我们很快就可以喝你的喜酒 了。” 寇展一愣,看了身后的云坠一眼,脸色通红,如此这般,守门的侍卫更加确信两人之间有情况。 嘿嘿笑了两声,便将她们放了出去。 臣府中,臣毅想着云坠和慧儿两个丫鬟都出去了,虽说不乏有其他的丫鬟,不过终究不放心,便过去了。 敲了许久的门,也没见有人答应,睡这般早? “妹妹,大哥进来了?”臣毅将耳朵贴近门框,问道。 屋子里静悄悄的,安静如斯,半分没有声音,莫不是也染了风寒? 推门进去,屋子中空空如也,桌子边没人,摸过去床榻边,脚下被异物拌了一下,整个人摔了下去,手掌疼的厉害。 正欲咒骂一声,起身,便看见“林锦茵”躺在地上,心中一惊,连忙将人扶了起来,却是慧儿? 这…… 臣毅傻了眼,慧儿在这,那么刚才出去的人不就是…… 一把抓起桌子上的茶水,朝慧儿脸上了泼了过去,慧儿幽幽转醒,看见臣毅,亦是吓了一跳。 “小姐呢?” “我……我不知道,我喝了茶水……小姐在茶中给我下来迷药。”慧儿反应过来,否则一杯茶她怎么会睡那么长的时辰。 “糟了,赶紧禀报皇上。”臣毅大手一拍,若是人跑了,他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当日,离都城中大量的侍卫搜寻着,马蹄声达达,惊扰了在睡梦中的百姓。 人们惊恐着,张望着,生怕出点什么事。 魏幻枫等人骑马到了城门口,城门已经关了,城楼边守着的是昏昏欲睡的侍卫。 “开城门!” “已经宵禁了,没有皇上的命令,不能出城。” “放肆,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面前的人是谁,还不赶快将城门打开。”臣毅怒声道。 他如何想到,林锦茵竟然跑了! 侍卫揉了揉朦胧的双眼,登时吓的睡意全无,连忙跪了下去,大呼饶命。 “可看见臣府的马车出去过?”魏幻枫冷声道,他已然计划好,就只有两日,两日她都不想等了吗? 为何要擅自离开,为何要违抗命令? 他还是低估了她! 侍卫摇摇头,臣府的马车哪有不认识的,“只看见寇统领带了一个女子出城?” 臣毅忽的想到日落时分似看见寇展来了,他以为是传达皇上的命令,并没有留心,看来人已经出城了。 “追。”魏幻枫一愣缰绳,目光中尽是狠色,无论如何,林锦茵都要回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城,皎洁月光下,只留下一阵尘嚣。 约摸着跑了三四里地,便不见了车轮的印子,臣毅心焦到了极点,他实在不明白,如今人都已经记不得前程往事了,皇上若真心喜欢,圣旨一下就完了,何必弄的这般麻烦。“传令下去,找不到林锦茵,提头来见!”魏幻枫一身玄色衣裳,一双眸子融进夜色中,有风吹过来,鼓鼓的,扬起衣袖,似飞扬的蝶翼。 正文 第五百三十七章 逃亡 命令一下,侍卫寻着几条岔路寻了过去,天黑林深,若想要寻到人,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来去几波侍卫都空手而归。 臣毅并立在魏幻枫身边,每次侍卫一来禀报消息便偷瞥一眼,如此多次后,紧纂着缰绳的两只手浸满汗渍,干了又流,流了又干。 良久,终是承受不住这样的沉寂,小心翼翼道:“皇上,茵儿如今什么都记不得,即便跑了,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后面三个字几乎在牙缝间吐出来,皇上这眼神,再说下去,恐怕连杀了他的心都有。 可是这也不能完全怪他,既然寇展靠不住,皇上又为何让人三番四次的上府传达命令,给他造成一种假像。 “她离开前,有什么征兆?”魏幻枫良久才吐出这么一句,比夜还凉。 征兆? 他连人都没见上一眼,哪知道什么征兆? “不知?”魏幻枫讽刺一句,那眸子中似乎在说,你这个大哥是如何当的。 “皇上,臣一向都是午后去看茵儿,傍晚时分,臣,一向在书房。”臣毅只觉得说出这句话异常心虚,似在欺骗一般。 “那么午后你可发现什么异样?” 午后? 能发现什么异样? 只是这话断不敢说出来,思衬一番才道:“茵儿的性子皇上不是不知,甚是清冷。” 言外之意,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魏幻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勒紧缰绳,朝前了几步。 “报!”不远处一位侍卫高声呼唤,人还未至,便听见马蹄声达达,在如今这般死寂的时候,甚是让人兴奋。 “皇上,前面不到三四里的地方发现有那车的轮印。” 臣毅心中一喜,终于发现了,再寻不到人,他只觉得要被皇上那一双眸子盯出一个大洞了。 “全速追查。”魏幻枫说完,一勒缰绳,朝着侍卫所说的方向追过去。 马车再快,也不会快过四条腿的马匹,林锦茵一行人也发觉了后面的追查的人。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魏幻枫竟然带了那么多人来,即便自己真的走了,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大臣之女,犯不着他连夜亲自追过来。 心中的疑惑更甚,似有什么她没有发现的秘密存在一般。 “林小姐,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发现的,如今只能弃了马车。”寇展在外面联系到。 商量了一番,三人弃了马车,朝着林子深处走去。 天色渐黑,没有马车的指引,他们若想追过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寇大哥,若不是我,你们也不用受这无妄之灾!” 寇展爽朗一笑,许久以来,他觉得自己做的事中,也只有这件事称的上对的,“林小姐,丞相大人对我有恩,我护你是应该的!” 话音一落,却清晰听见了似有追兵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他是沙场上下来的,听声辨位的功夫自然不差,后面的人竟那么快! 心惊的同时,很快做出了决定,“林小姐,后面的人追来了,如今恐怕我们很快会被追上,你和云坠寻个地方躲避,我去将人引开!”说罢径直出去。 “寇大哥!”林锦茵的声音淹没在林子莎莎中,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两人隐进了草丛深处,没多久,四周便有火把高举起来,幸好草丛候深,否则她们早就暴露了。 云坠紧张的身子直抖,若被发现,她会被打死的。 林锦茵似看出了她的紧张一般,握住她的手,稍稍平复她不安的心绪。 “皇上,发现寇同龄的身影!” 众多侍卫将人团团包围起来,水泄不通。 魏幻枫骑在马上的身影晃了一晃,轻拉缰绳,朝着了寇展过去,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将林锦茵带走,看来他这个皇帝的威信还不足以行成威严。 “寇展,她在哪儿?” 寇展跪了下去,眼中一片死寂,自出来,他就没报活着的心思,脸上是从容赴死的笑容,“皇上,臣不知!” “你将人带走的,你如何不知。”臣毅满脸不信。 “是臣将林小姐带出来的,只是方才在看见皇上追兵之际,我们便分道扬镳了,如今臣也不知她们在何处。” 不知? 魏幻枫半分也不信,他更宁愿相信是寇展将人藏了起来,抽出腰间的剑,月光下一凛,泛着惨白色的光芒,让人从头凉到脚。 林锦茵看着他将剑搭在寇展的脖子上,眼中没有一点人性,他真的会杀了寇展的。 心中一凉,便要起身,却被云坠死死的拽住,压低声音道:“小姐,皇上能对寇统领下手,就不会放过您,若是名被抓回去,恐怕就出不来了。” 话虽这样说,她也想脱离魏幻枫和大哥的桎梏,可若是用别人的性命来换,她不愿意。 “小姐,您先别急,先看看在说。” 林锦茵应下,如今也只有这般了。 “寇展,朕再问你一遍,林锦茵呢?”魏幻枫一双眸子几乎喷火,整个人似化身成为地狱中的恶魔一般。 寇展挑眉一笑,“皇上,林小姐根本不属于苍傲,她应该回东璃,应该去寻找属于她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被皇上这样控制,即便皇上问臣一百遍,臣的回答都是一样的,臣愿意以死谢罪。” 说罢,在众人的震惊中,将手中的剑扎进腹中。 空气似乎在那一刻停止,林锦茵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整个身子剧烈的颤抖,寇大哥竟自尽了。 亦师亦友的感情,让她从心中信任他,如今,她的信任是有意义的,可他却…… 一行清泪落下来,魏幻枫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她不过一个普通的小姐,为何要大动干戈的寻她,为何要赔上别人的一条命,到底她身上藏了什么秘密? “皇上,他……”臣毅赫然,骨头还挺硬,不过为了保护别人牺牲自己,最为愚蠢。 魏幻枫亦没想到还没等自己动手,他便自尽了,只是人虽死,林锦茵还是要找到,“今夜,搜查整座山,林锦茵身边的人,格杀勿论!” “是!”云坠紧紧的捂住嘴巴,才不会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正文 第五百三十八章 故人 林锦茵紧紧的纂着她的手,浑身冰冷,后背似爬上一条冰冷的吐着信子的蛇一般,让人忍不住的恐惧。 没过多久,魏幻枫才带着众人离开,林锦茵确认了人离开了之后才冲出去。 “寇大哥!” “林小姐,你赶紧离开,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丞相……救的,如今,也算……还了恩情……”寇展笑着,眼中的光芒一点暗淡下来。 “寇大哥,我要怎么救你……”林锦茵哽咽,眼眶中噙了满眶的泪,却始终没有流下来。 有一个人死了,因她而死,醒来之后,这种悲凄的感觉从来没有过,她第一次觉得,魏幻枫除了不近人情之外,还那般……狠毒! 两人将寇展拖到树下,只是茫茫林中,又何处去寻大夫。 “小姐,您看,那里似有人家!”云坠奋然的指着不远处的地方,从林隐蔽中,有一抹光亮透出来。 林锦茵看了许久,才坚定道:“我们将寇大哥带过去。” 别人以命相护,她自然要尽全力,即便希望渺茫,她也不放弃。 两人将寇展拽到屋子面前,已经疲惫不堪,云坠敲了一会儿的门,里面才有声音传出来。 “谁啊?” 是老者的声音,看样子,年纪不小。 “我们是路过的,朋友受了点伤,特意来此求助的。”林锦茵回话,想来里面的人定是害怕他们不是善人,才不敢贸然将门打开。 里面的人犹豫了一会儿,开了一小缝,露出半个头,待看清楚门口站着的人是两位姑娘,扶着一个松懈的老者,眼中有异样的光芒,连忙将门打开,“姑娘,竟然是你?” 林锦茵看了云坠一眼,确定她的话是对自己说的,才狐疑的道:“老伯,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她应该不认识他吧? 老者连忙将人迎了进来,看了身后并没有什么人,才将门关上,“姑娘,你记不得了?” “老伯,你先帮我们看看他,他受了伤。”林锦茵担忧道。 老者这才应下,让林锦茵将孩子扶到了唯一的床榻上,把了脉,看过伤口,才道:“姑娘,这位壮士伤口看着厉害,不过索性没有伤到要害,安心调养一些日子,会恢复如常的。” “小姐,没事了,小姐!”云坠心中欢喜,到底是甚小的年纪,从紧张情绪到放松下来,哪有不激动的。 林锦茵亦松了一口气,“多谢老伯!” 老者并没有说话,待将寇展处理好,才将林锦茵唤了出去。 他之前分明见过她,并不会认错,更何况他这把年纪,看过的人就会记在脑子里,断然不会认错的。看了远处的林子,有风莎莎的吹着,似夜空中的低语,看了身边的林锦茵一眼,才道:“姑娘,你身上的寒府竟然好了,还真是奇事一桩,我从医数年,还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医术,姑娘可否告诉我,是何 人为你医治好的。” 寒毒? 她为何有些听不明白老伯的话,“老伯以前真的见过我?” 遗忘!又是遗忘,无休无止,她到底要何事,才能想起以前的事? 别人认识她,她却不认识别人的感觉,甚是不安。 抱着头,慢慢蹲下身子,许久才道:“老伯,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记不得? 老者垂老的目光中绽出一抹清明,当初这姑娘可是已回光返照之像,如今却生龙活虎的站在自己面前,除非神医将世,否则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奇迹。忽的似想到什么一般,从怀中掏了许久,掏出来一个鎏金镯子,月光下镯子的光线异常明亮,“姑娘,这是当初你送给我孙女文舒的,靠着这个镯子,她找到了如意郎君,她一直想送还给你,只是没有机会 。” 镯子? 林锦茵接了过去,摸着镯子上的纹饰,似曾相识的感觉,这镯子倒是不俗,看来,她真的见过这位老伯,“既然这镯子已经送了出去,就断然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老伯,我有一事问你。” 或许,关于她记忆一事,他会知道。 老者自然高兴为她排疑解祸,早不遇见,晚不遇见,偏偏今日,偏偏在他上山采药之际,是缘,眉眼见带着看透沧桑的从容,“姑娘请说!” “我醒来之后,便忘记了以前的事,有没有可能想起来?” 忘记了? 也是,深入骨髓的寒毒,能好,总要付出什么代价,示意林锦茵将手腕伸过来。 林锦茵应下,将手凑了过去。 许久,老者才道:“姑娘,我医术毕竟有限,没有办法,或许,多去以前印象深刻之地看看,会想起以前的一切!” 印象深刻之地? 苍傲? 还是大哥? 亦或者魏幻枫,她只觉得嘲讽,一个欲控制,一个将自己当成工具一般,或许,印象深刻处在东璃。 大哥说,她从小在东璃长大,或许她认得东璃摄政王都未可知。 “姑娘,顺其自然便好,既然你能逃过这一关,或许,很快就会想起来!”老者摸了摸胡须,眼中一片祥和。 年过半百,如今他对生死,早就看开了。 林锦茵拖腮,如今也只能这样了,“老伯,我这次便是去找记忆的,你知道东璃摄政王吗?” “传说东璃摄政王杀伐杀戮,嗜血残忍,因此,白了头!”老者说着自己的所听说过的,“不过都是传说,真假未知。” “无风不起浪,或许真如老伯所说的。” 东璃摄政王!有意思,至少,让她心生好奇。 起身欲进去看看寇展,却看见林子另外一边处,有闪烁的火把,朝着他们靠近。 魏幻枫他们折回来了。 而且正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来。 若是任由他们过来,寇大哥的伤便白受了,而且云坠很有可能和寇大哥的结局一般。 “姑娘,你怎么了?”老者看出了她的疑惑。 “老伯,有些人再找我们,我和云坠不能被他们追上……”老者目极远去,当下便明白了什么,看这姑娘衣着打扮,不像是普通人,“姑娘,你们随我来!” 正文 第五百三十九章 寻丢了人 林锦茵和云坠跟着老者进去,没想到,一间简单的草屋中,竟另有玄机。 床榻下竟打了一间暗阁,足够容纳两个人。 两人进去,光线随着暗淡下来。 老者将床榻放了回去,手中端了一碗药,一口一口的喂着寇展。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连地面都可以感觉的到震动,来人并不是很少。 没多久,门外便响起了拍门声,一声比一声重,似要将门敲下来一般。 “来了来了,别敲了!”老者将碗放在桌子上,过去开门。 “老伯,可看见两位女子!”臣毅凑了上来,一眼便看见躺在床榻上的寇展,径直进去。 老者连忙挡了过去,苍老的面容上尽是焦急,“公子,这里不能进,不能进啊!” 臣毅不以为然,皇宫他都能出入自如,一间小小的茅草屋,他却不能进? 笑话。 将手中的剑纂在另外一边,紧紧握住,用剑碰了碰寇展,床榻上的人并没有任何反应,“这人是如何来的?” 方才,可没看见这老人,莫不是他那个妹妹来过了? 老者眼珠子转了一圈,连忙道:“公子,老朽在离都开了一间小医馆,这些日子缺了一味药,如今入山来寻,回来之际,路遇受伤的他,见还有一口气,便将人抬了回来!” 臣毅环视了周围一眼,果然,在草屋一角,有一个竹框,竹框中有新采的草药。 倒是没有说谎。 他们追寻林锦茵未果,便折了回来,这周围都查遍了,也未查到人来,他们当下便感觉,她们两个根本没有跑远。 可除了这屋子就这般大,也没藏身之地,看来两人确实不在这里。 “老伯,你可见过两名女子?” “没有,这深山老林中,更何况又是大半夜,哪会有什么女子。”老者笑的开朗,后背却淋出了一身冷汗。 这些人不知是什么身份,瞧这模样,似官兵,切莫让两个姑娘落进她们手中才好。 臣毅见寻不到什么结果,带了人出去了。 草屋外面,魏幻枫一身蓝色的龙袍隐在黑暗中,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似打番了墨水的宣纸一般,在瑟瑟风中吹着,整个人身上说不出的阴鸷。 “皇上,没有结果!”臣毅拱手,眼神中心虚。 没有结果? 魏幻枫慢慢转过身子,眼中的阴鸷更甚了一层,几乎可以将朗朗黑夜倾复为阴雨连绵的天气,“人能跑哪儿去呢?” 到处都寻不到! 林锦茵,你就那般不想看见朕? 就那般想逃离? 为什么? 即便从前,她便未曾在意过自己,从未多看过自己一眼,如今什么都记不得,就连那点恨也没有了吗? 如今的自己,在她眼中到底算什么? 陌生人? 救命恩人?亦或者什么都不是! 忽的,将手中的剑拔出来,挥向空中,整个人似疯了一般,周围的侍卫齐刷刷倒下了一片。 暗夜下,淬着惨白光芒的剑上尽是暗红色的血痕,一滴滴落在地上,和着泥土,散发出阵阵血腥气。 臣毅没想到魏幻枫愤怒之际竟会有这般重的杀气,地上死的侍卫,可都是跟着他的人,即便自己狠毒,比起他,却也是远远不及的。 他实在是狠毒。 不自觉后退几步,口中干涩,却还是咽了口水下去,“皇……皇上……” “回宫!”魏幻枫冷冷道,根本不在意死在自己剑下面的侍卫,似乎死的不过阿猫阿狗一般。 命如蝼蚁,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臣毅见他离去,连忙跟了上去。 待众人离开,草屋恢复安静,林锦茵才出来。 老者长叹一声,眼中不仅仅有的是悲凄的深色,更多的,是痛心。 “老伯,你怎么了?”林锦茵见他神色不对,连忙道。 老者目光远去,林锦茵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死了一地的人,慌忙跑了出去,死了这么多人。 未发生打斗,皆是一剑毙命,是他杀的,除了他,没人杀的了这么多侍卫,也只有他,有那般狠毒的心。 这些都是跟着他的侍卫啊! 心中的恐惧一点点升起来,忽的跪在地上呕吐着,口中不断有苦涩的水吐出来。 云坠看的心疼,一下下了轻拍着她的背,“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林锦茵握住胸口,白衫轻飘,腰间一条浅蓝色的带子澄静,发丝尽数倾斜在身后,随着她的动作,和着风微摆,面容惨白,似沉浸在惨境的悲伤中。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他会杀这么多人? 而他杀人,根本毫无道理,甚至可以说,是嗜血的一种表现。 那么他让自己杀了东璃那位摄政王呢?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也是为了自己心中的杀念? 不,她不能成为他杀人的工具,亦不能因着他将自己救了,自己便心甘情愿为了他杀人。 至少杀人至少,她要弄清楚一些事。 “姑娘,你没事吧?”老者凑过来。 “是啊,小姐,您还好吧,您脸色好生难看!”云坠甚是担忧道,伺候小姐这么久,她还未见过小姐这般模样,似,自己心中一直坚持的一切突然坍塌一般。 林锦茵摇摇头,直起身子,衣裳裙摆下沾了些尘土,“我想一个待待!” 这样一待,就是一眼! 苍傲皇宫中。 魏幻枫御书房里面的灯燃了一晚,窗框上人的身影似镶嵌在上头一般。 御书房中,地上躺了许多奏折,甚至连青玉狼毫,都砸成了两截。 “咚咚”的两声,门口传来了敲门声,魏幻枫以为是喜公公,并没有多说什么。 皱眉之际,便看见眼下一双涂着大红色蔻丹的手,顺着看过去,竟是陈贵人。 她来做什么? 陈贵人嫣然一笑,精致的妆容上深色淡淡,眉毛仔细描过,唇边之色热烈,看的出来,精心打扮过。 “皇上,臣妾听闻,您一回来便进了书房,臣妾见您为用膳,特意做了燕窝粥,最是滋补,皇上日理万机,切不了伤了自己的身子!” 陈贵人说着,便将粥推了过去。热气腾腾的粥,浸着香气,弥漫在御书房中,果然是深夜良品,只是魏幻枫如今的心情,哪有心思用的下这些东西。 正文 第五百四十章 那女人是祸水 脸色一黑,将燕窝粥推了过去,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朕不饿!” “皇上是不是没胃口?”陈贵人揣测着他的心思,如今纤纤不在,林锦茵也失踪了,正是她的大好机会,她不能不把握。 魏幻枫抬眼,黑的发亮的眸子中骇人的气息异常浓烈,一字一句道: “下去!” 如今他心情不好,非常不好,没有半分心思想要用燕窝粥,亦不想同她多废话。 陈贵人一愣,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他就那般在意林锦茵吗? 她不在,茶不思,饭不想,就连她,也要活在她的阴影之下吗? 不,凭什么,她不甘心,凭什么林锦茵永远都要凌驾于他们之上,而自己,就要忍受这一切。 从皇上是皇子之际,她就已经跟着他,死心塌地。 当初自己还是陈家小姐,美貌,才华都是一流的,却唯独喜欢上他,不顾他只是一个普通皇子的身份,毅然决定嫁给他,看着他从皇子成为太子,从太子成为皇帝。 整整守护了三年。 女人的青春,有几个三年可以守护的。 她付出了自己的一切,感情,换来的不过是他的相敬如宾。 其实,相敬如宾不过也是他疏远自己一个态度而已,因为不爱,才会相敬如宾。 如今连最基本的都做不到,她甚至连林锦茵身边的一个丫鬟都不如。 她可是堂堂陈贵人。 思及此,跪了下去,双手举过头顶,“皇上可是还在为林锦茵身茵一事忧心?” “与你无关!”魏幻枫淡淡道。 “皇上,臣妾陪伴您三年,难道,都比不上一个林锦茵?就连一个笑颜,您都不肯给臣妾吗?”索性今日她就是来摊牌的,皇上即便气氛,但是不会杀了她。 三年? 魏幻枫嗤笑一声,若时日可以解决一切,那么他的烦恼早就不复存在,“你永远也比不了她,这个答案,可满意?” 永远吗? 陈贵人心中直滴血,三年竟让他对自己说出这般绝情的话,真是讽刺,讽刺的厉害,“皇上,那女人是祸水,她走了,是好事一桩。” 最好永远也不要回来。 她已经受够了林锦茵,也受够了自己明明讨厌她,恨不得杀了她,却要表现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话音一落,魏幻枫的脸色黑的更加厉害,似外面漆黑的夜,忽的,猛的一拍桌子,怒声道:“趁朕没发火,滚!” 陈贵人却不走,走了,如何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将身上的披风解开,撩了衣袖,原本一条光洁的膀子上,深深浅浅的疤痕,有的已经结痂了,有的,似是新添的。 这般多的伤疤? 陈贵人一向安分守己,就连后宫中的争斗都甚少参与了,手臂上的伤…… 魏幻枫心中有些动容,却也不过只是一瞬间,很快便恢复了冷漠的表情。 “皇上,你可知,臣妾这么多次的伤疤,皆是你为了林锦茵,忽视臣妾,新的,旧的,如今已经割不下去了,臣妾不知,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陈贵人笑着,却比哭还难看。 顿了一会儿,继续道:“从她来苍傲,臣妾便恨她,恨她为何要出现在苍傲,恨她为何偏偏要和臣妾抢?她早就该死了!” 恨意借住着大笑一并发出来,在安静的御书房中格外清晰。 “她就该去死!” “放肆!”魏幻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手下的桌子裂开,“你若再胡言乱语,朕便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 她倒真想看看他是如何不客气的,当一个人隐忍已久,爆发出来的力量往往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提着裙子,朝旁边的画边过去,目光中尽是狠毒。 “撕拉”一声,有裂帛清脆的声音传过来,带着决然的意味,在魏幻枫书房中摆着的画布扯成两截,似飘零的野草一般,落在地上! 林锦茵的画卷被撕碎,魏幻枫脸色难看的紧,谁给她的胆子,狠狠一巴掌挥了下去,陈贵人脸上登时鲜艳的两个殷红的手指印,白皙的脸颊微肿,似鹅蛋一般。 身子一侧,摔在地上,瘫坐在地上,样子极其狼狈! 为了那个狐狸精,竟出手打了自己,她在他的心中,连一副画卷都比不过。 捂住脸,不怒,反而笑了,那笑渗人的慌,起身,直直站了起来,“皇上,那日是臣妾将自己跳进湖中的,只不过想要嫁祸林锦茵,如今皇上知道了,心中作何感想?” 索性都到了这个份上,她也没什么好隐瞒了的。 魏幻枫倒不疑惑,他早就知道,只是留着她还要用,如今这后宫越发不安宁了,合上眼,睁开,却似用尽了一生的力量一般,“你走吧!” “皇上……” “朕不会对你如何,不会朕以后,和你永远也不会有结果!”魏幻枫缓缓道,口中说出来的话却无比残忍! 永远? 永远…… 苦恋得赖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她倒想好好看看,魏幻枫的结局会如何,慢慢转过身子,离了御书房。 或许里面的人永远不明白,自己豆蔻年华之际,心中对于他的爱恋,就似三月的杏花春雨一般,甜软馨香! 喜公公刚从外面进来,看见陈贵人,连忙行礼,陈贵人不过淡淡瞥了他一眼,径直离去。 “皇上!” “结果如何?”魏幻枫从容的坐在椅子上,似乎根本看不见地上一片的凌乱一般,如今更让他烦心的是林锦茵的事。 她的突然出走,几乎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若不是偶然见想起来还有一人,他或许就黔驴技穷了! “寻到了,自皇上年少时将人救了后,锦瑟姑娘便一直在闻香阁,从未离开过!如今她挂牌的日子也近了!”喜公公回答! 如此甚好,此计不成,便换一个计划,他苦心孤诣将林锦茵救回来,可不是看他们夫妻恩爱的。 这一次,他要让墨陵景明白,他和林锦茵之间的一切都是偶然,若是重来一次,一切都会不一样!到时候,即便林锦茵真的记了起来,自己也不枉费心思一场! 正文 第五百四十一章 棋子 “皇上,可是闻香姑娘心气一直高,会不会……”喜公公颇为担忧,他如何知道,皇上身边还有这样一位女子,一直养在闻香阁! 看来,皇上的心思,真不是寻常人能猜测的。 至少,他在是皇子之际,心思就已经很深沉,只是那个时候的深沉,没有寄托之处而已! 魏幻枫扬唇一笑,闻香阁中那一位可是他制胜的法宝! 起身,为朝着宫外的方向过去,也该是这枚棋子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春意方使,绿意朦胧之间带了几分寒气,不过却阻挡不住闻香阁夜晚纸醉金迷的火热之情。 闻香阁便是离都一处特殊的存在,白日里销声匿迹,晚上夜夜笙歌。 闻香阁一间极精致的房间里面,一女子坐再镜子面前仔细描眉香腮欲渡,媚眼横飞,是个美人模样。 “小姐,馨姨让您出去接客。”丫鬟小蕊的声音传过来,带了几分怯怯。 女子手中的人眉笔一顿,目光中带了几分不悦,慵懒的之声传出去“和馨姨说,我今儿个身子不爽厉,就不出去了,让其他姐妹顶着。” 小蕊有些为难,小姐的性子她知道的,多说无用,认准了什么便是什么,欠了欠身,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拒客的女子唤作锦瑟,来闻香阁有些年头,世人只知是锦瑟姑娘,至于姓什么,除了馨娘,无人知晓,也无人去深究,大抵,一个妓子罢了,即便在高雅,也是风月场所的女子,高贵不到哪里去,没人深 究。 锦瑟将本欲出去走走,如今扯了慌,少不得将头上的簪子拆了下去,一盒妆奁,赌气一般的躺上了床榻,曼妙的身子被乌黑如锦缎的长发包裹着,无限风情。 “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锦瑟不用起身也知道是何人,摆了摆手,神色恹恹,“馨娘,今日我身子不舒服。” 馨娘也不接话茬,坐在桃木桌子旁边,余光瞥见台面上断了的眉笔,冷哼一声,“我骄纵着你,你也不能断了我的财路,今日有位贵客,即便病入膏肓,你也得去。” 锦瑟从床榻上猛然起身,神色倔强,再次重复,“馨娘,我今日身子不适。”从来,接不接客,弹不弹曲,都是依着她的心情,心情好了,胡乱弹上两曲,应付应付那些附庸风雅的男子,至于跳舞,这天下无人能读懂她的舞蹈,索性每次都会称病,或者崴了脚,她姿颜丰盛,那些 男子爱惜,定不会为难于她,馨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这般咄咄逼人的态度,让她心中不舒服,似是低人一等,撑着脑袋,半眯着眼,“今日我自是不去的,馨娘还是替我推了吧。” 馨娘忽的起身,定定的看着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不满道:“你早已过了及笄的年岁,女子容颜转瞬即逝,你难道要在这里蹉跎一辈子不成,即便你愿意,闻香阁也是不养无用之人的。”她的话说的严厉,锦瑟听着难堪,以她的身份,抛头露面已是难事,在让她似其他姐妹一般,辗转承欢,一想到,心中便发恶,别过脑袋,眼眶红了一圈,清冷道:“若似如此,我也认了,当初我来这里, 你答应过我,不会让我接客?”“哼,闻香阁哪有不接客的说法,我这白花花的米饭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锦瑟,你以为,你是谁,不过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若想当干干净净的女子,你也要有那个命。我只等一刻钟,你不去,便挂牌接 客!楼下可是有贵客了。” 说罢,一拂袖子,转身离去。 屋子里珠帘清脆声入耳,挂牌接客,她自是死都不情愿,那贵客倒也不知是怎样的人物,竟能差的动馨娘。 换了衣裳,贴了鬓花,看着镜子中的盛颜,心中生看烦闷,一扬手,将篦子摔了下去,小蕊惊了一跳,“小姐可是不想去?” 她跟在锦瑟身边多年,自是知道她的脾气,这位美人平日里不说话的,不过发起脾气来,却是可怕的恨,每每生气,屋子里的贵重物品没一件躲过,她倒不心疼。 好在馨娘宠着她,坏了,又原封不动的给她添置上,便愈发养生她这般目中无人的性子。 锦瑟不想多说话,“无事,带路吧!” 大抵不过一个丫鬟罢了,不懂她心中苦闷,有何好说的。 绕到了前楼,楼上楼下早已经灯火辉煌,莺歌燕舞,锦瑟只当看不见,跟着小蕊朝着二楼一个雅间过去了。 待到了门口,门是紧闭着的,小蕊上前敲门,敲了三声,里面的人才出来。“锦瑟姑娘,有请。”出来的是一个个子高挑的男子,束身蓝色衣裳,一看便是身边的陪侍,锦瑟略微点头,进去,抬眼,撞进一男子眸子中,那眸子,深不见底,心一颤,连忙收回目光,欠了欠身子,眼 中漾着复杂的情绪:“参见皇……” 来人便是魏幻枫,只见他微微抬了抬手,虚扶了她一把,笑道:“姑娘唤我魏公子便是!” 魏公子? 房门被关上,屋子里只有两人,锦瑟连忙跪了下去,“皇上,这么多年,锦瑟以为皇上将锦瑟忘记了。” 今日差一点,她就要挂牌接客了,忽的想到什么,抬眼道:“莫不是馨娘口中的贵客便是皇上?” 魏幻枫点点头,似这些地方,看重的都是金钱,有银子,让鬼推磨又何妨,更何况见一个人! “今日朕来,是有一事让你去办!”魏幻枫也不多言,说出自己心中的话。面前的女子是锦瑟,江锦瑟,江家曾在离都显赫一时,不过在和东璃的一场战争中,江家不敌,败给了东璃,成为离都的笑柄,江将军不堪其辱,自尽了,江家一门凋敝,江家小姐年纪轻轻便要入太子府 ,便是他皇兄府中,他于心不忍,将人救下混于风月场所,一晃便是多年。 其实当初他救她,是有自己目的的,皇兄喜欢她,他想利用他杀了皇兄,好让自己得到太子之位,哪知道皇兄出使才东璃,竟死了,这枚棋子便闲置了下来。如今,也是她发光的时候了! 正文 第五百四十二章 朕要你去东璃 “当初是皇上救了锦瑟,皇上要锦瑟做什么?”只要能离开这风月场所,让她一雪当初江府受过的耻辱,她的一生,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江府显赫,一路跌落,都是东璃造成的。 魏幻枫轻扣这桌面,瞥了外面一眼,江锦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门口一个人影,正是馨娘的模样。 不放心自己,竟来追查了。 这些年,馨娘虽然宠她,也不过看她的模样上,若是不起眼的丫鬟,恐怕早就被赶去做洗丫鬟,何来如今的一切,嗤笑一声,总有一日,她会一雪前耻的! “锦瑟姑娘,本公子今日来不是听琴,亦不是赏舞,而是偷香的。”魏幻枫唇边一抹狡黠的笑容带了几分邪恶。 锦瑟心中会意,皇上这是在迷惑馨娘呢,也好,毕竟他的身份不能暴露,起身,冷冷道:“世子找错人了,锦瑟只卖艺。” “哦?”魏幻枫似是听见什么笑话一般,五指轻扣着桌面:“馨娘,可是将你卖给我了!” “公子莫不是寻错人了,锦瑟身子不爽,先行告辞!”锦瑟说罢开门,馨娘忽的见她出来,干笑两声,将手中的茶端了进去,“公子莫怪,锦瑟性子一向如此,今晚定会让锦瑟好生伺候好公子!” 要知道,这位公子给的银子足足可以卖下来她的十个闻香阁,有这样的大财主在,还什么牌。 魏幻枫点点头,将手中的扇子合上,若有所想,“本公子嫌这般不赶紧,如今银子也给了,本公子将人接去府中,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只是不知公子府邸在……”馨娘笑的似花一般,她的锦瑟终于能挂牌接客了,眼前似长了一颗摇钱树一般,好看的紧。 “臣府!”魏幻枫丢下两个字,将锦瑟带了出去。 锦瑟自是巴不得出去的,馨娘虽不大限制她的自由,可江府出事后,她便很不大出来,白日出来的时辰更是少,一来,是怕遇见熟人,二来,故地情深,如今却是一堆荒草,去了,怕徒增伤感。 离都的晚上还带了几分冷意,两人顺着路而去! “皇上要锦瑟做什么?” “朕要你去东璃!”魏幻枫顿了下来,两边的杨柳已然吐了柳絮,影影绰绰,格外好看! 东璃? 她做梦都想去的地方,自江府出了事后,她便将所有的罪状都怪在东璃身上,恨战争,亦恨东璃。 若不是他们,江府怎会如此! 如今提起东璃,心中便似堵了一块石头一般,难受的紧。 魏幻枫自然算准了她的心思,利用人之前,自然要将所有的可能性都算好,江锦瑟空有一身的怒火和热情,头脑却不足以成事。 这样的人,便只有利用! “皇上,锦瑟去了东璃,要做些什么?” “带一个人回来!”魏幻枫掀唇,负手背在身后,目光远去,似看见了辉煌之景一般,即便林锦茵已经远离他的视线,他也不会让他们两人有再续前缘的机会。 将林锦茵带回来,是最直接的办法。 锦瑟不解,带一个人,为何要让自己去? 疑惑之际,却听见耳边的低语,恍然明白,皇上对她之恩,涌泉相报,“锦瑟一定会将事情办好的。” 两人的身影被拉长,影子重叠,直到看不见。 第二日清晨,一匹马极速的使出了皇宫,带着魏幻枫的命令。 闻香阁中的馨娘乐了一晚上,甚至连做梦都觉得甚是香甜,梦中有数不尽的大把银子,醒来之际,便有人告知锦瑟还未回来,心颤了一下,很快平复下来,如今时辰尚早,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更何况已经派了人前去接应,不过半个时辰,便会回来了,还能出什么事。 索性她昨晚还没有睡够,如今还早,她不过抱着侥幸的心理前来看看锦瑟回来了没有,打了个哈欠,袅娜着身子,轻颤着腰身,便欲上楼。 行至半路,便有小蕊的声音,又急又切,带了几分催命一般的意外。 “妈妈,妈妈不好了,不好了妈妈!”小蕊跌跌撞撞的进来,额上尽是汗水。 隐娘本在半睡半醒之际,如今被她这胖子一吼,仅剩的一点睡意浑然消失,抖着手中的帕子,朝着她挥了过去,“小贱蹄子,喊什么喊,叫魂呢?” 说话间,纂着帕子的手一巴掌打了出去,打的小蕊晕头转向,辨不出东南西北。 待反应过来,连忙跪了下去,握住一张红肿的脸,“妈妈,姑娘不在臣府。” 不在臣府? 什么意思? 馨娘觉得自己脑袋不够使,步了几步,下了楼梯,一双狭长的眸子中尽是促狭,“锦瑟呢?” “我们过去的时候,臣府大少爷根本不知有这事,人不在臣府。”她也实在觉得荒唐,姑娘明明是去了臣府,怎么又不是去了臣府。 馨娘以为自己没有听清,掏了掏耳朵,眉头皱在了一起,“你说,锦瑟没在臣府?” “是啊,妈妈,如今怎么办?”小蕊急的都快要哭了,姑娘找不回来,她就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属于她的那口饭,或许要给别人了。 “敢带了人不承认,还真当我们闻香阁好欺负,欠债还欠,欠人还人,天经地义,走,带着闻香阁的打手,一起去臣府。”馨娘撩了撩袖子,手中的帕子甩的飞快。 真是到了天了,之前装清高死活不肯接客,今儿个倒好,尝到了甜头,竟不肯出来了,她可是闻香阁的,断然不能便宜了别人。 行走的摇钱树,不要是啥子。 馨娘带着一群人到了臣府门口,推了小蕊一把,示意她去要人。 小蕊碰了一次壁,如今心中惴惴,“两位守卫大哥,你们行行好,让我进去寻我家姑娘吧!” 姑娘? 两个守卫笑了笑,如今是什么时候,即便大少爷真的有时辰寻姑娘,也没时辰去玩赏,皇上的事就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了,“小姑娘,赶紧离开,这里没你们说的姑娘!” 小蕊看了一眼身后的馨娘,按照她话中的意思继续道:“可是你家公子作夜明明就是带了我家姑娘回府!” 两个守卫脸上笑意更甚,开春来最大的笑话,“大少爷,这些人寻您的!”小蕊一看,果然是他回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正文 第五百四十三章 背黑锅 “臣少爷!”小蕊连忙行礼,恭敬之余,余光瞥见这位臣家大少爷,心中奇怪,虽说这位臣家少爷虽不丑陋,不过模样却也算不上好的,这气质,也不是姑娘喜欢的类型,姑娘昨日怎么就心甘情愿的跟着, 且一夜未归。 看来,还真是应付了那句话,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臣毅刚下了早朝回来,便见门口堵了人,甚是狐疑的看了众人一眼,为首的那女子,中等年纪,似她那般年纪,穿着打扮为何会这般……轻浮! 对,就是轻浮! 馨娘看着臣少爷,心中一惊,这人也不对啊? 昨日那位臣公子,可是端正模样,那气质,难以暂时的华贵,即便灯火昏暗,看不清面前的人,也不至于将人给错认了。 这人从哪冒出来了? 可明明白白,就是写着臣府! 莫不是为了不还锦瑟,特意闹了这么一出吧? 锦瑟可是她养了这么多年才养出来的心头肉,似韭菜一般,郁郁葱葱的季节,本可以收割,却被人截胡,一时间,脸上有些难看。 上前将小蕊拉到身后,上下打量着臣毅,“你是臣家公子?” 臣毅对她没多少好感,下意识的动作,便不想理睬,朝前走了两步,自己的衣袖却被人拉住了。 顿时,一把将袖子扯了过来,似沾染上不干不净之物一般,“你是何人?这是臣府,岂能在这边放肆,还不快走!” “臣少爷,我是闻香阁的馨香,昨夜,有一位自趁臣家公子带走了我闻香阁的锦瑟,如今,我们自然上府要人了,臣府,莫不是还有一位公子吧?” 说着,探着脑袋朝里面看。 是她太过于轻信别人,只看着对方给银子多,器宇不凡,便将锦瑟给人带了出去。 如今人不见了,她只能来这里要人。 锦瑟? 臣毅眉梢一点点扬了起来,有些明白这些人的来意,感情是有人冒充了臣府大少爷,他们是来寻人的。 哪个挨千刀的竟这般阴损,自己享受了美人,却让他背锅,狠狠一撩衣袖,厉声道:“你们弄错了,离都人人都知,臣府只有一位少爷,还不赶紧滚。” “妈妈,怎么办?”小蕊怯生生的看着馨娘。 馨娘亦头大,那人只说是臣府,如今却不是,看来,他们都被骗了。 如今不知道的是,是锦瑟那小蹄子早就有预谋,还是真的有那位工资,不管如何,臣府是她唯一抓的住的。 一屁股坐了下来,抱着手,一脸不管不顾,“臣大少爷,即便他不是臣府的人,想来定会和臣府有关,锦瑟是我们闻香阁的,你们这般扣押着人,不合适吧?” “混账,来人,将他们轰走!”臣毅甚是不耐烦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平添心烦。 说罢,径直入了臣府。 如今这是怎么了,就连随随便便一个人,都敢冒充臣家大少爷了吗? 冒充便冒充,还惹了那样的人,似牛皮糖一般,粘上了,便拿不下来。 目光中尽是冷意,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若让他知道谁人冒充他在他背后偷鸡摸狗,定将他皮扒了! 谁知过了一会儿,慧儿便进来了,“公子,外头似是闻香阁的,说我们臣府仗势欺人,带走了他们的姑娘,藏了起来,如今在外面哭着喊着要人呢!” “荒唐!”臣毅气的不轻,打从娘胎里出来,还第一次背这般惨烈的黑锅,却背的不明不白的,“将人通通轰走!” 闻香阁再高雅,也不过一个小小的青楼而已,他还不至于害怕的。 慧儿脸色有些难看, “大少爷,不成啊,外面围了许多百姓,如今人人都道,大少爷品行……低!” 最后一个字,慧儿说的甚是小声,生怕他听见一般。 品行低? 说他? 从来就没有身份低下之人这般猖狂的,他不发威,还真的觉得臣府好欺负的,起身,大步流星的出去了,身后浩浩荡荡的一群人。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他的忍耐早已达到了限制。 一出门,门口里三层外三层,被围的水泄不通,只一会儿,便聚了这么多百姓,正好,这个锅他可不背。 “臣公子,您必须要还了我们锦瑟啊!”馨娘抚手大悲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臣府真的做了什么事。 “你口中之人,我从未见过,何来不归还之说,赶紧离开,臣府不是你们撒野的地,否则就别怪本少爷不客气了。”臣毅威胁道。 馨娘亦是看惯风雨之人,哪那么容易被吓到,正欲说什么,人群后面传出来一阵尖锐之声。 “皇上驾到!” 众人一愣,连忙跪了下去,高呼万岁。 馨娘微微抬了抬眼,待看清楚魏幻枫的模样,脸色大变,这…… 感情昨晚将锦瑟带走的人还真不是人家臣少爷,竟是当今皇上? 皇上? 心中的震惊不减,完了,即便她胆子再大,她也断然不敢公然和皇上抢人。 完了,她苦心孤诣栽培的人,就这样毁了。 心中沉痛万分,这可是皇上啊,皇上要锦瑟,她怎么能不给,否则就是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啊。 “皇上,您怎么来了?”臣毅连忙迎了过去,这不刚刚下早朝吗? 莫非有什么紧要的事? “臣大少爷,您这府中,可是热闹。”喜公公看了一眼围着的人,笑道。 臣毅讪讪的干笑两声,赶紧招呼着家丁让人退下去。 一边将人朝里面请,一边道:“也不知哪个该死的,竟冒充了臣,将闻香阁一位女子带了走,如今闻香阁的人闹上来,这不,臣在打发他们呢!” 该死的? 魏幻枫脸色一变,目光中有意味深长的意思。 臣毅尚未注意到魏幻枫的深色,他哪里能想到,自己口中该死的人便是他,“是啊,皇上,那人简直可恨,臣好歹也是臣府少爷,怎么会将烟花柳巷之女带回来,也不知哪个饥不择食的人做出来的!” 他越说着,魏幻枫脸色越黑!几乎一路阴沉着进去臣府,臣毅心中惴惴,皇上这性子,实在太难猜了,“喜公公,皇上这是怎么了?” 正文 第五百四十四章 去岐山 喜公公看着前面的人离的远了些,确定听不见自己的话了,才压低声音道:“臣少爷,昨日冒充您的那位该死的公子,便是皇上。” 皇上? 臣毅一惊,目光中有恐惧,那么刚才他骂的那般起劲,莫不是将皇上给骂了,难怪皇上那一脸阴沉的,机会可以下一场雨。 掀了袍子跪了下去,“皇上,臣知罪!” 魏幻枫顿了一下,头微微测过来,似不满,良久才沉着声音道:“进来!” 臣毅叫苦不迭,他哪里想的到,自己妹妹才跑了,皇上便去寻花问柳,还将人闻香阁头牌拐跑了。 也是,即便再喜欢林锦茵,他也是皇上,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无情有情,还不是皇上说了算的。 帝王心,难猜啊! 进了大厅,恭敬的跪了下来,解释道:“皇上,臣不知道那人是您,冒犯之处,皇上请责罚!” 冒犯? 若不是留着他还有用处,就今日之言,他已经死了。 端起丫鬟递上来的茶,却再没有喝的心思,火上加火,这几日,已经够受的了。 目光一点点冷下去,声音变低,“既然闻香阁认为,你将她们头牌带走,你便出去,散些银子,可明白朕的意思?” 臣毅头如捣蒜,他如何不明白,皇上明摆着就让他背黑锅,他也只能认了。 将头低的更甚一些,几乎磕在地上,“臣,这就去办!” 以皇家的威严,让一个妓子入宫,的确有些不合适。 出了门口,馨娘还在,臣毅走了过去,从袖子中甩出一张银票,冷漠道:“可明白我意思?” 馨娘颤颤巍巍的接过去,看了上头的数额,吓的心一颤,她如何不明白,看来皇上是铁定不将人还回来了,给了这银子打发。 养了许久的锦瑟,如今就换来这么一张银票! 可是皇命在上,哪敢不从,应了下去。 林锦茵和云坠在草屋中休息了一日,第二日清晨,起了个大早,没了马车,两人也只能徒步赶路。 初春的山头,山中的景致颇为精致,因为山中天气时始终比城中寒了些,桃花树上不过结了一个小骨朵,并没有打出花来。 只是在林锦茵看来,这样的景致明显比漫山遍野开遍桃花更美,待着希望和欣欣向荣,让人由内而外的感觉到愉悦。 “小姐,这山头可真好看!”云坠轻笑。 “是啊,过了前面的山头,便是一个小镇子,我们可以寻辆马车,以解舟车劳顿之苦。”林锦茵淡淡道,即便马车,从这里到离都也要大半个月,更别说两条腿走路。 不过小半日,便到了锁阳城中,锁阳城在离都,算的上是第二富足的城镇,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 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林锦茵脸上遮了一块轻纱,殊不知若隐若现的美,更让人神往。 主仆两人走在街道上,两人倩丽的行成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云坠,我们先去寻个酒楼!”林锦茵看着周围新鲜的事物,倒也稀奇。 两人捡了一间算的上别致的酒楼,寻了个雅致的靠窗的位置,这个安静,又可以看见酒楼全貌。 小二殷勤的上了茶,云坠连忙倒茶。 “听说,东璃易主了?”旁边一桌的男子谈着话。 另外一个男子将口中的茶一饮而尽,“是啊,如今可是摄政王临朝,不过还未正式登基,听闻,那摄政王有一头银白色的头发,是因为杀人太多,所以才这般!” 林锦茵喝着茶,只觉得好笑,杀人太多和一头白发有什么关联的? 这些人的逻辑甚是好笑! 一头银白色的头发,要么就是先天所致,要么就是后天,可是要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才会一头乌发转白? 情伤?亦或者其他什么原因。 “我可是听说,那摄政王如今快要娶妃了!” “他不是有一个王妃了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那位原来的王妃,据说是被遗弃了,摄政王回了东璃,也未带着她,倒是其他的女子,日日夜夜守着他,不过如今岐山发了难,有的是他忙的!” …… 林锦茵听了一会子话,菜上了上来,她早就已经饥肠辘辘,看见精致的饭菜,哪里还能顾的上其他。 在小二的错愕中摘下面纱,云坠见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家小姐看,连忙道:“你看什么看?” 小二脸一红,很快恢复过来,“小姐生的甚是美艳,小的还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 似一朵盛开的莲花,忍不住想要让人靠近。 “你下去吧。”林锦茵淡然, 两人用了些饭菜,出了酒楼,寻了一辆马车,行到了一半,林锦茵却改变了主意,绕了路。 “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云坠一脸疑惑。 “皇上的人或许很快就会追来,我们去岐山。”林锦茵眼中带了几分活泼,他应该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去那个地方。 云坠一愣,忽的想起什么,连忙道:“小姐,去不得去不得,岐山如今正你发着水灾。” “这样才要去!”林锦茵坚定道。 越是危险的地方,便越安全! 这一次,她的人生,要自己做主。 东璃摄政王府中,墨陵景看着面前列出的折子,经过这些日子,赈灾用的银两倒是够了,只是岐山传来的消息却并不好。 天灾不可避免,可若是人祸! “王爷,不如派云公子去吧,如今也只有他最合适了。”莫形知他在为何事忧愁,建议道。 墨陵景又何尝没有想过,只是云初在朝中并没有实权,这样一来,恐会被人诟病。 更何况岐山一事,远远不只那般简单,涉及到朝廷众臣的利益,无论派了谁去,都是众人眼中钉,肉中刺。 或许,还会有性命之悠! 思绪良久,俊美的面容浮出一抹淡雅,一双如黑曜石闪亮的眸子洋溢着别样的光芒唇边一抹冷意给人一种疏远之感,“去将轩儿寻来!”“是!”莫形应了下去,王爷已经三日未眠了,找个人分担也是好的,自王妃不在,王爷越来越不会照顾自己,他实在心疼的厉害。 正文 第五百四十五章 王爷不用人照顾 半个时辰后,墨祁轩一身蓝色华服,人未进,声音便传了进来,“皇叔!” 只见他一头乌黑用同样颜色的缎子束着,发带上是鎏金模样的珠宝,本是乳白色的,点缀了些金黄色,越发显得贵气起来。 墨陵景和墨祁轩,隔着桌子,一人坐着,一人站着,身量差不多,气质却浑然不一样。 一个俊美如玉,似跳脱的阳光,一个清冷如冰。 一个贵人不凡,一个霸气外漏。 “岐山一事,本王要亲自去,这些日子,东璃便先交给你。”墨陵景开口,缓缓道。 墨祁轩一愣,交给他? 他好不容易摆脱了朝政,虽说如今也帮衬着皇叔,可大事都有皇叔做主,他心中有底,如今皇叔走了,自己如何应付的下来。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岐山一事,他已经知道,很大程度上,都是官绅勾结的恶果,利益,是支撑人最大存活下去的动力。 若是涉及到他们的利益,自然,他们心中那杆平衡的称就会倾斜,自然,做出什么可怕的事就不得而知了。 皇叔是他唯一的皇叔,也是东璃唯一的王,他不能出任何事,“皇叔,还是我去吧!” “不,你在东璃!”墨陵景目光坚定。 “皇叔一去,恐怕东璃这些老臣便会蠢蠢欲动了。”墨祁轩担忧道,东璃还是不太稳定,至少,许多遗留下来的问题没有解决。 “无防。”墨陵景倒不担心,总归朝堂上那些大臣,也该清理一番了,否则如何稳的下来。 步到旁边一张较为低的桌子旁边,任由两边的长发倾斜下来,一边波着琴弦,一阵婉转的琴音自手底下流泻。 琴音飞远,初听,如流水一般,安静悦耳,人行走于江湖海浪之间,端的是悦耳之声。 墨祁轩并不是第一次听他弹琴,却也发觉,如今他的琴音中似乎多了一些别的东西,似是经年岁月的沧桑,亦或者是久盼不得的思念,一点点溢了出来。 忽的,琴音忽的变低,似沙场上的刀光剑影,铮铮声入耳,在这声音中,却出现了一道尖锐之声,似闪电一般,祭在书房中。 又似锋利的剑,划破夜的长空,将天空生生劈开。 琴弦竟断了? “皇叔!”墨祁轩一愣,向前一步,却又顿了下来。 “东璃这天,也该好生清理清理了。”墨陵景抬眸看着外面,目光深邃而又幽远。第二日,众人启程,东璃大臣知道墨陵景要离开的消息,百官前来相送,有称赞墨陵景爱民如子的,有称赞墨陵景体恤的,总之,所有的好话都被他们说完了,余下来的,心中所想所念,谁又能透过现象 ,看的见表面。 墨陵景只当看不见他们脸上精彩纷呈的模样,翻身上马,带着一队人,浩浩荡荡的出了东璃。 人群中,寒凝霜怯生生的看了一眼人群中自家爹爹,当得知王爷要去岐山,她便担心不已,一颗心一直悬着,她便打定了主意要一起跟着过去。 只是爹不同意,她只有偷偷溜出去。 待看见百官离去,她才偷偷的溜了出去,“小香,马车可备好了?” “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摄政王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再说,如今王爷不是也不同意您和王爷的事吗?”小香有些抱怨。 她就想不通,小姐为何一直纠着摄政王不放,即便没有他,小姐也可以过的很好。 岐山如今受灾严重,小姐娇滴滴的,一向过惯了好日子,哪受的了这般舟车劳顿,就连她,一想着前路漫漫,心中便忍不住的打颤。 寒凝霜却不以为然,能够在这样艰苦的时候陪伴他,才能显得自己的与众不同。 打定主意,爬上了马车,催促着车夫赶了上去。 出了云都,墨陵景一行人速度慢了下来,后面的寒凝霜一刻也不敢松懈,在快要追上去之际,却不敢过去,只敢远远的在他们身后跟着。 “王爷,寒家千金跟了上来。”莫形上前禀报。 “胡闹,让人回去。”墨陵景沉声道,目光中尽是不快,他又不是去游山玩水,带个女子算怎么回事。 莫形应了下去,拉了缰绳,走到最末端,“寒小姐,我家王爷说,前方不确定的因素态度,有许多危险,寒小姐跟着我们不方便,还是回去吧。” 明显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王爷心心念念王妃,恐怕在他眼中,看这些女子和看侍卫是一样的。 寒凝霜一愣,没想到他真的不愿意自己跟过来,可是她都来了,断然不可能离开的,“莫侍卫,岐山离的甚远,王爷身边又没一个丫鬟,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我想去照顾王爷。” 话音一落,脸色便红了,似情窦初开的女子模样。 莫形亦有些为难,他何尝不知,寒凝霜的心思,可那又如何,王爷的心思压根就不在她身上,继续跟下去,也是无用,“寒小姐,王爷从来不用人照顾!” 不用吗? 可是这是她的一点心意,索性从马车上下来,提了裙子跪了下去,“还请莫侍卫不要赶凝霜走,凝霜是自愿跟在王爷身边的。” 即便吃苦,她也不怕。 莫形本就想,若她执意不走,便让两个人将她送回去,可如今倒好,堂堂千金小姐,向他下跪,她可受不起。 还是先禀报王爷吧,朝着前面跑了过去,连忙道:“王爷,寒家千金不肯离开!” 不肯离开? 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清冷的气息,薄唇紧珉,“如今你越发能干了,连一件小小的事都解决不了。” “王爷,是属下失职。”莫形压低了头,可是人家小姐不走,她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还上手,将人死拉活拽,拉离这个地方? “让侍卫传信给寒彻!”墨陵景冷冷道,说完,勒了缰绳,径直向前,留下一地的尘土。王爷的意思,不用管寒小姐了,松了一口气,索性,他可不想多事。 正文 第五百四十六章 房间之争 虽说才入春,山上并没有暑气,只不过一番舟车劳顿下来,寒凝霜还是感觉到了疲惫,山路颠簸,她只觉得清晨吃的那一碗莲子羹都快要颠了出来了。 强行忍耐了许久,才忍了下来,不至于翻江倒海的。 只是小香早就晕了,小姐去的最远的地方不过是城中,她跟着小姐何时吃过这般苦,心下难受的厉害,身子一侧,一把掀了帘子,狂吐起来。 寒凝霜本来坚持的住,如今小香这般行径,整个人浑身不舒服,胸口中似有什么酸涩之物,眉头一皱,整个人跪在马车上吐了起来。 车夫见两人如此,哪还有心思赶马车,停了下来。 莫形虽有墨陵景的命令不去理会两人,倒前提是两人无事,如今见两人如此模样,心中只觉得麻烦。 明明走不了山路,偏偏要跟着过来,这不是给他们诚心添堵嘛? 如今好了,他还要腾出功夫照顾她。 翻身下马,“寒小姐,您没事吧?” 寒凝霜摇摇头,一张小脸惨白的可怕,刚欲说什么,便又在一边狂吐了出来。 许久,才直起身,似乎腹部中的五脏六腑都要被吐干净了,抹了一把唇角的污秽,不好意思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添麻烦?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有自知之明但却傻乎乎的觉得自己可以的人,最是愚蠢,看了前方一眼,建议道:“寒小姐,我还是让人送你回去吧!” “是啊,小姐,我们还没到岐山,便成了这般模样,若是去了,或许半条命都没了。”小香连忙道,她再不想继续走下去了,这样的路,何时是个头。 寒凝霜透过黑压压的人头,一眼便看见了前面的人,若是现在离开,她坚持的一切就完全没有了意义,可是不走的话,王爷会不会觉得她—麻烦? 犹豫了一番才道:“小香,你回去吧,我要跟着王爷一起去!”她已经打定了主意,王爷去哪儿,她便去哪儿! 莫形有些无奈,这位寒小姐怎的就这般固执。 “小姐,若是小香回去,定会被老爷打死的。”她几乎哭了出来,言外之意,便是让人和她一同回去。 只是显然她低估了自家小姐的坚持,即便这般,还是不愿意离开。 莫形好劝活劝,没了办法,得,他嘴皮子都快磨干了,她们不离开,他能有什么办法,留了些药,追了上去。 锁阳城中,林锦茵和云坠寻了马车,问好了去岐山的路,两人估摸着,休息一日,第二日在启程,毕竟去岐山路途遥远,不能什么都没有准备。 她们方才用饭的酒楼刚好有房间,两人又折了回去,店小二自然认得两人,一脸殷勤的迎了过来,“两位小姐可是还没有用饱?” 林锦茵眉头抖了抖,她和小香两个人整整用了一桌子饭菜,这小二是如何想的,“准备一间上好的厢房!” “真赶巧,刚好还有一间上好的厢房,小的……” “我们要了!”有声音打断了小二的话。 林锦茵看过去,却是一男一女,看模样,似一对小夫妻,两人模样都挺不错的,不过这位女子,脸色有些不好,似是生了病一般,若在平时,将房间让出来也无事,可今日不成,她还要准备许多东西。 故而,抢人厢房一事,实在不能苟同。 她先来的,怎么也该来个先来后到,开嗓,清脆的嗓音自面纱后面响起,“公子,厢房是我先问的!” 言外之意,他不该和她抢。 男子一愣,看了怀中的人一眼,神色中多了一抹柔和,抬眼,却又一脸冰冷,“姑娘,我出银子,你们另外寻一间。” 给银子? 林锦茵心中好不容易动起来的那一份恻隐之心荡然无存,给银子就想将她打发了,从包袱中掏出银子,塞进店小二手中,冷冷道:“小二,带路。” 店家小二怯生生的看了男子一眼,这人可真可是,转身,却发现走不出一步,竟是被男子提了起来,“带路!” “云狂,算了,厢房是这位姑娘先得到的,我们另外找地方吧!” 这两个一男一女便是魏云狂和安平,至于为何出现在这,又是后话。 魏云狂将人塞进怀中,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不成,我们已经寻了许久,就这里合适,你的身体受不住。” 话音一落,将袖子中的剑凛了出去,搭在林锦茵脖子上,“厢房我们要了!” “公子,原本就是一间厢房而已,谁住都是一般,只是你的态度,却让人接受不了,今日,我不想生事,这个厢房,我住定了。”林锦茵一字一句道。 她可不是软柿子,不会任人揉捏。 别人都将剑架在她脖子上了,难不成,她还要凑上去,感恩戴德的将厢房让出来不成? 真是笑话! 欺负人,也不是这般欺负。 “公子,你放开我们家小姐!”自魏幻枫将剑架在她脖子上,云坠的目光就没有一刻离开过,生怕这个男人将小姐如何。 “两位,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店小二身子抖了抖,这怎么还使上剑了呢? 若是出了点事,今日酒楼便不能正常的做生意了。 “店小二,你说,这个厢房该给谁?”魏云狂收了剑,冷冷道。 店小二看看林锦茵,又看看魏云狂,好像这位男子比较可怕,谄媚的笑了一声,“还是给公……” “若是被人知道,你们酒楼不守规矩,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锁阳立足?” “那还是给这位姑……” “恩?”魏云狂冷冷一眼扫过去,吓的店小二将手中的帕子落了下来,这两不相让,能让他怎么办? 两边他都不敢得罪,许久,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不然,二位先将银子交了,至于你们谁住进去,你们自己商量,当然,若是全部住进去,我们也不会有意见的。”“你们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云坠焦急道,房间明明是她们先看见的,“公子,我家小姐已经很客气了,你是何人,即便当今皇帝来,都要讲理吧!” 正文 第五百四十七章 安平失踪 安平整个身子靠在魏幻枫身上,脸上苍白的更甚,目光中尽是疲倦,“云狂,我们走吧。”本就是他们的不对,别人先寻到的厢房,不想让给他们也是情有可原的。 林锦茵看着她的模样,不似作假,这男子虽说脾气火爆了一些,不过却也是心中着急,罢了罢了,她也不是铁石心肠,她住哪都一样,倒是这姑娘,看样子生了重病一般,“你们住吧。” 说要和云坠一同出门。 安平看着她的身影,熟悉的紧,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似皇婶的,可皇婶又怎么会在这里,若真是她,怎么会不认得自己。 深吸了一口气,有气无力道:“云狂,方才那女子,身影和皇婶好像!” “别多想了,怎么会是王妃,若是她,又怎么会认不出来,我先扶你上去吧。”魏云狂将人扶了上去,到了厢房门口,取了短刀,将安平袖子上的衣裳割了下来。 如今,宽大的袍子之下,衣裳已经全部被血痕打湿,白色的衣裳变的猩红,入目一片惨淡。 心中一窒,忍住心中的疼痛,“安平,你忍一下!” 安平点点头,在药洒上去的一瞬间,疼的直抽气,额头上一阵冷汗,头发被汗水打湿,身子一颤,昏睡过去。 该死! 魏云狂低咒一声,为了找到自己,魏幻枫还真是不遗余力,他都带着安平离群避世,他都不放过自己,难道真的要将自己赶尽杀绝,他才甘心? 如今安平躺在自己怀中,似失去了生机的猫一般,他直心疼的厉害,却只能干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魏幻枫! 总有一日,他会报仇。 将人妥善安顿好,出门去寻大夫,离开之际,心中担心,却也只能暂时将安平一个人放在这里。 他躲开了暗杀他的人,他们寻到,应该要一阵子。 林锦茵出了酒楼,才想起方才包袱放在桌子上,如今她和云坠两人两手空空,竟忘记了将包袱拿出来。 两人折了回去,店小二早就给她们收好了,见两人回来,连忙送了出来。 “小姐,奴婢去后院一趟。”云坠捂着肚子,有焦急的神色。 林锦茵应下,要了杯茶,坐在对着楼梯口的地方喝着,两杯茶下去,楼梯间有声音。 却有一行人上去,虽说这酒楼人来人往的,可这般多的人,步调还这般整齐,她还真的第一次见过。 但凡来酒楼的,哪一个不是以随意为主,这些人倒是奇怪。 目光落在其中一人的腰间,鼓鼓的,似藏了什么东西,心中一惊,他们莫不是目的不纯? 放下手中的茶杯,跟着上楼,果然,他们正一间一间的巡视着房间。 到底要找谁? 这个酒楼中,住进了如何重要的人? 思衬一会儿,却看见他们进了一间房中,跟了过去,戳破窗子,有一个洞,正好可以看清楚里面所有的场景。 竟是那位姑娘? 可方才那位不懂礼数的公子去哪儿了? 他不是应该守在身边的吗? 不好,他们想要杀她! 心中一惊,连忙将包袱中藏着的迷烟抛了进去,捏着鼻子避在一边,她的东西都是从臣府出来的,效果自然不用说。 熏了一会儿,探进去一个脑袋,溜了进去,好在屋子里的人都晕了过去,急忙将床榻上的女子扶了下去,原来竟是受了重伤的,难怪脸色这般难看。 看来,是遭到了追杀,顾不得看地上的人,迷烟的效果持续不了多久,她必须赶在他们醒来之际将人带出去。 那男子便算了,看着也不似会受伤的模样,倒是这女子,通情达理的,让人可怜的紧。 为了避开别人的耳目,特意从后院绕了出去,云坠正好出来,看见自家小姐肩上扛着的人,吓了一跳,急忙过去帮忙,“小姐,您就算生气,想治治那公子,也不该用这样的办法呀。” “你这丫头脑子里在想什么呢!”林锦茵拍了拍她脑门,她还没那么多闲情雅致,将这么一个人从二楼带下来,这姑娘可比她重多了,肩膀似要瘫了一般,“赶紧帮忙,将人扶到马车上。” 云坠应了下来,将人扶了上去。 “小姐,你看!”云坠指着安平的手臂,满手臂都是血迹。 林锦茵本想等那男子回来,可等了许久,也没见他回来,估摸着,再不走厢房里面的人就要醒了,驾了马车离开了。 魏云狂带了大夫伤上楼,那大夫一进房间,看见满地躺着的人,吓的直摇头,“公子,我救不了,告辞!” 他以为就一个人,却没想到满屋子的人,如今可好,这么多的人,也不知是死是活,让他如何救,他可不想惹事。 魏幻枫亦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就出去一会儿的功夫,急急的奔到床榻边,床榻上还有余温,可是却不见安平的踪影。 刺客也在,虽是满地狼藉,可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剑上也未沾血,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平到底去了何处? 店小二端着菜进来之际,亦吓了一跳,脸色一白,几乎将手中端着的菜全部洒了下去,“唉呀妈呀,公……公公子,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话音一落,便感觉后背阴风阵阵,一哆嗦,差点端不住盘子。 问他怎么回事,他还想问问他们是怎么回去,大步过去,也不管脚下踩了谁,一把将店小二揪起来,“这些人是怎么上来的?” “走走走……走上来的!”店小二害怕的浑身颤抖。 “那么床榻上的人呢?”魏幻枫怒吼道,全身的器官几乎都在咆哮。 店小二瞥了一眼床榻上,他连个影子都没有看见,可是说出去,会不会被这男子打死? 犹豫之间,整个身子被抛了出去,撞在外面走廊的栏杆上,他只看见一双又快又长的腿,步了下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魏幻枫几乎冲出酒楼,人海茫茫,安平却不知踪影。他怎么会那么大意,明明知道,后面有追兵,却还是将她一个人放在这里。 正文 第五百四十八章 竟是他 落寞孤寂的身影消失在人海中,四周是吵闹之声,心中的不安一阵高过一阵,几乎让他承受不住。 魏幻枫,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情绪坏到了极点,忽的,却感觉后背有人拍他的肩膀,初时,以为人朝涌动,第二次,却不是,猛然转身,却是方才和他们争抢厢房的的女子身边服侍的丫鬟。 如今是做什么?为了厢房找自己算账吗? 他没时间理会她! “我家小姐找你!”云坠见他半天没有反应,神色间还是有些害怕,只不过身后人比较多,她没路可退而已。 “我没空!”冷冷一句话砸下,似冬日落下去的冰雹一般。 没空? 连他的人都不要了吗? “公子,你的那位夫人在我们那里!”云坠连忙道。 安平在她们那里? 魏皇枫浑身一震,安平竟然在她们那里,那么满屋子的人…… 思绪万千,再顾不得想起来的,如今安平平安就好。 云坠将人带到了医馆,一掀帘子,临门的人便是躺着的安平。 林锦茵见人来,起身,让出了一个位置,环着手,脸上挂着的白色面纱微颤,“你可真够大意的,将一个怀孕的女子独自扔在酒楼!” 若她不是好奇,恐怕如今这女子早就逃不过一尸两命的命运。 “多谢!”魏幻枫淡淡道,心中一颗大石头落地,好在没什么事,只是这女子一看样子便不是练家子,竟可以将这般多的刺客解决,不得不说,确实有两下子。 林锦茵见两人团聚了,脸上浮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对云坠使了一个眼神,两人一起离开了。 “小姐,你说他们是什么身份啊,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去追杀他们?”云坠终究小孩子心性,见到此,哪有不好奇的,不仅仅是她,就连林锦茵也好奇。 那男子虽说脾气不怎样样,不过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贵气,像谁呢? 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 思衬之际,却感觉云坠疯狂的拽着自己的袖子,顺心她的目光看过去,正是今日在酒楼厢房被她迷倒的人,心中一惊,连忙拽着云坠避开了。 “小姐,那些人是谁啊?”云坠只不过觉得他们甚是奇怪,这天也不冷,怎的穿的似个粽子一般。 林锦茵拽了云坠,急急忙忙的跟了过去。 “小……” “嘘!”林锦茵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云坠应下,跟了过去,一直到一个巷口中,林锦茵才看见他们停了下来。 探出一小个脑袋,仔细听着他们的话。 “人呢?” “跑了!”为首的刺客跪了下来,“不知对方是何高手,竟不动声色,便将我们一众兄弟都迷晕了!” 高手? 他们说的是自己吗? 林锦茵哭笑不得,她算什么高手,虽说跟着寇大哥学了几日,不过连半个连家子都算不上,她完全和高手不沾边。 “混账,如今如何向皇上交代?皇上千叮万嘱,一定要杀了七皇子,如今竟跑了!” 刻意压低的声音传了进耳朵中,林锦茵以前的认知被颠覆,那人说的是皇上! 还有七皇子! 如今东璃哪还有皇上之称,不过有的是摄政王而已,皇上一个称呼,对的只是苍傲。 竟是他? 她想不通,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就这些天和他相处,她总觉得他身上戾气很重,心中似有滔滔不绝的恨意。 有太多事,她看不懂,忽然间,她很庆幸,自己没有听从他的安排,反而离开他的桎梏。 不靠别人,她也能将她丢失的那部分记忆寻回来。 接下来的话已经没什么要听下去的了,拽着云坠离开,一路上都没有什么言语。 云坠见她神色有些不对,担忧道:“小姐,您没事吧?” “云坠,自我醒来,我便记不得以前的事,或许,我根本就不是这个身份,亦或许,如今的我,根本不是我。”林锦茵说了一通似是而非的话,一双潋滟生辉的眸子中尽是悲凄。 云坠听不明白,却也知道小姐心中难受,听着旁边的小摊上有卖糖炒栗子的叫嚷声,连忙跑了过去,买了一包,抱在怀中,热腾腾的糖炒栗子在怀中,迷乱了云坠的脸庞。 林锦茵闻着栗子香甜,愁绪入骨的心情似乎好了点,接过云坠手中的一颗,放进嘴中,调笑道:“你倒是会讨人欢心!” 云坠不好意思的笑笑,小小的脸蛋上尽是红晕,似天边随手挽起的朝霞一般, “小姐,以前,奴婢很爱吃糖炒栗子,只不过奴婢哪买的起,每次看见,闻着它的清香,奴婢都走不动道,现在好了,奴婢借着小姐的光。”云坠说着,脸上尽是动容。 林锦茵看着身边的女子,目光中一片柔和,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譬如自己和云坠,身份如云泥之别,她改变不了什么,却也不会任意践踏她们的命运。 剥了一颗栗子塞进她嘴中,轻笑,“喜欢就多吃点。” “小姐,你等等我!”云坠追了上去。 因着中途出了点小插曲,林锦茵不得不重新寻下榻之地,偌大的锁阳,寻了许久,才勉强寻到一间算的上不错的厢房。 又出去外面买了些干粮,备了路上用的东西,正欲买把防身用的匕首,忽的想起那日魏幻枫过来,送给她之物。 摸了出来,果然是带着的,若不是看上它锋利,她也不会随身携带,一把匕首而已,算不得什么。 “小姐,您怎么了?”云坠凑过去。 “好了,你这衣裳都破了,趁着没有天黑,去挑一身衣裳。”林锦茵轻笑,拉着人朝成衣铺子进去。 店铺掌柜看着两人,热情的迎了过去,在林锦茵的催促下,云坠才挑了一件朴素的衣裳。 小姐性子虽清冷,不过内心却是火热的,待人从来都是极好的。 两人一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才回了下榻之处。 梦中,林锦茵似看见一个背影,只是那背影隐迷雾中,看不大清。又是这样的梦,又是那个背影,梦中的人,到底是谁? 正文 第五百四十九章 遇山贼 第二日,林锦茵和云坠架着马车出了锁阳,对于林锦茵赶车,云坠在里面安静坐着的行为,始终让云坠觉得不安心,哪有小姐驾车,一个作丫鬟的享受的。 可是她不会驾车,如今又赶时辰,也只能如此了。 这次离开锁阳,林锦茵也有了经验,面纱根本不管用,她生的花容月貌,云坠也是个惹人垂涎的俏丫头。所以为了掩人耳目,避免事端,二人着实“改头换面”了一番。 此刻,林锦茵穿着一身灰色的宽大袍子,外罩黑色披风,将原本玲珑丰满的娇躯掩映其中,面上不施粉黛,黑亮的长发用一顶毡皮帽子包裹起来。 云坠也差不多是一样的打扮,只不过就算伪装的再好,若是有心人仔细观瞧之下,仍旧能够从二人细腻雪白的皮肤,还有耳垂上细细的孔洞等等细节,发现她们的绝色风姿。 所幸林锦茵早有准备,这一路上尽量避开人群,就算投宿客栈茶馆,也是甚少开口说话,只匆匆解决食宿,便继续埋头赶路,不做片刻停留。 “吁。”林锦茵勒紧缰绳,马发出一声嘶鸣,她手执细鞭,匆忙勒住马头,凝眸朝前方蜿蜒的小道看去。 小姐?怎么不走了?要不要歇息一会儿?”云坠探出一个头赶看许久的马车,想来也是累了,眼看自家小姐忽然驻足不前,连忙纵马赶上问道。 这一路沿锁阳官道行来,都是能供马车行走的坦途,现在却渐入蜿蜒曲折的小道,林锦茵望着前方不远处隐约冒出的荒蛮山头,眉头不禁蹙了起来。 “云坠,我们现在到哪里了?还有多久能到?”林锦茵拨了拨马头,微微侧过身子朝云坠问道。 云坠闻言,从宽大灰袍的怀里掏出一张地图,这是小姐问人讨的,如今还真派上了用场,仔细看了几眼,忽然喜道:“小姐,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到黑虎山了,过了前面那块山头,路就不远了。” “云坠,我见这黑虎山山高雾隐,又少有车马路过的痕迹,怕是此处不太平,我们一定要小心才是。”林锦茵不知怎么的,心中总有些不安。 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慎重一些! 云坠看林锦茵神色,脑子里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忙道:“小姐担心的是,不过此时天色不早,我们还是得抓紧赶路才是,否则天色黑了,怕是更加危险。” 林锦茵听闻此言,也觉得有理,当即也不再多言,手中细鞭猛地一扬,马车马仰首长嘶下,立刻化作一道轻影,疾驰而去。 约摸又行了两里路,两人已经进入了黑虎山深处,此山小道路面凹凸不平,两侧都是山石草木,四周虫豺鸟兽嚎叫不停,更有阵阵过山风,吹的树影婆娑,雾气翻腾。林锦茵打起了十二倍的小心,林间阴冷,总让人不安,从腰间摸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橫在手掌,魏幻枫送的匕首,如今倒是发挥了作用,放慢速度,只是悠悠的拨马前行,身子挺直的坐在马车上,一对清冷 的眸子时刻打量着崖石深处的草丛。 云坠虽在马车内,却也感觉林中森冷,不过十几岁的女孩子,心中终究还是害怕的,咬唇,“小姐,这黑虎山的路怎么难走,恐怕今晚我们只能在此露宿了。”一 呼~ 忽然,一道诡异的响动传入耳中。 林锦茵耳根一动,清冷的眸子中闪出一抹讶色,随即连忙摆头,看向了左侧的一处密林之中。 “云坠,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林锦茵大为警觉的将手中匕首横在胸前,声音凝重的道。 云坠歪着脑袋朝四周瞧了瞧,又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有些不明就里道:“没有啊。” 何处有什么声音? 小姐莫不是听岔了? 她话刚说完,林锦茵脸色蓦然一变。 “吼……” 只听接连几声怪异的嚎叫之声响起,两人还未完全反应过来,林锦茵一直目光所及的密林深处,猛地传来一阵急匆匆的马蹄声。 那马蹄声如雨点一般纷至沓来,不过眨眼间,便已靠近这边小道,只见十几个穿着黑衣手握弯刀的壮汉,口中怪笑着,纵马如风,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云坠,快跑!”林锦茵眼见那马上黑衣人神态凶恶,脑中顿时一惊,连忙朝云坠清喝一声,随即啪的一鞭狠狠抽在马背。 “小姐,他们是何人!”云坠哪里想到林中会冒出这样的人,吓的浑身发抖! 小姐的感觉是对的! 这伙黑衣人正是这黑虎山的山贼,在这荒山野岭盘踞多时,一向以劫掠过路商客维持生计,奈何这黑虎山罕有人至,如今恰好碰上了林锦茵和云坠二人,自然是不肯轻易放过。 林锦茵当头策马狂奔,马车子林子中飞奔,只是却不知,山路太陡,马车太颠,云坠竟掉了下去。 林锦茵唤了几声,都没人回答,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掀了帘子,心中大惊,云坠竟然不在里面面。 云坠出事了! 本已逃离险境的她忽然又急急掉头。 “哈哈哈,真是赶早不如趁巧,没想到兄弟们今日出门打猎,也能碰上一笔生意。” 林锦茵刚掉头走了几步,便看到云坠被几个坐在大马上的壮汉团团围住,当中一人满脸横肉,遛着马来回打转,口中狂笑不止。 “云坠!”林锦茵高呼一声,就要策马上去救她,可是那伙山贼听到她声音,立马扬刀包围了过来。 “小姐你怎么这么傻,你快走啊。”云坠没想到林锦茵去而复返,脸上又急又气,心里却感动的快要落泪。 第一次,在闻香阁为了她杀人,这一次,本可以离开,小姐又回来了,落入山贼手中,可是没有好的呀! 林锦茵也知道自己的举动有多么不明智,可是让她抛下云坠独自逃生,那是她万万做不到的,唯今之计,她也只能放手一搏了。林锦茵勒住缰绳,纵马冲入马贼群中,一双手死死的拽着缰绳,指尖泛白,手中寒芒疾闪,那精致锋利的匕首刺向其中一个狞笑凶恶的马贼腹间。 正文 第五百五十章 围困 可她毕竟是个女子,纵然赶马车的技术不错不错,但身手怎么可能比得过这些长年啸聚山林的莽汉。 更何况,她的武艺,不过和寇大哥打了些基础,若对方是女子,还能对付一二,可对方可是彪形大汉啊! 只见那迎面而来的山贼只是稍稍一侧身,便轻易躲过了她的匕首,接着夹住马腹,手中缰绳一拉,猛地调转过头,一把寒光闪闪的弯刀唰的一下朝她迎面砍来。 “小姐!”云坠眼见此景,吓得魂不附体,惨叫一声。 林锦茵心神剧变,她还是低估了这帮歹人的实力,待到性命攸关之际,只能猛地一仰身躯,险之又险的躲过了这一刀。 只是这一躲避,整个人从马车上翻了下去,手掌擦着地面,疼痛无比,只是此时根本无暇顾及疼痛。 她不能死,云坠亦不能。 冷汗打湿了林锦茵的衣衫额头。 “好身手!没想到遇到硬茬子了,让我虎老大来会会你。”对方饶有趣味的看着她,若是寻常的女子,早就吓的哭鼻子了,就像她们手中的人,这女子,够胆量。 至于身手嘛,放在女子中,难得,在他们眼中,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云坠见林锦茵安然无恙,不由得大松了一口气,脸色煞白无比。她想哭,却不敢哭出来,如今连呼吸都是恐惧的。 屏住呼吸,却猛然听到正围住她的那群山贼中,当中的那个一脸横肉的大汉忽然怒喝一声,朝林锦茵冲了过去,眼睛一番,几乎吓晕过去。 林锦茵惊魂未定,撑着身子,整个身子颤抖着,就见一个膀大腰圆的黑衣汉子,手提弯刀,追了过来。 林锦茵匆忙应战,可是她只有这么一只小匕首,怎么可能是山贼之首虎老大的对手,这般对峙下去,迟早会死在他们手上的。 思衬之际,那原本罩住林锦茵脑袋的毡皮帽子,当即飞了出去,一头青丝随风散落开来。 “哈哈,原来是个美娇娘,刚好做本老大的压寨夫人。”一声狂笑赫然响起,这女子,美艳的紧! 林锦茵听闻这声言语,又惊又怒,所幸她摔落之时护住了脑袋,倒也没有伤的太重,只是手腕膝盖上擦伤了几处。 “你是什么人?为何拦住我们?”林锦茵清冷的眸子盯着马背上的黑脸大汉,冷声道。 “哈哈哈,小娘们,我是什么人,你难道看不出来么?”黑脸大汉狂笑几声,眸子上下巡视着她的娇躯。 那肆无忌惮的眼神当即让林锦茵甚是不悦,似吃了苍蝇一般难受,但是此刻其他山贼已经将她团团围住,想要逃跑是根本不可能了。 没想到从一个牢笼中出来,却又入了另外一个牢笼,她的运气,可真不是一般的好。 失忆,遇见山贼,似乎所有不好的事都被她遇见了。 如今云坠已经被两个山贼制住手脚押了过来,两只弯刀夹在她的脖子上,随时都有可能性命不保。 眼见此景,林锦茵心中急转,但凭她再如何聪慧,面对这一帮凶神恶煞的家伙,也是一筹莫展。 求他们放了她们吗?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事到如今,她怎么可能不明白是遇到了劫道的山贼,一想到可能面临的最好状况,就是金银被洗劫一空,甚至被临辱,饶是以她的心计,也不免有些慌乱。 “放开我家小姐,我身上的钱财全部交给你们。”云坠虽然被山贼制住手脚,还是苦苦的挣扎着。 “呵呵,看这小娘们长的这么俊,莫非这丫头也是个水嫩的货色。”那原本制住云坠手脚的山贼,看了一眼林锦茵,被她的美色震惊的直吞口水,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扯下云坠头上的毡皮帽子。 顿时,云坠俊俏的小脸就完全暴露了出来。 “放开我,放开我!”云坠又羞又怒,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哈哈哈,果真是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娘们,老大,这次兄弟们赚大发了,抢了她们上山给大当家的做压寨夫人!” “抢了她们做压寨夫人!”不断有人符合着,声音之大,惊起林上的鸟儿。 众山贼一脸淫笑,盯着两人,目光中尽是难描难绘的神色,口中大声的哄笑道。 在山贼中,有一男子坐在马背上,朝众山贼笑了几声道:“众位兄弟,这娘们有两个,老大我只要一个压寨夫人,剩下的兄弟们同享!” “大当家威武,大当家英明!”众山贼闻言一个个鼓着腮帮子兴奋的嘶吼起来,盯着云坠的眼睛淫光更盛。 在他们看来,那个姿色更加出众的小娘们,自然不可能沾染,以后说不定还得叫声大嫂,可这个娇滴滴的小丫头也是水嫩的很啊。 云坠一看身边狼一样的山贼,还有那不怀好意的眼神,脸色惨白无比,红唇快要咬出血来。 可是她这副悲愤样子,却更加惹得众山贼淫心大发,当即就有两人按耐不住,要动手动脚起来。 “慢着!请听我一言!”林锦茵一直默然无声,在想着脱困之计,眼看云坠快要被人欺辱,急忙娇喝一声。 谁都不能欺负她身边之人! 可是那些山贼色心正起,哪里肯听她说话,云坠眼看山贼的脏手就要触碰到胸前,恐惧的连连惊喝,水汪汪的眸子直掉眼泪! “住手!”就在这时,一直坐在马背的大当家忽然一扬手中弯刀。 众山贼立马愣住了,大当家的威信他们可不敢挑战。 林锦茵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个山贼首领,揣摩着他的用意。 定不会是将她们放了,难不成有什么计划? “一群没见过女人的东西,快把她们的随身钱财掏了,此处不是久留之地,速速回家。” 大当家冲着众山贼吼了几声。 众山贼顿时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对云坠继续动手动脚。大当家见自己的话如此有威信,也不免露出几分得意之色,扭过头看向林锦茵:“小娘们,放心好了,有我在,别人碰不得你。” 正文 第五百五十一章 虎老大 呵呵,林锦茵心里冷笑一声,莫不成她还要低他感恩戴德? 心中这般想,面上却是展颜娇笑道:“小女子一身财物均可奉上,只要大哥肯放我姐妹二人离去,来日必有后报。” “哈哈哈,什么后报不后报的,我只信眼前,小娘子就不必跟我玩什么心眼了,入了我黑虎山,就是我的人!”大当家狂笑一声。 林锦茵眼看云坠随身的包裹被山贼抢夺一空,被他们押上马背,心中闪电般的急转起来。 “不知大哥高姓大名,小女子一向对绿林好汉崇拜的紧。” “哦?小娘子居然也是性情中人,兄弟都称我一声虎老大”被唤做大当家的一听这美娇娘竟然崇拜绿林中人,当即大喜起来,若是这小娘们能心甘情愿做他的压寨夫人,不寻死觅活,岂不是省了他一番功夫。 虎老大,这名字倒是威武的很,很衬他的形象! “虎老大,你年长于我,小女子就称你一声大哥。”林锦茵忽然浅浅一礼,娇声继续道:“小女子素闻绿林中人多是侠义之辈,纵然偶尔行劫道之事,也恪守江湖规矩,不知道对否。” 一声大哥叫的虎老大心花怒放,虎老大不过是山野小贼,靠着凶狠聚集了几个泼皮无赖占山为王,哪里见过林锦茵这般水灵的女子。 当即色与魂授,闻听林锦茵口中竟然对山贼有欣赏之意,立马兴奋的挺直胸膛,装模作样道:“小娘子说的可不是,我等绿林中人都是个顶个的好汉,拜的是关公,行的是侠义之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话说完,虎老大手中弯刀一抖,露出几分狂傲姿态,众山贼见老大威风如此,也是起哄叫喝起来。 林锦茵嘴角撇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一闪即逝。 “哦?那不知大哥可曾听说,若是过路人乖乖交出钱财,绿林好汉得放其远去。” 虎老大正在自我陶醉中,听到林锦茵此话想也不想道:“那是当然,绿林中的规矩我岂能不知。” 不过他话一出口,猛地惊醒过来,随即惊诧的看向林锦茵。 林锦茵眸中晶莹一闪,喜道:“那不知大哥得了钱财,还要绑我姐妹上山,这是何意。”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娘们!虎老大心道,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了她的套。 他本一个小贼,哪里讲什么规矩,要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在这卖弄,根本不会中林锦茵的计。 眼见自己落了口实,虎老大脸色青红交替,他眼珠子在林锦茵俏脸上来回巡视一遍,终究是舍不得放过这样的尤物。 “呵呵,小娘子倒是好心智,我可以答应放了你。”虎老大道。 “真的?”林锦茵面色一喜。 “不过嘛,你可以走,但另一个小娘子就得死了。”虎老大忽然阴森森笑道,众山贼闻言,将手中弯刀往云坠脖子上一递。 “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我们?”林锦茵心中气煞,果然,这帮恶徒根本没什么道理可讲,妄她煞费苦心计划了一番。 “呵呵,放过你们还不简单,只需要小娘子乖乖当我几个月的夫人,到时候自然任你离去。”虎老大呵呵笑道。 竟然如此无耻,林锦茵咬牙恨的不行,可是现在人为刀俎,她只能强忍心中恨意,先和这恶徒周璇一番。 “只要你说到做到,我答应你的条件,不过你的手下要是碰云坠一根汗毛,我就自尽。”说完,林锦茵将匕首往脖子上一搁。 “好!我虎老大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虎老大眸中淫邪大放,想也不想的答道。 两人达成协议,便和一中山贼上了闪,一路上,林锦茵攥着云坠的手,忽冷忽热的,心知她定然害怕,拍了拍她的手背,压低声音安慰道:“放心吧,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有我在。” 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确定,只是若放弃,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 “大当家的!到家了!”门口一排小罗罗一下子蜂涌上来。 “当家的,这次下山收获不小啊!”说着又眼勾勾看着大当家带回来的美丽女子。 林锦茵对着那么多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冷冷的不予以回应。 唯独看到角落里一个气质略有不同的白衣男子,眼神微妙的多停留了几秒。 云坠一刻不安宁,小小的脸上尽是担忧,“你们这群土匪,快把我家小姐放了!” 大当家嘿嘿笑了两声,看向林锦茵的目光尽是猥琐,那眼神,直让林锦茵感觉吃了一个苍蝇那般恶心。 “放了?这可是未来的压寨夫人,如何能放!” 一帮小喽啰也在一边起哄的夫人夫人的叫了起来,林锦茵气愤的脸微微红。 “大当家,我还以为这美人你是给我做生日贺礼的,还真让老弟我白白高兴一场。”声音乍现耳边,角落的白衣不知何时闪现在眼前。 不停有人在叫唤二当家好,势头都快把大当家的给压下去了。听到二当家这么说,还有人不停的附和,“二当家要是有这么一个美人,那还不得感谢大哥一辈子!” “是啊!” 林锦茵似有似无的看向二当家,勉强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笑容,看来,这山头上不仅仅只有一个王,白衣男子显然不服虎老大。 无论从气质上,还是谈吐,都是如此,只是这样一个人,竟当了山贼。 听着众人的话,白衣男子回以笑容。 没成想虎老大眼一横,毫不客气的回绝:“二弟啊,以前给你那么多女人,也不见你有什么反应。大哥好不容易看上个女人,你倒要和大哥抢,这让大哥难做人。” 什么人就敢和他抢女人! 众人看气氛似有些不对,也不再起哄捣乱,大厅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大哥,我们小弟们摆好了接风洗尘宴席,就等大哥回来!” 不知谁唤了一声,原本压抑的气氛又被调动了起来。 虎老大哼了一声,一甩袖就往山寨里走,走之前还不忘吩咐把两人关起来。林锦茵还在蹙眉思考,被云坠拉了拉衣袖才回过神来,回头一看,就看到白衣男子目不转睛盯着她在看,林锦茵神色淡淡! 正文 第五百五十二章 竞争 真是奇怪! 两人被带到了一个漆黑的小黑屋,大门一落锁,整个屋子两眼摸黑。 “小姐,奴婢怎么觉得那位二当家有些乖乖的。”云坠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林锦茵赶忙嘘了一声。 低声在云坠耳边说,“隔墙有耳,万事还是小心好。” 果不其然,话音一落,片刻后门外脚步声远去。 刚准备休息片刻,又听见有人将摆弄锁的声音。 有人进来,光线透了进来,因着背光,看不清来人的脸,只听见声音,“夫人,我们当家的让你也来吃饭。” “谁是你们的夫人,我们小姐不会嫁给你们这群土匪的。” “云坠。”林锦茵拉紧了小丫鬟的手,这丫鬟什么都好,心思太单纯太护主了。 如今这些称谓有什么打紧的,麻痹山贼,才是顶重要的,只是其他人尚好,那位白衣男子,似乎没那么好对付,万事还要小心。 有人一边在前边带路,一边忍不住抱怨,“给脸还不要脸了,要不是二当家好心,她们肯定要被大当家饿个十天半个月才出得去,到时候乖乖的哪里敢不听话…” 云坠气的两颊鼓鼓,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林锦茵嘴角漾出一个嘲讽的笑,一路上,倒也安静! “别想太多,我们很快就能出去。”确定前面的人听不见,林锦茵才压低声音如此道! 云坠惊喜不已,“小姐,可是真的?” 林锦茵定定点了点头。说着,就附在云坠耳后轻轻说了几句话。 虽然摸不着头脑,可是她家小姐说的话什么时候不可靠了?听着就对了。 …… “夫人,来,坐。”虎老大大手一挥,林锦茵不为所动,挑了一个离他远的地方,而这个地方,恰好离白衣男子比较近,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气氛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活络,云坠也打定主意一句话不说,怕又给胸有成竹的小姐带来什么麻烦。 林锦茵抬头看白衣,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脸上带了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心中想到什么,一时更为坚定了。 有些人,是真风流,有些人,却是附庸风雅,又自明清高! 扬唇一笑,魅惑众生,“我可以做压寨夫人,不过我要嫁给二当家。” 众人听林锦茵这么说,原本喝的正畅快也停下了酒杯。 空气凝滞住。 白衣的笑声打破了大厅的压抑,他就知道,凭借自己的模样,这样的美人定会选自己,谁会选大哥那种鲁莽汉子,“既然小姐这么倾心于我,我便却之不恭了,大哥,你看怎么样?” “我已经说过了,不可能。”虎老大将手中的酒碗砸在桌子上,酒水洒了一地,他带回来的女人,如何让给别人。 从来,抓来这山上的女人,都是看上他,不就整天穿个白衣裳吗?若是他愿意,他也能! 看来,他还是不将自己放在眼中! 空气中有火药的味道在弥漫。 众人也不是没有眼力劲,都暗自选好了主子。 林锦茵观察过,白衣的声望明显大,不过这跟她没什么关系,她只负责看鹬蚌相争。 “哼,公平起见,那来打一架,胜负决定如何?” 虎老大说完先发制人的拿起棍棒,直直冲了去,白衣矫健起身,翻身踹过去。 徒手对战棍棒,怎么看也不占优势。云坠看的心惊。 棍棒很快占据优势,白衣男子身上挨了硬生生几击,不过脸上仍然没有什么痛苦的神情。 “二弟,你看看你,非要和大哥过不去。” 白衣男子稍稍往后退。 眼看局势已定,林锦茵声音里也带了一丝慌张,眼中却从容不迫,“谁赢了我就嫁给谁,绝无二心。” 二当家眼神一闪,这小娘子,他要定了! 虎老大见他不敌,放松了些许警惕,从来他就不是自己的对手,有什么好害怕的,“小娘子,你这算不算是对我的间接表白?” 林锦茵不答话,有的时候,自我感觉太过于良好,只会输的更惨! 银光闪烁。 飞镖出窍,只见白衣一闪,虎老大膝盖重重的倒在地,偌大的大厅传来声响。 林锦茵看清楚了,心狠手辣的一招,脖子上插了精致的一个飞镖,大当家顿时眼白上翻,眼角流出黑色的血。一看就知,这是带有毒的飞镖。好狠的手段。 她不过想挑起他们的内乱,自己好溜走,却没想到,白衣男子这般狠毒,能够下这般死手,定是结怨颇甚,恐怕自己一事,只是一个导火索! 虎老大身子摔在地上,震惊的不仅仅只有云坠,就连周围还在下赌压注的众人,都惊呆了! 白衣男子嘴角勾出一抹笑,“虎老大掉下山崖,粉身碎骨,你们可都听清楚了?” 这分明是杀了人还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众人虽然心惊,不过哪敢反对,否则下场可能就和虎老大一般,头如捣蒜,忙道:“听清楚了听清楚了……” 下一刻,白衣男子的手就放到了林锦茵眼角,微微靠近,林锦茵耳朵边都是男人的呼气,心中反感,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 “美人,是不是等很久了?如今你是我的了。” 林锦茵脸上闪过一丝嫌恶,不过很快被她掩盖下去。不过又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骨子里一样凶残污秽。 下一秒,换上的又是满面的春风。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如今既已如此,我自然不会反悔!”如今反悔,恐怕等待自己的是更为惨烈的下场,或许,连清白都不保,她可没那般傻。 将人哄好了才是正经! “不用说,我都知道的,”白衣男子说着一挥衣袖,眼中尽是得意“小红小翠,带夫人下去好好洗漱。” “是。” 云坠慌神,这么快就解决了一个,心中对小姐的敬佩又多了几分,连忙跟了上去,一路紧随在几人后。 后院是个很大空地,空空荡荡的,上头没多多少东西,就连护卫很少,或许,是个机会!到了一个转角,林锦茵给了云坠一个眼神,云坠会意,心中虽然害怕,可这是她们唯一的机会,蹲了下去,佯装痛苦的模样,“两位姐姐,我肚子疼!” 正文 第五百五十三章 烧了黑虎山 两人本不想生事,将人带回去,她们的人物就完成了,可是…… “人有三急,若是不放心,一起去吧。”林锦茵淡然道。 两人觉着她说的有道理,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将两人带到了茅厕旁边,一个和林锦茵守在外面,另外一个,和云坠进去了。 林锦茵懒懒的靠在一边,目光远去,余光瞥见丫鬟转了过去,这是个机会,从怀中掏出来一方帕子,经过酒楼一事,该准备的,一样不少,没有包袱,还有身上。 那群山贼如何想到,她贴身用的帕子上有玄机! 迅速蒙了过去,丫鬟双腿一瞪,昏了过去,林锦茵连忙将人拽了进去,一进去,云坠也将里面的人解决了。 成功了。 主仆两人相视而笑! “小姐,现在怎么办?”云坠没有主意。 “自然是跑,难不成,你还刘下来当压寨夫人不成?”林锦茵调侃道。 云坠脸色一红,她可不愿意。 借着月色,一路东躲西藏,索性院子的看守不多,两人成功的往一片森林茂密之地过去,云坠紧紧跟随其后。 “救命啊…” 两人走出去不远,便听见附近一处屋子里有声音传出来,似是女子的声音! “走,过去看看!” 林锦茵欲过去,却被云坠一把拽住了,“小姐,您为何还要回去?” 若是被那二当家的发现,将小姐带回去当压寨夫人,可就大事不好了。 “云坠,这是他们的地盘,即便我们跑了,很快也会被发现,里面的人,或许和我们是一路的。”林锦茵分析道,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两人朝着屋子过去,将耳朵贴了上去! “新来的吧,一看就是新来的,你叫破嗓子也没人来救你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黑虎山,荒郊野岭的,谁听得到?再说了这是土匪窝,就算有人听到了,你以为哪个不要命的敢来救你?” 一瞬间救命的喊声消停了,不过消停只是片刻的,一下子哭爹喊娘的哭声又冒了出来。 整个林子就像是闹鬼了一样,充满了鬼哭狼嚎的哭声。 “小姐,似乎他们抓的不仅仅是我们。”云坠抓紧小姐,他们竟这般猖狂,简直可恨! 是啊,听着里面的声音,足足有十多个,看来自己算的上比较幸运的。 移了移身子,又有声音传了进来! “为啥是咱们俩啊?他们都去吃二当家的酒去了,不公平。”有看守唉声叹气。 “得了吧,也不看你上次干的什么鸟事,还好意思抱怨。” “是是是,我的错,不过你也没犯什么错,凭什么也得受苦……要不,咱们溜回去吃完再回来?” “不好吧,被发现了怎么办!” 话虽这般说,两人都被说服了! 说着两个人便推推搡搡的往外去,一会就消失的没了影。 林锦茵和云坠又等待了片刻,确定了没有任何人之后便悄悄地往前去,看守这般松懈,看来着黑虎山,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一靠近,里面的人一看见她,皆是一愣,不知这地方怎么会有这般美貌之人。 “你们配合我,我带你们出去!”林锦茵开嗓,清冷的似冬日的雪霜。 众人相互看了她一眼,皆在考量她说话中的可靠信。 她是谁? 她为何要救他们? 犹豫之间,却见林锦茵手中一块石头,竟将门砸开,这般美艳的女子,行事却如此…… 人群中,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眼中没有半分惧怕的神色,反而是—有趣! 待她们明白过来林锦茵是真的来救他们之后,眼中的兴奋异常,“姑娘,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云坠比了个嘘的手势,悄声说,“别把他们引回来了。” 声音果然少了不少,里面的人年纪参差,最小的还未及笄,还真是作恶不小! “你们听着,我们也是被拐过来的,所以我们是一根线上的蚂蚁,听清楚了吗?”林锦茵用她那冷静而又不容置喙的声音问着眼前的人们,“如今我们身陷囹圄,只有团结,才能离开!” 她不希望一出来,众人就作鸟兽散,这样她们死亡的可能性更大。 白衣男子是没有人性的。 如今也只有想一个完全之策出来,众人才能离开,帮她们,也就是帮自己! 顿时里面又没了声响,众人张着一双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女子,似乎在怀疑她话中的真实性。 毕竟和她们一把,年纪也不大! “不要争吵,出来后每个人抱一堆柴,跟我走。”林锦茵顿了顿又说。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里烧了,来的路上,她已经看见了,这里别的没有,柴倒是多的很,现成的东西,不用白不用。 “姑娘,你确定真的能行?”有女子狐疑道! “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以现在就跑,可是你们想想结果!” 众人似砸思索着她的话,许久,人群中有人站了出来,一个,两个,三个…… 有的时候,信任不过一瞬间! 林锦茵微微舒了一口气,索性他们还算有脑子,她生怕僵持的太久,会出什么意外! “你们想把这里烧掉吗?”林锦茵站到石头上,看似是在征求众人意见,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定夺。 “烧!” “这群土匪毁了我一家!” “我一辈子也不放过他们,变成鬼也不放过他们!” …… “好,现在我给你们这个机会,抱着柴火我们悄无声息围住这里,然后一把火烧掉他们!”说着,林锦茵就缓步走在前。 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 云坠不禁暗暗佩服,静静地想,自家的小姐可真厉害啊! 她们般的柴火都是干的,夜间又有风,轻轻一点,借着风的力量,很快燃了起来! 火苗顺着风的方向蔓延过去,起初很小,很快,便有浓烟散发出来。 “着火了!” “着火了!”后院乱成了一团,正是这个机会,林锦茵眼中有狠绝的笑意,她一向不是咄咄逼人的性子,若不是对方太过,她也不至于将这里毁了! 正文 第五百五十四章 没了孩子 火苗就似猛兽一般,一触即发,从四面八方奔去,眨眼间,便把整个山庄团团包围住。 “来人啊!救火救火!” “救命啊!救命啊!” …… 趁乱,几人借着烟雾溜到了门外。一路过去,全部都是拿着水桶狂奔的人。 “废物,一群废物!”白衣男子出来,抓了一个看守一脚窜了过去厉声道:“到底怎么会回事?” 回答他的,只有呼啸的风和不断扬起的火苗,夜风很大,这一场烧下来,恐怕这里明早就会夷为平地了! 有惊无险,林锦茵松了一口气,索性这些山贼不是很聪明,否则今日怎么这般顺利。 “走吧。”林锦茵淡淡道,赶紧下山还是王道,此地不宜久留! 一时间,被林锦茵救出来的众人皆跟着林锦茵,似乎她是菩萨转世一般。 到了半山腰,林锦茵见众人还跟着自己,笑道:“现在安全了,你们赶紧回去吧!” 众人道了谢,才消失在林子中! 魏云狂带着安平出了锁阳,入眼,不远处就是一个客栈,远远便看见了一个“酒”的棋子飘着,“安平,前面有个客栈,休息片刻。” 走了这般久,连他都有些乏累,更何况安平! 安平摸了摸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柔声道,“云狂,不用太为我考虑,如今后有追兵,我们还是小心一点。” 她不仅有自己,还有孩子,只要孩子好,她什么苦都可以受,上次一事还历历在目,若不是那姑娘……她心中后怕的很! 眉眼狭长,是薄情的象征,可是在这个魏云狂的眼里,却看到了关切,扶着安平,长腿缓步向前,“没事,有我在,我也好为你换个药。 安平额上早就浸出了密密汗珠,这一路实在是辛苦,还拖着一身伤。 她微微泛红的脸颊衬的娇小,加上听到他的关切,微微的笑了,显得她更是温柔,让人如沐春风。 “好,都听你的。” 荒无人烟的客栈,黄沙漠漠之中。 “小二,来杯茶。” 店掌柜赶忙跑出来,“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怎么就你一个人?”安平疑惑。 掌柜憨厚笑了笑,“这人少,我一个人就足够了。前面十里那才是繁华之地,赶路途径这里的人不多,我也就是图个清净。” 魏云狂看了前后,他何尝不担心,可是安平的身子,如今需要休息,至少在这里,看起来他们还是安全的。 “可有大夫和药物?”魏云狂开口! “怎么,夫人身体不适?”店掌柜又笑了笑,“我以前也是个有名的大夫,信得过的话,我给你们瞧瞧?” “多谢,给我们备间厢房,送些点心!”魏云狂说着,将安平扶了进去! 上了楼,店掌柜去端茶水。 “前路漫漫!”安平又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她养尊处优贯了,如今这般辛劳,却感觉到了安心,或许有他吧! “是不是孩子等不及要出来了?来,让我听听。”魏云狂打趣,说着就伏下身子去听。 胎声倒是没听到。 除了呼吸声,门外却有脚步声,魏云狂耳朵一动,直起身子,攥着安平的手不断收紧,那声音很轻很轻,一听就知道埋伏许久,伺机而动。 眉头微微皱起,这种时候来真是该死! 细细察觉,杀气挺重,看来又是一场血拼! 魏云狂手心出汗,看了安平一眼,两人目光交错,安平对于他的眼神中的意思自是再清楚不过。 又来了吗?女子脸上温柔的笑顿失,满心只剩下了颤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千万不要成为他的累赘啊,孩子千万不要有事…… 声音越来越近,魏云狂看了看安平一眼,眼中除了担忧,还有愧疚,悄无声息的摸上了自己的剑,无论外面是谁,他都不会轻易放过! 很快,门被推开,飞进来一个人,是客栈掌柜的身影,显然已经被杀。 战斗一触即发,刀光剑影中,魏云狂灵活穿梭,刀落人亡。黑衣人一个一个倒地,血渐渐染红了客栈的门槛。 偶尔有暗器伤害了他,不过也都是小伤口,魏云狂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尽量屏住呼吸,让血液流的慢一些。 攻势越来越猛,局势越来越分明。他无心恋战,希望尽快解决这一切。 黑衣人见形势不妙,眼角看到了客栈内的安平。轻身一跃,飞甚入客栈就将安平劫持在手。 魏云狂不敢动了,眼睁睁看着安平被迫站起,被迫移动。 “放了她,我就当你们一条活路。” 黑衣人冷笑道:“七皇子殿下如今还有什么筹码可以拿出来交换?你们两个,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 “你敢!”魏云狂切齿说着,他恨不得将他们大卸八块。 只是,眼前可是自己最爱的两个人!他有了软肋,又怎么敢像从前一样潇潇洒洒干掉这群不知好歹的家伙! “丢下武器。”黑 黑衣人发号施令。口气不容置喙。 魏云狂面若冰霜,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刀剑。面容狰狞而痛苦。放下刀,还有希望吗?可是不放刀,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啊……”黑衣人先行下手,安平没忍住唤了出来,脖子上也留下一道血痕,衬着白皙的肌肤,格外醒目! “安平!”魏云狂咬牙,他们竟敢动她,手背上青筋暴露! “云狂……”安平眼中有泪,却流不出来。 “咣当”一声,魏云狂手中的剑脱落。 “不要!”随着安平的一声尖叫,无数的刀向魏云狂身上砍过去,血如同河流一般,一条一条在他身上奔流着。 不,她不要看着他出事,心中一凛,对着黑衣人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黑衣人吃痛,一把将安平推了出去。 剧烈的疼痛袭来,安平只感觉到一阵疼痛,接下来,便不醒人事了! 接着,魏云狂平地而起,待看见地上安平身下一滩血之际,整个人似发怒的豹子一般。 客栈中一阵腥风血雨! 安平再醒来的时候,感觉骨头仿佛散架一般,下体已经失去了直觉,魏云狂身影在窗前显得过分落寞。 魏云狂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安平眼泪忍了出来。越是拼命忍住,越是难受,他浑身的伤,可是经历了一场厮杀,可是她都看不见! “咳咳……” 魏云狂失神的转过身来,为她倒了一杯茶水,“安平,感觉可好?” “我们的孩子……”安平看着他空洞的目光,忽的似想起什么,捂住肚子,急忙道! “没了!”魏幻枫眼中有些不忍,魏幻枫,我忍你让你,你却如此,从今以后,千殇阁和离都皇室势不两立!这个仇,他一定会报! 正文 第五百五十五章 沉痛 魏云狂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安平眼泪忍了出来。越是拼命忍住,越是难受,他浑身的伤,可是经历了一场厮杀,可是她都看不见! “咳咳……” 魏云狂失神的转过身来,为她倒了一杯茶水,“安平,感觉可好?” “我们的孩子……”安平看着他空洞的目光,忽的似想起什么,捂住肚子,急忙道! “没了!”魏幻枫眼中有些不忍,魏幻枫,我忍你让你,你却如此,从今以后,千殇阁和离都皇室势不两立! 这个仇,他一定会报! “我的孩子!”安平噙着眼泪,整个人痛苦的抱着身子,不住呻吟。 “安平,你怎么样,你别吓我,没事的,没事的,我们去看大夫。”魏云狂双手颤抖,抱起满头冷汗说不出话来的安平,红了眼。 孩子没了,他亦难过! 将人抱在怀中,双目赤红,察觉安平一点点虚弱的气息,心中的恐惧一点点放大,这一路,他已经失去太多了,甚至连孩子都没了,他真的害怕。 看着安平不断翕动的唇,魏云狂认出是“孩子”两个字,魏云狂没办法自欺欺人孩子还在,他将安平搂的更紧“孩子还会有的,还会有的。” 只要你没事。 如今客栈掌柜已被杀,按照客栈掌柜的话,魏云狂抱着安平一路狂奔,来到十里外的陈中,整洁的衣裳浑身湿透。 一进去医馆,将人放了下去! “哎哎哎你干什么,这里是医馆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别乱来啊!”年纪一大把的老大夫被魏云狂从座位上拽起来推到安平面前。 “大夫,你救救她,求你救救她,只要她没事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如今的魏云狂,再没有办法控制的心情,他害怕她也会离开他! 老大夫在看到满身是血的安平后立刻停止了不满,医者父母心,不用魏云狂多说就上前把脉诊治,脸色越来越凝重。 “大夫怎么样?”魏云狂心高高提起,生怕大夫下一秒判了死刑。 老大夫摇摇头,叫来药童写下药方抓药,然后对魏云狂道:“这位夫人气血两亏,尤其是刚刚小产情绪激动恐怕会损伤身体根本,我开的药先喝着,之后好好养着,应该无碍。” 魏云狂一颗心终于放下,谢过大夫留下银两,便在里面的床上等待药童煎药回来,魏云狂注视着安平苍白的面庞,心里难受,更是对罪魁祸首咬牙切齿。 “孩子,我的孩子。”眼泪顺着安平眼角留下,安平醒来,睁开泪眼模糊的双眼,紧紧抓住魏云狂的袖子,“孩子,我的孩子是不是真的没有了?” 她多希望只是一个梦,梦醒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魏云狂握住她的手不愿作答,一遍又一遍亲吻她的额头安慰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任由她的眼泪将衣服浸湿。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求求你,这不是真的。”安平一遍遍询问,声音中的绝望让魏云狂心如绞痛。 “我会亲手为我们的孩儿报仇的,安平,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安平心里其实知道,不过心存希望,现在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 药童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将药放下没有多看一眼就离开了。 魏云狂端起药碗,柔声道:“安平,先把药喝了,你不能再出事了。”你要是再出事让我怎么办。 安平懂魏云狂没有说完的话,她双眼麻木,借着魏云狂的手将药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没有让她皱一下眉,喝完就顺从的躺在魏云狂怀里,不发一言。 将养了些时辰,魏云狂才带着安平去客栈休养,看安平紧闭双眼以为她睡着了,想出门买些补品,还没等站起来就被安平抓住,那双眸子里没有半分睡意。 身子一震,立刻反应过来,心中忍不住的心疼,搂住安平轻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我不走,我一直在你身边,不要怕安平,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这是最后一次,原谅我安平。” 若不是他,安平也不会跟着他吃这么多苦,是他太自信了。 安平点点头,眼里迅速聚集泪水,一滴滴留下,表情恍惚。 在魏云狂的轻哄下安平终于睡去,不过眉头紧皱,稍有异动就会睁开眼睛,十分不安稳。 小二将药送上来,一日三次同一日三餐一起,两人闭门不出,慢慢消化悲伤的情绪。 起初安平身体虚弱,喝完了药就会睡去,魏云狂也会陪在她身边,等她醒来同她说些别的转移注意力,安平每每听着,都不出声,魏云狂也不强求,只要她听进去就好了。 谁知连续几天,除了喝药吃饭安平对外界根本没有反应,魏云狂同她说话也没有得到过回应,魏云狂这才意识到安平恐怕封闭了自我。 送到的小二看到这个情况也十分同情,见状他出了个主意,“客官,总待在房间里也不是办法,不如出去走走,外面那么热闹说不定夫人心情就好了。” 魏云狂豁然开朗,谢过小二轻声询问安平,安平依旧没有反应,苍白的面容连点余光都没给魏云狂。 他心疼极了,继续道:“那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今天太阳这么大一定很暖和,街上还有你爱吃的桂花糕,我们也买点回来好不好,还有那钗子,喜欢什么我们都买回来好不好。” 轻声说着,声音没有因为安平不回应而减少半分温柔,他将安平的长发挽起,苦恼于发髻,他蹲下身体为她描眉,生怕偏了半分,眼神温柔缠绵极了,而安平依旧没有半分反应。魏云狂没有灰心,他带着安平来到街上,久违的热闹让他恍惚,很快恢复过来对安平道:“好久没有晒阳光安平有没有发霉,今天好热闹呢,不过我还没有看到卖桂花糕的地方,我们在往前走走好不好,安 平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告诉我好不好,那个钗子怎么样,虽然手工粗糙但是样式别致,安平喜欢吗。” 说了一大堆都没有得到回应,他看向安平,安平正紧紧盯着拨浪鼓那边围着的一群孩子,那边欢声笑语,与安平的恍惚格格不入。魏云狂终于觉得不能再耽误下去,或许,将她带回去东璃会好些! 正文 第五百五十六章 路遇锦瑟 回到客栈后,魏云狂就让小二给他买来马车,又将马车里布置一番保证不会颠簸,这才重新上路。 马车晃晃悠悠出了城门来到官路上,官路大道宽阔,两边是绿油油的草,开春,许多花都开了,偶尔会见到顶着太阳劳作的农民,流着汗水,辛苦耕耘。 魏云狂扶着安平让她坐在马车外面,吹吹风晒晒阳光,他怕安平憋坏了自己。 阳光虽然酷晒但有车棚垂下的阴影,安平只感受到了吹来的微风,整个人都天地的广阔下变得渺小,表情不自觉舒展开来。 魏云狂见安平有些放松心里高兴极了,他不停地说着有趣的话题引她开口说话,又从路边采来鲜花给她,然而安平眼里根本没有他,她看着远方像是悼念再也见不到的亲人。 叹了口气,看着走了三分之一的官路,将安平扶下马车,抬手凝聚内力,眨眼一掌落下。 “别!手下留车!”头顶传来的声音慢了一步,马车已经咔嚓一声四分五裂,仿佛有人在此打斗一半,连树木都受到波及。 安平看到这一幕瞳孔一缩,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轻声道:“不要。” 魏云狂忽略了那个上蹿下跳心疼车的人,惊喜的看着安平,“安平,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好不好。” 安平看着魏云狂,瞳孔里他的倒影异常清晰,她仿佛恢复了一般,又重复了一遍,“不要。” 说完,泪如雨下。 魏云狂没想到这意外的刺激让安平有所恢复,他紧紧抱住安平,耳边是她哽咽的哭声,压抑沉重,所有的丧子之痛都包含在内,让人闻者落泪。 待到安平平复下情绪,锦瑟从车的残骸里走出来,轻咳一声,“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虽然你们很伤心,不过你们为什么要把好好的车毁了呢,虽然车只是一个死物,但是它也是真金白银买来的啊,你们不能 这样浪费,即使想浪费也可以直接给我啊。” 安平从魏云狂怀里抬起头来,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再抬头时眼里有了些光亮,魏云狂将她的鬓发别在耳后,笑的温柔。 这两人当她是死的吗? 锦瑟不满,面无表情的看着安平抬起头来,被安平眼里冰冷嗜杀的光吓了一跳。 “不好意思这位公子,你有什么事情吗。”魏云狂终于将投给安平的目光分了一点给他,锦瑟听到后更加觉得自己刚才说的都喂了狗了。 郁闷的锦瑟不甘的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就见魏云狂眼神一变,声音平淡但不容拒绝,“这位公子如果没事最好还是离开这里,我与夫人还有要事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歉意一笑,魏云狂身轻如燕带着安平飞过了草地,转瞬就消失在不远的山里。 想走? 哪有那么简单。 她出来替皇上执行任务,没找到林锦茵,却被她遇见了七皇子殿下,可对方明显不认识她,唇上一抹冷笑,接下来,应该会很好玩。 安平身子还弱,魏云狂不想与人冲突提前避开,他并不是无缘无故打碎马车,而是早就知道山里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向阳关,正好引开了其他人,一举两得。 眼看着天快黑了,山里有狼不能随便休息,魏云狂加快脚步寻找落脚的地方,因而魏云狂没有注意到安平不断抚着肚子的动作,她的目光里满是空洞。 怕安平身体吃不消,魏云狂走一段路就休息一会,喂安平喝了些水,又拿出食物给她。 安平摇摇头,依旧不说话。 此番场景,魏云狂不放心,拿起云桂糕送到她嘴边,“你这几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多少吃一点,吃完我给你抓野兔好不好。” 魏云狂像哄孩子一样的口吻让安平眼里有了波动,她不敢想象如果没有这个人在自己身边会是什么光景,她垂下眼吃了一块,忍住反胃的感觉喝了半壶水才没有吐出来。 混混沌沌了许久,如今思绪回来了一些,可是她还是不愿意去想! 魏云狂眼里都是自责,“怎么样安平,吃不下去就不吃,不要勉强自己,好点没有,再喝一口水。” 看着焦急的魏云狂,安平努力想勾起唇角却没有成功,魏云狂心疼极了,“不要勉强自己,有我在呢,你不用勉强自己。” 魏幻枫看了看四周,虽说他们一时半会追不上来,可他不能在放松,前路未知,他必须要去看看。可若是将安平一个人放在这里,心中总有些…… 若是带着她一起,如今她的身体,断然不能折腾…… “你去吧,这里不会有人的!”安平开口,语气软弱的厉害,她实在没什么力气了。 思衬许久,魏幻枫才做出了决定,替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你等我!” 魏云狂去了许久也没回来,安平心中实在焦急,撑起身子,目极远去,还是没有看见人,心中不禁有些慌乱。 他不会出事的吧? 胡思乱想了许久,还是不放心,顺着他方才的方向过去,一处草丛中,锦瑟的身子若隐若现,她从两人离开就一直跟着他们,七皇子心尖上的女人,或许,可以利用一番。 正欲出去,便听见远处的脚步声,一怔,连忙隐了身子。 “安平!”魏云狂连忙迎了过去。 “我以为……”安平眼眶微热,接二连三的折让腾让她极度没有安全,拥进他怀中,直到感受到他的温度,才放松下来。 “真是巧,又遇见了!”锦瑟出来,一副假小子的模样。 魏云狂对他并没有多少好感,只是对方又没有做什么事,他不好将人赶走。 锦瑟笑了笑,抬眼看了一下天空,“眼看着天色快黑了,公子,莫不是你要带着这夫人在荒郊野外过夜?前方便有一个缥破庙,好歹能遮风避雨!”说罢,径直过去。 魏云狂犹豫了一下,安平是该休息了,见她惨白的脸色,心中直不忍,“我带你过去!” 如今他能做的也就只有如此了。 原来,离了千殇阁,他真的什么都不是! 正文 第五百五十七章 知道他们身份 三人到了破庙,破庙位于半山腰处,周围都是高大俊秀的树木,看来鲜有人至。 不过锦瑟是如何发现的? 他出现的实际也太过于巧合了,就单是这份巧合,也让魏云狂不得不警惕起来。 锦瑟找来树枝生了火,火光摇曳下,背后的影子忽左忽右,有时张牙舞爪,似是吃人的恶魔,有时安静的匍匐在地,默默地窥视他们的一切。 锦瑟似乎不习惯这种沉默,尴尬的咳了一声,打破这沉寂,“你们是去东璃吧?” 去东璃的路除了官路就只有这一条,锦瑟的问题毫无意义,魏云狂没有说话! 七皇子的性子,她如何不明白,拢了拢火,笑道:“公子带夫人去东璃,不是去游玩吧?” 她明知顾问! 话音一落,便看见魏云狂一双凌厉的眸子射过来,脸色有些不自然! 这人实在过于好奇了,凡是还是小心些为好。 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瑟,只见她粗布衣裳下,是一件整洁的白色领口的衣裳,那花纹…… 起身,忽的抽出腰间的剑,朝着锦瑟攻了过去,景色一愣,吓了一跳,连忙跳了起来,避开他的攻击,自然,也露了自己真是的武功。 武功倒是不错,魏云狂手中的剑凌厉了起来,安平虽看的不解,却也知道他不会突然间对人反难。 锦瑟到底不是魏云狂的对受,身子一侧,头上的帽子掉了下来,一头长发倾泄,震惊的不仅仅只有安平! “你是女子?”魏云狂蹙眉! 锦瑟拢住头发,睫毛轻颤,“我一直出门,自然要乔庄一番!” 倒是个很好的理由,魏云狂找不出话语辩解,只是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至于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安平到底没有过多的江湖经验,更何况自己心里了这么多的伤痛,早就没想过锦瑟乔装后的意图,“云狂,你别伤了她!” “我若是坏人,哪还有你们活命的机会!”锦瑟眼中一闪而过的狡猾,七皇子果然名不虚传,不过这姑娘,倒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一场打斗后,两人平息了下来,夜渐深,虽已经开春,不过还是有些冷,安平身子比较弱,如今更是耐不住严寒。 魏云狂自己身上的衣裳也早就不成样子,犹豫之间,却看见眼前一件粗布衣裳。 “虽说你怀疑我,不过大人大量,不和你计较,拿着吧,我没受伤,又有火,挨的住!”锦瑟递了过去。 让一个人放松警惕最好的办法,就是对他好! 魏云狂犹豫了一番,清冷的道了一声谢将衣裳解了过去。 很快,安平进入睡梦中。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锦瑟窝在稻草上合了眼,火堆忽明忽暗,有什么东西被挥发到空气中。 魏云狂将安平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看着她睡觉都在紧锁眉头,心里还在抽痛,注意到安平的手没有离开肚子,心中似一阵针扎一般,这里曾经有一个生命,和自己骨血相连。 月亮渐渐爬高,许是太过于劳累,许是别的什么,魏云狂在安顿好安平后,整个脑袋昏昏沉沉,浑身无力,似连抬手的力气都丧失了,许是太累了吧。 合上眼,沉沉的的睡了过去,疲倦的他,哪里还闻的出来空气中的异常! 锦瑟突然睁开眼睛,气息依旧保持熟睡时候的平稳,感受着火堆另一边两人的气息。 在确定药效已经完全发挥作用,那两人陷入熟睡之后,锦瑟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其情这东西果然是最能荼毒人的,堂堂七皇子殿下,如今的警惕心甚至连一个小孩都不如,放在往常,恐怕她放药的一瞬 ,就已经被发现了! 火堆零星冒出一点火苗,橘黄色的,在破庙中妖艳异常,似乎虽是都有一只手想要伸出来,将几人抓进火中一般。 锦瑟脚步轻快的走到魏云狂面前,看着他睡着的面庞,眸子中的温度一点点暗淡下来,她本不想动七皇子殿下的,毕竟和自己无关,可谁让他的这位夫人是安平呢? 出来之际,她做足了功夫,若是想要在东璃平安,手上必须有个筹码! 安平就是最好的一个! 慢慢靠近,正欲将安平带离开,余光瞥见魏云狂动了一下,呼吸几乎停滞,看了许久,才发现他不过是正常的反应,松了一口气! 她的药是皇上给的,自不会有问题! 天光乍亮,第一缕阳光投在魏云狂身上时,魏云狂颤了颤睫毛缓缓睁开眼睛,他揉着太阳穴,自己好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突然发现不对,另一只手四处摸了摸却没有安平的影子。 魏云狂立刻清醒过来,霍然起身,破庙中唯有火堆冒着黑烟,除了他之外,再没有一个呼吸的生物。 如此魏云狂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昨晚睡得那么沉,一定是锦瑟动了手脚,该死,竟敢将目标算计到他头上了,双手已经握成拳头,浑身散发的暴虐气息几乎让空气停滞! “安平……”魏云狂冲了出去,双目赤红,他无法判断锦瑟离开的方向,忽的想起锦瑟的忽,莫不是去了东璃? 可是她到底是谁? 若是魏幻枫派来的,恐怕他的性命早就不在了,又怎么会将唯独将安平带走? 是想威胁自己?还是威胁什么人? 安平醒来之际,是在马车上,颠簸的马车好飞快的行驶着,安平本就身子不适,如今更是难过,是后面的人追来了吗? 掀开帘子欲问个究竟,却愣住了,“怎么是你?” 云狂呢? 锦瑟没有转头,怎么就不是她,“公主还是好生做好,小产后你的身体一直不好,若出了什么事,七皇子殿下可就再也寻不到你了。” 公主? 七皇子殿下? 这个女人竟然知道他们的身份,心中一阵发冷,厉声道:“云狂呢?你将他怎么样了?” 锦瑟看着喋喋不休的人,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耐发,手一挥,有一股清香透出来,安平眼睛一合,倒了下去。 这个时候,她还是安静些为好! 正文 第五百五十八章 这叫活泼 另外一边,林锦茵和云坠两人离了山寨,也不敢多做逗留,当时便赶了路。 两人走了大约两盏茶的功夫,便感觉到前面半人高的草丛中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云坠吓了一跳没,紧紧拽着林锦茵的袖子,“小姐,该不会是野兽吧?” 林锦茵没说话,示意云坠往后退,忽的,便见一个粗布衣裳的东西窜了出来,立在她们面前,竟是个少年? 林锦茵好松了一口气,打量着突然跳出来的人,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少年看着云坠紧张的样子,一双眸子格外清亮,对着云坠笑了笑,“我没什么恶意,你们刚刚救了我,还记得吗?” 林锦茵并没有什么记忆,救的那些人里面好像是有少年! 云坠还是有点怀疑少年的身份,狐疑道:“小姐……”若是坏人怎么办? 林锦茵的视线落在少年的身上,眼中几分狡黠,不过周身却没有杀意,应该是一个简单的善念而已,“你赶紧回去吧!” 她不信一路上多处一个陌生人,不仅仅是安全! 少年目光一下子变暗了下来,说着就往林锦茵那边凑,开始还是小心翼翼的,似在揣测着她的态度,见她只是挑眉,胆子大了起立,,来到林锦茵的面前。 林锦茵对自来熟的人下意识的没有什么好感,即便这少年年纪虽小,可是毕竟男女有别,后退一步,“你要做什么?” “我要跟着你!”少年还想跟上去,却被云坠拦下来,哪有这样的人,还未认识便要跟着她们,“你还是回家吧,我们不需要随从!” 随从? 他这般可爱,好歹也会一个翩翩少年郎,如何就成了随从了? 抬眼,便看见人已经走远了,忙对着林锦茵渐行渐远的背影叫,“我没有家,无父无母,你既然救了我,我肯定是要报恩的。” 不报恩,哪能拈上这般漂亮的姐姐,更何况她脑子还挺好使,比旁边那个笨丫头好多了! 林锦茵顿下来了,眉见带了几分不耐烦,现在流行讹人了吗?清淡道:“我不需要你的报恩。” 少年听着这句话,没有泄气,一双眼睛反而命令亮起来,“你现在不需要不代表以后不需要,你就让我跟着。我会做很多的事情,绝对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林锦茵回头看向少年,这眼中的光芒,似乎有点熟悉!少年见林锦茵态度有所改变,心中直乐,看了她一眼,佯装一副十分可怜的模样,眼泪几乎就要掉了下来,“你既然救了我,就好人做到底。我不过就是十几岁的孩子,如果让我独自出去,我除了讨饭,也 没什么能做的了。” “我留不下你,你有手有脚,想找个栖身之地不难。”林锦茵才明白一句话,什么叫你永远叫不醒一个在装睡的人,这个少年就是如此,转头,继续往前走。 云坠瞥了少年一眼,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两人走了一段后,也不见人跟上来,云坠松了一口气,转头看了看身后,笑道:“小姐,那少年不在了,看来是摆脱掉了。” 也许吧,总有些摆脱不了的人,譬如魏幻枫,她好不容易透了口气,再不想带一个少年,更何况那个少年身份位未知! 赶了许久的路,估摸这他也该放弃了,正好,前面有课大树,树下有课石头,刚欲做下去,便看见一个人影晃了出来。 惊了一跳,连忙起身避开。 待看清楚,却是刚刚的少年,现在正在挠头看着林锦茵,笑容满满。 云坠皱眉,没好气道:“怎么又是你,都和你说了,别跟着我们。” 摆脱不掉的麻烦! 林锦茵环住手,一脸冰冷,看着少年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本来因为云坠收敛的笑容,听见林锦茵这句话,笑容又扬起,快步的走过来,对着林锦茵拱手,“我叫桑澜,谢谢收留。” 云坠不可思议的看向林锦茵,这少年莫非脑袋不正常,她们何时说过收留的话,“小姐?他……” “给我一个留你的理由!”索性摆脱不掉,要跟着就跟着吧,这样的年纪,无非一时兴起,若是兴趣没了,自然也就离开了。 桑澜摸着下巴思衬了一会儿才道:“我会武功,可以保护你们!” 等等…… 会武功? 那么他是如何被抓的,一脸狐疑的看着他。 桑澜被她看的发憷,不好意思的笑笑,“这那几个彪形大汉,我也不是对手啊。” 马有失蹄,人有失足! 林锦茵不理会,桑澜却将他的经过说了一路,一直到三人进了客栈。 “三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小二迎了上来。 “三间房,要几个招牌菜送上楼,再要一桶热水。” 小二高声喊,“好嘞,客房三间,客官里面请。” 桑澜笑着看着云坠,“你这小丫头还挺懂事,只要我想洗澡!” 云坠一愣,连忙道:“热水不是给你的,你不是会武功吗?自己去提。” 还小丫头,明明自己还是个连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 林锦茵不顾两人的打闹,上了楼,洗去一身的疲倦,小二正好把饭菜送上来。 云坠站在林锦茵身后,刚想帮着林锦茵布菜,就听见敲门声,还没来得及去开门,就看见桑澜端着他那份饭菜进来了,“我不想一个人吃饭!” 云坠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正要说话,就见到桑澜已经坐下来了,“饭一起吃才好吃。” 林锦茵看向云坠,颇有些无奈,她身边跟着的是什么人啊,淡淡道:“你也坐下吧。” 刚坐下,就听见桑澜一只喋喋不休,一边扒饭一边道:“你是哪里人啊,叫什么啊,多大了。” 说了许久,也没见林锦茵回答,自觉无趣,将碗筷放了下去,“你怎么不说话?” 林锦茵这才看向桑澜,眼中有无奈,“你,太吵了。” “这叫活泼!”桑澜回了一嘴,说完,却也安静了下来。 活泼? 分明是鼓噪!林锦茵摇摇头,不理会! 正文 第五百五十九章 见面不识 用过饭,听小二说有灯会,桑澜哪里安分的下来,死拉活拽的要去看,林锦茵被他吵的头疼,只好带着他一起去。 街上果然热闹,到张灯结彩,就连黑夜,也被渲染了一层热闹的外衣。 一夜热闹,回了客栈,已是疲惫不已。 果然,不能和小孩子出去,林锦茵如此想。 接下来的一路,因着有桑澜,倒也轻松不少,林锦茵一边奇怪他武功也不算弱,为何就被抓了,一边暗暗腹诽,小孩子话还真是多的要命,往往她说一句,他有十句话的等着她。 比如: “你唤什么名字?” “林锦茵!” 桑澜想了想,拖着下巴,“以后我就换你林锦茵!” 林锦茵白了他一眼,“你该唤我姐姐!” 之后,便有一大堆的道理等着她,林锦茵从来不知,一个人竟然会有这么多的话,故而,尽量避免能够引起桑澜长篇大论的话题! 如此,一路上才算清静。 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刻意伪装,两人换会了自己的衣裳,倒也自在! 半个月的舟车劳顿,林锦茵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岐山,她心中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过看见岐山一带的场景,心中还是忍不住的震惊。 若是没有记错,离岐山事发生,足足已经两个多月了,即便消息再怎么闭塞,也不会如今都不知,更何况这样的事,向来都是八百里加急,莫不是天高皇帝远,就不管了? 桑澜蹲在石子上,一脸慵懒,“林锦茵,你来这破地方干什么,要什么没什么,你看,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没有!” 林锦茵瞪了她一眼,这小孩怎么说不听,都说了不能直呼她的名字,将人提了起来,“你去看看,最近的村子里面是什么情况。” 她们初来乍到,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就贸然进村, 桑澜惺惺两声,虽然一脸不满意,不过却还是听她的话去了。 高丘上,风扬起林锦茵的衣裙,一身罗色衣裙,头发不过简单的别了一个发髻,却格外清丽动人。 山上景色颇好,山脚下却是一片惨淡。 “小姐,您坐着休息会儿吧。”云坠擦了擦石头。 林锦茵却没有心思坐下去,“去四处看看。” 或许会有什么发现,她来岐山,本就是为了避开魏幻枫的人,如今看见这边的场景,心中沉痛,她自问不是什么大义之人,很多时候,都为自己考虑的多。 可这样的天灾,实在让人心生悲悯! 岐山有个清河县,是岐山一带最大的城,或许可以去看看,东璃的官员到底是如何治理的。 清河县县衙里,墨陵景一脸冰冷的坐在上方,自他来到了岐山,看见这边的场景,脸色黑了又黑。 下方跪着的清河县县令曹己瑟瑟发抖,他只道来的是钦差,不过手中权利大些,没万没有想到,摄政王竟然亲自来了。 而且,关键朝廷中完全没有消息传过来,就连他千方百计的打听,那消息也似可以被隐瞒一般,半分也透不出来。 失误啊,真是莫大的失误! 这膝盖跪的生疼,摄政王也完全没有要他起来的意思,“王爷,是下官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墨陵景将手中的折子狠狠扔了出去,从曹己身上砸了下去。 事情发生了这么久,曹光竟半分没有作为,朝廷的赈灾物资和衣裳被褥早就发了下来,却一直没有下发,他如何不气,不怒? 迟迟不发放,留着做什么? 只有他曹光自己心中清楚明白,他若是不来,恐怕没人知道,岐山这一带,天高皇帝远,竟放肆到现在这般地步了。 曹光整个人瑟瑟发抖,冷汗擦了一阵又一阵,“王……王爷,下官知罪!” 话音一落,便听见外面有击鼓之声,一阵高过一阵,击鼓的人正是林锦茵。 她也算明白了,岐山一带,根本没有下发什么物资,于情于理不合,一路上都走冻饿死的人。 “小姐,这样会不会不好,奴婢担心……”云坠怯生生的看着周围站着的人,连忙靠了过去,“不然我们等桑澜回来吧。” 他毕竟会武功,却若是发生了什么,也好有个照应。 林锦茵不以为然,拍了拍手,“这里是县衙,他们还能吃了我们不成。” 话虽如此,可她始终觉得有些慌乱。 到底是什么,她也说不明白,似乎对于官,天生有一种恐惧。 很快,便有衙役出来,甚是哀怨的看了她一眼,如今摄政王来了,这女子这个时候捣什么乱,可若不让人进去,可是大事不妙。 林锦茵跟着他一路进去,如今到了岐山,面纱,或者粗布衣裳什么的,自然都用不到,怎么随意怎么穿。 一进去,便感觉到自己身上一道道犀利的目光,似要将她看透一般。 莫形和莫形不可置信自己看见的,擦了擦眼,似看岔了一般。 王妃? 王妃竟然出现了,而且还出现在这个地方。 “王……王爷……”莫形激动的声音发抖,当真不是他看错了吗? 墨陵景看的折子,心中甚是捣乱,恍惚一抬眼,整个人浑身一阵,“啪”的一声,赫然站了起来。 茵儿! 他莫不是再做梦,久别重逢的欣喜,带着说不尽的感慨,连老天爷都知道他思念她,故而特意将她送来自己身边的吗? 这个幻境,这般真实,真实到他几乎分辨不出来。 “王爷,是王妃啊!”莫形提醒! “你们谁是这里的父母官!”林锦茵一眼便看见了上面坐着的白发男子,年纪不大,怎的就一头银发,只是饶是如此,特分毫未改他的俊俏容颜,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有男子长的这般—妖孽。 对,就是妖孽! 茵儿,是她,就是她! 墨陵景起身,众人只感觉到一阵风过去。 “茵儿,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什么?林锦茵看着拈在自己身上的人,脸色微变,这年头,都喜欢占人便宜不臣成? 正文 第五百六十章 自来熟的人太多 有淡淡的龙涎香飘进鼻子中,对方的头发绕在自己脖颈间,似有人故意在恶作剧一般,难受的紧。 她不喜欢和人这般亲近,尤其还是一个陌生的男子,当下便将人了推了出去。 墨陵景哪想到她会是这般反应,后退几步,震惊的不仅仅是他,还有他手下一众的侍卫。 曹己亦是没想到,正事之余,却冒出这般一个美妙的女子,感情摄政王来这里找女人来了? 松了一口气,好在他还有如此爱好,自己就可以投其所好。 “你是何人,为何对我家小姐无礼?”云坠心中虽说有些害怕,却也不忘记骨折护着自己的主子,一张小嘴嘟囔着,桑澜那小子怎么还不来? 小姐? 墨陵景上前一步,却看见她后退了一步,一颗心沉了下来,他没看错,她就是茵儿,她就是他日日夜夜的茵儿,可她眼中的光芒异常……冷漠。 就是冷漠! “茵儿!” “等一下!”林锦茵咽了咽口水,目光中有狐疑,她显然不认识面前的男子,可是他却认识自己,听口水,似乎还很熟。 只不过这年头自来熟的人太多了,桑澜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说不准,面前的人也是这心思,睫羽微微颤,身上罗色衣裙微摆,“你是谁?” “王妃,您不认识我们了,他是王爷啊?”莫形上前,连忙道。 王妃? 这年头不仅仅自来熟,还带这般占人便宜的? 等等! 他是说王爷? 这里是岐山,东璃的地盘,唤王爷的就只有一人。 他是东璃摄政王墨陵景。 传说中嗜血杀戮之人,难怪一头白发。 “你……我走错道了,云坠,我们走!”林锦茵连忙道,她不过想找县令问个清楚,却不曾想,撞见了墨陵景,不成,还是先走,容后再议。 谁能想到,他竟轻轻悄悄的来了这里。 两人刚刚转过身,便看见两边的侍卫将他们团团围了上来,心中一惊,刚从黑虎山那个狼窝里出来,又进了这里,他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 “茵儿,你当真不认得我了?”墨陵景上前,一双眸子中的光芒渐渐暗淡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她明明已经醒了过来,可是却什么都记不得了? 难道是魏幻枫? 可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要认识你吗?”林锦茵狐疑,他眼中的光芒,为何自己看了会莫名觉得有些难受,甚至,自己的一颗心亦痛了起来。 脑海中有莫名的片段闪现出来,甚至和自己梦中的那个身影重叠,脑子里似有无数个声音,让她承认不住。 “小姐,我们走!”云坠连忙过去,想要呵斥,却又不敢,对方可是王爷。 “让开!”墨陵景一把将云坠掀开,扣上林锦茵的手腕。 “小姐……”云坠急忙道,接下来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感觉自己手臂上纂了一只手。 “姑娘,旅途辛劳,我们带你下去休息一番。”莫形一个劲的对莫离使眼神,这小丫头太坏事了,莫离会意,连忙让侍卫将云坠拉了下去。 “小姐,小姐……” 云坠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 林锦茵浑浑噩噩之间,以为是云坠,下意识将手搭了上去,微凉的触感,带了宽厚的感觉,不是云坠的手。 连忙将手缩了回去,缩了一般,却被对方纂住了。 “放手!” “让我看看!”墨陵景坚持,并没有将人放开,只是她这脉像,却差不出什么不对劲,完全和正常人的没什么区别。 这人莫不是听不懂话,将自己手缩了出来,“你是墨陵景,你是王爷,不该有如此轻浮的行径!” 传闻中的东璃摄政王不是嗜血杀戮,冷血无情,如今看来,传闻不可信。 “茵儿,你不记得了,你是本王的王妃,夫妻之间如此,再正常不过。”墨陵景掀唇,目光中带了几分狡黠。 显然,她什么都记不得了,心中一方便为着她的失而复得欣然,另一方面,却又因为她的遗忘神伤。 过往的,他们之间的一切,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林锦茵只觉得他说的话甚是荒诞,什么夫妻? 她头疼的厉害,不想和他多说话,如今只想好生休息一番,“你虽是王爷,不过也不能不讲道理,云坠呢?” “如今岐山没有一处可以栖身之地,你带着那个小丫鬟能去哪儿?”墨陵景幽幽道,桃花眼中的潋滟光芒越来越甚。 是啊。 一路过来,她不过瞥见岐山一角,不过桑澜却活泼,早就将四面八方的消息搜罗了过来,拜他的喋喋不休,她也算知道了。 岐山百姓如何如何痛苦,如何没有栖身之所,的确,若想在这寻一间普通的厢房都难,更别提寻一间好一点的。 不过这里,寻常百姓自然无福消受,不过他却不同,不如,她借个地方? 她倒是不在意睡在哪儿,只是若有机会,却不争取,莫不是傻的,思衬一会儿,才道:“我付银子,借你们一间厢房如何?” 墨陵景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将人放开,后退一步,脸上的笑容比外面的和煦阳光更甚,“来人,准备一间厢房,送茵儿过去。” “是!” 当下便有侍卫将人送去后院。 待人离开,莫形才上去,“王爷,王妃似乎什么都记不得了,就连王爷,也忘记了。” 墨陵景没有说话,是啊,都忘记了,忘了他,亦忘了情。 她是在怪自己将她一人扔在苍傲吗? 思衬许久,才道:“派去苍傲的人可来了消息?” “还没有。” “王爷,如今都快晌午了,不如,下官去准备午膳吧!”曹己胆战心惊道。 墨陵景似才想起还有曹己这个一个人,如今百姓受灾一事还未解决,他倒是会伺候自己,用膳? 袖子一挥,沉声道:“曹县令无聊的紧,好生带人出去转转。” 出去? 曹己脸色一变,他不想去,他一出去,外面那群刁民还不得将他皮扒了! “王爷,王爷,下官知错,下官……”“怎么,你不想去?”墨陵景眼中尽是耐人寻味的意思。 正文 第五百六十一章 被成亲 “不不不,不是!”曹己头摇的和拨浪鼓一般。 很好! 墨陵景将手背在身后,朝着后院大步走去。 曹己见他离去,松了一口气,“莫侍卫,如今该到晌午了,不如下官先去准备……” “曹县令,王爷的命令,我等可不敢违抗,走吧!”莫形环着双手,目光中尽是讽刺。 身为地方父母官,曹己怕是已经做到头了。 林锦茵被带到了后院,进了厢房,不得不说,这里的厢房和外面的情况完全是两个境地。 外面到处怨声载道,民不聊生,这里却金碧辉煌,不得不说,这县令还真会享受。 刚刚坐下去,门却突然被推开,踩着一地的阳光,桑澜却进来了,一身灰色的衣裳,“林锦茵,你忒不仗义了,你要将我丢下去,自己来独自享受这屋子,你也不至于将我打发的那么远。” 桑澜边说,边坐了下去,锤着两条腿,一脸悲凄。 林锦茵见他的模样,少见的灰头土脸的模样,倒了一杯水送过去,“打听的如何?” “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又将我丢下。”桑澜抱着手,一脸愤然,他寻了消息,以为她会在原地等候,却没想到哪里见人的踪影,若不是他聪明,上哪儿找人去。 林锦茵有些哭笑不得,“桑澜,我若真的要将你丢下,你以为你还能找到我?赶紧说,消息打听的怎么样了?” “东璃摄政王来了。” “就这?”林锦茵喝了一口茶,不用他说,她都见过人了,这算什么消息,“别的还有什么?” “别的,据说这里的县令,贪赃枉法,灾情到现在,百姓连朝廷的赈灾款都没看见。” 难怪。 墨陵景会亲自来,这里天高皇帝远,有贪赃枉法的再自然不过。 “茵儿!”墨陵景推门进入,一看便看见房间里的桑澜,一愣,脸色的笑意渐渐缓了下来,“你是何人?” “你又是何人?”桑澜起身,一把拉住林锦茵,“我缘以为你来岐山事做什么的,原来是找他?” 什么? “林锦茵,你忘恩负义,我为你跑断了腿,你却在这里私会野男人。” 林锦茵一愣,墨陵景一愣。 他没听错的话,那小子说他是野男人? 还没人敢这般说他,更何况他那手,竟然纂茵儿,大步过去,将人纂了过来,冷声道:“男女授受不亲不亲,出去!” “我……林锦茵,你骗我,你竟然成亲了!” 桑澜满眼都是受伤的表情,她成亲了还一副少女打扮做什么? 这,他幼小的心灵实在接受不了。 林锦茵亦满脸疑惑,墨陵景一进来她就被成亲了? “既然如此,还不赶紧走。”墨陵景冷冷道,这傻小子虽说挺讨厌,不过眼力见倒挺好, “等等,桑澜,我今天才认识他!”林锦茵觉得有必要解释清楚,好歹她还算清清白白的大姑娘,不能平白无故的诬了清白。 桑澜一脸不信,第一天认识就这般亲密? “小子,赶紧出去,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了。”墨陵景冷声道,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教训一下这小子,让他知道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碰。 茵儿是他的王妃,岂能让他围在她周围,更何况此前面来历不明,不能不防。 “我不出去,好歹也有个先来后到,你是王爷又如何,给我出去。”桑澜一脸无惧。 若说林锦茵,不过有点普通的花拳绣腿,若这王爷兽性大发,后果不堪设想。 过去欲纂住林锦茵,一只修长的手扣了过去,“咔嚓”一声,随着桑澜一声惨叫,半跪在地上。 他的手,脱臼了! “墨陵景,你欺人太甚了,他还是个孩子。”林锦茵急忙过去,虽说她也挺不喜欢桑澜整天喋喋不休,闹的她心烦,也不喜欢平白多了一个小尾巴。 可好歹他不过是闹腾了一点,倒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墨陵景果然冷血无情,“你没事吧!” 桑澜看了墨陵景一眼,那王爷武功高,他打不过,也跑不过,不过有林锦茵,一脸悲凄,“林锦茵,我手好像断了,我要残废了,以后你要养我!” 养他? 哪里下来的野小子,“若你不介意另外一只手也断了,大可以继续嚎叫,本王可不保证,下次出手,你还是健康的。” 声音嘎然而止。 他还是想保命的。 林锦茵满眼狐疑,“你不是断手了吗?”桑澜这小子,他就知道不能信他。 墨陵景好歹堂堂一个王爷,怎么会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倒是桑澜,偷奸耍滑。 如今好歹寄人篱下,更何况即便魏幻枫的人追过来,有他的人,也不会将自己带回去,眼珠子转了一圈,“以后不能和王爷顶嘴,赶紧出去!” 她想通了,或许可以利用墨陵景查出来什么事。 桑澜简直不敢相信林锦茵的话,他头一回了看见女人变脸比变天还快的,“林锦茵,你……” “你什么你,我饿了,将云坠寻过来,做饭去。”林锦茵顺着,急急忙忙将人推了出去,她还有正事说,他在这,如何谈。转过身,对上墨陵景好整以暇的眼神,“我们主仆几人会在这里打扰些日子,作为回报,介时你们离开,我们会和你们一起回去,你堂堂一个王爷,身边也没带什么丫鬟,正好,你可以随意使唤云坠和桑澜 。” 为了能够顺利的到东璃,只能先将两人卖了,恩,就这样。 “既然如此,本王讨你一口饭吃没问题吧?”墨林锦径直坐了下去,她的性子还真是一点没变,分明就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东西,却冠冕堂皇的寻了这么多理由。 吃饭? 她不喜欢和别人一道用饭。 不过,和他用饭,总比和桑澜用的好,“可以,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的丫鬟你可以使唤,至于我,你不能限制,我要去哪儿是我的事。” “没问题!”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她说什么都好。更何况,这样,他才能徐徐图之,无论魏幻枫是什么阴谋,都不会得逞。 正文 第五百六十二章 你是我的王妃 云坠端着饭菜进来之际,看见两人围坐在桌子旁边说着话,场面说不出来的和谐,云坠还没有见过小姐和谁聊的这般和谐的。 将菜一一布好,伶俐的替两人倒了茶。 墨陵景瞥了茶一眼,璀璨的眸子中尽是狡黠,剑眉浓烈,双唇珉着,“去换酒!” 云坠动作一僵,有些不确定,小姐向来不喝酒。 人在屋檐下下,自然,主人的需求要答应,反正喝的也不是她,纂了筷子,立在手心,“云坠,去拿酒!” 啊? 云坠有些不敢去,小姐到底怎么想的,她怎么看都觉得这位摄政王不怀好意,从见到小姐开始便占了小姐便宜,如今若再喝点酒,万一出点事…… “赶紧去!”林锦茵见云坠不动,催促道。 云坠这才将酒抱了上来,本欲在身边服侍,却被赶了出去。 “茵儿,你就不好奇,我如何知道你?”墨陵景见她殷勤的替自己倒酒,目光中深深浅浅尽是宠溺。 是啊,他是如何知道的? 将酒放了下去,替自己倒了茶,托腮,“你如何知道的?” “因为你是我的王妃!” 这,当她什么都没问。 纂了筷子,夹了菜,放进嘴中,却没多少心思,墨陵景为何就不能好好说话呢? 这般不着调,她要怎么从他口中问出自己想知道的。 更何况她去东璃,本来就是杀他的,如今人就在她面前,她却没有杀心,一,不是对手,二,尽管她不愿意承认,可是内心深处,却不怎么想杀她。 摇了摇头,她从来不是一个以貌取人之人。 “你这丫鬟手艺,一言难尽!”墨陵景尝了一口以后淡淡评价。 林锦茵倒是不在意,云坠又不是正经的厨子,过意的去便成,出门在外的,哪能和府中一般。 墨陵景微微蹙眉,将自己旁边的酒推了过去,“就着酒,会好些!” 喝酒? 算了,她自诩酒量不好,如今孤男寡女,她还不至于将自己送进去虎口中。 更何况墨陵景这人心思深沉,很难猜出他的心思。 “王爷,您……” 一阵风吹进来,林锦茵耳边的头发散了散,却见一个眉眼清秀的女子,她以为,这里没有女子,如今却出现了一个。 “喂,是找你的!”林锦茵提醒,这般一个活生生的美人在这里,他却似没看见一般。 寒凝霜眼中的错愕渐渐转变为震惊,震惊渐渐转变为不可置信, 林……锦茵? 她不是,没有回来吗? 怎么会出现在岐山? 难道她一直就在这儿? 愣了许久,方才想起什么,连忙行礼,“凝霜不知王妃也在,冒犯之处,还请王妃恕罪。” 又是一个将她认错之人。 筷子落下的声音异常清脆,似玉珠落在盘子上的声音,林锦茵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淡淡道:“你认错人了!” 你认错了了。 这话似一根针一般扎进墨陵景心中,尖锐的疼痛,不过却什么都没有说。 寒凝霜有些不明白,她明明就是林锦茵,为何说不是摄政王妃? 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的站着。 “王爷!”莫离匆匆进来,墨陵景瞥了他一眼,心知外头出了事,若不是如此,墨离绝对不会在此时过来的,“茵儿,在这里等我!” 说罢径直出了厢房,只留一抹余香。 终于走了! 林锦茵松了一口气,只是走了一个,又来了一个,人家姑娘站了许久,总不好不理会吧,“姑娘,你要不要进来一起?” “凝霜正好未用膳,如此,便却之不恭了。”寒凝霜想弄清楚面前的人到底是怎么回去,没有拒绝。 林锦茵不过客气一番,哪知道她竟然真的应了下去。 “王……” “唤我林小姐!”林锦茵淡淡道,什么王妃,莫不是和墨陵景串通好的。 她不喜欢再什么事都没弄明白之前就莫名其妙被人安上了另外一个身份。 “林小姐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寒凝霜狐疑道,面前的人就是林锦茵无疑,可是她眼底的陌生,以及对王爷的态度。 若真是忘记了,倒是好事一桩。 至少,她有机会,摄政王天人之姿,她自是舍不得放下。 忘记了什么?忘记的何止只有一点点,“姑娘,以前你认识我?” 寒凝霜一愣,索性她现在什么也不知道,话该怎么说,还不是她说了算的,摇摇头,甚是惋惜道:“我也是听王爷的侍卫说,王妃来了。” 毋庸置疑。 若她真的和墨陵景有什么关系,她如何会不知。 “林小姐,其实,凝霜对王爷一见倾心,苦恋许久,如今又千里迢迢追了过来,可是王爷的态度,却有些不明朗,林小姐可有什么法子?” 索性一股脑全说了,看看她作何反应。 一见倾心! 这位姑娘风华正茂,墨陵景虽说有一头不太应景的白发,不过丝毫不影响他俊逸的容貌,两人皆是大好年华,既然欢喜,又何必扭扭捏捏的,“你若喜欢,便大胆子去说,将窗户纸捅破就好了。” 没反应! 应该不是假意的,珉了珉唇,柔声道:“林小姐不反对我和王爷在一起吗?” “我为何要反对?”林锦茵一脸疑惑,他们两人的事和自己有何关系。 更何况若她和墨陵景在一起了,正好,省的他整日打自己主意,她不傻,男人对女人刻意的殷勤,除了利用,便是兴趣,只可以,她不感兴趣。 手中的杯子一圈一圈的转着,将酒一饮而尽,起身,“姑娘,我还有事,你慢慢用吧。” 屋子里闷的紧。 一路出去,县衙门口有声音传过来,似浪涛一般,层层叠叠,循着声音的的来源过去,里三层外三层都是面黄肌瘦的百姓。 她似乎感觉,县衙门口的两头石狮子在拥挤下,变的难看异常。而被围着的,正是墨陵景,以及他身边的侍卫。 正文 第五百六十三章 丫鬟而已 侍卫前面,跪着一人,身上穿的,似是县令的衣裳,可是这模样,啧啧,出去一趟,竟变成了这般样子。 地上跪着的人便是县令曹己,本来油光满面的模样,如今脸色却变的青一块紫一快。 “狗官!”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接着,安静的周围顿是吵吵嚷嚷起来了。 曹己脸色黑了又黑,已经没办法用难看来行容了。 他就知道,摄政王没那般好心,让他出去走走,就是要让百姓泻火,如今好了,他才走了一半,便有百姓上来将他揍了,而他身边跟着他的侍卫,却在一边看热闹。 他好歹也是一方的父母官,如何被人这般对待过。 “王爷要为我们做主,我们都知道朝廷的赈灾银两到了,可都一个月了,我们半个银子都没看到。” “是啊,是啊,还情王爷替我们做主。”百姓们纷纷跪了下去。 原来如此,那么曹己这一遭,还真是活该。 如此贪官,即便杀了,也不为过。 还欲看事情如何发展,却被人拉了出来,对方力气极大,整个人被扯的头晕眼花的。 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将被扯的发皱的以前抚平,挑眉道:“桑澜,你又怎么了?” “林锦茵,你不是要去东璃吗?我们今日便走!” 为什么要走? 她是要去,不过却也要等墨陵景将岐山的事解决完,她也想看看传说中的摄政王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再者,跟着他,总比他们自己去东璃安全多了。 黑虎山一事,她再也不想发生了。 而桑澜显然不是这般想的,带了点稚气的脸上几分愤怒,几分不耐,“总之,我想走了,我不想待在这里!” 说罢,抱着手站在一边。 生气了? 他林锦茵见他的神色,还真有那么点意思,看来手已经好了,拍了拍他的头,轻声道:“谁惹你了?” 桑澜将头抬高,一双眸子中几乎快漾出泪水,却倔强道:“没人惹我。” 林锦茵半分也不信,他这模样,分明就是受了气,可这里谁能给他气受,再加上他的性子,给别人气受还差不多。 顿了许久,桑澜才道:“你走不走!” “不走!” 桑澜一愣,将抱着的双手垂了下来,眼神中的光芒格外受伤,飞身一跃,不见了踪影。 林锦茵只当小孩子闹情绪,没有理会,索性很快便会回来了。 在折回去看戏,似乎有些不好,思衬了一番,索性回去了。 还为进屋,云坠便急急忙忙的迎了上来,“小姐,您去哪儿了?” “何事?”林锦茵推门进入,莫不是她也想走了吧。 “那位寒姑娘本在这里用膳,桑澜回来了,也不知怎的,两人吵了起来。” 原来如此,怪不得桑澜方才说不想待了,令竟是闯了祸。 人与人之间拌个嘴,再正常不过了她也没放在心上,出去溜达了一圈,有些倦,“你去劝劝桑澜便成。”云坠见她掀着被子就要睡下去,连忙去阻止,“小姐,您还睡的着,关键寒小姐倒是善解人意,只是她身边那个唤小香的丫鬟实在太气人,说什么,我们寄人篱下,还敢这般嚣张,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 她气不过的就是如此,小香不过一个丫鬟,他们寄人篱下,暂居于此,她们亦是如此,没有谁比谁高贵的。 “林小姐,我们小姐在你这里用了膳之后不舒服,如今吐的厉害,可是你们的饭菜有问题。”小香突然出现在门口,急忙道。 林锦茵看了云坠一眼,饭菜是她准备的,绝对不会有问题,起身,朝外面走了过去,“去看看你家小姐。” 一进寒凝霜的厢房,林锦茵不禁为里面的布置砸舍,想着她的厢房算顶好的了,这寒凝霜住的,胜她百倍。 不过她关心的也不是厢房。 林锦茵一眼便看见了躺在床榻上的寒凝霜,白衣的脸庞上似蒙了一层霜,殷红的双唇失去了神色,脸上尽是痛苦的神色。 此时的她,似一株草一般,一阵风刮过来,便会吹的不见踪影。 小香早就将两边的帘帐敛了起来,故而看的异常清楚。 看她的模样,还真像回事。 寒凝霜微微抬头,整个身子撑在床榻上,似风雨中饱受摧残的娇花,“小香,不得无礼!” 小香并不予理会,目光中尽是不满,“林小姐,您也看见了,如今我家小姐成为这模样,可如何是好?” “云坠,去请个大夫!”林锦茵蹙眉,她自己来用膳的,倒成了自己的错? 她也懒得理她。 云坠却没有走,依旧站着。 “怎么,做的菜把我家小姐吃坏了,连请个大夫都不愿意?”小香酸讽道。 “你……” “我虽让云坠去请大夫,不过也是因着见寒姑娘身体不适,至于食了云坠的菜才变成这般模样的,这话说的未免也太早了吧?”林锦茵将云坠拉到自己身后。 她的丫鬟做的菜,她如何不知,虽说比不上厨子,不过却也差不到哪儿去,更不会因此让寒凝霜变成这般模样。 该认的她认,不该认的,她不认,云坠亦是如此。 云坠心中感动,小姐竟这般护着她,“饭菜是奴婢做的,可是小姐和王爷也吃了,小姐没事,王爷也没事。” “你家小姐和我家小姐又不一样,我家小姐从小便不能食乱七八糟之物。”小香斜眼,满脸不屑。 言外之意很明显,在讽刺林锦茵。 云坠哪能接受这般言语,若真的说起来,她家小姐还是丞相千金,这位寒小姐是什么东西,“你说话别太过分了。” “过分吗?事实就在这儿。” “好了,别说了,云坠去请大夫。”林锦茵沉声道,脸色有些难看。 如今连一个小丫鬟也欺负到她头上了吗? 云坠点头应了下来,她不懂,对方都这般了,小姐为何还要请大夫。 “林小姐,你别见怪,小香这丫头只是太护着我了。”寒凝霜有气无力道。林锦茵冷嘲一声,径直坐在桌子上,倒着茶,欣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眼中的情绪,“寒小姐都说了,丫鬟而已,何必置气!” 正文 第五百六十四章 不要拒绝我 小香一愣,听出她话中讽刺的意味,脸色倏然红了,即便是摄政王妃又如何,如今她可是什么都记不得,更何况,王爷也没有对外说,她就是摄政王妃。 “咳咳……” “小姐,您怎么咳血了?”小香一惊,连忙过去。 咳血? 吃一顿饭竟然能将人吃咳血?照这般模样,她是不是早就命丧久泉了。 “怎么了?”清冷如风过针林的声音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龙涎香飘进鼻子中,林锦茵抬眼打过去,却是墨陵景。 “王爷,我家小姐在林小姐那边用了顿饭就成这样子了!”小香生怕林锦茵先发制人,抢白道。 墨陵景看过去一眼,不说话,上前去看着什么。 心疼了吧。 林锦茵在心中默念,将茶一饮而尽,却发现根本没什么味道,这茶也忒难喝了点,心中莫名有些烦躁,似有人在她心下面点了一小从火把一般,慢慢的烧着,不痛,却心焦的很。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罢了,别人郎情妾意的,她在这里只会碍眼,待寒凝霜没事了,她便出去! “她中毒了!”墨陵景起身,深色不明的看了林锦茵一眼。 中毒? 林锦茵赫然起身,怎么会中毒,若不是饭菜的问题,那么中毒和她有什么关系? “王爷,小姐就只去吃了顿饭,便中毒了,您一定要为我们小姐做主啊。” “王爷,都是我凝霜不好,凝霜不应该问王妃能不能喜欢王爷的,王妃不愿意,也是应该的。”寒凝霜双脸煞白的厉害。 感情毒是她下的不成? 林锦茵愕然,“我没下毒!” “茵儿……” “我说了我没下毒,云坠也不会,你若是觉得是我害了你的心上人,大可以拿了证据寻我。”说罢,径直离了屋子。 这叫什么事,好端端的,惹出一场是非。 出门之际,云坠正好寻了一个大夫,见林锦茵气冲冲的出来,连忙道:“小姐,怎么了?” “走!”林锦茵将人拽了过去,她是疯了,才会帮她请大夫。 云坠一脸茫然,刚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进了屋子,却见自家小姐一脸阴沉,连忙倒了一杯水送过去“小姐?” “收拾东西,我们走!”林锦茵起身,她躲在墨陵景这里不过想图个清净,避开魏幻枫的人,如今倒好,麻烦寻上门来。 “你要走?”墨陵景突然出现在门口,看着她收拾东西的动作,眸子一下子黑的似暗夜,“你出去!” 云坠吓了一跳,项摄政王眼中似乎能下刀子,身子一抖,连忙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两人,林锦茵也不理会,桑澜说的对,他们该走了,索性东西也不多,拽了包袱,转身,却感觉一阵力量将她手中的包袱夺了去,扔到一边。 “你……唔……”林锦茵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他竟然……竟然……疯了不成。 腾出两只手捶打的他的胸膛,很快,却被他桎梏住,背到手后,她才发现,男女之间力量天生的悬殊,她根本动弹不得。 登徒子! 恬不知耻! 用不了手,索性用脚,一脚踢出去,脚根本动弹不了,她便似一个木偶一般。 墨陵景身上淡淡的龙涎香的气息扑过去,奇怪的是,她根本不排斥这样的气息,定是被气疯了,她怎么会有这般羞耻的想法。 吻还在继续加深,林锦茵几乎喘不过气来,忽的,眼前一暗,床榻两边的帘子放了下来,身子朝床榻上倒去。 而游走在自己身上的一双手,似攀到了前面的……山峰。 脸色登时大红,半是羞赧,半是气愤,当他的身子压下来之际,她感觉到了绝望。 不成,不能这样。 狠狠咬了下去,唇齿间顿时有血腥味蔓延,可他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茵儿……不要拒绝我……” 迷迷糊糊之间,林锦茵似感觉到自己腰间的带子松了,里面乳白色的中衣露出来,因是春日,穿的并不是,清晰可见的春光,对于墨陵景而言,无疑是致命的诱惑。 他知道,她定不愿意,可是他停不下来,长久的思念,伴随着压抑的情感,此事,他只想将她嵌刻进自己骨子里,和她融为一体。 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肩头,轻轻一拽,衣裳褪下,触手之间一阵光滑,两人皆是一颤。 疯了,真是疯了! 再这样下去,她会被吃干抹净的,惊觉自己手空了,连忙摸向枕头下面,那里放着一把匕首。 情渐浓,墨陵景却感觉一阵冰冷抵在他脖颈间,抬眼看过去,忽的笑了,“你伤不了我的!” “你可以试试!”林锦茵冷漠道。 墨陵景勾唇一笑,大手一扯,林锦茵身上的外袍飞了出去。 “你……”她还没见过这般恬不知耻又下流的人,握住匕首的手微微颤抖,她可是墨陵景,若是杀了他,她恐怕也难活命。 可是不杀他,他竟然…… “茵儿,他可有这般对过你?”墨陵景忽的开口,声音不可抑制的颤抖,他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要她活着,无论是怎么样,他都能接受。 可是在看见她的那一刻,他却迫切的想要知道,他嫉妒,嫉妒的发狂。 他? “魏幻枫!” 林锦茵冷笑一声,讽刺道:“摄政王莫不是觉得人人都似你这般……下流!” 言外之意,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墨陵景眉角舒缓,笑容中带了几分庆幸,半是蛊惑半是轻柔道:“茵儿,可有人告诉你,不能在这般模样下说下流!” “墨陵景,你起开,不然我杀了你!” “杀了我,你就没地方可住,自然,也没办法去东璃,茵儿,魏皇枫的人可以一路上都做了埋伏,你觉得,桑澜那小子能平安将你送过去?”墨陵景缓缓开口。 索性,暗卫的消息够及时,他想过千百万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就是没想过她竟是偷跑的。 似乎,是这样的! 杀了他不划算! 不成,墨陵景不能杀。 “啊……”帘帐被掀开,接着,一阵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厢房。 正文 第五百六十五章 为了一个人 两人的目光同时看过去,一阵震惊,一人愤怒。 “你……你们……”进来的桑澜看着姿势异常不雅的两人,张大了嘴巴,里面几乎可以塞进去一个鸭蛋。 墨陵景眸底暗黑一片,翻手将被子掀了过来,遮住林锦茵,怒声道:“滚!” 桑澜还未从那一场香艳情事中反应过来,额头上直冒冷汗,他还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局面,整个人木木的,转身,慌忙跑了出去。 “让开!”林锦茵将人推开,目光中一阵冰冷,被衾从身上刮落,慌忙拽了衣裳遮住,“你出去!” 墨陵景眼中的笑意几乎可以将人淹没,她承受不住那样的光景,他的眼中似有无限深情,似是在看着自己,似又不是在看着自己。 这样的感觉,在以前从未有过。 慌忙别过眼,冷声道:“你再不出去,我便对你不客气了。” 墨陵景将她的慌乱尽收眼底,衣裳整洁,就连发丝也没有一丝紊乱,“好生将衣裳穿好,我在外面等你!” 林锦茵还欲说什么,厢房里却已然不见墨陵景的身影。 等她? 等她做什么? 愤愤然坐回床榻边,被他这般一折腾,心情差了许多,许久,估计人已经离开了,才换上衣裳出去。 开门的瞬间,一抹白影撞入眼帘,愣了一下,他竟还没走? 堂堂东璃摄政王,竟站在门口等着自己? 一脸警惕,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淡淡道:“你手下莫不是缺侍卫?” 墨陵景似没听见她花中揶揄的意味,上前一步,很自然牵起她的手,拾阶而下,“茵儿,若不想我做出什么事,便乖乖听我的话。” 听又如何,不听又如何?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莫不是他还要似在厢房里那般,对自己无礼不成? 奋力将他手扬开,整个身子被拽了过去,扑进他怀中,吻落了下来。 双目赫然睁大,下流! “我说过,乖乖听我的话!”墨陵景将人放开,眼中揉碎了满框的柔情。 林锦茵只是看着面前的人,木木的走着,光天化日,周围尽是侍卫,他竟然…… 算了,先好生记着,待来日,再和他算账。 出了县衙,却一路朝着山上的方向,风光正好,不过此时也不是赏景的时候。 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百无聊赖的跟着他。 山上早就有盛开的桃花,景致甚是活泼。 或许也只有这样的美景,能够让人暂时忘记岐山的惨境,只是和墨陵景一起来,尽善尽美中,多了几分不如意。 “喂,听说,你有一位小世子?”林锦茵随意道。 墨陵景一愣,随即笑了,“他唤你一声娘亲!” “我可生不出那般儿子!”经历厢房和院子里的经验,林锦茵嘀咕道。 听说是她那位王妃生的,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一位美人,提到此,忽的想到什么,“寒小姐一事,真的和我无关!” “我知道!”墨陵景回话,这般良辰美景,她偏偏要说这般煞风景的话题吗? 缓步上前,看见一株盛的正艳丽的桃花,摘了一朵,别在她耳畔,“我身边缺一个伺候之人,不如你伺候我如何?” “当然,你可以随意提条件!”墨陵景加了一句话。 随意提条件? 正好,她此番去东璃,虽说有云坠和桑澜陪着,不过两个年纪尚小,云坠单纯,桑澜不着边际。 若是有人帮忙,或许可以查出来她想知道的。 “成交!”这桩买卖,她不亏。 墨陵景眼中一闪而活的狡黠,“茵儿,你为何离开苍傲?” “游山玩水。”林锦茵淡淡一笑,她虽答应伺候他,不过不代表他就可以知道自己的一切。 墨陵景心思太重,还是小心为上。 坐在桃树下,靠着树干,看着站在面前的人,这样的男子,站在哪里,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只是,一头白发…… 犹豫了一番,“你的头发,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世人皆说,是因着杀戮太重,来岐山这些日子,她还没见过在他手下丧命之人,至少,比魏幻枫好太多。 天生的王者风范,天生的为民之心,即便惩治曹己的办法都别出心裁。 他虽不说,她心中却明白,他让人带曹己出去一遭,恐怕就为了小惩大诫。 让愤怒的灾民将他揍成猪头,亏他能想出来。 墨陵景转过身,眼中的光芒忽明忽暗,“为了一个人!” 为了一个人! 应该就是他的那位王妃吧! 倒是深情,一时间,她还真的好奇她那位王妃和何模样,不过好奇归好奇,再谈下去,便是禁忌,她没那般不知趣。 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尘土,“我们回去吧!” 刚刚出去几步,便看见满天的花瓣雨落了下来,飘飘洒洒,如梦如幻,顿了身影。 阵阵清香袭来,萦绕在周围。 “茵儿,你可喜欢?”墨陵景从后面将人环住。 “不喜欢!”林锦茵将人推开,慌忙离开,这算什么,他为何对自己特别,为何要弄这么多的花样? 可是简单的拒绝,她为何这般难受,眼角有微凉之感。 刚进县衙,入了后院,便看见云坠跪在院子里,连忙过去,“这是怎么了?” 云坠抬眼,眼眶中尽是迷蒙的泪水,“小姐!” 只见云坠脸颊一边微肿,有鲜红的手印,“谁打的你!” “还能是谁!”跑桑澜在一边惺惺道。 是寒凝霜主仆? 她的人,她连一根手指头都不碰,哪能任由人欺负。 登时将人拉了起来,怒声道:“和我过去。” 她倒是要讨个说法,为何要对她的丫鬟动手。 推门进入,寒凝霜正在喝药,见气势冲冲跑进来的人,顿了一下,随即笑了,“林小姐……” “是你让她打的云坠?” “林……” “我问你,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林锦茵冷声道,云坠性子好,不过也不是受气包,她才出去多久,便将人打成这般模样。 “不关我家小姐的事!”小香连忙道。 正文 第五百六十六章 毒是你下的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她教训一番还不成?她家小姐将来可是要当摄政王妃的,说不准,还会当皇后。 林锦茵将眼瞪过去,双目中似噙了一块寒冰一般,冷的让人害怕,“你的意思,是你打的云坠?” 小香一愣,林锦茵浑身的光芒太过于骇人,心中有些害怕,不过很快,这种害怕又消失无踪,“是她先对我无礼的……啊……” 话说了一半,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林锦茵竟打了自己。 寒凝霜亦是吓了一跳,平时看着她柔柔弱弱的,如今怎的…… “林小姐……” “寒小姐,即便在东璃,我也是丞相之女,身份自然比你贵重,不过我向来觉得身份这些,不过是虚的,如今你的丫鬟竟颠倒身份,不顾礼数,我不过还了她该还的,中毒一事,我再重申一遍,和我无关, 你若有证据,大可以寻来,云坠,我们走。” 云坠点点头,连忙跟着她出去。 “小姐,她怎么能这样?”小香捂着脸,眼眶中尽是泪水。 “小香,我和你说过多少次,她就是林锦茵,你不能对她无礼,否则只会引起王爷的反感。”寒凝霜厉声道。 她一直在厢房中,哪里会想到,发生这样的事。 林锦茵将人带回去,脸色依然未缓和。 桑澜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嗫嚅道:“那寒家小姐的毒是我下的。” “毒是你下的?”林锦茵音调骤然拔高。 她虽知桑澜办事从来都是任情任性的,却又如何想到,他会这般,“你……” “你别担心了,我下的毒不是很重,即便依靠她自身,也可以排解。”桑澜似知错了一般,声音小了许多。 他和寒家千金无冤无仇的,他也不是那种不辨是非黑白之人,只是她身边那死丫头实在让人恨的牙痒,他本欲是想给那丫鬟一个教训,哪知道阴差阳错,茶被寒小姐喝了,事情便成了这般。 “你……” 罢了,事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墨陵景那边,总归要一个交代,事情发生时,他也没听她们的话便冤枉了自己,真相明了,她也不是那种虚伪小人,自当光明磊落。 “你去哪儿?” “你和云坠好生在这里侯着。”林锦茵叮嘱,生怕再放他出去,会出什么事。 “林……” “桑澜,你就别给小姐添麻烦了。”云坠将人拉了回来。 桑澜哼哼两声,他还不是想帮她。 寻了许久,林锦茵才问出来,墨陵景在书房,循路过去,才找到书房,莫形莫离守在外面,见到她,连忙迎了过去,“王妃!” “你们还是唤我林小姐吧,你们王爷可在里面?” “在里面。”两人巴不得林锦茵进去,连忙将门打开送了进去。 林锦茵进了书房,入眼是一道绘着仙鹤和梅花的屏风,两边熏着香,很淡,让人心情不禁愉快起来。 快步过去,便看见他在书桌旁边看着什么,就连自己进去都未曾发觉。 书房中间一道梨花木桌子上,有茶,过去倒了一杯,递了过去。 墨陵景接过去,凑到嘴边,眉头却蹙了起来,“茶凉了!” 凉了? 林锦茵接过去,一饮而尽,“咚”的一声,放在桌子上,“你要喝什么茶,我去沏。” 毛病还真多! 墨陵景手中动作一滞,抬眼,剑眉却开了,眸子中深深浅浅尽是笑容,“你来了!” 林锦茵听他的语气,似乎两人是夫妻一般,这样的感觉,让她很陌生,“寒小姐的毒,是桑澜下的!” “我知道!” 知道是什么意思? 知道又不说,也不去寻她算账? 他和寒凝霜不是那种关系吗?怎的这般冷漠,她原本以为,他会责备自己,或许,会诘问她一番,可竟没有,风平浪静。 这样的平稳让她很不安,亦让她准备好的说辞完全没了作用,莫不是没听清楚,清了清嗓子,“桑澜给你的人下的毒,你就不想说什么?” “她和我没关系!” “其实你也不用如此,人家姑娘大老远的过来,又亲口对我说喜欢你,你若是不喜欢人家,人家为何一直纠缠着不放,你好歹是王爷,将来就是皇上,后宫多一个人和少一个人有什么区别!” “你可愿意,做我王妃?”墨陵景开口,如今她甚至可以将自己可其他女人捆绑在一起,而没有任何难过之色吗? 茵儿,你何时才会想起来! “你不是要喝茶吗?我去泡茶。”林锦茵扯出一抹异常难看的笑容,匆匆离去。 王妃,鬼才给他当王妃,还要当他儿子的后娘。 绕去小厨房,还未进去,便听见里面絮絮叨叨的声音。 “听说,后院里那位林小姐就是摄政王妃。”一女子道。 “是嘛?可怎么看着不像,那位林小姐可是一副未出阁的女子的打扮。” “我也不知,兴许摄政王不喜欢她了,这不是还有一位寒小姐吗?人家千里迢迢来,说不定,摄政王想要重新纳妃呢。” …… 何时,她成了弃妇了,人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再她看来,里面这两个丫鬟都快撑起县衙的八卦了,咳嗽一声,抱着茶壶进去。 两名女子如何晓得突然会有人来,而且还是她们口中的摄政王妃,登时吓的脸色苍白,连忙跪了下去,浑身发抖,抖的似筛子一般,“王……王妃,奴婢……” “我不是王妃,也不是弃妇,以后若再让我听见这般不找边际的言语,你们便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林锦茵淡淡道,虽是轻缓的语气,却让人后背发凉。 “是。”两人怯生生恩应了一声,哪还敢再说什么多余的话。 林锦茵倒好了茶水,一只脚步了出去,另外一只脚还在里面,忽的想到什么,又进去了,“你们为何会觉得,我是摄政王妃?” 自她来到岐山,已经不仅仅一个人将她认错,至少她未仔细想,如今想来,她刚来岐山,墨陵景根本不可能知道,他属下人的反应也是出自自然。 正文 第五百六十七章 不想看见他受伤 两个丫鬟相视看了一眼,莫不是真的如传说中说的,摄政王妃脑子坏了? 故而什么事都不记得了? 其中一个丫鬟抬头,“其实,奴婢们不是很清楚,只是王爷身边的侍卫都说,小姐就是王妃。” 原来如此,快步抱着茶壶,回了书房,却没有进去,她定要弄清楚,定了一下神,进去,墨陵景却没在里面,随手将茶放了下去,环绕着四周。 桌子上一抹鲜艳的色彩涌入眼中,却是一副画,她的画。 墨陵景画的,可是看模样,这纸有些日子了,就连墨迹也晕开很多。 心中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聚拢,脑子里一片混沌,似有什么呼之欲出。 莫不是以前他们真的是认识的? 大哥说,从小她就在东璃长大,自然,墨陵景见过她不奇怪,欲往更深得方面想着,却感觉脑子里难受的厉害。 每次她想要想起什么,就会被疼痛席卷,似是刻意阻止她想起以前的事一般。 出了书房,脸色一片惨白,似蒙上了一层霜一般,“你们王爷在何处?” “王爷去接云公子了。”莫形回答,王爷也是,出门竟然不带侍卫,即便他们跟着去也无妨,王妃一个人在断然不会发生什么事的。 林锦茵应下,问了墨陵景去的方向,要了一匹快马,跟了过去。 只是上山没多久,便感觉不对劲,风一阵阵吹过来,姹紫嫣红之间,有浓厚的血腥气,压住了桃花的清香。 这山上怎么会有这般重的杀气? 勒紧缰绳,却看见地上一个黑影,黑影旁边一滩凌厉的血迹,心中大惊,出事了。 忽的,有声音传过来,脑子一片空白,驰马驾了过去,不远处,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在空中飘扬,反射着阳光的明媚光芒,而他周围,围了一圈黑衣人。 细看,那些黑衣人腰间都挂了牌子,她认出,是魏幻枫派出来的人,心中不知是何感觉不是难过,不是失落,是愤怒,一扬马鞭,狠狠抽了下去,朝着墨陵景的方向奔过去,伸出一只手,“上马!” 墨陵景清淡一笑,将手凑过去,轻轻用力,翻身上去,马蹄声哒哒,留下一地的灰尘在天地间! “主子,怎么办?”黑衣人看着离开的两人。 “走!” 两人离了厮杀之地,跑了许久,直到隐进了一处林子中,才将马停了下来,林锦茵微微转身,却感觉后面的人有些不对劲,再看,才发现他手臂上赫然入目一道殷红的伤疤,大惊。 “墨陵景,你怎么样?” “无事,扶我下马!”声音中透了一股有气无力,看来魏幻枫这次真的下了血本,派来的暗卫武功一个比一个高! 林锦茵连忙将人扶了下来,看了看四周,寻了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将他扶了过去,“你可带着伤药?” “在莫形身上!” 也是,他如何会贴身带那些东西,从怀中摸出来一把小匕首,将他衣裳挑开,墨陵景却笑了,“茵儿,你要做什么?” “刀上似有毒,我看看!”林锦茵不顾他神色不明的笑意,下手格外的轻,伤口泛黑,刀上竟然喂了毒? 卑鄙! 她庆幸,没有听从魏幻枫的安排! “魏幻枫让你来东璃,是杀我的吧?”墨陵景看了她手中的匕首许久才开口! 林锦茵动作一滞,是啊,是来杀他的,可是她没有顺从,若他真的残忍残暴,或许自己会考虑,可是他不是,她为何要杀他? “撕拉”一声,伤口处的衣裳被撕扯开,墨陵景闷哼一声,显然动到了伤口。 她有些不忍,毕竟人是她招来的,更何况,看着他受伤,她心中竟这般难过,似有什么钝物一下一下的击打着她的心,这样的情绪,真是莫名其妙。 犹豫了许久,见他精神渐渐松懈下来,如今恐怕他在没有力量回去了,自己不会武功,若是回去的路上遇见他们,恐怕…… 认真思衬一会,俯身低下了头,有血腥气冲进来,难受的紧,却生生忍住了。 “茵儿,你做什么?”墨陵景慌忙便要去阻止她。 林锦茵没有说话,她能说自己救他,不仅仅是因为人是她招来的吗?内心深处,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她不想看见他受伤,就是这么简单。 待见毒吸了出来,抬眼,对上他的眸子,却发现他双眼异常明亮,皎洁如天上之星,落入湖中。 粉嫩的脸颊,带了唇上的一抹殷红,头发只是简单的别了一根簪子,可就是这般模样,却让他久久不能忘怀,扶住她的头,吻了上去,血腥气自两人唇瓣之间蔓延。 林锦茵浑身一颤,心疼的厉害,愣愣的,没有反抗,也没有将人推开,头晕的紧,眼前的人渐渐模糊,渐渐合上双眼,栽进他怀中! “茵儿!”墨陵景急忙将人抱住,原来她不反抗并不是因为接受了自己,刀上是有毒的,翻身上马,一路将人带了回去。 进后院之际,莫形莫离看见两人,以上上有血迹,下来一跳,王爷不是去接云公子吗?如今不见云公子,怎的带了一身伤回来! “王爷……” “请大夫!”墨陵景丢下一句话,径直入了屋子。 大夫是个年迈的老者,几乎被莫形提着进来的,本以为他们着急成这般模样,定是十万火急的病人,生命垂危,哪里想到,把过脉之后,却是虚惊一场。 “这位姑娘并没什么大碍,醒了便好了!” 没有大碍? 墨陵景看着床榻上安静躺着的她,忽然间明白了什么,她定是经历过寒毒,才会如此,不幸中的万幸,却有有几分苦涩,“送大夫!” “王爷,还是先让大夫包扎一下您手臂上的伤吧!”莫形建议道,大夫在这,具体的也不好多问,这里怎么会有行刺之人。 待处理好一切,大夫离去,莫形才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王爷,到底发生何事了?”“魏幻枫的人,去查查暗卫是怎么回事!”墨陵景脸色有些难看,如今苍傲的人都已经来了岐山,为何他的人却没有一点消息! 正文 第五百六十八章 喜欢 “是!”莫形领命退了下去,出去之际,顺带将门带上了! 林锦茵醒来之际,天色已经暗了许多,睁开眼,起身,手上却有厚重之感,墨陵景竟在自己身边。 银白色的长发自然垂下,手臂上白布上浸出来的血迹异常醒目,眼底暗青,是疲倦所致,他一直守着自己吗? 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暖慢慢涌了上来,这是在苍傲感觉不到的温暖。 其实,他挺好的,无论从哪方面,都满足女子择婿的条件。 等等! 心中一惊,猛然反应过来。 择婿? 她在想什么? 定是魔愣了,瞥见旁边有件披风,连忙将披风给他披了上去,正欲睡下去继续装睡,手却被攥住了,“醒了?” 清缓的语气,带着唇角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衬的他玉颜越发明朗起来,烛光桌子他脸上跳跃。 咳咳…… 再装睡,就过于此地无银了,索性大大方方的起身,“刚醒!” 他何时醒的,知道自己给他披了披风吗? 莫不是故意的吧! “可觉得哪里不适?”墨陵景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没有,倒是你,你手臂伤了,还是去歇着吧!”林锦茵认真道,神清气爽,她能有什么事! 正好,她也可以理一下思绪,恍神之间,身子一晃,整个人倒在床榻上,而墨陵景就躺在自己身侧。 浅浅的男子呼吸喷在脖颈间,有些不适应,“你……” “我受伤了,更何况比这更亲密的事都做过,莫不是你还羞赧?” 压根就是两回事! 只是心中的怒火却因为他的一句话消了下来,她不是扭捏的女子,索性他的伤都是因为自己,胡思乱想了一阵,竟沉沉的睡了过去。 墨陵景睁开眼,听着她缓缓的呼吸声,瞥林一眼旁边桌子上燃着的安神香,伸手拢了被子。 如此这般亲近,在岐山,还是第一次,不过,有一就有二。 林锦茵哪里想到竟这样睡了一夜,直到云坠将人唤醒。 “小姐!” “云坠,你来了!”云坠看了一眼刚刚出去的人,心中直发颤,小姐竟和摄政王过了夜,而且进来之际,摄政王在穿衣裳,那么两人昨晚…… 还真是让人浮想联翩! “怎么不说话!”林锦茵睡的极好,伸了伸懒腰,起身,却看见床角边摆了一件衣裳,男子的衣裳,猛然想起什么,一脸震惊的看着云坠,自己昨晚和墨陵景睡了一晚上吗? “小姐,你即便喜欢摄政王,也该爱惜自己的名声,这般多人,小姐的清白……”云坠有些心疼,又有些欢喜,在苍傲,皇上也对小姐好,可小姐何曾和他亲近过,一向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喜欢? “云坠,你别胡说八道!”林锦茵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正常,喜欢吗? 她和墨陵景才认识多久,怎么就喜欢了。 “小姐,奴婢可没有胡说,摄政王喜欢小姐是人人都知道的事,皇上也喜欢小姐,可小姐想想自己对皇上的态度!”云坠低声提醒道。 其实她更愿意小姐和摄政王在一起,至少,小姐开心的多。 林锦茵没有说话,心中却似一颗石子落进了湖面一般,泛起层层涟漪! 是不同。 内心深处,似乎也更信任墨陵景,没有理由的信任! 这就是喜欢吗? 可是她连记忆都没有寻回,如何谈喜欢,若是待找回去记忆,发现她本就有欢喜的人,可如何是好? “小姐,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其实奴婢觉得,摄政王很好,就像奴婢觉得,小姐很好,就义无反顾的跟着小姐!” 就这样简单,对,她为何要作茧自缚,起身,甚至没有穿外袍,亦没有穿鞋子,匆匆冲了出去,她不知道心中到底是喜欢还是别的什么,只是此时,她很想见见他。 刚出院子,身影却愣住了,墨陵景一只手扶在寒凝霜手臂上,而寒凝霜,半个身子依偎在他怀中。 她差点忘记了,他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将来就是皇帝,身边美女如云! “王妃!”莫离眼尖,看见了她。 林锦茵抬眼,正好对上墨陵景的眸子,却很快别开,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感觉心虚的很,慌忙转身,匆匆回了院子! 她难道真的喜欢了吗?这么短的时日,若不是,为何看见那一幕自己会那般难受。 墨陵景亦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来,以这样的方式,就连身上的衣裳都没来得及穿,就追了出来。 “王爷!”“寒小姐,本王不管你今日摔倒一事是有意还是无意,本王身边,心里,只有林锦茵一人,无论你怎么做,本王对你都无意,若是寒小姐想回去,本王会让人安全护送你!”墨陵景脸色阴沉,言罢,匆匆追 了过去! 寒凝霜身子一颤,她真的是不小心,虽说小香建议过她这般做,可是她没有,在他心中,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身子一踉跄,瘫坐在地上。 林锦茵回屋的时候,云坠正在布置着早膳,见她匆匆进来,带了一身的寒意,吓了一跳,“小姐……” “收拾东西,我们离开!”林锦茵冲到床榻边,胡乱将架子上的衣裳往身上套。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云坠狐疑的看着她,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林锦茵不回话,三五除二将东西收拾好,跨在肩上,拉了云坠便往外走。 “小姐,您不和摄政王说一声吗?还有桑澜?”云坠被她拉的辨不出方向,小姐这般模样,怎么看都是被欺负了的模样! “不说!”林锦茵冷声道,不过一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她实在难受,明明已经有了寒凝霜,为何还要对自己这般好,让她…… 索性她也该离开了! 拉着人从后门出去,刚刚踏出去,一个大红色的人影晃了进来,云坠没看清楚,吓了一跳,尖锐之声充斥着整个院子。 “嫂子?”一身红衣之人便是云初,说好了去接他,他等了许久也未见来人,便自己来了,只是嫂子竟然在这?心中的欣喜和震惊齐发出来,“嫂子,你能回来,小景定会很开心,你可知,你不在的这些日子,他都是怎么过来的!” 正文 第五百六十九章 换厢房 “你是谁?”林锦茵一脸狐疑的看着面前的人,后退一步,哪有人穿的这般,花里胡哨的。 “嫂子,你该不会忘记了吧。”云初见她眼中的神色,很快反应过来。 大难不死,恐怕前程往事早已经忘的一干二净了,那么小景呢? 小景如今该是何等的神伤,一腔深情尽付诸东流。 忽的瞥见她肩膀上跨着的包袱,“嫂子,你该不会想要走吧?小景不知道吧?” 以小景对嫂子的深情,他怎么可能会放她离开。 林锦茵对云坠使了一个眼神,淡淡道:“他自然知道,否则,我怎么可能出的来!” 她不想回去,看他和那位寒小姐卿卿我我么? “嫂子,那你为何走后门?”云初指了指门口。 若是光明正大,怎么可能放着好端端的大门不走,走后门? “这位公子,你好生奇怪,拦着我家小姐做什么。”云坠挡在林锦茵面前,再这般耽搁下去,就走不了了。 “茵儿!”云坠话音刚落,便听见后面的声音,夜色微凉,他的声音也异常冰冷。 林锦茵一愣,他怎的这般快就来了,紧了紧身上的包袱,一脸默然,“我不是你的侍卫,要去哪儿不用和你通报了吧。” “你是我的王妃!” “不是!” “亲过,在一张床榻上睡过,若你不是,你告诉我,谁是?”墨陵景眼中带了几分浅浅的笑意。 云坠眼睛忽的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小姐,原来,原来自家小姐和摄政王已经…… 那么现在小姐就不能走了,若是走了,小姐以后还怎么嫁人。 更何况看小姐的样子,该是喜欢上摄政王了,所以当看见摄政王和别的女子在一起,才会生气,小姐这是吃醋了。 她是小姐的丫鬟,自然要为小姐考虑,小姐嘴上说不喜欢,心里可喜欢的紧。 “小姐,我们还是别走了,您不是说,要和他们一起去东璃吗?”云坠说着,连忙将包袱接了过来,“小姐,您好好和王爷说吧,奴婢去替你铺床!” “云坠,云坠……”林锦茵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云坠的脚步却一下比一下快。 死丫头! “茵儿,如今你还要走吗?”墨陵景轻笑,想不到那丫头还挺机灵。 走? 桑澜不在,云坠也跑了,包袱也被那死丫头拿走了,她还要怎么走? 她了不想孤身一人,又被山匪劫一次。 上次差点成为压寨夫人的经验还历历在目,“我可以不走,不过我要换厢房。” 她和寒凝霜的厢房离的甚近,以后他们两人若是要亲近,她半分也不想看到,眼不见心不烦。 墨陵景唇边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目光落在她脚上,光洁的鹅卵石上,一双秀巧的脚立在上面,眉头忽就皱了起来,大手一勾,将人打横抱起,“你可以换过去我那里!” “墨陵景,你疯了不成,快放开我!”林锦茵怒道,勾搭了寒凝霜,如何又来她这里?她成什么了? 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云初摸了摸鼻子,他站着吹了半天风,感情小景压根没看见他? 果然,小景还是太过重色! 离都皇宫中。 三日后,寝宫内,魏幻枫手中的玉扳指转的清脆直响,从暗卫进来到现在,他的脸色便没有好看过,几乎快和外面的黑夜融在了一起。 喜公公站在他身后,脸色亦不好看,许久,才提醒道:“皇上,他们都已经跪了许久了!” 跪了许久? 办事不利,还敢回来,简直该死。 目光一点点冷下去,几乎将周围的空气凝固,“可还有什么消息?” 地上的暗卫微微抬眼,其中一个才道:“皇上,我们的人,看见……看见林小姐和墨陵景进了一间屋子,一夜都没有出来!” 说罢,飞快的低下头。 一夜都没出来? 魏幻枫赫然起身,身子带动面前的桌子,呼啦啦掉了一地的东西,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明明都忘记了,明明从新开始,明明自己才是她先遇见的那个人,可为何她的态度却有天壤之别。 林锦茵,你是真的铁石心肠,还是唯独对我没有心? 合上眼,眼角一滴泪划过,什么都抵不过一个墨陵景吗? 那么他为了救她,耗费了半身的功力,为了她,步步为营,又算什么。 愤怒随着不甘一点点发出来,一把抓了椅子,朝暗卫扔了过去,双目几乎充血,“滚!” 暗卫哪里还敢待下去,慌忙退了出去。 “你说,这是为什么。”魏幻枫忽的坐在地上,整个人异常颓然,喜公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颓然的皇上,茵中亦难受,“皇上,有些事,是早就注定好的。” 早就注定好的吗? 他偏偏就不信,他只信,人定胜天! 自然,林锦茵,也可以是他的。 “传令下去,说朕重病,不能临朝!” 喜公公一愣,当下便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皇上这是要去岐山吗?” “不去,难道看着林锦茵回到墨陵景身边吗?”魏幻枫猛然一挥衣袖,径直离了寝宫。 如今就连暗卫也没用了,那么锦瑟,一介女子,他已经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 一夜,魏幻枫都没睡,书房中氤氲着浓厚的酒气。 魏灵进去之际,只听的清脆一声,有酒壶滚出来,直到脚边,她一听说消息,便赶了进来,“皇兄!” “滚!” “皇兄,是我,经历过这么多事,你难道还不明白,林锦茵根本就不属于你,她是墨陵景的,他们是夫妻,有孩子,你为何非要棒打鸳鸯,为何非要拆散恩爱夫妻?” 她不明白,连她都可以放下仇恨,甚至当下叶允的仇恨,重新来过,为何皇兄就是不能。 跪了下去,“皇兄,你听我一句,放弃吧!” 在纠缠下去,痛苦的会是自己。 从来,求而不得的感情,就足够磨人的了,若还有恨,便是煎熬。直到永和生下来,看着她一天天长大,她才明白,原来,爱才是这世间最美的东西。 正文 第五百七十章 孩子不见了 笑话! 让他们双宿双飞,享受天伦之乐,而自己独守一座城,尽是高处寒苦的凄凉吗? 冷冷一笑,“灵儿,若是朕得不到,那么就会毁掉!” 魏灵一惊,他要做什么,还欲说什么,却听见他冷冷的话。 “来人,将公主带下去!” “皇兄,皇兄……”魏灵的声音越来越弱,皇兄不愿意听她的,这可怎么办。 如今她已经在宫外设了府,自然不能久留在宫中,犹豫了一番,出了宫。 刚上马车,便看见宫门旁边一处巷子里有一个人影闪过,似是故意让她看见的。 “公主,怎么了?”绿珠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看见,疑惑道。 魏灵摇摇头,估摸着是看错了吧,如今她也累了,上了马车,摇摇晃晃之间睡了过去。 到了公主府,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索性她也无事,便去看了叶念。 刚进寝殿,却看见满殿的人躺在地上,空气中有异常的香气,若有若无,似在提醒着她什么。 “公主,怎么会这样?”绿珠吓了一跳。 念儿? 魏灵一惊,匆匆跑了进去,婴儿床榻中,只余空的一床被褥,还有一个长命锁,而念儿,却不见了踪迹。 念儿? 魏灵连忙跑到床榻边,掀了被子,空的,念儿? “公主,会不会进刺客了?” 刺客? 对,否则,这么多的人,怎么会无缘无语的索昏倒,可是会是谁,她回来后,再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谁会将她的念儿劫走? 整个身子瘫了下去,眼中尽是空洞,“来人,快来人,去寻念儿,一定要将念儿寻回来。” 说罢,匆匆跑了出去,她一定要寻到念儿。 “公主,您去哪儿?”绿珠看着匆忙跑出去的魏灵,心中一慌,连忙追了出去,公主不能出事。 一路追出去,早就不见了魏灵的人影。 这可怎么办,公主不见了。 离都街道上,魏灵神色恍惚,她的念儿会在哪儿? 谁走那么大本事,从公主府将念儿带走的,眼中的泪水瑟瑟然而下,也未看路,撞了不少人。 “你这姑娘,怎么不看路?”被魏灵撞到的路人捂着肩膀,一脸不满道。 “公主殿下?”寇展见人,正欲拜下去,却看见对方压根没有理睬他的意思,公主这是怎么了? “公主?” 连唤了三声,魏灵才看见寇展,“寇统领,念儿不见了,念儿不见了!” “小县主怎么会不见的?”寇展心中一惊,难怪公主这般模样。 魏灵摇摇头,双目无光,“我不知道,我一回去,念儿就已经不见了,寇统领,如今怎么办,念儿还小,她不能出事,她不能出事……” 寇展亦是着急,小县主失踪可是大事,可如今他已不是统领,赋闲在家,手上没有一点权利,“公主莫急,赶紧去禀报皇上,皇上定会走法子!” 魏灵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朝着皇宫的方向步过去。 不远处,一女子怀中抱了一个奶娃娃,粉雕玉琢,刹是可爱,只是那娃娃看了一眼周围,似觉得有些陌生,张开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女子皱眉,抱在怀中晃了几下,奶娃娃却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哭的更加厉害了。 抱着孩子转身,便看见寇展一脸阴沉的站在她身后。 “将小县主还回来!”寇展握紧手中的剑,冷声道。 女子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很快却又消失不见,后退几步,一双精亮的眸子中的笑意未及眼底,“公子莫不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 寇展冷哼一声,若不是听见孩子的哭声,看了过来,又恰好看见孩子身上裹着的襁褓,他如何知道,小县主就在她手中。 如今公主都快急疯了,“将小县主放下去,饶你不死!” “什么县主,公子,这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女子继续道,声音中听不出一点端倪。 不给,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将剑拔了出来,对着女子劈了下去,女子一笑,手一用力,孩子被抛到空中,寇展见状便要飞过去将孩子抱下来,却看见对方一炳弯刀刺了过来。 慌忙以剑抵抗,剑和刀相互碰撞发出一串火花,随处可见。 寇展一脚踢了过去,对方抵挡,两人的力量不相上下,眼看着孩子就要掉了下来,对方却没有一点疼惜,寇展生怕因为自己的鲁莽害死了小县主,只好按兵不动。 “寇统领,怎么不打了?”女子将孩子稳稳抱在怀中,轻笑道。 如今孩子在她手中,她倒是想看看,他能如何? “你到底是谁?” “寇统领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也对,寇统领忘记我也很正常,毕竟,如今我不过一个亡国公主!” 亡国公主? 秦瑟瑟! 竟是她! “寇统领放心,我也不是嗜血之辈,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杀这孩子,不过若你穷追猛打,说不定,也一生气,就杀了她呢?”秦瑟瑟说着,将自己手中的弯刀在孩子脖子上比划着。 寇展一惊,哪还敢和他抢孩子,杀了她事小,若小县主有个三长两短,他就万死难逃其咎了。 “你若跟着我,我便杀了她?”秦瑟瑟冷声道,若不是他撕毁盟约,如今她又怎么会似一条丧家之犬,到处漂泊,饥一顿,饱一顿。 她可是堂堂西川公主,这个仇,如何能不报。 对于墨陵景,是她能力不够,她心服口服,可是他呢? 这一次,她一定要将他杀了! “秦瑟瑟,她还只是个孩子,你放了她,把她给我。” “给你?寇统领,你也太天真了吧,我还想看看,魏幻枫无情无义,那么对于自己的妹妹的女儿,是不是也这般。”说完,抱着啼哭的孩子飞身离去。 寇展一怔,不敢松懈,亦跟了上去,只是一直不敢跟太近。秦瑟瑟到了皇宫门口,正巧遇上进宫的魏灵,魏灵一眼便认出了自己的女儿,过去之际,看见她手中的弯刀,生生顿了步子。 正文 第五百七十一章 功亏一篑 “公主殿下,许久未见,你可一点都未变!”秦瑟瑟唇角漾起一抹笑容,目光中尽是狡黠,将怀中的孩子放在另外一边,手中的弯刀淬着清冷的光芒。 “你把念儿还给我!你要做什么?”魏灵目光中的恐惧一阵高过一阵,一张精致的脸上染上一层霜色! 身子一晃,几乎站不住! “公主放心,我再狠心,也狠心不过你皇兄,我只要见到你皇兄,不会对你的孩子如何的!” 两人对峙之间,早就有侍卫进去禀报,很快,魏幻枫出来,一身明黄色的龙袍上一只腾云的龙栩栩如生。 远看,便欲腾天而入! “秦瑟瑟,将孩子放了!”魏幻枫脸色有些难看,如今就连一条丧家之犬也敢欺辱到自己身上了,他若不出来,还真当他这个苍傲皇帝是纸糊的。 “皇上,小县主在她手中!”喜公公在一边提醒,若是伤着了孩子,公主下半生该如何自处! 魏幻枫不言语,袖子一挥,从他身后鱼贯而出的侍卫将秦瑟瑟团团环住,手中皆持着长剑。 气势剑拔弩张,几乎下一刻,就可以发动一场战争。 秦瑟瑟眼中丝毫看不出惧色,神色自若,反而将手中的弯刀并在腰间,白皙的脸色因着激动,微红,虽在笑,却压根看不出任何温暖之色,“魏幻枫,你若是想让这孩子死,大可以放马过来!” “皇兄,你救救念儿,你救救念儿,念儿是我唯一的依靠,我不能失去她!”魏灵满眶的泪水似涨潮的湖水一般,满的几乎溢出来。 魏幻枫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和缓之色,很快却恢复冰冷,他最恨别人威胁他,无论是谁都不可以,“将公主带回去!” 魏灵脸色大变,连忙跪了下去,攥着他袖袍的手泛白,“皇兄,我不走,念儿在这里,皇兄……” “没听见吗?带公主下去!”魏幻枫语调拔高,眼中的光芒几乎可以杀死人,阳光很暖,照在他身上却没有一点温暖之色! “公主,老奴……” “我不走,我女儿在这,魏幻枫,若是念儿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这是她最后一次一最卑微的状态去求他,她可以放下叶允的死,可以不计较,可是念儿不成! 这辈子! 又是这句话! 心中一动,心中有什么情绪渐渐蔓延开来,难受的紧,转而看向秦瑟瑟,触眼处一阵冰冷,“你要如何才能放了孩子?” “要-你-死!”秦瑟瑟一字一句道! “秦瑟瑟,这是苍傲!”魏幻枫冷冷提醒!如今跪地求饶的应该是她! “魏幻枫,我可以不要你的命,不过我需要一个东西,却你能答应,我便将孩子放了,如何?” “什么东西?”魏幻枫挑眉。 “寒冰池的一物,你知道,可以让人武功大增之物,用她的命,换取你的命,这个买卖,应该不亏吧?” 不亏? 她还真的说出口,袖子里的手仅仅的攥着,一双眼几乎被冻成冰雕,若不是有灵儿,区区一个侍卫之女,又怎么抵的上寒冰池之物。 顿了许久,才道:“来人,去取!” 待侍卫将东西呈上来,却是一个小盒子,盒子周围一股阴冷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秦瑟瑟眼中的光芒忽的明亮起来,唇角飞扬。 “孩子!”魏幻枫将手中的盒子举了起来。 “打开!”秦瑟瑟沉声道,她可不信任魏幻枫,他的花样不少,若没了孩子,她就在没有什么筹码了。 魏幻枫睨了她一眼,将盒子打开,秦瑟瑟看见,果然是她想要的东西。 慢慢过去,待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剑,忽的同时撤了力量,将手中之物抛了出去。 正当秦瑟瑟就快要接到盒子之际,从空中横出来一只剑,她只看见,眼前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盒子便不见了踪影。 稳稳落地,转身,却是寇展,千防万防,她竟然没有想到,寇展竟跟着来了,抽出腰间的弯刀,抵在他胸前,厉声道:“你找死!” “秦瑟瑟,你劫持了小县主,罪不可赦,自当受到应有的惩罚。”寇展将盒子抛在空中,清脆的一声,盒子被劈开,落在地上。 “你……” 好好的计划,被一个寇展打乱,她如何不气,她潜伏在离都那么久,好不容易打听到消息,如今功亏一篑,“我要杀了你!” “拿下!” 随着魏幻枫一声令下,周围的侍卫涌了过去。 不自量力! 寇展没有动手,他本就不想杀人,如今也不是宫中统领了,自然,许多事,无能为力。 秦瑟瑟武功虽然高,终究抵不住众侍卫合力,没多会儿,便脱了力,以弯刀抵着自己的身子,额上一层细密的汗水,浸透了头发。 魏幻枫,她死都不会放过她、他。 微微直起身子,脚下一阵剧痛,有血迹浸透在青色石板上,氤氲开来,身一踉跄,跪了下去。 喘息之际,眼前一双脚闯了进来,明黄色的绸缎,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人,“魏幻枫,你无情无义,即便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好啊,那你便去阴曹地府,和阎王说说你的心事,看看阎王会不会应和你,来人,将她丢进天牢。”魏幻枫说完,狠狠一拂衣袖,径直离去。 侍卫纷纷跟了过去,只有魏灵和跪在地上的秦瑟瑟,以及几个侍卫。 “秦瑟瑟,我和你无冤无仇,若你今日不是劫持了念儿,我会为你求情,可如今,你该死,你不明白,皇兄有错,可是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你们都是魔鬼!” 将自己的快乐凌驾于自己的快乐之上,他们都是一样的。 抱着孩子径直离去,走了许久,才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跟着,转身,却是寇展,微微楞神,“寇统领?” “公主殿下!”寇展施施然行了一个礼。 “寇统领不用回宫吗?”魏灵看了看四周,今日说起来,还真要感谢他。 寇展脸色有些不自然,低了头,似做错事了一般,“公主忘记了,如今寇展不过一个赋闲在家的普通人!” 她几乎忘记了,“寇统领这是要去……”“公主府尚远,如今公主身边未有侍卫,臣送公主一趟!”寇展不卑不亢道。 正文 第五百七十二章 瘟疫 魏灵心中一暖,似看见了当初的叶允,也是一般木讷的性子,也不爱说话,默默跟在她身后,她却从来看不见,笑了笑,脸上带着为人母的慈祥,“如此,就多谢寇统领了!” 两人的身影被拉的越来越长,直到看不见。 岐山。 林锦茵已经关在屋子里一整日,从被墨陵景截回来之际,她就没有出屋子。 云坠站在一边,看着唉声叹气的她,一旁的桑澜,亦同样的神色。 “喂,云坠,你说,她自去了一趟摄政王那里,回来就一句话不说,到底怎么了?”桑澜实在不明白,不难过,也不高兴,却又不说话,到底是怎么了? 云坠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小姐在屋子里唉声叹气一整日了,她哪敢问。 “咚咚咚”三声,桑澜将茶壶的盖子掀开,放在手中,一下一下的敲着,“林锦茵,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好歹和我们说说话啊?” 林锦茵这才坐了下去,脱着腮帮子,一脸愁容,“若有个人和你说,你和他以前是夫妻,他周围人也是这般说的,并且,你们还有了一个儿子,你觉得,你会怎么做?” “该做的不该做的,你都做了,不管以前你们什么关系,以后,你恐怕也嫁不出去了吧?”桑澜揶揄道。 一路上,他千方百计保护好人,生怕别人欺负了她,如今倒好,自己跑摄政王床上去,真是气死他了。 思衬之际,却感觉到耳朵一阵疼痛,连忙随着力量直起身子,“林锦茵,你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的人是你吧,臭小子,如今敢调侃我,我何时和墨陵景有什么关系了?” “你自己刚才不是说,你以前和他就是夫妻,那么你清不清白又有什么关系,林锦茵,你赶紧放开,再不放开,我耳朵要掉了!”桑澜的声音一阵比一阵大。 小小年纪,没大没小,多半是惯的,多揪几次就好了,松了手,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云坠,我出去一会儿,好生看着他,不许让他乱跑!” 说罢开了门出去,笑意漾在唇边,整个人似枝头的桃花,明艳的动人。 好端端的,成了人妻,成了人母? 简直太匪夷所思了,索性她什么都记不得,如今还是慎重一些。 出了院子,便看见墨陵景一行人匆匆出了县衙,连忙跟了上去,县衙门口却躺了许多人,脸上尽是红色的红点。 旁边有许多大夫,一个个蒙着脸,莫不是发了瘟疫? 岐山刚刚发过水灾,如今天气回暖,发了瘟疫倒很正常,只是这样一来,苦的只是岐山的百姓。 “墨陵景,你可有法子了?”林锦茵靠了过去,却见他就这般出来了,也不蒙快布遮着,眉头微蹙,他还真是不怕死,他身边的人都围的严严实实的,倒是他。 扯了扯他的袖子,将丝帕递了过去,“你若是被传染了,可就没人主事了!” “多谢茵儿关心。”墨陵景接过丝帕,眼中尽是暖色,抬头便给她戴了上去,“好生跟着,不要乱跑!” “谁要跟着你!”林锦茵低声道,他倒是细心,说话间,却见人已经走出去几步,连忙跟了上去! 墨陵景袖风微摆,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来到地上躺着的百姓面前,脸色却沉了下来,“如何?” “王爷,瘟疫来的突然,我等皆没有防备,如今虽然已经采取了措施,可力量过于微薄。” “极力救治,本王会派发侍卫,若有什么需要的尽可以提出来。”墨陵景蹙眉道。 防患于未然,他不是没想过灾后会出现的情况,可人力,毕竟抵抗不住自然的力量。 大致看了灾情,回来的路上,一直丧着脸,就连林锦茵,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这一路,没有冻死饿死的,却又不少人死在瘟疫之下,其中,有孩童。 她看着尚且难受,更何况墨陵景之心,恐怕比自己更加沉重吧。 “王爷,如今虽说已经将百姓区分,可是还是不断有人死去,这场瘟疫来势汹汹,不如王爷退……” “混账!”墨陵景眼眸一暗,怒声道:“百姓如此,本王如何能退?” 莫形自知说错话,再不敢多说什么,闭了嘴,跟在他后面。 直到回了县衙,进了书房,墨陵景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林锦茵犹豫了一番,跟了进去。 一进去,便看见他提笔欲写什么,连忙凑过去,替他砚墨,“你也别怪他们,你可是摄政王,你若出了事,可是整个东璃的灾难!” “我没怪他!”墨陵景淡淡道,莫形跟在他身边许久,他如何不明白,他若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又如何会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他只是恨自己,一向自信,如今一场小小的瘟疫便束手无策了。 若在东璃,大可以调动太医院的人,可这里是岐山,天高皇帝远,什么都没有不说,即便要太医赶来,少说也要半个月,等人来,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从来不害怕死亡,这一次,却怕极了。 “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林锦茵安慰道,她也不知该怎么说,这样应该会好点吧。 墨陵景忽的将手中的笔放了下去,认真的看着他,眼中揉碎了满框的水波,“茵儿,我和你说的,你可信?”林锦茵别过眼,她忘记了一切,若知道的,不过都是他们告诉她的,或许可以说,是强加给她的,魏幻枫和大哥一个说辞,如今他和云初又是一个说辞,心中虽然更偏向墨陵景,可是她明白,这样没有理 由的信任,才是最可怕的。 “你还是不信对吗?”墨陵景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伸出手,却见她将手撤了,苦涩的笑了笑,“茵儿,只要你在我身边,无论以什么身份,也都是欢喜的。” “你累了一天了,赶紧休息吧,我也要回去了。”林锦茵匆匆忙忙跑了出去,再待下去,她生怕自己会泄了什么情绪。 对于墨陵景,了好像不仅仅是喜欢那般简单!这样的感觉,让她很不安。 正文 第五百七十三章 被关柴房 出了书房,心中的澎湃还未平复,莫形和莫离一脸疑惑的看着她,林锦茵一愣,匆忙离去,只是没有回厢房,反而出了县衙。 顺着官路走了一圈,到处都是死气沉沉,心情压抑之际,感觉有人在后面唤自己,转过头,却是一位妇人,穿着虽朴素,不过却还是能看出来富贵的影子,“你是?” “林小姐,我是曹己的夫人!” 原来是县令夫人,拱手作了一个礼,只是她来了这般久,还从未看见过这位夫人。 “林小姐,我本不该来寻你,只是若是不来,心中实在难以放心,不知林小姐可有空?”县令夫人说话倒是客气,只是她眼中的情绪,总让自己觉得不太真实。 似好像和一只狐狸交谈,不管她表现出来的情绪是什么样的,给人的感觉,总是不真实的。 心中存了几分疑惑,并了手,放在胸前,“不知夫人唤我所为何事?” 无论是曹己还是她,都没有交集,她不明白她为何会无缘无故的寻上自己。 妇人笑了笑,一张素净的脸上尽是笑意,亲切的挽着林锦茵的胳膊,柔声道:“林小姐,如今府上准备了一点粗糙的饭菜,若是林小姐不嫌弃,便请赏个脸!” 分明已经做好了要她去曹府的打算,不过是以一种客气的方式来邀请自己,如今自己还能不去吗? 更和何况她也想看看,曹己到底想要搞什么鬼。 白皙的脸色浮出一抹狡黠,一闪而过,很快消失不见,反而换上一脸真诚,“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县令夫人连忙在面前引路,入了曹府,到了后花园,在已有大批围做在桌子旁边等着她的人,显然,这场饭局,早就已经准备好,无论她来不来,情不情愿,都是一样的。 外面瘟疫恒行,如今曹府中倒是祥和一片。 “林小姐,快请入座!”曹己连忙起身,目光中一片谄媚,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坐了下去,便头一个模样端正的小姑娘端着茶过来,那孩子不过五六岁的年纪,看见生人,似有些不自然,一张小脸红扑扑的。 林锦茵接过茶,看着她的模样可爱的的紧,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笑了,余光瞥见旁边的曹己,笑容止住,起身,淡淡道:“县令大人,这是令嫒吧?” “是,这孩子认生,不爱唤人,小姐莫要见怪才好!” 既然认生,还让孩子出来,明显带着目的。 她不喜欢这样带着功利性的宴会,将茶凑到嘴边,却没喝,放了下去,“县令大人邀请我来,不单单是上府叙话这般简单的吧,到底是为了什么,还请明说!” 曹己笑容僵在脸上,看了旁边的妇人一眼,那妇人立马带着方才的孩子跪了下去。 “夫人这是做什么?”林锦茵蹙眉。 看来今日的宴会并不是那般简单的,只是如今她进退不得,也只有静观其变。“林小姐,瘟疫一事,实在不是我等能决定的,天灾人祸,我身为岐山一带的父母官,而不想发生这样的事,可是……可是王爷……林小姐是王爷身边的人,曹某这次请小姐来,就是想请小姐看在我们一家 人的份上,在王爷面前美言几句,曹某已经知错了。”曹己说着亦跪了下去。 他一跪,在场的人都跪了下去。 原来是求她帮忙的,换成其他的事,都好说,只是曹己如今竟还将瘟疫一事和水灾一事混为一谈,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简直可恨。她来岐山不久,都知道岐山水患没那么简单,多是人为的因素,若不是官绅勾结,怎么会有这样的惨况,更何况,他身为地方父母官,本应该坚守起自己该有的职责,如今逃避不说,还想免了这责罚,枉 做在这个位置上。 她怎么可能会帮助他! “县令大人,我和摄政王关系不深,即便是我去说,也不会有什么效果的!”林锦茵冷冷道,即便有效果,她也不会去。 曹己愣了一下,连忙道:“林小姐只要愿意帮我们,和王爷求求情,接下来的事,林小姐不用管……”“曹大人,你还不明白,这是不是我去说就可以的,岐山百姓之多,如今接二连三的遭遇,而这些遭遇,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你们,为人父母官,如如今想的该是如何救治百姓,而不是担心自己会有什么 样的惩罚,今日这饭,我心领了!” 她实在气氛,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一心顾着自己的利益,将万千百姓的生死弃之不顾。 走了两步出去,便看见家丁围了上来,将她包围在中间。 这是说服不成,要来硬的了吗? “林小姐,既然说好话你不听,那么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你在我们手中,王爷就不会要我的命,来人,将她拿下,关进柴房!”曹己脸色涨红,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着别的什么。 “老爷,这样会不会不好?”妇人过来,忧心忡忡,,他们本就犯了大错,如今更是错上加错,更何况他们也不是王爷的对手,若是发生了什么事…… 曹己目光中露出凶像,若不是摄政王来,他又怎能会如此,如今唯一的办法,也就只有将她扣下,“将人带下去!” 话音一落,便有两个家丁桎梏住她的手臂,力量之大,生怕一个不注意,她就会跑了一般。 “曹己,你这是错上加错,墨陵景不会饶你的!”林锦茵倒是不怕,如今她对曹己还有用,他暂时不会将自己如何的。 只是他们不知她在曹府,如今要怎么出去! 到了柴房门口,家丁一把将她推了进去,林锦茵身子一个不稳,重重摔了下去,手掌处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估摸着,该是伤到了手! 曹己好大的胆子,竟将她扣押了。 “林小姐,我们老爷说了,您什么时候想通了,就说一声,我们就放您出去!”“告诉你们老爷,他这般做,只会自掘坟墓!”要她助纣为虐,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正文 第五百七十四章 杀人 家丁看了她一眼,脸上不知是何表情,落了锁,柴房内陷进去一片黑暗当中。 四处皆是看不见的黑暗,空气中有粉尘的气息,钻进去鼻子中,难受的异常,摸索着慢慢坐了下去,这间柴房看来四周都是封闭的,不然不会这般黑暗! 不知之前有多少人,和她一般,亦被关了进来!后花园,曹己脸色还是不好看,一脸阴沉着,几乎可以下一场暴雨,忽的,将面前的桌子狠狠一推,桌子立刻倾倒,上面所有的菜肴杯盏稀里哗啦的落了一地,声音之大,似有一把尖锐的刀子扎在心中一 般,可怕的紧。 小女孩吓了一跳,往妇人怀中躲了躲,不说话,露出一双怯生生的眼睛,看着周围! “老爷,林小姐不帮忙,如今怎么办?”妇人一脸忧愁,这事若是办不好,就是死罪,诛灭九族的死罪! “哼,他摄政王知道我做了什么又如何,证据呢?只要找不到证据,一切都是空口白话,即便他是摄政王又如何,还不是不能将我如何!”曹己冷声道。 即便他贪污枉法又如何,该给朝堂的一样不少。 “老爷,不如我再去林小姐那里看看,说不准,事情会有转圜的余地?”妇人建议道。 林锦茵可是摄政王心尖上的女子,若从她那里突破自然会好,忽的念头一起,眼中有狡黠,贴近妇人的耳朵说了什么,妇人点点头,将孩子交给一旁的丫鬟,连忙过去了! 柴房门被推开,“吱呀”一声,异常清楚,有明亮的光线透进来,林锦茵有些不适应那样的光亮,下意识拿手遮挡,空隙之间,却看见一双锦缎绣面的鞋子,顺着朝上看过去,却是县令夫人。 嗤笑一声,天下乌鸦一般黑,她自然不指望他们能将自己放了,别过脸,冷冷道:“想说什么,说吧!” “林小姐好生聪慧,怪不得摄政王这般喜欢你!”妇人眉眼弯弯! “你若是来劝我的,大可不必多废唇舌,我不会帮你们的!” “林小姐误会了,我来,不过是想告诉林小姐,我们有意和解这事,若是林小姐不合作,恐怕摄政王面对的就不是如今安宁的状况了!” 林锦茵一愣,脩然抬头,目光中尽是审视,“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想杀他?” 区区一个县令,竟然动堂堂摄政王,还是未来的皇帝,要么就是自己犯的罪实在太大,知道只有一死,孤注一掷,要么就是自己手中的力量过于庞大,根本不害怕墨陵景。 而照曹己的情况来看,显然是前者,这是他这般,才真是该杀! “林小姐,我话已至此,何不合作,就看你的了,明日,我还会再来!”言罢,出了柴房,将门带上了! 明日? 只给她一日的期限吗? 思衬之际,袖子中掉下来什么东西,摸黑过去,却是她的匕首,差点忘记了,连忙过去,拍着门,“叫你们夫人来!” 门再次被打开,那妇人进来之际,以为林锦茵想通了,一脸的笑意,“林小姐……你……” 还未说完一句完整的话,便看见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抵在自己脖子间,她竟看不清她何时动的手,双眼中倒影着匕首锋利的模样,惊恐道:“你会武功?”“不会,不过对付你,轻而易举,曹夫人,让他们都让开,否则,我可不保证,我手中的匕首,会不会将你划破你的脖颈!”林锦茵似笑非笑道,她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别人都将她扣了,若是情况不妙, 说不定还会要她的命,一报还一报,她劫持了曹夫人,公平的紧。 刚出柴房门口,便有家丁围在自己身边,曹己走锦进人群中,错愕之际,一脸阴鸷,“赶紧放了我夫人!” “我自会放,不过还请曹大人让个路,我若平安出了曹府,令夫人也会平安!” “不成,你先放了她,我发誓,一定不会为难你!”曹己连忙道,若是任由林锦茵将人带出去,事情可就闹大了,即便刚才发生了什么,都只是在曹府,若是出去了,惊动了摄政王,可就不好办了。 他还不想那么快死。 林锦茵掀唇一笑,他还真当自己傻不成,会信他的鬼话,“快让路!” “老爷,救我,老爷!”妇人哪经历过这样的事,早就吓的三魂丢了七魄! 曹己看了妇人许久,忽的将身边家丁手中的刀抢了过来,上前,林锦茵只听见一声惨叫,手中劫持的人慢慢的垂下身子。 她如何能想到,曹己竟然这般泯灭人性,这可是他的夫人,共同孕育了孩子的夫人,竟为了自己的利益,残忍的将她杀害! “老爷,你……”妇人眼中一片绝望,眼中的好不可置信盖过了疼痛之色。 “夫人,你怎么样?”林锦茵将人扶住,“曹己,她可是你夫人!” “夫人?”曹己脸上尽是冷笑,“若是能为我所用,牺牲又何妨,夫人,你安心去吧,我会好生照顾我们女儿的!” “你……”妇人眼中有源源不断的鲜血流出,合了合眼,忽的攥住林锦茵的手腕,她感觉,手掌中有什么东西,瞥了曹己一眼,放进自己的袖子中。 “来人,林小姐入府杀害夫人,将人拿下,关进县衙大牢!”曹己冷声道! 如来如此,杀了自己夫人,再名正言顺的嫁祸自己,从而威胁墨陵景,曹己的如意算盘,打的还真是好! 她倒要看看,他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关进县衙大牢没多久,便感觉有人进来了,脚步很急,却很稳,抬眼,便看见墨陵景深邃的眼。 “打开!” “王爷,虽说您和林小姐关系匪浅,不过她毕竟杀害了我夫人,还请王爷秉公执法!”曹己跪地,一脸可怜的模样,似乎他才是受害者!林锦茵只觉得好笑,自己杀了人,如今却惺惺作态,起身,看着的他,一脸冷漠,“曹大人可真会演戏!” 正文 第五百七十五章 我喜欢他 曹已一愣,慌忙间跪了下来,眼中深深浅浅尽是恐惧,林锦茵实在不明白,一个人的演技怎可以出神入化到这般地步。 死的可是他的妻子,他不伤心便罢了,如今还要让她的妻子在九泉之下不能瞑目。 “王爷,王爷不会是杀人凶手的!” “莫侍卫这话,难不成外面的尸体,是假的吗!”曹已抹了一把眼中的泪,哼哼道。 莫形还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 “打开!”墨陵景眉头蹙的更深,茵儿是何人,若外面曹已的夫人真是她杀的,她不会不承认,看来,中了曹已的圈套了。 门被打开,林锦茵刚欲解释,便被抱进了怀中,他衣服上有冷意,该是顶着寒风来的,伴随着他身上清淡的男子气息,让人莫名觉得安心。 抬了抬头,“我没有杀她!” “让你受苦了,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墨陵景抚上她的脸,这种地方岂是人能待的。 “王爷,您这般做,不合适吧,即便今日林小姐杀的不是下官的夫人,也是别人,难道王爷也要包庇不成?”曹已上前,小心翼翼道。 想将林锦茵捞出去,可没那么简单! 话音刚落,便感觉到身上一阵凌厉的目光,吓的连忙后退几步。 林锦茵自知今日这事中了曹已的圈套, 如今还要连累墨陵景,正值瘟疫之际,他哪忙的过来,“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茵儿,你在这里等我些日子,待我找到证据,便接你出去。”墨陵景说完,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摘了下去,给她披上,这才径直离去。 大牢中又恢复冷冷清清的模样,除了几盏微弱的烛光,便是无尽的黑暗,靠着墙,慢慢蹲了下去,双手抱着膝盖。 忽的想到县令夫人临死前塞给自己之物,连忙摸了出来,打开一看,却是一小张地图,上头清楚的标了一个地方,只是县令夫人将它给自己,是何意? 思衬之际,却感觉面前一个黑影,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是桑澜,起身扯着他的耳朵,“小小年纪不学好,跑这来吓我来了?” “林锦茵,待会将人招过来了。” 林锦茵这才将手放开,她下手并不是很重,虽有疼痛感,却也不至于他这般叫唤的模样,“你来干嘛?” 桑澜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眼中尽是揶揄,“墨陵景来便抱了上去,林锦茵,你这对待也差的太大了吧?” 林锦茵一愣,他早就在这里了? “别这么看我,也别解释,我还不瞎,不至于看不出来你对他的不同,好了,赶紧走吧。” 说罢,拽着林锦茵的手便要离开,这女人还真是蠢,出去一趟,竟闹出了人命,天底下也只有她了。 走? 不成,她若是走了,就是畏罪潜逃,更何况她信任墨陵景,他一定会回来的,将桑澜拽了回来,将手中之物塞进他手中,叮嘱道:“你按照地图上的地址去看看,有什么发现,立刻回来告诉我!” 县城夫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将东西给她的,或许,对她会有帮助。 桑澜看了手中之物一眼,甚是无奈,“林锦茵,这可不像你的性子,你何时在意过这些事,罢了罢了,你既舍不得墨陵景,我便帮你。” “你胡说八道什么?”林锦茵还想教训他一番,却早已不见他的身影。 墨陵景! 她是真的喜欢上墨陵景了吗? 若不是认识他,或许,桑澜来的时候自己早就离开了吧,什么杀人不杀人,她根本没做,也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可是如今不一样,若她走了,他怎么办? 原来,无声无息之中,他早就融进了自己心中。 想到方才那个拥抱,心中似燃了一团火一般,温暖而有和煦。 想了一会儿,有了困意,沉沉睡了过去,只是不知,牢房外面的狱卒亦全部昏睡了过去。 一夜转瞬即逝。 林锦茵醒来之际,一束阳光照耀进来,红栏窗子之间,被分割成许多光束,下意识拿手去遮挡,猛然反应过什么,忽然起身,看着陌生的屋子,愣住了。 这不是天牢! 墨陵景不会将自己带出来,桑澜没有自己的同意也不会。 掀了被子,连忙起身,打开门,却是一个湖心的屋子,四周环水, “醒了!” 林锦茵一震,这声音…… 转过声,眼中的震惊一阵甚过一阵,怎么会是他们? 忽的想到昨晚昏睡过去之际,闻到的一阵清香,才发觉有异,竟是他们。 他们何时来的,来做什么? “茵儿,不认识皇上和大哥了?”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林锦茵压下心中的震惊,淡淡道,原来自己一直想要脱离他们的桎梏,却一直没有逃离开吗? “茵儿,玩了这么些日子,也该回来了,你莫不是将皇上交代给你的任务都忘记了不成?”臣毅沉声道,眼中带了怒意。 回来? 回苍敖吗? 又要回那个牢笼,她不情愿。 不自然后退两步,目光中尽是疏远,“大哥,我不想回去!” 臣毅一愣,不想回去?那去哪儿? 莫不是要在墨陵景身边?这绝对不成,不说皇上不同意,就连他也不会同意的,好不容易寻到一个可以升官发财的机会,如今怎么可能放弃。 “茵儿,你连朕的命令也忘了不成?”魏幻枫眼中有强烈的不满,见了墨陵景一些日子,就将自己的职责都忘记了不成? 她的命可是他救的。 这一次,她人生的轨迹,要按照自己的方向走。 “我不杀墨陵景!”林锦茵冷言道。 不杀? 魏幻枫脸色大变,一把拽住林锦茵的手腕,厉声道:“你答应过,你必须杀了他!” “我是答应过,不过如今我改变主意了,我再告诉你一遍,我不杀他!”林锦茵一字一句道。 魏幻枫真是疯了,才说出这样的话。 “你喜欢上他了?”“是,我喜欢上他了,很喜欢,所以,我不会杀他,也不会让你杀了他,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我喜欢他,你听明白了吗?”索性说个明白! 正文 第五百七十六章 失踪 喜欢? 自己让她来东璃,可不是为了喜欢他的。 对自己冷漠,对他却热情,他救她的命,可不是为了让他们双宿双飞的,扣住她手腕的手一点点加紧。 林锦茵吃痛,却也挣脱不开,忽的,脖颈间一阵疼痛,面色涨红。 臣毅看着情况不对劲,连忙道:“皇上,皇上,您不能这样,茵儿会没命的。” 若人,死了,到时候他还不是找自己算账。 魏幻枫眼中的的赤红一点点消退,将人放开,径直出了屋子。 “茵儿,你怎么样?”臣毅连忙过去,皇上差一点就将人杀了。 林锦茵撑起身子,如今她也明白了,魏幻枫根本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自己,就是她的工具而已。 “大哥,你放我离开好不好?”林锦茵有气无力道。 臣毅攥着她的手忽然松开,放了她?怎么可能,她可是自己平步青云的垫脚石。 原来如此,林锦茵苦笑,自己的大哥,也不过是将自己当成工具一般,她的人生,还真是可笑。 可笑到她甚至以为自己的大哥至少心中还是在意自己的,却没想到,和魏幻枫是一条阵线上的。 也是,亲生妹妹又如何,毕竟从小没在苍傲。 “出去!” “茵儿,皇上待你一片真心,你不能这样……” “我说出去!”林锦茵语调加重,目光中的失落一阵高过一阵。 臣毅还欲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门,清脆的一声,是落锁的声音。 又是牢笼。 她不喜欢的牢笼。 阳光被锁在外面,就连自己的心,也被锁住了。 靠在床榻边,明明不冷,可她的心却感觉这么寒冷。 不行,她必须要出去,如今墨陵景还不知道魏幻枫已经来了岐山一事,若他派去暗卫,那么后果就不来堪设想了。 起身,拍打着门,“来人,来人!” 有丫鬟过来,却只站在门口,不敢开门,“林小姐,您有何事?” “我要见魏幻枫!”林锦茵冷言道。 只有见了他,她才有机会出去。 丫鬟应了一声,急急忙忙过去。 魏幻枫进来之际,脸色和缓了不少,只是浅色的袖口上沾了些许殷红的血迹。 “你肯见我?”魏幻枫眼中有惊讶,他以为,她再也不会见他了。 坐在桌子旁边,把玩着手中的一杯茶,却不喝。 林锦茵这才看清楚,他手上有一处伤处,跃然入目,显然发了火,砸了东西,心思一动,目光中一抹冷漠一闪而过,坐在他对面,“怎么伤的?” 魏幻枫一愣,眼中有惊喜,很快却消失不见,“茵儿,你……你……” “你好歹救了我的命,大哥都和我说了,我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林锦茵喝着茶,目光清淡。 是这样吗? 魏幻枫有些怀疑,茵儿的态度变化的实在太快,她又太过于聪慧,莫不是心中在打什么主意? “我是喜欢墨陵景,不过如今他身边有其他人,我不是和别人分享的人,仅仅喜欢而已,如何比的上你的救命之恩,我不想杀他了,我们回苍傲吧!” 回去? 她真的愿意吗? “若你愿意,朕随时可以带你回去!” “那就走吧!”林锦茵起身,目光灼灼。 现在就走? 他还有未完成的事,“茵儿,朕还需要些日子,你且等候些日子,待朕事一完,便带你回去,从此,再不踏足东璃。” 林锦茵应了下去,经此一事,魏幻枫倒没有关着她,只是她想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湖心屋,只有一条通向岸边,而唯一的路上,有侍卫把守,她自然出不去,这也就是魏幻枫为何放心将她放了的缘故。 顺着走廊看过去,却不见魏幻枫,只有臣毅一人,“大哥,皇上呢?” “皇上去找……皇上的行踪,大哥哪里知道?”臣毅忽的意识到什么,连忙调转了话音,干笑了笑。 分明就是有事出去,如今还隐瞒自己,真当自己不知道,不过魏幻枫不在也是好事。 对付大哥,总比对付魏幻枫简单。 手扶在横栏上,淡淡道:“我们何时才能回家?” “等皇上回来,就可是回去了。”臣毅回答,他也想回去,将人带回去,总比放任她在外面好很多。 县衙。 莫离匆匆进去,脸上尽是焦急之色,“王爷,不好了,王妃失踪了,一夜之间,县衙大牢中所有的狱卒都死了。” 墨陵景忽的起身,带落桌子上满桌子的东西,“去看看!” 刚刚出去,桑澜却围了进来,“墨陵景,林锦茵呢,你把她藏哪儿去了?” “桑少侠,我们也不知王妃下落!” “不知道?她明明没有杀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却不把她救出来,让她自己在大牢中,她若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墨陵景瞥了他一眼,并不理会,径直出了书房。 桑澜一愣,连忙跟了上去。 众人来到大牢,满地都是被杀的狱卒,七躺八歪的,而关押林锦茵的牢房中,却空无一人。 她不见了? 会是谁在他眼皮子底下将人劫走的? “曹已,到底怎么回事?”桑澜怒声道。 曹已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颤颤巍巍道:“王爷,下官也不知!” “你的县衙,你会不知?”桑澜恨不得一脚踹过去,实在可气,他不过去调查了一番,回来人却不见了。 “王爷,莫不是林小姐自己……自己跑了?” 话音一落,便看见墨陵景杀人般的眼神,吓的连忙闭了嘴。 环视了一周,墨陵景一行人才出了大牢,只是浑身的气息,几乎可以将人冻僵。 曹已乖觉的没有说话,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桑澜实在看他不顺眼,说不定,林锦茵的失踪就是他搞的怪,“你还跟着我们干什么,还不赶紧找人去!” 曹已看了一眼墨陵景,也觉得自己跟着他实在不是明智之举,行了礼,退了下去。“墨陵景,林锦茵出事前,将这个给了我,让我去查,你看看,会不会和她失踪有关?”桑澜不情愿的将地图递过去,若不是为了她,他才不想和他多说话。 正文 第五百七十七章 染上瘟疫 墨陵景接过去,却是岐山的一处地方,英挺的鼻子上一双剑眉皱了起来,良久才道:“可有什么发现?” 茵儿不会无缘无故将这东西给桑澜的,只是她宁愿给他,却也不告诉自己,是对自己的不信任,还是别的什么,心中有一股酸涩渐渐蔓延开,难受的紧。 桑澜看了曹己一眼,半是揶揄,半是讽刺道:“恐怕接下来的话某些人不想听见!” 曹己早就看见墨陵景手中之物,一张脸变的煞白,看来是那个贱人临死前将地图给了林锦茵,该死的贱人! 心中叫苦不迭,脸上哪里敢显露半分,如今正是考验定力的时候。 “我寻到一个山洞,里面有大量的金银珠宝!” “王爷,莫不是有人将朝廷下发给百姓之物藏了起来?”莫形看了一眼曹己才道。 曹己连忙跪了下去,双手撑在地上,整个身子几乎躬在地上,“王爷,下官冤枉,下官什么都不知道,还请王爷为下官做主啊!” “曹己,莫不是因为林锦茵手中有这个东西,故而你便使坏?说,她人在哪里?”桑澜厉声道,按照他以前的性子,曹己早就已经成为一具死尸了。 “王爷,下官是冤枉的。” 接下来,无论桑澜怎么逼问,曹己都说和林锦茵失踪一事没有关系,墨陵景犹豫了一番,先让桑澜带路,去他所在的山洞。 没凭没据,他又是朝廷官员,能将他如何! 只是若让他发现,茵儿失踪一事和他有关,他定将他翠碎尸万段! 约莫着走了一个时辰,才到桑澜所说的山洞,山洞外面皆用树枝遮挡,若不是有人带路,自己去寻,断不会那般轻松就寻的到。 进了山洞,温度降低了许多,似有一阵风从对面吹进来,让人不寒而栗,山洞并不小,众人举了火把,才看清楚里面的模样。 橘黄色的火把,衬着曹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如今他已经确定,这山洞是如何泄露出去的,好在他事前就有防范措施。 紧张的心情松了一些下来,跟着他们往前走。 越往里走山洞越窄,众人钻进去一个门一般的拱洞中,里面的空间却大了起来。 “就是这里,到处都是……”桑澜进去,脸上的笑容僵住,愣了一阵,匆匆朝里面跑过去,里面明明就有许多金银珠宝,一箱箱摆放的令人咂舌,如今怎么是空的,不可能? 急忙跑了进去,哪还有金银珠宝的银子,就是一个普通的山洞,地上,就连摆放过箱子的痕迹都未曾有过。 “小少侠莫不是看花了眼?”曹己眼中尽是笑容,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小少年而已,想和他都,还嫩了些。 “你闭嘴!”桑澜颓然道,为什么会这样,这里明明就有金银珠宝,他还开箱看过,怎么可能是看花了眼。 定是有人从中搞鬼。 墨陵景负手而立,从进来起,便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安静的看着,许久才道:“都回去!” 回去? 不可能。 桑澜第一个不同意,林锦茵的失踪很有可能和这里有关,“墨陵景,这里真的有金银珠宝!” “看错了也不是不可能,莫形,将人带出去!”墨陵景开嗓,薄薄的唇色勾勒出一幅绝美的画面。 莫形应下,让侍卫将桑澜和曹己带了出去。 山洞中只剩下他和莫离两人。 “王爷,山洞中这土是新填的!” “嗯!”墨陵景淡淡应下,他一进来便发现了,俯身,用手指捻了一点地上的泥土,许久,才接过莫离手中的帕子,将手擦净。 看来,曹己的背后,还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帮助他,否则也不会在这般短的时辰内,做的不留痕迹。 岐山一行,算是来对了! 可是茵儿,如今会在哪里? 他实在不是一个好丈夫,如今已不是第一次将她弄丢,喉咙处有腥甜的气息,咳嗽两声,帕子上有些殷红。 “王爷!”莫离大惊! 墨陵景摆摆手,刚想说什么,便感觉头脑一阵眩晕,一头栽了下去。 “王爷……” 众人将墨陵景带过去,大夫诊断,却是传染上了瘟疫,而且不轻,许是因着之前一直强撑着,才没表现出来。 “王爷这几日忙瘟疫一事,甚少注意自己身子,如今王妃失踪了,王爷更是寝食难安!”莫离眼眶微红,“大夫,可有什么办法?” 大夫摇摇头,瘟疫可不管你是王侯还是百姓,“如今王爷一直发热不退,只有退了,才能下药,更何况,瘟疫发生许久,也没有找到好的医治的办法!” 他身为大夫,每日看着不断有人死去,心中的难受不言而喻,可是没有根治的办法,用药,也只能延缓,他能如何。 “那么王爷……大夫,王爷不能出事,你们一定要想出救治的办法!” “是!”大夫应了下去,刚出门,便看见寒凝霜通红着眼,出现在门口,行了礼,退了下去。 “王爷,凝霜来晚了!” 她如何知,就这几日,他便染上了瘟疫,进了屋子,不断的抹着泪水,一双眼睛高肿着。 刚想过去看看情况,便被莫离阻止了,“王爷如今染了瘟疫,恐传染了寒小姐,寒小姐还是回去吧!” 即便王爷醒着,也不会希望她在自己身边。 寒凝霜哪里肯,提了裙子,朝莫离跪了下去,“莫侍卫,我只想在王爷身边照顾,别的什么都不求,还请莫侍卫成全!” “小姐……”小香提醒着,小姐到底是怎么想的,染上瘟疫的人哪还有命活,更何况,若是传染了可如何是好。 寒凝霜只当听不见,一遍一遍的磕着头。 莫离不是铁石心肠,犹豫了一番才道:“王爷不喜女子近身,寒小姐若是真想做点什么,便帮王爷熬药吧!” “多谢!”寒凝霜起身,只要能为他做点什么,她便满足了。 出去之际,小香一直早抱怨,“小姐,您为何这般卖力?”“你不明白,患难见人心,王爷是何人,若是熬过这一关,他便会记着我的好,如今林锦茵不在,是个绝好的机会!王爷不喜欢我,我能比的,就只有对王爷的心!”寒凝霜解释道。 正文 第五百七十八章 逃跑 可是即便这样又如何,王爷的心还不是不在小姐身上,这事弄不好就会有风险,“小姐,奴婢觉得,我们还是回去吧?” 寒凝霜猛然转身,厉声道:“小香,以后你若是再说此等话,我便送你回去。”言罢,匆匆离去。 她从小便是为了摄政王而活,努力了这般久,变成如今的模样,怎么可能会放弃,他今日不喜欢自己,不代表来日不会喜欢,更何况若是自己有了他的孩子,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男人三妻四妾,除了林锦茵,她也会成为他心中的不同。 林锦茵在湖心亭待了几日,也不见魏幻枫,许是因着她太过平静,臣毅对于她的警惕放松了下来。 有丫鬟来唤用膳,换了件衣裳便过去了。 “大哥,皇上什么时候回来?”林锦茵抓起筷子,状若无意道。 再待下去,她都要疯了,殊不知,她表面的平静,靠的是多强大的定力。 她忽然发现,离开的这些日子,她甚是想念墨陵景,想念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这样的感觉,在以前从未有过。 “就这几天吧,墨陵景染上瘟疫,皇……菜快凉了,多吃点!”臣毅话说了一半,猛然反应过什么,生生将话调转,待看见对面坐着的人没有一点反应,才松了一口气。 到底是没了记忆,以前的情哪里还会记得。 墨陵景染上瘟疫了? 筷子几乎握不住,他怎么会染上瘟疫的,她的心就像一个平静的湖面,不起一点涟漪,而墨陵景就是吹来的一阵风,随时可以让她波澜四起。 他染上瘟疫了! 他染上瘟疫了! 可是这个时候,魏幻枫去做什么? 莫不是想要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吧? 不成,绝对不成! 忽的起身,将臣毅吓了一跳,“茵儿,你怎么了?” “大哥,我想回苍傲了,我们可否不等皇上,先回去了?”林锦茵压下心中澎湃的心情,天知道,此时她多想有一双翅膀,可以飞到他身边。 多等一刻,都是煎熬! “大哥何尝不想回去,再等等吧,皇上很快就会回来了!”臣毅叹气,他一个大男人,正事不做,整日待在这里看着她算怎么回事。 林锦茵点点头,应了下来,不动声色的喝着茶,许久才道:“大哥,不如我们去找皇上吧?” 只要出去,她就有机会回县衙。 臣毅满是狐疑的看着她,她竟主动提出找皇上,若是真心的,自然再好不过,不过若不是真心的,人跑了,皇上还不的扒了他的皮。 思衬之际,还是留在这里保险,“还是等等吧。” 不答应! 用罢了饭,回了自己屋子,打开窗,便是波光粼粼的湖面,这个季节,虽然不是很冷,不过若是受了寒,也不是小事一桩。 或许,她可以利用此作文章,关了窗,“来人,备水!” 有丫鬟将水提进来,木桶中的水的热气充满整个屋子,林锦茵环着手,一脸冷漠的看着进来的丫鬟,“将冷水放下去我自己兑就好,你们都出去!” “是!”丫鬟应了下去,这些日子,她们也明白,这位小姐不喜她们服侍,如今沐浴不用她们,也是正常。 林锦茵见她们离去,才将冷水尽数兑进浴桶中,触手微凉,正是时候。 待整个身子没进去,林锦茵才明白,触手的微凉,在这个季节中,已是寒冷。 估摸着差不多了,才从浴桶中出来,裹着被子,和着浑身湿透的衣裳躺了下去。 一夜迷迷糊糊之中,第二日,丫鬟进来,将浴桶中的水倒出去之际,看见躺在床榻上一脸潮红的林锦茵,吓了一跳,慌忙跑了出去。 臣毅进来看过,人病的不轻,转身,看向丫鬟的目光却变了,“你们怎么伺候的?” “少爷,是小姐说要沐浴,又不让我们贴身伺候,许是在水中时辰长了,才会受寒!”丫鬟怯生生道。 “还不赶紧请大夫!” 丫鬟应下,慌忙出去了! 大夫进来看过之后,开了药,臣毅才放下心来,若是她出了什么事,皇上回来还不杀了他。 “大夫,昨夜我一晚未睡好,可否开一些助眠用的药物!”林锦茵已经转醒,头昏沉的厉害,只是如今目的达到了,她要尽快出去! 两人并未起疑心,如今她在病中,本就昏昏沉沉睡的不安稳,好生睡一觉也是好的。 “这是一些助眠的药丸,小姐若是睡不安稳,便可以将此药丸化在水中服下。” 臣毅接过去,替她放在枕头下面,才将大夫送出去。 屋子里空空荡荡,林锦茵起身,将枕头下的药丸尽数倒进桌子上的茶水之中,端起茶摇晃之际,臣毅便进来了,吓了一跳,很快又恢复平稳,“大哥,我想喝点水!” “这是茶,如今你在病中,如何能喝!”臣毅接过她手中的茶,放了下去,转而给她倒了一杯水,喂她喝下! 林锦茵靠在床榻上假寐,余光瞥见臣毅,只见他替自己倒了一杯茶,仰头饮了下去,她放的分量并不轻,应该会有效果吧。 “茵儿,你不是问大夫讨了药吗?如今你好生睡一觉!”臣毅说着便过去,往枕头下面摸了一会儿,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他明明放的是这个位置,“茵儿……” 摇摇头,他怎么会这般困,上下眼皮几乎睁不开,抬眼看向林锦茵,却见她一脸冷漠,忽的反应过来什么,却再也没有力气,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成功了! 林锦茵庆幸今日在她身边的是大哥,而不是魏幻枫,否则她不会这般顺利! 一把将他腰间的令牌拽了下来,换了身衣裳,遮住脸,急匆匆的出去。 出了房间,一路朝着小路走去,眼看着就要出去,毫无悬念,被侍卫拦住了,林锦茵也不说话,将令牌拿了出来。 侍卫看见令牌,哪还怀疑什么,让人出去。 “参见皇上!” 魏幻枫回来了!林锦茵一惊,连忙跪了下来,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 正文 第五百七十九章 惊险 眼角处有明黄色的衣角在飞扬,似树上翻飞的蝶翼,一下一下的撞进她眼角! 林锦茵身体抱恙,如今处在惊险的边缘,一双手掌心中尽是汗渍。 魏幻枫并不说话,忽的看见地上跪着的女子,顿住脚步,她的身影,和茵儿太过相似! 俯身下去,林锦茵察觉到他的注视,垂下睫毛,不敢动弹,一颗心几乎跳出了嗓子眼! “你……” “皇上不好了, 林小姐屋子里出事了!”丫鬟匆匆忙忙的跑过来,一张小脸上尽是惊恐! 出事了? 心中那一点怀疑被冲撞的七零八落,大步朝里走去! 林锦茵松了一口气,恐怕丫鬟早就发现她不见了,如今不走,更待何时! 起身,紧了紧脸上的白纱,在两边的花团紧蹙之下,出了湖心亭! 因着丫鬟的禀报,魏幻枫下意识的以为林锦茵出了什么大事,赶过去之际,却看见屋子里臣毅昏昏沉沉的躺在地上,登时明白了什么。 蠢货! 这般也能将人弄丢! 心中再没一点耐心,端起桌子上的冷茶,径直朝臣毅身上泼过去,臣毅一哆嗦,缓缓睁开眼,待看见上方的人,惊了一跳,翻起身来,“皇上!” “林锦茵呢?”魏幻枫的容颜在背对着阳光,脸上的冰冷更显几分,几乎要将空气凝固,眼中隐藏的滔天的怒火几乎将眼底最后一丝冷静燃烧! 臣毅看了四周一眼,恍然想到什么,连忙道:“皇上,茵儿跑了!” 跑了? 门口那个脸上戴着面纱的女子的身影和林锦茵的容颜相互重叠,她竟又一次逃跑,为了墨陵景,当真什么都不顾了吗? 分明已经将他忘的干干净净了,为何还要义无反顾,紧紧攥着的手猛然砸在桌子上,“砰”的一声,桌子被砸的粉粹! “皇上,茵儿受了寒,如今还未好,应该跑不太远的。”臣毅连忙道,若是找不回林锦茵,魏幻枫首先拿自己泄怒火。 “去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魏幻枫冷冷道,活像一个刚从地狱出来的恶魔! 他就不信,她能逃开他侍卫的追查! 林锦茵出了湖心亭不久,却没有上官路,官路太醒目了,很容易被魏幻枫的人找到,如今她才明白,自己对于他们的存在,就是控制,就是工具,她是人,有思想,她不愿意按照他们的想法去活。 更何况如今墨陵景有难,她必须要去看看,否则一颗飘零的心如何安心的下来。 走了许久,额上浸满了汗水,整张脸煞白,似染了一层霜,灵动的双眼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变的光芒微淡。 她没多少力气了,如今在林中,方向不明,靠着一颗大树,慢慢垂下身子! 若不能尽快离开,魏幻枫的人很快就会追上的。 休憩了一会儿,直起身子,微喘着气,却发觉远处有脚步声,心中一惊,往后退了两步,整个身子落进一个怀抱中。 “嘘!” “桑澜?”林锦茵压低声音惊喜道,这个时候,看见他,无疑看见了希望。 “你怎的弄成这副样子了?”虽是嫌弃的语气,不过话中的关心不言而喻,扶着林锦茵,朝林子深处走去。 若不是他觉得曹己可疑,一直跟着他,哪会知道他竟和苍傲有勾结,顺藤摸瓜,这才找到了林锦茵。 不幸中的万幸! “快,去那边找找!” 有声音清楚的传过来,魏幻枫的人离他们已经不远了! 两人相视一眼,蹲了下去,借助草木隐了身体。 林锦茵额头上不断的冒着冷汗,意识渐渐涣散,忽的,双眼一闭,沉沉睡了过去。 “你别睡啊?”桑澜一惊,差点被人发现,拨开一小丛草,清楚的看见他们的人一寸寸的寻着。 还真是难缠,若让他们这样去寻,不出半个时辰,就会寻到他们头上了,他得想个办法!侍卫寻找之际,却感觉有动静,几乎全部人都聚集到了林锦茵所在之处,良久,才看见一少年,提着裤子,看见他们,脸红了,抖了抖裤子,看了一眼草丛中昏睡的人,笑道:“各位大爷,路过,路过,小 的在这里方面方面!” 说着,还像模像样的挥了挥手。 众人哪有不嫌弃的,纷纷捂住鼻子后退。 “可有看见一女子经过?” “方才我出恭的时候,似听见一个声音,你们也知道,那个时候哪好意思出声,好像朝着那个方向走了,不过那女子挺漂亮的,各位大爷莫不是……” “走!”领头的侍卫一挥手,众人朝着桑澜指的方向离去! 待人离开,桑澜才松了一口气,回头一看,林锦茵却不见了人影,刚才人还好好的在这,怎的一转身便不见了? 在草丛中到处寻着,忽的,脖颈处一抹阴冷之气袭来,慢慢转过身子,却是刚才离开了的侍卫! “说,将人藏在哪儿了?”领头的侍卫似笑非笑,小小把戏,竟也想蒙混过关! 被发现了? 不可能,如今就连他也不知林锦茵在哪,莫不是猜的,装傻道:“什么人?” “就是你看见的女子,人在哪儿,赶紧交出来!” “我……我不知道,我就是个路过的,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以搜,大爷,我是冤枉的!”桑澜哭丧着一张脸。 领头的侍卫半分也不信他的话,怎么可能会这般凑巧,刚好在他们寻人的时候他就出现了,更何况他指的方向过去就是一条河,林小姐怎么会去那里! 这少年,不同寻常! 眼中的狠厉越来越甚,紧紧捂住手中的剑,如今找不到林小姐,他们回去也没办法交差,按照皇上的性子,定是要杀人的,莫不然,将这可疑的小子抓回去,也好免了他们的罪责! “来人,带回去!” “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抓我做什么?”桑澜一边叫唤着,一边看着周围,真是见了鬼了,一个大活人竟然消失了!行了几步,袖子一弯,从里面飞出几颗针,两边禁锢住他的侍卫纷纷倒地! 正文 第五百八十章 不来看她 想抓他,还没那般简单,轻点脚尖,飞身上树,笑道:“就你们几个,想抓小爷我,还得再练几年,告诉你们也无妨,林锦茵是在我手中,有本事,去岐山县衙找人!” 说罢,消失在林中。 “统领,如今怎么办?” “先回去禀报皇上!”领头侍卫目露凶光,该死的少年,下一次看见他,定不会轻饶。 桑澜回了原来的地方,寻了许久,却还是没有寻到林锦茵,周围皆是枯草,有新吐出来的嫩芽,两种颜色的撞击,倒是显得生机勃勃。 到底去哪儿了? 拨开草丛,刚过去,便看见有一个洞,莫不是掉下去了? 飞身下去,才发现里面的空间甚大,而林锦茵便安静的躺在洞中,除了脸色有些苍白,没有别的伤处,也不知谁人挖的这洞,倒是救了他们! 将人扶了起来,喂了些药进去,许久,林锦茵才醒过来。 “墨陵景?” “什么墨陵景,你这个没良心的,明明是我救了你,你却惦记着他!”桑澜没好气的道,,这女人何时这般惦记过他了! 林锦茵才看清楚身边的人,努力浮出一抹微笑,不过很遗憾,失败了。 “你别笑了,比哭还难看,等你好点,我便带你回去,不过好端端的,如何病成这般模样?”桑澜赶忙将自己的衣裳给她披上。 “若不是病成这般,如何能逃出来!”林锦茵回答,声音中透着有气无力! 因为病了,才逃出来的? 桑澜轻而易举的捕捉到她话中的重点,脸色微变,“你疯了,林锦茵,为了逃出来,竟虐待自己?” 太难底下哪有这样的女人! “墨陵景怎么样了?” 墨陵景,又是墨陵景,估计她逃离开,一大半的原因是为了他吧。 心中有些烦闷,却不是不开心,她能有一个好归宿,自然再开心不过了,将人扶起来,脚下却有些不对劲,似是轮子的印子。 “桑澜,你可有觉得这地方有些不对劲?”林锦茵环视了一圈。 两人顺着朝里面过去,却是一箱箱摆着的东西。 原来在这! “你可还记得上次你给我的地图让我去寻,没想到曹己那个贪官,竟将金银珠宝都转移到这里了!”怪不得,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 地图? 莫不是这就是曹己贪污,勾结官绅的罪证。 不过即便有了这个,曹己也可以来一句和他无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名册之类的!” “不然我们先出去吧!”桑澜始终担心她的身体,洞中阴冷,他怕她受不住。 “无事,先找找看,如今墨陵景为了瘟疫一事焦头烂额,若是将曹己一事解决了,也是帮他的大忙!” 又是他。 若不是自己先认识的林锦茵,他几乎怀疑面前的人是不是她,还没嫁给人家,就替人家这般着想,如今她的模样,分明就是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摇摇头,上前翻着柜子! 将珠宝翻了出来,满地都是胡乱堆放的物件,一连开了几个箱子,都没寻到什么东西。 那般重要之物,曹己应该不会放在箱子中吧。 寻了许久,未果,两人只好作罢。 出去之际,林锦茵忽的想到一事,扭头道:“你为何在这?” “我跟踪曹己,发现他和苍傲皇帝暗中见面,顺藤摸瓜,寻过来的!” 魏幻枫竟个曹己有联系? 是水患之前就已经勾结,还是他来了之后才勾结上的。 她倒是不知,魏幻枫竟是这样一个人,无所不用其极,恐怕在他心中,早就没了什么底线,他固守的,一直是他心中的坚持。 失落吗? 其实并不是。 从一开始,他们的路就已经奠定了,她离开苍傲,是必然的,就算有救命之恩,如今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至于大哥,她根本就感觉不到他对自己的关心,他在意的,恐怕是自己的官路。 “你在想什么?”桑澜见她迟迟没反应过来,凑过去问道。 “没什么,赶紧走!” “我以为,我救了你,你在想以身相许的事呢!”桑澜幽幽道。 林锦茵蹙眉,这臭小子,这个时候,还敢调侃她,揪住他的耳朵,却没用多少力,“不许胡言乱语。” “林锦茵,你有没有良心,赶紧放开,你这样哪还有女孩子要我!”桑澜嚷嚷道,他的一世风流形象都被她毁了。 林锦茵只觉好笑,将他放开,两人出了山洞! 此地离岐山县衙不算很远,再看见县衙门口的一刹那,林锦茵几乎觉得自己经历了一世,这样迫切想要见一个人的感觉,还从未有过。 此时,她忽然有点相信墨陵景说的一切了。 意识渐渐涣散,心中禁绷着的一根弦迅速松下来,再没有什么可以支撑她,身子一倾,栽了下去。 醒来之际,入眼的却是寒凝霜端着药在自己身边伺候的模样。 怎么会是她。 “林小姐,你可算醒了!”寒凝霜说着将人扶了起来。 她这般殷勤,林锦茵也不好说什么,压下心中的一抹不快,“墨陵景呢?”寒凝霜一愣,随即笑了,脸上温柔神色间透着一股子体贴,那眼神,似是妻子看待自己丈夫的神色,“大夫如今已想出办法控制瘟疫,王爷如今已经醒了,只是还未好,王爷对林小姐真是有心,一听说你回 来了,便让我过来了!” 醒了吗? 那为何不自己来看她,让寒凝霜来看她是什么意思? 如今寒凝霜,已经能代表他了吗? “林小姐莫要多想,王爷定是觉得林小姐在病中,自己瘟疫刚刚好,才不过来的!”寒凝霜看出了她的心思,柔声劝道。 是这样吗? 她为了逃出来,为了看他,不惜伤害自己,他却一眼都不愿意过来,他身边可以有寒凝霜,自己却不成吗? 这算什么? 她要去问个清楚明白,掀开被子,不顾身后人的诧异,径直出了屋子! 开门进去,屋子里的人纷纷看了过来。“王妃,您醒了?”莫形欣喜道,忽的想到什么,都莫离使了个眼神,两人退了出去! 正文 第五百八十一章 新仇旧恨一并算 “你好了?”林锦茵神色不明道,璀璨眸子中的光芒一点点暗淡下来,似渐渐接近清晨的天上的星辰一般。 “你怎么来了?”墨陵景眼中有柔和之色,他身体抱恙,生怕染了她,跟何况,他也想明白一些事,若不是如此,又怎么不去看她,咳嗽了几声,懒懒靠在床榻上,“先让他们带你出去!” 如今看她的模样,脸色煞白,说话声音却不弱,该是好多了,心中放心了些许。 “怎么?我就不能来?” 她实在生气,她从县衙大牢中失踪,到如今她逃出来,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他却什么都不说,甚至一丝欢喜都没有。 热脸贴冷屁股! 对,就是这样的感觉! 墨陵景一愣,心中有豁然开朗之感,伸出手,攥着她的手,微凉,“茵儿,你可好些了?” 好不好和他有什么关系,索性自己是死是活他都不在意,一个寒凝霜便将她打发了。 甩开他的手,却连他身子一晃,脚步一动,生生止住了要上前的步伐,冷声道:“墨陵景,我就问你一句话,可是你让寒凝霜来照顾我的?” “是!” “我不需要别人照顾,更不需要你让她来照顾我!”一扬衣袖,转身离了屋子,这算什么,让他的人来照顾自己么? 他们是什么关系,凭什么来照顾自己? 一想到此,心中便堵的难受,出门之际,门被撞的清脆直响。 莫形莫离看着怒火冲冲的林锦茵,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王爷和王妃这是怎么了,王妃如今回来,王爷不是该高兴吗?怎么又闹了起来? “墨陵景染病这几日,可是寒小姐在旁边照顾的?”林锦茵忽的开嗓。 两人相视一眼,莫离点点头,又摇摇头,寒小姐虽然照顾着王爷,不过只是熬熬药,只到门口,未曾入屋。 而莫离的这副模样落在林锦茵眼中,则是另外一层模样,怪不得,她失踪的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她在他身边吗? 罢了,她自作多情什么,不是早就已经明白了吗?更何况她来岐山的目的也只是为了利用墨陵景寻回记忆。 这般想着,眼眶中还是有泪水在打转,转身,径直回了自己屋子。 莫离和莫形面面相觑。 “王妃这是怎么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问问王爷不就知道了。”莫形说完,径直入了身后的屋子,莫离匆匆跟了上去。 一进屋子,便看见自家王爷悠闲的靠着,脸上没有半分着急的模样,反而有些……笑意! 王爷莫不是伤心糊涂了? “王爷,王妃如今大病初愈,刚醒来便过来看您了,可是方才,属下们明明看见王妃怒气冲冲的出去,王爷,您这是……” “待会传消息回去,本王要选一位女子回东璃成婚!”墨陵景目光含笑。 如今茵儿记不得前程往事,他们之间的一切,全都不复存在,就连爱,也荡然无存,他不介意从头来过,可是,他不想让这一切等的太久! 茵儿,必须尽快回到他身边! “王爷,若是这样传出去,王妃会不会?”莫离担忧道,王爷到底想要做什么? 话音一落,莫形一记白眼甩了过来,里面尽是揶揄,他算是明白了,王爷这般做,是想试探王妃吧。 应了下去,连忙将莫离拉了出去。 回了屋子,云坠早就将药端了过来,药气氤氲之间,衬的她一张小脸异常朦胧。 “小姐,您怎么了?”云坠小心道,从小姐回来,就没说过话,似是在生谁的气一般。 “无事,若是寒小姐过来,将人拦下,我还不至于要他照顾,对了,桑澜呢,如何不见他?” 桑澜? 云坠脸色微变,环顾了周围一圈,一双眼睛没有固定的位置,她怎么敢说。 思衬良久,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连忙道:“小姐,桑澜去熬药了!” 熬药? 林锦茵满脸狐疑,抬起桌子上氤氲的药,幽幽道:“云坠,你看,我手中是何物?” 啊? 云坠眼珠子转了一圈,她一时之间忘记了,药是她熬的,也是她端来的,拍了拍脑袋,懊恼无比,她怎么就这么笨! “说吧!”林锦茵手中的药一圈圈的晃出涟漪,喝了一口,放下去的声音格外清脆。 这小丫头这点心思,还想隐瞒自己? “小小姐,桑澜好像去了曹府,说是要为小姐报仇!”云坠不得已,只好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曹府? 林锦茵赫然起身,桑澜那小子怎么听风就是雨,她和曹已打过几次照面,深知此人的心思,桑澜又岂是他的对手。 要算账,也该是她。 诬陷一事,如今也该清算了! 抓了件衣裳,匆匆朝外出去。 “小姐,等等我!”云坠匆忙跟了出去。 两人刚出县衙门口,只听“咚”的一声,有一团灰色之物坠了下来。 云坠吓了一跳,连忙护在林锦茵面前,一张小脸无措着,“谁?” “林锦茵,我把曹已抓来了!”桑澜的声音传来,有劲风吹过,一个翻身之后,他才从屋顶跃了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俯身将地上的人提了起来。 “你们……我好歹是朝廷命官,你们太放肆了!”曹已指着桑澜怒声道,待看到安然无恙站着的林锦茵,脸色大变。 那模样,似见了鬼一般。 她不是……她不是已经……怎么会在这里? “看见我,县令大人似乎很惊讶?”林锦茵似笑非笑道。 今日,新仇旧恨,她便一并算了,岐山这个地方,也该换一个县令了! “林小姐,即便王爷宠你,你杀了人,也是死罪,我这就去请王爷做主!”曹已正了正神色,他怕什么,林锦茵无凭无据,能将他如何。 一把甩开桑澜的手,小小少年,也敢对自己指手画脚,抖了抖衣裳,“林小姐,不如我们现在就去见王爷,让他裁断!” 他倒是要看看,摄政王会如何抉择,如今自己背后已有靠山,他还怕什么。“好啊,正好,曹县令说我杀了令夫人,今日,我便给曹县令一个公道!”林锦茵冷声,转身离开。 正文 第五百八十二章 秀恩爱 她可不是软柿子,曹已栽赃嫁祸于她,又和魏幻枫勾结,害她差点没回不来。 进入之际,余光瞥见身边跟着的桑澜,后退了两步,和他并排走着,“桑澜,你可记得,上次我们在山洞中看见的?” 桑澜点点头,确定曹已听不见了才道:“记得,可是我们没有他贪赃枉法的证据,要如何做?” 笨! 林锦茵敲了敲他的脑袋,一脸笑意,世间不是所有的事,都要讲证据的,比如,曹已嫁祸自己,可就没有证据。 恶人自有天收拾! 进了书房,等了些许,才见墨陵景进来,一身月白色的衣裳,领口处自上而下垂下来的穗子微微摇晃,腰间一条浅色的玉带上绣了精致的翠竹,整个人显得越发俊朗。 这般蛊惑人心的容颜,还真是乱人心智。 林锦茵将目光别过去,却瞥见他身后的寒凝霜。 又是她。 如今就连解决曹已一事,也要带着她吗? 心中涌起一抹酸涩,强大的失落她整个人包围住,不知不觉,她已经这般在意墨陵景身边的人了吗? 明明不应该在意,可偏偏不能遗忘,就像扎进去心中的针一般,不去想,也存在! “王爷,小姐杀害内子,于情于理于法,王爷都该给下官一个交代。”曹已跪了下去。 “你信口胡说!她怎么可能杀人!”桑澜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这人真是左看右看都不顺眼。 曹已微微抬眼,目光中尽鄙夷,却又很快消失,“桑少侠,这是什么地方,岂有你说话的份?” 无知小儿,竟敢公然入曹府将他抓了出来,狠狠摔在地上,今日,她自然不会放过他。 顿了一会儿,才道:“王爷,桑少侠今日罔顾纪律,将下官从曹府抓了出来,这可是藐视朝廷命官啊!” “你……”桑澜一脸愤怒,早知道,他就应该摔的更狠些,看了一眼身边的林锦茵,却发现她目光压根没看见自己。 他一个大活人,几乎成了空气。 墨陵景再好看,也不至于这般盯着,更何况两个人看来看去的,有什么好看的。 拽了拽她的袖子,林锦茵才反应过来,连忙将目光移开。 “王爷,您一定要为下官做主啊!” “曹已,令夫人是谁人杀的,你心中清楚。”林锦茵冷笑一声,她还是第一次见过演技这般高的人。 就仗着他和魏幻枫的关系,她也不会放过他。 曹已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毒,很快消失不见,“林小姐,话不可以这般说,内子明明是你杀的,曹府上上下下都看的一清二楚。” 没有人证物证,她还想抵赖不成。 他倒是想看看,她有何本事! “我说过,只要你有证据,大可以拿出来,若你没有,就是信口雌黄。” “王爷……” “好了,曹已,关于曹夫人被杀一案,除了你和你府中之人看见,可还有什么证据?”墨陵景淡淡道,话虽然是对着曹已说的,目光却始终落在林锦茵身上。 曹己瞥了墨陵景一眼,这才道:“王爷,有府中人为证,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更何况……” “县令大人这般说,那么我也可以说,令夫人是你杀的,栽赃陷害于我,有你府中人作证!”林锦茵嗤笑一声,还真是好笑。 见过贼喊捉贼的戏码,却没见过这般情景,可是曹己为何要对付她,这才是她始终不明白的一点。 就许她诬赖自己,自己就不能反击吗? “曹大人,身为岐山父母官,知法犯法,你又该当何罪?” 曹己一愣,随机笑了,“林小姐,可不能信口开河,曹某在位期间,一直都是清政廉洁……” “是吗?”林锦茵勾唇一笑,不怕他不承认,转身,认真道:“那么岐山上山洞中的的金银珠宝,也不是曹大人的了?” 金银珠宝? 曹己眼珠子转了一圈,之前桑澜将他藏银子的地方挖了出来,幸好他转移的及时,将东西搬了,如今林锦茵这般说,莫不是找到了? 不可能啊,他藏的地点隐蔽无疑,他们是如何找到的。 不自然的笑笑,那可是他大半辈子的积蓄,“林小姐说什么?山洞中如何会有金银珠宝?” 他就不信,就凭他们两个,真的能找到。 莫不是狗急跳墙,不得已想出的一个折中的法子,他不能上当。 很好,不承认! 林锦茵睫毛微颤,整个人身上的气质和春光一般明朗,似笑非笑道:“桑澜,听见了没?曹县令说不是他的,你现在就可以寻人将它般回来!” “好勒!” “王爷,我们也想看看,特请去帮助桑少侠。”莫形上前道。 墨陵景意味深明的看了曹己一眼,许久,将视线移到林锦茵身上,深邃的目光中尽是柔和,“如此奇观,本王也想去看看,莫形莫离,去准备,桑澜,带路!” “是!”这是桑澜有史以来答应的最爽快的一次。 今日,便好生教训一番曹己。 冷哼一声,转身便去扶林锦茵,还未触到她手臂,便感觉后面有人拽着自己,扭头,却是莫离,顺着他的目光,看见墨陵景冰冷的脸,方才还漾起的笑容退了下去,真是小气。 林锦茵因着背对着他们,根本没看见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向前了几步,却闻到淡淡的龙涎香的气息,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将手一别,寒凝霜却过来了,“王爷,您身子还未好,这披风是凝霜做的,绣工粗糙,还请王爷莫要嫌弃。” 披风! 林锦茵淡淡瞥过去一眼,原来绣工粗糙是假,给墨陵景献殷勤用的,自然上心,心中平复下去的情绪一下子被挑起来。 寒凝霜说完,似觉得有些不对劲,急忙道:“林小姐,凝霜也给你做了一件,只是忘记拿过来了,小香,快去取!” “劳寒小姐费心了,我心领了,披风还是寒小姐自己留着吧。”林锦茵说罢,大步离去。 这算什么,变这花样的在她面前秀恩爱吗? 正文 第五百八十三章 揍一顿 她愿意秀,她还不愿意看! 寒凝霜看着大步离去的林锦茵,愣了一下,转而看向墨陵景,将手中的披风拖了起来,目光中几分怯意,“王爷,这披风……” “时值春日,天气已不似冬日那般寒冷,寒小姐还是自己留着吧!”墨陵景双眼并未抬一下,一脸冷漠,大步朝前! “小姐,好端端的,为何要给她披风,您看她压根就不领情!”小香一脸漠然,小姐就该按照她说的,将王爷抢过来,这般磨磨蹭蹭的,小姐何时才能得到王爷! 话音一落,便看见寒凝霜警告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停了下来,小姐总是这样,这些好了,给了王爷和林锦茵机会! 只有小姐地位提高,她的地位才能提高,不成,小姐不愿意,那便由自己做! “你走那么快作什么?”桑澜快步上前,额上已冒出了热汗。 跟了上去,却看见她一双凌厉的眸子上下扫着,心中直发虚,她的目光总让他觉得似做错了事一般,瑟缩着后退一步,“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小孩子话太多容易长不大!”林锦茵幽幽的道,目光中一派清明,她不想将自己心中的怨气撒在别人身上,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说! 桑澜这小子又容易招人,和他说话不到三句必定会气的冒火! “林锦茵,我不是小孩子了!” 林锦茵上下打量了一番,似在质疑他的的真实性,许久,瞥了不远处的曹己一眼,贴近他低声说了什么! 桑澜双眼发亮,连连点头,抱着手,好整以暇的看着身后的曹己! 曹己本好端端的走着,被他这般看着,后背直发凉,桑澜这小子他可领教过了,看了看四周,“王爷,下官想去方便一下!” 如今还是避开桑澜这小子的好! 墨陵景点点头,示意莫离带人离开! “正好,我也要去,莫大哥,就把他交给我吧!”桑澜眼中带了一抹狡黠,轻笑道! 林锦茵吩咐的事,他一定要做好,他可不是小孩子。 曹己本已经走出去几步,如今听见桑澜如此说,哪里还有要方便的半分意思,脸色微微变白,似蒙了一层浅色的面粉一般。 慌忙摆手,“王……王爷,下官又不想去了!” 和桑澜一起去,哪能占着好,更何况刚才他和摄政王告状,如今这小子还不恨死他,不成,绝对不能去! “曹大人开玩笑也不是这般开的,我们还要赶紧过去,好弄清楚令夫人被杀害一事,半分都耽搁不得,桑澜,赶紧带曹大人过去!”林锦茵似笑非笑道。 正好如今她一腔怒火没地方去发泄,曹己诬陷她,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是,我这就去!”桑澜等的就是这句话,才不管曹己还要不要方便,拽着他往林子中走去! 众人在原地等候,林锦茵环着双手,见墨陵景朝着她的方向过来,心中一阵莫名的火气,转道一边,淡淡道:“我也去方便一下!” “王爷,王妃……” “无事,让她去吧!”有风吹过来,墨陵景肩膀边的银色头发轻扬,更衬的他一张玉颜格外精致! 茵儿的心思,她如何不明白! 唇角微微上扬,目光中尽是宠溺! 绕了一个弯,头上有垂下来的树枝,刚昂刚吐出来新鲜的嫩叶,在枯黄的林木中显得异常盈翠,带着几分生机勃勃的意味,俯身,地上是一个十字架! 桑澜这小子办事还算利索! 一路顺着地上的标志走过去,才看见不远处树上吊了一个人影,摇摇晃晃的,正是曹己,而他的嘴上,堵了一块白布! “办好了,怎么样,杀了还是埋了!”桑澜从树上跳下来,一脸得意,似小孩子做了事向大人邀功的模样! “唔……唔……”曹己双目赫然睁大,惊恐的看着两人,这两人一个是自己诬陷的,一个是结了仇的,如今落在他们手中,哪还有活命的机会! 没想到,他们竟这般大胆! 林锦茵绕着树环了一圈,许久,才道:“杀了,太简单了,埋了,脏了地!” 曹己听她这般说,放心了许多,拼命的点着头,如今只要他的命能保下来,他们说什么都是对的! “不过,这人实在可恶,不揍一顿,如何解气?”林锦茵笑的似狐狸一般,让他认罪,自然不可能,明知不可能,为何还要费尽心思的去做,倒不如寻一个让自己解气的办法。 “唔……”曹己拼命的摇头,身子因着晃动,摇摇晃晃的。 林锦茵瞥了桑澜一眼,桑澜会意,上前将他嘴上塞着的白布扯了下来,“怎么?你有什么意见?” “你们……你们简直大胆!”曹己一双眼睛几乎瞪出来,目光中明明灭灭尽是恐惧,“你们想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林锦茵重复道,真是好笑,这话从他嘴中说出来,简直和太阳从西边出来一般,眼角被笑意压弯,“曹己,即便是杀人灭口,也是和你学的!” “你们……你们不能这般做,凡是都讲究证据!”曹己拼命的挣着自己的身子,似乎这样就能从树上下来一般! 桑澜歪了歪身子,避开曹己,下一刻,一脚踹了过去,曹己整个人飞了出去,随着绳子的晃晃悠悠! “你们这是对朝廷命官的不敬!”曹己怒声道! 林锦茵嗤笑一声,看了看四周,一脸无辜,“桑澜,你可看见这里有什么朝廷命官?” “没有啊,这里就我们两人,哪有什么朝廷命官!”桑澜笑的何合不拢嘴,笑容几乎溢出来! 早就该这般做了,好生教训曹己一番,让他知道他们不是好惹的。 桑澜下手的动作并不是很轻,没多久,曹己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眼角有殷红的血迹,浑然不似完全的模样,“你说,我们将他打成这般模样,会不会……”“谁人看见是我们打的?”林锦茵轻笑,他敢诬陷自己,自己也会用过最直接的方式报复回去! 正文 第五百八十四章 见了鬼了 要她背上杀人的罪名,就要承受的起其结果! 如今这模样,也该差不多了,“桑澜,将人放下,我们也该回去了!” “好勒,你先走!”桑澜应下来。 “你们……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话音一落,“砰”的一声,曹己整个人摔在地上,脸先着地,待一声杀猪般的叫声之后,林锦茵看见他一脸模糊,泥渍和鲜血混合。 嗤笑两声,转身回去!回到众人等候的地点,林锦茵一眼便看见了站在树下的墨陵景,一头银白色的长发,不知为何,每次她看见这般的白色,心便响被什么重物压着一般,难受的紧,可是这样的难受,却没有根源,甚至,莫 名其妙! 下意识的想要避开,却听见他清脆的声音,似雪落在松针上清脆之声,“茵儿!” 她想走,脚下却似生了根一般,怎么也走不到前面,良久,才转过身,“摄政王有何贵干?” “王妃……” “莫侍卫可别乱叫,若是唤错了人,你们家王爷该不高兴了!”林锦茵瞥了一眼墨陵景,很快移开,看,即便她都这般说了,他还是没有反应。 似他一般高高在上,万人敬仰,仰慕他的人不计其数,从小生长在富贵人家中,哪会懂的真情可贵! 转过头,却看见桑澜带着曹己回来了! 真是奇怪,方才心情还好,如今回来,看见墨陵景,还有一直在旁边默默守护的寒凝霜,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似乎刚才发泄的怒火又重新回来了一般! “王爷,您要为我做主,您看看下官脸上身上的,都是被他打的!”曹己一回来便立马跪了下来,一脸悲戚。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墨陵景盯着曹己看了许久,才将目光转向林锦茵,里面存了几分赞许,语气中听不出半分情绪,“桑澜,是怎么回事?” 桑澜耸耸肩,一脸无辜,“我不知道啊,县令大人莫不是见了鬼了?” 见了鬼?曹己气的几乎一口血喷出来,这小子竟敢睁着眼睛说瞎话,他若是见了鬼,也是他们两只鬼,上前几步,一脸诚恳,“王爷,是桑澜,和林小姐,两人将我吊起来,林小姐虽未动手,却指使了桑澜,你看看 下官这脸!” “曹县令,你说话可有证据,你去方便,我一个女子,如何会跟着你去,若要跟,好歹也好找个翩翩公子,似你,肥头大耳,我还怕看了长针眼呢!”林锦茵嗤言。 就绪他信口开河诬陷自己,不许她诬陷回去? 这样的人,就是要以其人之道还置其人之声! “你……” “你什么你,曹县令,做人可要诚实,我带你去方便,可没看见林锦茵,再说,你莫不是真的遇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怎的方便了出来,就变成这般模样了?王爷,不然,还是请人给曹县令驱驱邪?” 一边站着的莫形莫离几乎笑出来,若不是他们忍耐的功夫好,早就崩不住了。 王妃这招还真是妙! 曹己这样的恶人,就是要这般对待,才会长记性! “王爷……” “好了,此事证据不足,光凭你一人之言,没办法证实你话的真实性!”墨陵景掀唇。 不能证实他话的可能性? 他脸都变成这般模样了,什么叫还不能证实他话的真实性! 莫不是要他被桑澜打死了,才会证明他是被人打死的,“王爷,您此举不公,下官不服!” “不服?”墨陵景眼中的光芒脩然暗下去,眼底尽是涌动的暗潮,周身的气息忽的变的阴冷,“曹县令认为,该如何处置?” “曹县令,林中发生了何事我们一概不知,如今仅凭你一人之言,就断定是桑澜打了你,魏,未免有点太过于草率了!”莫离提醒道! 曹己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如今墨陵景眼看着就是偏袒林锦茵和桑澜,否者这般事,如何要证据,自己就是铁一般的证据。 若是自己在纠缠,恐怕会吃力不讨好,将自己陷进两难的境地! 如今这般哑巴亏,也只有自己吃下去了,俯身,眼中尽是冰冷的狠毒,这个仇,他一定要报,“王爷,许是下官真的撞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误会了桑公子和林小姐!” “曹县令明白就好,我可是杀害你夫人的凶手,若你落在我手中,你觉得,我会让你活命?”林锦茵冷冷讽刺! “既然事情已经明朗,那便启程吧,莫离,带着桑澜去前面探路,莫形,带着曹县令跟过去!”墨陵景吩咐道。 待人前去,墨陵景才过去,攥了林锦茵的手。 “王爷……” “寒小姐若是累了,便让侍卫送你回去,上次一事,本王不想再看见!”墨陵景眼中的冷意一点点升起来。 寒凝霜知道他指的是自己跟过来岐山一事,脸色登时便红了,一双手紧紧攥着帕子,说不出话! “小姐,你身体不好,既然如此,我们便先回去,在县衙准备好饭菜,这样王爷他们一回来,也可以享用!”小香连忙道。 跟着他们没有下手的机会,他们始终都要回来的,回去,机会便大了,她一定要让小姐和王爷好事成双! 寒凝霜还欲说什么,如今一句话都说不出,点点头,和小香回去了! “你想说什么?”林锦茵淡淡道! 她不想和他多少,男子都是沾花惹草的! “你可觉得这林子有一股酸气?”墨陵景唇角带了一抹笑意,整个人的容颜越发生动起来! 就是这般模样,最能蛊惑人心。 什么酸气,她什么都没闻到。 等等! 酸气? 脸色忽的涨红,她何时吃醋了,胡说八道! 甩开他的手,“墨陵景,你胡言乱语什么?” “是我胡言乱语还是你不承认?”墨陵景目光灼灼。 她忽的觉得自己承受不住那样的目光,她何时吃醋了,她只是……只是……罢了,即便是又如何,反正如今她什么都不会说,“墨陵景,你会错意了,这话,你该对寒凝霜说!” 正文 第五百八十五章 山洞 “是吗?”墨陵景看向她的眼神格外清幽,有风撩起他的袖子,和着林锦茵身上的浅蓝色衣裙,相互重叠,深邃的眸子中清晰的印出她的容颜。 林锦茵只觉得身子一晃,整个人便被他桎梏在怀抱中,动弹不得,涨红的脸色似熟透了的柿子一般,却不是因着羞赧,而是生气。 他当自己是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不成? 他已经有一个寒凝霜了,何故还要来招惹她,奋力挣脱开,手腕却被他死死扣住,“放手!” “不放!”墨陵景坚持。 林锦茵双眼一瞪,目光中尽是愤怒,“胡搅蛮缠的人最是讨厌!” “违背真心,死鸭子嘴硬,彼此彼此!”墨陵景也不示弱! “你……”林锦茵酝酿了许久的话被堵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和他说话真是费劲,目光一点点清冷起来,一双伶俐的目光几乎要在人身上戳个窟窿,“撒手!” “茵儿,过几日,我会在这里寻一位女子,带回摄政王府,你难道就没什么想说的?”墨陵景的目光中带了几分试探! “没什么好说的!放手!”林锦茵眉头一蹙,挣脱开他的手,转身便离去。 他要带谁回去和自己有什么相干的,索性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寒凝霜等着,男才女貌,还真是般配的紧! 只是心中莫名的难受是为什么? 定是方才被他气的,一定是! 追上了桑澜的,桑澜见她脸色难看,看了身后的一眼墨陵景,满脸笑容,也不似吵架了的样子,狐疑道:“你怎么了?” “没事!” 桑澜露出一副“信你才怪的”目光,她这般模样,只差在脸上写几个“我有事”的大字,骗谁呢,用手肘戳了戳他,“莫不是因着曹己一事?” 曹己? 林锦茵眉头蹙的更高,“他还不值得我这般生气!” 曹己不值得,自然有值得的,回头看了许久,恍然大悟,能让她这般生气的,也只有墨陵景了吧! 半是揶揄,半是试探,“我可听说,他要娶一位女子带回去呢!” “你知道?”林锦茵惊讶,他们两人一直待在一起,缘何她却一点都不知道,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他真的要娶寒凝霜! 这种感觉,实在奇怪的很,寒家小姐要模样有模样,要才华有才华,又对他痴心,按理说,两人是般配,可是,她哪哪都看不顺眼! 即便她什么错都没有,她还是不喜欢! 林锦茵,如今你怎的变成这般模样了! “你该不会是因着这事烦心吧?”桑澜幽幽道。 似有什么东西落进心中一般,搅浊一汪清池,是这样吗? 身子一晃,几乎站不稳,心中似有人点了依从火,一点点的往上涌,难受的紧,“桑澜,不要提他!” “不提,你就不会想!”桑澜揶揄道,这人明明就是喜欢,却偏偏不承认,“要我说,他突然说要娶妃,不一定娶的就是寒凝霜,岐山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子,这不是还有你吗?” “你胡言乱语什么?”林锦茵不快道,何时她就要嫁给他了,莫名其妙! 罢了,和小孩子说他也不会懂的。 一路上,再无其他言语。 一直到了山洞口,众人才停下来! “就是这里!”桑澜指了指被曹覆盖着的洞口!曹己脸色大变,这般隐蔽,这小子是怎么找到的,阳光下,一张肥硕的脸肿的厉害,青一阵紫一阵,红一阵,颜色鲜艳的紧,因着疼痛,细细看,脸上的肉还在一跳一跳的,“王爷,这就一杂草堆,哪是一 个山洞!” “不进去看看,怎么知道不是,曹大人莫不是心虚了?”林锦茵轻笑道。 “这……王爷,如今还是先将杀人案解决了,现在寻山洞,似乎已经偏题了!”曹己心中对林锦茵恨的厉害。 好端端的,竟真的找到了,山洞下面的东西可是厉害的紧,他的大半生积蓄全部在里面了,若是被发现,哪还能保的住! 更何况,若是墨陵景真的追查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还不想死! “来都来了,下去看看也无妨!”墨陵景掀唇,大好的机会,如何能放过! 莫形率先跳了下去,许久,上来之际,看向曹己的眼神却变了,“王爷,下面堆放着大量的金银财宝!” “哦,曹县令不是说不可能吗?”墨陵景似是刻意的,看向曹己的目光格外阴冷! 曹己一哆嗦,完了,如今彻底完了,那么多的银子,可都是他冒着生命危险,还赔上了跟随自己多年的夫人的性命才保全的,如今好了,一锅端! 心中疼痛不已,脸上却半分没有表现,“王……王爷,这下官也不知啊!” “不知,那便下去看看吧!” 墨陵景话音一落,莫形便将人带了下去,众人纷纷跟着下去,只有林锦茵和墨陵景! 上次她掉下去,意识不清醒,如今却怎么都下不去,桑澜那个臭小子,竟然在关键时候弃她而去了,正不知如何办之际,腰间一紧,却是他拦腰飞身过来了! “好生抱着!” “你要带便带,哪那么多话?”林锦茵心下有些不愉快,是不是寒凝霜在这里,他就会弃自己不顾了? 这个答案,她还真的想知道! 疯了,她一定是疯了,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墨陵景扬唇一笑,其实,这样的她,也不错,至少,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在意他,揽着她腰的手收紧,“别的女人和我无关!” “你……”莫不是蛔虫一般! 罢了! 他的话,不能信! 下了山洞,稳稳落在地上,前面的人已经过去了,只剩他们两人,山洞中并不是很明亮,有水滴的声音,清脆可听! “好生跟着我,若是走丢了,我可不找你!” 黑暗中,清淡的话语传过来,明明是一句简单的话,她还是不可抑制的觉得温暖起来,就像黑暗中的一道明媚的光,扫除阴霾。“嗯!”淡淡应了一句,随即感觉到手上一阵温热,竟是他牵了自己的手。 正文 第五百八十六章 见面 犹豫了一阵,还是没有挣脱开,她不是扭捏的女子,牵着便牵着吧! 两人朝着里面走,没多久,林锦茵便感觉自己手掌心软湿一片,不是自己,是他! 山洞中阴冷,怎么会出这么多的汗,莫不是身子不舒服? 猛然想起他瘟疫方好,莫不是身子受不住了,筹措许久,才道:“你可是不舒服?” 山洞中静悄悄的,许久,才听见回答声! “嗯,是有些不舒服!” 大病初愈,又赶了许久的山路,好才怪,可是方才寒凝霜不是拿了披风过来么?她才发现,他竟没有披着! 为何不接受? 真是奇怪! “你可还受的住,不然,我们先上去等着吧?”林锦茵建议道! “无妨!”墨陵景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目光中明明灭灭尽是璀璨的光芒,话虽这般说,却松开了林锦茵的手,朝着一边的石壁上靠过去,“休息会就好!” 林锦茵一把拽着他的手,如今都成这般模样了,即便休息,又岂是一时之间就能好的,索性有他的侍卫在,洞中的事,他们会处理哈好,扶着他的肩膀,却感觉墨陵景顺势靠了过来! “你……”林锦茵一愣,随即把要说的话压了下去,“我先带你从别的出口出去吧!” 洞中阴冷,在待下去,她怕自己要将他拖出去! “也好!”清淡的声音,带了几分有气无力! 凭着记忆,一路摸索着,不过一炷香的时辰,两人出了山洞! 豁然开朗的明亮,让整个人眼前明亮起来,松了一口气,将人扶在空地上,“你还还吧?” 虽说他脸色有些不好,不过却也没那般严重吧。 “茵儿,我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 可是她也不是大夫,不会看病,环视了一眼四周,不确定道:“不然,我去寻大夫?” 可是荒郊野岭的,大夫估摸着也不会来! 墨陵景剑眉蹙了起来,目光中深深浅浅尽是深意,“你坐在旁边就好了!”说着,将人拉了下去。 林锦茵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某个人的脑袋便凑过来,靠在她肩膀上,这人倒是会享受。有些不自在,她不喜欢和人这般亲密,只是内心深处,似乎不介意,当真是奇怪,罢了。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估且不介意,下次若是这般,她定不放过他,“你好生休息一番吧,约摸着很快,他们也会出 来了!” “他们不会那么快出来的!”轻若蚊吶的声音,林锦茵听不真切,还欲问,扭过头,便见他已经合上了眼,看来,是累极了! 山间的天气很好,虽有阳光,却不燥热,偶有微风,吹着他们,头发纠缠在一起,黑白相间,这种感觉,甚是奇怪! 不过他这一头白发到底是如何来的,她实在好奇! 胡思乱想之间,眼皮越来越沉,压的她几乎睁不开眼,慢慢合上眼,沉沉睡了过去,墨陵景确却在这时睁开眼! 他本就没有睡着,所谓的难受,不过是想亲近她的一个机会。 他的人女人,自然是要和他在一起的。 湖心亭中。 魏幻枫收到消息,当即便带了人朝着山洞边赶过去! 臣毅跟在后面,谢天谢地,终于有消息了,也不枉费他日日夜夜不眠,连忙跟了上去,“皇上,这一次 不如就将茵儿带回去吧,再让她待着,万一出了什么事……” 魏幻枫不是没这般想过,从林锦茵离开苍傲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偏离了他计划好的,若是任由林锦茵再和墨陵景待下去,等于他将人送还给他,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他如何会做! 计划不变,只是不能再让林锦茵去东璃了。 “报,前方发现林小姐的身影,还有……还有……”侍卫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还有什么?” “东璃摄政王也在!”侍卫说完,连忙将头低了下来,似乎多说一句话,魏幻枫就会将他杀了一般。 墨陵景和林锦茵? 很好! 眼中尽是暴怒,目光中一寸寸燃烧着怒火,他倒是要看看,她如何选,自己可是救了她的命。 朝着侍卫所说的方向过去,约摸着走了一炷香的时辰,猛然顿住脚步! 不远处的树下,两人并地而坐,林锦茵靠在墨陵景的肩膀,安静淡然的模样,让人忍不住的靠近! 不是不喜欢别人靠近吗?为何到了墨陵景这边会完全不一样! 刚欲出去,臣毅急忙上前,“皇上,此处不仅仅是他们,恐怕还有不少侍卫,贸然出去,恐对皇上不利!” 不利? 若不是失了大半的武功,他如何会忌惮。 不过谅墨陵景也不敢将自己如何。 一把将人推开,径直上前,“摄政王好生惬意!” 墨陵景缓缓睁开眼,脸上没有半分惊讶,似是早就知道他们已经来了一般,“恭候多时,魏皇终于来了!” 林锦茵睁开眼,猛然看见面前站着的两人,脸色微变,攥着墨陵景衣裳的手收紧了许多,“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她千方百计的要躲避,却躲不开吗? “茵儿,还不赶紧过来!”臣毅连忙道! “茵儿?”墨陵景抬眼,阴鸷席卷整个眼眶,“茵儿这名字,也是你叫的?” “你……”臣毅方想说什么,看见他的眼神,什么也不敢说出来! “我不回去,从我离开我就没想过回去!”林锦茵漠声道,苍傲不是她的家,她感觉不到一点温暖,她更宁愿在东璃,即便东璃没有她容身之地,她都不会回去的! 不回去? “茵儿,你莫不是忘记了,是谁救的你?”魏幻枫袖子中的手紧紧攥着,一张脸阴沉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墨陵景勾唇一笑,将人护在身后,“魏皇救了内子,本王感激不尽,只是如今来抢人,却是何道理?” “就凭她的命是我救的,墨陵景,既然你已经放弃了她,凭什么还和我争?”魏幻枫一撩衣袖,若是可以,他几乎想杀了面前的人!处处都胜他一筹! 正文 第五百八十七章 要你陪葬 等等! 魏幻枫的意思,自己之前就和墨陵景认识,并且很有可能就是他们口中的摄政王妃! 那么之前的一切,都是欺骗她的? 既然他知道,自己和他的关系,那么为何还要让自己去杀墨陵景? 心中的不安一点点升起,“你们一开始就在故意隐瞒?” “皇上也是为了你好,毕竟,你的命是皇上救的。”臣毅连忙道,他不清楚魏幻枫到底想做什么,千方百计阻碍她想起以前的事,如今却有轻而易举的将事情经过一一告知,这般做,岂不是功亏一篑! 什么为了她好? 这话的意思,等于承认她和墨陵景的关系,当真是这样的,原来,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眼眶中噙了许多泪,晶莹剔透,似葡萄落进水中的模样,这是她没有想到过的。 “茵儿,你过来!”魏幻枫强压下心中的怒气! 只要她回来,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 林锦茵冷冷一笑,还真是可笑,他是以什么身份让她回去,开口间,却见一片白色晃了过来,接着是淡淡的龙涎香的气息。 “魏幻枫,本王的女人,岂是你能惦记的,若你离开,本王大可以不追究你私入东璃一罪,否则,今日本王便不客气了!”墨陵景沉声道。 许多次,他都没有保护好他,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让她离开自己身边! 魏幻枫冷笑一声,他岂是贪生怕死之人,今日,无论墨陵景身边带了多少人,他都不会让他活着回去。 既然林锦茵这个工具失去的原始的意义,那么,一切就要从头来过,后退几步,当下便有暗卫从他身后涌出来,将两人团团包围! 飞扬的头发散落在双肩上,整个人身上笼罩了一层灰色,“墨陵景,你我之间,也该做个了断了!” 恨积压久了,就会变质,变成连他也不清楚的东西,这么久以来,他心中的苦闷已经够多了,如今哪里还能忍的下来。 忽的,一道凌厉的光芒射过来,带着一股强烈的杀气!接着,那股杀气便向墨陵景扑面而来,墨陵景不过微微弯了弯唇,抱着林锦茵往后一移,将人稳稳放在身后安全的位置,才迎了那一剑! “铮”的一声异常清脆,拉回了林锦茵的思绪,两人已打了起来,一人一身白色棉袍,似阳光一般耀眼,一人一身蓝色衣袍,似夜空一般! 完全不一样的气质,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皆是同样优秀之人,只是有的人,在前行的过程中,慢慢偏离了自己的轨迹而已! “茵儿,过来大哥这边!”臣毅见墨陵景腾不开手,才如此道。只是他实在太过于可怕,他不敢靠近! 大哥,如今这两个字实在讽刺的紧。 或许从头到尾,她在苍傲的一切都是欺骗而已,如今看见听到的才是真实! 心不可抑制的疼了起来,不知为何,疼的几乎每办法呼吸,看着陷入打斗中的墨陵景,忽的,两边的暗卫纷纷加入进去! 眸光一紧,如今莫形等人恐怕还不知这里发生的事,魏幻枫这是要置墨陵景于死地,“魏幻枫,你好歹是王,竟也做出这等以多欺少,卑鄙之事!” 卑鄙? 她心心念念都是墨陵景,浑然不知,自己为了她做了什么?手中的剑凌厉了许多,朝着墨陵景的下盘攻去! “墨陵景!”林锦茵唤了一声,嗓子几乎跳出来,方才看他不躲不避,一颗心几乎吓的跳出来! 墨陵景转头,淡淡一笑,将内力凝聚于剑上,横斩一剑,强大的力量祭出,周围的暗卫生生后退了数步! 林锦茵连忙上面,挡在墨陵景身面前,看向魏幻枫的目光尽是冰冷,“魏幻枫,你当初救了我,我欠你一条命,可如今,你的恩情,我已经还尽了,无论你是输是赢,我都不会和你回去的!” “为什么?”魏幻枫握剑的手隐隐颤抖,“茵儿,我对你的感情不比他的少!他能给你的,我也可以!” 是这样吗? 可是,她为何觉得他从来就不懂爱,不懂的如何理解,尊重别人,他的爱根本就不是爱,或许,只是占有和控制罢了! 睨了身后的墨陵景一眼,忽的笑了,声音清淡,似一道惊雷,“因为,我喜欢他!” 墨陵景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她,若不是亲耳听见,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说的是,她喜欢他? 内心的激动和莫大的喜悦涌过来,这中感觉,和当初知道她还活着一般,袖子中的手微微颤抖,眼中一片欣喜,“茵儿,你方才说……说的可是真的!” 他生怕只是幻梦一场,他可以忍受她什么都不记得,可却不能忍受她忘记他!无论用什么手段,她都要记得他! 林锦茵欣长的睫羽颤了颤,转头,却不敢看他的眼睛,瞥见一片衣角,她是真的喜欢,不知从何时起,许是从他欺负自己开始就喜欢的吧。 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漫长,一点点加深,之前不说,是因为不确定他的心意! 若是他已对别人有别的心思,那么自己自然不会贴上去,可如今,两人关系竟是她想象不到的,她觉得,她有必要让他知道,即便他心中没自己,自己也不想留遗憾。 转过头,却被人抱住,衣裙飞扬,惊讶之间,却听见裂帛之声,伴着男子的一声闷哼,魏幻枫的剑清楚的没进墨陵景的身体中! 一滴,两滴,三滴…… 有血浸透出来,落在地上,绽出一朵朵美颜的花! 感觉到抱住自己的手忽然松开,林锦茵一愣,连忙将人抱住,跪了下去,眼泪不可抑制的流了出来,“墨陵景!” “茵儿,和我走!”魏幻枫冰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却似刽子手一般可恨,猛然起身,袖子中早就已经准备还他给自己的匕首,准确无误的刺了进去,冷冷道:“这是还你的,他若是死了,我要你陪葬!” 正文 第五百八十八章 受伤 要他陪葬吗? 有那么一瞬间,他被她眼中的恨意吓到,很快却有恢复,聪明如她,怎么会看不出,墨陵景这一剑根本就不该挨,他有足够的时间避开,可是没有! 墨陵景心思生深沉,恐怕这般做,只为了让她远离自己,他成功了! 苦涩的笑了笑,看着腹部的匕首,这是他送给她的,如今她却用来杀自己,无论失忆前还是失忆后,她都从未改变,至少,对墨陵景的心从未变过! 只要遇见他,她的所有的原则都会大打折扣! 他输了,输的很彻底,输的一塌糊涂! “茵儿!” 林锦茵一愣,连忙转过身,届时,魏幻枫的剑亦抽了出来,生怕他在做出什么,护在他身边,眼中尽是焦急,“墨陵景,你怎么样?我带你回去,你别吓我……” 她才对他说喜欢,他不能有事! “墨陵景,我从来就没输给你,我输给的,只有她而已!” “皇上……”周围的暗卫涌了过来,臣毅亦吃惊不已,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如今再待下去,对谁都不利,连忙将魏幻枫扶了起来,“皇上,臣先带你离开!” 魏幻枫摆了摆手,脸上尽是苦涩的笑容,看着林锦茵的脸没有移开过,“若当初,我不逼着你杀墨陵景,是不是我们的结局,会不一样?” 林锦茵一愣,转过头,有些事,早就注定,和顺序,和谁做了什么无关,许久,才淡漠道:“不会!” 她很清楚自己心中的感觉,不喜欢便是不喜欢,即便重新来过也是一般! 不会! 魏幻枫慢慢合上眼,如今,他也该死心了,起身,在臣毅的搀扶下,带着人离开,待他卷土重来,便是你死我活! “墨陵景,你怎么样?会不会……” “茵儿,你刚才说的,喜欢我的话,可是真的?”墨陵景接过她的话,惨白的脸上尽是浅浅的笑意,似和煦的春风! 就是这般模样,让她更心疼,连忙点点头,“对不起,是我太自以为是,从来不信你的话,一味道固守自己心中的坚持,墨陵景,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 她后悔了,若是喜欢,应该早点说出来,紧紧攥着他的手,“其实……其实我很介意寒凝霜在你身边,不喜欢你和别的女子有什么牵扯……” 到后面,已经泣不成声了! 莫形莫离赶来之际,看见的便是这一幕,检查过后,却发现那一剑没刺中要害,刺的也不是非常深,王爷虽说昏了过去,也只是因着失血! 从伤口来看,王爷应该可以避开,可却不避开。 回了县衙,天色已大黑! 县衙后院乱成一片,墨陵景受伤,进进出出的大夫络绎不绝,曹己因着自己的夫人被杀一案,又加上山洞中的银子一案,心中揪心不已,一直在外面候着,试图寻找机会掰回一局! “王妃,您还是回去休息一会儿吧,王爷若是醒了,属下第一时间告诉您!”莫离看着在一边站了许久的林锦茵,忍不住出声道! “是啊,小姐,您这般下去,身子如何受的住!”云坠俯和道,小姐从回来到现在,一直守着,浑身上下的衣裳上尽是血迹,就连一双手,也是血渍,若不是反复确认,她几乎以为受伤的人是小姐! 林锦茵摇摇头,她不是不愿意回去,她根本感觉不到累,如今心心念念的,只有他醒过来,她还有许多话要问,还有许多疑惑要他解答! “不用,我在这儿便好!” 众人见不能将她劝回去,只好做罢!寒凝霜进来,身后跟着小香,她手中一壶热茶,瞥了林锦茵一眼,心中一闪而过的狠毒,这个碍事的女人,若是她离开,由小姐照顾王爷,小姐在王爷心中的地位自是不同的,殷勤的倒过一杯茶,递给云 坠! 云坠也未多想,转手便给了林锦茵,直到林锦茵喝完,小香才松了一口气! 茶中她加了药,没个一日两日的,林锦茵断然醒不过来,借着这个机会,小姐就可以好好和王爷叙叙情了! 林锦茵喝下去不久,便感觉头脑昏昏沉沉的,上下眼皮沉直打架,怎么会这般困,扶了扶额,微微蹙眉,“云坠~” 轻轻唤了一声,便沉沉靠在云坠身上睡了过去。 “小姐?”云坠轻唤一声,见她没有反应,许是太累了。 “云坠,我和你一起送林小姐回去吧!”小香殷勤道,她本想毒死她,又想着将人毒死容易发现,如今正是好机会,谁会想到林锦茵是因着迷药的缘故睡过去的,这个,饶是谁,都以为她是太累了! 云坠虽不喜欢小香,不过人家主动帮忙,哪有不同意的,两人一左一右,将林锦茵带回了厢房中! 不过半日,墨陵景便醒了过来,一边照顾的莫离莫形一喜,反倒是云初,淡淡瞥了一眼,手中的茶摇晃着,神色淡然,走到床榻边,“怎么,又可以挨一次剑了?” 这人,若不是他了解了事情经过,还想不出会有这样的心思! “云公子,王爷刚醒!” “你们王爷没事了,好了,你们去端药吧!”云初赶人! 两人应下,急忙出去了! “茵儿呢?”墨陵景唇角有些惨白,却丝毫不影响他的玉颜,还是一般的令人沉醉的生动! “这一剑,你是故意的吧?”云初幽幽道,魏幻枫那小子可是失看一半的功力,即便有暗卫在,他也不可能会被他伤。 “若是以这样的方式让她留在我身边,挨一剑又何妨!”墨陵景掀唇,语气中藏不住的理所应当! 连算计都被他说的这般冠冕堂皇,他正是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去形容了,叹了许久的气,坐在床榻边,“你如愿了!” 真是黑心! “好了,曹己的事还未处理,茵儿身上的杀人罪名还未洗清,如今我受伤,便全部交给你处理!”云初听出他话中的意思,感情他谈情说爱,他要为他收拾烂摊子,起身,努了怒嘴,“若是办理不妥,可和我无关!” 正文 第五百八十九章 隐情 墨陵景抬头瞥了他一眼,语气清凉,“若是办理的不妥,你便留在岐山!” 曹己一事,还是要交给云初,莫离和莫形虽说处理事情稳妥,不过对于此方面,却经验不足! 于岐山百姓,还是于茵儿,他都要有一个交代。 话音一落,云初一眼瞪了过来,“我有脚,会自己回去!”他也忑没良心了! “嗯,可以考虑打断你的腿!”墨陵景略微思索了一阵,认真回道,撑起身子,脸上没有多少神色,眼角却带着笑意! 他了解云初,不会不帮忙的! “我帮,我帮还不成吗?”云初起身,转身出了门,出去之际,莫离正好进来,恭敬的行了礼,待他出去,才进去! “王爷,寒小姐在外侯了许久,说想见见您!” “让她进来吧!”墨陵景眼中闪过一丝不快,或许是该和她说清楚了! 莫离应下,寒凝霜进来,看见墨陵景,脸色脩然红了,这般优秀的男子,实在时间少有,“王爷!” “莫离说,你守了许久,劳寒小姐费心了!”寒凝霜心中一喜,自己跟在王爷身边这般久,王爷还是第一次和自己说这般多的话,脸上洋溢不住的激动之情,一双秋水眸子几乎可以溢出水来,“王爷不必客气,这都是凝霜该做的,只要王爷赶紧好起来 ,对了,林小……不,林姐姐方才也在,如今累了,去休息了!” 姐姐? 墨陵景眉头蹙的更深,薄唇紧珉,许久才掀唇,纠正道:“你该叫她王妃!” 王妃? 寒凝霜一愣,莫不是林锦茵想起之前的一切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无论她现在如何,她都是本王唯一的王妃,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寒小姐,你可明白唯一的意思?”墨陵景双目灼灼! 唯一! 王爷的意思,是在暗示她,无论她怎么努力,自己都不能在他心中有一袭位置吗? 可是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更何况他是堂堂摄政王,以后还会是东璃的皇,思衬许久,才开口,“王爷,以后您为皇,三宫六院……” “没有三宫六院!”墨陵景打断她的话,从来,他心中就只有她一人,他从不觉得他就应该理所应当的有许多个妃子。 此生,有她一人,足矣! 他的女人,他如何舍得她受后院相互构陷之苦! 寒凝霜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没有三宫六院,王爷的意思,即便以后他为皇,也只有林锦茵一人相伴,这样的奢望,她从未想过。 即便心心念念着王爷,她也只是希望自己能成为他身边万千女人中的一员,从未想过独占,她也知道,不可能,可是林锦茵却轻而易举的得到了! 她羡慕,嫉妒! 如今,还有什么不死心的。 一路追过来,她的真心,她不信王爷不知,如今却委婉拒绝,她是想站在他身边,可也不会死缠烂打,她有自己的尊严! 苦涩的笑笑,眼中的泪水噙了满眶,“凝霜明白了,王爷好生歇息,凝霜,告退!” 咬唇,出了厢房,看着门口站着的两人,行了礼,转身的瞬间,眼泪却不可抑制的蔓延了下来! 回了屋子,虽已经将泪水抹了干净,可小香却还是一眼就看出她哭过了,双眼微肿,连忙过去,“小姐,您不是去看王爷了吗?怎么哭了?” 莫不是王爷的病重了? “没什么,小香,收拾东西吧!”寒凝霜别过脸,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红肿的双眼。 如今王爷的话已经说的够清楚的了,再待下去,她也没脸面,还不如就此回去,落的干干净净。 她寒凝霜从小也是从小养在手心,断然不会做卑鄙之事! “小姐,收拾什么东西?”小香一脸困惑! “自然是回去的东西,今日,我们便回去!” 回去? 那怎能可以,连忙将她手中的东西抢了过去,“小姐,您坚持了这般久,如今要放弃吗?” “我不想放弃又如何,王爷心中没有我,我还能如何!”寒凝霜泪如雨下,她喜欢了这般久,如今说放下,哪能那般简单! 可除了回去,她还能怎么办。 “小姐!如今正是您的好机会,林锦茵不会那般快就醒过来,您就好好把握机会!” 不不会很快醒来? 是什么意思? 寒凝霜看着小香,顺着她的目光,瞥到桌子上的茶水上,忽的想起回来之际,这丫头死活不让自己喝里面的茶,这茶她明明给林锦茵喝过,莫不是其中有什么问题? “小姐,奴婢在里面放了迷药,按照迷香的剂量,林锦茵要明日才会醒,今晚便是您的机会,给,这是我们离开府之前,老爷给奴婢的,只要一点点,给王爷喝下去,小姐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爹? 难道自己离开府,不是偷偷出来的吗? 小香这丫头…… 忽然间什么都明白了,难怪她出来的有惊无险,原来,一切早就有了计划! 可是小香如何这般久了,今日才肯告诉自己,“一切都是爹安排好的对不对,他知道我会跟着王爷来岐山,他根本就没放弃对不对?” 只要和王爷攀上关系,即便爹做了什么,也事情有可原的,是这般想的吗? “小姐,老爷也是为了你好,更何况,有一件事,奴婢一直没有告诉你,老爷和曹县令一直有来往,若是您和王爷在一起,不仅仅是您的心愿,老爷的心事也会解决!” 寒凝霜断然没想到爹竟和曹己有关系,曹己可是岐山的贪官,所做的事为岐山百姓所不齿,王爷也有心除掉他,如今爹竟然……竟然和这样的贪官有关系! 以往在她心目中,爹只是严厉的化身,如今就像是洁白的玉珠落进了泥泞中一般,心中堵的难受! “小姐……” “什么时候的事?”寒凝霜冷冷道! “上次,老爷说让小姐放弃王爷的时候!”小香还从未看见这般严厉的小姐,不禁吓了一跳。只是老爷说的对,若想得到一切,就必须要小姐和王爷在一起! 正文 第五百九十章 曹己伏法 第五百九十章曹己伏法 原来如此,爹那个时候就已经算计好了,自己只是他权力谋划的工具,“爹有没有参与曹己贪污一事?” “小姐,老爷让奴婢转告小姐,他和曹县令,是多年的故交!”小香小心翼翼道,她这般说,小姐应该会听的懂的。 多年的故交? 不用多说,她都明白了,既是多年的故交,曹己的事,爹都有份,若是王爷动了曹己,恐怕爹也不会好过。 朝廷名关知法犯法,贪污受贿,更牵扯到灾民,是死罪! “小姐……” “出去!”寒凝霜厉声道,她本以为,自己只要离开,伤心一阵子,慢慢就会忘记,可如今,让她怎么办? 明知道错,却要一错再错吗? 爹的意思很明显,可是,她怎么开口? 为何别人就能堂堂正正,她就要背负这些,她也想自己对王爷的爱是纯粹的,爱的时候轰轰烈烈,不爱的时候洒脱放手,至少,也能给他留一个好印象。 可如今就连这样都这般难。 生平第一次觉得无力! 许久,才将头抬起,擦干脸上的泪,出了厢房,如今曹己正在县衙等候,有些事,她必须要自己去! 到了院子中,曹已一眼便看见了她,脸上浮出一抹笑容,看了看四周,看见没人,才匆匆朝着的她的方向过去,“寒小姐!” “我有话和你说!” “正好,我也有话和寒小姐说!”曹己作了一个请的姿势,两人朝着亭子的方向过去! 一进亭子,曹己便跪了下去,目光中尽是劫后余生的欣喜,“寒小姐,寒大人说了,若是遇见困难,只要寻到寒小姐,就一定有办法!” 寒凝霜心中最后一点希望破灭,笑了笑,却尽是苦涩,“县令大人,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子,你跪我,于礼不合吧!” 曹己不自然的笑笑,连忙起身,一脸恭敬,“寒小姐,如今也只有你能救我了!” “我只问你一事,令夫人,可是你嫁祸给林锦茵的?” “我也是无奈之举,若是不除掉她,她只会坏事,如今王爷又将我藏珠宝一地寻了出来,我……” “云公子,您应该听见了吧,这些事都曹大人做的,和林小姐无关!”寒凝霜透过曹己,看向后面一身殷红衣裳的人男子。 曹己一愣,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待看见他身后站着的人,脸色大白,身子一晃,瘫坐在地上,她竟然……竟然…… “莫形莫离,都听见了,还不将人带下去,好好审问!”云初脸有笑意,这次还真被他捡了大便宜。 曹己贪污受贿,岐山一带官绅勾结,私建水库,导致水灾一事,还有嫂子的案子,人人心知肚明,可是苦于没有证据,如今好了,自己说了出来。 倒还真要感谢寒凝霜! “寒小姐,不这般做,可有想过后果?”曹己没想到拉他下水的竟是她,他最信任的人,莫不是她连她爹的性命都不顾了? 自己出事,寒府也好不到哪里去! “带下去,好好审问!”云初眸光一紧,转头看向寒凝霜,眼中的意味格外深长,他不是笨的,刚下两人离开,他便跟了上来。只是没想到,她会这般做。 “云公子不用顾忌什么,带我去见王爷吧!” “小姐!”小香过来,看见被带下去的曹己,心中一惊,小姐这是做了什么了! 寒凝霜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径直和云初过去了,有些事,也该结束了! 进了厢房,跪了下去,“王爷,凝霜前来认罪!” 墨陵景瞥了云初一眼,见他得意的神色,心中有什么东西渐渐清明,关于寒倾一事,他并不是什么都不知,“寒小姐何故如此!” “王爷,曹己贪污,和爹勾结,罪不可赦,王爷大义,凝霜来不求王爷能够饶过寒府,只是,此事是爹一人做的,寒府其余人都是不知情的,还请王爷能够放了他们,凝霜愿意一死,来抵罪!”“寒小姐,寒大人一事,自有人去审判,生死都在他怎么做,若寒小姐真的想偿还罪过,不如在寒大人身上下功夫,将功补过,或许,还有机会!”墨陵景亦没想到事情会这般顺利,倒真让云初这小子捡了 个便宜! 只要将曹己一事解决,安置好灾民,他们就可以回东璃! 寒凝霜一愣,抬眼,看了墨陵景一眼,王爷这是让她将功赎罪的意思吗? 若真是如此,那么寒府就有救了,爹不能一错再错,心中几分激动,“凝霜明白了,多谢王爷!” “下去吧!” 寒凝霜离去,云初看着她离开,才道:“你何时这般心慈手软了?” “寒倾是有罪,不过胜在生了一个好女儿!” “若是嫂子在,看你还说不说的出来这般话!”云初揶揄。 墨陵景淡淡一笑,知他是开玩笑,茵儿不是不明白大是大非的人,掀了被子,起身,云初连忙扶了过来,“你伤不重,不过却也要好生静养!” “我去看看茵儿!”墨陵景额间一片汗渍,此时他最想见的便是她了! 云初推脱不得,只能带着他过去。 进去之际,云坠正在为他擦脸,桑澜坐在一边,看见墨陵景进来,连忙起身,站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为何要这般反应,又坐了下去,“她还没醒!” “茵儿睡了多久?”墨陵景蹙眉! “大半日了吧!”桑澜回答,说来也怪,以往就算她受伤,也断不会睡这般长的时辰,更何况这次的情况好多了! 大半日! 忍住腹部的疼痛,上前,扣住她的手腕,眉头蹙的更紧,“去请大夫!” “王爷,寒小姐走了,留下一封信!”莫离匆匆送了进来,墨陵景接过去一看,唤出要出去请大夫的云坠,“不用请了!” 啊? 云坠有些不明白,王爷这是怎么了? 只见墨陵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子,将里面的药丸喂了进去!“小景,嫂子她中了迷药?”云初狐疑的看着他手中之物,若没看错,此药是让人清醒的! 正文 第五百九十一章 弑君 “你们都出去吧!”墨陵景答反道! 桑澜还欲说什么,待瞥见床榻上安静的女子,罢了,林锦茵终究是墨陵景的,就让他们好好待一会儿吧! 岐山一处林子中。 臣毅扶着魏幻枫进了林子,暗卫早早去探路,林子中就只有他们两人! “皇上,前面有颗树,臣先扶你休息会儿吧!” 魏幻枫应了下去,林锦茵那一刀并没有手下留情,刺在他身,伤在他心,关于自己的执念,如今总算有一个了结了。 耗损半身的武功将人救活,却拱手让给了别人,还真是讽刺! 坐了下去,牵动伤口,疼的直抽气,“还有多久到?” “出了这片林子就到了,皇上,您坚持一会!”臣毅说着,解下腰间的水壶,正欲将水递过去,却愣住了。 一直以来,他为了权力,付出的太多,爹当着自己的面惨死,他却无能为力,自己从小长大的妹妹恨极了他,就连亲妹妹,如今也离开了。 可是他都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得到。 他想要的,还在路上。 如今魏幻枫功力散了一半,又身受重伤,若是自己在此时下手,他必死无疑,苍傲的皇帝,也该换一换了! 思及此,目光中的杀意一点点凛上来,今日,就是魏幻枫的死期。 转身,一道凌厉的光闪过,魏幻枫直觉得一阵疼痛,一柄长剑没入左胸,鲜血似决堤一般,染红了半边身子! 眸光脩然变暗,他如何想到,他竟是大逆不道之臣,如今自己受伤,便要杀他,“你好大的胆子!” “是啊,皇上说对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爹的死,都是皇上逼的,皇上真的以为,我一心一意为你办事?我能利用自己的亲妹妹,还有什么事不能利用的!”索性也没什么隐瞒的,干脆挑明了! “你可知道,弑君是死罪?”魏幻枫一双眼几乎瞪出来,臣毅,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弑君?”臣毅笑的猖狂,“等我做了皇帝,魏氏就不存在了!”话罢,将手中的剑抽了出来,一股学随着他的动作洒出来,春日已过大半,早就有嫩绿色的草生机勃勃,一股鲜血溅上去,那绿被衬的格外显 眼。 “魏幻枫,你去死吧!”臣毅举起了剑! 魏幻枫不急不躁,甚至不动,待剑劈下来之际,到了半空中,却生生顿住了! “你以为,我对你就从没有怀疑吗?”魏幻枫冷冷道,袖子中一柄软剑攥在手中,直入臣毅心脏的位置。 臣毅不可置信的看着没入自己心脏的剑,眼中渐渐被殷红爬满,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失败?还欲动弹,心口处一阵疼痛,整个身子慢慢倒了下去! 想杀他,他还要再历练几年,慢慢撑着身子,却感觉脖颈处一阵冰冷。 “受了伤,武功也没退步多少,魏幻枫,这几年,你还真是努力!”冷的几乎彻骨的话传来。 魏幻枫一愣,听出了声音的主人,只是不敢确认,魏云狂,如今他怎么会在这里? “很惊讶吗?出来!”来人正是魏云狂,一声黑色肃然的衣袍,浑身上下都是杀意。 他以为,他做了什么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么?从来,他只是不屑反击罢了,只是这一次,安平一事,他做到已经超过了自己的忍受范围之内,再不能接受! 为了安平,以及他们失去的孩子,他都不会放过他! 硕大的松树后面,锦瑟出来,看见魏幻枫的模样,一愣,“皇上?” “锦瑟?”魏幻枫亦没想到是她,他并没有让她去执行魏云狂一事,按理说,她不会这般快被他发现才是! 莫不是…… 不可能,自己对锦瑟有恩,她不会背叛自己! “皇上,我被发现了,他……我不是故意要说出您的下落,可是我若不说……他就……就……”锦瑟有些难以启齿,她从没有见过一个人,似魏云狂这般可怕。 她以为,她能坚持住,可到头来,还是坚持不住了,她将安平带走,却被发现,身份由此被揭穿,她是风尘女子,可是却是干干净净的长大,她实在害怕…… 如今,她就只剩清白了! 更何况,她一身的武功,在被发现之后,也被魏云狂废看,如今,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魏幻枫,你没想到你会有今日吧?” “七皇子,你放了皇上,我宁愿替皇上死!”锦瑟慌忙跪了下去,他对自己有恩,即便他做了什么,自己都相信他! “滚开!”安平如今变成那般模样,都是拜他所赐,他不能再留在这世上,冷冷一笑,“魏幻枫,我从未想过和你争什么,父皇有心将皇位传给我,你觉得,若是我想要,你还会顺利当上太子?” 只是,没想到最后会成为这般模样。 皇室中最不能讲的便是亲情,他竟对他还抱着有一线希望,他们母子,都是一样的,骨子里的残忍,一模一样。 不想争什么? 是这样吗? 怎么可能,若是不想争什么,又怎么会在离都,又怎么会做那么多事,他从来就没有错过! 慢慢转过身,腿上却被刺了一剑,单膝跪了下去。 “皇上……”锦瑟一惊,连忙将人扶住,“七皇子,将安平公主带走是我的主意,和皇上无关,您要杀,就杀了我。” “无关?”魏云乱目光中几乎喷火,“若不是他派人追杀,我们的孩子怎么会没有,你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皇室争斗,这都是正常的,若你在他的位置,或许会做的更过分!” 魏云狂嗤笑一声,即便是东璃令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也不会似他这般滥杀无辜,她算哪门子的皇帝! 今日,他们之间,新仇旧恨一并算。 攥紧手中的剑,刺了下去,锦瑟却死死护在他面前,长剑没入锦瑟身体中之际,一愣,却没有抽出来。“我欠皇上一条命,如今,也算是还了,七……七皇子殿下,锦瑟只求你,看在锦瑟从未伤害过安平公主的份上,留……留皇上一条命……” 正文 第五百九十二章 放过 魏云狂不是残忍之人,只是安平一事,实在超出了他的极限,锦瑟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他可以不杀她,可是魏幻枫,他却非杀不可,双目赤红,唇角微微颤抖,“你让开!” “七皇子殿下,锦瑟求您……” “不用求,朕还不至于躲在女人身后!”魏幻枫说着,艰难的将锦瑟推开,慢慢直起身子,膝盖处的伤口氤氲着鲜血,一滴滴落在地上,染红一片! 颤颤巍巍的直起身子,却笑了,苍白的唇被殷红覆盖,“你要杀,便杀!” 凌厉的剑举在阳光底下,反射着清脆的光芒,却只是动着,始终没有落下去,魏云狂不知,自己明明恨不得他去死,可这个关头,却怎么也劈不下来,似有一股力量无形中将他桎梏住一般! 亲情吗? 早已经消耗殆尽! 脑海中出现小时候的一幕幕,和安平和他受尽磨难的一幕,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许久,手一瘫,长剑抵在地上,划出一条血痕,“魏幻枫,你这一生,本不该如此,种什么因,结什么果,亲情如此,爱情亦如此,我不杀你,只是,也不会让你回到苍傲,你的一生,注定漂泊无依!” 说罢,扬袖离去! 有的时候,一个人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最好的惩罚方式就是让他痛苦的活着。 魏幻枫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打了赴死的决心,却没想到,是一场惊吓,愣在原地,迟迟反应不过来! “皇上,我们没事了,皇上!”锦瑟激动道,只是面上的表情带了许多痛苦之色,七皇子殿下那一剑并没有手下留情,恐怕她命不久矣! 只是,她不后悔! 魏幻枫似才反应过来一般,木木道:“他为何不杀朕?” “皇上,七皇子殿下……毕竟和您是手足……”锦瑟喘息道,身体中的力量一点点消失! 手足吗? 可是自己做了那么多,自从登上皇位,便忌惮他,因着父皇对他的喜爱,总是心有不甘,他却不杀自己,自己派暗卫杀他的时候可是从未想过什么手足之情! “魏幻枫,你这一生,本不该如此,种什么因,结什么果,亲情如此,爱情亦如此,我不杀你,只是,也不会让你回到苍傲,你的一生,注定漂泊无依!” 魏云狂的话在耳边回响,灵儿,父皇,还有钰儿,甚至如今的魏云狂,一个个离自己而去,一个个对自己灰心,他失去了亲情,是永远也弥补不了的。 至于爱情! 当初救下林锦茵母亲,和她初识,是一场缘,可后来,他被嫉妒,仇恨蒙蔽了心,做了许多错事,即便得不到她的感情,他们仍旧可以是很好的朋友,就似她和墨祁轩一般。 可是,是他亲手葬送的! 往事沉浮,更多的事痛苦和悔恨! 身子慢慢垂了下去,瘫痪跪在地上,双目空洞! 锦瑟以为他为自己失败一事痛苦,忍住身上的伤痛,慢慢爬了过去,“皇上,如今七皇子殿下走了,皇上若是回去……” “回去?”魏幻枫冷笑,如今,他还能回哪去,扫了周围一个个受不同程度伤的暗卫,眼底的笑意漾了出来,几分狂妄,几分懒怠,痛苦和嘲讽借着大笑发出来。 周围的暗卫和锦瑟都不明白,他这般模样事为何? “皇……皇上……”锦瑟撑起身子,腹部的疼痛却让她怎么也承受不住了,身子一晃,直直摔在了地上。 “锦瑟,你为何要为我挡这一剑!”魏幻枫脸上的表情似狂似颠,完全不同之前因阴鸷的气息! 喜公公匆匆赶来之际,看见的便是他这般模样,吓了一跳,连忙将人扶了起来,“皇上,这是怎么了?” 皇上不过出去一趟,如何就伤成这般模样! “朕无事,看看锦瑟!” 喜公公这才看见一边的锦瑟,过去查看伤势,剑刺的太深,如今又流了许多血,恐怕回天乏术! 锦瑟知道自己时辰不多,对于死,她从来就不害怕,她一直被仇恨占据,如今看着皇上的经历,反而释怀许多。 或许,她本就不该恨,许多东西,随着时间的流逝,总会好起来的,忽的,整个身子痉挛了起来,喷出一口蹙血,似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锦瑟姑娘!” “喜……公公,我不行了!”锦瑟惨白如霜的脸上漾出一抹痛苦之色,一双灵动的眸子失去往日的神彩,渐渐黯淡下来,“皇……皇……” “上”子未说出来,慢慢垂下了眼眸,喜公公即便在宫中看贯了生死,如今看见锦瑟惨死,心中却也沉痛万分! “皇上,锦瑟姑娘,去了!” 魏幻枫心中一动,微微偏过头,却没有动,锦瑟,他手底下的一枚棋子,至死,他都没有告诉她,她仇恨一事,是他母妃当初精心策划的,为的是将来有一枚棋子,为他们所用! 锦瑟完全可以和寻常世家小姐一般,拥有完整的人生,或许,若不是因为自己的母妃,如今的她,早就应该相夫教子了! 她的仇人,是自己! 慢慢合上眼,有眼角有泪滑落,很快,被风吹干,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皇上,还是先回去吧,您这一身伤,需要尽快处理!” 皇上? 如今他还算哪门子皇上,不过是因着魏云狂手下留情,才得以苟且偷生! 自嘲一笑,木木道:“都走!” 喜公公一愣,不太确定他话中的意思,“皇上……” “是不是朕这个皇帝,当的很失败?”魏幻枫转过身,忽的问了这么一句! “皇上只是有的时候忘记了初衷而已!”哪有奴才敢说皇上的不是,即便他犯下了滔天大错! 忘了初衷? 初衷是什么,他早就不知道了! “好生将锦瑟安葬了,以后,我不在是皇上,这时间,也没有魏幻枫这个人了!”说罢,朝着林子深出走去! “皇上,您这……”“苍傲,会迎来一位新皇帝,这也是朕最后的命令,命令你们全部回去!” 正文 第五百九十三章 未吃饱 皇上这是灰心了,如今,恐怕他说什么,皇上都不愿意回去了,转身,看着身后的暗卫,沉声道:“皇上最后的命令,命你们返回苍傲,不得有误!” “是!”众暗卫领命,纷纷离去! 林子间空了,偶有鸟儿的啼叫声,和着林中桃花芬芳,格外灵秀。 魏幻枫走了一路,才发现自己身后一直跟着的喜公公,慢慢转过身,“你为何不走!” 他就该众叛亲离,他就该落一个无人问津的下场,不是吗?这才比较公平。 一步错,步步错,他已经错的太离谱了! “奴才是皇上的奴才,皇上要去哪儿,奴才会一直跟着!无论生死!” 无论生死! 魏幻枫忽的笑了,原来,还有比死更加难受的,这一辈子,他都逃不过良心的谴责! 林子深处,有深深浅浅的脚步,其中有些步子中,是明明灭没额的血迹! 三日后! 喜公公站在一山头,看着山下一片桃花粉绿开遍,到处都是春的气息,无限感慨,他的身后,是一间草屋,从他跟着皇上来到这个草屋,第二日清晨,便不见了皇上的踪影。 寻遍了待各处,都没有寻到,甚至,不知生死! 有些人活着,却已经死了,纠缠了这般久,一朝放下,就是涅槃,只是背后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过于重了! 他这一生,也会在此终老! 林锦茵自醒来后,心中对墨陵景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不冷不淡,即便在同一屋檐下用膳,也不似之前那般聊的自在! 倒不是她矫情,一来,自己记忆未恢复,即便两人以前是夫妻,她也浑然忘记了,再者,自己对他的那一场表白,他半字不提,实在让她心中七上八下的。 没有了寒凝霜在中间,关系清朗了许多,可是总有些怪怪的! “林锦茵,你不是不吃肥肉的吗?”桑澜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一块一块的将肥肉夹进自己的碗中,堆了小山一般高,却不吃,一味发呆! 就算墨陵景的确比他长的好看了那么一点点,她有不至于看看就饱了吧? 云坠在一边看着欢喜,轻笑道:“小姐这是高兴呢,就要回东璃了,而起还找到了王爷!” 这句话实在说到了墨陵景心坎上,云坠这丫头,机灵,“莫离,回头赏云坠百两银子!” 百两? 林锦茵一愣,云坠亦一愣,桑澜手中夹着的肉块掉了下去,这就这般简单? 原来还可以这样哄人?正好,回了东璃,他正愁没有银子使,大好河山,自然要好吃好玩好睡,脸上换了一副谄媚的笑容,“是啊,以前林锦茵就一直在我耳根子旁边念叨王爷怎么怎么好,如今总算好事成双了,我听说有个小世 子,若是在生一个,岂不是喜上加喜?” 这…… 林锦茵几乎喷茶,桑澜这小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看她待会不揪掉他的耳朵! “莫离,带桑澜和云坠下去领赏!”墨陵景由衷的感叹,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桑澜这小子,难得听见好话! “多谢姐夫!”桑澜本就是少年心性,哪有不高兴的,当即便拉着莫离出去了,莫形见人都出去了,哪有不明白了,反正也没有注意,轻轻悄悄跟着出去了! 姐夫! 林锦茵一口银牙几乎咬碎,死小子,自己好说歹说纠正他无数次,要叫自己姐姐,如今倒好,自己还未得到他唤一声,倒眼巴巴的叫了姐夫! 果然,钱是个好东西! 顿了一下,咬牙道:“你银子莫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按照他这般赏赐法,不出三日,摄政王府就空了! “茵儿莫不是心疼了?”墨陵景似笑非笑! 心疼? 她心疼什么,又不是自己的银子,她只是觉得,若是以后自己真的在摄政王府生活,也不至于捉襟见肘。 “你说,我们还有一个儿子,他在哪儿?” “晗儿在东璃,我们回去便可以看见他了,许久未见,你可想念他了?”墨陵景伸出手,将她碗中的肥肉一片片夹了出来,动作之优雅,令人咂舌! 这个男人,天生就是用来蛊惑她的,别过眼,“我的意思是,我们养儿子,还需要一大笔银子,你若这般消遣,一座金山都不够!” 墨陵景嘴角上扬,将筷子放下去,攥着她的手一拉,将她整个人拉进怀中,女子身上淡淡的清香传来,是记忆中的香味,如今终于能拥她入怀,“茵儿莫不是怀疑我的能力?” “我何时怀疑过你的能力了!”林锦茵想也不想,顺着他的话张嘴便说。 她倒不是小气,只是觉得桑澜那般狗腿的模样不应该提倡! “正好,我也想试试自己的能力!”墨陵景看着她的目光炙热起来,起身,带落桌子上的茶杯,呼啦啦落了一地,抱着怀中的人,绕过屏风,大步朝后面走去! “墨陵景,你要带我去哪儿?”林锦茵错愕,“我还未吃饱!” “我也未吃饱!”墨陵景大步过去! 他也未吃饱? 恍然想起方才他说的能力一事,原来……原来……简直太邪恶了,脸色涨红,“你放我下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话说了一般,对上他的眸子,却在也说不出来,她怎么就接了他的话! 昏昏沉沉之际,身后一片柔软,大片大片的蓝色朝自己涌过来,帘帐被扯下,眼前是放大的俊颜! 挣扎之际,林锦茵却忽然想通了,若是他们是夫妻,也未尝不可,毕竟,她心中,也是情愿的! 攥着他腰间的带子,轻轻一扯,浅色的外袍在墨陵景的错愕中掉下来! “茵儿,你许久未经历,可能会有些痛,你忍着点……” 耳边炙热的声音传来,室内一片旖旎。 她只觉得,这一生,不枉费了! 原来,爱一个人,是这般感觉! 醒来之际,已是黄昏,外头天色暗淡了许多,眼看着就要入夜了!揉了揉眼,身上一片清凉,连忙扯了被子,却见一片的墨陵景已经醒了,衣裳完好,撑着身子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正文 第五百九十四章 白玉软糕 脸色脩然红了,攥着被子的手微微颤抖,“你先出去,我穿衣裳!” 墨陵景却不动,将人抱了过来,脸上尽是笑意,银白色的长发落在两侧,“茵儿,你可知,我等着一刻等了多久!” 经历了生死考验,才明白,两个人只要这般守着,什么都不做,就这般美好! 她亦觉得幸运,即便什么都忘记,还能回到他身边,伸出手,覆在他的手上,细细抚摸着上面的纹路,似在听一个经年的故事一般。 她才发现,她是真的很喜欢待在他身边的感觉,什么都不用做,这样就很好,目光落在他银白色的头发生,心中一阵沉痛。 “小姐,王爷,该用膳了!”云坠的声音传来,带了几分不自然。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林锦茵猛然才想起这个问题。 “戍时!” 戍时? 他们用膳之际是午时,竟睡了这般久! 这下好了,恐怕人人都知道她和墨陵景的事,推了推他,“你先出去!” “进来吧!”墨陵景轻笑,眼中尽是宠溺的笑容! 林锦茵羞赧之际,云坠进来了,看着被被子裹的严严实实的林锦茵,一脸笑意,“小姐,这是红枣燕窝粥,您喝了再出去用膳!” 红枣燕窝粥? “我不喝,你先出去!”林锦茵紧了紧被子,若是被云坠看见她身上的,她哪好意思。 “好了,让云坠服侍你,我在外面等你!”墨陵景起身,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转身出去! 门被关上,林锦茵松了一口气,却还是用被子裹的严严实实的,“你将衣裳抱过来我自己换便好了!” “是!”云坠笑道:“小姐,您能和王爷有这般结果,奴婢打心眼里为你高兴!奴婢还从未看见小姐像现在这般高兴呢!” 高兴吗? 在他身边的这些日子,的确挺高兴的! 至少,不用多想什么。 “对了,你上次给我做的那道白玉软糕,待会你教我做吧!”林锦茵想着它可口的模样,墨陵景该是喜欢的! “小姐若是想吃,奴婢现在就去做!”云坠没反应过来。 “不用,你教我如何做就成!”有些东西,自己做才有诚意! 用过了膳,两人朝着小厨房过去,林锦茵虽不常做,不过基本的还是会,在云坠的指导下,倒也做的有模有样的。 “小姐,奴婢做的最好的,也就只有白玉软糕了!”云坠不好意思的笑笑,不过看小姐的样子,不像是自己想吃,恍然想到什么,她怎的那般笨,“小姐,您是做给王爷的?” “是啊,对了,待会你帮我送过去书房!”林锦茵头也不回的道,她还有是去问问云初,她看着墨陵景一头白头,心中总是难受的紧,或许有什么办法可以恢复! “小姐自己去王爷会更高兴的!” 自己去? 算了吧,虽说自己是给他做的,不过也不想让他知道,有些温暖,心中明白就好! 他为自己做了不少事,不是也藏在心中,一些白玉软糕而已,算不得什么! 将盘子塞进她怀中,“你送去吧,他若不问,你便不用说是我做的!”言罢,转身出了小厨房! 沿着记忆,寻到了云初所在的厢房,敲了敲门,却没人应,莫不是不在? 站了一会儿,估摸着便要离开,转身,一晃红影站在自己身后,吓了一跳,“云公子?” 好端端的,何故这般吓人。 “嫂子,您不用这般客气!”云初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显然将人吓到了,“嫂子寻我,可是有什么事?” 见她点头,才想起什么,连忙将门推开,“嫂子里面说话!” 林锦茵进去,他的屋子,倒和他浑身的气质不同,组织了一会儿语言,才道:“今日我来,是想询问一事!” 云初替她倒了水,见她神色中有不自然,恍然明白什么,笑道;“嫂子莫不是想问问我,小景府中还有多少女子吧?” 啊? “哈哈,我开玩笑的,嫂子有何事,但问无妨!”云初笑的爽朗。 “他头发是如何变成这般模样的?”林锦茵终于开口,虽说外界说法纷纷,不过众说纷纭,她不信! 云初脸上的笑容止住,少了几分随意,多了几分认真,“嫂子可有问过小景?” 林锦茵摇摇头,她不好开口,这才寻了他。 莫不是真的有什么隐情? “当初魏幻枫设计让嫂子假死,小景从苍傲回来,一瞬白头,小景心中将你至于至高的位置,无人可以替代!”说起往事,云初心中仍然不好受! 林锦茵细细听着他说当初的事,却没想到,竟这般……悲情! 原来,他的满头白发,并不是因为什么嗜血,而是因着自己,可是自己却浑然忘记了。 那么当初自己出现在岐山,出现在他面前,和他相遇,他发现,自己什么都记不得了,该是何等的失望和灰心。 即便现在,两人在一起,可自己依然想不起当初的事! 从来没有这般强烈的念头,想要让自己想起过往的事。 心中沉痛,似有一只手攥着她的五脏六腑,让她喘不过气来,良久,语气清缓,“可有什么法子让他恢复?” “办法是有,不过所需时辰漫长,要重新蓄发变黑,倒不是那般难,只不过以后要麻烦嫂子好生照顾小景了!”云初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从怀中掏出一张药房,放置在桌子上。 林锦茵接过去,看了许久,也看不出所以然,她不是医者,自然不懂! “这是一张方子,嫂子去讨了药来,一日三次的熬着药,喝着一两个月,会有效果!” “就这般简单?”林锦茵错愕,可是为何早不拿出来? 云初似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你才回来多久,你不回来,小景哪有心思,就算如今你回来了,小景的心思也在你身上,哪还管的了其他,以后,我便将小景交给你了!” 也倒是这个理,墨陵景似乎甚少关注自己的事,应了下来。 道过谢,揣了药方便出去了。厢房中,云初捂住嘴,笑的几乎从凳子上翻下来,这一次,小景应该感谢他。 正文 第五百九十五章 即便是毒药又何妨 怀揣着一张药方,出了县衙后院,去寻了大夫,因着瘟疫一事,许多大夫都临时驻扎在县衙旁边的医馆中,以便进行善后处理。 “孙大夫,按照这上面的方子抓几副药!”林锦茵将药房方递了过去! 被唤做孙大夫的人接过药方,瞥了一眼,正准备将药方交给离自己不远处的小徒弟抓药时,看见上方的一味药,愣住了,这药竟然…… 林锦茵见孙大夫脸色有些不自然,以为是方子出了什么问题,“孙大夫,可是药方不对?” 孙大夫这才反应过来,“王妃这药是给王爷的吧?” “是啊!” “那就没问题,抓药!”孙大夫笑眯眯的递给了一边的小徒弟,如今岐山的事已经解决的七七八八了,王爷是该想想自己的问题,这两人的感情,还真是好! 林锦茵虽觉得奇怪,也没往别的方面想,接过药,离开了医馆! 熬了药,天色已经蒙蒙黑,书房的灯还在亮着,林锦茵过去的时候莫形莫离两人都没在门口,敲了三下,里面传出了声音,林锦茵才进去! “这般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去休息?”林锦茵走到桌子面前,看着他手中的折子,微微蹙眉! 从用完晚膳到现在,便一直在书房中,寸步不离,莫离莫形也不提醒! “茵儿这是关心我吗?”墨陵景抬眸,眼中的光芒格外明亮,一点点萦绕,似有星辰的夜晚! 这样的眼神,最能蛊惑人心,将药端了起来,瞥见旁边青梅碟子里的白玉软糕,已经用了一半,“这白玉软糕,你可喜欢?” 墨陵景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才道:“甜而不腻,很是爽口!” “你喜欢便好,把药喝了吧!”林锦茵松了一口气,好在他喜欢! 药? 什么药? 墨陵景蹙眉,他不记得自己有什么病?狐疑的看着林锦茵手中氤氲的一碗汤药,她从晚膳后就不见了人影,莫不是去熬药的? 林锦茵看出他的狐疑,连忙道:“你好歹是堂堂摄政王,将来继承大统的,一头白发,总不成样子,我便讨了个方子!” 他这满头白发也是因着自己,一想到云初和自己说的,一颗心便揪了起来! 原来如此,心中有几分怅然,更多的是欢喜,接过药,仰头喝了下去! “你……” “茵儿给我的,即便是毒药又何妨!”墨陵景掀唇! 即便是毒药又何妨吗? 林锦茵心中忽的有些难受,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也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似他一般让自己感动的,低下头,轻轻道:“墨陵景,我什么都记不得了,你不用这般!” 傻子,若自己真的存了要杀他的心怎么办! 就这样喝下去,也不问问什么药! 墨陵景看出她低落的情绪,心中一片酸疼,攥着她的手,将她拉进怀中,“你会想起来的,我不会让你一直这样,茵儿,以后别离开了好吗?” 他实在没办法再一次承受没有她的日子。 万里江山,若没有她的陪伴,什么都不是! 只是,喝了药,却感觉有些不对劲,这药…… 他很清楚,茵儿不会害自己,可是这药…… 嗓子有些发干,咳嗽了几声,林锦茵看出她的不正常,连忙倒了一杯茶过去,“你没事吧?” “茵儿,你从何处寻来的药方?”墨陵景声音低缓,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云初那里!”林锦茵说着将药方拿了出来,莫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墨陵景摊开一看,待看见上方一味药,脸色黑了几分,云初,很好,敢将主意打到他头上来了,竟在药方中加了…… “你没事吧?”林锦茵见他额上冒了汗,连忙贴了过去,竟这般烫? 莫不是药真的有问题! 心中一慌,来不得想什么,起身便要去寻大夫,还未来得及出去,手却被他死死攥住! “你等我一下,我去寻大夫!” “不用—寻大夫!”墨陵景咬牙,若是云初在自己身边,他定要一掌拍过去,好小子,竟将主意打在自己头上了! “不寻大夫怎的成?”哪有难受会自己好的! “茵儿,云初在药中动了手脚,不用大夫,你便可以解!” 她可以解? 什么意思? 还未来得及想其中的深意,便感觉一阵风扑面而来,折子书卷掉了一地,后背靠在桌子上,淡淡的龙涎香气息将她包围着! 她可以解?她是解药? 脑子中渐渐清明,恍然间明白了什么,竟然…… 她竟亲手将自己送进了火坑? “不,不要在这!”林锦茵艰难道,这是在书房,随时有人会进来,若是被人看见,她还要不要脸了! 墨陵景也觉得自己孟浪的太过,将人打横抱起,一脚将书房门踹开,朝着厢房过去! 一路上不少人看见了,只是墨陵景的事,谁敢上前过问! 红烛高照,一室春风。 第二日直睡到午后林锦茵才浑身乏力的醒来! “醒了?” 他还在? 一想到昨晚上之事脸色有些微红,他该不会以为是自己故意将药,咬咬牙,云初还真是欠揍! “我不知他的药是那种,我……我……”要怎么解释? 他会不会信? “我倒宁愿你知道!”墨陵景笑的轻快,手中一个瓷瓶子,通透的白玉模样,甚是好看。 见他递过来,林锦茵下意识接了过去,“这是什么?” “伤药!”墨陵景掀唇,脸上有邪魅之气。 “你哪里受伤了?” “不是我,是你,你睡着时,我给你抹了些药,可好些了?”墨陵景俯身,缓缓道。 伤—药??? 还亲自给她抹了? 她不是蠢的,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手中的瓶子一时间拿不稳,差点落下,她忽然觉得这瓶子一点都不好看。 “茵儿不必害羞,你身上哪一处,我没有见过!”墨陵景继续道! 林锦茵不在然的笑笑,如今她还能说什么,默默钻进被子中,“我还有些困,想再睡一会儿!” 这个时候,她能想到的办法也就只有装睡了!可是,头脑清醒,又如何睡的着! 正文 第五百九十六章 离开 墨陵景知她羞赧,睡觉多半是装的,也不点破,随手取过旁边梨花木架子上的月白色衣裳,慢条斯理的穿了起来。 时不时看床榻上的人一眼,却也没见她出来,唇角的弧度慢慢拉伸,俯身,抱着一裹被子,“你好生睡着,待会我在来看你!” 林锦茵点点头,她再不走,她都要喘不过气来了,等了一会儿估摸着人应该离开了,才掀了被子! 一想到云初的药方,心中直叫苦不迭,她哪里知道,云初竟这般不正经! 穿了衣裳,胡思乱想之际,昏昏沉沉,却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一阵清香唤醒的,腹中早就饥肠辘辘,云坠那丫头还真懂她,知道她饿了,到嘴边的“云坠”两个字还未出口,便看见桌子旁边坐着的墨陵景,以及清香的来源! “醒了便过来!” 她本就饿了,也不扭捏,桌子上不过两碗清粥,几蝶小菜,不多,却胜在精致,难得厨房做出这般物品,入口,却发现不是出自厨房之手! 自然,也不是云坠的,云坠的手艺,还没这般好,“何时换的厨子?” 墨陵景笑笑不言语! 原先的厨子做的不错,若不是有特殊原因,缘何会在快要离开之际换厨子,这粥,莫不是出自他之手? 他堂堂一个王爷,做东西竟这般好美味? “茵儿,你连这个都忘记了!”墨陵景虽在笑,给人的感觉却很惆怅,一双深邃的眸子中尽是她看不懂的悲伤! “你可有什么法子帮我想起来?”许久,林锦茵才开口,每次,她很努力的想以前之事,脑子里便有一股力量在阻止她,让她被迫停止,如今,她对记忆的渴望,越来越强烈,她不想自己什么都忘记了! “茵儿,我不会让你永远记不得的,好了,等用完,我们也该启程回东璃了!”墨陵景伸手,攥住她的手掌! 待了许久的岐山,甚至比在苍傲的时日都多,就这样离开,还真有点舍不得,这里更重要的是,是有和他的记忆,属于他们只见的记忆! “怎么,舍不得?” “曹县令伏法,如今谁来当这岐山的县令?”林锦茵询问,她似乎没看见新任县令上任,他一走,这里不是无人管辖了吗? “你看,我就说,林锦茵见色忘友吧!一百两银子,别忘了!”桑澜忽的在人群中出现,一脸不满。 感情他这几天,他都是空气不成,这么一个大活人生看不见。 见色忘友,绝对的见色忘友! 云初耸耸肩,眼中尽是得意,若不是喜欢这臭小子的机灵劲,想要收他当徒弟,他江湖第一公子会输? “不过你也别忘了,要唤我一声师傅!” “你们……” “如今桑澜已是接任的岐山县令了!”墨陵景解释! 岐山县令? 他? 若不是亲耳听见,她还不信,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我可不管你是谁,不能这般没大没小的!” “你放手,林锦茵,我好歹也是岐山县令,被人看见你揪我耳朵,我的面子往哪里放,放手放手!”桑澜连忙喊到。 林锦茵这才将他放开,“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匕首,看着还不错,扔了可惜,就送给你了!”说着将当初魏幻枫赠送她的匕首塞了过去。 如今这匕首放在她身上也不合适了! 桑澜接过去,一眼便认出是好东西,心中欢喜,脸上却故做嫌弃的模样,“你有没有良心,将不要的东西给我!” “莫离,将本王那把破云剑拿过来!”墨陵景心情大好,莫离应了下去。 “这把剑可是世间难求,桑县令好生保管!”莫离叮嘱! 一下子得到这般好东西,桑澜心中早就乐开了花,墨陵景的东西哪有不好的,更何况这般宝剑,“多谢姐夫……不对,多谢王爷!” “那我呢?” “你可什么都没给我,我谢你作甚!”桑澜瞥了云初一眼! 臭小子! 一把将人提了过来,学着林锦茵的模样,揪了他的耳朵,“如今我是你师傅,以后每年记得孝敬我!” “你先放开!”桑澜叫苦不迭,怎么一个个和林锦茵一般,都爱揪他的耳朵,再这般揪下去,他这耳朵都要成招风耳了! 林锦茵轻笑笑,主动攥着墨陵景的手,“我们上马车吧!” 桑澜有这个归宿,她也放心了,这小子虽说做事不靠谱,不过什么事是对是错,他心中有数,岐山在他的带领下,定会越来越好! “小姐,奴婢有一事相求!”云坠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开口。 “何事?”林锦茵转过身,今日的云坠,似乎哪里不一样。 云坠看了看周围,最后将目光落在桑澜身上,脸色却红了,“小姐,奴婢想留下来!” 林锦茵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瞬间明白了什么,好小子,这么快就将她身边的人拐了过来,这样也好,云坠虽一直自诩比桑澜大,不过实际年纪,却相仿,只是性子沉稳,有她在,她也放心了。 不过,可不能让桑澜这小子这般容易得逞,清了清嗓子,故做正经道:“你留下来,那么和莫离的婚事可怎么办,我刚刚求了王爷,要替你们指婚。” 啊? 云坠一惊, 桑澜一惊, 莫离亦一惊,何时的事,他怎的不晓得,正欲解释什么,看见自家王爷的眼神,一句话不说! “小姐,奴婢……” “林锦茵,我不同意,你不能把云坠指给别人,我……我……云坠……云坠是我的……”桑澜涨红脸,说了一通,却发现马车边的人早已经进去了! 云初拍了拍他的肩膀,揶揄道:“傻子!” 莫离松了一口气,急急忙忙跟着马车离开! 桑澜许久才明白过来,林锦茵这人,还真是…… 马车摇摇晃晃,一路出了岐山,两边皆是山明鸟翠,许是因为一切都不一样了,心境也变了许多! “你在想什么?”“在想,我们永远在一起会是什么模样!”林锦茵回答,顺势靠在他怀中。 正文 第五百九十七章 再要一个孩子 墨陵景浑身一震,握住她的肩膀的手一点点收紧,目光中是久违的柔情,“岁月静好的模样!” 有她,万里江山才会更加纷彩,有她,人生才有了滋味! “茵儿,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慢慢合上眼,这一切,似异常梦一般,许久,才将目光睁开,“你何时喜欢上我的?” 何时? 她也记不得了,许是岐山县衙里惊鸿一瞥,许是山上漫天飞舞的花瓣雨,又许是他对自己三番两次的纠缠,润物无声,一点点荡涤着她的心灵,占据着她的心扉。 缓缓一笑,精致的容颜上尽是满足的笑容,“我记不得以前之事,若是没遇见你,喜欢上了别人,你会怎么办?” “你喜欢谁,我便杀了谁,你只能是我的!” “霸道!你就不怕我会恨你!”林锦茵轻笑,还真是他的风格! “不怕,能让你恨一辈子,总好过你什么都记不得!”不过,上天待他很好,给了他一次机会,这次,他会牢牢守住自己的幸福! 马车行了一路,却停了下来。 “王爷!” 外面传来莫离的声音! 墨陵景看着在一边熟睡的女子,眉头蹙了起来,掀开帘子,才道:“何事?” 莫离在他掀帘子的空当,看见林锦茵睡了过去,才道:“前面有一男子,身上穿着的衣裳,似龙袍!” 墨陵景一愣,抬脚,朝着莫离说的方向跟了过去,果然,一颗桃花树下,桃花灼灼盛开,树下的男子低着头,发丝凌乱,遮住了一张脸,而他身上穿的,的确似龙袍,苍傲皇帝的龙袍! 真是浑身上下都是伤口,早已经分辨不出哪里是哪里! “我们又见面了!”男子突然开口! 魏幻枫,墨陵景听出是他的声音,待男子抬头,莫离认出人,拔出剑,下意识的护在墨陵景面前! 没想到竟是他,只是他为何变成了这般模样? “莫离,退下!”墨陵景掀唇,不说如今他的模样不能伤到自己,即便他未受伤,他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他墨陵景这辈子,还没怕过什么事!除了她的事! 莫离应下,退在一边候着! “终于还是见面了!”魏幻枫脸上的表情似疯似颠,只是少了……杀意! 整个人坐在树下,浑身上下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若不仔细看,当真看不出来面前的人就是昔日的光芒万丈的苍傲皇帝! 墨陵景目极远去,脸上没有多少惊讶,大抵,世上的事都有定数,“是啊,又见面了!”“墨陵景,你就不好奇,我为何会变成这样?”魏幻枫心中不是没有疑惑,如今,他才肯承认,无论从哪方面,墨陵景都胜他一筹,当初那场战争,表面上看,是他赢了,可是若不是没有林锦茵,恐怕如今 早就没有了苍傲! 说来还真是可笑,自己还固守着心中的一份坚持,妄想一份不切实际的梦,到头来,不过都是镜花水月一场空而已! “她,还好吗?”良久,魏幻枫才接着道! 墨陵景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变化,许久,又恢复平静,缓缓道:“很好!” “是啊,有你在,她怎么会不好!”魏幻枫自嘲道,他忘记了,她想要的,一直都只有一个他而已! 即便没了记忆,失去了一切,她还是能找到她! 冥冥之中,就像有定数一般,有一盏灯在指引着她们的方向,他们这是迷路了,终有一天,会寻到自己的方向,而自己呢? 明知是错的,却一错再错! 抬头,看着墨陵景,虽笑着,脸上却溢出了泪水,“墨陵景,其实,我对她的爱,一点都不比你少,若是她愿意,我亦可以放弃一切,只是,她心中至始至终,有的不过一个你罢了!” 是啊,他何其幸运! 慢慢转过身子,看着地上的他,清缓道:“我们的这一场争斗,终究是结束了,魏幻枫,即便本王恨你,却还是要谢你,将她带会我身边,天长水阔,愿我们以后,再无相见之日!”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他墨陵景也不是拿得起放不下之人! 有风过来,吹动他的衣袖,整个人身上都是天朗气轻的气息! 许久,魏幻枫才从怀中掏出什么东西,递了过去,“这是解药,她本记得,是我强求了!” 墨陵景淡淡扫了一眼,唇上扬起一抹笑容,那笑容却带了几分俾睨天下的意味,“本王自己的女人,自己会照顾,不用别人费心!” 至于她的记忆,他何尝不知是魏幻枫所致,如今,他也已经寻到了办法! 一场救命之恩,将两人的关系断的干干净净,谁也不欠谁,他的茵儿,只能欠他的! 一撩衣摆,转身离去,只留下一抹影子! “咚”的一声,有东西落在地上,似心碎的声音! 走了半路,墨陵景忽的停了下来,沉声道:“今日之事,不必告诉茵儿!” “是!” 魏幻枫不过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他只希望,茵儿的记忆中都是快乐的! 回到马车上,林锦茵已经醒了,睡眼惺忪,一双眼睛没有定所,随意的撇着,就是这般模样,却有一股说不出的韵味。 墨陵景喉咙一紧,吻了上去! 一旁撩帘子的莫离脸顿时通红,攥着不是,放也不是! “天高高,草青青,该出发了!”云初笑的一脸狡黠! 林锦茵思绪回来,脸色有些热,别过脸,索性不说话! 墨陵景知她定是羞赧了,吩咐继续走着,才将帘子放了下来,“茵儿,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 孩子? 现在? 林锦茵惊讶,虽说两人的关系,再要一个孩子很是自然,可是这里实在不合适,“不如,等回去了再说吧!” “自然是回去,莫不是茵儿想同我在这马车中……” “墨陵景!”林锦茵急忙打断他的话,见他要中有促狭的意味,便知他定是有想到天外去了! 马车轮子碾压出一道清晰的印子,一直吵着远方,天上,有清风白云,悠然的飘着! 半个月后,一行人顺利到了东璃!原本按照计划,来迎接的人不少,墨陵景顾着林锦茵如今记不得人,却也全部推辞了,只带着她径直回了摄政王府! 正文 第五百九十八章 归来 一下马车,门口早已经有奶娘在候着,怀中抱着墨晗,许久未见,长大了不少,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兴趣盎然的看着出现的众人! 再次看见林锦茵,奶娘一脸奋然,“王妃,您终于回来了!” 林锦茵客气一笑,她并不记得人,不过这孩子,就是她和墨陵景的儿子? 眉眼见的确和她神似,只是站在原地,不敢去抱他! “将孩子给本王吧!”墨陵景接过孩子,那孩子也不哭闹,甚是乖巧,在他怀中一直抓着衣裳上的穗子,似在和它作一番斗争! 林锦茵看着欢喜,却也没有要抱孩子的意思,这里的一切都太陌生了,她需要些时日去融进去! 在客厅中和众人客气了一阵,在丫鬟的带领下回了屋子,就连屋子也是陌生的,只是这样的陌生,却不让她反感! “小姐,您真的不记得奴婢了?”素月眼眶微红,似要哭出来一般。 她日也盼,夜也盼,好不容易盼到了小姐,小姐却记不得她了。 “你是素月?”林锦茵试探道,好在回来的一路上墨陵景和她说了个大概,不至于认不准人。 素月连连点头,“是啊,小姐,是奴婢,你您终于回来了!”说着扑到了她的膝盖上,林锦茵浑身一僵,许久,才将她扶起来,“你别哭了,只是暂时的而已,以后我还是会记得你的!” “小姐,奴婢不哭,奴婢这是为小姐高兴呢,如今小姐终于和王爷一道回来了,以后就再也不用分开了!”素月擦着脸上的泪水。 是啊,一切都尘埃落定了,这样的感觉,真好! 忽的想起一事,“我记得,我还有爹娘?” “小姐可是要现在过去见老爷夫人?” 林锦茵摇摇头,如今还是先不见了,她这般模样,如何能去见人,她从没有一刻,这般迫切的想起自己是谁,还有过往的记忆! 原来,东璃真的才是她的家! 晚间时候,素月却带了位妇人进了扶云殿,穿着打扮,不似东璃女子的模样,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称呼! “小姐,这是西川国有名的巫医,王爷特意将她请过来,治您的失忆症的!”素月介绍道! 原来如此,林锦茵让素月沏茶,拱手作了一个礼,“有劳巫医了!” “王妃不用客气,我们原本就认识,王爷对我们有恩,如今帮助王妃,也是应该的,还请王妃安坐!” 林锦茵应下,按照巫医的指示,将手腕放在桌子上,只见巫医从随身的小包中拿了银针出来,扎进她虎口的位置。 起初倒是清凉酸麻,后来却有些疼痛,随着针越往下,疼痛越剧烈,林锦茵忍不住唤了一声! 巫医一愣,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王妃觉得疼?” “是有些疼!” 原来如此,将银针拔出来,又检查了一番,点点头,脸上露出和缓之色,原来如此,王妃的失忆根本不是收到创伤或者刺激,是有人用药物控制,若能将药物解了,记忆也便似潮水一般一点点涌了过来。 这个过程,倒是不难! “巫医,可有办法?”林锦茵有些紧张,就似墨陵景带她回东璃,看见自己孩子的那一刻,紧张的不知要如何才好! “王妃放心,这病不难治,只不过王妃要受些苦,施针的时候银针必须是淬过药汁的,会比方才疼些!” “我倒是不怕疼,巫医只管施针便好!”若是能治好,受再大的苦她都不怕,更何况一颗小小的银针。 商议过后,林锦茵决定明日便让巫医来施针,若可以尽快恢复,自然再好不过了! 一直到晚间,扶云殿华灯初上,却也不见墨陵景过来,素月见自家小姐一直朝着殿门口张望,笑了,“小姐,王爷刚刚回来,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办,刚才莫形来消息了,让王妃不必等!” “谁在等他了!”林锦茵别过目光,都这般晚了,即便公事再忙,也该如此操劳,端起桌子上的茶,已经凉了,再也坐不住,起身,“素月,陪我去看看!” “是!”素月笑着,急忙拿过披风,跟了上去,小姐嘴上说不等,心中却一直在等王爷呢! 如今的小姐,和王爷的感情似乎更加浓烈了,以前小姐也在意王爷,可是何时这般感情外露过! 一路七拐八拐,进了褚玉殿,莫形和莫离两人守在门口,见林锦茵过来,连忙行礼,“王妃!” “他呢?” “王爷还在书房,王妃来了就好了!”莫形笑道。 “他一直未出来吗?”林锦茵微微蹙眉,他怎的半分也不懂得照顾自己! 莫形点点头,脸上有悲戚之色,“王妃不知,您不在的那段时日,王爷书房中的灯几乎亮到次日!” 亮到次日。 这个傻子! 衣裳一摆,快步进去! 推门进去,人果然再里面,墨陵景头也不抬,只是眉头微微蹙起,“不是告诉过你们,本王还要一会儿吗?” 莫不是将她认错了。 林锦茵也不出声,倒了杯茶递了过去,却也不见他接! 许久,墨陵景才抬头,眉宇间带了几分怒意,待看见旁边的女子,浑身的怒气瞬间无踪,顺手环过她的身子,“你怎么来了就?” “你怎的还不睡?”林锦茵说话的语气带了几分心疼! 他就这般不懂得照顾自己吗? 墨陵景叹了一口气,“诸事缠身,寒彻又在狱中自尽!” 寒彻,莫不是寒凝霜的父亲。 寒彻死了,那么寒凝霜…… “你在想什么,寒凝霜和我无关!”墨陵景轻点她的额头! “我没想!”林锦茵不承认,有那么一瞬间,她还真的担心他会对寒凝霜有什么愧疚之类的,或者会让她入府,她不是大方的人,至少在情爱一方面不是,松了一口气,“我困了!” 话音一落,便被人带进了怀中。良久,轻若蚊吶的声音传过来,林锦茵脸色瞬间红的似熟透了的虾子一般,这人不是累了吗?怎的还有心情想乌七八糟的事! 正文 第五百九十九章 有孕 “明日我需去一趟寒府,到时候你同我去看看,如今你回来,也该露个面了!”墨陵景轻声道! 林锦茵应下,再不让他待在书房,又从奶娘手中抱了墨晗回来,这才回了扶云殿! 墨陵景看着抱着孩子的她,忽然间有些哭笑不得,“茵儿,你不用如此紧张,即便你不抱晗儿过来,我也不会对你如何的!” 很快巫医就要为她施针,他舍不得她太辛苦! 林锦茵只当听不见,心中虽有如此想法,脸上却半分也没露出来!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寒府一事也算是彻底额的解决了,寒彻在狱中畏罪自尽,寒府的胆子压在了寒凝霜身上。 林锦茵去看过,和之前的她似乎不大一样,除了身上世家小姐模样之外,多了几分成熟内敛,似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 其实,说起来,寒凝霜此人倒让人敬佩,在岐山,她不是不知道她欢喜墨陵景,不过事情绝大部分都是她身边的丫鬟做的,至于她本人,却也未实际性的伤害过她。 于情爱之事上,她做的已经很好了! 如今,如今,看她勇敢面对生活,她也放心了! 刚进扶云殿,便看见一男一女围着墨晗,看穿着背影,倒像是皇室众人。 素月一眼便看见她,“小姐回来了!” 两人转过生,皆是一愣,两人中的女子惊叫一声,冲着跑了下来,紧紧的抱着林锦茵,将她抱了一个满怀! “姐姐,你回来了!” 姐姐? 她记得,墨陵景和她说过,她是有个妹妹,不过已经离世了,这个…… “皇婶,你真的记不得我们了?”说话之人就是墨祁轩,若不是碍于男女有别,他早就抱上去了! 皇婶。 恍然明白了他们是谁,笑道:“我记得了,他和我说过!” “姐姐,你何时才能想起我,我赶紧想起来,我不想回去面对老头的唠叨!”臣宣一脸无奈,她心中藏不住事,好几次,才搪塞过去为何姐姐回来了却迟迟不回林府! 对于两人的到来,林锦茵心中是欢喜的,都是旧友,只是忘记了而已,再者,这些日子墨陵景忙的几乎见不到人影,每次都是半夜才回来,她一人待着也实在无聊! 坐了一会儿,巫医便来了,按理说,这么些日子,也该有点起色,只是为何还想不起来,她也不明白! 待攥了银针,正欲扎下去,感觉旁边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臣姑娘,您别这般看着我!” “巫医,这样到底能行吗?”臣宣一脸疑惑,不然姐姐为何一直想不起来。 “按理说,应该早就好了,可如今不知何原因,我是西川的巫医,所用手法和东璃的大夫不同,待会,请个大夫过来瞧上一瞧,才能知道原因!” “我这就去请太医!”臣宣说罢匆匆跑去! 太医来时,一连汗水,一路上,几乎是被臣宣拽着走的,进了扶云殿,还未来得及行礼,便被拖到桌子逼旁边了! 臣宣有些着急,“太医,你快看看!” 太医这才点点头,让林锦茵伸了手,把了许久的脉,脸色豁然开朗一般,“王妃脉象平滑如珠,是有了身孕!” 身孕! 在场人皆一惊,巫医方才明白为何一直未好。西川判断女子怀孕自有一套,和东璃不同,她自是断不出她怀孕了,原来竟是如此,这般,她便明白了,转身从小匣子中取出了一颗药丸,交到旁边的太医手中,“太医看看,这药丸中的成分,可有何不妥 ?” 太医接过去,看了许久才道:“这药王妃可以服用,另外,臣在开些坐胎的药,王妃一日三次好生饮着,不宜太过劳累!” “多谢太医,素月,送送太医!”林锦茵压下心中的激动情绪,慢慢抚上腹部,这里,竟有了一个小生命。“是因着王妃有了身孕,才会影响施针的效果,不过如今王妃有了身孕,再不能施针了,素月姑娘,这盒药每日给王妃服用,若事有效果,我再送一些过来!”巫医交小匣子交给素月,又吩咐了她一些注意 事项! 因着怀孕一事,似乎一整日过的异常快,墨祁轩和臣宣离开后,林锦茵一直靠在软塌中,如今天色还早,他回来,还要许久,她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将怀孕一事告知他,若是他知道,定会很欢喜的! 有风吹过来,有些凉,瞥了周围一眼,素月出去取药了,她身边一向都只留了素月贴身服侍,起身去柜子里面翻着衣裳,忽的从里面掉出来一见月白色的衣裳。 却是男子的衣裳,看着身量,应该是墨陵景的,可是这模样,显然是做了一半没有坐完的! 上方细细密密的针脚,这是扶云殿,莫不是她做的? 站了冥想了一阵,却也想不出来,将衣裳放了回去,却感觉头疼的厉害。 自回来后,巫医告诉她不能强求,想不起来便不要刻意去想,她便放弃了,都是顺其自然,如今却疼的厉害,脑子里似有什么碎片一般。 捂住头,慢慢垂下身子,额上尽是冷汗,怎么会这般疼…… “小姐,药……小姐,您怎么了……”素月进来,看见林锦衣你的模样吓了一跳,手中的药碎在地上,匆匆忙忙跑了过去,“小姐,您别吓奴婢,您怎么了?” “素……月,我头疼的厉害!” 头疼,怎么会头疼,“来人啊,快来人!” “王妃!” “快去将巫医请来,快去!”素月急急忙忙道。 丫鬟亦吓了一跳,哪敢耽搁,匆忙跑了出去! “小姐!” 林锦茵紧紧的攥着拳头,指甲钳进掌心,脑子里有无数个声音在喧嚣,似有什么东西拼命的涌出来! 她几乎承受不住这样的疼痛! “茵儿!”墨陵景在宫中一听说她怀孕的事,当下再也顾不得什么,放下手中的事便回来了,哪想到一回来便是这副模样!林锦茵抬起头,看着进来的人,他着急的面容,他的眉眼,甚至他的神色,和梦里的人一点点重合! 正文 第六百章 我都想起来了 记忆如水,一幕幕浮现在她眼前,有凤来仪初次相遇的一幕,皇室接风宴上的惊鸿一瞥,甚至他对自己的援手,以至后来一身大红喜服,嫁入摄政王府的一幕…… 慢慢将手垂了下来,似抽尽了浑身的力量一般! 她都想起来了! “茵儿,你怎么样?”墨陵景将人抱住,一脸担忧! 他的满头白发,还有通红的双眼,心中难受的厉害,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迷乱了整个眼眶,亦迷乱了一颗心! 扑进他怀中,攥着他的衣裳,浑身忍不住的颤抖,“我……我都想起来了,墨陵景,我记得你是谁,记得过往的一切……” 她怎么会忘,怎么能忘,他是她一生最重要的人,她居然忘记了! 墨陵景浑身一震,有眼泪从眼角滑落,很快被吹干,她说,她想起来了! 抱着她的手隐隐颤抖,“茵儿,你都记起来了?” 林锦茵点点头,过往的一切,她都记起来了! 素月心中感动,小姐终于记起来了,王爷等了这么久,终于有了结果,抹了一把眼泪,起身将门带上,正好遇见过来的人,“巫医,你待会再进去!” 如今王爷和小姐定不想被人打扰! 寝殿中,许久,林锦茵才将墨陵景放开,眼中的泪水却一直止不住,“我……对不起……”如今她能说的也只有这句话,他可是不可一世的摄政王,却为了自己…… “茵儿,你能想起来,便是对我最好的弥补,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个词,你先起来,如今有了孩子,万事都要小心!” 林锦茵方才想起来,点点头,“是啊,我们有孩子了!”想来,怕是整个东璃都知道了! 墨陵景将人扶到桌子边,刚转过身,却被后面的人抱住了! “你别走!” 这一切来的太快了,她实在害怕是一场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抱住他的手一点点收紧,何时,她也变的这般小心翼翼了! 可是为了他,她甘之如饴! “茵儿,我替你倒杯茶!”墨陵景有些无奈! “我不喝茶,你只要在我身边就好了!”他不知道,自己如今能想起来,心中存了多少的奋然,就好像永远不可能的一件事,却忽然告诉你,做成功了,那种感觉,不是用喜悦就能形容的! 只有经历过,才会懂她如今的心境! 空气中安静的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其实,岁月静好就是这般模样吧,即便什么都不说,两个人只要在一起,就很美好。 因着林锦茵一事,墨陵景破天荒的留了下来,从回来到晚间,一直都在扶云殿。 “你不用陪着我,索性浮云殿这般多的丫鬟,不会出什么事的!”林锦茵开嗓道,他不说,自己也明白,如今西川,苍傲诸事繁多,还有朝廷中诸多事,他哪有那般多的时辰陪着自己! “莫离莫形能解决,今日我不离开!”墨陵景浅浅一笑,拢了拢被子! 若是没有她,这万里河山,锦绣盛世,他看着还有什么意思! 一人之重,他的心中,她胜过了一切! 半个月后! 却传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原本人人都以为,魏幻枫从皇位上下来,自然而然,东璃会将苍傲收并,却不然,却是七皇子魏云狂登基为苍傲皇的消息! 乍听消息,林锦茵亦是惊讶了一会儿,很快却也明白,墨陵景是有野心,不过却也没有凌驾于自己的感情之上,恐怕将苍傲归还,更多的是为了安平吧。 其实世人不知,令人闻风丧胆的东璃摄政王,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至于西川,自秦瑟瑟出事,西川王便不知去向,西川王室一脉衰弱,自然而然,归了东璃! 半个月后,登基典礼在万众瞩目中进行! 一大早,素月便起来,将所有东西准备好。 林锦茵一醒来,便看见桌子上摆着的东西! “小姐,您该起来梳洗了,今日可是大日子呢,可不能迟了!”素月满心欢喜,王爷一登基,小姐就是皇后! “我记得,魏灵几日前来信了?”林锦茵忽的问道! “是啊,小姐,魏灵公主说,她给小县主寻了个爹,就是寇统领!”素月轻笑,都说一孕傻三年,小姐这才刚怀孕,便记得这事忘了那事。 寇大哥! 魏灵能够将过去放下,接受寇大哥,也是好事一桩! “姐姐,安平的礼物送过来了,还有顾姐姐和简大哥的!”臣宣一脸笑意,为了应景,今日她亦一身喜庆衣裳,耳边有铃铛清脆作响!“人不回来,礼物倒是送的勤快!”林锦茵笑道,嘴上这般说,心里却也不愿意他们回来,倒不是不想看见他们,安平自落了孩子以后身体一直不好,苍傲到东璃路程不算短,一路舟车劳顿,魏云狂不心疼 ,她倒心疼! 山长水阔,总会有见面的时候! 盛装华服,一边的臣宣看的两眼发光,许久才反应过来,“姐姐,你这样子若是姐夫看见了,会不会都不想当帝王了,不是有一句,什么从此君王不早朝吗?” 林锦茵和素月相视看了一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素月,待这事完了,好生请个夫人教导萱儿,我们皇室的媳妇,必须要知书达理!” “是!” “姐姐,你不乱说话了,我不要什么夫子!”臣宣一脸懊恼,她不就是一时忘记了吗? 大殿中! 早有文武百官立在两侧,林锦茵由宫人领了进去,脚下是铺着的大红色的锦缎,每一步,都格外认真,这是他们的江山,以后,她都会陪着他一起守护! 上了台阶,墨陵景将人牵了过去,黑底红边的龙袍,更衬的他五官更加俊朗,整个人越发华贵,“茵儿!” 他等这一刻,已经许久了! “臣等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众人跪了下去! “平身!”自此,墨陵景正式登基为皇,废六宫,一世荣宠,民间传为一段佳话! 正文 番外之好离家出走的孩子(萌娃) 林锦茵怀第二个孩子的时候足足晚了一个月孩子才出生,粉雕玉琢的模样,和当初墨晗出生的时候一模一样。 生的是个女孩子,俨然一个小林锦茵,墨陵景怀抱着孩子,脸上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而一边的墨晗,一直站在旁边,若说这个孩子,性格实在像极了墨陵景,小小的年纪,便是一副深沉的模样。 两人一商量,给孩子取了一个名字,墨倾鸾。 时光匆匆,转眼即逝,原本爱嗷嗷待哺的两个小家伙长就长大了! 若说起这两个孩子,墨晗倒是和墨陵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不仅在于容貌上,就连性子,也是一模一样的! 而且,大有一代更比一代强的模样,成日里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林锦茵为此担忧不已。 原本孩子在皇室中长大,就少了很多寻常孩子该有的乐趣,她深知这个道理,对两个孩子的教养上,从不约束,只是两兄妹,一个深沉寡言,一个却似闹的让她头疼! “还在为他们担心?”墨陵景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环住她的身子,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浅浅的呼吸萦绕着他。 “今日怎的这般早就下朝了?”林锦茵转过身,靠在他肩膀,这些年,有巫医和宫中太医的调养,她总算让他满头的白发变黑,心中一时感慨万千! “西川那边的事也差不多了,对了,安平又有了身孕!” 又怀孕了? 林锦茵一愣,这都第四个了,这五年来,他们夫妻的感情还真是恩爱! 抬眼,对上墨陵景的眼神,瞬间明白他在想什么,佯怒道:“有鸾儿一个就已经够让我头疼了,你不知道,昨晚,鸾儿竟去爬墙,你说她小小的年纪,怎就不学好!” “皇上,娘娘,不好了,小皇子和小公主都不见了!”素月匆匆跑进去,她奉命去看看两个小家伙,哪知道,去了寝宫,两人都不在,寻遍了宫中各处,也不见两人的身影! “又不见了?”林锦茵蹙眉,“吩咐下去,守好宫门!” “是!” 而此时,两个小家伙正躲在墙角一处,小小的身影被花丛遮住,墙壁一头,是一个洞,俗称“狗洞!” 小倾鸾看着洞,一张小脸跨了下来,“皇兄,我们还是不去了吧,这可是狗洞!” 她好歹也是公主,怎么能钻狗洞啊,若是被人看见,还不羞死了! 父皇母后定会笑话她的! 墨晗看了看洞口,托这下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鸾儿,安平表姐都要生小孩了,若是我们再不走,父皇和母后一定还会再生的!” “在生一个弟弟妹妹不是更好吗?”小倾鸾有些不懂。 “你想,再生一个,父皇母后就不爱我们了!”墨晗一本正经,想当初有了鸾儿的时候,他不过一岁,可是父皇母后整颗心都放在鸾儿生上,若不是他是自己妹妹,他还想将她扔了呢! 小倾鸾认真的想了想,别人都有很多姐妹,而他们只有两个,更何况母后说,男孩子和女孩子不同,就连洗澡,晚上睡觉,都没人陪她,若是父皇母后再生一个妹妹那该多好啊。 这般想着,心里似吃到了蜜糖一样甜,一把拽开墨晗的手,“我想要一个妹妹,我不离家出走了!” 不走了? 这么成? 要是自己一个人离家出走,还被妹妹告发,父皇一定会罚他的,虽说男子汉大丈夫有错就要当,可是云初叔叔也说了,凡是要懂得变通,“你不许回去!” “不嘛,我就要回去!”小倾鸾作势便要起身。 墨晗哪里肯让她走,将她拉了下来,哪知道这一拉,小倾鸾便哭了起来,一张小嘴憋着,别提有多委屈了。 “你……你别哭啊……”墨晗一下子慌了,他只是不想让她走,并不是有意要欺负她的,他也不是不喜欢母后再生一个妹妹,只是万一生了个弟弟,和他抢鸾儿怎么办? 小倾鸾的声音越来越大,两人呢浑然不觉外面站着的浅蓝色衣袍的少年。 那少年微微弯腰,看着里面哭着的小倾鸾,笑了,“鸾儿,你怎么哭了?” 哭声戛然而止! 两兄妹第一反应是被人发现了,要是被父皇母后知道了,定会挨打的,两人眼神交换,朝着狗洞爬了出去! 小倾鸾刚爬出去,便看见浅蓝色的鞋子,上头坠满了许多璎珞,一颗心跳着,抬头往上看,却是一个长的刹是好看的哥哥! 他可长的正好看呀,一双眼睛黑黝黝的,像落水的葡萄一般! 比哥哥嘛,是要差那么一点,不过除了哥哥,她还没见过长的这般好看的哥哥! “鸾儿!” 他竟然认识自己? “鸾儿,你干什么呢,赶紧出去!”墨晗在后面直催促! 小倾鸾这才起身,一张小脸粉嘟嘟的,“你是谁呀?” “鸾儿不记得了,我是魏钰!”少年浅笑着! 魏钰? 钰哥哥,是钰哥哥! 心中欢喜,扑腾上去,将人抱了个满怀,“钰哥哥,你可算来看鸾儿了!” 原来是钰哥哥,难怪长的这般好看! 墨晗自然记得面前的男子,父皇母后老是夸他,抱着小小的手,沉声道:“放开我妹妹!” “你凶什么凶,他是我钰哥哥!”小倾鸾忽的转声道,以前她崇拜哥哥,不过哥哥和她一样,还是孩子,现在不一样了,她崇拜的是钰哥哥,牵上魏钰的手,笑道:“钰哥哥,我带你去找母后!” 墨晗一愣,他辛辛苦苦照顾了四年的妹妹就这样被拐走了? 脸色黑了又黑,许久,才悻悻的跟上去! 进了寝殿的时候,林锦茵看着活被乱跳出现的倾鸾,亦是吓了一跳,刚才还说人不见了,这孩子从哪儿冒出来的! “义母!”魏钰向林锦茵行了一个礼! “早就知道你要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好让你素月姑姑去接接你!”林锦茵笑道,自魏幻枫消失在苍傲,她将魏钰带回来住了一段日子,只是因着他始终是苍傲的皇子,故又将他送回去给安平他们,心中始 终放不下,碍于魏幻枫的关系,只让她认了她做义母。 这孩子,如今越长大,越发俊朗了!“皇叔和皇婶让钰儿向义母和皇上问好,这次钰儿来,本就打算长住一段日子,皇婶那边也觉得,一直未回来,心中有愧,便让钰儿代替回来了!” 正文 番外之卖了妹妹(结局) “安平自己不回来,倒将你打发回来了!”林锦茵佯怪道,不想他们也罢了,如今连自己皇兄也不想了,话虽这般说,心中还是不希望她回来,怀中孩子,舟车劳顿的,始终不方便! 让宫女给魏钰倒了茶,“这些日子你就住在静和殿,那里安静,也不会有人打扰你!” “是!”魏钰应下! 林锦茵还想说什么,一眼便看见了旁边看着魏钰傻笑的倾鸾,这孩子,今日怎的这般安静,轻敲了敲她的头,“你皇兄呢?” 倾鸾头也不抬,似乎压根看不见林锦茵一般,“皇兄正在离家出走呢,母后不用管他,鸾儿不和他去,一会儿他就会回来了!” 寝殿门口一个小小的身影一脸哀怨,他的好妹妹,竟将他捅了出来,他正是白养这个妹妹了! 小小的拳头一下一下的捶着柱子,待会看见她,定要好好教训她一番,哥哥不是用来出卖的! 林锦茵瞥了一眼外面,眼中有了然之意,“好了,你先下去吧,母后和你钰哥哥有话说!” 啊? 要她出去,可是她还想看看怎么办? 一张小脸上尽是不情愿,“母后,您有什么话儿臣不能听!”她若是出去了,就看不见钰哥哥了! “你还是孩子,有些话不能听,素月,带她出去!”林锦茵蹙眉,这孩子,也没见她在自己这里待这么长时辰! 素月轻笑,将人哄了出去! 直到寝宫中只剩两人,林锦茵才开口,其实有些话藏在她心中多年了,只是当初魏钰还小,即便她说了,他也未必能明白,如今他年纪也不小了! “钰儿,你父皇一事,你可恨我们?” 魏钰一愣,顿了一会儿,一抹浅浅的笑容浮了上来,“义母,父皇是咎由自取,更何况您和皇上最后也没杀他,父皇最后一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才是让我欣慰的,这些年,钰儿一直心有愧疚,若不是父皇 ,你们也不会经历那么多痛处!” 他是真的不恨,说起来,他对父皇的感情还没有对义母的深,他从来没有忘记,初见义母那一刻,自己心中的感觉,她就是自己的娘亲,那一刻认定了,一辈子都不会变! 如今,皇叔皇婶待他也很好,他也没什么可求的,至于江山,过眼云烟罢了,他不在乎! 林锦茵倒没想到他这般通透,欣慰不少! 晚间时候,林锦茵忽的想起今日两个小家伙上演的一幕离家出走的戏,便让素月去唤,只是唤过来的就只有墨晗一个。 “你妹妹呢?” “母后若是再不管妹妹,妹妹就要被人拐跑了!”墨晗幽幽的道,那是什么妹妹,一看见魏钰就和他跑了,自己怎么拉都拉不回来! “你这孩子,素月,鸾儿怎么回事?” “娘娘不知,自小殿下来了以后,小公主一颗心都要飞过去,方才还说要将自己的东西搬去静和殿和小殿下一起住呢,被嬷嬷拦住,索性倒好,东西搬不过去,自己人倒是过去了,一直赖在小殿下那里!” 素月笑着解释,目光中尽是宠溺! 林锦茵略有些头疼,她这女儿古灵精怪着,喜欢谁不喜欢谁,可是分的清清楚楚,以前一直跟在墨陵景身边,后面好不容易跟着晗儿,如今倒是一门心思在魏钰身上。 “罢了,由她去吧,你让吩咐人,让她不要打扰了钰儿!” “是!”素月应了下来! 林锦茵正欲出去寻墨陵景,却看见墨晗一脸委屈的站着,俯身,“晗儿这是怎么了?” “娘是不是打算要将鸾儿嫁给魏钰!” “什么魏钰,你该唤他一声哥哥!”林锦茵纠正,这孩子! 墨晗将头歪在一边,气哄哄的道:“既是哥哥,妹妹就不能嫁给她!” 林锦茵哑然,这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思想,鸾儿还多大,她是中意钰儿,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若能给他们定亲,自是愿意的,不过她哪能这般强硬,总要看看钰儿的意思。 故而,虽然想过,却从未提过,捏了捏他的脸蛋,“好了,这是大人的事,赶快回去吧,你父皇不是让你看策论吗?若是看不完,可要受罚了!” 墨晗眼中闪过一抹得意,“儿臣早就看完了,父皇说了,儿臣将来是当皇上的,这些自然不能让人监督,儿臣要和父皇一般,受万民景仰!” 这…… 她这孩子,还真是聪明的让她惊讶,什么都不操心! 看来让云初做晗儿的师傅很明智! 好不容易将墨晗带回去,寻了墨陵景,御书房中却不见他的踪影! “娘娘,皇上说让您去镜湖边,他在那里等你!”莫离脸有笑意。 林锦茵寻了过去,她一向不喜欢带宫女,只留素月一人,不过这会子,也不是她伺候的,故而身边并没有其他人! 以前镜湖边通明一片,如今怎的未点一盏灯。 莫不是莫离记错了? 思量着要不要回去之际,四周却有灯盏燃了起来,红色的花灯,将周围衬的一片通红,而他,便站在花灯尽头,缓缓朝自己走过来! “今日是什么日子?”林锦茵轻笑! “你记不得了,今日是你的生辰!”墨陵景将人拉过来,五年了,这五年,过的太过于平静,曾几何,他就恐是梦中,若是能一直这般平静下去,那就再好不过了! 生辰! 还真是,她几乎都忘记了,不过往年的生辰都提前准备好,今年一点动静也没听见,她还真有点不习惯! “今年,就你和我!”墨陵景眉眼如画,一掀唇,一凛眉,都事优美的画卷! 将人拥入怀中,月光的清辉皎洁额的照着,花灯静静的燃着,有些被封吹去,随着镜湖的水,一直飘远去。 林锦茵心中不是没有感动,有夫如此,此生无憾! 忽的想起什么,抬眼道:“对了,鸾儿还在钰儿那里,我若不去,她定是不会听宫人的话,不会回来的!” 墨陵景眉头微微一蹙,“放心吧,来之前我去过了,她喜欢在静和宫,就让她待着吧!” “可是……” “你当魏钰那小子干嘛来了,他可比他爹精明多了,知道从小就要先选好人!”墨陵景幽幽道,果然是他的女儿,颇有他的风格!喜欢就要占着! 他间接帮魏幻枫养儿子也不是白养的,肥水不流外人田,才是正经的! 刚好,你情我愿,便成就了一门好事! 林锦茵一愣,魏钰这小子…… “也好,改日就替她们定了亲,让鸾儿好好收收心,我都担心她嫁不出去了!”林锦茵放下心来,也算是了了她一个心愿,“你说,鸾儿还小,明日还是将她接回来……” “茵儿,今晚,我们不提其他!”墨陵景颇为无奈! 不远处,一个小小的声音嘴巴嘟的老高,父皇母后这就将妹妹卖了,他要离家出走,在地上画了个圈圈,嘟着嘴,委屈的离开了! 林锦茵轻笑,应了下来,孩子大了,她也该想想他们自己的事了! 靠在他身上,目光远去,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也不过如此吧! 心一点点软了下来,这一刻,从未有过的宁静。 有他陪着,便是幸福!夜风和缓,镜湖边两个人的身影重叠,在等灯火辉煌下,渐渐迷糊……